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时看到一个蝴蝶风水上说家里飞来蝴蝶一下又飞走了,不知代表什么,

新红楼梦全文阅读 - 找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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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关资料
  (一)女主人公
  陈淑娴、朱美娇、上官冰河、北野纯子、崔莺莺、慕容凤
  蝴蝶夫人、思嘉兰、徐幼霜、晓梦寒、沈君茹、周帘、苏曼清
  十二金钗:
  秦可卿、林黛玉、薛宝钗、妙玉、王熙凤、贾元春
  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李纨、史湘云、贾巧姐
  十二银钗:
  晴雯、袭人、鸳鸯、麝月、雪雁、紫鹃
  碧痕、香菱、司棋、抱琴、平儿、金钏
  (二)男主人公
  徐广陵——玉面书生,兵器:“流星蝴蝶剑”
  朱天赐——“三目神童”
  徐元庆——(广陵、淑娴之子)
  徐云龙——(广陵、美娇之子)
  四猛八大锤:
  皇薄党——金锤天兵,兵器:“雷鼓瓮金锤”,绝招:神踪无影
  昊天熊——银锤太保,兵器:“梅花亮银锤”,绝招:双风惯月
  方擒霸——铜锤罗汉,兵器:“开山轧油锤”,绝招:烈焰崩山
  胡违——铁锤先锋,兵器:“流星大铁锤”,绝招:潇洒满天星
  薛金镖——花花太岁,兵器:“凤翅镏金镗”
  (三)友好势力
  徐达——兵马大元帅,后授中书右丞相参军国事,封“魏国公”
  紫阳真人——“武当紫阳派”掌门
  刘伯温——神机军师
  常玉春——“怀远黑太岁”
  常茂——常玉春之子,兵器:“禹王神槊”。“横勇无敌将”,后拜郑国公
  胡大海——糊涂先锋
  朱元璋——洪武万岁
  (四)敌对势力
  百变真君——“傲世天宗”掌门,内功:《乾坤大挪移》
  司徒雷——司徒世家家主
  宁伯标——八臂哪吒
  (五)帮派划分
  大型帮派:傲世天宗、阴风鬼域、铁血群英会、天地盟、幻剑门、誓死帮、四海商会、金陵会馆
  中型帮派:司徒世家、抚琴书院、太极门、龙虎堂、无神界、朵云轩、狂龙岛、武斗门、井阳冈
  小型帮派:蝴蝶谷、破霜涧、望夫崖、移花宫、月神堡、苍鹰堡、静寂岭、玫瑰逍遥楼
  (六)帮中职务
  帮主:具最高任免权,一位;
  长老:监察统管人事,两位;
  护法:保护帮主安全,四位;
  堂主:分管各部行政,六位;
  香主:管理各地分支,十位;
  精英:协助香主工作,数十;
  帮众:应付琐碎事宜,不计。
(二)朝廷职务
  一、武官:
  (一)陆军
  兵马大元帅(一品,领全国兵马)
  前军元帅、中军元帅、左军元帅、右军元帅、后军元帅(从一品,领兵30万)
  站殿将军(二品,领兵10万)
  威武将军、御前侍卫总管(从二品,领兵5万)
  车骑将军、御前侍卫(三品,领兵3万)
  镇远将军、御前侍卫(从三品,领兵2万)
  马步军指挥使、御前侍卫(四品,领兵1万)
  得胜校(从四品,领兵5000)
  中军校(五品,领兵3000)
  参军校(从五品,领兵1000)
  厂尉(六品,500)
  部尉(从六品,300)
  准尉(七品,100)
  队长(从七品,领兵50)
  (二)其他:
  金陵水寨大都督(水军,从一品)
  京师九门提督(司法,从一品)
  二、文官:
  宰相(左右宰相,一品)
  宰执(副宰相,从一品)
  六部尚书(专职六部,二品)
  翰林学士、六部侍郎(代帝批奏,从二品)
  大理寺判官、御使中丞(中央审判机关总长、监督官吏,三品)
  左右谏官(进言谏诤,从三品)
  盐运使、按查司、东厂大太监(盐运、对外间谍、对内密探,四品)
  东厂锦衣卫(密探,从四品下)
  治州(管理州治所,五品)
  刺使(监督州治所,从五品)
  府台(管理府,六品)
  巡抚(监督府,从六品)
  知县(管理县,七品)
  乡绅(协助县管,从七品)
(三)各国情报
  (一)风云帝国:
  风云大帝、三公九卿十大夫
  一公:太师(专职,太上皇之师,通常兼皇帝总顾问)
  二公:总理大臣(亲王任最高为公爵,贵族或庶民最高为一等男爵,通常兼太傅)
  三公:御史中丞(谏议官,负责监督推荐弹劾官员,通常兼太保,少傅、少保则由九卿、大夫兼)
  一卿:翰林学士(翰林院院长,皇帝参谋、书记)上大夫、下大夫、编修
  二卿:大司马(国防部部长,分管军事)、上大夫、下大夫
  三卿:大司徒(司法部部长,分管刑法)、上大夫、下大夫
  四卿:尚书台(内务部部长,分管官员)、上大夫、下大夫
  五卿:尚书令(外交部部长,分管邦交)、上大夫、下大夫
  六卿:执金吾(民政部部长,分管户籍)、上大夫、下大夫
  七卿:执银吾(工业部部长,分管工程)、上大夫、下大夫
  八卿:奉柱神(神学院院长,分管祭祀)、上大夫、下大夫
  九卿:奉柱国(太医院院长,分管医务)、上大夫、下大夫
  十大夫:廷尉大夫(上大夫,总管宫廷防务及官员午门斩处)、骑常侍(下大夫)、巡门史
  爵位:公、侯、伯、勋、子、男(各分一等、二等、三等)
  印绶制:金、银、铜不同金属质地和紫、青、黑、黄等不同颜色的绶带,标志官员身份等级
  1、郡王(自治,拥有堡垒、封地、亲兵卫队一万五千人)
  2、京都御史(相当于京城警备区司令):皇子担任
  3、督军(相当于各州警备区司令):共十员,由十大元帅担任
  4、府台(相当于市长)、通判:十万户以上,通常为三千平方公里
  5、布政、重道:万户,通常为一千平方公里
  6、庶长、签代:千户,通常为三百平方公里
  7、镇守、司农:百户,通常为一百平方公里
  8、守备(水师营营长):要塞主管,通常率师团或团防守
  十州:神州、龙州、幽州、瓜州、海州、泽州、冰州、焰州、雷州
  军衔及指挥部队人数上限:(十大)元帅100万、(三十名)准帅100-30万、(二百六十七名)大将军30万、准将10万、军团长3万、师团长1万、团长3千、营长1千、大队长3百、中队长1百,小队长30人,组长10人,见习组长3人
  骑士衔:骑士公会委员长、骑士公会委员、圣骑士、黑暗骑士、铁血骑士、黄金骑士、白银骑士、青铜骑士、骑士长、骑士、见习骑士
  部队级别:禁军卫队、王牌部队、主力部队、常规部队
  一、中央禁军(100万,驻扎京城)
  黑暗骑士团:骑士九百,胧月弓、噬血刃、玄铁宝铠、黑披风、黑暗天龙
  铁血骑士团:骑士五千,法师四百(水晶权杖、蓝袍),吞云刺、精钢刀、凝霜甲、红披风、暴龙。
  青龙逆鳞军团:二十万,混编配兽骑三万,夜叉龙髓枪、护心黄金甲、青披风、青面长尾獠
  白虎啸傲军团:二十万,混编配骑兵三万,龙源大剑、风魔亮银铠、银皮风、重装铁骑马
  朱雀炎羽军团:二十万,混编配弓兵三万,霹雳长弓、冰蚕丝扣连环铠、白披风、雪翼炽天马(女兵,负责保卫后宫)
  麒麟踏雪军团:二十万,混编配战车三万,连射强弩、长戟、近掷飞斧、超强合金盾、闪电战车
  玄武怒流军团:二十万,混编配象兵三万,龙牙战刀、钢矛(投掷)、巨象
  (各部队另设重装步兵、轻装突击步兵)
  二、常规作战部队(1000万,守卫地方)
  车骑军团(以幡号命名):分战车团和骑兵团
  步射军团(以幡号命名):分步兵团和射手团
  (1)战车称号:破虏战车、风火战车、绞肉战车
  (2)骑兵称号:白银骑士(骑兵团主官)、青铜骑士、骑士长、骑士、见习骑士
  (3)步兵称号:钢铁战士(宽刃剑)、狂野战士(月轮斧)、勇士
  (4)射手称号:狙击射手(淬火狙击弓)、弓箭手、见习弓箭手
  (二)雄霸帝国
  六大主力军团中的主力骑士团:
  1、流金岁月骑士团(十万):咒唤兵
  2、地狱亡魂骑士团(十万):尸化兵
  3、北斗雄狮骑士团(十万):狮骑兵
  4、末日悍狼骑士团(十万):狼人兵
  5、毒蛇腥红骑士团(十万):强驽兵(沾毒锯齿倒勾箭)
  6、狂蜂逐浪骑士团(十万):藤甲兵
  (三)大明王朝
  (四)众神域
(四)参考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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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会黛玉
  《江湖》——徐广陵
  【正文】
  向曙未明声先作,按剑扶伫梦惊魂。
  爱恨荣辱亘入目,枕罢黄梁非少年。
  朝夕弥足花月夜,憔伧浊酒泪潸然。
  与君纷纷言未尽,倐离一别绝沧海。
  【译文】
  东方还未大亮,喧闹的声响先已传入耳中。我从睡梦中惊醒,按剑待发(以为又发生什么意外),扶坐身躯,久久凝神思绪。往日的种种爱恨情仇、悲欢荣辱都还历历在目,如今想来恰似做了一场chun梦。光阴飞逝,我竟不再是迷惘无知的少年。岁月就这样不断重复着,没有新的开始,而对你的情感一直被我珍藏在心中,久未忘怀。能在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是多么不易的事啊!只可惜自己当时毫不具备把握这份情爱的可能,以故为之深感遗憾。饮罢浊酒,不觉潸然泪下。与君相处的时光如此甜蜜、珍贵,可叹的是如今连想说的话都还未及表达出来,便已被这突然之间的分别、被眼前这茫茫的沧海阻隔了一切。
  ①伫(住):凝神貌。②亘(更[去声]):连绵不断。③憔:困顿,烦恼。④伧(苍):粗俗,鄙贱。⑤倐(书):极快的,忽然。
  ※※※※※※※※※※※※※※※※※
  话说那日黛玉自弃舟登岸之后,便雇轿载上大小行李,由奶娘人等护送往荣国府来。与此同时,另有一辆四乘马车停靠在荣国府正门前,掀开卷帘,步出一名男子,此人年纪约摸十六七八,长相奇丑难当——五短身材,削肩膀,狮子鼻,白眉毛,歪嘴巴,扇风耳,搭拉着眼皮,人还有点罗锅,那家伙叫个丑劲啊!就甭提了(书中代言:此人混名“玉面书生”,姓徐名广陵,字仲白)。穿一身藏青色道服,云布靴,收拾得倒也算干净利落。再看他身后两员随从,却个个不孬。左侧一将,英俊潇洒,双手横握一杆纯钢“凤翅镏金镗”,绕过头顶搁于后背双肩之上,似笑非笑,笔直站立。右侧所站之人,那叫个气势,真乃天下少有——八尺挂零的身高,膀阔腰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头戴朱须亮银盔,身罩大叶金丝连环甲,内透火红煞儿的缭花错云袍,脖前紧扣黑缎料子宽批风,直坠脚根,足蹬一双硬底牛皮战靴,掌中两把比脑袋都能大出三四倍去的“梅花亮银锤”,虎目圆睁,杀气腾腾。要问这二位是?说出去能把人都吓趴下:他们二人乃是自少年时代便追随先帝爷出生入死打下这大明江山的两员虎将——‘花花太岁’薛金镖、‘银锤太保’昊天熊。
  此时,黛玉这边的车轿也已停妥,只见她轻提衣裙,由王婆搀扶,跨下轿门,一路走来。徐广陵侧目视之,发现黛玉也正定睛看他。嗯——!不错不错,这小女子生得倒是超凡脱俗,娇中隐隐带股傲气。我喜欢!哎!她好象也要往贾府去,真是无巧不成书,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呵呵,有门,将来可以努力争取一下。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前边的黛玉已随贾府仆从自西边角门而入,一路思虑重重:娘亲曾道,外祖母家声势显赫,今日至此,果不其然。你看这高墙厚瓦,深宅大院,山水亭榭,家丁往来不绝,好一派富丽堂皇。自己往后定当步步留神、处处小心才是,惟恐说错半句,倒叫他人耻笑了去。接着,黛玉与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宝玉一干人等相会于大院上房之内,自不必多言。单表“玉面书生”徐广陵由薛金镖、昊天熊二人在前开道,呈上帖子,门房管事的家丁入内交由“代理总管”李纨(玩)(女,二十七岁,大少奶奶,丧夫)看后,三人这才被引往后院柴房附近一所小宅安顿。放下包裹细软,料理完铺盖棕卷,徐广陵伸个懒腰,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翘起二郎腿,哼着家乡小调:“都说我们江南美呀!江南好风光啊!咦呵呀呵呀……”,回忆起贾府门前那不经意一瞥,徐广陵暗自窃笑不已。昊天熊当时愣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儿,薛金镖却毕竟是过来人,心中有底,也就自顾窃笑,垂首细致地擦拭起宝剑。
  晚些时候,李纨带着几个男家丁,奔柴房而来,乍一见分立两旁的薛金镖、昊天熊,李纨当下略微一怔,随即恢复如初。要知自打丈夫贾珠亡故之后,她便独自一人孤苦零丁把儿子拉扯长大不容易,府内平日得见的不外乎是些粗俗怯懦的家丁,要不就是文弱绶职的官员或公子哥儿们,哪里见过似薛、昊二人这等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要知这卓越气质不是说谁想摹仿顶替,就能轻易摹仿顶替得了的,必须经历多年峥嵘坎坷、出生入死的考验,平日里又少不得摸爬滚打、流血流汗。因此,此刻的李纨不免春心触动。那儒将薛金镖自是一派温文尔雅,柔中带刚;而猛将昊天熊则高大强壮,阳刚十足。搁哪位年轻女子都会看得神魂颠倒,脑中一片茫茫然,李纨亦是肉体凡胎,自然不能例外。再说这床上躺着的“玉面书生”徐广陵,却叫李纨乍见之下不由微蹙峨眉,心中暗道:此人怎生得如此丑陋啊?跟眼前这两位好汉相比,真乃是一个在天,一个于地!就是把全府上上下下的老少家丁全都喊出来,也准保找不出个像他这样的。所以当时就没敢也不愿再用眼瞧他,而是冲薛、昊二人频频打量起来。
  有员家丁在侧提醒道:“你们两个,见了我们家大少奶奶,还不快些跪拜,怎的不懂规矩?”
  昊天熊乃是一员虎将,哪里容得旁人这样跟他说话,当时就要翻脸,却被金镖一把拽住,这才隐忍未发,薛金镖毕竟心性沉着冷静,处乱不惊,同时他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你听他的外号——“花花天岁”,就知道他当年有多风liu倜傥,潇洒不凡,从而受到广大女性朋友们的仰慕青睐。即便是成亲有嗣之后,依旧风采不减当年,只是少了些当年“寻花问柳”的勇气罢了。要说他那老婆也实在太过厉害,故此薛金镖在家难免有点“气管炎”(妻管严)。但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有王命在身,至此公干,需要自己隐瞒身份,那装就得装得像些,便毫不犹疑扯着昊天熊一并曲膝跪倒,笑脸拱手相迎,“大少奶奶在上,薛金镖、昊天熊这厢有礼了。”昊天熊虽然心中冒火,却也不敢造次,只得猪鼻子插葱——装个象。徐广陵可不打算给这女人下跪,因此假装熟睡,眯缝着眼瞅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李纨含笑上前亲自将二人搀扶起来,“不必多礼。”家丁们见床上的徐广陵不识好歹,打算上前将其唤醒,却被李纨拦住,说是“随他去罢”。事实上,李纨对这个丑陋至极的男人的确有些惧怕,而那些家丁也不怎么愿意跟这种丑人打交道。
  人都说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李纨今天也很迷惑自己怎会用手去触碰对方,若搁在往日,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封建时代,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清”,故念及此,不由她双颊掠过一片红云。好在由于王熙凤近来身体不适,将总管之职业交由她代理多日,这见多识广了,也便愈发应对自如起来。故此,她当即调整心态,款款而言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荣国府的前厅侍从了,必须和其他家丁一起肩负起保家护院职责,门房的首席管事张顺,会具体为你们讲解事宜,我便不再一一赘述。不过有几点还是必须在此提点提点的,免得日后横伸枝节,彼此不好交代。几位如今既然做了府里的‘下人’,就必须遵循下人的规矩,平日不可随意进出主子的房间,不可与太太、奶奶、少奶奶或是姑娘丫环们生得非份之举,当要处处尊章守礼,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如此以往,便少不得尔等吃穿开销。反之,若有礼术不周、言行怠慢之处,便难立足长久,你们可都要好生记下,日后用心去做才是。”
  薛金镖毕竟人老姜辣,当即爽言答道:“有劳大少奶奶提点,我们都已铭刻在心,日后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马虎。”
  徐广陵心说:啊呦!这女人怎这么会说,果然是一张厉嘴不饶人。要说这贾府的美女真是一波接一波,这位就够姿色动人,虽说生过孩子吧!还真女人味十足(此前他们已经调查过荣王府上下主要人员资料,所以对李纨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啊!来到荣国府真好啊!如今我这就算一头栽进个温柔乡里了。若不是因为当初中了“百变真君”一掌该死的什么“乾坤大挪移”,自己绝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一会变成丑八怪,一会变成俊儿郎,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
  次日,徐广陵、薛金镖、昊天熊三人到街面上打算喝口酒,顺带买点日用品回来,不知不觉就来在西大街“春xiao酒楼”前,有人在卖唱献艺,但这人的唱功实在堪称精妙。徐广陵不禁侧耳去听,那女声悠扬婉转,曼妙无比:“……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春又来,何似休也去。桃花解千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哒儿是春住处,不知那哒儿是春住处。”当街不少人鼓掌扔钱。徐广陵心说:啊呀!真是太好听了,好久都没听到这么经典的好歌了,让人有置身梦幻的遐想。再去瞧那卖唱的优伶——年纪不过十有三四,单卷条麻花辫儿搁在胸前,翠衣花裤,小女子长得那真叫个水灵,皮肤光滑得都快要淌下水来。细腰翘臀,刚发育的双峰,盈盈在握,玉腕托起兰花指儿凭空翘得好看,直把在场的徐广陵看得是晕头转向,心说这京城到底就是京城,怎么这么多漂亮姑娘呢?“好、好!”便也忍不住击掌喝彩捧场。谁知道就在他万分陶醉欣赏之际,雅兴却突然被某个臭男人给搅合了。
  “别唱,别唱了!”从买唱爷女俩身后的酒楼里跑出一店房伙计,搭条毛巾肩山,破口便骂,“去去去,他妈的臭叫花子给老子滚远点儿,知道这什么地方吗?薛府薛蟠薛大老爷开的‘春xiao酒楼’,招待贵宾的地方,是你们这些下贱穷鬼来的吗?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徐广陵好生的气恼,当下横臂拦在近前,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劈头一阵暴骂:“薛蟠他算个球啊!你耳朵竖直给我听好咯!爷爷我以前就是要饭的,怎么地!要饭的不是人啊?就你能耐威风是罢?当朝皇帝老儿朱元璋以前还是要饭的呢?怎么地,他来了,你也不让进?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要说徐广陵也是行走江湖惯了的,如今虽被封了“忠信侯”,但说起话来仍然一副江湖口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但这人心眼儿绝对不坏,平常也不如此说话,惟有遇到特别蛮不讲理的人,他的火就有点压不住。那小二见徐广陵一身粗布道袍,脚蹬云靴,竟然也敢冲自己出口成“脏”,心说:这他妈打哪儿来的碍事儿鬼?竟敢跑到老子面前横插一杠,活得腻味了你?要知道老子好歹也是堂堂春xiao酒楼的前厅“资深伙计”啊!随即预备撩袖子教训教训这无知好歹之徒,却突然瞅见徐广陵身后两员不怒自威、高大威猛的跟班。我的天吶!这样的人谁还敢惹?随即怒脸变傻脸,傻脸变笑脸,态度无比谦恭,“不敢不敢,瞧您说的,小的我这不也是混口饭吃,替人看着场子嘛!实在是身不由己,老爷您多担待、多担待。”
  “放屁,少在我跟前儿‘瞎子点灯’,让这父女二人跟着进来,小爷我想听段曲子。”
  “是是是!诸位里边请、里边请。”说完也对身后那卖唱的爷女俩毕恭毕敬往里招呼,反叫父女二人害怕起来,不敢挪步。伙计于是有点不耐烦:“快走啊!一会儿要是把老子惹毛了,把你们全押官府大牢去。”徐广陵心说这小二真真狗仗人势,表里不一,于是回头把眼一瞪。小二赶紧又热情招呼起卖唱父女。待众人上楼包间坐定,侍女们很快端上美酒佳肴。徐广陵伸手摆个请势:“来来来!老人家、姑娘,请一起坐下喝杯水酒,吃点小菜。”
  颤弱老者握着二胡惶恐不已,“这位爷,实不敢当,还是让俺闺女位给您几位唱上一曲,以助酒兴吧!”
  “嗯!要得。”
  “请问大爷想听段什么曲子?”
  “有没有苏东坡的词牌段子?”要说徐广陵粗俗,有时的确不假。不过他肚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墨水的,说到这儿不得不提起他生父——徐达(字天德,明代开国军事统帅,元至正十三年参加农民起义军,因智勇超群,位在诸将之上。十五年。从朱元璋渡长江,取太平,克集庆。继又率部攻占镇江等地,为开拓江南基地作出贡献,授“淮兴翼统军元帅”。二十三年秋,在鄱阳湖之战中,击败陈友谅军前锋。二十四年,因功升左相国。二十五年,以大将军率师出征,先占淮东、继平浙西,连战皆捷,二十七年九月,攻克平江,俘获张士诚及其将士25万。同年十月,以征虏大将军率师25万北上,先取山东,旋师河南,然后挥军攻克大都[今北京],灭亡元朝。明初,他多次率军远征漠北等地,戍守边疆,被朱元璋誉为“万里长城”。徐达长于谋略,治军严整,战功显赫,名列功臣第一,明洪武十八年二月卒,追封“中山王”)。徐达对自己的儿子向来要求严格,必须做到文武双xiu,德才兼备,得事事拿得起,放得下,三百六十行样样学点。要说这带兵打仗,有时就得玩点儿绝的,否则想常打胜仗哪有那么容易?以故打小,徐广陵便被送上武当山,拜“紫阳真人”为师。这位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整个一活神仙——盘坐白鹤,腾云驾雾,来去无踪,拿个把人跟拿个小鸡似的。徐广陵还真跟他学到不少能耐,此后不久便下山随着他爹南征北战,最终推翻残暴腐朽的元朝统治。因为徐广陵曾两次在大难关头救过皇帝老儿朱元璋的命,朱元璋便认了他做干儿子,封“忠信侯”。此次派他隐姓埋名到贾府来当私人保镖,实际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一件棘手的案子。
  少女眨动凤目,双手放在前胸,深情唱起一出根据苏东坡传世之作《江城子》改编的旋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听完之后,老者先不高兴了:“嗳!我说你这孩子,咋在客官吃饭的时候,唱这等悲凉的调调呢?”
  我却不禁拍掌叫好道:“老人家,不必怪她,歌是我点的,宋词多婉转凄凉,感物伤情。要说这歌由您的闺女唱来,实在宛如天赖之音,令人陶醉哪!正所谓‘人美、歌美、境更美’。老人家您的二胡也是拉得一极棒,难得难得。”说完,我起身端起一杯水酒就要给老者敬上。老者颤巍巍起身,激动得两眼泪光闪烁,卖唱几十年,他从没受过如此胜情款待。其实也就是徐广陵,仁意厚道,往年有过率部被敌将完颜红巾击垮的时候,也曾落魄到靠要饭糊口,四处逃亡,因此他深知百姓疾苦,从没有瞧不起穷人的心态。凡是品端行正的人,他都一律尊重,当然这里也不排除讨好“未来老丈人”的用意。
第二章 拳打薛蟠
  恰逢此时,卷帘门突然掀起多高,有个身穿“金丝绿缎滚蟒袍”,头带“逍遥对斗绛龙球”的家伙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冲在场众人吼道:“我的小媳妇呢?我的小媳妇在哪儿?快让老子瞧瞧!”他那王八绿豆般的小眼珠子一歪歪,便定在了买唱少女身上,口水顿时流出多长,“我的乖乖,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宝贝儿啊!就是让大爷我用金山银山来换都愿意,还不快给我带了回去。”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几名打手便撩袖子冲上前来。昊天熊岂能容忍这些家伙放肆,当下窜起多高,筋筋暴列,怒目横眉,用能把人吓死的嗓门喝斥道:“大胆狂徒!我说你们他妈哪儿来的你们?敢在这块儿撒野逞强,没瞧见我们家公子正在吃饭吗?”
  薛蟠起先吓得一哆唆,好悬没趴下。等缓过气来,仗着自己横行多年,哪有轻易认栽的道理?于是把胆一壮,“老子薛蟠,薛府的大公子,怎么着?这酒楼都是我开的,满大京城你去问问,有谁敢跟我叫板,你们他妈的活腻味了是不是?这女人是我花十两白银买下的,少跟我在这儿瞎搀和,赶紧扒你的饭去。”
  薛金镖“叭”地将桌面一拍,“放肆!你这秃驴也忒无法无天了,老子姓薛,你这龟儿子也姓薛,人跟人怎么就不一样呢?再不滚开,小心踩烂你的*鸟蛋拿去喂狗。”当下举脚一跺,整个嵌木楼面为之一颤。薛蟠吓得一缩脖子,心说:我的娘欸!这他妈哪儿来的主儿?点子够硬的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这就回去搬兵去,三个四个人弄不倒你,百八十个总不成问题吧?于是嘴上仍不示弱,“好好好!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小子,这还没完!”言毕扭头便跑。要说这薛蟠,平日里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是样样在行。仗着家族势力,在京城里抢男霸女,无恶不为。要说没人管他吗?管了,没用,抓他起来,花俩钱又给放了。后来这小子为了方便自己横行霸道,千方百计托人介绍,如今成了“*”的走狗支系,又与“武斗门”门主贺兆雄拜了把兄弟,这家里家外雇上数百个打手、教头,平日外出至少带三四个跟班,遇到“茬子”,呼啦抄回去一喊就是上百号人。
  这时卖唱的老者言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别给诸位爷惹了麻烦。”
  “别着啊!你们离开这儿,就能逃得了这些混帐的魔爪吗?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眼下这儿比哪儿都安全,只要有我们仨人在,两位大可不必惊慌。”说完,徐广陵转身问那少女,“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徐,名幼霜。”
  “嗯!好名字,幼霜小姐。来,坐下一块喝上两杯,暖暖身子,老大爷您也过来坐吧!”对方数度推托,终因盛情难却,也就一同坐下就餐。内心却是忐忑不安,哪有心思好好饮酒吃菜。徐广陵这边自是不怕,一则身为朝廷命官,二则什么阵势场面没见过,死人堆里趟过来的人,还能怕几个小毛贼?那便成了笑话,故此畅饮笑谈,只等待会儿好戏开场。
  薛蟠亲自请来贺兆雄,此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不似薛蟠脑满肠肥,不过两人肚子里那些下水却相差无几,有鼻子有眼的事没干几件,整天往那些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事里头钻了。等进得包间,甩手把门框就给砸掉老一大块,拳头安然无恙,“丫了个巴叉,哪儿来的鸟人撒野?不知道这块是老子我罩着的场子吗?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来连磕一百个响头赔罪,如若不然,哼哼!我打得你哭爹喊娘。”
  昊天熊不怒反笑:“呵呵呵!好大的口气,说那么多有屁用?有本事就来呀,老子不打得你屁眼开花,我就是你爷爷。”
  此言一出,把个贺兆雄气得两脚只跺,哇哇乱叫,“丫了个巴叉,找死你,看——打!”说完抡起一双巨如锅盖的拳头,冲昊天雄便来。昊天熊舞双掌与他战在一处。就见俩人这个飞腿,那个扫堂;这个掏心,那个抡膀……直打是得难解难分,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待斗到二十多个回合,昊天熊虚晃一掌,对方以为他要锁喉掐脖,举手来挡,谁知上了档了,贺兆雄就觉着小腹一阵巨痛,被昊天熊一脚蹬飞,撞在墙上,震得胃液翻涌,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一时疼痛难当,四肢麻木。昊天熊岂肯就此罢手,窜上前去“咣、咣、咣”又是三拳,直揍得贺兆雄两眼直冒金星,鼻粱折断,嘴唇开裂,眼眶红肿,再无气力反抗。昊天熊抡拳将他砸倒在地,门牙磕掉三四颗,血喷一地。薛蟠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旁边薛金镖一把拽过衣领,照着脸颊“叭叭叭……”当下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龟孙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平时老子不好揍人,可你这小兔崽子实在欺人太甚,今个儿给你留点记性,下次再来讨打,让你躺着回去,听见没有?”
  薛蟠的脸肿得跟个南瓜似的,牙床松动,口齿不清地答道:“吃吃吃(是是是)……吃(知)到了。”徐广陵看得是摇头感叹,这二位下手也真够恨点儿,若非那二人皮粗肉厚,命都能给打掉。薛蟠溜走之后,半路那叫个气啊!简直肺都快炸了,他还从未受此窝囊气过,在自己的地面叫人家给揍了。而身为京城大帮派掌门的贺兆雄更是悲愤交加,按理说以他的能耐,不可能被人家打得这么惨。可现在竟然斗不过几个无名之辈,这话传出去还怎么混?于是他趴在手下的背上一个劲扭动,下定决心要让师傅来替他报仇雪耻。提起他的师傅,可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此人便是闻名大江南北的——“黑心铁拐李”李万春,如今在恭亲王府任近卫总教头,多少人来向他拜师学艺,他都不收。他挑徒的标准可谓相当严格,首先看身高体重,资质多少,然后是能不能吃苦受罪,但还有个特别奇怪的标准,就是看你的心够不够狠,敢不敢下毒手,这才能行。哎!你还别说,他生平还偏偏最爱这条。要说这李万春的能耐的确不小,可长得实在太丑——灰发稀疏,矮个儿驼背,走起路来五摇三晃,俩小眼睛迷成条缝儿,眼袋沉沉发黑,像是多久没落着好好睡觉的样子,手里拽根三尺来长、碗口粗细的“五金蛇头拐”。别看这家伙事儿模样平常,份量却很沉,一拐下去,能把房梁都敲折喽。想使这条棍的人,那臂力就得相当得大了。
  说来也巧,李万春这天正跑来找自己的爱徒贺兆雄,武斗门帮众说门主外出有事去了,他便一个人坐在前厅慢条斯理地品茶。这还没多大会儿,便有人来报说贺兆雄叫人给打伤了,而且伤得不清。李万春乍听之下,脑筋蹦起多高。这还了得!被打倒是其次,他这做师傅的脸上哪能挂得住,心说:哪儿来野小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把我徒弟打成这样,这不是明摆着叫我下不了台吗?他奶奶地,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我是摆着看的!略问缘由,随即提拐动身赶去报仇。时间不大,老头儿由武斗门帮众领到“春xiao酒楼”的暖香阁前。这会儿,徐广陵他们还没走,昊天雄正喝得高兴。刚才痛扁了几个恶徒,可劲儿的混身舒坦。偏在此时,板门“稀里哗嚓”被人一脚踹飞,连着墙体碎屑、带着门帘、透个大洞直直向他们桌前射来。昊天雄眼角一瞥,反映极快,抡脚就把那门板磕开。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把周遭的几位侍女吓得魂不附体。薛金镖这回可是真的火了,当下捏碎掌中杯,往桌上拍成粉齑,“不知死活的狂徒,又来找打不成?”
  “呵呵呵!是谁要打老夫?谁又敢打老夫?你奶奶的!”
  徐广陵听完乐了,要知他遇到对手那从来都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昊天熊哪里能忍,“想打便来,啰唆个什么劲儿?去——死——吧你!”说完抄起地面双锤,挥舞便到,那银锤的直径就跟个面盆般粗大,俩下加一块儿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砸上还有个好?李万春知道来硬的不行,以故借力将晃拐往外一拨,“叮嘡”一声巨响,震得在场人耳膜发溃。结果是昊天熊倒退能有七八步,李万春也被震得可以,虎口剧痛无比,两脚虽未挪动,却往地里扎进能有半寸多深的脚印。心说:我操!这小子还真他妈有门子邪劲,“行啊!小子。来来来,再与老夫斗上一斗。”
  昊天熊刚要上前,却被薛金镖一把拦住,“二弟,你且休息休息,让某家会他一会。”
  昊天雄应声闪退在一旁。再看薛金镖,单掌抓过搁在墙上的“凤翅鎏金镗”,使了个“飞鹏卷狂潮”冲李万春当头猛劈,李万春也不含糊,挥拐便挡。薛金镖一招拆三招“横扫千军”、“翻江倒海”、“乱石崩云”,李万春不敢怠慢,加紧应对,满屋子就听“呯嗙霆嘡”之声不绝于耳……这你来我往,足足打了能有三十多个回合,李万春吃惊不小:这俩小子怎么这么厉害?刚才那锤就已震得我散了几分气力,如今这镗刀又跟我处处玩阴的,要说这长兵器在低窄房中不易发挥,没想到他反而玩得挺转,进退自若。打到现在,我竟丝毫未能占到上风。看来老子今天不玩点绝的,搞不好还真趟不过这场子。想到这儿,他抖晃身形,步步紧逼,以更为贴身的战术找寻契机。薛金镖立马就感到混身不自在,心下这么一犹豫,镗头不小心挂在梁前,眼看那拐砸狠狠扫向自己腰间,此时若不兵器撒手,结果必定骨断筋折。可他却哪里甘心。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档会儿,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条粗壮明烁的巨拐,竟被徐广陵以单掌生生擒住。就这么一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呆了,有些人甚至嘴张大得都能塞进一只苹果。徐广陵也搞不明白,自个儿怎么突然具备了如此大的能耐,同时他发现自己身形陡然激增几倍(我靠!变身了)。如今是谁也认不出他来了,而刚才唱曲儿的美少女徐幼霜,连带屋内几位姿色尚可的侍女却是看得两眼痴迷、心襟飘荡,这才叫真真正正的“玉面书生”哪!俊美英武得简直没法形容,天下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而且他的肌肉也完美爆发出来,若非道袍够宽够大,必将为之撑破。只见他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冲破了冠巾的束缚,随风飘荡开来,无比潇洒。一对深邃冷峻的眼眸精光暴涨,摄人心魄。
  李万春简直快忘了自己置身何处了,苦练三十几年的功夫算是白废,除了生平遇到的五名高手之外,还从来就没人能够在自己棍下走过八十个回合,更别说以单掌接他的棍了。如今居然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一招之内就给破了?好嘛!这回脸算是丢大了,本满心想着来替徒儿报仇,现在鸟毛灰不是!气得他直吹胡子瞪眼,再想抽回铁拐来,哪那么容易。一计不成,再生毒计,他索性一按蹦簧,从铁拐中抽出暗藏利刃。原来这拐乃是个组合兵器,外表看着是拐,里头却藏有利剑一把。“唰——!”只眨眼的功夫,李万春举剑奔徐广陵当头便砍。对方岂能容他得逞,低头避过,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出无形,正中李万春胸口,直打得对方倒栽出能有数丈之遥,口喷鲜血,肋骨折断四根,再爬就爬不起来了。李万春这一失手,他身后那群人是一哄而散,有俩胆大的则过来赶紧把老头拖走,这事儿算是到此为止。
  待徐广陵冷静下来,又恢复原先丑陋面貌,这酒也醒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带点肉食美酒,回荣王府再吃。”身边两个朋友只顾点头答应,脚却没挪地,他们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别过徐幼霜父女,回到荣府,已是午后酉时,好些家丁正忙张罗布置,听说过阵子,贾家大小姐,也就是当今的贵妃娘娘——贾元春,要回府省亲,而且上头特别指示,最好能盖一座与贵妃身份相匹配的巨宅大院,以便让贾元春在其间安顿休息,同时也方便警戒保护。因此李纨立即下令满府进入倒计时准备,聘来大批的能工巧匠,一边张罗,一边着手修建也是日后著名的——荣王府大观园。
  待到晚间,我就觉着全身不对劲,拿镜一照,嗳!怎么又变身了?我已渐渐摸出一条规律:通常只有在特殊情况下自己才会变身,看来又有好事发生。嗯!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借此机会往后院走走,那里可是美女如云,机会多多噢!于是一路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再看月色正浓,树影摇疏,秋虫啾鸣,亭中还果真有一幽雅女子倚栏而坐,凭栏观景,仪态万芳。有微风徐徐吹过,她那块薄纱批肩不慎坠落,我俯身替她去捡,起身时好悬两人双唇相触,均不由大惊失色。再等交还,双手无意间相触,有种过电全身的感觉。黛玉更是万分羞怯,慌忙缩手回去。虽说久经沙场,见识也算不少了,我却并不怎么善同女性交往,于是敢忙恭敬起身言道:“夜色已晚,小姐在此等人吗?秋风习习,可要小心风寒啊!”
  黛玉转过凤目,月光柔柔洒在霜肩发首,好似一尊凝脂白玉雕塑成的完美作品般勾人神魂,但这种感觉绝对是纯洁的、神圣的。黛玉柔声细语道:“有劳先生关怀,我的确正在等人。但不知尊驾自何处而来?”
  “在下乃是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到西域取经的僧人,途径此地,特来‘骚扰’,望请海涵。”
  黛玉噗哧笑了:“你这人还真油嘴滑舌,不过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黛玉显然开始欣赏起我的不凡英姿。我自是有点得意忘形,还真想摆几个与众不同的造型。正当我不糊里糊涂的在原地展开双臂,仿佛怀中搂有佳人翩翩起舞的样子,正当我准备来个零距离拥抱接触时,却由于过度兴奋,脑门不慎撞向立柱。顿时,更把个少女黛玉乐得不轻,直以素手掩唇“咯咯”纤笑。看来泡码子有时的确需要一点牺牲精神啊!就在我打算进一步深入发展彼此战略伙伴关系时,谁知好景不长,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个小白脸来。贾宝玉将折扇“哗嚓”一甩,在脸畔轻摇数下,半诧半嗔地询问道:“不知阁下是?”
  我当下站定,手搁胸前施礼,“特聘镖师——徐广陵是也,幸会!”
  “原来是徐镖师,怎么有幸到后院来赏景游玩?幸会、幸会!”说完伸出另一只纤滑玉嫩的手来当胸一揖,浑然好似女子风貌。再看他的长相,便跟个大姑娘没啥两样——尖尖的下巴壳,面色白里透红,鬓若刀裁,眼泛秋波,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下勒“二龙抢珠金抹额”,套得是“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绑“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足蹬“缎粉底小朝靴”,胸前用根丝绦赫然系块圆润美玉。如果他是个姑娘家,没准我还会去欣然追求呢!哎!可惜啊可惜!不过总的来说,人家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俺们这等普通“市井小民”、“荣王府打工者”站在一起,两级分化还是比较严重地。呵呵!当然,只是就众多不知内情的人前而言。
  他转顾黛玉,见其薄纱批肩握于我手,不禁有些醋意上涌。我这里倒大有些不自在起来,怎么说人家也是一见钟情的少男少女,我搁在中间算门子事嘛?因此便道:“两位慢谈,区区先行一步,失陪了。”宝玉虽显不悦,却知礼术,婉言道别。
第三章 心潮澎湃
  我就这么糊里糊涂拽着黛玉的批肩一溜烟跑回房中。哎——!想想自己真是有点窝囊啊!明明对人家有意思,却碍于种种缘故,无法采取进一步行动,惟有望而兴叹……咦——!怪了,这屋里怎么黑灯瞎火,连个人影都没有啊?金镖、天熊他们都死哪儿去了,不会也像我一样长夜难眠、寂寞难奈,觅什么“桃花大奖”去了罢?管他!今晚好累。赶紧脱了衣裤,掀开缎被,三下五除二“嗞溜”钻入其间,那真叫个舒坦,这回可以美美睡一觉咯!待我再侧个身去,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却意外摸到一处温烫光滑,极富弹性的半圆状软球体,其上还有个小圆突起。我的鼻端也渐传来阵阵浓郁芳香,初进门时我便闻到了这股香气,只道是谁在屋里插了花枝或熏有香炉,便未在意,如今却终于找到了散播根源。等我把脸凑过去仔细感受一下时,我的天!竟然是某个女人的那里……我好悬就翻到床下去了。
  “啊呀!你……你是何人?”惊醒的是位姑娘的声音。我心说:坏了坏了,把成是串错门了吧!要说这荣国府建得跟个皇宫似的,太大了。东西南北、各房各院的布局又都相差无几。我初到此地,不甚了解,犯这种低级错误是极有可能。待我略整衣衫,从怀中取火摺把桌前油灯点着观瞧。哎呦喂!可不是吗?周遭红粉刷墙,瓶插素竹,雅帘闺床上盘坐起一位低胸半裸,娇艳动人的年轻女子——云鬓散乱,面色莹润,两眼闪烁迷人睿智的光彩。此时她正惊恐万分地注视着我,扯半截被子护住上身,往退至床角蜷缩躯体,那火红的肚兜吊带还挂在肩颈上,看得我鼻孔都快冒血。于是我敢忙挺胸肃立,用万分挚诚并略带沮丧的声音言道:“抱歉抱歉!实在是万分的抱歉!都是我不好……”
  要说眼前所坐何人?正乃是平日里能说会道、性情刚烈,且生得花容月貌的俊俏小丫头——晴雯,年芳一十有七,眼下正在老祖宗跟前儿服侍。她素来反感人多耳杂、虚伪倾轧,于是每晚到这靠近柴房的偏院来睡。方才梦意正浓,冷不丁就觉着**被人揉弄,醒来发现果真是被这“登徒浪子”调戏,哪里还能不恼羞成怒,“你这狂徒?好生的无礼,竟敢私自闯入我闺房图谋不诡,你……你究竟想要怎样?”对方明显方寸大乱。毕竟在封建社会,这种事关乎到良家妇女的处世清白,乃头等大事,说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因此她内心矛盾万分,既不甘愿就此罢休,同时又担心凭自己弱女子一个,若对方果真动起粗来,身处偏宅冷院,如何应对得了?
  我当然是正人君子,不至为非作歹,于是赶忙加以解释;“小姐莫怪,在下初到贵府不久,方才因走错房门,故才误打误撞……绝非有意冒犯小姐,事已至此,要打要罚决无怨言……”哎!哎!哎!如今自己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晴雯双颊绯红,心说:自己的第一次竟然就这样被他轻易地夺走了,好在眼前这位儿郎生得倒是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又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只万万没有想到,彼此的初遇竟会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平日自己可是守身如玉的好姑娘,而不像其他轻浮虚荣的丫头,和主子或外边的男人们厮混瞎闹。想当初,那色性难改的贾琏曾欲调戏于我,被我骂得是狗血淋头,再不敢来招惹。可今日这男子,对自己都“那样”了,自己怎就连气都气不起来呢?真真出奇。也许他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也不一定呢!不过看他穿这身粗布衣衫,顶多也只是个高级仆人罢了,哎!难道自己的命便果真如此了,本来一心想嫁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至少也能独当一面,有些社会地位的人……晴雯想了半天,可能出于见我神色恳切、气质尚可的缘故,也就将方才所言信得七八分去了,“好吧!事已至此,我便不再追究。但你往后再不许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可曾知道?”
  “知道知道,多谢小姐体谅。请您尽管放心,此事只会烂在我肚里,绝不向外吐露只言片语。”
  “那你便去罢了,记得将门带好,莫叫旁人瞧见。”
  “多谢多谢!小姐早些休息,在下这便告辞了。”说完我将额头细汗轻抹,带门步出。顿时脚底一较劲,身形如旋风卷上房顶,点踏泥瓦,眨眼便无声无息跳在院外。几经寻觅,总算返回柴房。转念一想:哎呦喂!今日的遭遇可真是险象环生,且又离奇美好啊!先后遇见三位美女,也遭遇三场恶战。此时,床上薛金镖、昊天雄二人鼾声如雷。我心说:这俩家伙,怎么睡得比猪还死。恢复原形的我却哪里猜到,知床上这二人心里其实是门儿清。人家是干麻的?全是练家子出生,没俩下子那能行吗,怎么出来混?就是睡死过去,那也都是七分入睡,三分清醒,有人没人,闭着眼睛都能查觉到。要说这里反映最差的,恐怕就数我自己了。
  次日,百无聊赖,我便一路晃晃悠悠,背着把长剑打算找个僻静之所练练剑法,当然最好那里景色也能够清新宜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荣王府东北角上的“梨香院”,此处座落约摸有十来间房,院前广阔地带栽有上百株结满白花的梨树,草坪被又修剪得相当整齐,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间,空气中荡漾着迷人浪漫的花香。不远处还有个小湖,湖水碧绿,小鱼儿欢快游弋。我暗道此处甚好,便置鞘于地,擒剑在手翻飞舞动,薄刃分挂,剑走游龙,是虎步生威,直舞得落叶卷起多高,四下银光闪耀形成一片幻妙奇观。几个过路的丫环见状,皆不由驻足观望,心说这人虽然长得丑点儿(不是丑点,而是很丑),但舞剑的样子倒是非常好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丫环姑娘们不是武林高手,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有一人却在院中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心中惊叹,她是谁呢?她便是深藏不露、美若天仙的俏女郎——薛宝钗(一十有九,尚未婚配,天资国色,知书达理),其母乃是贾宝玉母亲的亲姐姐,双方长辈都有意撮合这对俊男倩女。为此,薛姨妈还特地从薛府搬到荣王府来居住,明里探亲,实质的原因大伙都很清楚。现在可能就属宝玉最糊涂了吧!
  再说这宝钗,别看年岁不大,却是丰美动人,品格端庄,且为人处世相当豁达周密,在众人眼里不比黛玉心情内向,卓显清高。除去宝玉将她视若至宝之外,恐怕只有她的丫寰紫鹃对她是一心一意的了。而宝钗这一到贾府,使原先颇受老祖宗青睐疼爱的林黛玉,反倒显得无足轻重起来,故此常惹得黛玉独自在房中伤忿垂泪,让贾宝玉为此操了不少心,说尽劝慰讨好之辞。相比之下,薛宝钗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更适合做将来荣王府的第一少夫人,她非但内外兼修,品貌端庄,而且对下人也极为和颜悦色,有难必帮,因此上落得人见人爱,口碑极佳。但众人尚不知她还有一项绝技,却从未向此间任何人抖露过。要知薛家原本是大唐功臣武将——薛丁山的后人,历代族中男子皆都通晓武艺,胆色超群,但传到薛蟠这一代,却是阴盛阳衰起来,除了薛宝钗万般曾恳求她的爹爹、兵部侍郎——薛仁武习得些好些拳法刀剑之外,其他族中男性皆对功夫二字一愁莫展,不是浪荡无为的公子哥,便是文弱怯懦的酸文人。
  薛宝钗以往都养在深闺,到贾府不久。虽与宝玉时常见面,却未有过亲密相处,这里不排除年轻男女刚开始接触,总显得比较羞涩的因素,而长辈们却是鼓励的。要知道薛宝钗不仅是个本质纯良的姑娘,更是个相当明白世理的女性中的佼佼者,她深知从当前情形来看,自己这辈子最好的归宿,恐怕就是嫁给贾宝玉了,两家门当户对不说,而且关系亲近,又宝玉生心温顺,不善做主,以后自己便可名正言顺成为一家的最高发言人了。虽然遗憾的是对方虽然对自己颇为欣赏,但他仿佛更爱他的林妹妹,也许一直到很久的将来彼此都不可能产生什么特别深的感情,但男人们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不离不弃也就是了,本不奢望太多,毕竟衡量下来看,优势更多些。其实说实在话,她并不怎么欣赏贾宝玉,从骨子里讲,她更欣赏像自己爹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一直梦想着自己未来的丈夫也能够是这样一个足以让她用一身去爱去敬佩的人,只可惜现在的英雄大多都很穷,她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自己将要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粗茶淡饭的生活。
  而今日,她见到了一位不比他爹的剑法逊色多少的“丑”少年,这人的气质、才能和他的相貌极不相符,她默默在问自己:为什么在一个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她多希望眼前这位少年能有像贾宝玉那样的地位,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文彩。那么即便让她赴汤蹈火,或只拥有短暂的人生,也愿意追随在他左右,用自己满腔的柔情去融化对方冰冷的心,不过自己怎么就能断定对方的心是冰冷的呢?她便这般糊乱想着,不知不觉,却发现我早已停下剑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小脸唰得红成一片,赶忙闪到院内,一颗心像小鹿般“扑嗵扑嗵”狂跳不止。自己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他那么丑,那么穷,自己要嫁的人可是荣王府的大少爷贾宝玉啊!眼前这个丑陋男人真是好生的无礼,竟敢这样直白白地盯着自己,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因此,一向待人温和的薛宝钗此次决定奋起反击。其实她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已有颗无形的情种悄悄埋下,她开始对我念念不忘了。而这只是刚刚开始,在今后的漫长人生道路中,她会越来越难以自拔,“喂,我说你这人,给我站下。”
  我在转首的过程中突然变身了,身形陡涨一倍之多,高大挺拔得不得了啊!再不是那罗圈腿、罗锅背、大板牙的模样。而是相当玉树临风、风liu倜傥的潇洒模样,当我那双用充满柔情的俊目凝望着眼前的娇媚佳人时,直把对方望得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双手搁置胸前,美目顾盼流涟,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好象等着自己来拥抱或亲吻自己一般,“小姐,您有话对我说吗?”
  薛宝钗仍未反映过来,我于是将脸凑至近前,她忽然清醒,紧接一阵心慌意乱,往后倒退的过程中不小心被自己错乱的脚步给绊倒,我赶紧上前扶住,一手托其细腰,一手握其玉手,以弓步姿势稳稳站定。两人此时的鼻息距离仅有三寸之遥,一付准备接吻的样子。薛宝钗竟真地闭上凤目,等我来吻,我也开始头脑发热,想也没想便吻将过去,直吻得薛宝钗是天旋地转,香舌吞吐不住,厮斗缠磨,难舍难分,两人便好似多年未遇的情侣,水*融得可以。
  有个年轻姑娘呼喊起来:“小姐,你们再干什么呢?”
  宝钗被贴身丫寰唤醒过来,干紧推开自己身上的我,站起身来,恼羞成怒,伸手就想给个耳光,却被我轻轻接住,又在她掌心一捏,好似调情一般,薛宝钗不禁又气又恼,又爱又恨,又羞又怯,挣脱玉臂,转身便跑。
  我赶忙提醒:“姑娘,小心路滑!”
  薛宝钗哪里肯听,直冲至家门前,掀帘而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扑在枕边抽泣起来。要知她原本满心想着将来要嫁给贾宝玉的,现在自己的初吻竟然被那个可恶的小子夺去了,叫她以后如何见人?又怎么跟贾府上上下下,怎么跟自己的娘亲交代?从那个人的打扮来看,肯定没什么身份地位、家财背景,自己怎会偏偏喜欢上他呢?呸呸!根本就不是喜欢,分明是受他的引诱,呜呜,这可如何是好?我恨死他了……(要知道,通常一个女人对某个男人感觉恨透恨透的话,往往并非真正恨他,而爱他过头了,徐广陵这回算是歪打正着,赚大了他!呵呵!)
  再说我吧!竟也被自己方才的行为及薛宝钗的反映弄得是莫名其妙,要知道自己从不是那种喜欢乘人之危、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虽说内心的确有那么点好色,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自己是个有血有肉,七情六欲健全的男人呢?这个世界男人不好色,天地就没法旋转了,没法旋转也就法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了不是?希望彼此都能有个美好的将来。想到这,我提起宝剑,大踏步往回走。走着走着,就闻远处有人阵阵涕哭,隐约像在踢门,不由心奇万分。
  待走近那间座贴靠外围廊墙的独立小屋,屋子看上去稍显破旧,像是存放锄头扫把之类杂物用的。怎会有人被关其中呢?想必定有隐情,身为保镖,府内的安全自应由我承担嘛!于是透过门缝往里观瞧,却差点被那两道用锁链缠绕的木门弹到,里面的女子仍在哭泣踢闹。
  待走近那间座贴靠外围廊墙的独立小屋,屋子看上去稍显破旧,像是存放锄头扫把之类杂物用的。怎会有人被关其中呢?想必定有隐情,身为保镖,府内的安全自应由我承担嘛!于是透过门缝往里观瞧,却差点被那两扇以锁链缠绕的木门弹到,里面的女子仍在哭泣踢闹。
  “喂!里面的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完之后,屋内突然静了下来。再过一会儿,对方忽然发问:“请问……请问外面的公子可是姓徐?”
  嗯?她怎知我姓名?“没错,我是姓徐。”
  “您是徐广陵徐大公子吗?”
  嗳!这声音怎这般熟悉?莫非是……徐幼霜?我赶紧抽出宝剑,“你且向后退至墙边,我现来砍断门栓救你。”对方照办。等上一阵,我问道:“可曾好了?”
  “好了,请徐公子快快动手救我出去。”
  “好,我这便救你。”说完“仓哴哴哴”将锁链砍断在地,一脚踹开房门。跳将进去,发现衣衫破碎、满身伤痕的徐幼霜正萎缩在墙角,手上有被绳锁勒过的痕迹,神态好生凄凉。我赶紧过去将其搂在怀中,她伸手将我抱住,声泪俱下,“徐公子,我……”说完她再无法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哽咽落泪。
  “幼霜,你怎么了?怎会弄成这样?”
  经我好生开导,她才终于打住抽泣之声,开始述说经过:“那日我与爹爹返家同行,却遭到半路薛蟠派遣的打手绑架,他们活生生将我爹爹打伤成重伤,又将我捆绑至此。随后薛蟠企图强暴于我,我自是万死不从,将其咬伤。又遭众人毒打,之后被堵住嘴巴,手脚捆绑于此。他们说是要把我饿上三天三夜,再来拿兴师问罪。所幸我竭力磨破绳索,使劲踢门,怎奈门板太厚,锁链太硬,怎也踢它不破,多亏您路过此地,要是再晚一步或是又叫他们发现,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听完之后,这火当时就腾腾往上直窜,心说:好啊好啊!薛蟠,你是明里像人,暗地做鬼啊你!你这遭千杀的兔崽子乌龟王八蛋,老子能再放过你吗?先前饶恕于你,你他娘的仍不知悔改,还在犯贱,此番是定斩不赦。妈的,这吃人的旧社会,穷人妇女没地位啊!爷爷我有当今圣上御赐的“勒令金牌”,先斩后奏,大权如山。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吧你!我抱紧幼霜搂在怀中,好生安慰,一边解下自己衣衫替她披上,她则温柔地倚靠过来,两人举动亲密非常。要说搁这封建社会,基本属于私定终身的程度了,我自非常高兴,遂也将她视作未过门的娇妻。慢慢以双臂将其托起,轻若无物,“霜儿,别怕,往后哥哥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谁再敢欺负你,我一拳一个,两拳奏扁,三拳打死。看谁还敢窥觎于你”
  佳人滑润的小脸就这么一直紧贴于我的脸颊之上,温暖如春。回到柴房,金镖、天熊当时就是一愣,待我将事情经过略作表述,二人气得是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嘎叭”直响。天熊一拳头就把木桌捶了个稀巴烂。我忙言道:“老熊,你小声点,别吓着幼霜,她才刚刚冷静下来。”
  天熊摸着脑袋:“噢!对不住,对不住,我性子急。”然后他又冲小幼霜言道:“妹子,你别害怕,我不是冲你来的。”徐幼霜蜷缩在火炉旁的床铺上,乖巧地点着头(好可爱的样子,真想上去亲上两口)。
  “你们看这么办如何?”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向他们吐露了锦囊妙计,二人听完乐得拍手称快,“就这么办吧!”“真乃绝顶妙计。”
  翌日,吃饱喝足,我拿走幼霜脏衣裤于院内井边浆洗。薛金镖瞧见,不禁乐开了怀:“啊呦!我们的徐三将军怎么替女人家洗起衣服来了,真是体贴周到啊!”
  我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我说薛老大,你损不损哪你,尽拿你弟弟我出气,好啦好啦!改明儿你媳妇的衣服也交给我来洗吧!好让你省省心。”
  “哎!你个小陵子,现在一张嘴如今比我还油啊你!”
  昊天熊在旁也听得乐不可支,捶着肩膀,打起哈哈,“我看三将军离娶妻成家的日子不远咯,等着喝你喜酒哪!”
  见他们两个都冲我来,我从原地蹦起多高,“啊呦呵!天熊,我平日待你不薄啊!关键时刻,原形毕露啊你,没义气——!”
  哈哈哈哈,我三人就乐在一处。却说那徐幼霜,这几日是遭绑挨打,忍饥挨饿,体质虚弱得很,因此眼下仍在床上躺着休息,不过早已醒了,刚才我们三人的对话,隔着纱窗她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禁羞怯难当,却又满心的欢喜。心说:若爹爹在天有灵,将来能看到我嫁给像徐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便死也瞑目了。刚才听他们喊他“徐三将军”,难道哥哥他并非公子爷出生,而是名带兵打战的军官吗?这很有可能啊!他们三人各个武艺术超群,额头有常年戴铁盔留下的遮阳与摩擦痕迹。此外,自己的心上人徐广陵哥哥真可谓是性情温顺,体贴入微,连自己的衣裤都愿意亲自去洗,简直是模范丈夫中的典范,又为人极为坦荡豪爽,丝毫不像那些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们,倒像是一位叱咤风云多年、能屈能伸的大元帅大英雄,若真能与他做上百年恩爱夫妻,那这辈子将是多么幸福啊!……想到这儿,连她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大胆想法而感到无比羞怯,小脸烧红得更厉害了,两只小手尽在被子里不停抓挠,忽又揉起自己的小胸,幻想着好象在被徐广陵温柔抚mo的样子,但马上她又为自己这种举动深感后悔,自己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轻薄起来,枉费了爹娘多年的教诲,女孩子家可不能如此行事啊!于是她继续开始做她嫁给徐哥哥、上花轿、生儿女的美梦……
第四章 妙计擒敌
  今日薛蟠又喝得酩酊大醉归来,两旁打手好生搀扶,“走走!回去会我的新媳妇儿去,这小妞长得好似天上的千年蟠桃儿般,水灵灵、鲜嫩嫩,甭提多诱人了……呃……呃呃!”他一路打着饱嗝。
  “大爷,要不要小得们先去替您把炉火烧旺些,再置张大床,弄上几条毯子,也好让您您与新夫人晚上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共度良宵不是?”
  “哦!……哈哈哈哈!好,如此甚妙,尔等快去准备,大爷我今晚要来他个老牛吃嫩草,呃!不对……是唐伯虎点秋香,噢哈哈哈哈……”他这一路跌跌撞撞来在小屋门前,四周有人把风,拦住过往道路,他可不想晚上再出什么意外(前番徐广陵之所以能够顺利救下徐幼霜,那也叫巧了,恰逢两个看守贪杯,见薛蟠带着一大群人出去有吃有喝,他们在家中耐不住寂寞,自备酒菜跑到小院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个烂醉如泥,这才让徐广陵抽空捡了个便宜)。故此他们谁都清楚其实徐幼霜已被救出,还一致认定她仍在屋内。待众人七手八脚打开门锁,薛蟠甩开手下,推门独入,却因脚下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引来背后笑成一片,“老爷当心,老爷当心。”
  “滚!他妈的,老子摔了跟头,你们还笑,活腻味了是不是?”
  “小的们不敢,小的能哪敢笑您呢?不过是为您讨得新夫人感到高兴罢了。”
  薛蟠酒意上涌,直犯糊涂:“呵呵!没错……没错。”说完打着“醉拳”,一路扑向躺在墙边的“徐幼霜”,“把门给老爷我关好了,别让旁人进来,你们也给我闪远点儿,要是让我发现谁偷听偷瞧,非踹死你们不可……听见没有?”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退下,这就退下。”冯渊朝手下人吩咐道:“赶紧走,快快快。”
  薛蟠如今是志得意满,满心的欢喜,心说今晚定要来他个大战云雨,非把这小妞给弄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此往后心无二意跟随我薛大公子。想到这儿,他龇开大黄板牙,搓着肥厚肉手,上前便要施暴。地上的女人原先背对着他,头倚墙面。此时突然甩脱绳索,站将起来,那张脸比薛蟠还能丑上百倍,又经炉火闪闪忽忽这么一照,更显狰狞恐怖,跟个吊死鬼儿差不多少,好悬没把薛蟠给吓死,“我的娘欸!鬼啊——!救命哪!”他的酒顿时醒了一半儿,连滚带爬,屎尿横流。徐广陵哪能放过了他,只管拽起那厮。妈的!这龟儿子身上怎么一股子骚臭味!便没再想去碰他,顺手操起根木棍,照着他的屁股蛋子一个劲儿地狠抽,疼得薛蟠“嗷嗷”鬼叫,瞎爬乱撞。要说门外那些打手们怎没反映?不是,一方面他们不敢违背薛蟠的意思,站得较远;另一方面,听见里面大吼大叫,以为薛蟠玩得尽兴,不由替他好笑,却哪里知道是这副惨象。
  好在薛蟠皮粗肉厚,几棍子倒没要了他的性命,不过打断多处肋骨,打烂不少皮肉。没多大功夫,这头脑满肠肥的大家伙就躺那儿不动弹了,要说装死?不是,确实是晕了过去。徐广陵心说:这厮还真不经打,才二十几棍,就被放倒,真他娘的够熊!熊你还充什么大爷,到处惹事生非的,这便是自找的。接着,一脚把门踹开,扯嗓子叫道:“外面众人都给我听好了,你家的薛蟠蠢贼已被我拿下,他爹妈是谁?老子纵要取他狗命,也得要给他爹妈说个明白,免得日后麻烦。”那些人可都认得这位主儿,岂敢得罪,赶忙跑回梨香院秉明薛蟠之母——薛姨妈,把她吓得是魂不附体,匆忙穿了绣鞋一路小跑往这儿赶。薛宝钗得到消息当即放下玉梳,跟着出来,到底是谁想和自家哥哥过不去,当然她也不住暗骂自己哥哥薛蟠整日不学无术,就知道闯祸滋事,以前没人敢惹他,那是他幸运。有道是:“多行不益必自毙”,出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等来在北墙草坪前,远远就见一群人围拢打起火把,屋前站个极其丑陋之人,一见之下,发现正是前些日在梨香院前舞刀弄剑的男子,脚下踩有薛蟠。薛姨妈先开了口:“这位好汉,何故毒打我儿,若是我儿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请高抬贵手?”
  徐广陵第一眼就看见了大美女——薛宝钗,当时就是一愣。他们一个叫薛蟠,一个叫薛宝钗,不会是亲戚吧!坏了坏了,自己对薛宝钗可是有意思的,这事看来还真不好办,薛蟠的脑袋怕是砍不了了。念及至此,他便将原本想说的话改了个口,对眼前的老妇人道:“您想必就是薛蟠的母亲吧!看来必是位知书达礼的贤妇人,可您的儿子实在是太不像话,打男抢女,欺民霸市,这回又调戏*良家妇女,我大明朝是有法纪纲伦的地方,像他这般无法无天之举,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若再不给点颜色看看,难以说得过去。漫说我只是个普通的朝官,即便不是,也得站出来说两句话,前番已好言相劝于他早日改邪归正,他偏不听,如今又对我未过门的媳妇粗暴无礼,若非我及早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您看该怎么办吧?”
  薛姨妈平日里也对自己这宝贝儿子恨铁不成钢,心说要有个像眼前这位青年如此有能耐、有胆色、有正气的儿子该多好啊!哪怕丑就丑点,只要让她省省心就成。于是她眼角挂泪道:“这位好汉,都怪老生不好,从小没能管教好他,让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干尽了伤天害礼之事,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您替老生教训了他,老生感激您都还来不及呢!又岂能怪您。只是好汉,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望能高抬贵手,放我儿一条生路,老生这便是给您跪下也心甘情愿。”
  说完薛姨妈真的撩裙要跪,却被薛宝钗一把拦住,“娘,休要与他啰唆,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欺负到我们堂堂薛家头上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让女儿来教训教训这个好生无礼小子。”说完薛宝钗从丫寰手中接过配剑,飞身上前蒙头盖脸就是一剑,徐广陵吃惊不小:好个薛宝钗,美貌多情不说,还艺勇双全,竟敢在“梅山剑祖”邯天锦、“紫阳真人”云中鹤的得意门生——我的面前舞刀弄枪,真够可以的了。好!你来的快,我对得也快。闪身腾空跃起多高,宝剑“仓哴”出鞘,华光四射,凭空而下,旋出十八朵剑花,此招名为“天女散花”,当然我现在是男的,因此恐怕要改名为“天男散花”更为贴切些了。唰唰唰、唰唰唰,两人的剑像是两条游龙紧密缠绕,又像一对情侣在恩爱缠mian,在徐广陵眼中,当然更愿意想象成后者。他心里虽然想着,手中却丝毫不敢怠慢,要知道薛宝钗那也出自名门世家,想当年薛丁山在武林之中,威震八方,人人敬仰,曾为恢复李世江山建立过不可磨灭的巨大功勋,人家那自创的剑法可不是吹的,颇有门道儿。薛宝钗虽然身为女性,体质不及男性,但她天资聪慧,普通人需要十天学会的东西,她半天就能弄懂,加之勤学苦练,所以这剑法即便比不一流二流的高手,三流四流也能挤挤了,行侠江湖那是根本不成问题。
  此时,两人已斗到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要说我真打不过她吗?那可不是,我那可是多大能耐——朱元璋最欣赏的少年武将,武林少年辈里的佼佼者,万军之中,取上将手级,不费什么吹灰之力。问题是我眼下非常喜欢薛宝钗,绝不可能下死手,连狠招都没舍得用,生怕哪里一不小心就能刮花了她的脸或戳伤她的身体,毕竟很大程度上对方可能便是自己将来的娇妻之一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悠着点儿吧!如此一来,难度陡增,既要打赢,还不能伤了她,更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处处留情,纵然是拔尖的高手,难免煞费苦心,不得不全力应对。
  薛宝钗却有点耐不住性子,心说府中那些成名的武师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这么一个区区看家护院的保镖,能把我怎么地?其实她并不明白府里的武师大都因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她爹又是兵部侍郎,哪敢得罪,也根本不想跟个小女娃娃家斤斤计较?就都让着她,假装敌她不过,实质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薛宝钗倒好,还真以为自己功高技显,身手了得,加上她爹也经常过来鼓励她两句,那自信心都快飞上天了。她平日藏在深闺,根本没机会与江湖上的人接触,更别谈跟他们动手了。然而前怨加今恨,薛宝钗有点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一下子全爆发出来。我不免大为冒汗,心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于是虚晃一招,转身便跑。宝钗满以为我落了下手想溜,心中大喜过望,奋步往追。谁知我却紧接着玩了个绝的,假装步法紊乱,左脚不小心被右脚绊到摔向地面(要说这武术不分高低,人吃饭还难免咽着呛着,咬到舌头,更别提比武打架了,再厉害的高手,那也有失手的时候),故此薛宝钗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去多想,只道此乃大好时机,举剑便刺,等剑尖点到。我忽然“变身”,又成了高大英俊的美男子,两道剑眉,直挺挺的鼻梁,下面两瓣对女性而言极其性感刚劲的嘴唇,最是那激情似水的眼神,把薛宝钗心都看软了。那手中的剑就有些不忍,“哧”却还是穿透衣襟,扎入我的心脏部位,血水直流。薛宝钗从没对谁下过这样的狠手,吓得牙舌打颤,双手捂面,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她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竟动手杀人了,而且杀的是在自己内心已占据重要地位的人,这些天来,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眼前这位神奇少年,甚至连做梦也时常梦见。可今日竟然……一时间,怨恨、委曲、伤心、曾经的甜蜜纷纷涌上心头,让她神智恍惚,不知所措。我伸腿一顶薛宝钗的小腿,对方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压在自己身上,那漫若春风的处女体香淡淡飘来,秀发就洒在自己脸上,她的发簪已掉,柔唇再次离自己那么近,眼睛里充满迷离温情。我搂其细腰,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热吻,直吻到她的内心深处。旁边的人全都看傻了,这他妈是打架吗?简直是在调情啊!薛姨妈也象发觉女儿不大对劲,按理说她不该糊涂至此啊!
  宝钗终于恢复清新,等发现徐广陵不但没事,而且又对自己“非礼”,气得是浑身颤抖,“你……你、你,我恨死你了。”说完举起粉锤便砸,徐广陵任她动手,等她打够了,自己两个手依旧没有放开她的腰支,只是一个劲的深情地注视着她。宝钗自觉理亏,慢慢停下了动作,羞红双颊,“还不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大傻瓜。”
  这时薛金镖、昊天熊带着小幼霜也来了,幼霜一见自己的心上人正搂着一位陌生美女,不禁醋意翻涌。薛金镖发觉了幼霜反映,便冲在场盘坐的我道:“好啦!广陵,还搂着美人打算入洞房啊?我们来了。”
  我眼瞅是自家兄弟赶到,旁边还站着小幼霜,赶紧松开搂住宝钗的手,拍拍屁股站起来,“诸位!实在对不起,戏没演好,不过我愿意重来一遍?”众人晕倒。然后我跑到薛姨妈跟前,“伯母是吗?幸会幸会,一场误会误会!现在我打算对您的儿子既往不咎,不过我有个小小要求,就是以后必须由我来管教于他,若他再不听话,我就捶巴捶巴、提点提点他,不知您意下如何?”其实我是不想她因为见到薛蟠伤成那个熊样,而今后对我心生怨恨。若是如此,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薛姨妈由上而下打量着我,是越看越喜欢,虽说她也一把年纪,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刚才见自己女儿宝钗与他打情骂俏如此纯真烂漫、浓情蜜意,不禁让她回忆起自己少女时代初遇孩子她爹时的情景,也是这般动人离奇,不由得对眼前英气逼人的徐广陵的好感上升百分之百,这真叫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口中下意识道:“甚好、甚好!”
  宝钗拽起娘的袖子,“娘,你怎么了?甚好什么嘛?”
  薛姨妈反映过来,“噢……为娘是说这位小英雄的提议甚好,以后就照他说的办吧!我将蟠儿交由他管教。哎!都怪老生往日太过宠溺这个不孝之子了,而今更是有心无力。若真能有像小英雄这般正直之士替我管教于他,我倒放心了。还请小英雄多多劳神费心!”
  徐广陵也是有礼有节之人,“前番多有不恭之处,还请丈母娘……噢!不,伯母您见谅。请放心,我定会治好薛蟠病创,往后教化他做个有用之人,不再寻衅滋事。”
  “如此甚好,那老生便不再插手此事了,但不知小英雄现居何处,是否愿意搬去与我母女同住呢?”
  我心中大为感动,满心想答应下来,却瞅见宝钗不满眼神,想想还是算了,时机尚未成熟,莫弄巧成拙,慢慢来,来日方长嘛!“多谢老人家一番美意,我看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小侄名叫徐广陵,您叫我‘小陵子’就行了。同时我也要向薛姑娘赔个不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薛宝钗把头一扭,“哼!”地一声,动人小嘴蹶起多高(好想上去吻她一下噢!),算了,还不别找打吧!想到这儿,我也作了一揖,让薛蟠的手下抬着薛蟠,挪到自己院儿里去进行治疗。薛母依依不舍地望着对方远去,心说:希望能够一切转忧为喜,愿我蟠儿能够改邪归正,洗心革面,往后做个光明磊落,坦荡无私的君子,上报国家,下守本份,给列祖列宗增光,也不枉为娘我一番苦心,二十几年养育之恩。宝钗随后搀扶母亲转至家中安歇,当夜无话。
  我让薛金镖他们把受伤的徐老汉接来,请来大夫开药煎汤,好生照看。幼霜对我是万分感激,晚间她独自来到我的房内,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涌泉之恩,当以死相报;而救命之恩,当以死相报,来生再报”,往后她便是我的人了,永永远远都会跟在我的身边,哪怕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把我感动得怎么跟怎么似的。等佳人过来倚靠着我,拉着袖子问道:“徐哥哥,你的过去是怎样的呢?”
  我抚mo着她迷人的秀发答道:“你哥哥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睡得是茅草顶、泥巴墙,爹娘一年到头辛勤耕作,却捞不着多少收成。因为伙食差,我便吵吵着要吃肉,俺娘常因此抱着我伤心垂泪。等俺爹参加农民起义军以后,家里就剩俺和俺娘,日子更苦,却没人来关心过我们?亲戚朋友家连粒米都借不到,就差没把我给活活饿死。待等我父亲帮助朱元璋打下这大明江山,做了大官儿,他们却又都一个个前来巴结。这世上不少人哪!就是这么势力眼。好歹也做点问心无愧的事呢!他们不着。落井下石的就不说了,人穷鬼都不上门。等人家富起来,却又想方设法的往人家屁股上贴脸。所以我素来怜悯穷人,从不会看不起他们,只要是正直善良的人,我都一视同仁。相反,哪怕谁家再有权有势,要是黑心缺德,我同样骂得他狗血喷头,打得他满地找牙。”
  幼霜问:“哥哥,以前那么苦,你难道不怨恨自己的命运吗?”
  广陵答:“先前有过,但后来恰恰相反,我非常感激那段让我饱受挫折、冷眼、嘲笑、艰辛的生活,没有它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凡尘,好汉历来多艰险,豪杰大凡出炼狱,勇者惧死莫成王。’命运总青睐那些自强不息之人。要想吃饱穿暖,就得下得起狠心,逼着自己流血流汗,早日干出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而不能终日厮混消磨。”薛蟠在床边听得真切,心里不是个滋味。此时他的打手们也有不少蹲在地上,受到些许教育。
第五章 比武大会
  昊天熊压低声言道:“广陵,听说北边又打上了,蒙古人看来是想卷土重来啊!好些日子没上场杀敌了,手里怪痒痒的,哪天你跟你爹说说,把我调到前线去吧!”
  薛金镖笑道:“天熊,怎么?憋得难受啦?你这两柄锤好久没见着火星味了吧!”
  昊天熊:“可不是嘛!整天在这儿跟一班地痞流氓、娇娇小姐混在一块儿,也终究不是个正事儿啊!我可受不了。”
  薛金镖:“这次咱办的事,可以说是至关重要。你别瞎想了,等了了这档子事,你爱上哪儿上哪,没人管你。”
  昊天熊:“又不是你说了算,你作得了主吗?我问广陵,又没问你。”
  薛金镖:“不用问,问了也白搭。”
  昊天熊不理他:“广陵,你倒是说句话啊!”
  徐广陵正和幼霜聊得起劲,这个莽大汉偏过来插一脚,“我说天熊,这也才没来几天,你就耐不住了。行,改天我让你那锤也开开荤,我听说最近杨州府陈钟朋大人要办个比武招亲大会,那可是全国高手云集的地方,有没有兴趣去玩上两把?”
  “噢!是吗?那感情好,我定要前去瞧瞧。”
  “哈哈哈,和我一样,主要是冲着老婆去的吧!”
  “去你的,这事儿我还从来没想过。”
  “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
  昊天熊就有点受不了,有意没意地像是要跟我动手,两人你推我搡好不热闹。
  再说炸薛蟠的病一时三刻也好不了,因此不必过分担心。次日由薛金镖出面,向李纨告了五日假,李纨见是,二话没说就给准了。众人当天用过午饭,由水路坐舟,奔扬州府而去。从南京至扬州府不算太远,下午便已抵达。众人也没带多少行李,无非是些日常更换的衣物、碎银。租房安歇,待次日早早来在预定地点,登楼点菜落坐,耐心等待。说来也算天公作美,此日是晴空万里,风清气爽。广场上人山人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搀着手的,抱小孩儿的,戴帽子不戴帽子的……什么人都有,谁不都想来看个凑个热闹,论说“比武招亲”这种事毕竟新鲜,谁都不想错过。那擂台昨晚就完全布置好了,此时正有三个人轮流拿着纸话筒在反复宣布比赛规则。等着等着,终于有个头戴四楞巾帽,身穿长袍的老者步上台来,气振丹田,向台下宣布:“诸位、诸位,请安静!……比赛现在正式开始,该讲方才均已讲明,不再重复,随后即须请众位选手们自己多加小心。总而言之,言儿总之,一句话:参与为主,比赛其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不要伤人性命才是。好!老朽便不再多言!”铜锣一响,那人随即飞身跳下擂台,奔后场门而去。
  要说这场“比武招亲大会”,那可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规模相当庞大,首先选取原本作为集市的一座超大广场搭建擂台,周遭彩旗飘摆、横幅招展;四周有现成的酒楼店铺,可供与会者就坐欣赏,没机会在楼上看的,便站到广场中央,那地方少说也能站个两三万人,就是呼啦抄全涌过来,挤一挤,四五万人不成问题。比赛为自由挑战式,有胆量的人便登台献艺,认输的或是被打败的便失去资格,获胜者可以继续留在台上接受挑战,连胜十人者,退到一旁,进入半决赛,由接下来的人继续比赛。等半决赛斗完了,再进入决赛,最后留下二十位特别出色的,再由小姐当场问几个问题或让他们展示一下特殊才能,小姐若愿意了,便从中直接选取一人,也就算点头答应这门亲事了;若是不愿意,干脆拒绝。因此可以说难度是相当的高。事先早有申明,希望点到为止,但打死打活谁也不负责任。可这真动起手来,谁敢保证万无一失?刀枪不长眼,戳上砸上,半条命也就算交代了。故此今日一场血腥恶斗是在所难免。
  徐广陵、薛金镖、昊天熊、徐幼霜四人,坐在离擂台较近的“品香居”二楼包间内往外观瞧,分外清晰。他们早在一月前就已定好场地,故此可以一边坐着喝茶吃菜,一边悠闲自在观看比赛。想出手倒也不难,从窗户口跳将出去,凭他们的能耐,几个纵身就能跳上擂台,极为方便。没等多久,哎!第一位登上台去。再看此名男子,三十多岁,个头不高,短衣襟小打扮,头扎软相巾,身穿刷白袍,上绣云龙翻海潮,腰系玉飘带,“呼啦抄”从背后抽出两把一尺来长的熟铜锏(好似两根铜棍),不粗不细,不长不短,握在手中十分得轻巧灵便。他也不言语,先在台上“呼呼呼……”练了一趟锏法,再将双锏交由单手,冲台下一抱拳,“诸位,在下乃是开封府六品办差官雷震天,今日抽空得闲特来会会天下的高手能人,顺便有可能的话,也想娶门媳妇儿过来。因此,还请在场的朋友们多多地捧场,老少英雄们多多地指教!刚才献丑了,望能抛砖引玉,有哪位愿与某来比试一番?”
  这番话说得是有礼有节,先从声势上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扬州府太守陈钟朋也是不住的点头,心说:这名男子倒是德才兼备,不错不错!侧眼观瞧自己的女儿,并无太大反映。再说楼上的徐广陵,噗哧一笑,心说台上这位真够可以的,怎么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待会儿自己要上台,想说两句还真没词儿了。那人刚一说完,“呼!”的就有一人跳到台上,使的是“轻功提纵术”,因为那擂台少说也有五米多高,一般人要上去,只能从台阶慢慢地爬,可这两位都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不必费那劲。再看此人——年岁不大,生得却是脸色枯黄,白眼珠子往上翻翻着,直往外突露,阔鼻子,鲶鱼嘴,伸出根血红煞儿的舌头,(徐广陵寻思:这天气也不热啊!至于嘛?)而且此人身材胖得可以,腰带都系不住裤子,只能往上勒在胸前,脚下一双抓地虎快靴,赤手空拳。一旁喝茶的昊天熊乐得好悬没把茶水喷洒出来,“我这……这人怎么比徐广陵还丑,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语把我气得直朝他蹬腿。
  雷震天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呵呵呵!不必问我,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问这作甚?”
  雷震天毕竟不是新手,人家在江湖上好歹也闯荡多年,当下仍然笑呵呵道:“原来如此,那在下倒想领教领教了!”说完摆开架式,定眼观瞧,不敢有丝毫怠慢。
  再说那“鲶鱼嘴”,不知突然运得什么功,浑身上下开始不住抖动,又一股青气从底下往上直冒,脑袋、脖子都开始剧烈膨胀起来,双拳粗出能有三四倍去。说是迟,那是快,就见他踮步飞身直直射向对方,挥掌便到,雷震天架单锏迎敌,鲶鱼嘴由上改攻下盘,爪到之处,席卷青色气焰。雷震天眼明手快,抽腿晃锏来挡。“咵嚓”木地板扬起多高一片木屑,留下五道深深指印,足见鲶鱼嘴的功力能有多深。雷震天的锏没能挡住对方攻势,身形不断后移,勉强应付。鲶鱼嘴则步步紧逼,招招毒辣。雷震天不免大为紧张,就觉着两耳之间呼呼作响,全是对方的掌风,纵使自己倾尽全力,仍被对方压得喘不上气来。场下观众基本上都在为雷震天担心,这俩人谁善谁恶基本还能够区分,当然鲶鱼嘴也不是没有支持者。
  陈太守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儿了,他是个文官,对这种玩命的场面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回,现在搁面前两大高手对决,生死悬于一念之间,极为惊险。因此看得他是两眼发直,眨都不眨一下,就见台上两人打得是昏天暗地,难解难分,却看不清两人怎样出招、怎样拆招。众人也是如此,开始还勉强可以看清,可越往后是越打越快,越打越急,成了两团白雾在那儿滴溜乱转。
  雷震天心说若再不反攻,自己恐怕难以坚持多久,惟有以攻代守,才能扭转不利局面。想到这儿,他往旁一撤,挥右手单锏冲鲶鱼嘴后背就砸,鲶鱼嘴藏头缩脖,轻松躲过,顺势来了个“黑虎掏心”出掌直击雷震天心窝。那雷震天能干吗?赶紧以左手之锏上撩阻挡,这才解围……这打着打着又是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仍然未分胜负。此时坐在阁楼上的徐广陵突然暗叫不好,只见那雷震天满头大汗,招术突显散乱,“砰!”胸口叫对方给拍了一掌,这一掌不要紧,他就觉着五脏六腑像是全移了位,心都快要吐出来似的,“噗!”当场喷出一股浓血,眼前发黑,站立不稳。鲶鱼嘴趁对方神志散乱,跟进又是一掌,这掌正拍在大腿上。雷震天一个站立不稳,向后轰隆摔倒。比武这玩意儿,那就是玩命,差一招半式都不行。雷震天心说罢了罢了,自己今天这跟头算是栽下了,第一场就败给人家,看来往后还得苦练才行。因此便躺在原地没动,口中言道:“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那鲶鱼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之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叫,“老子乃是‘阴风鬼域’的八大党头之一,你今天得罪了老子,那便是你死有余辜,休怪我心狠手辣。”说到这儿,“噗”得又是一掌,这张正揍在雷震天的脑壳上,把对方拍得是脑浆迸裂。在场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结果,不少人魂都快吓没了,接着“哗——!”就是一阵大乱。要说古时候动刀动枪那也不算天少,可生活在城里的普通百姓,毕竟对这种血腥场面见得不多,哪能经得住如此恐吓。特别是离得较近的那些人,身上都被溅满血水、脑浆,能不害怕吗?
  陈钟朋就差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心说:这这这……这位也太过份了,漫说你功夫了得,在我堂堂的扬州府地啊!你也太目无王法了罢!当众就敢杀人?而且还杀得那么理直气壮,这还了得?“来人哪!快快快!把那谋害官差的贼人给我速速绑了,投入大牢。”话虽说出去了,可没人敢上去。这就叫“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鲶鱼嘴”这家伙是太厉害了,而且他刚才说明自己乃是“阴风鬼域”的堂主,凡是在江湖上混过几天的人都知道,这“阴风鬼域”的主儿可不好惹,那可是个邪教,教徒遍及大江南北,若是谁惹了他们,全家性命难保,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你给揪出来。以前蒙古统治者够狠了罢,可同样怕他们,因此不敢得罪,这一般的百姓就更没这胆了。很快有差官上来解释,“大人,这家伙是‘阴风鬼域’的重要角色,您看……?”
  “怕什么,当今圣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反元大英雄朱元璋,早有旨意要剿灭四海之内的乱党逆匪,像‘阴风鬼域’这等邪恶之众,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窝。休得啰唆,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快快于我拿下。”
  差官们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各拉家伙下楼奔擂台去。然而尚未登台,场上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名少年忍无可忍,纵身飞上擂台。再看此人,年纪轻轻,毛绒绒的小胡子挂于唇端,身子骨颇显单薄。百姓们是亦敬亦忧,“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八成又得叫那怪人给砸咯,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不是?希望不要出事好”“可不是嘛!胳膊肘哪能拧得过大腿,我看还得来个厉害点的才行。”……
  就听那少年怒吼一声:“呔!妖人休得在此猖狂,你当扬州府里无人了吗?今日我便要叫你血溅当场,拿命来!”说完拍掌便到。
  鲶鱼嘴哈哈一笑,“乳嗅未干的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不怕死的就过来受我一掌。”说完,两人晃身形就战在一处。哎!你别说,这少年郎还真有个把能耐,没少练两下子。就见他拳似流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神出鬼没。鲶鱼嘴不慌不忙,绕着擂台退步,要说他不想进攻吗?不是,他攻出去的招,打在对方身上,竟无丝毫反映,同打在绵花上一般。纵使鲶鱼嘴内功了得,命中率也明显高于少年,可这效果实在太差,他就不免有些纳闷,今天他妈真邪了门了!往日谁中我“蛊毒掌”者,轻则残废,重则毙命当场,今天打在这小子身上怎么一点反映没有?他究竟练的什么功?如何抵御得了我这毒掌?
  再说少年,不依不饶,招招快攻,只想尽快把对方打倒,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惜他毕竟年少体弱,功力不及对方深厚,双方僵持不下。我坐在楼前觉得奇怪:这种拒毒抗打的功夫实属罕见,看来这少年的老师一定不简单,有机会若能够遇上,定要好好讨教一番,也跟人家学学本事,将来万一碰到这种难题,即可应对。幼霜此时小手紧抓我的大掌,她真是有点害怕。旁边昊天熊则看得有滋有味,虽然混身痒痒,却也不敢冒然上场和那鲶鱼嘴较量,毕竟人家使的功夫有点绝,自己上去也是白给。
第六章 山外青山
  同样在看台上观看比赛的陈家三小姐——陈淑娴,端起蓝底花瓷杯,呡口香茗,神色淡然。在她看来,台上那俩人皆为泛泛之辈,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丑陋不堪,方才那位更逊,区区几招之内就被别人打暴脑袋,真真不堪一击,自己要是嫁给这些窝囊废,还不如找堵墙一头撞死算了。要说这陈淑娴怎么会这么想呢?本不奇怪,年芳二十有二的她,多才多艺,能文善武,多少大户人家踏破门槛求婚,都被她一口回绝,非让他爹陈钟朋替她办了这么个“比武招亲擂”,要亲自选丈夫。中原人大多早婚,女子往往刚满十四就要嫁人,甚至更早做了别人家的童养媳,可她是谁啊?扬州府太守大老爷的千金、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一不二。人又生得如花似玉,貌赛天仙,而且她还有个绝活,使得一手“无影幻彩虹——九式明堂剑”,自出道之日起便未逢敌手。而这得拜他师傅所赐,提起她的师傅,便是人见人惧、神出鬼没的江湖怪侠“三式成抟”范西伦。那年姓范的路过陈家宅前,当时陈钟朋还是个小官,范西沦特意登门拜见过后,将陈家的来龙去脉,甚至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说得是一清二楚,使陈钟朋大为震惊,因此对范的预言更是深信不疑,其中一项便说他的女儿陈淑娴天生就是娘娘的命,不过命里有疾厄,故须学武强身,以免将来遭到小人暗害,从此范西伦便毛遂自荐留在陈家当起了陈淑娴的师傅。陈钟朋当然欣然接受。
  要说陈淑娴这姑娘从小就非常聪明,吃苦耐劳,勤习十载,这能耐眼见着就大得去了,在扬州城内找不到几个对手。连她的老师也是赞不绝口,“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而且陈淑娴胆色过人,常化妆追随师傅外出闯荡江湖,拳打强敌,剑劈顽寇,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在实战方面积累下相当丰富的经验。因此陈淑娴绝对属于一个才女加美女,一般的公子哥儿压根儿就没在她眼里。
  再说台前,恶斗到八十多个回合,忽然,“鲶鱼嘴”从怀中甩出一样东西,像张大网似的罩住面前少年,少年躲闪不及,被牢牢套住,虽百般挣扎无法脱身。这张网可不是一般的渔网,而是用“天蝉丝”编织的奇物,就见鲶鱼嘴得意洋洋冲对方言道:“小子,快叫我一声爷爷,也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哼哼,叫你粉身碎骨!”徐广陵当时听得就是一愣,粉身碎骨,难道他想用这网把对方勒死?他猜对了,这张网就有这作用,甭管你有多大的能耐,进了这网,基本就算废了。
  少年哪肯求饶,“放你的狗屁,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皱下眉头,爷爷不算好汉。”
  “好,我叫你嘴硬,去死吧你!”说完鲶鱼嘴掌中一使劲儿,就听见“嗞嗞嘎……”那少年瞬间成了一团碎肉,血水肉块散满台前,围观的百姓这回都往后逃了。“我的娘呀!又杀人咯!”“太恐怖了!”陈钟朋当时就有点坐不住,“这妖人是哪儿来的?我这是为女招婿,不是开屠宰场,太不像话了,来人哪!人都死到哪去了,还不快快于我将那厮给绑了!”但话说下去,没有回应,差官都哆哆唆唆不敢上前,把个陈钟朋气得浑身直颤。
  一旁的女儿却开始发话:“爹爹何必惊慌,但管安坐,戏既然开始,总得有个结果,江湖上高手如云,且往下看,稍后自有分晓。”陈钟朋吃惊不小,心说: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竟然连这个也能忍受,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场下此时已是骂声不绝,百姓们都骂那鲶鱼嘴惨无人道,却又不敢靠近,纷纷后撤,离着擂台能有二十多米远。昊天熊按捺不住,提起双锤就想跳窗,心说哪怕一锤砸死那厮,自己再闭眼也就值了。英雄好汉定当见义勇为,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薛金镖当即将他拦住,“天熊,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放开我,我非砸死那鸟人不可。”刚说到这儿,台下有人大吼一声。放眼望去,是个老和尚,好大的块头,自己低头估计都看不到自己脚面儿,那肚子挺出能有一尺来远,就见他双手撩起僧袍,口中喊到,“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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