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后厨设计卫生要求上班,一个后厨阿姨老是针对我,每次去她那里拿东西总是故意用东西砸我怎么办?跟经理说了没用

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去敲最好餐厅的厨房后门-ZAKER新闻
企鹅吃喝指南
如果你被命运带到了一个离家万里的陌生国度,困在城市一隅,做着高度重复的工作,每周 6 天,每天 10 个小时,直到凌晨 3 点才能睡觉……你会怎么办?安于现状,还是彻底逃离?Chris 的选择是,跳出做了十年的行业,拿起笔,成为写作者,把自己丢进了上海 2400 万人的洪流里。大多数人知道 Christopher St.Cavish 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用游标卡尺、电子秤、剪刀测量小笼包的各项数据,做出了一份火遍全城的《上海小笼包索引》。但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标签之外,他还有很多身份。厨师,房地产工作者,自由撰稿人,在上海生活了十二年的美国人。这些身份产生的化学反应简直妙不可言。他在迈阿密、纽约和上海的高级餐厅都工作过,却不喜欢高端餐饮那种自视甚高的态度。他能以撰稿人的身份,在上海最贵餐厅的后厨吃饭,并跟主厨谈笑风生。还曾因为跟另一家高级餐厅的嘴仗,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但他也看得懂中文菜单,不想做饭时会躺在沙发上叫外卖。他知道买小物件要上某宝,而买家电一般用某东。走在上海的小路上,他也跟你我一样,会被乱窜的电瓶车和他们发出的尖锐喇叭声所困扰,但不一样的是,他会回过头,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发火:" 这不是人行道吗?"十二年过去,Chris 依然对上海,对中国保持着充足的兴趣和好奇,并孜孜不倦地记录下这里的故事。他说:" 写作就像拿到了一个通行证,你可以向任何人问任何问题。如果你不是记者,抓着一个人问很多问题,他会让你走开,但是记者不会。"而这也正是我们在做的事情。和 Chris 相识的第三年,我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和他坐下来聊聊小笼包,以及小笼包之外的许多经历。仗着 " 记者 " 的身份,我们大胆问了许多问题。从他 16 岁在美国洗盘子开始,到如今行走中国,采访写作,二十余年跌宕起伏,都在这里。C:Christopher St.CavishZ:志伟1 | 做厨师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去敲最好餐厅的厨房后门Z:我知道你做了十年的厨师。C:
我从 16 岁开始就在厨房里工作。每换一个新城市,都会这样找工作:去那个最好的餐厅,敲它家后门,大厨会开门问:你 TM 是谁?我说我想来为你工作,大厨说我们不缺人手,我说我免费给你打工,大厨说那你两小时后开工吧。我可以免费打工,直到你愿意雇我为止。这方法行得通,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手艺足够好。Z:你为什么不呆在美国?C:因为我不想反复做同样的事情。我想历险,去见识不同地方。我一直觉得厨师这个职业的最大优点在于,你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工作。在 15 岁,甚至更早之前, 我就知道我会做一个厨师。我想要去泰国做泰国食物,去日本做日料,我想旅行,也想烹饪,而厨师可以两者兼顾。虽然现在看来,那时的想法太简单,毕竟没人想要一个白人厨师来做亚洲料理。Z: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来了上海?C:其实我当时并不想来上海,我的第一选择是香港。我去那旅游过,非常喜欢那个地方。2005 年,我本打算在香港重施故技,用了六个星期,试图在半岛酒店找份工作。我打听到酒店员工中只有三个外国人,一个是行政总厨,一个是客房经理,一个是酒店餐厅的大厨,他们大概有 1500 个员工,但除了这三人之外,全部来自香港,所以——他们并不需要我。Z:看来你这次是敲错门了。C:哈哈,的确。我做了很多好笑的傻事,我假称自己是红酒商,给主厨打电话:您好,我是红酒供应商,我们有种从葡萄牙进口的特色产品,能跟主厨见面聊聊吗?他们说,没问题,周二下午三点。到了之后我就坦白,我其实不是红酒商,我是一名 25 岁的厨师,想给您打工。大厨说:滚出我的办公室。我扮成红酒商、芝士供应商,都没能成功。最后朋友牵线搭桥,给了我一个去浦东香格里拉酒店工作的机会。Z:所以香港之旅失败后,上海是你的第二选择吗?C:在这之前,我真没打算来上海。Paul
Pairet(也就是如今 Ultra Violet 的老板)电话面试我之后,我就来了。那是 2005 年,我晚上到达浦东机场,从机场到陆家嘴的四十分钟车程里,路过的几乎都是荒地。我心想,(哔——)上海就是这样吗?到了陆家嘴看见高楼大厦,我才松了口气。不过那时我对上海一无所知,直到一个月后有人问我:你去过江对面吗?那时我住在浦东香格里拉,周末会去正大广场,还以为那就是上海。后来我跨过黄浦江,看到法租界,看到外滩,看到衡山路、复兴路上美丽的老建筑,才意识到,这是真正的上海。Chris 和 Paul Pairet 在 Ultra Violet 后厨图 via Smart ShanghaiZ:但之后你就不再做厨师了,为什么?C:
我可能从未在采访中讲过这点,但说实话,我觉得翡翠 36 的食物,与我的风格并不相融。我不喜欢那种风格的食物,也不喜欢那种风格的厨房。他们的厨房运作机制非常科学有序。Z:为什么科学的运行机制在你看来不是件好事?C:我热爱下厨的原因是那些混乱、兴奋、刀尖、血气和性感。我爱厨房中这些令人精神紧绷的事。在厨房做菜,是与食物对话的过程。哪怕只是做一份意面酱汁,起初只有一堆洋葱、土豆、香草,一个小时之后尝一尝,我才能决定应该是多加些番茄酱还是香草,我享受这个过程。但主厨显然并不这么想,而其他人也只是根据主厨的要求将其组合成型。当然,这的确是一个聪明有效的管理方法,但对于厨师而言,这实在太无聊了。Z:所以你不干了。C:我在翡翠 36,每周上 6 天班,工作 60 个小时,凌晨 3 点睡觉,中午起床。只在周末有一天可以休息。平时工作很累,所以周日会一直睡到下午两点。这意味着我身在这么精彩的城市,却只有半天来探索它。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才能了解中国的饮食文化?所以我不想干了。2 | 做记者写作,是我认识世界的方式Z:你是怎么成为记者的?C:我当时想,怎样才能最快了解一个城市,同时还能养活自己?写作啊。写作就像是拿到了一张通行证,你可以向任何人问任何问题。如果你不是记者,抓着一个人问了那么多问题,他会让你走开。你看,这是一个酒吧的财务报表,上面写清了他们在电费、税收、职工的支出,我向他们保证不会披露店名,可我写文章需要这个素材。他们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就这么给我了——只因为我是个记者。Z:你会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行业秘密信息。C:没错。我以前做的是副厨,这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你不必亲手下厨,但也没有优秀到可以去创造新菜品。如果当时有著名大厨来我们厨房,我甚至没有资格跟他讲话,顶多站在旁边说一句:"Hi chef!"但现在我是记者了,我可以问他:你有几个孩子?为什么做厨师?前几年怎么就丢了一颗米其林星?我可以探询这些棘手问题的答案,无论是问他们的收入或者厨房开支,无所禁忌。这是我迷上写作的原因。3 | 小笼包终于,到了这个被反复谈论的话题Z:之前你说过不喜欢太过科学严谨的厨房,为什么测量小笼包时又采取了科学方法?C: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非常尊重他们运作的科学方式。说得夸张一点,以厨师的眼光来看麦当劳厨房的运作模式,它几乎等于厨房的未来。就像是一块瑞士精工表,几百个部件有序执行任务,都是为了得到一个目标——精确的时间。Z:那你觉得在餐馆评论的写作中,有没有一种普遍适用的推荐及评价标准?所有食物或餐馆都可以这样科学测评吗?C:绝对没有。《小笼包索引》是我在多年的主观写作后,想试试把所有的主观因素去掉,而纯粹以客观的眼光来看待食物。Z:所以这是一个实验?C:这是一个实验,它包含了许多含义,你也可以说这是一个笑话,一个评测,一个设计,一个指南,或是一个向传统写作的挑衅。我会以其他食物来做这个评测表吗?不会。我想不到另一个适合这个评测体系的食物。我曾经考虑过生煎包,但是我想不出一个方法来测量它的底有多脆。Z:你吃了这么多,现在还喜欢小笼包吗?C:我喜欢小笼包,不过说实话我更喜欢馄饨。之所以选择小笼包,是因为我觉得它是上海的代表性食物。小笼包非常适合用科学量化的方式来测评,因为衡量小笼包好坏的标准是:皮薄、肉多、汁多。这是上海人的标准,不是我的。我只想将这种标准更逻辑化,你会觉得这家汁水不够多,那么多少汁算是多?4 克还是 7 克?你哪怕不知道这个数据,可吃到的时候也能确定它的好坏。Z: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别人也做了一个小笼包的测评,但是从主观的口味角度出发,会跟你得出的结论一样吗?C:答案是会,以及不会。我把这些小笼包馆子分为 ABC 等, A 级的小笼包有 72 分,B 级的小笼包是 60 几分。但就算没有这个评分,它们之间的差别仍然非常大,大到你仅凭主观判断也能看出。Z:关于鼎泰丰,很多人——尤其是上海人,都会觉得鼎泰丰这么一个外来餐馆,怎么能比上海本地餐馆做得更好?C:鼎泰丰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餐馆,你可以从许多方面来谈它。可以只谈它的厨艺菜品,也可以聊它作为一个连锁店究竟如何。很多人觉得鼎泰丰作为连锁店,应该比不过其他独立餐馆,实际上恰恰相反,鼎泰丰可能比 99% 的独立小笼包馆子都好。Z:所以,在向人们推荐其他食物的时候,你凭什么说这个食物是好吃的?你怎么设定你判定食物好吃的标准?C:我其实没有任何权利告诉他们任何事情,我不是名人,不是上帝,没人需要听我的意见。如果人们想听的话,没问题。但说到怎么去设定食物美味与否的标准,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从八岁开始下厨,我母亲做饭非常糟糕,父亲工作繁忙,十一二岁时,我就能为全家做饭了。所以我知道技术层面上完美的食物吃起来是怎样的,而这与任何风格的料理没有关系。我清楚煮久了的鱼吃起来怎么样,如果你带我去日本,给我上一碟煮老的鱼,然后告诉我这是有意为之,因为冲绳岛民喜欢吃煮得烂糊的鱼肉,我可以理解这是饮食文化的差异,但鱼烧过头,就是烧过头了。我的确对中国的饮食文化还不那么了解,当然没人能完全了解中国饮食文化,可你不能糊弄我说,这坨粪便是巧克力。我吃得出它究竟是什么。这是评论食物最重要的一点,而剩下的百分之十可能才是饮食文化上的部分。Z:所以你觉得主观在你推荐餐馆的时候占到了多少分量?C:百分之百。这永远是一个主观的事情。人们对评论文章有种误解,觉得它应该是绝对客观的,美食评论家拜访一家意大利餐馆,就应该罗列这家餐厅有气泡水、供应披萨、面饼是罗马风格等一系列事实,但这是胡扯:没人能评论一家餐馆,而只告诉你事实。英国科学家做了一个实验,同样一瓶苏打水,人们在不同的背景音乐下的评价也会不同,人的口味会在情绪、环境的影响下变化。4 | 写东西最有趣的,始终是人本身Z:从你开始写作差不多十年了,你觉得你的角度有什么改变吗?C:一开始我每周都写文章,所以每周我都得提一个类似于 " 这个水果是什么 " 的选题。转折点在 2011 年,我结婚了,而且需要钱。前老板告诉我,他需要一个人来编辑房地产相关的文章,很无聊,但月薪有一万。我答应了。这六年里,我不需要以写作为生,能够休息一阵,去思考到底我想要写什么。所以我不想再写餐厅评论了,除非有什么能让我跨越食物,去讲一些更宏大的东西。现在我写作时,需要有人物,有风格。举个例子,六道门那篇文章里写到的老板,二十五年前从成都来到上海,在石化行业工作,晚上就去玩重金属,他还在定西路开了上海第一家摇滚俱乐部。现在他年纪大了,开始骑自行车。他有个性,食物出色,这是我想要的两个要素。" 啤酒阿姨 " 最早开的海富便利店还有啤酒阿姨。我刚去了她的新店,非常疯狂,足足有几千种啤酒。我刚刚发现这家店时,它还只是一家便利商店,有六个装满了啤酒的冰箱。在那时的上海,这是蛮酷的事情。她问我:我喝过这里所有的啤酒,你想喝什么?我就很好奇,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国阿姨,差不多是我妈妈的年纪了,为什么要做这个?也只有这种文章才会病毒般流行,很少有食物本身会疯狂流行,可能除了鲍师傅之类。流行其实与食物没有太大关系,归根结底,还是与人有关,因为人会想要与人建立联系。Z:所以你最喜欢的一次采访是什么?C:喜欢的有很多,可能最难忘的是去年采访陶情健,一个手工铁锅匠的故事。有一天我走在路上,很惊讶地看到,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现代化都市里,居然还有人在打铁锅。现在我们很少能看到一个东西的诞生过程了。Chris 拍摄的关于铁锅匠的故事我没有那么热衷于拯救传统文化,传统工艺的消失是一个在世界范围内都不可逆的过程。但陶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温和,给了我很多信任。在他身上,你可以看到过去 30 年里,社会变迁对于一个渺小个体的影响。5 | 新挑战我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Z:从迈阿密到纽约,到香港再到上海,感觉就像是你去新环境后会非常兴奋,但你已经在上海呆了这么久了,从探险者变成了定居者。对这个状况满意吗?C:我认为上海就像是一面镜子,如果你有趣。上海就很有趣。如果你很愤怒,上海也是一个令人愤怒的城市。Z:你不想搬到新城市去吗?好比曼谷、东京之类。C:我明年可能会搬回美国,不确定。我有一个非常宏大的故事需要写。但我没法说上海是个无聊的城市,上海是由人组成的,一座城市有这么多的人,你不能说人是无聊的。你只要多去跟人说话就好,虽然这不容易。我觉得自己很内向,但我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人们的故事,我就住在华山医院后面,每天都能看到人们包着绷带走过,我好奇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Z:所以你如何评价你自己?C:我很多疑,我是有些悲观的乐观主义者。Z:你会对很多事情感到愤怒吗?C:不不,我不是愤世嫉俗,只是悲观。我对人类缺少信心,因为我觉得我们相互伤害,人们对彼此所作的事情实在难以置信。太糟糕了。Z:但人们仍然为对方做饭不是吗?C:有些吧。是的,做饭是一种展现爱意的方式,这也是我乐观的来源。也许我只是不看好餐饮业的运作,也许只是对上海的餐饮业感到悲哀。但的确,我仍对食物的发展感到乐观。直接点击下列关键词,或点击后台底部菜单[城市指南]即可查看更多城市上海 SHANGHAI上海小吃:生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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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  “这是枪伤吗?还是刀伤?”  “…………”  男人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她不跟他计较。  “幸亏你遇到我,我学过一点点的医术。”顾婓柔一边拿出背包里的工具一边说,“我现在要给你包扎,要是疼的话,你忍一忍。”  顾婓柔准备好了纱布和酒精,还看他没有动的样子,视线顺着伤口往上挪,这下看清楚这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他帅气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忍受着痛苦。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盯着自己看。  顾婓柔低着头,“现在我要把你裤子剪掉。”  男人好像受惯了伤的样子,虽然流了很多血,但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顾婓柔拿出剪刀,利落地剪掉了裤子。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但是腰部肌肉中了枪,鲜血直流,又耽搁了太长时间,一个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顾婓柔不敢轻举妄动,询问他,“这位先生,你的伤势很严重,子弹缩在肌肉里,我只懂得简单的护理,并不能把子弹取出来。为了保险,我劝你还是尽快下山吧。”  男人摇了摇头。  顾婓柔有点为难,“毕竟这人命关天的事,搞不好真的会死人的,你再考虑考虑吧。”  男人紧抿着唇,不说话。  好吧,看来他非得逼她取出子弹来不可。  顾婓柔轻轻擦了擦汗,拿出刀具,在找最适合下刀的地方。其实她平日有帮母亲做过几次小手术,并不生手。父亲爱赌博,而且逢赌必输,输的多了就借酒消愁,酒喝多了就闹事,先是砸家具,接着就开始殴打母亲。  记得有一次父亲拿酒瓶砸母亲的头,流了好多血,母亲说没钱还坚持不上医院,最后是顾婓柔一点一点帮她把玻璃渣从头皮内找出来的。  生活的逼迫,让顾婓柔早早就扛起了家庭重担。  她并不怪父亲,其实父亲也挺可怜的。他早年做生意遇到一损友,最后被骗了。尽管父亲想东山再起,但资金都没有,上哪里搞投资做生意?  顾婓柔手中的刀很熟练地向男人的皮肉划去,因为子弹藏在肉里面,她必须要割开一点才能看得见。半小时后,子弹终于很顺利的取出来了,顾婓柔长长嘘了口气。  “我现在扶你下山吧。”顾婓柔把工具收拾起来,站起来说。  “不行。”  “这位先生,子弹虽然我帮你取出来了,但是你失血过多,照样会死人的。”  “今晚不能走。”男人瞟了她眼,“你是学医的,除了西药止血,中药呢?没学吗?”  “我学了啊,不过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去采?”何况,夜黑风高的,外面也不清楚什么状况。  男人似乎看出了顾婓柔的想法,“我衣服兜里有防身工具,你去取。”  “哪个衣服?”  “你背后,右侧口袋。”  顾婓柔扶着男人躺好,起身朝丢在旁边的黑色外套走去,她捡起后伸手去掏,却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一把勃朗宁手枪,外型硬朗,枪身锃亮。  “这、这是………枪??”顾婓柔分外震惊,握着枪的手在发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喂,你不会是杀人犯吧?”  男人瞟了她眼,咬牙忍着痛,“不是。”  “骗人。”顾婓柔退到三米之外,“如果不是杀人犯,为什么对面山上会有人在找你?喂,我告诉你哦,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你现在受了重伤,根本打不过我的,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喂,喂?”  男人没有回话,垂着脑袋,看样子像是昏迷了过去。  顾婓柔靠近几步,“喂?你装的还是真的?我告诉你哦,我有胆爬到这山上来,就不会怕你,所以你别想着打什么鬼主意,我不会上当受骗的。”  还是没有回话,顾婓柔一咬牙,索性靠得越发进,这才发现男人真的昏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顾婓柔不是傻子,明白身上揣着枪的不是警察就是坏人。这两种猜疑各占一半,究竟要不要留下来呢,顾婓柔在洞里来回踱步 。
  第二章 家徒四壁  最后还是赌一把,出去为他找草药。  洞外很冷,凉风阵阵,顾婓柔忍不住的发抖。  对面山上不少人在打着灯寻找,狗叫声依然,看来男人坚持不走是正确的。  顾婓柔也没敢打手电筒,仅是凭借月光的照映在寻找。  有一种止血的植物叫艾草,它生长在路旁荒野、草地上。其适应性强,只要是向阳而排水顺畅的地方都生长,所以,这山上应该会有这种植物。  南阳市属于一年四季阳光充足的城市,许多不常见的植被在这里也会有,所以顾婓柔没用多久就找到了。  男人还在昏迷中,洞内空气湿润,他的身子有些发抖。  顾婓柔把找来的艾草用石头砸碎,再放在掌心一点一点的揉成浆汁,最后把它敷在男人的伤口上。  “喂,你醒醒,可别睡过去了!喂?叫你呢,听见没有啊?快醒醒!哎,好吧………”顾婓柔站起来,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盖在男人身上,她自己只留一件单薄的毛衣,也是冷。  难道要在这里呆一晚吗,顾婓柔忧心忡忡地自问。  哎,好吧,既然都走到这步了,她就随遇而安吧。  顾婓柔在男人身边坐了下来,她双臂抱着膝盖,觉得好困,可是这么冷她哪里睡的着?迷迷糊糊中,有具身体靠向自己,顾婓柔从半睡半醒中清醒,然后惊愕地望着坐在身边的男人。  他干什么?  竟然挨自己那么近!  顾婓柔双手欲将他推开,却在下一秒被男人冰凉的掌心抓住,他把顾婓柔当成取暖的工具,突然抱住她。  “喂!你要再动手动脚的,我对你不客气了!”顾婓柔把男人的手从身上拿掉。  “让我抱抱,我冷。”  “你神经病,一边去。”顾婓柔再次将男人推开,男人咚地倒在地上,他整个身子蜷缩着,怎么看怎么可怜。  哎,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就忍一忍吧!但是,“如果你做了一些非分的事情,我会毫不客气地用旁边的石头砸你的脑袋,再出去大声嚷嚷,让外面那些寻你的仇家都知道你在这里面,听见没有?”  顾婓柔把他扶起来,让他的脑袋枕在她的手臂上,他高大的身躯则蜷缩在她的怀里。  顾婓柔心软了,她摸了摸男人的身上,很冰很凉。幸好两具身体紧挨着可以取暖,顾婓柔感觉身子渐渐有了暖意,受伤的男人也不那么抖了。静静地抱着他好久,久到顾婓柔的全身都麻木的时候,天才微亮。  男人也醒来了,顾婓柔出去看了一圈,确定那些的人都散了后才回到洞里面,“你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扶你?”  “你不怕我了?”  “怕,但目前以你的状况,自身都难保,别说杀人了。”  男人笑了下,“好,你过来扶我。”  顾婓柔架着男人的右手臂,两人慢吞吞地走出洞外,可山上的羊肠小道太窄,再加上顾婓柔身子瘦弱,她没走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男人也痛得满头大汗。  “不行了,我快累死了,照这速度,我们俩走到山底下得天黑。”顾婓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边擦汗边说:“要不然这样,你给我你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我先去山脚下,然后找个电话亭打过去通知他们。”
  “我没家人。”  “开玩笑呢吧,怎么会没有家人。”顾婓柔看见男人冷着脸,突然就明白了,“你别乱想,我帮你纯属偶然,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根本不存在诈骗那种,你就放心吧。”她掏出手机在男人跟前晃两下,“我这手机昨晚就没电了,不然现在当着你的面打过去也是可以的。”  男人抿着唇,盯着顾婓柔不说话。顾婓柔站起来,拍了拍手,“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考虑考虑,但我明确的告诉你,今天晚上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你呆一起了,我下午还要去***,现在必须要快点回家。”  “***?”  “对。”  “你很缺钱?”  顾婓柔反问:“你不缺钱?”  男人没回答,只说:“30五个8,你打过去,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明日自会有人上门答谢。”  “你没开玩笑?”顾婓柔歪着脑袋瞅着他。  男人点点头,顾婓柔笑了,“那好啊,反正我也救了你一命,你感谢我是应该的。好了,就这样吧,你在这里坐着休息,我尽快下山帮你打电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而身后的男人也没叫一声。  走到山底下已是两个小时后,顾婓柔找到了家小卖部,跟店老板借电话打了过去,简单的报了地址便挂断。顾婓柔才没那么傻,在不清楚对方情况时她是绝不会透漏自己的一点点信息的。  坐在公交车上,顾婓柔的视线放在窗外,想着昨晚的遭遇,真的算得上虚惊一场。什么报酬的就免了吧,那样的男人,能没关系就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南阳市的清晨,大街小巷都是静谧的。然,住在贫民区的顾婓柔家里,却在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  直觉父亲又发酒疯了,顾婓柔心一慌,等不及公交车门全敞开就火速地往家跑去。  小区的第一栋破楼,母亲的哭声从二楼传来。  顾婓柔叫了声“妈”便冲上去,却被突然窜出来的两名大汉抓住胳膊,他们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她给按在了地上。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惊呼的同时,顾婓柔眼角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父亲,她的惊恐简直到了极点,“爸!爸您怎么啦?!”  顾大树神志恍惚,苍老的脸比挨了霜打的芭蕉叶还要焉黄,也不知受了什么虐打,他脸上虽然没伤痕,但口中和鼻中却有鲜血流出来。  王茜蜷缩在墙角呜呜地哭着,顾婓柔想要爬过去,却被大汉死死地压住胳膊。  “期限马上就到了!”其中一大汉把一张借条甩到顾婓柔脸上,“识相点就赶紧还上,别等出人命了才知道后悔。”  终于得到自由,顾婓柔去捡那欠条,映入眼帘的超大额巨款让她目瞪口呆,“100万?!”  “利息百分之十,利滚利。”  “可不是还有七天时间吗!你们这样打人是犯法的知道吗!”  大汉蹲下来,伸手掐住顾婓柔光滑的下巴,猥琐地笑了,“小姑娘,别跟我们谈什么法律,那玩意在我们这里不好使。”
  第三章 负债累累  “你们这些流氓!”顾婓柔愤愤道,“你们不怕我报警吗!”  大汉的糙手不轻不重地拍顾婓柔的小脸,“报警?呵呵!你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人不识虎威堂?你爸敢跟我们借钱,就知道我们虎威堂的规矩。怎么,还想抵赖不成?”  一看大汉的那双脏手顺着女儿的俏脸滑下去,快滑到锁骨的时候王茜扑上来推开他,“我们会还上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求你们别为难我女儿。”  大汉一脚就把王茜踢开了,惊得顾婓柔大声呼叫,躺在地上动惮不得的顾大海身子也蠕动了几下,可身怀重伤怎么挣扎也靠近不了妻子。今日他才恍然促成大错,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酿惨果自食。  “妈,妈----”顾婓柔凄惨地哭喊。  许是看到王茜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大汉终究有些害怕,便不再殴打,语气也放松了许多,“行,我再给你们七天时间。到时候还不上,就让你们女人跟我们去娱乐城卖身去!”威胁完后,几名男人终于肯离去。  顾婓柔扑倒母亲身边,“妈,妈您哪里疼?妈-----”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蛋砸下来,顾婓柔抱着母亲哭喊,“妈、妈你醒醒,不要吓我啊妈-------”  “柔柔……”  幸好王茜只是背过气去,没一会儿便好了。  后知后觉的顾婓柔哆哆嗦嗦爬起来把门死死关严,她才回到母亲身边,和父亲一起勉强把地上的母亲搀扶到沙发上歇着。  顾婓柔连忙去拿纸巾,顾大树去找来酒精和棉签,两人手忙脚乱为王茜清洗血迹。王茜想着想着又哭开了,“七天还,说的倒容易,可万天文数字,咱们得上哪里借去?总不能又去别的地下钱庄借吧。”  “……你这个死老头子,都快60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好赌。我早就说,这么赌下去迟早会出事,这回真出事了吧。我不管,总之不能让他们把柔柔带走,要是柔柔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王茜继续哭着,布满皱纹的脸更加暗淡无光,“还以为柔柔毕业了就苦尽甘来了,想不到又遇上这么一桩横祸,难道我们家注定要苦一辈子吗?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望着妻子悲伤哀怨的模样,顾大树痛心疾首的解释,“……我是想早点赚到钱嘛,柔柔也大了,有了钱也可以帮她存点当嫁妆,你也不用老是去摆地摊了。”
  “你都是借口,你每一次不是拿柔柔和我当借口,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只要你不去赌,咱们还是可以过得去,可如今……”面对丈夫的理由,王茜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能继续落泪哀叹自己命苦。  顾大海低着脑袋,再也不敢直视妻子的视线。  顾婓柔看着,同样是感慨万千。  眼前的人,再怎么坏,始终是她的父亲,不管怎样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这个家。激动的心情开始趋于平复,顾婓柔慢慢冷静下来,“妈,家里存款还有多少?另外,我这段时间给你的那笔钱总共多少?”  王茜想了想说,“家里存款都被你爸拿去赌了,我私底下放了五万,可哪里够还的啊?你给我的那些钱,零零碎碎也才十万左右。”  顾婓柔在算着数,“我包里还有五千,过几天发工资,扣掉那些社保医保,总共应该可以凑够万……”  王茜眼睛看着女儿,再次落泪哽咽,“扣除下个月的生活费用也剩下无几了,还去哪筹这一百万啊!上次你爷爷生病去世才跟亲戚借的钱刚还不久,现在再去借,他们必定问原因,家丑不可外扬,难道我们要告诉他们借钱来给你爸还赌输的吗?”  “妈,如今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先看看亲戚们能借多少。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大不了一天打三份工,到时一起还给亲戚们,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跟李妍借钱。”  王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昨晚你没事吧?李妍说跟你在山上失去联系了,打你电话也不通,快把妈急死了。柔柔,你昨晚到底去哪了,不是跟李妍一起的么,怎么半路失踪了?”  顾婓柔眼神闪躲,模糊的说,“昨晚我脚崴了,而其手机也没电了,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睡了一觉。”  “没事就好。”王茜语气有些落寞,“哎,你毕业也快一个月了,总是打些零工也不是个办法,柔柔啊,你改天抽空去人才市场转转,这个工作呢是必须要落实的。”  “嗯,我明白。”  一直沉默于旁的顾大树终于做声了,自告奋勇道:“你们也别太操心了,祸是我闯的,我想办法找工作后还账,要是人家不录用,那我就去建筑工地干零活。你们放心,经过这事,我再也不赌了。”  看父亲都低下头来,顾婓柔便挽住母亲的胳膊安慰道:“妈,别担心,肯定没事的。爸,您也都别愁了,桥到船头自然直,以后不赌就是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没有度不过的难关。”  王茜仍然满面愁云,女儿那***一天才一百,就算自己去跟亲戚借也借不了几个钱,说不担心是假的。最后,又在顾婓柔的多番劝慰下,二老才暂时不去哀叹,各自回屋睡觉。  顾婓柔回到窄小的房间,她将私藏的钱拿出来清点,才有两万多,离一百万巨额还差好长数字。也在此时,她接到了好友李妍的电话。  “你电话可算打通了,快急死我了,你昨晚究竟哪去了?”  “出了点事故,但没事。”  “你知道吗,昨晚我差点就报警了。”李妍吸了吸鼻子,哽咽说:“好了,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挂了电话后,顾婓柔穿着拖鞋走到楼下,见到身材高挑、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短裙的李妍。  李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上面写着“帝皇豪华VIP酒会员工”几个字。她将卡塞入顾婓柔的手中,语带担忧的说:“你家的事我听说了,这张员工卡是我从我姐那要来的,这几天帝皇在举办豪华酒会,前来品酒的少不了流水的土豪们。服务生一个小时一千块钱的工资,听说还会有不少的报酬,我估摸着一晚上下来得有个几千块,你抓紧机会赚钱。”  “这个,不好吧?”顾婓柔有点犹豫,毕竟这夜店卖酒的都是些不正经女人,更别说那些前来消费的客人了。
  第四章 再遇他是黑帮大哥  “怎么不好呀?事到如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欺负你爸妈吧。”李妍介绍说,“而其又不是去当小姐,只是一个倒酒的小妹你怕什么?再说了,一个小时三千块钱的福利你上哪里找呀?”  “这个……”  “你就别犹豫了,今晚记得打扮漂亮点。”  “好吧,谢谢你了妍妍。”  和李妍告别后,顾婓柔回到家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不知道第几次拿出那张员工卡来看。纤细的手指划过上面工整的字迹,脑海中是李妍给她的时候说的话。  “卖酒服务生而已,又不是陪酒小姐,你怕什么啊?”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爸妈被他们欺负吗?”  “……”  李妍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时候什么尊严的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把钱还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夜幕将至,今夜预报有雨,天空很沉,浓郁中张扬四射,可依旧这样,南阳市中心的超大娱乐场所‘帝皇’内依旧灯火通明。一辆公交驶过来,公交上的顾婓柔身穿紧身白色上衣,下身着黑色超短裙,足蹬一双十厘米高的黑色鞋子,白天素净的小脸画着浓郁但又得体的容庄,她紧张地看着手腕的时钟,还好,时间刚刚到。  顾婓柔厌倦地忘了眼从帝都门口出入的人们,若不是因为急需钱,她才不会穿这种衣服来这地方。  门口的保安以员工卡确认身份,顾婓柔从后门进入场内。  在经理的指导下,顾婓柔去换了衣服。虽是头次来这地方工作,但她头脑很灵活,一见有人过来,忙挂着甜美的微笑:“……你好,请尝一下这杯免费的Badangel,它出自Crimea,距离Yalta公里,被公认为是沙皇俄国时代最好的酒厂哦。还有哦,它的酒窖里收藏了上百万瓶俄罗斯葡萄酒和西欧葡萄酒,其中一些俄罗斯葡萄酒还刻有皇室封印,其中年份最久的就是这瓶Badangel。”  一听说是年份最久的,周围几个人纷纷聚了上来,顾婓柔忙不迭地宣传起来,“现在还有优惠哦,买了还送价值两万的白葡萄酒呢。”  好不容易消掉负责的六瓶Badangel,顾婓柔看了看时钟,还好,才21:00点,爸妈去摆地摊一般22:00点左右回家,以今晚的运气估计卖完十瓶Badangel不成问题。  又过了会儿,手中酒水全卖光了,顾婓柔重重吐出一口气后,这才轻快低喃道,“终于下班了。”  顾婓柔跑到休息间拿包包,几个女孩子在身边桌子坐下,“听说欢欢姐把工作给你了,她今后都不来了是吗?”  “不知道。我只是占时的替代而已。”  “听说你是南阳电影学院的学生,和欢欢姐的妹妹同一学院?”
  也难怪,顾婓柔长得极美,再加上学历很高,来这里上班着实让她们好奇。  顾婓柔微微含笑,“是啊。我叫顾婓柔,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柔柔。”  “你说你那么高的学历,怎么会到这里上班呢?”其中一个女孩给顾婓柔倒了杯水,看模样是要聊上几句。  顾婓柔不解地摇了摇头,“这工作很好啊我觉得,一个小时三千块。像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去打工,一般很少有开这么高价格的。有的公司连看都不看我们简历,提到我们刚毕业就直接拒绝了。”  正说着经理推门进来,“顾婓柔,你过来一下。”  顾婓柔走上前,“经理。”  “一号包厢有个任务,你去一下。”  “好的。”顾婓柔转身,打算去那托酒工具,却被经理制止,“不是卖酒,是陪酒。”  “什么?”顾婓柔震惊,“经理,我只是卖酒的,不想做其他服务。”  “我知道,你放心,我跟欢欢认识这么久,绝对不会坑你。”  “那你……”  “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说着经理已率先走了。  顾婓柔还在惊讶中,待缓过神来才发现经理已不见踪影,她急忙迈着碎步追上去。  一号包厢是帝都里独一无二的VIP,能进里面的,全南阳市除了帝都老板洛文冲外,只有一人,当然,他们皆是出手阔绰。  “哎,长的漂亮就是本钱啊,一号包厢我都没进去过。”一旁的女孩望了眼顾婓柔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羡慕之神。  另一女孩扯起一抹笑当作回答,端起一旁的酒拖朝令一方向走去,“哼!神气什么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漂亮呢!”  女孩不屑地瞪着顾婓柔远去的背影,迈开步子,搔首摆臀,朝着目标包厢走去。  包厢门外已经有一个黑衣男等着他们,经理见到他便笑眯眯的介绍,“成浩先生,这位是今晚刚过来的卖酒妹,您看合适的话便留下。”  成浩将顾婓柔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就她了。”  “那没事我退下,不妨碍您们了,有事叫我。”经理笑呵呵的走了。  顾婓柔有点拘束,也不知道这男人要干什么。经理刚走,文成浩便冷冰冰的交代,“里面的人是南三少,他身体不适,今晚不宜喝酒,该怎么做你心理明白。”  顾婓柔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明白。”  许是看出顾婓柔是真的不明白,成浩又冷冰冰的解释,“意思就是,你今晚不卖酒,只负责陪南三少。”  “可是……”  还没等顾婓柔把话说完,成浩已经一手带动把手,门便开了。不同外面的吵闹,包厢里一片安宁,可见隔音效果显著。  顾婓柔低着头进去,目光瞅见桌子摆了一个皮箱。她的眼睛不自禁往边上瞟去,昏暗朦胧的灯光她并未看仔细,只瞅见那张德国沙发上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他的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中。在成浩的眼神示意下,顾婓柔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但终究保持一点距离。  边上有人把皮箱打开,动作娴熟地拿出一沓百元大钞,然后递给那个二郎腿男人,“南三少,这是准备好的钱。”  天,这么多钱,足有白来万吧!  他们,这是在交易吗?  顾婓柔忍不住又瞟了眼那男人,隐在黑暗中的南厉川眼微微眯起,从付咏言的角度望去,多了几分阴兀。
  第五章 被迫演一场戏  南厉川把钱颠了颠,点点头没说话。  顾婓柔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心脏“噗噗”跳快要跃出喉咙了,港片里见过不少黑帮老大交易的场面,但现实中还是头一回。  “再过来一点。”南厉川上半身探过来,双眼对上顾婓柔,语气充满了邪气。  “……”  这个声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顾婓柔仔细的去辨识,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三少叫你。”成浩给顾婓柔使了个眼色。  顾婓柔有一瞬间僵硬,半秒后才反应过来,她恭恭敬敬地再次靠拢南厉川。  南厉川并不急着去“抱”,边上的成浩忙把雪茄凑过去,南厉川含着,成浩点了火,整个包厢瞬间雾绕氤氲,顾婓柔与他仅有几厘米的距离,垂下脑袋,等候吩咐。  想想自己家人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都不知道下一秒小命保不保,而这些人过的岂止是人上人的生活,纸醉金迷。  南厉川偏过目光,却不是看顾婓柔,对着开门进来的男人点了点头,“龙老大,老久不见。”  龙老大是个矮胖的男人,身后领着两个年轻男子,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南三少肯亲自出马,真是我龙某天大的面子,哈哈……”  龙老大一只手顺势拍在南厉川的背后,在外人看来姿态亲密熟稔,“而且还带了位美女,不知道怎么称呼?”  “美姿。”南厉川淡淡地说。  美姿?  说实话这名字一点也不好听,顾婓柔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眉。  南厉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揽在顾婓柔的腰后,若有若无的重量,隔着厚厚的衣料,竟然让她一时未能察觉。  “哦,美姿小姐。”龙老大的目光落在顾婓柔的脸上,微微眯起眼睛,笑容仍旧不减,却将眉骨处的一道白色伤疤衬得更加分明,“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此时南厉川的整个人也都脱离黑暗,顾婓柔只觉得此人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声音耳熟,面容也似曾相识。
  按理说她应该见过这个男人才对。  成浩带着威胁的目光扫过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顾婓柔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好。”  其实顾婓柔多少猜出来了,这个南三少身体不适不宜喝酒,但却不得不来应付这场“鸿门宴”,也许南三少和龙老大之间有着某些恩怨,她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把“女友”的工作做完美,不让南三少碰酒。  他们开始交易,白/粉和金钱的勾当。  顾婓柔心里又开始“噗噗”跳,其实她也知道像这种混混,什么杀人放火的都干过,这世间没有不能做他们偏要去做,上段时间有曝光警察严查黑暗势力,可即便这样,这些人依然我行我素。倘若这里不是在帝都,顾婓柔想自己应该会报警吧。  交易完毕,龙老大笑呵呵地说:“我带来了上好的威士忌,等会咱哥俩一起尝尝。”  直到龙老大出去接电话,南厉川才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  成浩就在身旁,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去搀扶。因为离得近,顾婓柔几乎看见南厉川脸上一闪而逝的僵硬,可是很快便又面色如常,甚至还转过头来看顾婓柔一眼,“你对我不够热情哦。”  南厉川的腔调是一贯的邪里邪气,所以也分不清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顾婓柔还是被吓到了,连忙低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会改正。”  眨眼间龙老大便进来,手里拎着两个酒瓶,“三少,不建议一人一瓶吧?”  南厉川也没表示异义,只是看着酒瓶被打开,伸手拿了过来,“当然。”  “哈哈,三少就是爽快。”  两个酒瓶轻轻碰了碰,龙老大满脸堆笑,却似乎并不急着喝,一双精明的眼睛牢牢盯住对面的南厉川。  成浩不动声色,顾婓柔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身体不适,又喝酒,这能吃得消吗?  顾婓柔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昨晚在山上救下的男人,似乎就是眼前的这位三少。  要说这南阳市还真够小的,一天之内竟然碰到他两次?!  不过又一想,这帝都本就是全南阳市最有名的娱乐城,这男人自然也不会落下。不过,昨晚他要死不活的,记得下山的时候他还陷入昏迷,怎十几个小时后就龙虎活生了呢?  等顾婓柔回过神来,南厉川已经将酒瓶举到唇边,一仰头,面不改色地尽数饮了下去。  龙老大的眼中仿佛有莫名的光亮轻轻一闪,接着也敛住笑容,将自己的酒喝掉。如同魔法被突然解咒,整个偌大的包厢空气又恢复了流动。过了半晌,顾婓柔才小声的嘟囔,“真是不要命了。”  顾婓柔的声音很低,原本以为会湮没,谁知南厉川的听觉竟然那样灵敏,很快便停下了与成浩的交谈,转头问她:“你在讲什么?”  今晚的顾婓柔浓妆艳抹,所以南厉川不记得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顾婓柔乖巧的笑了笑,“没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受了伤还喝酒,看来你是不想要命了。”  南厉川眉角轻轻挑动了一下,他看了看她,有点惊奇她怎么知道受伤这事的。  南厉川手指慢悠悠地抚着象牙白色的酒瓶,动作同语调一样痞气,“这么关心,难道你爱上我了?”
  顾婓柔只想翻白眼,但语气依然小声而恭谨,“为何不理解成我想早些下班呢?”  其实顾婓柔一直对昨晚那个“强抱”耿耿于怀,亦认定了此人是个花花公子哥。  果然是“鸿门宴”,一瓶最烈的威士忌喝完,龙老大又临时起意,“听说陆少在帝皇藏了不好美酒,要不咱们都尝一尝如何?”  龙老大的手下接了指示很快出去,又很快回来,果然又带回两瓶洋酒。  眼见酒盖被扭开,顾婓柔抬眼看了看成浩,成浩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顾婓柔知道该是自己出动的时候了,可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结果南厉川手臂一伸,直接绕过顾婓柔的肩头,突然微一用力,顾婓柔整个人便顺势倚倒在南厉川的怀里。极淡的古龙香水味袭过顾婓柔鼻端,混杂着烟草的气味和男性独有的气息。  顾婓柔在微怔之后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南厉川温凉的薄唇却已经附在她的耳畔,声音低低地传过来,连警告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想早些下班吗?”  “你想干嘛?”顾婓柔只好忍着气,趴在南厉川的胸前一动不动。  偏偏光线昏暗暧昧,旁人看在眼里,恐怕顾婓柔真如一只温驯的小猫,正在同强势的主人撒娇求欢。  两人的姿态亲昵,突然南厉川开口说:“才一会儿工夫便受不了了?”  顾婓柔发誓根本没有“受不了了”啊,刚才是被他强行抱的啊。  顾婓柔身体僵硬地被他搂着,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亦成为包厢内被注意的焦点。  顾婓柔突然狠狠地想,既然做戏,那就干脆一次做个足够。  “你不是说只一会就回家吗?”她动了动手臂,顺势就搭在南厉川的腰间,嘟着小嘴抱怨,“大骗子。”  顾婓柔明知道手指再上移几公分便是他的伤处,她状似无意地隔着衣料轻轻来回移动,“每次说话都不算话,以后人家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第六章 他很痛,怎么办?  顾婓柔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笑声,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从颈边掠过,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只是个女人而已,你以为我会对你说到做好?”南三少的声音很痞,明显在讥笑顾婓柔的无知和幼稚。  可是下一刻,他便又转过头去对龙老大讲,“她好像有些生气了,这样,龙老大,咱们在日再聚。”那语气,那眼神,好像顾婓柔真的是他的女人似的。  南厉川的话音刚落下,成浩就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把酒瓶移过去。配合得十分默契,更加彰显了南厉川对顾婓柔的维护和纵容。  龙老大脸上的神色微微动了动,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又似乎在暗自吃惊,原本拿着雪茄盒把玩的手也停下来,他转过头,沉着脸瞪了手下一眼,“不长脑子,谁允许你私自送酒上来的?”  手下一脸的无奈,“老大,下次不敢了。”  龙老大嗤了声,冲边上的人命令,“来人,拖出去打一顿。”  南厉川笑了下,“小事一桩,龙老大划不着动怒。”  有南厉川给的台阶下,龙老大自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尔后笑着问顾婓柔,“南三少可从未带过女人出来,想必美姿小姐一定很特别,不知是哪一行的呢?”  顾婓柔乖咪咪的回:“我是电影学院的,还有一个月才毕业。”  “呵呵。看来南三少可要好好看紧美姿小姐哦,像美姿小姐这等姿色的女孩,出道了定会大红大紫,身边的追求者自然少不了。”  你哪里吃望了眼顾婓柔,笑了笑,“当然。”  “还不快把酒都收下去?”龙老大转头骂那个手下,“臭小子,一点礼貌都不懂。”  那手下还有点委屈,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把酒都收走了。  南厉川翘着二郎腿,点了支烟,“不怪他。”南厉川又偏过头跟顾婓柔讲,“这里有烟雾,你先出去等我。”  “好的。”顾婓柔答应得很顺从,然后便从南厉川的臂弯里溜了出来,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那我去趟卫生间。”  南厉川点头,一旁的成浩得到示意,也立刻站起来,不但替顾婓柔开了门,而且跟随在她后面一道走出去。  厚重的门板重新阖上之后,龙老大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道,“南三少啊,怪不得最近见不到你的身影,原来是身边有女人,想必天天都陷入温柔香里了吧?”
  南厉川淡笑不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靠在沙发里慢条斯理地吸着烟。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道上传闻可多了些,而且大半都是关于你的。”龙老大貌似不经意地提起来。  “是么?”南厉川淡淡的问:“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龙老大那双凌厉的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南厉川,“其实我也刚从缅甸回来,听说你受了枪伤,这不担心嘛,就过来看看。”  见南厉川扬扬眉,龙老大哈哈大笑,“看来只是个谣传,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天豹子胆的家伙故意传出这种假消息来,其目的虽然还不清楚,但至少用心十分险恶。哪天把他给揪出来,也让他好好尝点苦头。”  “大概是些无名小辈,龙老大用不着为这些事情大动肝火。”南厉川面色平静,显然没把造谣生事者放在眼里。  在成浩的暗示下,顾婓柔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还在谈论,南厉川冲她勾了勾手,“过来。”  他一个人几乎占据了半张大沙发,痞痞地坐在那里,即使陷在暗处仍有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势,仿佛唯我独尊的帝王。顾婓柔乖乖走了过去,在快靠近时南厉川伸手一捞将她揽在怀中。  这么动手动脚的顾婓柔自然不高兴,可又不敢反抗。既然答应了演戏,就把戏演足了,倘若她这回发飙,恐怕自己也吃亏吧。  这么想着,顾婓柔就更不敢轻举妄动。  龙老大和南厉川依然在谈话,事实上是暗藏机锋的对白更为恰当。即使顾婓柔这个外人,也能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可偏偏他们表面上却又那样好,甚至以称兄道弟地打着哈哈,谈笑风生。  偶尔南厉川会将手揽在顾婓柔肩上,又或是很自然地握住顾婓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起初顾婓柔还本能地挣了下,可到了后来,当南厉川的手掌越来越凉,甚至带着湿冷的汗水贴合着顾婓柔的肌肤,顾婓柔才明白他快扛不住了。  那么,她现在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可是他又没说什么,她毅然发话会不会触怒他?  顾婓柔侧过头,却根本看不清南厉川的脸色,只能看见那双如泛寒星的眼睛。  顾婓柔有点呆了,因为这张脸的线条过于完美,冷肃而英俊得犹如古希腊的雕像。其实顾婓柔觉得南厉川一定也能察觉到她的目光。这样敏锐的一个人,昨晚受伤留了那么多血,在她闯入山洞时还保持清醒,更别说现在。  可是,南厉川对顾婓柔的观察恍若未觉,大多数的时候都只是龙老大讲着话,甚至连眼神都不会落在顾婓柔身上。  南厉川声音平淡,却依然带着凌冽。只是,握着顾婓柔的那只手偶尔会收紧一下,仿佛微不可遏的抽搐。这样的小动作,除了顾婓柔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察觉。  他太痛了,顾婓柔想。  所以,当顾婓柔每承受一份来自于南厉川的力道的时候,顾婓柔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坠低一分。  其实顾婓柔跟南厉川一点也不熟,但好歹是她救的人,昨晚费了那么大功夫,若他突然死了,岂不白费力气?  哎,也不知道伤口现在怎样,万一真的崩开了怎么办?血迹渗出来印在衣服上,如果被龙老大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顾婓柔不知道龙老大的目的,不过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很显然南厉川并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受了伤,所以才叫她充当女友。
  第七章 南三少出手阔气  所以,如果功亏一篑,连她也会遭到池鱼之殃。想到这些,顾婓柔就往南厉川身上靠近些,“三少,人家真的想回去啦。”  “什么?”南厉川转过头来,那表情好像没听清楚。  顾婓柔小嘴嘟着,她想也不想地起身就要往外走面走。  “你去哪?”南厉川抬头。  “回家呀。”  南厉川抬高下巴,并不习惯以这种仰视的角度跟人交谈,“我没说要走。”  南厉川那语气隐约透着不悦,顾婓柔顿住脚步,后面的龙老大起哄,“南三少,你这女人脾气不小嘛,被你惯得吧?”  男人在外,带出去的女人无外乎就是要听话,给足他面子。  顾婓柔转过身,双眼也软和下许多,“可是我好饿哦。”  南厉川朝她招了招手,在顾婓柔走近后,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那边有很多吃的,你先填下肚子,我坐会儿就走。”  顾婓柔点下头,在桌前拿了点甜品吃,龙老大果然坐不下了,“哈哈,三少今天带有女人,这样,我这个做老的就不妨碍你们年轻人了,先走一步。”  “给龙老大见笑了,带女人出来就是麻烦。”  “哪里哪里,美姿小姐很可爱。”  说话间龙老大已经先行站了起来,南厉川将最后一根烟掐灭,这才将嘴唇附过来,以一种旁人看着极其亲密的姿态,靠在顾婓柔的耳边低声说,“扶我。”  南厉川的气息温热,隐约带着压抑的隐忍,握着顾婓柔的手指再次收紧。  顾婓柔心知肚明,她手臂环住南厉川的腰,暗暗用力的同时,顾婓柔以极细微的声音缓缓说,“今晚我的戏份很足,你好像该额外再给我加点钱吧。”  南厉川没说话,只是垂下视线,恰好看见顾婓柔的头顶,还有细碎的刘海下大半张侧脸。包厢光线较暗,南厉川看不仔细顾婓柔的长相,只是靠得太近,顾婓柔身上有浅淡的香气,幽幽地袭过来。  南厉川情不自禁闭眼深吸一口,心里莫名悸动,还有些怔怔。  “靠,这男人太沉了!”顾婓柔心里暗暗叫苦,她每走一步,都仿佛如负大山般气喘吁吁。  当出了帝皇后,顾婓柔只庆幸两件事:第一,南厉川的自控和伪装能力非常强大;第二,南厉川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很好地遮掩了一切。  地下停车场,龙老大站在黑色宝马跟前,“三少球技听闻不错,恰好这两天天气很好,不妨明日咱们去打一场?”  打球?  受这么重的伤怎能还去打球?
  不等南厉川回答,顾婓柔已经转过头,望着他娇嗲嗲的抗议,“三少,你明日答应陪人家出海的,不会忘了吧?”  顾婓柔语气不算太高,似乎不想让旁人听见,可是偏偏大家又都离得足够近,传进耳朵里反倒有种恃宠而骄的意味。  南厉川笑了下,“龙老大,打球的事恐怕改日再约。”  “没问题。”龙老大呵呵笑着,眼里闪着精光,“既然许诺了,自然要满足。女人嘛,就是用来宠的。美姿小姐,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顾婓柔笑眯眯的回。  两拨人分别坐进自家车里,等车子离开夜场后,成浩便拿出手机拨电话,“严医生,是我,对,回来了,你赶紧让人准备工具,嗯,是的,三少他没事,但情况不乐观,好,挂了。”  原来是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啊。顾婓柔转头看了下南厉川,“喂,你还好吧?”  南厉川坐在后座,脸色白得吓人,他按住腹部低低喘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答非所问,好吧,算她吃饱了撑着瞎操心。  顾婓柔淡淡的回,“不是叫美姿吗?”  南厉川低笑了两下,语气有些喘,“美姿这个名字不适合你,相信你的名字比它好听多了。”  顾婓柔撇了撇嘴,又问他,“喂,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一句礼貌的问话听在成浩耳里已是触犯了底线,“你怎么知道三少受伤了?”  南厉川也转头望着顾婓柔,顾婓柔化着浓妆,他还是没认出来是昨晚的女孩。  顾婓柔装作无辜的耸了耸肩,“你人高马大的,还需要我扶着走,不是受伤是什么?”  成浩脸黑了,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话。  南厉川又笑了下,“很好,你的观察很敏锐。”  “多谢夸赞。”顾婓柔本来想告诉他,若是伤口裂开了,回去用三七粉敷一下好得更快,可看样子他们不打算把这话题继续下去,顾婓柔就闭嘴了,免得惹祸上身。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下来高架桥后第一个转弯那里,顾婓柔才开口,“就在前面停车吧。”她清了清嗓子,“…………我卖酒是一个小时三千块,陪酒应该多一倍吧,今晚我总共陪了你两个小时,算起来是一万二,另外我也牺牲了一点色相,一共两万好了。”  “靠!你抢劫呢?!”旁边的阿虎咋呼。  顾婓柔面无表情地朝南厉川跟前伸出手,“我一个小时可以卖出十瓶酒,一瓶酒抽取两千的报酬,我还吃亏了呢。”
  “你!”  “到底给不给啊?啰啰嗦嗦的。”顾婓柔皱眉嘀咕。  南厉川动了动嘴角,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干嘛,半响才冲成浩伸出一根手指头。  成浩跟在南厉川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于是脸色更黑了,“三少,十万,太多了吧?”  “一百万。”  “什么?!”  “…………”  这下连顾婓柔也惊呆了。  好吧,她刚才说的一小时卖十瓶酒和抽取两千元报酬这些都是假的,只不过想多讹点钱罢了,可是…………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怎么?嫌少?”南厉川幽幽开口,“成浩,再加…………”  顾婓柔连忙摆手,“够了够了,已经够了,太够了。”  “那就是满意啰?”  她点点头,“满意,我相当满意。”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婓柔紧张的问。
  8  南厉川幽幽说来,“从现在起,你不可出现在帝皇。”  “为什么?”几乎想也不用想的顾婓柔就脱口而出。  “你觉得呢?”他反问。  顾婓柔偏着头想了一下,恍然了,“你是担心那些人通过我找到你?”  “差不多吧。”  顾婓柔爽快地点头,“没问题,我答应你就是,反正那种地方去过一次我也不想再去了。”  南厉川难得地低笑出声,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像看一件新奇怪物一样看着顾婓柔, “喂,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怕我?”这几年,几乎没有人敢在第一次见面就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顾婓柔不禁愣了一下。  怕,她当然怕。  刚进去包厢的时候,顾婓柔看到桌上一箱子的钞票和白粉,她是真的害怕,因为脑海里想到了各种黑帮交易的场面,她禁不住得簌簌发抖。可后来知道他是昨晚的受伤男后,顾婓柔就不再怕了。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顾婓柔与南厉川对视,反问他,“你希望我怕你吗?”  南厉川的右手按在伤口上,左手置于膝前,他十指修长干净,指盖圆润而饱满,在幽暗的车厢里折射出珍珠般的色泽。  南厉川此时眸色有些深沉,顾婓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静谧得近乎诡异的空气令她皱了皱眉。  难不成,他生气了?  就为这么一句话?  好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混黑道的,她这么讲话似乎不太给他面子呢。  顾婓柔轻咳了声,正想开口解释,却听南厉川说道,“怕我的人太多了,偶尔有个特例也不错。”  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在告诉顾婓柔: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反正我不太反感。多么像是一种恩赐啊?  顾婓柔不由得有些反感,南厉川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美女,你很特别,我想已经喜欢上你了。”  “什么?”顾婓柔没由来地一震。  南厉川唇角弧度加大了些,“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想追你。”
  追?  这可真是个玩笑!  而且,是一个一点也不幽默的玩笑!  就他这种混黑道的,她避之不及呢,怎可能会让他得岑?当然,顾婓柔不会当着南厉川的面拒绝,怎么说他也是个老大,得给他面子嘛。  顾婓柔皮笑肉不笑,语气冷硬的回,“那得看你的本事了。”反正她不去帝皇了,看他上哪追求去。  结果顾婓柔才嘚瑟了会儿,就听见南厉川慢悠悠的声音又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自己就读于南阳电影学院,还是应届毕业生,整个南阳学院就这么大点,想找个人还不简单?”  现场没有镜子,顾婓柔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称不称得上难看,她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腔调,“是么?那就等找到了再说吧。”  顾婓柔转过脸去,她不想看到南厉川那张脸上正挂着什么表情,幸运的事说完这句话后,成浩就递过来一张支票,“这是一百万,你看清楚了。”  顾婓柔一下子夺走支票,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瞧顾婓柔那副躲洪水猛兽的样子,南厉川只觉得好笑,可一笑就牵动到伤口,惹得边上的成浩紧张得不得了,“三少,您还是赶紧躺着吧,阿虎,你车子开快点。”  “好咧。”阿虎点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南厉川是真的痛了,他额头上有明显的冷汗,可即便这样,他的唇角还是弯成了弧度。  瑁园,是南阳市富豪聚居住宅地,这里黄金一样的地段,或者比黄金还更昂贵的价格,能住的都是些身价上百亿的富豪。  南厉寒的Bugatti Veyron 超跑驶进一栋两层高的洋楼里,刚停好车就看到海叔脚步匆忙地从客厅里走出来,南厉寒迎上去,“海叔,出什么事了吗?”  “二少啊,您可算回来了。”海叔见到南厉寒跟看到了救命恩人似乎,他一把抓着南厉寒的双手,眼眶泛着猩红说,“三少又受伤了,您也知道他的脾气,整个南家就您的话他听一点。二少啊,您可要好好劝劝三少,别让他再去干危险的事儿了,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您说说,三少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我该怎么跟过世的玫夫人交代?”说着海叔已经摸了把辛酸泪。
  听完这些话,南厉寒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冷俊,“行,我知道了,我会说他的。”  南厉川是在颠簸中被痛醒的,车子拐弯进入瑁园,严卿已将手术室准备好,车子到达时,他穿着白大褂,双手环胸站在门口,里头护士及助手也已到位,他身子倾斜靠着,“将人扶进去吧,固执的人活该。”  南厉川躺在手术台上,严卿接过助手递上来的刀,冲边上围观的人下逐客令,“好了都出去吧,他没事的,死不了。”  南厉寒定眼望过去,见南厉川脱光上衣后身上全是血,“严卿,川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  “不用,”严卿眼眸扫向南厉寒,“他就是喝了酒现在伤口发炎,我再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南厉川被头顶的大灯照得异常清醒,“你能不能给我上点麻药?”  “嗤啦----”  严卿半盖子酒精浇在撕裂的伤上。  南厉川痛得脸都扭曲了,“我靠,你------”  “严卿,给他上点麻药吧。”南厉寒知道南厉川怕疼,“你看他,鸡皮疙瘩都起了。”  “他要真怕疼,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枪玩刀了。”  南厉川咬牙切齿,“你小子,给我等着………..”  “严卿啊,你快给他上麻药。”南厉寒最见不得南厉川吃苦受罪,他走过去按住南厉川的肩膀,“你别动了,好好躺着。”  严卿睨了眼手术台上的南厉川,他是他的死党,所以才好言相劝,不然真不想操这个心。严卿拿起旁边的麻醉剂,直接一针下去,制止住南厉川的吵闹。  “他不喜欢身上有疤痕,别让他留疤。”  “那你这个当哥的就要督促他别再干打打杀杀的事了。”严卿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划开南厉川腰上的被单,那道伤口极深,“放心,我用肉线给他缝,等伤口长好了就是一条浅红色痕迹,恢复好的话会与皮肤颜色一致。”  南厉寒听闻,这才松口气。
  9   南厉川注射过麻醉后沉沉睡过去,等醒来后,他人已躺在卧室。  南厉寒独自坐在阳台外抽烟,成浩推开卧室门,他走到南厉寒面前道,“二少,严医生回去了,他说三少的伤口没问题,醒过来就可活动。”  桌上的烟灰缸内全是烟头,很显然这位二少的心思很乱。  成浩咳了一声,“二少,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南厉寒点点头,“好,你回去吧。”  成浩再次点了点头才离开。  南厉寒掐灭了烟,刚站起来,就看见卧室里有人在走动。  南厉川在床头柜找了下,嘴里嘀咕,“这小子,把我的烟放哪了?”  “是我藏起来了。”南厉寒语气冷硬的回。  南厉川抬头看他一眼,也没反抗,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川,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我干的就是正事啊。”南厉川走到沙发前坐下,他想拿桌上的橘子剥皮,南厉寒手快一步抢走,“还吃,不想要命了?”  “二哥,不用这么夸张吧。”  “一点也不夸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不然我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爸。”  “得,”南厉川举起双手,“我怕你了。”  南厉寒把橘子放一边,他去倒了杯水递给南厉川,“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想在南阳开个公司,但这地方我不是很熟,要不你加入,我们兄弟俩好好合作一次。”  南厉川一口水喷出来,“你脑袋被门挤了还是咋地,怎会想到这么怂的办法?”  南厉寒冷着脸,没有接话。  南厉川咳了会儿才缓过来,他转过头看着南厉寒笑,“想让我收手你明说就好了。”  “那好,你收手吧。”  “你觉得我会?”  “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南厉川点头,“这个我知道。”
  “那你还干?”南厉寒气上心头,咬牙道,“你能不能为别人想一下,如果你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  南厉川又笑了,他睇着南厉寒,“二哥,你别把我讲得那么重好不好?整个南家能把我当人看的,只有你,南厉寒。不信等着,我死的那天,笑的人比哭的还多。”  南厉寒整张俊脸迅速黑了,“你存心气我的是不是?”  “哪有。”南厉川收起笑,他微微眯起眼睛,“这些原本就是真实的,南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何况,我喜欢这种生活,无拘无束。”  南厉寒点点头,他扯动嘴角迅速地笑了笑,又更为迅速地敛起笑意,“你无拘无束,把家都交给我?凭什么?”  “你显然忘了我说过的话。”南厉川半倚在沙发,目光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细密的网,声色却出奇的平淡,“害死我妈的人没找到,我就不会回头,更何况,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南厉寒张了张口,从没有什么时候会像这一刻这样令人如鲠在喉。  南厉川继续讲来,“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我好不容易才融入进来,你偏让我收手,这怎么可能?”  “你还有爸,还有我,我们一起努力。”  “得了吧。”南厉川打断南厉寒的话,冷冽的唇一张一合,“这十几年他管过我没有?他巴不得我跟我妈消失不见,怎还会替她声张正义?你的好意我领了,放心,我南厉川的命硬着。”  南厉川这个人倔得很,决定的事情别人休想改变。南厉寒最后一言不发,实际上他根本找不到语言索性闭上嘴,只是连下颌的线条都紧绷着,他面无表情地瞪了南厉川一眼,便起身离开别墅。
  一早,顾婓柔就换上一身套装出门,这是为了找工作而特别买的,她也忘了到底穿过几次。  南氏娱乐,几十层高楼大厦,豪华奢侈的一楼会客大厅,处处充斥着欧洲风味。这些由铝金属与玻璃两种物料结合设置的建筑物,据闻这是南厉寒提供的设计,整个设计基调不但庄重大方,而且富有独特的欧洲风格,当然,这么轰动全城的设计是顾婓柔从报纸上看的,能设计出这种磅礴大势,独一无二的办公楼,真是天才。  顾婓柔手拿着简历,她在五楼找了人事部。  还没毕业顾婓柔就往南氏娱乐投了不少简历,几乎都石沉大海,昨晚她好不容易收到面试通知,激动的同时又担心人家不录用。  顾婓柔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人事部的门。  “进来。”职场化十足的语气,里面的女人看到顾婓柔,笑着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一丝不苟的女人,顾婓柔紧张的心更加忐忑,她深吸口气才鼓足勇气踏进办公室。进去后顾婓柔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然后大气不敢出,静静等候女人询问。  “坐吧。”女人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顾婓柔忙乖乖坐下,女人笑着看她,“简历呢,没带?”  “哦哦,带来了。” 顾婓柔忙将简历递过去,女人接手,眼睛迅速扫一眼,“恩,学历不错。”  女人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这让顾婓柔紧握的双手不自觉地放松。  但顾婓柔的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女人看到档案最后一页时,下意识抬抬眼镜,质疑的语气如此明显,“没有拍片应验?”  “没有。”顾婓柔不安地点了点头,心在这一瞬收紧。
  “在南氏,没有拍片经验的可不录取哦。”女人轻轻叹口气,将简历递回去,“更何况,我们公司不缺你这类人才。”  “我可以的。”顾婓柔连忙毛遂自荐,“虽然我是电影学院毕业的,但我专工多门功课,而其我可以吃苦,我很能吃苦的,就算天天晚上几班也没问题。”  “不好意思,我们南氏员工几乎不加班。”女人礼貌一笑,“顾小姐,不可否认你学历很好,但我们公司名额有限,只优先录取有工作经验的,请回吧。”  “为什么?”顾婓柔不解地询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甘愿吃苦耐劳的人也不录取?  “这个,无可奉告,你出去吧。”女人的脸上恢复了严峻,埋下头自顾自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10  顾婓柔的心再度跌至谷底,仅有的希翼化为泡沫。她拿起桌上的简历,心灰意冷地走了出去。顾婓柔走到南氏娱乐对面的广场,她捏着简历的右手用力紧握下去,简历便卷起一角,褶皱不堪。  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广场上三三两两坐着闲聊的人,顾婓柔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别人都是幸运的,唯有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消极的命运。  顾婓柔叹口气,终是不忍心地收回手上的力,她将简历摊在掌中,抚平。  阳光炽烈的让人睁不开眼,五颜六色的光晕刺得顾婓柔目眩神迷,她深呼了口气后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了1.5元的面包和1元的矿泉水,然后选择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上午九点整,南厉寒驱着Bugatti Veyron 超跑向南氏娱乐驶去,他今天心情很好,俊美绝伦的脸廓线条因而显得更迷人。  喜欢的女人要回国了,想到过不久就可跟她表白,南厉寒性感的薄唇不由得往上一扬。  “铃~铃~”  突然,手机铃声把南厉寒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他伸手从车头拿起手机,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嘴角笑意更浓,他迫不及待的接听,待听到那端的话时,笑容顿时僵住了,“你再说一遍?”  “寒,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就结婚生子,所以原谅我吧。我会在英国继续修学,你也别过来了,南叔叔希望你继承家业,我不想因为我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就这样,拜拜。”  “淑华,淑华,喂?”  那边嘟嘟的忙音让南厉寒不由得烦躁,他急忙拨过去,“您好,您现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到底是故意逃避,还是直接拒绝?南厉寒阴霾着脸,挂断电话后,他又刻不容迟拨通另一组号码,“阿豪,赵淑华怎么回事?怎么又不想回国了?”  “寒,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哥们吴豪的话,“你刚一走,赵淑华就和他们系的欧阳旭确认关系了。”  “什么?!”  “你别激动,寒,你也知道欧阳旭一直在追求赵淑华,赵淑华本来就在你们俩之间犹豫徘徊,你一回国,欧阳旭的机会就大了,所以说,这种女人你不想也罢,就当是没她。”  “你帮我盯紧那小子,别让他占到便宜。”南厉寒沉声吩咐。
  “你想干嘛?”  “他目的不纯,赵淑华太单纯,我担心她吃亏。”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你答不答应?”  “好好好,我答应!”  电话挂断了后,南厉寒又给住手拨过去,简单交代后过了一分钟,助手电话打来,“二少,今天去英国的最晚一班机已经满了,只能定明天早上8点的。”  南厉寒气得想砸烂手机,他调转车头,这个时候哪有心情上班。可老天偏偏跟他做对,刚掉转头就听到“啊-----”的声尖叫。  南厉寒里忙停车,才推开车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倒在地上,“撞人啊,撞人啊!”  南厉寒紧皱着眉,他车技一向不错,不会撞到旁人,更何况,这女人离车子还有一米远的距离,身上也没什么伤,由此南厉寒断定遇到碰瓷了。  南厉寒身上现金只有三百,他全数抽出递给女人,刚抬步便感觉到右手被人牢牢拽住,南厉寒回头,当他看到自己的手触位置,黑眸立刻闪过一丝厌恶,他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  不过,这女人的手却出奇的大力,她紧紧拽住南厉寒的手,让南厉寒无法收回。  南厉寒怒气达到极点,他极度鄙夷地瞪着眼前一身红棉衣、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放手!”  女人哇哇大叫,“来人啊,撞人了,快来人啊!”  在女人的嚷嚷下,不知道从哪一下子冒出四五个彪蛮大汉。
  “怎么回事?”  “撞人,他撞了我。”   南厉寒料不到对方会这么多人,不禁愣了愣。  “拿钱来!快拿钱来,不拿钱不让走!”  南厉寒咬牙切齿,他右手放进西装口袋,取出钱夹,从中抽出一张银行卡,狠狠地扔在地上,“拿去!”   见到一张黑色金卡,女人欣喜若狂,迅速松开南厉寒的手,改去捡卡。  南厉寒眼中再度涌起轻蔑和厌恶,他准备转过身去拉车门,孰料手臂再次被人扯住,这次,是左手!  “喂,你别上当受骗了,他们在碰瓷,是骗钱的!”顾婓柔拽住南厉寒的手,杏目圆瞪,满腔义正凛然,“刚刚我已经用手机录了整个行骗过程,而其已经拨打了110,如果你们还不知道悔改,就继续耍赖吧!最多再过两分钟警察就会来到!”  今天,顾婓柔原本很沮丧的,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一幕。光天化日,这群可恶的人居然玩碰瓷,而其人家已经给过三百块了,他们还不放过,简直太嚣张了!  南厉寒眯起眼睛,他望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女人,顾婓柔使劲扯住他的手,“你千万别妥协,这些人是惯犯,必须要遭到法律处罚!”   “报警?好啊,你报警啊,这地儿就算你报警了,不到五分钟警察也不会过来!”那名身着红棉衣的女人指着顾婓柔,“小妹妹,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个闲事,赶紧走吧!”  “你还是走吧。”南厉寒皱起眉。  顾婓柔一怔,随即责备道,“他们讹你,你应该告他们,怎能把银行卡给他们还放过他们?你现在放过他们,等于给他们机会危害其他无辜市民。”  “我没时间去管这些,你松手。”南厉寒再度做声,嗓音冰冷得足以冻结了周遭空气。他已经够烦了,若再在这事情上纠缠,他会逼疯了。  顾婓柔不理南厉寒,继续捉实他的手,对那帮人冷冷一瞥,目光迅速朝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两名巡警,于是放声大喊,“碰瓷啊!警察快来,这里有人碰瓷!!!”  “妈的!”有人一声低咒,并迅速地推了顾婓柔一把。  眼见警察就要赶至,这些人面色大变,转身撒腿就跑,可惜还没走多远就被健步如飞的警察当场抓住!
  11  “你没事吧?”南厉寒看着坐在地上的顾婓柔,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没事。”顾婓柔爬起来,她拍了拍屁股,“我就说吧,这种怕碰瓷的一定得抓起来,不然指不定得祸害多少无辜市民。”  “这位小姐,是你报的警吗?”  顾婓柔点点头,“是我。”  “那好,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你们的指证。”警察解释完毕,转头看向南厉寒,“这位先生,也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死八婆,你等着,出来了我一定不放过你!”被警察押住的红棉衣女人把一切迁怒于顾婓柔,死死瞪着顾婓柔,目光凶狠到简直可以杀人。  “嘿,我还怕你了我?”顾婓柔仰首挺胸,“我人就在这,有本事就把我吃了啊。”  “你等着!”  “给我老实点!”警察担心犯人同谋赶过来,便不再停留,事不宜迟地押着女犯朝派出所走去。  瞅着如此女汉子的顾婓柔,南厉寒不由得摇了摇头。在他心里,女孩子就该跟赵淑华一样温柔似水,说话轻声细语,肢体动动得体有理,这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来,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外表如此柔弱可大大咧咧地一点不懂得收敛。  顾婓柔也发现南厉寒看向自己,“你在想什么?”  南厉寒没回答,他不想再被这个事情烦躁,不假思索地朝Bugatti Veyron 超跑走去,他将钥匙插入车控,驱动引擎飞扬而去。  “喂,喂你怎么走了?”顾婓柔追了几步,“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别急着走哇!喂,先生-------”  真是,一点礼貌也没。  扁一扁嘴,顾婓柔看着慢慢远去的警察与犯人,又朝南厉寒消失的方向怔看一下,然后迈开步子,闷闷不乐地跟上警察……….  半小时后,顾婓柔从警察局走出来。  工作没找到,就这样回家好像也不适合。顾婓柔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行人来来往往,车子川流不息,走了十几分钟就觉得好饿。身上只有三十块钱,顾婓柔掏出来看了下,又舍不得去买吃的。  就在这时,一张报纸掉在顾婓柔脚跟,顾婓柔抬头望去,原来是路人丢弃的。她捡起报纸,本想把它放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却不小心瞥见上面的招聘信息。  “高薪诚聘优秀服务员,月工资2万,学历大专以上,工作经验不限,年龄20岁到28岁之间。”  顾婓柔视线往下看去,发现这家餐厅店属于南氏旗下。想来应该是南氏娱乐自己开的餐馆,仅供南氏员工享受美味。  不管了,好歹也算南氏一员,在哪工作都一样的,何况工资还那么高。  顾婓柔一看上面留着地址很近,就连忙步行过去。这次机会来之不易,顾婓柔言语间满是珍惜,餐厅主管也看中了顾婓柔的诚心,便留下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就可来上班。”女主管微笑着跟顾婓柔握手,“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
  顾婓柔的喜悦不言而喻,这工作来得说易不易,说曲折也曲折。昨晚南厉川给的那一百万已经用来还账,现在家里边一分钱都没了,这虽然是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但顾婓柔打心底的珍惜。  与女主管告别后,顾婓柔用身上仅剩的三十块钱买了肉和菜。她回来的时候,在巷子口遇到去买菜的母亲,顾婓柔把购物袋放在地上,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高兴地说,“妈,我工作有着落啦!”  王茜很是惊讶,“真的假的?柔柔,你确定没有骗妈?”  “真的啦。”顾婓柔开心地挽着母亲的胳膊,“而其还是一份好工作呢!”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呵呵地道,“妈,今晚我要吃您做的糖醋里脊,还要吃麻婆豆腐,喏,菜我全部都买来啦。  “好,好。”王茜伸手帮忙拎袋子,“太好了,咱们家总算扒开云雾见云天了。”  “所以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对对,哎,还算老天有眼,总算躲过一劫了。”  回到家,顾婓柔跟着挤进狭小的厨房,拿出袋中的小青菜拣起来。  “柔柔,你朋友真是好心肠,不但给你介绍工作,还借给你这么多钱。改天啊,抽空带他回家吃顿饭。”顾大树在客厅里说道。  南厉川的那一百万,顾婓柔回家跟父母说是一个朋友借的,顾婓柔身边的女性朋友都是穷人,顾大树夫妇自然把这位借钱的好人当成男性友人,更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喜欢女儿的有钱男人。  王茜边炒菜边回,“人家是大老板,才不屑光顾咱们家呢。”
  “一下子能借给我女儿一百万,他肯定是个大好人。”聊起此人,顾大树赞不绝口,“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你老爸我第六感绝对没错,这男人比霍尊那小子有能耐!”  顾婓柔停止了摘菜的动作,嘟囔道,“这跟霍尊又没关系,再说了,霍尊哥也很努力的在找工作呀,说不准以后混得比任何人都好呢!”  “你这丫头真是死脑筋!霍尊有什么好的?没车没房,家里老父亲还拖着病,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爸!”  “怎么了?我还说不了你了?霍尊那小子,他想要娶我的女儿,就必须带一百万来,没一百万,他就休想跟我闺女谈恋爱!”  “一百万一百万,您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没有钱你干什么也不成,我告诉你们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你没钱,别人压根不把你当回事儿!”  “好啦,都少说几句。”王茜把炒好的菜端出来,瞪了眼顾大树,“若不是你去赌,我和女儿挣的钱也有十几万了,咱们家,最没有主张权的人就是你。”  一句话就把顾大树给堵住。  也在此时顾婓柔的手机响起,她擦干净手以后出去接电话。电话是李妍打来的, “柔,我姐车祸了,她今晚不能去帝皇上班,不然你再去帮她顶几天,如何?”  “车祸?严不严重?”  “也不严重,就是暂时走不了路。”李妍语气焦虑, “柔,你再去替一个礼拜的班好不好?反正卖酒也挣很多钱,虽然你们家的债全清了,但日后的生活不一样也需要到钱吗?你说对不对?”
  12  李妍毕竟是顾婓柔唯一的好朋友,这种事情顾婓柔也不好得拒绝,毕竟自己有难的时候,是李妍跟她姐要来的帝皇会员入场卡。  顾婓柔想了下后点点头,“好的,我没问题。你好好照顾你姐吧,明天我抽空去看你们。”  “那好,等会我把住院地址发给你。”  “嗯,拜拜。”  顾婓柔收起电话后走进屋,父母还在讨论她“新男友”的话题。  “柔柔啊,既然找到了工作了,就把晚上那份家教给辞了吧,一天打两份工也顾不过来呀。”  顾婓柔一边帮母亲洗菜一边回,“过段时间再说吧。”  李妍说的对,虽已还了债务,但现在家人等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帝皇虽说充满了危险,但赚钱还是乐观的。  “那样太累了啊,正式工作要紧。”  “妈,我不累。”  王茜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忙着手中的活。女儿这么辛苦还债,顾大树也不好的再发表言论。  吃了晚饭,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顾婓柔开始了化腐朽为神奇的事情,就像为豆腐渣工程做装修一样,一层层的往自己的脸上叠加着化妆品。母亲给了顾婓柔一个好胚子,人人都说她五官生的很好,大大的眼睛, 弯弯的眉毛,性感的嘴唇,当化妆品加上去以后,顾婓柔变得妖媚,像个没有翅膀的黑天使,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味。  父母出门摆夜摊了,顾婓柔披了件外套,走出了房门。  帝皇门口,一辆阿斯顿?马丁one-77与顾婓柔擦肩而过,百米外的停车地点,一身黑衣的成浩打开车门,南厉川出现了。他一袭招摇奢华的红色西装,质感十足的面料勾勒他身材修长挺拔,乌黑的短发下是雕塑般的五官,轮廓间透出逼人的寒气,洁白的脸上带着一副墨镜,单薄的嘴角微微抿着,浑然天成中又彰显着一股凌厉的气质,只那般站着就让人心生胆怯。  他双手插入裤袋,跟身边的成浩说了几句后,便走了进去。  顾婓柔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伤口这么快就又好了?  不会吧!  昨晚他脸色跟鬼似的,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伤口裂开了,这才休息一整天呢就又过来帝皇潇洒了?  顾婓柔心里打起了小鼓,也不知道这次他要玩什么把戏。  甭管了,总之不能让他认出自己来!  想到这里,顾婓柔连忙跑去洗手间把妆容又加厚。  瞪确认不会被南厉川认出来,顾婓柔才悻悻的走出洗手间,却不料才到休息室,顾婓柔就听到经理那大嗓门传来,“怎么就你们几个人,李欢呢?!”  “李欢姐好像出车祸了,她来不了啦!”一女孩子回答。  经理双手叉腰,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个李欢,平常飙车飙得那么疯狂也不见出事,怎么这会就出车祸了呢?真是!”  那女孩正好看见顾婓柔,一伸手招呼,“哟,你怎么还来?昨晚不是被叫去一号包厢特殊服务了么?怎么,人老板不满意呀?”  顾婓柔没理会,她自顾自地把酒装进托盘。  “神气什么呢,高学历出生不也跟我们一样干着卖的活。”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女孩笑了,“那也不一定哦,人家一来就去了一号包厢,你呢?”  “喂,你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呀!”  “你妈………”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经理站出来劝解,“大家出来都不容易,能包容就包容,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杵着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两人互相瞪了眼,这才抬着托盘出了休息室。顾婓柔也准好了酒水,她刚要出去的时候被经理叫住,“柔柔啊,你等等!”  顾婓柔端着托盘走过去,经理看着她笑呵呵地问,“李欢身体没事吧?”  “不知道,我还没去看呢,估计要休息四五天。”  “那这几天就拜托你了。”经理说着便将顾婓柔拉走,边走边交代,“今晚客人太多,陪酒的都招呼不过来了,正好一号包厢你熟悉,那里就交给你了。”  “经理,我只卖酒,其他服务不接受。”  “我知道啊,我又没叫你坐台。”  “可是………”  “一万。”  “嗯?”  “一个小时一万。”经理伸出一根手指头,“要是把客人伺候好了,我再额外给你交点钱。”  一万块,比平常翻一倍,这倒是很吸引人呢。可是,顾婓柔疑惑地问,“这次的又是什么人?不会是昨晚的那个老板吧?”  “就是昨晚的三少,他可是全南阳市………”  “不行的。”顾婓柔急忙打断经理,“昨晚他说过了,不许我再来帝皇卖酒,若不是李欢姐出了车祸我也不会过来了。您看我把自己化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啊。经理………”  经理也停下步来深思,但很快就决定下来,“管不着了,这几天招不到新人,你让我这一时半会上哪找人去?你进去的时候别说话,看眼神行事,你放心,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  “可是………”  “别可是,快走吧!”  等顾婓柔回过神来的时候经理早已不见了,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顾婓柔不想让一号包厢的人认出自己,她低着头走了进去。  南厉川依然独霸整张沙发,他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今晚陪跟南厉川过来消遣的不是龙老大,是一个稍微年轻的男人,但跟龙老大一样脸上都有一两道刀疤。  顾婓柔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放好,并倒了酒,整个包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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