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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岁老太洪水中获救 老伴将其捆树上自己被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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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一位72岁老太太被洪水围困,老太称在洪水来临时,可老伴儿却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冲到了下游,在被消防官兵救下后,【72岁老太洪水中获救 老伴将其捆树上自己被冲走】20日的湖北荆门。
【72岁老太洪水中获救 老伴将其捆树上自己被冲走】20日的湖北荆门,一位72岁老太太被洪水围困,紧抱着一颗树干等待救援。在被消防官兵救下后,老太称在洪水来临时,自己是被老伴儿用衣服等杂物捆在树上才没被冲走的,可老伴儿却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冲到了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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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妈~的!”微微一愣后,匪徒的杀心大起,他往前急步一窜,左手挡在自己面部,右手反手持刀从上向下刺向王才的胸口。如果一击不中的话,他就会接着用肩膀或者左肘重击王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哼!”王才双眼紧闭,右臂从下向上一抬,空气“嗡”的一声发出破空之声。正在前冲的匪徒身形突然就顿住了,他上至额头至下至裆部出现了一条血线,血越渗越多。“卟”的一声这个匪徒整个人从中间分成两半,像两扇猪肉似的摔在地上。血雾喷洒弥漫了整个房间。许多人都被血和各种粘液溅了一头一脸,不论男女都发出惊恐的叫声。  女警花被摔在地上,着实受伤不轻,努力了好几次想爬起来都没有成功。由于她在王才身后,所以没有看到王才的异状。见到匪徒冲着王才挥刀,却无法帮忙。她心中焦急间看到王才只是一挥手,匪徒就被斩为两半,吃惊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外面大厅中的两个匪徒,听到经理室内乱做一团,马上持枪冲了进来。他们站在门口看清情况,抬枪就要向王才射击。却见王才脚步向前迈出一步,瞬间就象一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出了经理室向着大厅走去。这两个匪徒吃了一惊,忙扭头去看,两个人头刚一动,却见他们脖子上各出现一条血线,“咕咚咕咚”两人的人头掉落在地上。  “噗喇”鲜血从没有头的腔子上喷了出来,濺了门框和墙上到处都是,两具无头的尸体抽搐了两下,栽倒在地。  “啊!~~”人质们又发出了凄厉的喊叫,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现代文明社会,谁见过人头落地啊。  大厅门口,黑马甲匪首带着两个手下正在观察门外的情况。听到身后动静不对,急忙拿出对讲机呼叫:  “耗子,耗子,里面搞他~妈什么呢?喂喂,说话~!”  没人回应。  三人赶紧将身后装着珠宝现金的背包放在地上,唰嚓唰嚓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举枪对准店内深处观望着动静。  黑暗之中,三个匪徒见到从经理室内走出一个人来,看身形不象自己人。  “谁?!”匪首喝到。  “尔等滥杀无辜,毁坏法像,今天你们的报应到了!”黑暗之中一老一年轻两个男人声音同时响起,随着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有一个人影显现。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汽车灯光,匪首看清楚了来者是那个一进门就被踹倒的小子,这小子两眼紧闭,满头满脸都是血,只是缓步向自己走来。  “咔咔咔”三个人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手中枪械却毫无反应。  “我草!”黑马甲一把拽掉了一直套在自己头上的丝袜,一挥手指挥两个手下“给我弄死他!”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扔掉手枪。从自己袖口中抽出匕首,摆出格斗姿势,一左一右向着王才包抄过去就要动手。  “死!”王才喉中怪异的声音喝到,右手分别对着包围上来的两个匪徒一指。  黑马甲就见自己两个手下后背之处金色光芒透体而出,两个同伙惨叫一声,先是跪倒在地上,然后脑袋重重的向前一磕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走来的身影缓慢的抬起右手,五个手指之间金色光芒流转,整个人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  “我的妈啊!~”这一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匪首,终于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精神崩溃了,他扔掉了手中的枪,扭头就向珠宝店外跑去。  “我投降!我投降啦!!”随着这声大喊,珠宝店大门被人撞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男人来。门外的警察们纷纷紧张的拉动枪栓,哗哗的一片乱响。  此时,郝副局长蹲在一辆警车后面,正在和特警队长几人商量准备强攻解救人质。孕妇已经被救护车拉走抢救,也不知道救活救不活。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赶紧站起身来,向着珠宝店看去。  只看见一个身穿迷彩服外罩黑马甲,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大声呼喊着,手舞足蹈的向着警车方向跑来,听声音正是刚才和警方谈判的那个匪徒。  众人正惊异间,就见这个向前奔跑的身影突然停住了,他的两脚缓缓离开了地面。有一只手在他的胸膛处透体而出,手上抓着的一团东西还在不停跳动。“噗”的一声,这团东西被攥成了一滩肉泥,接着这只手从这人的胸口收回。  匪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处的大洞,前后都透气了,不死等啥呢?于是他一头裁倒在地,腿蹬跶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随着匪首尸体的倒下,匪首的身后显现出一个双眼紧闭,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胖子。众人正惊异间,这个胖子向后一仰,也倒在了地上。  郝副局长挥挥手,三个突击组立刻行动,他们五人一组小心翼翼的包抄了过去,其中一组将倒在地上的王才用脚踩住手脚,几把枪指着头包围了起来。另外两个行动组沿着墙边,小心翼翼的进入了珠宝店内……。  ………………  整个世界灰蒙蒙的,雾气萦绕。不见山,不见水,不见天,不见人,一阵阵的小风从身后吹过,王才觉得自己冷嗖嗖的。  这是那里啊?王才茫然的站在一条烟雾缭绕的小路上,四下乱看不知该往那里走。他试探着向前走,却有一种脚不沾地很省力飘荡荡的感觉。  王才晃荡了半天不知该向何处去,一抬头却看到前方走来了一个人。王才赶紧快走几步,远远的冲着那人问道:“师博,这是那里啊?”  等到这人走到近前,王才定睛一看,却见他穿着一身病号服,两眼发直面无表情,枯槁瘦弱的身体,不带一丝生气。  这个人并不理会王才,只将身子轻轻一晃,就绕过王才继续向前走去……。  “嘶~”王才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这里并非是正常的世界,难道自己死了?王才醒悟过来,惊的三魂七魄直冒,立刻浑身精气神散尽,也随着风刮去的方向昏昏然的走下去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的景致慢慢的变了,路也宽了。来来往往的人是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古代衣服的,有穿现代衣服的,有开汽车的,有坐桥子的,还有骑马的,各种造型不一而足,唯一共通之处就是这些交通工具都是纸做的。  走着走着,王才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有颗大树,就象一把大伞,只是有七八层楼那么高。树前树后雾气森森,显得这里灰茫茫的一片。  此时树下聚拢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看上去得有四五十个。闹哄哄的动静挺大,王才好奇的走过去,想瞅瞅这是在做什么呢。  王才挤进去一看,就见众“人”围成一个圈子,圈内有三个胸口开着大洞的男鬼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鬼正在抓挠撕打,一旁另有三个鬼正在劝解,三鬼其中两个没有脑袋,他们的脑袋被自己捧在胸口。  “大姐,算了吧,都到这里了,谁也不比谁惨多少,别打了。”两个无头鬼手中的人头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  女鬼属阴,又是个孕妇,虽然刚死不久,但阴煞怨毒之气甚是凶猛。打的那三个胸口有大洞的男鬼惨叫连连,男鬼身上一道道的阴气被她撕扯下来,身影是越来越淡,不用多久就得魂飞魄散。  “哦~?,这难道就是那个孕妇和六个劫匪吗?劫匪估计是被警察给毙了吧,哼,该!”王才想道。  “大胆!尔等到了这里还不老实,都给我闪开!!”众“人”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声大喝,纷纷扭头去看。  就见大树左边一条路口,此时由远及近来了三个人,一瞬之前还在远方,一瞬之后就闪现到了众“人”身边。  王才仔细去看,就见来者是三个身穿红衣黑裤,古代衙役打扮的人。他们手持铁索令牌,胯下骑着马一样大的公鸡,胸前背后绣着一个“差”字。  这三人跳下公鸡,其中一人将手中铁索一抖一抛,铁索就将这几个正在打斗的人捆了起来。  “全都老实点,跟我走!到了城隍老爷处自有分晓。”三个阴差官威很大派头很足,唬的这帮新“人”无人敢吱声。  一个阴差在前开路,跨下公鸡屁股后面的铁链上,拴着那些刚才在打斗的男女,剩下的两个阴差押着其余这四五十人,乱哄哄的向着他们骑鸡来时的方向走了下去。  一路行来,隐约就看到前方出现一座小城,浓雾弥漫看不太真切。行至近前时,王才瞅见这座城古色古香还有城门城墙呢。头前骑公鸡的阴差和门口站岗的人打了招呼,押着一行人等进了城。  进城时,王才抬头望了望城门洞上挂着的匾额,想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门头上倒也刻的有字,只是三个篆字七拐八拐的也不认识。他还没有分辨清楚,就被队伍后面的人挤进城里。  进城后王才四下张望,就见这所城市样式有些怪异,既有古代样式的建筑,又有现代样式的建筑,甚至还有些西方欧洲风格的房子。街道之上车流人流,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所有人都行色勿勿,并无人对王才一行人表示关注。  又走了好久,众人终于被阴差领到了一座古代衙门式样的建筑物门前,门上挂着个匾,上书三个大字“城隍庙”。衙门口前的空地上左右各站着两名阴差,身穿红衣戴黑帽,腰挂雁翎刀正在值班。  “我靠,这是到了阴间的衙门了。”王才瞅见阵仗,心中暗想。  “都在这里侯着!~”队伍头前骑公鸡的阴差对着后面这人群喊了一声,队伍就都停了下来,站在这所建筑物门口的小广场上等着。  头前的阴差跳下公鸡,走到建筑门前,和门口一个值班的阴差拱了拱手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个值班的阴差就走进门内报信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刚才那个进门报信的阴差出门来了,对着广场上的这群人一挥手说道“都跟着进来见城隍老爷,谁也不准喧哗,否则打折你们的腿。”  王才一群人在前,被铁链锁着的人在后,一行人鱼贯而入,跟着走进城隍庙。穿过一个院子,走到一座殿宇模样的大房子门前。  王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四梁八柱,规规矩矩的中式传统建筑,门口有副对联,上联是“善者到来何须拱手”,下联是“恶人入内枉自磕头”。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堂?  “没被锁住的人,一个一个进去!”领头的阴差喝道。  在王才看来,这所房子的大门就像是一个吃人的血盆大口,三分钟一个,只见人进不见人出,队伍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进去后就没了动静。王才排在后面,瞅着房门心中忐忑,大半个钟头后也就轮到他了。  “进!”门口的阴差对着王才一指,王才瞅着房门心中有些胆怯,东张西望一步一挪的走了进去。进门之后,他抬头一看,正对面距自己四五米的地方有个半人多高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座五扇屏风,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屋子左右两边山墙之上,各开有一个小门,一个门上挂着白门帘,一个门上挂着黑门帘。  “姓名?”高台之上桌子后面的人说话了。  王才抬头看去,却也不知光线不好还是什么原因,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只觉得阴恻恻的让自己看了挺害怕。  “姓名?!”台上之人又问道,沙哑的声音中有着几分不耐烦。  “王才”  “年龄?”  “32”  “嗯?~”台上的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王才觉得这一声老霸道了,这才叫官威嘛。  “唔~,你且站在一旁。”  王才屁都没敢放一个,一声不吭的往屋子旁边站了站。后面继续往屋里进人,还是那两个问题,问完之后台上的人就翻翻面前的本子,拿支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的。然后令来者或者进左手边挂白门帘的小门,或者进右手边挂黑门帘的小门。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吧,除了拿铁链子锁着的那几个人,被押进衙门来的几十个人都审问完了。高台之上这个问话的人也不搭理王才,自己站起身来一抖衣袍转到屏风后面就不见了。  “咦?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没人理我了?”  正当王才纳闷的东张西望,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忽然听见有人说道:  “小友,一向可好?”  王才循声望去,就见屏风后面施施然转出一个人来。  “啊!是你?威灵惠勇公!”王才吃惊的说道。  “呵呵,是啊,本大将军就是在这里等你的啊。”周仓站在台上对王才说道,粗犷的脸上笑意绷都绷不住。  “将军,我是不是死了?”王才想起这个茬,着急的对周仓问道。  “呵呵,你的阳寿未尽啊,就是刚才本神借你肉身诛邪,用力过猛把你的生魂给挤掉了……。”周仓不好意思的抚了一下额头说道。  “啊!?那怎么办?”王才听说自己其实并不该死,走上前两步着急的对周仓问道。  “嗯~,我可带你还阳,只是经此一事,你的阳寿怕是要减少十年了。”周仓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了个叉,我就是相亲约个会,我招谁惹谁了?”王才心中暗叫。  “这样吧,等你还阳之后,可以来关帝庙找我,本将军可以帮你点小忙当做补偿,你看如何?”  “唉~,事已至此,那谢谢将军了”王才心中虽然难受,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考虑了一下也就认命了。  “将军,我还有个要求你可否帮忙?”王才想了想,对周仓说。  “唔~,你说。”  “珠宝店抢劫案里,被匪徒打死的那个孕妇太可怜了,她现在就在屋外,可不可以把她也带回去?”王才对周仓请求道。  “嗯,这个嘛,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但是你这个心意是善心,我去问问试试……”周仓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咬咬牙转身走向了屏风后面,王才隐约听到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城隍这个老鬼,这次不定要敲我点什么东西……”。
  随着周仓的身影,王才向侧面挪动了几步,伸着脑袋用眼睛瞅了瞅屏后面是个什么所在,怎么一会儿一个大变活人的。他隐约看到屏风后面有个帘子,想来是个暗门吧。  王才又等了一会儿,待见屏风后人影一晃。周仓笑盈盈的走了回来,站在台上对王才说“刚才我去和本地城隍老爷讲了你发的善愿,城隍听闻也很感动。查了查生死薄子,其实那个孕妇也是阳寿未到属于枉死之人,下了地府也要去枉死城受苦。只是因她是个孕妇,又是横死,凶戾之气甚重,怕其为成鬼母不入轮回为祸人间,这才使人将其勾来。”  “既然有我护佑她重返阳间,地府也就放心了。走吧,我们趁天色未明,尽早带其还阳,拖的久了,肉身腐败就不好办了。”周仓下了高台,冲王才一摆手。王才就不由自主的飘在周仓后面,两人出了这间房子的正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这会儿站的人并不多了,只有那三个骑公鸡的阴差看押着那些用铁链拴着的“人”。整个场面都静悄悄的,这些“人”都呆呆的立在当下,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  那六个匪徒吃惊的望着和周仓从屋内走出的王才,这一会儿,他们已经认出眼前这个胖子就是干死自己的那个人。面对这魔鬼一样的人物,六个匪徒吓的齐齐跪了下来大喊“大爷饶命!”  其中两个手捧着自己人头的“人”跪的猛了,手中的人头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出老远。还有一个膝盖刚一着地,头顶上面一条裂缝出现,“刺啦”一声,整个人分成两片,摔在地上蠕动不止。  眼前情景太过可怖,吓的王才一大蹦。周仓扭身笑着看了王才一眼,回首一指还在队伍中张牙舞爪,身上红色煞气隐现的孕妇对着阴差说:“城隍老爷有命,令这个犯妇随我还阳!”  “是~!”三个阴差对着周仓深施一礼,一抖手将孕妇身上的铁链收回。孕妇听闻自己能够还阳,呆愣了一下明白过来,顿时她身上煞气一扫而空,扑上前来跪倒在地对着周仓说“谢谢大人!谢谢!”  “嗯~跟我走!”周仓一摆衣袖,看也不看剩下那些人,领着王才和孕妇出了衙门。阴间自有阴间的惩罚,对于注定下地狱的人,周仓懒得多看一眼。  二人随着周仓,出了衙门来到大街之上,三人一路并不交谈。  自己不用死了,王才心情这叫一个好,一路飘飘荡荡的甚是快活。  跟着周仓行走速度很快,转眼间出了城门,来到城外一片树林之中。树林间浓雾弥漫,时不时有人影从树后闪出,周仓浑身隐隐发出白色的神光,这些人见到纷纷闪避。  树林深处,有一汪池塘,周仓领着二人来到水边对王才说道“你们看水里有啥?”  “嗯?”王才好奇的伸头向向水中看去,水面平静无波,连自己的倒影都没有看到。正待他要扭头对周仓说什么也没看到时,后背被周仓推了一把。“扑通”一声,王才栽进水中。  “我草!”王才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声,就被冰凉刺骨的水灌了一嘴。他拼命挣扎却无处着力,会游泳也一点用没有。王才一张嘴水就直往鼻子和嘴里呛,别提多难受了。“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一个饱,慢慢的向水底沉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王才的眼前一幕幕的人生经历像放电影似的不停闪过……  唉,我只不过在关帝神像面前拿了个果子口出了几句狂言,您周仓做为护法也显身教训过我了,我也认错了,怎么还给我小鞋穿啊?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我草!”王才意识消失前,突然想起了这首诗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啊~!”王才双手胡乱抓挠着,两条腿乱蹬,猛一睁眼,却见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下一片白色,头顶之上,惨白的灯光晃的他有些眼花。他扭头一看,自己的两只手被两个手拷分别拷在钢管做成的床头两边,随着自己的挣扎哗哗作响。  “这是那儿?”王才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时不辩东南西北。  “嗯?你醒了?”离床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着个年轻的小警察,本来昏昏欲睡的睁不开眼。他被王才的动静给折腾醒过神来,瞅了这边一眼,赶紧拉开病房门出门报告去了。  王才冷静了冷静,四下看看感觉自己似乎是身在医院。屋子里一共两间病床,除了自己这张外,另一张是空着的。自己上半身光着没有穿衣服,胸口处附近贴了几块贴片,贴片上连着电线,床旁边摆着的一台仪器,正在监测着自己的呼吸心跳等等生命体征,上面的波型一蹦一蹦的。看到这里,王才突然感到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直冒虚汗。  地府一游之事,似真又似幻。王才躺在床上,到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去了一趟,还只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蹬蹬蹬~~”,随着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房门被人推开了,闯进来四五个警察。他们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瞅了瞅王才,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吩咐后面道:“给郝局长打电话,把医生找来……”  ………………  天已经亮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赵爱华正在等待消息。他昨天在省里开会,珠宝店劫案发生后匆匆中断了会议,在后半夜赶了回来。  本市发生了这么恶性的刑事案件,六死二伤,这是一个严重的治安问题。他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半缸了,茶杯里的水也凉了。赵爱华今年四十五岁,两鬓早生华发,抬头纹很深,面相很老。  “砰”的一声,他办公室门被撞开,从外面急火火的闯进一个人来。赵局长抬头一看,正是昨晚负责现场处治的郝同辉副局长,心中对来人不敲门就进的那点微微不快就被抛在一边了。  “局长,医院里那个人醒了!”郝副局长熬了一整夜没合眼。从案件一开始,巨大的精神压力就压的这个交警出身的副局长喘不过气来。  “小郝,沉住气,别急,坐下慢慢说。”赵局长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说道。  “嗯”,郝副局长坐了下来,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刚接到报告,那个杀了歹徒的人已经在医院醒了,他有个女性朋友也在这次人质事件中做了人质,关于他的情况我们正在调查。中枪的孕妇还在抢救,情况不容乐观。案发现场情况被许多围观群众用手机拍到视频发到网上了,活掏人心的事情有点捂不住了,还有这个案件该怎样对上面写报告呢?”  “嗯~……”赵局长沉思良久,考虑再三,抬头对着郝同辉副局长说道:“这次,你做为警方现场总指挥,处置得当,犯罪被制止。虽然有人质受伤,但罪犯已被全部击毙,这样对社会上下各各方面也算有个交待。”  “至于视频,以公安局的名义,通知各个视频网站撤下视频,对外宣传就说是拍电影的特效。还有,中枪的孕妇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如果她死了,就是两条人命,太惨了……。”  “那个杀了歹徒的人怎么处理?”郝同辉问道。  “查清楚这六名匪徒以及这个杀人者的身份资料,如实上报吧,有些事情是捂不住的,看看上面怎么处理吧。”赵局长对着郝副局长交待道,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马上去办。  “是~”郝副局长站起身来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嘭”的一声,门被他重重带上,震的赵局长眼皮直跳一阵头疼。  ………………  医院里,王才躺在床上,忽然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一片哭声。坐在王才旁边,一直盯着他的那个年轻小警察,闻声起身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  “怎么回事?”手被拷在床头的王才,张口对小警察问道。  “好像是那个中枪的孕妇没有抢救过来。唉!一尸两命,真他~妈的!”小警察愤愤的向门框上捶了一拳。  “嗯?”不该啊,周仓明明带着自己和孕妇一起还魂了啊。王才想了想,坚难的抬头对还站在门口的小警察说:“快!那个孕妇还有救,让她的家人快到案发现场拿一件她穿过的衣服丢在地下,然后再拣起衣服跑着回医院来,记住不能坐交通工具,要徒步跑回来啊。”  这一招是王才原来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招魂的方法,灵不灵试一下吧。  “嗯?”小警察回头看了眼王才,其实他心里明白,王才只是暂时控制,并不能当做犯罪嫌疑人来看待。他自己昨晚也在现场,对王才的话不由的相信了七八分。  小警察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叫来一个同伴暂时替自己一会儿,他跑去找孕妇家属去说这个事情了。  ………………  “局长!”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狠狠撞开了。屋内正在喝水的赵局长吓了一跳,手一抖,半杯水浇了自己一脖子,嘴里含住的半口水还呛了他一下,顿时咳嗽不止。  咳的脸红脖子粗的,好容易止住了。赵爱华抬头一看,原来又是郝副局长闯了进来,这会儿丫手中拿着一叠纸,正一脸无辜的站在桌前,眼神萌萌的看着自己。  “孕妇刚才明明已经抢救无效了,但是家属跑了一趟案发现场,回来后孕妇呼吸心跳就又恢复了。她腹内的孩子也已经做手术取出来了,母子目前生命体征稳定。”  “哦?哈哈,这样最好!”赵局长本来心中的怒火都上到脑门了,正想对郝副局长发发脾气。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  “六个匪徒和那个杀人者的身份也已查清楚了,枪弹痕迹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经检验,充分表明这些枪曾经在A市6.29枪案和B市8.12枪案中使用过,可以并案侦察。”说着,郝副局长将手中的这叠纸放在赵局长面前。  赵局长打开桌子上的台灯,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手中王才的资料。  王才,32岁,退伍后在本市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普通文员。和人质中的那个叫赵慧的女人是相亲认识的,这是第二次约会。  半响,他叹了口气摘掉眼镜,对着站在桌前热切的望着自己的郝局长说道:“现场死亡六个歹徒!全系前特种部队成员,杀人的这个也是个当过兵的,部队不详……”  赵局长顿了顿,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小郝啊,知道我们警察最怕什么样的对手吗?”  “请局长明示。”郝副局长赶紧做洗耳恭听状。  “咱们这些做警察的,最怕遇到那些前警方人员、部队退伍人员犯罪,因为这些人受过系统军事训练,警察会的他们会,警察懂的他们也懂,而且军事素质往往还在普通军警之上。如果是涉枪涉暴案件,在抓捕的过程中,往往会给警方乃至普通市民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  “唉!”赵局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对复转军人的安置问题还是不够重视,许多复转军人到了社会上安排不了工作还受尽了白眼和歧视,他们在部队的所学无处施展。一旦被生活所迫铤而走险,就是社会最不稳定的因素!”  “咳咳……”郝副局长想起自己在现场喊话时那个被打爆的喇叭,一阵后怕。要知道在那种光线下,五十米开外能够用手枪精确的打爆自己的喇叭,这种枪法已经可谓妙到毫颠了。他干笑两声说道“局长高见。”  “高见个屁!当年,我从部队转业回地方,白眼少受了?腿少跑了?罪少受了?我这是心有所感啊。”赵局长叹息的说道,办公室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良久,赵局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讪讪的站在桌前的郝副局长说道:“通知A市B市的兄弟单位,把这几个案子并案侦察上报省厅,如其中牵涉的有公安~部督办案件,请省厅上报部里。这个叫王才的,先暂时控制其人身自由配合我们调查,但并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赵局长想了想,又接着说:“嗯,保密起见,让他先在看守所里受几天罪吧,等上级批复下来再做决定。另外,做好受伤人质及被劫持人质的安抚工作,新闻系统那边暂时保密,一切等上级指示。”  “是!”
  医院里,孕妇家人非常高兴,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本来听医生说孕妇已经救不过来了,全家心情已入地狱,但转眼间起死回生,孕妇又恢复了呼吸心跳,令这家人感觉又入天堂。  孕妇的家人们抱着孩子喜中悲、悲中喜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孕妇的丈夫在旁边咧着大嘴满头大汗哇哇大哭。刚才是他从昨晚的劫案现场一口气跑回医院来的,平日里跑个二百米都跑不动的他,为了自己的老婆,愣是在半个小时内跑了近五公里。  有许多护士和警察,还有住院的其他病人们也都被感动了,一个个的眼中含着泪花。在一位护士长的带头下,众人做了一个捐款箱,护士、警察、还有病友,许多人纷纷解囊为这个贫寒而又不幸的家庭出上一点力。  郝同辉副局长带人匆匆赶到医院,先去看望了孕妇一家,亲眼看到母子命都保住了他非常高兴。掏了掏兜将这个月仅有的五百块零花钱塞进了捐款箱,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妻管严呢,就这么点儿钱了。  然后,郝副局长又带人到了王才所在的病房。王才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刚刚还魂时的虚弱无力感已经消失。除了手被拷着不能动,其他的一切正常。  郝副局长领着一群人进了病房,看到王才被拷在床上就是一皱眉,对手下人说“谁让你们给拷上的?打开!”  旁边的一个带班警长赶紧走上前去,把王才双手手拷打开。王才活动了一下胳膊,从床上坐起,揉着手腕看着眼前这个肩章上星星挺多的中年人没有说话。  郝局长瞅着眼前床上坐着的这个杀人的魔王,心中有些害怕。他嘿嘿陪笑了两声态度客气的说:“我是咱市里公安局的副局长郝同辉,小同志你受委屈了……”  王才生魂被周仓挤掉,自从在珠宝店经理室内被匪徒踹飞碰倒供桌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所以他有些疑惑的望着这个调动面部肌肉群组,努力挤出和蔼微笑的副局长。  “嗯,局里研究了,这个案情比较重大,还得让您受几天委屈,配合一下调查。您放心,这事没事,就是换个环境住几天,我们会妥善安排的。”郝同辉硬着头皮坐在王才病床脚边上说道。  “嗯,去那里啊?”王才有些蒙。  “咳咳,市局看守所”郝同辉干咳了几声,坚难的说出这一句,他屁股微微使劲随时准备逃跑。自己眼前这位爷一翻脸,不是把人劈成两瓣就是人头落地,他亲眼见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昨晚他进入案发现场后,就被珠宝店里一片血腥狼籍的景象震惊,刺激的他连前天早上的早饭都吐出来了。郝同辉就算现在想起那个场面,胃里依旧觉得一阵阵的往上顶。  “为啥啊?我咋了?”王才觉得有些无辜。  “得,这位爷跟我玩失忆!”郝同辉心中暗暗想。  “……”  “……”  郝同辉绞尽脑汁,想着在不激怒王才的情况下,怎样说服王才配合警方工作。  “我那个朋友赵慧怎么样了?我家里人知道情况吗?”王才听了郝同辉讲了周仓用自己身体干了这么牛X的事情后,心中虽然震惊,但也接受了现实。  “你的朋友已经回家了,你父母那边一会儿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工作单位那边儿也可以先请个假。你这个事儿不算拘留,不留案底,只是配合一下调查。”郝同辉见王才松了口,一颗心放了下来,向王才说道。  “那好吧,什么时候走?”  “如果你现在能走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吧,我开车送你过去。”郝副局长道。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  “你们赶紧去买!什么好吃买什么。”郝同辉回首指挥手下人去给王才买吃喝。  一只烧鸡,两个猪蹄,八两油饼下肚,又灌了一通茶叶水,王才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舒服多了。他下了床,走了两步试了一下,除了觉得有些虚弱,倒没有什么其它不适的感觉。  王才随着郝局长一行人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看到孕妇那家人。瞅他们悲中喜的模样,王才很欣慰。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包还在。打开一看,钱包里还有一百五十多块钱。王才将所有的钱一把掏了出来塞进捐款箱内,孕妇的丈夫抱着孩子站在旁边,一个劲的说谢谢。  王才瞅了瞅孩子,小脸皱巴巴的,头发稀疏没有几根,倒也没有哭闹只是安静的睡着。  “唉,真是个可爱的娃”王才伸出两根手指,用指背轻轻摸了摸孩子小脸蛋,然后转身随着警察们下了楼。施恩不望报,他不会和人提起孕妇是他在阴间求人带回来的,那种别人感激的眼神,他受不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心中突然想起这首诗,王才觉得自己这时的背影一定特别的潇洒,特别的拉风,特别牛X。  出了医院的大楼,出院手续什么的自有其他人去办理。王才坐上郝同辉的专车,一行三辆警车拉响警报,驶离医院。  “咱能不能不拉警报?闹心。”王才对着副驾驶的郝同辉道。  郝副局长二话不说,伸手关闭了这辆车的警报,又拿起车载电台说了一句,不消几秒,三辆警车就都安静了。  王才翻出兜里的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就说单位派自己出差几天,让二老不用担心。又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再给黄石头打了个电话讲了事情的经过,让他帮忙替自己盯几天工地别出问题。黄石头一听就急了问“你要去那?”  “郝局,我们现在这是要去那儿?”王才抬头问副驾驶的郝同辉。  “咳咳,去南外环市局看守所保护你几天。”郝同辉扭回头来尴尬的笑着说道。  “去南环的那个市局看守所呆几天,我是自卫,问题不大。”王才让黄石头冷静一下别着急,自己很快就会没有事了。  挂了电话,一路行来,红绿灯一律直闯,路上其它车辆纷纷避让,特权车坐着就是挺舒服的。走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来到了南外环的市局看守所。王才低头瞅瞅手机,这会儿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看来门卫早就得到招呼,门口值班的武警和警察见到车队开过来,赶紧上前把院子大门打开。“啪”的一个敬礼让郝同辉的专车进入。这感觉爽!王才坐在车里想道,好些年没人给自己敬过礼了呢。  进了看守所大院,看守所的所长早在院内等候了。见到郝同辉下了车,赶紧快走几步上前一个敬礼说道“欢迎郝局视察工作。”郝同辉副局长也不客气,撇着大嘴向前一挺肚子一伸手,看守所所长赶紧伸出双手和他握了握手。  “老刘啊,我这里有个人你给好好安排一下,要好生招待啊。”郝同辉官腔又打上了。  王才随着郝同辉下了车,一直站在他身后。郝同辉身子微微一侧,就将王才显露了出来。  刘所长愣了愣,弄不清楚这个好生招待是个什么意思。  郝同辉见刘所长愣在那里,他想了想拉住刘所长往旁边走了走,两个人说了会儿悄悄话,就见刘所长在那一个劲的点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走了回来。郝同辉向着王才说“王才同志,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的事情我们会尽快做出结论,请你安心等待,刘所长会照应你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慢走。”王才说。  郝同辉一行人上了警车,开出大院走了。看守所大院广场上就剩下了刘所长几人和王才。  刘所长看着王才,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肉乎乎的家伙,怎么就能连杀六名歹徒呢,还是用那么极端的手段。下一步要怎么安排他呢?住单间,不放心啊,还是住大号吧,大号里人多,可以互相监视不容易出问题。  “嗯,王才是吧?你跟我来吧,在本所期间,我安排你吃病号饭,比其他人吃的好很多。不过咱所里条件有限,只能委屈你住大房了。手机钱包等随身物品也得暂时交与我们保管。所里有所里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刘所长态度非常客气的对王才说。  “好,我听从安排。”王才掏了掏兜,将手机钱包交给了刘所长,刘所长递给身后一个警察说“用袋子装好,认真保管。”  “是!”那个警察双手接过,认真的答到。  “嗯,请跟我来吧。”刘所长在前,王才跟在身后,王才身后非常职业化的跟着另外那几个警察,警惕的眼神直朝王才身上瞟。刘所长知道王才来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们并无权知道,所以本能的将王才当做了普通嫌疑人。  王才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可不算小,大概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靠近大院门口的地方有一个三层小楼,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和摩托车。时不时有警察在楼里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想来是看守所的办公区。  看守所大院院墙的四个角,各有一个四层楼房那么高的塔楼。背着81-1式冲锋枪的武警在塔楼上不停的走来走去。近十米高的围墙上面横向拉着几道铁丝网,不知道通电没有,应该是电网。  随着刘所长一行人向里走,经过两道武警和警察共同把守的铁门,来到了监区。这也是一个院子,和外面那个院子差不多大。呈“U”字形建了三栋三层的小房子,房子外墙上面刷着一行标语“新生从这里起步,灵魂在这里净化。”  王才几个人进了这个院子中间那幢小楼,楼道口值班的警察见所长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你去给他安排一下,找一个有空位的监室,重点照顾!”刘所长对着迎上来的那个年轻小警察说道。  这个警察见到刘所长领来的王才,他对王才没有戴手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监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听到刘所长嘴里说道要对王才“重点照顾!”,就恍然大悟一样的重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丫倒底明白了些什么。  “你随他去吧。”刘所长一指这个警察,对王才微笑着说道。  妈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这是要送老子上路的意思?王才疑惑的想道。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这个小警察进了楼。  刘所长见王才跟着进了楼,轻轻吁了口气,暗自祈祷道:“千万别出什么事情,赶紧把这个大爷送走吧。”  王才跟着这个年轻的警察进了楼,就见楼道左手一侧的窗户全部被粗大钢条加固成铁栅栏的样子,楼道右手一侧是一扇挨一扇的绿色铁门,每个铁门上都有个能从外面拉开的观察窗,门的中下部安装着粗大的门栓,门栓上面挂着大锁。  “上楼!”领着王才的这个小警察态度可就不那么友好了,刚才刘所长让他“重点照顾!”,他理解成领导暗示自己收拾收拾王才。  小警察已经想好了,要把王才关在有死刑犯的号子里,让其他犯人好好折磨一番,好随了自家领导的心意。  爬到了最顶层的三楼,二人在楼道中间的一个铁门前站住。小警察打开铁门上的观察窗,向里面喊了一声“全部坐好!”王才就听到这扇铁门里传来一阵稀里哗拉的声音。  小警察在窗口又向号里子望了望,然后从自己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号子门,他手一挥对王才喝道“进!”  “妈的,磨磨蹭蹭的!”王才刚刚向号子里迈了一步,就被小警察从背后猛推了进去,然后咣的一声身后的铁门就又关上了。  铁门外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钥匙声,这是那小警察把门又锁上了。  “叶风!好好培养一下“新人”啊!”小警察在门外冲号子里面喊道,“新人”两个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  省公安厅内,公安厅长何海涛刚刚接到了京城一个老首长打来的电话。就其孙女昨天晚上在珠宝店劫案中,做为交换人质差点殉职的事情,向他大发雷霆。又在电话中要求何海涛立刻马上现在就将其孙女送回帝都。  连连道歉的将老首长安抚住,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何海涛拿起放在桌子上刚收到的加急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何海涛今年快到届了,一生都奉献给了公安事业,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见识过,灵异的案件也经过不少。他反复的看了看报告,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部红色的专线电话。  红色的专线电话不用拔号,刚过了两秒就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生“你好,动幺,请问要那里?”  “给我接公安~部李副部长。”何海涛对着电话说道。  “好的,您稍等……”  “嘟……嘟……”
  王才被小警察从阳光很强的室外猛的推进来,还不太适应屋里阴暗的环境,他冷静的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靠铁门右手边附近有一个洗手水池,地上放着一个尿桶,里面装着半桶不明液体,风味独特。左手边有一个两层的简易架子,上面放着十来只塑料碗,一把脏兮兮的筷子摆在里面。  往屋里仔细看看,这个屋子里一大半被一个离地半米高的大通铺占据。通铺呈“L”型的在屋子尽头处拐了一个弯。本来就小的房间,剩下可以走动的地方就少的可怜了。在床上规规距距的坐着一排人,铁门关上后,这帮人听到警察走远,一个个的就欢实起来了。  “小子,过来!”最里面床上有个人大声喝道,声音挺年轻,透着几分骄狂。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王才没有说什么,好似在群狼环伺之中,向屋内深处走了几步来到说话的那个人面前。  眼睛渐渐的适应了号子内昏暗的光线,王才看到斜躺在铺上说话的这个人的光头估计有些日子没有剃了,毛毛乎乎的长出了短短的头发,怎么说呢,猛一看还真有几分像网上的那个加拿大炮王“吴一凡”。  这货身高挺高,两脚没穿袜子平伸着,一条粗大的脚镣扣在其双脚之上。脚脖子上的铁环上缠着一些布条防止脚上的皮肤被磨破。  “我草,重刑犯!这个造型不是要枪毙就是无期。”王才心中暗暗想道。扭头观察了一下,这个屋子里除自己以外一共八个犯人,其中有三个戴着脚镣的。  号里子几个人在床上或坐或卧的歪倒了一片,一个个眼睛中放出幽幽的光,就像是脸上闪动着两团鬼火,王才敏感的觉得这些人很危险。  “小子,你犯什么事进来的?”吴一凡问道。  “警察说我杀了六个人!”王才虽然说有些紧张,但内心并不害怕。开什么玩笑,爷爷真死鬼都见了,那差你们这几个半死的鬼。  “哟喝?就凭你还杀了几个人?你丫唬谁呢?!”吴一凡调笑的说道。其他人闻声也哈哈大笑。  这些事他们都懂,如果是那种可能判死刑的案件,象什么杀人放火犯毒之类的犯人,只要进了看守所,第一件事就是“砸镣”。也就是为了防止越狱,需要先把脚镣给嫌疑人戴上。这种脚镣是用铆钉固定死的,除了专用工具,一般方法是打不开的。  王才这种没戴手拷没带脚镣的造型根本就是轻罪,没准就是个小偷小摸啥的。再说王才虽然脸吃的有点大,但是面目还是比较清秀温和的,根本不象穷凶极恶之人。  “哈哈哈~,兄弟们给这小子上上课!”吴一凡大笑三声,猛的笑容一收,大喝一声道。  “好嘞!”王才身旁床上有一个瘦的跟猴子似的人兴奋的跳了起来,在床上迈开腿,冲着王才身上就是一脚踹来。  王才根本不想惹事,却也没把这几个关了号子,天天缺乏运动和营养的家伙放在眼里。他身子微微一侧,那个猴子一脚蹬空,“哎哟”一声从床上跌坐到了地上。  王才迈上前一步,冲着这货的面部就是一脚。“嘣!”的一声,瘦子惨叫一声被踢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捂着脸哀嚎不止,鼻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这孙子头挺硬~”王才心里想,活动了一下被震的生疼的脚脖子。  “嗯?!”通铺上又费劲的站起一个块头很大的胖子,新剃的光头瓦亮。目测得有一米八五,二百多斤。这货伸出双手就要冲下铺扑王才。  “去你妈~的吧!”王才迎着胖子跳上床,不等胖子扑过来,先下手为强一肘顶在胖子的胸口。  “砰”的一声,胖子被王才击倒在床上,砸的床板嘎嘎作响差点折了。  胖子翻倒在床板上,捂着胸口满床打滚,张大嘴巴使劲呼吸却喘不过气来,脸涨的青紫,疼的他直冒虚汗。  王才横了屋里剩下的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一眼,其他几个犯人都被镇住了,没想到这个小子下手这么狠,只用两招就挂了他们两个人,纷纷坐下表示围观群众很淡定。  “哟,点子够硬啊!”吴一凡在床上一晃脑袋就想起身。  “擒贼擒王!”王才回身跳下床向着他急走了两步,趁丫还未起身之时,猛的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脚镣上铁链向床下一拉。  吴一凡口里“呀~呀!”呼喝着,手刨脚蹬的挣扎不开,“嘣”的一声被王才从床上拽了下来摔在地上。  这小子估计在号里呆的时间不短了,也就剩一身骨头了,这一下磕的不轻。  “草你妈的……”王才狞笑着一手提着吴一凡的脚镣,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去扇丫的耳光,嘴里骂一声就扇一下。  吴一凡两只胳膊拼命的护住自己的脸遮挡,王才扇了几下都打在了他的胳膊上。见状,王才踩在他胸口的脚略微往下一使劲。  “啊~!”吴一凡惨叫一声。  王才喝道“妈的,还敢挡?把脸伸出来!”  “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吴一凡躺在地上双手捂头大声求饶。  王才脚上又一使劲“不听话?嗯?!”  “我听,我听!”吴一凡赶紧把胳膊从脸上挪开。王才伸手正手反手结结实实抽了丫挺的十几个大耳刮子,扇的自己手生疼。  “刚才你问我怎么进来的?那现在我来问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才也是打顺了手了,这几天压力太大,这么一发泄心情好多了。  “我是杀人进来的。”  “杀谁?说!”  “一个网友,约了个炮儿,完事后我想偷偷拿她的钱,被发现了,我一害怕就把她掐死了。”吴一凡脸都肿了一大圈,嘴角有血丝流出,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草你妈的,你要不要脸?图色图财最后还害命?就凭你丫有个漂亮小脸蛋儿?嗯?!”王才说一句扇一下,反反正正又扇了吴一凡几个大耳刮子,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王才打的有些累了,松开抓住丫脚镣的手,朝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说“丫滚蛋!”  吴一凡脸都快成猪头了,他已经被王才这种说也打,不说也打,不服也打,服也打的风格给彻底征服了。他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心,爬起来屁也不敢放,扭身弯着腰,拖着脚镣就向自己的铺上爬去。  “砰!”吴一凡的双手刚刚触摸到床板,只觉自己眼前黑影一晃,一抬头迎面一个脚丫子飞过来踹在他脑门子上。  “哎哟!”吴一凡被踹了个跟头,倒在地上。  “给老子滚蛋!”号子角落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吴一凡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拖着脚镣爬到了门口尿桶旁边的铺位上,往那一趴屁也不敢放一个。  王才抬眼向着刚才踹吴一凡一脚的男人看去。只见这个半隐在墙角阴影之中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虽然是坐在床上,但目测大概有一米八多。健壮,骨架很大。  这时那个男人将上身微微前探,整个脸从阴影从露了出来。他的国字脸上有两道颜色浓重的眉,眼睛不大,但是眸正神清,不似奸人。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样一个人的脚上,也挂着一副脚镣。  “兄弟这边请坐。”那个男人见王才看向他,微笑着对王才说道,右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铺位。  王才倒也不惧,大摇大摆的在刚才吴一凡的铺位上坐下,外松内紧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看看丫倒底想干什么。  “来,抽一发!”中年男人回身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软“玉溪”来,抽出一根递给王才。  然后他扭脸一抬下巴,冲着那个刚才被王才踢了一脚的瘦子说道:“猴子,别他妈跟个哭咧咧的娘们似的,快起来,给哥搓个火儿。”  那个叫“猴子”的瘦子,刚才鼻子被王才踢流血了。现在他正坐在床上用卫生纸拧成纸捻儿堵鼻子呢。  听到国字脸喊他,猴子从床上吭吭哧哧的爬起来,伸手从床上一个破被子里抽出点棉花来,只见他先将棉花用双手搓成一个大概一厘米直径的棍子,然后将搓好了的棉花棍放在床板上。拿过一只放在地上的布鞋,用鞋底来回地搓这根棉棍,大概来回二十几下吧,棉棍就变软了,猴子拉开棉棍用嘴一吹,棉棍上就着出火来了。  “我草?这样也行?这是什么招数?”王才表示很吃惊。  猴子鼻子里塞着渗出红来的卫生纸,一手拿着已经点燃的棉棍,一手护着火焰,弯着腰走着小碎步来到国字脸中年男子床前。  “哥!点吧!”猴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国字脸伸头在火苗上把自己的烟点着,王才也伸头过去想把自己口中的烟也点着时,棉棍上的火苗灭了。一时之间,王才和猴子都愣在了那里。  “瞅啥啊?给你也来一根,用你们都我的烟的对着火就是了。”中年男人见状打了个圆场,笑笑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来递给猴子。猴子谄媚的笑着双手接过,和中年男子的烟对了个火儿,然后回到自己床上吸烟去了。  猴子躺在床上自己贪婪的吸了两口,扭身又把烟塞到旁边那个被王才顶在胸口,现在翻倒在床上直哼哼的胖子嘴里。  顿时胖子也顾不得哼哼了,使劲嗫了起来。猴子赶紧伸手掐住胖子的脸蛋儿,从丫嘴里往外抢自己这根烟。  哈哈哈,号子里其他的人见状一片哄笑,整个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来兄弟~”国字脸中年男人笑着又将自己手中点燃的烟递给了王才,王才接过来对了个火。  “对火不好啊,对火死老婆。”王才点着自己的烟以后,把中年男人的烟递还给他时笑着讲了一句。  “唉,我的老婆已经死了~~”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幽幽的轻声说道。  “呃~”王才被这句话噎的不知道说点啥好了,本来自己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啊。  一屋子人干坐着半天也没啥事情可做,王才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时间慢慢到了晚上六点半,放饭的来了。  一个放饭的警察拿着拴满各个监室钥匙的钥匙板在前领着,钥匙板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就象是开饭的信号。  他后面跟着两个看守所里的轻刑犯,其中一人挑着两个大桶,里面装的是清可见底的稀饭,另外一个两手抱着个大筐,里面装着一筐玉米面搀和杂粮面的馒头。今天的馒头碱放的有点大,馒头不光黄,都有点黑了。  每打开一个牢门,就有一个值日犯人拿了本号子所有人的饭碗给大家打饭。当打完饭后,号子门咣的一声就又被关上,钥匙一阵响动后就又被锁上了。  不急不缓的三人到了王才所在的号子,铁门上的观察口被“唰”的一声拉开了,警察在窗口处露出小半张脸叫了一声“猴子,打饭!”  “哎!”歪在炕上的猴子跳了起来,弓着个背,一脸媚笑的捧起号子里所有犯人的碗站在了门口。  “咣当”王才所在的这个监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这个管教警察抬眼一看猴子,愣了一下喝问道“你的鼻子怎么回事?打架了?”  “嘿嘿嘿……我下床不小心绊了一下,自己摔的。”猴子脸上的皱纹挤出一朵花来,对着这个管教警察笑道。  “少给老子来这套,你们都他妈给我老实点。”管教民警用手里的钥匙板一指监室里其他人说道。  “你他妈屁话真多啊,滚!!”坐在王才身边的这个戴镣的国字脸突然就怒了,冲门外负责打饭的警察骂道。王才表示很震惊,真是牛X到处有,今年明显不够用了。  奇怪的是,门口打饭警察见是国字脸骂他,居然没有发怒,也没有答话,指挥着猴子赶紧把饭打了就要关监门。  关门前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从放馒头的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交给猴子说道:“这个是给今天你们号里新来的那个人的。”说罢关上监室的大门重新锁好,领着身后挑着饭的两个犯人向着下一个监室走去。  号子里每个人都分到半碗小米粥,一个黑馍,王才也不例外,拿着手里黑乎乎,粘乎乎这么个玩意,王才真心张不开嘴去咬,好在今天中午吃饭晚,现在还不饿。  “这个是管教让我交给你的。”猴子将那个塑料袋递给王才。王才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打开塑料袋子一看,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报纸包着两包软中华,一瓶辣椒酱,还有一包油炸花生米。
  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王才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抬头发现号子里其他人都伸着脖子瞄着自己手里的这包东西,不由哑然。  算了,不想了。王才呵呵一笑,拿起一包软中华,转身递给旁边靠在墙上的国字脸说:“老兄,给你的。”  国字脸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王才撕开剩下的一包软中华,往自己嘴里叼了一根,又给国字脸递了一根,扭头喊道“猴子,也给哥搓个火呗。”  猴子端着碗正要喝汤,听到王才的招呼,抬头瞅了瞅国字脸,国字脸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见状赶紧放下碗,老样子抽出团棉花搓出火苗,然后走过来给王才把烟点着。  王才微微一笑,将手中剩下的大半包烟递给猴子说道:“你让弟兄们都尝尝吧,花生辣椒大家也都一起吃。”  猴子一听,高兴的搓了搓手接过烟,刚一转身就被其他铺位上的犯人围住,一堆人打闹了起来。  哈哈哈,号子里的气氛在这两包烟的作用下,融洽了起来。  王才将手中已经引燃的烟递给旁边的国字脸说“老兄,对个火吧。”国字脸接过王才的烟,将自己口中的烟引着。  “咝~~”国字脸深深吸了一口,让烟在整个肺部运转一圈后才吐了出来。  “好久没抽中华了,原来也不觉得这个烟有这么好抽,兄弟你怎么称呼?”国字脸对王才说道。  “王才”  “我是叶风”  “……”  “……”  天渐渐黑了,本来刚入号子的新人是必须要求先学会背监规的。但是王才猛龙过江,倒也没有人提这个茬。监室里的灯还亮着,监室门外看守所大墙上的探照灯这时也已经打开,光柱在院子里来回扫射,一晃一晃的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监室里没啥娱乐活动,今天早上的放风时间王才也没有赶上,一群人就在那里吹牛13闲扯淡。正在这时,监室门上的观察窗“唰拉”一声被人打开了。窗口中先是露出一双眼睛向里面观察了一下,然后又变成了一张嘴,这张嘴喊到“叶风,出来!”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开门声。  王才身边的国字脸叶风动了动,将身体从墙角处挪动着想要下床。可能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吧,叶风行动有些艰难,王才伸手想要把他搀下床来。  “谢谢兄弟,我自己走。”  叶风晃了晃胳膊,拒绝了王才的搀扶,艰难的拖着最大号的脚镣,“哗啦哗啦”一步一步向着门口挪去,背影给王才的感觉是那样的倔强。  叶风出了监室门,随着一阵稀里哗拉的钥匙声,监室的门又被锁上了。  “唉,老大又被拉出去放血了。”猴子在号子里叹息道。  “什么意思?”王才问猴子。  猴子几步从自己的床上蹿到王才身边坐下来对着王才说道“你今天新来的,不太了解情况,老大~嗯,叶风现在这是去抽血配型去了。”  “啥意思?”王才没听明白。  “唉,说来话长啊。这叶风从小时家里穷,年青时候为了弄钱给老娘治病,他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生了孩子还得随女方姓,这也就算了,丈母娘老丈人小姨子啥的和他老婆一家人,拿捏着点儿的欺负他,拿他当驴使唤。后来,叶风自己的老娘死了都不让叶风管,说他的一切都已经卖给了女方家。”  猴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叶风就这样忍受了近二十年。前年冬天,有一天回家晚了,他丈母娘上来抬手又扇叶风耳光,也可能是压抑太久急了眼吧。这家伙失手把丈母娘打死了,丈母娘家其他人看到不干了啊,全家上阵一起打他。他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老婆全家都送上路了,听说连家里的猫狗都摔死了。除了叶风在外上学住校的女儿,就是自灭满门了啊,倒真是个狠人。”  “咝~,那他抽血配型是啥意思?”王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对这个男人突然多了一些同情。  “叶风的二审复核下来了,也就这几天了,他还有个女儿,他想把自己的器官卖些钱留给他的女儿。”  “说实在的,我们这些号里的人知道他卖身救母,从心里敬他是条汉子。那像墙角那条老狗,活着就是个畜生。”说着,猴子用嘴呶了呶另外一个墙角的位置。  王才顺着他的示意看去,那边躺着的是这个屋子里戴脚镣三个人之中的第三个。这人盖着一条黑乎乎的被子,脸朝里,脚在被子外面伸着,脚上很脏,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从打王才今天进屋,就没见这货动过也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饭打回来了他也不吃,他的饭早就被其他人分着吃了。甚至如果不是看着被子还在微微上下起伏,王才都还以为丫是个死的。  “他是个什么路数?”王才问猴子。  “孙子原来是个小学校长,祸祸不少女学生,一审二审全是死刑,复核估计也快下来了,二审过了就这德性,魂已经丢过了。”猴子说道。  “呸!”王才看着这条躺在墙角像条狗似的东西就恶心,要不是看丫有出气没进气的,非得削这孙子一顿不可。  两个人正说间,一阵哨声响起,猴子说“这是睡觉哨,过了时间点儿要是还不躺着,被管教看到,还要找咱事儿!”  说完,猴子就从王才身边跳回自己的铺位躺下,王才没有被子,只好脱了鞋合衣也躺在大通铺上。  看守所里监舍的灯晚上是不关的,即使有开关也是在监舍之外,这一点倒和医院很像。王才躺平身体,想想叶风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嘘。在一个家庭里,如果相互间都能多一点尊重,多一点宽容,大概这种人间惨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放空心情闭上眼睛,王才脑子中从开始的一片混沌,慢慢变的空灵起来,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仿佛意识游离于肉体之外。随着意识的视角越来越高,可感受的范围越来越大,先是整间屋子,然后整层楼、整幢楼、整个院子、整个看守所。  意识覆盖范围内的每一个人,在干什么说什么王才感受的一清二楚。就象一个3D全息立体大电影似的任王才读取。他看到了围墙上的电网,看到了塔楼里的武警,值班室里的管教民警……  王才的意识晃来晃去的到处转圈儿,咦?他看到叶风在另一个值班室里被几个管教民警押着,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对面一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正在用一个粗大的针筒抽叶风胳膊上的血,一共抽了三大管。  这个叶风倒真是条有种的汉子,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不过这个医生给王才的感觉非常不好,浑身气息阴沉沉的让人看了不舒服。不知不觉中,王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阵哨声将王才惊醒,没有手机没有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扭头看看身旁,叶风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正躺在王才旁边睡的正香。  在看守所里,死刑犯是不用干活的。那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人都安排了最少一名轻刑犯照顾生活起居。  看守所这样做,更多的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戴着脚镣干什么都不方便,真心没人愿意为难一些快死的人。况且如果得罪了他们,有些穷凶极恶之人一个想不开,半夜趁你睡着,想要带上你一起走咋办?原来早年常有死刑犯在看守所里又杀人的事件发生,不过这些年这种事情比较鲜见。  还是老配置,一个管教警察领着两个犯人挨屋打饭。猴子到门口打了饭放在叶风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起床吃饭。王才嫌猴子手脏,就自己拿了碗盛了稀饭强忍着喝了小半碗。  吃完了饭,又开始挨屋收尿桶,同监室昨天被王才打了一肘子的那个胖子掂起尿桶跟着管教去门口倒尿刷尿桶去了。一般这个活是新来的人干,可是王才昨天已经把这个胖子给征服了,所以胖子自动自觉的干活去了。看守所号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奉行丛林法则的小社会。  上午十点左右,看守所组织在押人员“放风”,就是放犯人出来在操场透透气。一般情况下,号子里的人更多的是趁这个时间上个厕所解决一下“大号”的。  王才监室里除了那个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的“老狗”,所有人都被管教民警领着来到楼下的小操场。带队的这个民警正是昨天要对王才“重点照顾”的那个小警察,他看到王才浑身上下非常完好,反倒是吴一凡的脸“吃胖”了,微微有些吃惊。  现在是四月天,不冷不热的。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不刺眼。在押人员挺多的,王才看了眼大概得有一百来个,广场四角高墙上的武警这时候都提高了警惕望着这边。  在小操场上随意转了几圈,王才看到叶风坐在墙边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晒太阳,就也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叶兄,对个火儿。”王才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来,这包烟昨天让猴子在号子里发了一圈,还剩十一根。  “嘿嘿”叶风仰着自己的国字脸瞅了王才一眼,微微一笑把嘴里的烟递给王才。王才接过对了个火,又把烟塞回叶风的嘴里。两人望天默默不语,各想各的心事。  放风结束后,回监室组织背监规。然后就是耗到中午吃饭。午饭又是猪食一样,这都来了一天了,王才也没有见到刘所长所谓的“病号饭”。  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突然整个画风就变了,每个号子里一盆肉丝鸡蛋面,外加一人两个大肉包子,面条里肉丝和鸡蛋还不少。  王才奇怪,这是什么意思,病号饭不是只给我一个人吃吗?怎么整个监室所有号子都吃上了?  “我草!!”猴子领了饭,等监室门关上以后大叫一声“这是有人要上路吗?”  叶风听到这话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有说话。王才原来早年隐约听人说过,如果看守所将要有人要被执行死刑,头天是要给全体在押人员吃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的,这不知道是那个年头传下来的潜规则了。  王才看到号子里其他几个轻刑犯们没心没肺的抢食吃,心中有点不忍。他突然想起一个原来听过的一个说法:在华夏国南方有些地方喜欢生吃猴脑。当客人在笼子里挑中一只猴子后,这只猴子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拼命的挣扎躲避。这时,同一个笼子里的其它猴子就会抓住这只被挑中的猴子推出笼子来让人抓。  眼前这些货和那些猴子有什么区别?唉,王才端起放在叶风床头的面条递给他。“叶兄,吃一点吧。”  叶风看着号子里其他人的嘴脸,叹了口气接过面条就着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晚上八点,王才所在的监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个警察,隐约还看见后面还站着几个穿迷彩服的武警。  其他人没有进来,只进来一老一年轻两个管教民警,走到叶风的床前。  领头年龄比较老的警察冲着叶风尴尬的笑了笑,问道“老叶,明早想吃点什么?”  叶风本来半躺在床上,突然就坐直了,抬起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是明天吗?”  老警察艰难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不忍接触他的眼神。毕竟,告诉一个人说,你就要死了,明天就要死了,实在没办法张口。  “我的配型成功了吗?”叶风问道。  “嗯,成功了,你的心愿可以达成了……”老警察说道。  “张队……谢谢你。”叶风沉默了一下,突然对着老警察说。  “唉!”气氛有些凝重,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王才听明白了他们对话的含意,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  “小李,把东西放下吧。”老警察扭头对跟在身后警察交待道。旁边的年青警察有些紧张,看来是新来不久,没有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年轻警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和一支细细的圆珠笔芯放在叶风床头,这是怕有人拿笔做凶器,笔芯就安全多了。  “有什么话,可以写下来。”张队说道。  “滚蛋的饺子迎客的面,明天我要吃三鲜馅的饺子。”叶风突然大声说道。  “记下来,让厨房连夜准备。”张队提高了声音对旁边的年青警察命令道。  “是!”  “这个家伙还是不吃饭?”张队又看了看另一个墙角的“老狗”问道。
  “是啊,老狗好几天没吃了。”猴子红着眼圈走过来对着张队说道。  “唉,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张队领着年青警察出去了,门关上后,整个监室的气氛压抑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哈哈哈!弟兄们,来!别哭丧着脸,哥哥我要解脱了,在这个鬼地方我都住了快两年了,早就受够了。你们难受什么?”叶风突然间放声大笑。  “来来来,都来陪哥打会儿牌吧。”叶风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副扑克牌来。招呼了几个同号的犯人过来陪他打起了斗地~主,没人和他抢地主,一直都是叶风当地主,不需要让牌,却不知道为何叶风会一直赢。  王才、胖子、猴子、吴一凡没有参与。王才是因为心中不忍,胖子、猴子扭过脸去暗自垂泪,他们与叶风关在一起快一年了,人非草木。  吴一凡想起自己一审死刑,二审还没有开审,看到此情此景想到自己可能的结果,坐在尿桶边的铺位上浑身微微颤抖吓的够呛。  “哈哈哈!”监室里时不时传来叶风放肆的大笑,他是在用笑声掩饰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表情也夸张到有些扭曲了。没有人不怕死,虽然每个人自从诞生之日起,就一步一步迈向死亡。但是,人怕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  王才心中感叹:唉,人生路难行。有时候生、死、善、恶只是一瞬间啊。只是不知叶风的女儿孤苦无依的将来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会怎样给自己将来的男友丈夫介绍自己的家庭?  几个打牌的人乱哄哄的玩到半夜也都累了,管教过来催了两遍要求大家睡觉。叶风将扑克牌一摔,挥了挥手,结束吧。  一群人躺在床上,不再言语,渐渐的整个监区安静了下来。探照灯依旧的在监室外面不知疲倦的扫射着,还有那武警战士背着枪忠实的在高墙上的塔楼巡视着。  半夜间,只听到监室外面雷声骤起,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在看守所上空炸响。少倾,风雷之声渐熄。“哗”的一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尽情的冲刷着这个肮脏的世界。  叶风躺在铺上,头和王才的头直线距离不超过四十厘米,两人谁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风雨之声,静默无语。  “兄弟,你真的杀了六个人?”沉默许久的叶风突然小声的问王才。  “嗯,是真的……”  “那为什么你没有被砸镣啊?”  “我杀的六个都是坏人。”  “……”叶风沉默了。  过了许久,叶风突然问王才道“那我是坏人吗?”  “嗯,不是,但有一瞬间是……”王才斟酌了一下说道。  “唉……也不知道人死后会有阴间吗?”叶风喃喃的说着,两眼望着监室墙上高高的换气孔。  “有!”王才清晰的回应道。  “哦?”叶风提高了点声音,微微把头侧向王才。  “我去过,然后又回来了。我向你保证,每个人在阴间都会得到公正的对待……”王才轻声的说。  “那为什么阳间不能每个人都被公正的对待呢?”叶风突然问了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这个……”  “唉~,我这辈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在这里关的久了,没事的时候就常常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我从小家里穷,别人有的东西我没有。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我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上学的时候我比所有人都努力学习,因为我听说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却因为交不起学费上不了大学。”  “……找工作时,人家有背景的都有好工作,而我只有背影。后来我为了给母亲治病,和初恋女友分手了,把自己卖了……。”  “我在她家当牛做马老老实实的干了二十年,生个女儿还要姓人家的姓……。再后来老娘死了都不让我回家当孝子……回首这辈子,我就他娘的没有活的痛快过,窝囊啊……”叶风喃喃的对王才叹道,声音越来越小睡着了。  躺在旁边的王才,不觉的湿了眼框……  ………………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监区大院内起突然响起了几声尖利的哨声。哨声将王才惊醒,他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只见猴子在离自己不远的铺位边上呆坐着。他这一夜没有睡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心情不好睡不着,另外一个是防止叶风在执行前夜自杀或者自残,这是看守所分给他的任务。  他必须值这个夜班,表现好了可能会有减刑,他是一个判了两年半的轻刑犯,盗窃。看到王才醒了,猴子艰难的对他咧了咧嘴,算是一个微笑。  监室里的其他人陆续醒了过来,只有叶风睡的出奇的安静香甜,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大家动作都轻手轻脚的,不忍吵醒他。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行至王才所在监室的门前,有人拉开观察窗口向内看了看,然后“哗啦啦”一阵钥匙的响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王才闪目向外一看,还是昨晚来过的老警察“张队”。他领着两个人,分别端着两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进来。门外还站着四名穿着迷彩服,戴帽子扎腰带的武警在那里戒备着。  叶风已经醒来了,这会儿正靠在墙上平静的看着房顶换气孔射进来的阳光,那是自由的味道,雨天亮前已经停了。他看到张队领着人来给自己送饺子了,微微坐直身体,微笑着双手接过张队亲手端过来的饺子,说了声“谢谢。”  张队抿着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墙角躺着不动的老狗,伸手把饺子也放在他的脚头,然后对自己身后的两个年青些的管教说“叫老狗起来吃吧。”  老狗被两个年青的管教叫了起来,看到“断头饭”已在眼前,吓的浑身直打哆嗦,汗顺着脸不停的淌下来,王才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流这么多汗的。  老狗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今天是上路的日子了。自从二审维持原判后,他早吓的魂飞魄散动弹不得,这会儿都有点精神失常了。  王才坐在旁边不远的一张铺上,这时他才第一次看清老狗的长相。只见他五十左右岁的样子。斗鸡眉,三角眼,两腮往里扣扣着没有一点肉,头有点斑秃,一块一块的没有头发,也不知道他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呢,还是后来精神压力太大头发掉成这样子的。  老狗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没扣扣子,脏兮兮的胸口塌塌着,排骨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辩,下身套一条脏呼呼的裤子。  在三个管教的注视下,叶风要了双筷子,夹起饺子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这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时不时的还和别人说笑两句,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完全放开了。  叶风扭头见到老狗的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狗,虽然爷爷看不起你,进号子里以后没少了修理你,但是今天你我一起上路,也是场缘份。来吃两口吧,味道不错,你这孙子做人不行,可也别做个饿死鬼啊。”  老狗依然是那个表情并不理会叶风的话,叶风吃完自己的这一碗,对管教“张队”说了一句味道不错。又自顾自的拿起老狗面前那一碗饺子说“老狗,你要是真不吃我可就让别人吃了啊。”  说着,叶风端着老狗的这碗饺子,做势要递给监室里其他的几个人,嘴里说道“弟兄几个有没有人想来尝尝,三鲜馅的,味道真心不错。”  监室里包括王才在内的其他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用,这种饭再好吃,也不会有人去吃的,不吉利。  “德性样吧,还嫌不吉利呢,你们不吃我吃,东西做好了别浪费。”叶风笑着骂了一句,端起这一碗饺子也吃了个精光。  张队几人默默的看着叶风吃完,收拾了碗筷,然后对着叶风说了句“安心上路……”。叶风看着他们,特别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几名管教警察走了,监室的铁门又被关上了,整个屋子里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时间这种东西,想要它慢它就快,想要它快它就慢。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八点多,王才听到看守所整个大院里又嘈杂了起来。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由远至近来到了监室门外。  “其他人靠墙站好!”监室大门上的观察窗“唰”的一声被人打开了,有人在门外命令道。  王才等人听闻后起身站到了铺上,靠着右墙列成了一排。哗啦啦的开锁声这时听在王才耳中仿佛死神在拍手。  门开了,太阳这时已经完全升起,几十亿年不曾熄灭的光芒射入监室,今天分外刺眼,王才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门口。  门口显现出一群人,站在前面的是两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一高一低阴沉着脸好似牛头马面附体,面如寒铁,这是法院的执行法官。  这两人各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手中拿着几张纸,他们左胸口处都别着一个国徽,那一抹红,象是一汪血。  二人身后跟着今天全体当值的管教警察和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在看守所里,如果有人上路的话,全体管教是要来“送行”的,这是规矩。  几名武警戴着钢盔口罩墨镜,把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长相。监舍里面小,站不下的人都站在门外走廊上。  法院的两个执行法官走进监室,其中一个高个子先是询问叶风和老狗的姓名年龄民族案由等等验明正身,再宣读了最高法院就执行两人死刑的通知,然后拿出笔来让两个人签字。  老狗手哆嗦着在通知书上划拉的不成样子,叶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真是个熊货,跟你这种人一起上路,白瞎老子这个人了。”说完他拿起笔,在自己的通知书上唰唰唰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字,然后将通知书甩给法院现场执行法官。  执行法官又问两人有没有什么余罪需要交待,有没有遗书或遗言要留下。叶风想了想说“我这一生俯仰无愧,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这一件,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老狗现在的脸色已经青了,本来发抖的身体这会儿正在一下一下的抽搐,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执行法官点点头,回身向着监室门外站着的武警一挥手。立刻从外面闯进来四个身材高大的武警战士,他们站到铺位上,拿出拇指粗的“法绳”给叶风还有老狗捆上。  两个武警捆一个,先是挽了个活套套在叶风二人的脖子上,然后将两人的双后背在身后,绳子一圈一圈的缠在大臂小臂上,然后在手腕处结了两个结将双手固定在一起,最后将剩余的绳头从后心处向上穿过脖子上的活套固定好,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花大绑了。  叶风背挺的很直,很平静,没有反抗挣扎任由武警将其绑好。老狗这时已经瘫了,要不是两边的武警架着他,恐怕他都堆到床下了。  武警将两人捆好后,跟流水线似的,监室外面又进来两个手里拿着铁锤、錾子的管教警察。他们让叶风和老狗两人不要乱动,然后蹲在地上用工具在两人脚上叮叮当当的敲击着,这是要把两人的脚镣卸下。  王才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恍若一梦。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面前了吗?一时之间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老狗这一会儿,情况是越来越差了,刚刚给他卸掉脚镣的管教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快点上绳!”  旁边的武警战士倒是训练有素,听到这一句,立刻将老狗从床上提到地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两根五十公分左右长短的绳子,迅速蹲下将老狗的两个裤脚用绳子扎紧了。  绳子刚刚系好,就见老狗的两条裤腿迅速膨胀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股恶臭传来,这孙子这一会儿已经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法院执行法官厌恶的用戴了白手套的右手捂住鼻子,挥了拿着文件的左手说了声“带走!”
  两个武警架起已经瘫成一堆儿的老狗,向着监室外面拖去,所过之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两行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痕迹。  “谢谢兄弟,我自己走!”剩下的两名武警刚要架起叶风时,叶风一晃肩膀抖开武警的手说道。  说完,叶风挺起胸膛从铺位上站了起来,他依次和每个监友都点了点头,然后迈开大步就要向着监室门口走去。  “等一下!”站在墙边的王才突然说话了,监室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门里门外的武警们看到出现了突发情况,一个个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扑过来对王才动手。  王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软中华,对着法院那两个执行法官说“让叶风再抽根烟吧。”  两个执行法官,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才,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王才见状扭头对猴子说道:“猴子,再来给叶哥搓个火……”  “哎~”猴子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下来,蹲下身子去薅棉被里的棉花套……  王才下了通铺,无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叶风面前。他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放入叶风口中,然后又将剩下的半盒烟塞入叶风的裤子口袋。望着叶风的眼睛王才轻声说道:“叶兄带着路上抽……兄弟我送你一句话,生未当人杰,死要做鬼雄。”  “生未当人杰,死要做鬼雄。”叶风品味着王才的这句话,眼睛慢慢的亮了。  这时,猴子引燃了棉花棒,捧着小火苗走过来给叶风把烟点着。  “咝~”叶风一口吸掉了小半根烟,然后他猛然一甩头将剩下的半根烟吐掉,哈哈大笑着昂首挺胸大步向监室外面走去。  走廊中远远的传来叶风豪迈的声音:“生未当人杰,死要做鬼雄,哥哥去了……”  ………………  叶风走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风中之叶,随风飘零,独自潇洒。如果不是那空出来的铺位依然那么刺目,王才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无稽的梦。  今天,是王才来到看守所的第五天。每天都是稀粥黑馍,吃的丫五脊六兽好难受。说好的特殊照顾呢?说好的病号饭呢?王才头冲墙趴在铺上,用食指画着圈圈诅咒着郝同辉和刘所长。我靠,这几天再也不见这两个孙子出现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回家啊。  “你们玩你们的,我需要思考人生。”  胖子、猴子等人来拉王才一起打扑克,王才说没有兴趣。明显这几天下来,王才的脸小了一圈,照这样子下去,减肥大计就能实现了啊。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监舍走廊里突然又嘈杂起来了。随着熟悉的“哗啦啦”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咣当一声,监室门被人打开了。  “王才!王才!出来”外面有人喊道。  王才扭头一看,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叫自己名字的那个就是受命对自己“特殊照顾”的那个年青小警察。在这小子身边,站着面带微笑的刘所长。  你奶奶的!你们终于想起我来了?王才恨恨的想道。  “在这儿呢。”怕对方再把门关上,王才也顾不上装13了赶紧答应,接着就起身穿鞋下铺,快步走到门口。做人嘛,到那河脱那鞋,到那山唱那歌吧。  “小王同志啊,对你照顾不周,多多包涵啊,请跟我下楼来吧。”刘所长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王才,对他说道。  “刘所长客气了,在这里还不错。”王才虽然肚子里问候着刘所长的母亲,但嘴上却说着客气的话。他紧紧跟在刘所长身后下了楼,那个年青小管教断后。三人下楼后,经过站着双岗的两道铁门出了监区,来到办公区三层的刘所长办公室。  王才一进门,就发现这间办公室虽然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是里面装修的还是真心挺豪华。石膏板吊顶配水晶灯,黑胡桃墙裙配皮沙发,老板班台配高背转椅,地面上铺的木地板王才一踩上去就知道这是高级货,最少八百块钱一平方。  抬头看到办公室内有三个人在,有个笑容可掬的瘦弱老头坐在会客区沙发的上首位置,还有一个两鬓微霜的男人在侧座相陪,最后一个是郝同辉副局长,这是王才老熟人了,现在就坐在下手位置的沙发上,正满脸笑容的对着另外两人说着些什么。  “报告!王才带到!”刘所长站在门口原地一个立正说道。  “嗯,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避一下吧。”两鬓微霜的男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是!”刘所长两脚跟一碰又是一个立正,然后转身领着那个年青的小警察出了自己办公室,临走还把门轻轻的掩上。哦?这位是谁?谱儿挺大啊,王才站在门口好奇的瞅着屋里的三人。  “让小王同志你受罪了啊~”郝同辉副局长转身见到是王才到了,忙把自己脸上堆出亲切的笑容,起身相迎和王才握手。唉,伸手不打笑脸人啊,王才无奈的和他握了一下手。  “来,这边请坐!”郝同辉手一摆对王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才倒也不客气,大步向前然后在三人对面的沙发坐下,两眼在三人脸上依次扫过,神态不卑不亢。这人啊,欲要别人尊重自己,首先要自贵自重,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尊严。  那个笑容可掬的老头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他的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才半天,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王才看他一眼,只觉他身上好像有着一层青色的气息,似乎确有不凡,其他的东西看不出来。  “嗯嗯……”两鬓微霜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王才同志,我是市公安局局长赵爱华。今天来这里,是就珠宝店抢劫案中关于你的问题,传达一个省厅的决定。”  “哦~,我说这家伙有些眼熟呢,原来在电视报纸上见过。他就是赵爱华啊,比电视上看着要黑点儿瘦点儿。哈哈,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王才心中默默的想到。  赵爱华局长伸手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印着红头的文件,递给王才后接着说道:“公安~部门认定你的一切所为构成正当防卫,不但无过,而且有功。经过慎重研究,决定给予你五万元人民币的现金奖励。”  王才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对着赵局长说道“那么我在配合调查期间,人身自由受到伤害,并且由此所产生的误工费、交通费、通讯费、营养费,谁赔?”  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迷之沉默,赵爱华和郝同辉都惊呆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在这种时刻,还和公安机关讨价还价的人。说的话还这么有理有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个干瘦老头闻听所言却是眼神一亮,不着痕迹的深深的看了王才一眼。  “咳咳……”赵爱华局长嗓子又不舒服了,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王才同志,你提的这个问题很尖锐……”  “……”  “……”  经过一翻讨价还价,赵爱华局长代表市局拍板决定,额外再补偿两万块给王才压压惊,具体费用就从看守所的办公经费里出。也不知道这时等在办公室门口外的刘所长,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经将他给卖了,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钱什么时候兑现?”王才心情特别好,微笑着瞅着赵爱华局长。  “今天是星期三,最迟周末以前到帐。”  王才闻言,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刘所长办公桌前。他先在桌上随手撕了一张纸条,又拿起一支圆珠笔,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些什么。  “赵局,一共是七万块,这是我的卡号,你向这张卡里打上五万块钱就行了。剩下的两万,请替我捐助给叶风的女儿,谢谢。”王才微笑着走回来,将刚写的这张纸条递给赵局长。  “叶风是谁?”赵爱华丈二和尚有些懵了。  “就是那个自灭满门的人,前几天好像给执行了。”郝同辉副局长对赵局长小声提醒道。  “嗯,叶风是我在号子里认识的,我觉得他的女儿可怜,想帮一把。”王才说道。  “放心吧,一定办好。”赵局长愣了愣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王才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二位!嗯嗯~”坐在上首的那个老者,清了清嗓子,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请给我些时间吧,我和这位小兄弟谈谈。”  “蔡老,那我们就先回避一下,就在门口等您,有事情随时吩咐我们。”正副两位局长听到这位老者开口,马上就站起来。老者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这两位出了这间办公室的大门。  门被人轻轻带上后,老者冲着王才咧了咧嘴说道:“小王啊,今年多大了啊?”王才对这个老人家倒没有生出什么不好的感觉,人家这个岁数,叫自己声“小王”也正常。只是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路数,倒底是干什么的。  “32”王才答道。  “哦~,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蔡,来自京城总部。”老者说道。  总部?京城能叫总部的部门可太多了,这位到底是那座庙的?找我啥事?王才不明就里,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提高警惕,莫要一不小心着了这老家伙的道。  “我看过小王你的档案,从你在什么地方几时几点几分出生,到你上过那些学校,在什么地方工作过,都干过些什么,甚至谈过几个女朋友分别叫什么,干什么的,我都知道。”老者微微扬起下巴,有着几分自得的对王才说。  “嗯?你是?”王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道老者为何要调查自己。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知道你有些特殊能力,想让你加入我们的部门。”老者将身体向沙发后靠了靠,依然笑容不变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看我的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人才?”王才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加入你的部门,你是干什么的?”  “嗯,我们是专门处理各种无法解决的棘手事件的。”老者微微一愣说道。  “比如说?……”  “嗯~,这么说吧,各种法律法规和明面上的规则,所不能控制管理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插手,比如类似你这次遇到的珠宝劫案。”  “你们那里算公务员吗?有五险一金吗?双休日吗?每年有带薪年假吗?开十二个月的工资还是十三个月的?公资多少?出入有班车吗?工作危险吗?有年终奖吗?干的好有奖金吗?医疗交通费报销吗?”王才口中一系列问题将这个老者都给问蒙圈了,张口结舌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老者半天才平复了心情,冲着坐在对面沙发里,正萌萌的望着自己的王才突然间笑了。老者口中说道:  “你这个人,从小总是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处处都要比别人强一点。可是现实的生活将你打击的一败涂地,只能用牙尖嘴利来武装自己。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你不去做,并不是你品格多么高尚,而是由于你过于强烈的骄傲,不允许你自己做出这些下三滥的事情罢了。”  “我靠!”王才吃惊的想道。老者看看王才接着说道:“不用吃惊,我只是略懂相术罢了。”  接着,老者伸手先在茶几上拿了只大号的玻璃茶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捏了些茶叶放进茶杯之中。  老者再拿起旁边的一只铁茶壶,用其中的开水缓缓的将这只茶杯注满,然后随手将这杯茶水在茶几上向着王才方向就是一推。茶杯里装满滚烫的茶水,在茶几上堪堪滑行至王才面前才停下,水没有一滴撒下在茶几上。  王才吃惊的看到这个玻璃茶杯上,赫然深深印着四个手指印,而此时杯中的茶叶还像龙卷风似的在飞快旋转。我靠,这是什么功夫?手指印是刚才这个老者捏的吗?王才震惊了。  老者看自己露出的这一手,有点把王才震住的意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无根无极,万法自然,太极!”  “……”  老者自报了门户,却不见王才也自报门户,不免微微有些尴尬。他顿了顿接着对王才说道:“有人统计过,每个人的一生之中,大概每隔七年会有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人的年龄太小的时候抓不住,年龄太大的时候又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才消化着老者的话,没有出声。老者依然微笑的顿了顿,接着说道“小王啊,我不隐瞒,这份工作会有危险,会有挑战,甚至可能付出失去生命的代价。”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你会拥有一个不同的人生,人如果只是每天重复着碌碌无为的生活。那么,活到九十岁的时候死和现在就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但你如果来我们这里工作,你能得到的将是你不可想像的。”  “比如说呢?”王才问道。  “尊重!”老者缓慢而有力的吐出这一句话,王才听到后浑身微微一震。  良久,老者望着不说话的王才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不用着急,想好了打给我。”然后老者向着王才微微的点头,起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王才目送着老者出了门,想了想站起身来拿过老者的名片看了看。这是一张非常简单的名片,正面是白色的,背面是黑色的,上面只有一个“蔡”字和一个手机号码,除此外再无一个字。  “我草他大爷的,这才是牛X人物的名片啊。想让你知道你自会知道,你不知道时也不必知道。这个13装的,我打满分。”王才看了看名片,又低头瞅了瞅那杯仍在缓慢旋转的茶水,心中不由的叹道。  水已不烫,王才口正渴。他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开了,郝同辉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对着王才说道“小王啊,你现在要去那里啊?我送送你呗。”  可以走了吗?那还等啥呢。王才站起身,跟着郝副局长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外,刘所长和那个年青小警察还在那里站着,赵爱华局长和那个老者却已经不见了。  “这是你来时带的手机和钱包。”刘所长走到王才面前,双手递给王才一个牛皮文件袋。  “刘所,我这在号子里好几天了,也没有吃到你所说的那个病号饭啊。”王才接过纸袋掂了掂,笑着说。  “啊?……我交待你要特殊照顾他,你照顾到那里去了?”刘所长闻言一愣,扭头瞪着旁边的那个年青小警察问道。  小警察这时候才明白刘所长所说的“特殊照顾”是个什么意思,站在那里讪讪的不敢说话。  “嘿嘿,手下人办事不力,那个烟和辣椒油你收到了吗?”刘所长扭过头来当着郝同辉副局长的面,想给自己拉回点形象分。  “嗯,收到了,谢谢。”王才这时才明白在号子里收到的中华烟是刘所长给自己的,他本来还以为是黄石头托人送来的呢。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这几天和号子里的几位处的不错,刘所长可否替我给他们带点烟过去?”王才想了想对刘所长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刘所长连声答应着,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转脸间就拿着两条中华烟出来了,其中一条还是开了封的。王才瞄了一眼,其中一条好象确实是少了两包,看来自己抽的这个烟还真的是刘所长“自掏腰包”呢。  “去王才的监室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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