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波：建国以后的李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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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以后的李达将军
&&&&日新华社播发的“”中，以“智勇兼备战功卓著”为题来称颂李达，指出“李达智勇兼备，战功卓著，为革命战争的胜利和人民军队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江泽民同志对李达评价很高，称赞他是“多智善谋，功勋卓著”。在革命战争年代，李达是红二方面军参谋长、红军援西军参谋长、八路军一二九师参谋长、晋冀鲁豫野战军参谋长、中原野战军参谋长、第二野战军参谋长。在建国以后，李达作为一位造诣很深的我军高级将领，对军队和国家的建设事业也有积极的贡献。
&&&&西南剿匪斗争中的李达
&&&&1949年5月顺利渡江后，为胜利进军大西南，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中共中央西南局，邓小平、刘伯承、贺龙为第一、二、三书记，李达为西南局委员之一。日，西南军区正式成立，贺龙为西南军区司令员，邓小平为政委，陈赓、周士第、李达为副司令员，宋任穷、张际春、李井泉为副政委。1950年10月，刘伯承主动请缨，到南京就任军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在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刘伯承离开后，贺龙开始主抓西南军政委员会和西南军区的工作。邓小平主要工作在西南局，陈赓工作主要是云南军区，周士第于1950年10月调任防空军司令员。李达主持了西南军区的日常工作。
&&&&西南解放之初，土匪的猖獗在全国是最严重的。就在日西南局第一次全体会议在重庆召开之际，近千名土匪在成都袭击了我外出执行任务的解放军指战员，其中我十八兵团一七八师政治部主任朱向篱被杀害。我警卫班全部牺牲，朱向篱头部和腰部中弹负伤后，被土匪抓去，用开水煮烫后抛尸于茅坑。
&&&&贺龙闻讯震怒了，在会议结束后要马上赶回成都处理土匪暴乱一事。李达出于贺龙的安全考虑，说：“贺老总，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给你们派一个加强连护送。”贺龙不以为然，认为一个班足够了。但李达态度很坚决：“一个加强连，一个也不能少。你是西南军区的司令员，出了问题，我可负不了这个‘政治责任’啊！”
&&&&贺龙见李达如此坚决，只好同意了。贺龙出发前，李达专门交代军区警卫营的营长要带上轻机枪，随时监视土匪的动向。事实证明，李达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在贺龙他们快到资阳时，一伙埋伏于此的土匪进行伏击。久经沙场的贺龙很镇静，指挥警卫连用轻机枪还击。这伙土匪本来是准备截粮的，看没有粮食，解放军还有几挺机枪，知道是遇到了正规军，就慌忙逃跑了。这次遇险，若不是李达的坚持，后果将不堪设想。
&&&&新中国成立之后，西南的工作千头万绪，百业待兴，但各地不断发生的土匪暴乱，却阻碍了各项工作的开展。长江和嘉陵江的运粮船只多次被劫，造成重庆、成都两大城市粮食供应紧张，粮价飞涨。日，中共中央西南局、西南军区发布了《关于开展一元化剿匪的指示》，决定从各军区、军分区至县、区、乡、保各级都要组织剿匪委员会，作为剿匪的统一领导机关。西南局、西南军政委员和西南军区的指示和布告发出后，各地的剿匪委员会相继建立起来，最大限度地发动和组织群众参加到剿匪斗争中。至1950年8月，西南全区剿匪部队已歼匪四十多万名，腹心地区及交通线两侧的大股土匪已肃清，社会秩序安定，工农业生产已全部恢复，城乡交流日益活跃。
&&&&日，邓小平、贺龙、张际春、李达联名将《西南军区1950年剿匪情况总结》上报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1月18日，毛泽东在《总结》上作出批示，致电邓小平、贺龙、张际春和李达：“路线正确，方法得当，剿灭匪众85万人，缴枪40万支，成绩极大，甚为欣慰。望即通令所属，予以嘉奖。尚望你们继续努力，为干净剿灭残存匪众近四万人而奋斗。”
&&&&西南地区的剿匪斗争历时两年半，至1952年秋，已歼匪116万名，十人以上的股匪已全部消灭。在这场剿匪斗争中，李达和刘伯承、邓小平、贺龙、张际春等首长一起，认真贯彻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方针政策，根据西南地区的实际情况，及时果断作出决策，正确领导全区部队及时展开剿匪斗争，粉碎了蒋介石妄图建立“西南游击根据地”配合反攻的迷梦，使祖国的大西南和全国一道顺利进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
&&&&在西南剿匪斗争中，李达救了著名的“骑马打双枪”女匪首陈大嫂一名，在贵州传为美谈。陈大嫂生于贵州省黔南州长顺县，名叫程莲珍（因其夫姓陈而被人成为陈大嫂），是布依族人，美艳绝伦，被人称为贵州第一美人，解放初期沦为土匪。在贵州，提起女匪首陈大嫂，无人不晓。日，程莲珍在贵州龙里县被抓获，被送往贵州省军区关押。对她该如何处理，省军区内部意见不统一。一种意见主张杀，一种是不主张杀。当时，凡是欠有血债，又拒不投降的中队长以上的匪首，一律杀。但省军区首长并没有简单地作结论，考虑到陈大嫂的问题影响面广，便将有关情况写成一份详细的报告，附上不同的处理意见，上报西南军区。报告转到西南军区参谋长李达手里。时逢李达就要启程赴朝鲜慰问，他指示把这事暂且搁置一下，待他回来后处理。
&&&&1953年3月下旬，李达率团慰问志愿军后由朝鲜回国。在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时，李达先谈了川、康、云各省的情况。当汇报到贵州省时，李达专门谈及了程莲珍的问题。毛泽东听后幽默地说：“三国时候，诸葛亮对孟获敢于七擒七纵，让他心服口服。我们共产党抓住了一个陈大嫂，怎么就没有七擒七纵的胆略和气魄了呢？我主张放掉，不能一擒就杀！”李达回到西南军区后，将毛泽东的指示精神进行传达。西南军区首长决定由参谋长李达前往贵州传达毛泽东的指示，做好下面的思想工作。1953年5月，李达从重庆赶赴贵阳。临行前，邓小平交代说：“一定要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妥善安置好陈大嫂。” 日，在贵州惠水县城关镇召开了数千人的群众大会，由法院院长宣判，当场释放了程莲珍。程莲珍由此被称为“女孟获”。就这样，程莲珍获得了新生的机遇。程莲珍获释后，利用熟悉地形和方言的优势，到惠水、长顺一带参与肃清残匪，开展劝降活动。尔后，党和政府把她安排在贵州惠水县生活。1960年7月，程莲珍当选为惠水县政协第一届委员，后历任二、三、五、六届委员，日病逝。
&&&&李达与西南地区的交通事业
&&&&在担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期间，李达还主持修建成渝铁路和康藏公路，这是李达一项不为人所知的重要工作。修建成渝铁路，是四川和西南人民近半个世纪的愿望。成渝铁路是我国第一条完全自主修建的铁路。在建筑过程中，李达担负起繁重的组织工作，多次主持会议，解决筑路中的困难。
&&&&1950年3月，西南铁路局成立于重庆嘉陵新村。4月，第一批工程人员分赴工地沿线，按铁道部的部颁标准重新对成渝铁路进行勘测。1950年5月的一天，邓小平在驻地召开会议。在对修筑成渝铁路的意义给予了高度评价后，望着在座的李达、蔡树藩、孙志远、赵健民等同志，邓小平兴奋地说：“人民解放军要由战斗队转化为工作队，修成渝铁路我们军队要打头阵。沿线还有小股土匪，军队一边修路，一边剿匪！”
&&&&日，成渝铁路开工典礼在西南军区大操场举行了。日，西南铁路工程委员会成立，刘伯承、邓小平决定由西南军区副司令员李达担任主任委员，西南军政委员会秘书长孙志远和西南铁路局局长赵健民担任副主任委员。为修筑成渝铁路，西南军区从各部队中抽调了三万多人，组成五个修建成渝铁路的军工筑路队。日，成渝铁路于由重庆101厂开始铺轨，日到达成都。
&&&&经过两年日夜紧张施工，全长503公里的成渝铁路，于日正式通车了。在日的通车典礼上，李达陪同铁道部部长滕代远剪彩。
&&&&在1950年10月西藏和平解放后，紧接着就是要修一条通往西藏的公路。有了公路才能把西藏与祖国内地紧密联系起来，推动西藏人民迅速摆脱贫困落后，迈向一个新时代。在向西藏进军时，毛泽东告诉贺龙、邓小平要“一面进军，一面修路”。毛泽东还题词说：“为了帮助兄弟民族，不怕困难，努力筑路”。修筑康藏公路，成为一项迫在眉睫的任务。然而，要在连飞鸟都难以到达的世界屋脊上修一条公路，谈何容易。在世界筑路史上，在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山深谷间修筑的公路，可谓凤毛麟角。
&&&&1951年夏，在重庆召开的筑路会议上，贺龙动情地说：“修筑康藏公路，难度之大，不仅在我国筑路史上，而且在世界筑路史上都是空前的。我们解放西藏，就要帮助西藏人民进行建设，而要建设，没有公路是很难想象的。所以，这条康藏公路不但坚决要修，而且一定要在1954年把汽车开到拉萨！”
&&&&根据党中央关于修路的指示，邓小平和贺龙将组织领导修筑康藏公路的任务交给李达。李达代表西南军区具体领导康藏公路工程建设，十八军后方司令员陈明义任康藏公路修建司令部司令员，西南军政委员会交通部长穰明德任政治委员。李达除了负责筹备工作，还亲临筑路一线了解情况，解决困难。贺龙还几次要求去西藏看望筑路工人，视察建路情况，但是毛泽东、周恩来考虑到他患有高血压等病，不准他到高原地区活动，因此没有批准他的请求。贺龙感到十分遗憾，只得派李达代表他到筑路部队去看望。对于筑路战士们的身体状况，李达尤为关心。
&&&&日，康藏公路竣工，它对于西藏的发展和边防的巩固，都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康藏公路的竣工震惊中外，被誉为是发生在世界屋脊上和人类公路史上的奇迹。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八军以平均每公里牺牲一至二人的巨大代价和惊天地、泣鬼神的坚强意志，用双手劈开了横断山脉，打通了世界屋脊，将公路从原西康省的省会雅安修筑到了拉萨。随着1955年西康省的撤销，康藏公路更名为川藏公路。
&&&&李达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在淮海战役中，二野成立了特种兵纵队，李达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解放后，特纵分编为炮兵纵队和工兵纵队。在西南，工兵纵队参加了康藏公里的建设。1952年，中央军委调工兵纵队司令员兼政委谭善和参加抗美援朝，担任志愿军工兵指挥部司令员。临行前，李达与谭善和进行了一次深谈。李达对谭善和说：“以前公安部也曾商调过你，我认为西南更需要你，就没有放。但这次不同了，西南再需要，也得服从抗美援朝的大局。”
&&&&李达的军衔：“芝麻酱、黄酱”
&&&&日，中央军委决定，由李达接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解方的职务。美国的情报机构很快探听到这一消息，美国的电台报道称，中共抗日战争时期的游击专家李达将军被派到朝鲜。5月上旬，李达到志愿军总部报到。
&&&&志愿军发给中央军委的电文，邓华都是请李达起草，再经志愿军领导讨论后签发。在朝鲜期间，李达完成的主要工作是协助邓华代司令员组织指挥了取得重大胜利的夏季反击战役，迫使美方最高司令官克拉克于日在停战协定上签了字。
&&&&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对比自己大五岁的老资格的参谋长李达很尊重，称他为志愿军的诸葛亮。遇到开会，邓华在入场时总对李达说：“诸葛先生请。”邓华处处尊重李达，并尊称他为“您老人家”。一次，邓华招呼大家吃饭时对李达说：“您老人家，吃饭　钡嘶岳畲锏淖鹬兀钤诔〉哪昵岵文比嗽备卸灰选
&&&&日，李达被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1955年9月的共和国首次授衔中，李达被授予陆军上将军衔和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在正式授军衔之前时，夫人张乃一曾问过李达：“你能授个什么衔？”李达想了想，回答说：“也可能中将，也可能少将，我为党为人民做的贡献太少了。”在被授予上将军衔后，李达却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从未向家人提起自己的军衔，孩子们也都不知道爸爸究竟是什么军衔。女儿李彤妍所在学校里的军队干部子弟不少，常听同学们议论谁的父亲是中将，谁的父亲是少将，她也想知道父亲的军衔。
&&&&一天，李彤妍问父亲：“爸爸，你是什么将？”李达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说：“小孩子打听这干什么？……我是什么将？芝麻酱、黄酱！”
&&&&反教条主义运动中蒙冤
&&&&1954年11月，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决定成立人民解放军训练总监部，统管全军的军事训练。第二年4月间，以总参军训、军校管理部、军事出版局为基础的训练总监部正式成立，刘伯承兼任部长。因为刘伯承在南京军事学院任职而无法到任，叶剑英任代理部长主持工作。训总下设六个部，部长都是由训总的副部长兼任。李达任计划和监察部部长；肖克任战斗训练部部长；任学校管理部部长；彭绍辉任科学条令部部长；周士第任外军训练部部长；郭天民任军事出版部部长。一个部门任用这么多高级将领，足见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对军事训练工作的重视程度。
&&&&作为训练总监部副部长兼训总的计划和监察部部长，李达负责指定全军的训练计划，确定从军到排一级主官的训练责任。训练总监部包括李达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成绩是显著的，对全军的正规化建设和现代化建设起了重要作用。
&&&&1957年年终，由于叶剑英忙于军事科学院的筹建工作，由肖克来接替他担任训练总监部部长和党委书记。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反“教条主义”运动开始了，说“军事学院是教条主义的大本营”，“训练总监部是教条主义司令部”。彭德怀在带队到军事学院调查后得出结论：“在过去几年的教学中，存在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在教学中的教条主义相当严重”。肖克不同意彭德怀的结论。肖克不同意彭德怀对“正规化、现代化”的批判，二人发生了激烈争论。此后，训练总监部主要领导都受到了批判，使我军的正规化和现代化建设受到严重干扰。
&&&&1958年5月日，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在北京召开，反“教条主义”在会议后期成为中心议题。彭德怀在开幕式的讲话中点了肖克的名字。林彪在开幕式的讲话中暗示有的人不能在彭德怀的领导下团结起来。会议逐渐升温，批判的矛头也逐渐集中到肖克和李达身上。6月下旬，毛泽东在中南海怀仁堂发表讲话，严厉批评了“教条主义”，声称：“不知道军事学院、训总到底有多少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列主义本来是行动的指南，而他们当作死条条来啃，马克思、列宁的话，一定批评他们是教条主义。”
&&&&毛泽东讲话后，会议又升温了，采取了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方式，批判“教条主义”、“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反党宗派活动”等。大会先后点名批评了肖克、李达、陈伯钧、宋时轮、粟裕、叶剑英、刘伯承。年事已高的刘伯承，被迫由上海抱病到北京向大会作了严格的检查。斗争愈演愈烈，肖克、李达等人被打成“资产阶级军事路线的代表人物”，并编造了“以肖克为主帅，李达为副帅的反党宗派集团”。
&&&&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后，8月至11月，训练总监部举行部党委扩大会议。总政也派甘泗淇、刘其人等人组成的工作组，到训总领导开展斗争，继续对肖克、李达等人进行揭发批判。最后，他们给肖克和李达作了所谓一贯坚持“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公开抗拒中央关于反教条主义的指示”，“有组织、有计划地向党的正确路线开展猖狂进攻”，以及“卑鄙的野心家和军阀主义”等结论。
&&&&此后，训练总监部被撤销，肖克、李达等人在训总的任职也随之被撤销。不久，肖克、李达的国防部副部长的职务也被撤销。在1958年9月被撤销了国防部副部长职务后，李达除了违心地作“检讨”之外无事可做，陷入苦恼之中。在艰苦的战争年代，李达的体魄一直很强健。而现在，李达却患上了高血压和心脏病。肖克在连续四个多月的批斗后，大口吐血。
&&&&日，中共中央转发了解放军总政治部的《关于以肖克同志为首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和反党宗派活动》的报告，并以中央文件形式下发到团及地委，这场反教条主义运动才算结束。在这场运动中，肖克、李达、郭天民外，李钟奇、吴伟、赵凌汉、叶楚屏、杨力勇、李文芳、王波、刘光第、王时彦、陈绪英等十几人被打成“反党分子”。在反“教条主义”运动后，刘伯承被迫辞去军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的职务，专心养病。叶剑英被解除了主管全军军事训练和院校的领导工作，调任军事科学院院长。粟裕的总参谋长一职也被撤销，调军事科学院担任副院长。肖克转业到地方工作，在王震任部长的农垦部任副部长。郭天民则到高等军事学院任职，实际上是被“闲置”起来。彭绍辉则到总参去“帮助工作”。
&&&&粉碎“四人帮”后，李达在《勉致儿女们》的长诗中写道：“错反‘教条’整两帅，蒙冤作了替罪羊”，反映了他在这一事件后的心情。
&&&&30年后，当年让李达蒙冤的“教条主义”罪名，最终得以彻底洗刷。早在1973年8月邓小平重新出来工作时，就过问了此事。日，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夕，解放军总政治部发出一份《关于肖克、李达等同志申诉问题的处理意见》的通知，指出：“肖克同志在训练总监部工作期间，犯有单纯军事观点和教条主义等错误，受到毛主席和中央军委领导同志的批评是必要的、正确的。但鉴于当时肖克同志已作了检讨，彭德怀和林彪别有用心，借机整人，过重地打击了肖克同志。因此决定撤销‘以肖克同志为首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和反党宗派活动’的结论。”这个结论是不彻底的，又肯定他们“犯有单纯军事观点和教条主义宗派活动”，肖克因此提出上诉。
&&&&真正解决这个问题，是在1980年代以后。1980年，邓小平明确指出：“那次反教条主义是错误的。”徐向前元帅在全军后勤部长座谈会上也说：“建国以后，办了很多学校，有很大成绩，但后来吃了两个大亏，一个是反对正规化吃了亏，二个是反教条主义吃了亏。”聂荣臻元帅晚年也说过：“向苏联学习，主席讲就照他们的办，就向他们学习……后头反教条主义，把这个问题推到刘帅身上，这是不合适的。”日，在刘伯承元帅的追悼大会上，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在代表中央致的悼词中说：“1980年邓小平同志明确指出：‘那次反教条主义的错误的。’这也是党中央的一致意见。”
&&&&日，解放军总政治部和中央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发出《关于为肖克、李达同志的所谓教条主义问题彻底平反的通知》，走完了平反的最后程序，才为这一历史公案最终划上了句号。
&&&&体育战线的李达
&&&&李达在被免去军队的领导职务后，国家体委主任贺龙对他很是同情，向中央要求把李达调到国家体委担任副主任，得到中央的批准。虽然犯了所谓的“严重错误”，但李达依然工作非常积极负责。1964年，贺龙对国家体委的领导说：“‘三大球’上不去，我是死不瞑目！”在国家体委，李达主抓贺龙元帅强调的“三大球”之一的排球工作，他事必亲躬，一丝不苟。当中国女排夺得世界冠军后，她们曾数次看望已担任副总参谋长的李达。李达很高兴，为中国女排题词：“保持荣誉，发扬传统”，以示勉励。
&&&&李达还是中国人民国防体育协会的主任，为我国的国防体育事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国防体育是指与军事训练密切结合的部分体育项目。苏联曾在1930年代就开展了，1940年代在卫国战争中，由于青年业余学习军事技法，事先受过国防体育的训练，迅速掌握了各项特种兵技术，并培养了一大批军事人才，在战争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所以苏联在战后把这一工作作为历史经验进行总结，并给予高度重视。新中国成立初期，刘少奇率领中国青年代表团访问苏联时，斯大林曾介绍了他们这一经验，并得到我国领导人的重视。根据这条经验，在1952年成立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的同时，周恩来总理批准建立中央人民政府国防体育俱乐部，并在全国各大城市开展活动。1956年3月，国务院常务会议决议“成立中国人民国防体育协会。……接受国防部和体育运动委员会的双重领导。”同年4月，国务院又批准了中国人民国防体育协会及省市协会的编制。
&&&&1956年6月，中共中央批准李达担任国防体协主席。到1970年代，国防体育改称为军事体育。日，中央军委决定成立中央军委教育训练委员会，宋时轮为主任，李达为十一名委员之一。1978年，中国人民解放军体育指导委员会成立，李达为主任，傅钟、王平为副主任。1980年，李达还牵头组织了由总参、总政、外交部和国家体委共同筹办的国际军事体育理事会第三十四届代表大会，受到各国代表团的一致称赞。在十余年的时间中，李达为我国国防体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仅训练飞机场就创办了56个，跳伞、航空模型、潜水、帆船、射击、摩托车、无线电等项目已跻身世界强手之列，不少项目为祖国夺得了金牌。曾任国家体委主任的伍绍祖曾撰文指出：“李达以高昂的工作热情和扎扎实实的工作作风抓国防体育工作，堪称我国国防体育的开拓者之一。”
&&&&1961年7月，李达率中国人民国防体育协会代表团赴苏联访问，考察苏联国防体育的开展情况。代表团抵达莫斯科后，中国驻苏联大使馆按规定发给李达150卢布，作为零用钱。时值“三年困难”的最后一年，国内的日用品和食品都严重匮乏，李达本可以用这些钱给家里买些东西带回去。但谁也没想到，李达只花40卢布买了两罐辣椒酱，其余的百余卢布都在临回国前交还给了大使馆。李达是陕西人，爱吃辣子，有人猜这两罐辣椒酱是李达为自己买的。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回到北京以后，李达将两罐辣椒酱送给了国家排球队。
&&&&李达全心全意投入了国防体育事业，对于国产枪械情有独钟。为了开展军事体育，李达组织有关部门生产了第一批国产猎枪。日，英国元帅蒙哥马利访问中国。中共中央成立了以李达上将为首的陪同小组，陪同蒙哥马利元帅访问了包头、太原、西安、延安、三门峡、洛阳、郑州和武汉。9月23日，在访问武汉期间，老部下、武汉市公安局副局长朱汉雄去看望李达。李达问朱汉雄：“我们中国的猎枪怎么样？”朱汉雄知道老首长想听他夸奖一下国产猎枪，但他却据实相告说：“这个猎枪真不怎么样。”李达有些不高兴：“怎么不怎么样？”朱汉雄说：“不如英国的松帽牌双管猎枪，人家的钢材好，轻。我们的猎枪太沉了。”李达好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不服气地说：“沉也是咱中国自己造的！没有沉的，哪有轻的？”
&&&&作为军人和体育战线的领导人，李达对自己的子女影响很深。李达认为，体育运动可以锻造孩子的性格和意志，鼓励子女从事体育运动。李达还带着子女们练习枪法，而且都是实弹射击。上中学时，女儿李彤妍参加了北京体校摩托队，由于成绩突出，本来要被选到北京队成为专业的摩托手。但有关方面一查档案，发现她的父亲是李达，认为干部子弟从事这项运动太危险，于是婉言谢绝了她。李达60岁了才学习游泳，带领全家人去密云水库练习。多年之后，李彤妍感叹父亲教育的成功，因为从小的体育锻炼为她的身心都奠定了扎实的基础。李达的“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教诲，成为女子们一生的座右铭。
&&&&此李达和彼李达
&&&&在中国共产党内，有两位知名的“李达”。一位是参加过中共一大、中共创始人之一的李达，新中国成立后担任武汉大学校长，毛泽东曾当面称赞他是理论界的鲁迅；另一位是在革命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而被授予上将军衔、担任国防部副部长的李达。为了区别，人们一般把他俩称为“文李达”和“武李达”。
&&&&1958年春，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红旗》杂志筹备创刊。召开第一次编委会时，列名编委会编委的“文李达”、武汉大学校长李达没有到会，不是编委会成员的“武李达”却赶来了。主持会议的中央总书记邓小平看到李达后起初有些诧异，就知道一定是会务人员把通知发错了。邓小平笑着对李达说：“怎么你来了？也好，就坐下听听吧。”类似的差错还发生了不少次，两位李达也逐渐地都不以为怪了。1959年4月，两位李达都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在人民大会堂开会时，两位李达见面了，感到非常亲切。“你叫李达，我也叫李达。”“是呀，我们都叫李达。”他们交换了一模一样的代表证作为纪念，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1961年9月下旬，“武李达”陪同英国蒙哥马利元帅访问武汉时，顺便到武汉大学看望了李达校长。作为东道主的李达校长陪客人李达上将游览了武汉大学的珈珞山和东湖，并亲切合影，留下了一张“李达校长与李达上将”的珍贵照片。
&&&&康生与林彪等人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唱起了“顶峰论”。李达校长认为这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曾数次指出“顶峰论”违反辩证法。日，《人民日报》点名批判了武汉大学李达反党“三家村”。“文革”中，李达校长被诬陷为“黑帮头目”、“叛徒”、“毛泽东思想最凶恶的敌人”而受到残酷迫害。日，这位党的创始人之一的老党员被开除了党籍。日，李达校长含冤去世。与此同时，李达上将也身陷囹圄长达四年多，他们的交往中断了。
&&&&1980年11月，中共中央书批准了中共湖北省委关于给武汉大学原校长、中共一大代表李达平反的决定。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李达上将，参加了为李达校长开的追悼会。1988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李达校长的《李达文集》，李达校长的家属将书赠给了李达上将。李达上将逝世后，1993年12月，解放军出版社出版了《李达军事文选》。李达上将的夫人张乃一也将这本书赠送送给了李达校长的家人。李达上将与李达校长的友谊，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传为美谈。
&&&&作为副总参谋长，李达对部队军事训练贡献很大
&&&&当“文化大革命”的洪水在中华大地上肆意冲击后，李达也在劫难逃。由于贺龙元帅被“正式立案审查”，李达在1968年5月被康生下令关进秦城监狱，长达五年之久。1972年4月，随着“九?一三”事件后政治空气的松动，在周恩来、刘伯承、叶剑英等人的过问下，李达终于被“解放”了。
&&&&刚出狱的李达虽然身体极为虚弱，但他马上给中央写信要求，主动要求到西藏或新疆去工作。中央考虑到李达的身体状况，没有同意，并安排他到北戴河疗养。不久，日，中央军委任命李达为中国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分管军事训练。
&&&&在林彪主持军委工作期间，全军军事训练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李达刚上任，就根据叶帅的指示，挑起恢复军事训练的重任，到基层视察，了解情况。1973年11月，李达主持了全军军训会议。李达分管军事训练的头一年即1973年，被大家认为是部队军事训练“多年来最好的一年”。在邓小平第二次复出主持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日常工作后，李达认真落实邓小平关于“要把教育训练提高到战略地位”等指示，主持制订修改条例条令，从实战出发，从难从严训练部队，经常率领机关人员深入部队检查军事训练落实情况，解决基层实际困难，深受广大官兵的爱戴。在李达1980年1月辞去副总参谋长后，被大家公认为历届最优秀的、贡献最大的副总参谋长之一。
&&&&李达在任副总参谋长后，亲自组织举办了一期“全军教导队长集训”，由副总参谋长何正文任队长，原总参军训部副部长孙毅任总教练。集训期间，大军区干部当连长，军级干部当排长，师级干部当战士，吃连队伙食，过士兵生活。有人对此颇有微词，李达引经据典说：“刘帅说，带兵人要夏不挥扇，雨不张伞。孙子几千年前也说过，士兵没有进帐篷，将帅不要进；士兵没吃饭，将帅不要吃。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说，没过过士兵生活的将军当不好将军。”
&&&&李达还组织全军展开“三打”、“三防”训练活动，各部队上下遍吹打坦克之风。1974年，李达到河南临汝县视察。看到部队组织用炸药包打坦克，李达立即给予制止。李达说：“现在武器发展了，坦克装甲加厚，炸药包只能起到推它一下的作用，不能再宣传这种打法了。”有人告诉李达说，这是某某领导倡导的。李达不予理睬：“这样提倡是要害人的，一切要从战争实际出发。”
&&&&李达外出时必带的物品是“老三样”：地图、指北针、放大镜。每到一地，李达对地形地物地貌都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在80岁时，李达仍能对全国两千多个县名背诵如流。“文革”入狱之时，造反派捆上李达的手，将他的眼睛蒙上后押上车。在北京城兜了几圈后，他们将李达投入秦城监狱。下车后，李达即问道：“为什么送我到秦城监狱？”造反派无不惊讶，对李达判断方位的能力钦佩不已。
&&&& “历览古今多少事，成由谦逊败由奢。”
&&&&在1975年1月张春桥担任总政治部主任后，对军队的正常工作进行直接干扰。李达被人揭发为“不突出政治”、“鼓吹单纯军事观点”、“宣扬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在“反击右倾翻案风”中，曾作为刘伯承、邓小平多年的参谋长的李达，被“四人帮”诬陷为“右倾翻案分子”。
&&&&粉碎“四人帮”和邓小平第三次复出后，军队建设走上了正轨。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邓小平把领导干部年轻化的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1979年底，李达在总参党委会上以自己在几名副总长中年龄最大为由，提出自己要第一个退下来。有的老同志不理解，就劝他说，既然中央没有让你退，你何必自己去提，弄得别人还以为你犯了错误呢。
&&&&日，中央军委正式批准了李达的退休请求，免去他副总参谋长的职务，由张震接替李达的职务。不久，中央军委任命李达为中央军委顾问。这让李达感到不安，认为自己当中央军委顾问太高了，觉得自己当个总参顾问就行了。
&&&&退居二线后，李达仍然参加许多通知他出席的会议，经常下部队调查研究，向军委和总参谋部提出一些建议。他说：“让我当顾问，我就要当一个名符其实的顾问。”李达既为国家、军队建设的新进展感到欣慰，也为一些单位和个别人搞不正之风感到忧心。一次在批阅文件时，李达忽然停下了笔，自言自语似的对办公室工作人员说：“眼下这股吃喝送礼、铺张浪费的作风是什么时候开始严重的？怎样才能有效制止呢？”
&&&&李达习惯于把刘伯承元帅的一段话告诫周围的同志：“刘帅常常告诫大家，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一个口令能让几万人立正。但你要切记，这一点权力是党给的，是人民赋予的。你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决不能自我膨胀，不能忘乎所以！”李达喜欢吟诵两句古训：“历览古今多少事，成由谦逊败由奢。”①直到病重住院和身体状况恶化以后，李达还曾就端正党风、纠正社会上的不正之风问题给中顾委的领导同志写信。
&&&&① 三秦记注：此句非“古训”，而是今人陈毅1954年所作《感事书怀》组诗中《七古?手莫伸》的末两句。
&&&&李达出生在陕西省眉县横渠镇横渠村，参加革命前曾在老家与前妻生有一子李如龙，一直在农村务农。1959年“三年困难”时，李如龙因为生活太苦，曾悄悄来到北京，想让父亲给自己找个工作。李达没有给予他特殊的照顾，而是说：“我是农民的儿子，也该有个儿子当农民。不要因为我做了官，儿子就不能当农民了！”临走前，李达问儿子需要点什么。李如龙说想要个架子车，李达于是派秘书到京郊花四十多元钱买来一副加重架子车车轮，通过火车托运捎回去，并鼓励儿子回去继续搞好农业生产。对于父亲馈赠的这唯一一件珍贵东西，李如龙多年来一直视为珍品。在李达老家的门上，“贵在自立”四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李达一生从不以权谋私，不愿为子女在安排工作、调动、提升等方面动用自己的权力。1978年国庆时，李达曾亲笔写过一首《勉致儿女们》的七言长诗。诗中的“千万不能忘过去”和“切盼奋勉各自强”，时刻勉励着子女。1974年，李如龙的二儿子18岁了，想当兵去。李如龙硬着头皮领着儿子到北京求父亲帮忙。听过他们的叙说后，李达问孙子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是不是共青团员？”当听到答案是否定的之后，李达说：“我在你这个年龄时已经是团长了，你现在动不动还哭鼻子。回去后要好好劳动锻炼，在政治上要求进步，争取入团，说不定人家就会看上你！我不会给你说这个情的，只有靠你自己了。”李达的话给他们以很深的教育，李如龙的二儿子由于在村里表现突出很快入了团，翌年终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成为部队一名汽车修理兵。
&&&&1982年，在中共“十二大”上，李达当选为中顾委委员。1985年，李达的回忆录《抗日战争中的八路军一二九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很快销售一空。此后，他还撰写了《回顾淮海战役中的中原野战军》、《回忆百团大战》等著作，为军史界、党史界等研究这段历史提供了极为宝贵的资料。日，中央军委授予李达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日，李达在北京病逝，享年89岁。李达去世后，卓琳代表小平同志来看望李达家属并表示慰问，问他们是否有什么要求。张乃一不希望子女们生活在父亲的荫护之下，他们全家人没有提出任别要求。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刘华清和张震联名发表了《长留于世的精神风范――悼李达同志》的文章，称“在我军历史上，曾经涌现过灿若星河的一代名将，李达同志就是其中杰出的一员”。这个评价是实事求是的。
&&&【作者简介】
&&&&何立波，北师大历史学博士，专栏作家，从事中国现代军事史、新民主主义时期党史研究，已出版《七七事变》等著作三部，在《新华文摘》、《百年潮》、《人文杂志》、《河南社会科学》、《河北学刊》、《理论学刊》、《长百学刊》、《中华儿女》、《环球时报》、《文汇读书周报》、《南方周末》、《纵横》、《人物》、《传记文学》（台湾）、《中外论坛》（美国）、《军事史林》、《党史博览》、《文史精华》、《共鸣》、《文史春秋》等报刊发表作品一百五十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