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前的棺材,汉朝时期平常百姓的棺材,现在那么久了,在哪里呢。怎么地里都没有棺材呢

  引子:    人为什么会做梦,梦又有什么意义,梦对人有什么影响,为什么有的人天天做梦,有的人几乎一年都做不了几次梦,有的人对梦境记得非常清楚,而有的人却对刚做的梦毫无印象,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千百年来占梦学家、心理学家以及神经生物学家一直为此苦苦探求,然而至今仍未能找到解开这个谜底的答案。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所以小孩子往往能看到一些大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我不知道别人和我小时候是否一样,但我长这么大,基本上没看见过什么很过分的东西。当然,只有一次是例外,记得那是97年,我上初二,跟着学校的美术老师,放学后学画画,每晚九点半才能回家。    冬天的一天,我照例晚上快十点才回到我们家属院,天很冷,这个点院子里早就没人了。我们家属院是由南向北排着4幢楼,住着140多户人家,都是一个单位的。而我家住在院子最深处的那一栋楼里。每次回家,我自然要路过前面的三栋楼。    这天当我走过第三栋楼的时候,听见楼洞里有声响,于是我就回头看去,只见住在那个楼栋二楼的一位奶奶,正在挨着一辆一辆搬动楼栋内的自行车。    毕竟住的人多,自行车也多,院子的停车棚又年久失修,还被个别几家的大件垃圾占着,放在里面和露天没什么区别。于是人们更多的时候也就把自行车放在楼洞口。    这时候就要看人的素质了,放的好,还能给大家留条路好上下楼。如果人懒,很容易就把楼洞口给堵着了。这时候许多老年人看不过去,就会趁着晚上锻炼的时间,顺便把摆的很乱的自行车给整理一下,好给人们留一个可以方便进出的通道。    这位奶奶的就是他所在楼栋的“自行车管理员”。我回头看的时候,她刚好挪完了最后一辆自行车,抬起头来,也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转身就上楼了。    其实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吃午饭时,我奶奶对我妈说的话,却让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中午吃饭时,奶奶吃了没有几口,就对我妈说:“对面楼上二楼的李老太前天晚上去世了,听说是癌症。怎么说她也和你爸是大半辈子的老同事,一会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吧,也表示一下咱们的心意,都是邻里邻居的……”奶奶话里的李老太,就是那个搬自行车的老婆婆。    我想大家已经看出来问题所在了,李老太是前天晚上死的,而我看到她的时候,却是昨天晚上!    毕竟当时还小,对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想那么多,我也没怎么觉得害怕。当即就把我昨天晚上看见李老太的事情说了出来,问奶奶是不是记错了。    奶奶说不可能,李老太去世的消息是她昨天下午听人说的。我妈也骂我胡说,千万不要出去乱讲。    当时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年龄还小,这些事情都不是很明白。直到很久以后,我明白了更多事情,我才知道,我那天见的应该就是李老太的鬼魂。    每当碰到这种事情,大人们往往会认为孩子们在胡说。实不然,多事情虽然无法解释,但听孩子说来,他们就觉得不可能。其实这世上的怪事本来就不少,不光发生在人身上,也发生在一些动物身上。    我表弟的奶奶养了一只猫。这只猫是只流浪猫,早些年老太太在院子里见它,觉得怪可怜的,就喂了它一根火腿肠,这一喂不打紧,猫缠上了老太太,直接跟着老太太就回了家。    老太太老伴走得早,她也习惯一个人住,人多反而觉得闹得慌。平时没事都不让我弟弟他们去看她。眼看这只猫如此乖巧,也不忍心赶它出去,于是就接了盆热水,给小猫洗了个澡,算是允许它正式入住了。    从此老太太和这只猫咪一住就是9年,也就是说,这只猫最少也要将近10岁了。老太太住在一楼,平时家里厨房窗户都留一条缝,任由老猫来去自由。老猫也很识趣,白天都在家中陪着老太太,直到晚上等老人睡下了,自己再跑出去玩,而且早上老太太起床前一准回来。    而怪事也就发生在这一年。一天老太太闲来无事,坐在沙发上对趴在身边的老猫说:“你呀,算是命好的,碰上了我,也不用去翻垃圾桶,到处流浪,这一呆就是9年。我喂了你9年,也没见你逮过一只耗子,只怕现在让你抓,你也抓不动了吧?”    说完老太太自然也就忘了,人和猫说话,图什么?还不就是孤独寂寞,闲来无事。可人忘了,猫倒没忘。第二天老太太起来梳洗后去厨房做早饭,这一进厨房可了不得,只见灶台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五只耗子,而老猫就静静地趴在旁边睡着。    等老太太反应过来再去细看,老猫早已断了气,身子都硬了。    至此以后,我们每次去看老太太,老人只要想起,总会跟我们说:“人都说猫是奸臣,家猫临死前都是自己死在外面的,不死在家里。我觉得不对,你们看咪咪(老猫名字),它就愿意死在家里,可见它是真心喜欢这个家的。唉,要不是我那天说它,它也不会去拼了老命逮老鼠,谁能直到一只猫,这么一个小畜生,也会有自尊,说不得,比如多人呀,都强!要说也是我害了它啊!要不是我说它,指不定还能多活个一两年。”    这些,就是怪事,我为什么看见了在前一天就已经去世的人?一只老猫怎么就能听懂人话?遇到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到底是为什么?    除了这些,我想还有一件事,每个人都碰到过,却任你如何也说不清,那就是梦。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我小时候身子弱,经常容易发烧感冒,动不动隔个一两年还得一次肺炎。每当我发高烧的时候,我总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变得很小,在自家的客厅里不停地狂奔,后面滚动着一颗跳棋的那种玻璃珠,不停地朝着我碾压过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还不一定记得住。可十次八次,都一个样,就说不过去了,从小到大,我活了28年,每次发高烧,必做此梦。    一声惊叫,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睁大双眼环视屋内。还好,什么都没有,原来是个梦。摸摸脑后,真疼!估计是刚才惊醒时碰到床头了。我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如果非要数的话,大概一年365天我总共做梦的次数不会超过10个手指头。从小,我只有高烧迷糊的时候才会做梦。近半年来,我做梦的频率明显增多。今晚,已经是我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内容居然一样!    梦里,我在半夜睁开眼睛,赫然看到卧室正中摆着一口大棺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黑烟,不停地被吸入棺材的缝隙间。棺材里还时不时地响起古怪的“咚咚”声。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无法动弹,无法喊叫。只能躺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那口棺材。直到筋疲力尽,才能醒来。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叫王梓麒,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所在的学校,之前几十年在市里都是排名倒数的,教育局根本就不给我们下升学指标,而且我们是最后一届高中,等我们毕业,学校以后就只教初中生了。上到学校下至老师和我们,说白了都是在混日子,再坚持一个月,大家就都解脱了。对于我们这群被抛弃的孩子,高考能有压力?说出来鬼才信!当初考不上高中,学习成绩很差的人都被分到了这个学校,现在要考上本科,对我们来说,就跟妄想算出来彩票的规律一样,那是纯属扯淡!    但是,最后的这点功课,还是要做,课该上还得上。三年来,班主任很给我们面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头了,当然我们也要给老师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嘛!    当我早上冲出了家门的时候,已经离上课只剩下5分钟了。其实我家和学校的直线距离不足200米,学校就在我们家属院的正北方。但是我家和学校中间隔了个市医院,平时如果按正常路线上学,从市医院前门进后门出,步行10分钟可以到学校,但我如果直接从我们家属院翻墙到市医院的话,墙的那边就是医院后门,只用2分钟不到,我就可以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了。    眼看走正路的下场只有迟到,说不得今天是要翻墙了。打定主意以后,我趁院子里晨练的大人们不注意,迅速溜到了墙根,先是把书包隔墙扔了过去,然后靠着墙根堆放的垃圾杂物,轻松翻过围墙,跳进了市医院的地界儿。    墙的这边,是市医院太平间的后院,我家和市医院的太平间只一墙之隔,说起来挺渗人的,不过住了快20年,天天在墙角下玩,也习惯了。虽然从来没进过太平间里面,没见过死人,但也没有像许多人一听见太平间三个字就发怵。    当我正准备再从太平间的后院里翻出去时,从太平间的后窗户里看到屋里面突然有了光,前门开了,说明有人来。都说太平间里都是大冰箱,装着一个个死人,我还从没见过大冰箱是什么样呢,今天也让咱瞅瞅!反正有人,我也不怕,于是我就凑到了后窗旁边,往里望去。    虽然前门开着,但是屋里还是很暗,只见一面墙上全都是一米见方的大柜子门,我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冰箱了吧?屋子的中间还有一张板床,床上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人……    我的汗要冒出来了,太平间里躺着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了,毕竟十几岁的少年,看见一个不相干的死人,那种恐惧还是来得比较快的,我正准备转身跑路,突然太平间的窗户里面冒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惨白的脸。在窗户里面呆呆的看着我。    “啊!”我大叫一声,腿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待我看清时,才发现这张脸属于太平间的看门老头儿,我天天上学从医院里过,经常能看见他搬个小板凳坐在太平间的门口,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怪样子。    “小娃娃大清早跑到这里来干嘛?”怪老头张嘴问我道。    “我……我是隔壁院的,翻墙过来的,急着上学。”没找到什么好理由,我只能实话实说。    “往哪翻不行?非要翻到这里来,娃娃不怕半夜做噩梦啊?”怪老头一边说,一边把太平间的后门打开。    “快过来,从这走吧,上学别迟到,下次不准了啊!”老人冲我招招手。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地上坐着,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朝屋里走去。刚迈了一步,我不敢走了,里面还躺着个死人哪!难不成要我从他旁边走过去啊?    “害怕了?害怕你别跳进来啊。”怪老头看出了我的心思,双手一背,笑呵呵地着看我。    “谁怕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出于年轻人冲动的本能回了一句。可说完我就后悔了,屋里躺着个死人啊!不走吧,话都放出去了,再翻墙出去多丢人。    太平间那刷了红漆的破木头门,就像一张血盆大口,仿佛就等我走进去好一口吞下,把我永远困在里面。但看到旁边邪笑的怪老头,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就从心底冒了出来,朝门内迈出了脚步。我故意不去看怪老头,好让他认为我是很有胆量的。但其实我的所有注意力早就挪到了那具尸体上。走过那具尸体的时候,我一直没敢把眼神从他身上挪开,生怕他突然抬手把我拽住。    直到走出太平间前门,我才敢把头扭回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的空地上,看到外面早上医院里过往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学校吧,今天不但近路没抄成,还碰上这么档子事儿,我是越想越郁闷。回头去看,那个怪老头还是背着手,站在太平间的前门口笑呵呵地望着我,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很不舒服,只有一边扬起来的嘴角,看后给人一种掉进冰窟窿的感觉,冷嗖嗖的。大概是和死人在一起呆得太久的缘故吧。
  我小时候身子弱,经常容易发烧感冒,动不动隔个一两年还得一次肺炎。每当我发高烧的时候,我总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变得很小,在自家的客厅里不停地狂奔,后面滚动着一颗跳棋的那种玻璃珠,不停地朝着我碾压过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还不一定记得住。可十次八次,都一个样,就说不过去了,从小到大,我活了28年,每次发高烧,必做此梦。    一声惊叫,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睁大双眼环视屋内。还好,什么都没有,原来是个梦。摸摸脑后,真疼!估计是刚才惊醒时碰到床头了。我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如果非要数的话,大概一年365天我总共做梦的次数不会超过10个手指头。从小,我只有高烧迷糊的时候才会做梦。近半年来,我做梦的频率明显增多。今晚,已经是我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内容居然一样!    梦里,我在半夜睁开眼睛,赫然看到卧室正中摆着一口大棺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黑烟,不停地被吸入棺材的缝隙间。棺材里还时不时地响起古怪的“咚咚”声。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无法动弹,无法喊叫。只能躺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那口棺材。直到筋疲力尽,才能醒来。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叫王梓麒,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所在的学校,之前几十年在市里都是排名倒数的,教育局根本就不给我们下升学指标,而且我们是最后一届高中,等我们毕业,学校以后就只教初中生了。上到学校下至老师和我们,说白了都是在混日子,再坚持一个月,大家就都解脱了。对于我们这群被抛弃的孩子,高考能有压力?说出来鬼才信!当初考不上高中,学习成绩很差的人都被分到了这个学校,现在要考上本科,对我们来说,就跟妄想算出来彩票的规律一样,那是纯属扯淡!    但是,最后的这点功课,还是要做,课该上还得上。三年来,班主任很给我们面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头了,当然我们也要给老师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嘛!    当我早上冲出了家门的时候,已经离上课只剩下5分钟了。其实我家和学校的直线距离不足200米,学校就在我们家属院的正北方。但是我家和学校中间隔了个市医院,平时如果按正常路线上学,从市医院前门进后门出,步行10分钟可以到学校,但我如果直接从我们家属院翻墙到市医院的话,墙的那边就是医院后门,只用2分钟不到,我就可以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了。    眼看走正路的下场只有迟到,说不得今天是要翻墙了。打定主意以后,我趁院子里晨练的大人们不注意,迅速溜到了墙根,先是把书包隔墙扔了过去,然后靠着墙根堆放的垃圾杂物,轻松翻过围墙,跳进了市医院的地界儿。    墙的这边,是市医院太平间的后院,我家和市医院的太平间只一墙之隔,说起来挺渗人的,不过住了快20年,天天在墙角下玩,也习惯了。虽然从来没进过太平间里面,没见过死人,但也没有像许多人一听见太平间三个字就发怵。    当我正准备再从太平间的后院里翻出去时,从太平间的后窗户里看到屋里面突然有了光,前门开了,说明有人来。都说太平间里都是大冰箱,装着一个个死人,我还从没见过大冰箱是什么样呢,今天也让咱瞅瞅!反正有人,我也不怕,于是我就凑到了后窗旁边,往里望去。    虽然前门开着,但是屋里还是很暗,只见一面墙上全都是一米见方的大柜子门,我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冰箱了吧?屋子的中间还有一张板床,床上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人……    我的汗要冒出来了,太平间里躺着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了,毕竟十几岁的少年,看见一个不相干的死人,那种恐惧还是来得比较快的,我正准备转身跑路,突然太平间的窗户里面冒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惨白的脸。在窗户里面呆呆的看着我。    “啊!”我大叫一声,腿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待我看清时,才发现这张脸属于太平间的看门老头儿,我天天上学从医院里过,经常能看见他搬个小板凳坐在太平间的门口,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怪样子。    “小娃娃大清早跑到这里来干嘛?”怪老头张嘴问我道。    “我……我是隔壁院的,翻墙过来的,急着上学。”没找到什么好理由,我只能实话实说。    “往哪翻不行?非要翻到这里来,娃娃不怕半夜做噩梦啊?”怪老头一边说,一边把太平间的后门打开。    “快过来,从这走吧,上学别迟到,下次不准了啊!”老人冲我招招手。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地上坐着,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朝屋里走去。刚迈了一步,我不敢走了,里面还躺着个死人哪!难不成要我从他旁边走过去啊?    “害怕了?害怕你别跳进来啊。”怪老头看出了我的心思,双手一背,笑呵呵地着看我。    “谁怕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出于年轻人冲动的本能回了一句。可说完我就后悔了,屋里躺着个死人啊!不走吧,话都放出去了,再翻墙出去多丢人。    太平间那刷了红漆的破木头门,就像一张血盆大口,仿佛就等我走进去好一口吞下,把我永远困在里面。但看到旁边邪笑的怪老头,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就从心底冒了出来,朝门内迈出了脚步。我故意不去看怪老头,好让他认为我是很有胆量的。但其实我的所有注意力早就挪到了那具尸体上。走过那具尸体的时候,我一直没敢把眼神从他身上挪开,生怕他突然抬手把我拽住。    直到走出太平间前门,我才敢把头扭回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的空地上,看到外面早上医院里过往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学校吧,今天不但近路没抄成,还碰上这么档子事儿,我是越想越郁闷。回头去看,那个怪老头还是背着手,站在太平间的前门口笑呵呵地望着我,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很不舒服,只有一边扬起来的嘴角,看后给人一种掉进冰窟窿的感觉,冷嗖嗖的。大概是和死人在一起呆得太久的缘故吧。
  第一节课,我都在神情恍惚中度过,一会仿佛感觉太平间的那个尸体就站在我背后,一会又想着夜里再做梦他会不会从那个棺材里面爬出来……    “唉,老王八,你今天没吃药吧?”同桌刘云龙纳闷的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这个恶心的外号也是他给我起的。    对于这种典型的没事儿找抽型的问话,我选择不理睬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我看你脸色发白印堂发黑,你是夜里做恶梦了还是早上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吧?”刘云龙见我不理他,还不死心,继续恶心我。    “你哥我夜里又做恶梦,早上又见死人了,你高兴了?”我有点想骂他的冲动,别说这家伙随便一句话还真让他都给蒙对了。他说不对还好,但是对了更让我生气。    “真的?你看,让我说中了吧?梦见什么了?在哪见的死人?”    这家伙在家看了本周公解梦,就跑我这充半仙来了。“梦见的是棺材,死人还能在哪见?太平间呗!”我都照实回答,想的是让他赶紧闭嘴。    “靠!”刘云龙来了精神。“梦见棺材好啊!升官发财!你毕了业看来不是当老板,就是要去当公务员啊!以后兄弟们可靠你提携了。只不过早上又见了个死人,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看来和这个梦对冲了,不好不坏,正好两抵。你一大早去太平间干嘛?”    “刘云龙。”班主任其实早就发现这家伙歪着头冲我瞎白话半天了。“今天复习了哪几篇文章?你说一下。”    “今天复习的是论语六则到庄子的逍遥游这几篇文章。”刘云龙马上站了起来答道。    我真是服了他了,这家伙的记忆力真不是盖的,和我胡呲半天,居然还能答出来,班主任看来也没想到,愣了三秒钟,说到:“答得好!你站后面去。”    我乐了。刘云龙彻底傻眼:“老师,我答对了啊!”    班主任眯眼瞧着他,神态自若地说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因为你答题罚你的,是因为你刚才说话罚你的。咱们赏罚要分明,你答出来,我已经夸过你了,现在去后面罚站去。”    刘云龙无语了。乖乖地从我身边出去,还不忘狠狠地蹭了我一下,以示对我幸灾乐祸的报复。我扭头看着他那怨毒的眼神,真叫爽啊~哈哈,让你小子一大早就咒我!活该!    “还有王梓麒,也站后面去”,班主任在回头往黑板上写字前,又撂了一句。    ……    刘站在我旁边捂着嘴不停地乐,直到下课。    “快给我说说,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下课后刘云龙对我是紧追不舍,一定要搞清楚他对面相和梦的判断是否正确。以便更好地研究《周公解梦》。    “死人还是人样。”我想了两秒钟答道。他问的方式只能让我这么答。    “靠!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眼睛睁着还是闭着?你看见的时候是穿戴整齐的还是缺胳膊少腿儿的?”刘云龙还不死心。    我有点烦了:“大哥,你尊重人家一下好不好?都过世的人了,你还非要我形容形容,你心理有疾病还是有特殊的爱好啊?”    “你不说是不是?好!我中午放学跟你走,反正我家中午没人,你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大不了咱再去太平间转一圈去!反正我还没去过呢。”    我真不想说什么了。这家伙疯了,难道高考前的人们都有点心理变态?    放学后,刘云龙就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我走,看来他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实话我很不想再从市医院里穿过去回家了,一方面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实在让我有点难受,再者那个看太平间老头的邪笑,更让我不舒服。但毕竟不从市医院里面穿过去,我回家要多费一倍的时间,再说刘跟着,旁边有个人,感觉上来说应该会好很多。    进了市医院的后门,走到紧闭的太平间门口,我对着刘云龙一努嘴:“喏~就这儿,你问我我是不会说的,想知道什么样自己看去吧,我就不信你能看个鬼出来!”    “这么高的院墙,你让我怎么看?”貌似他还真有爬进去看的愿望。    “那边墙角不是有个破板车么~你不会站上去看啊。刚好露个头出来。”我没好气道。    这个没心肝的家伙倒不在乎,笑呵呵地跟着我边走边说:“哎呦~小伙业务很熟练啊~是不是打算毕业以后吃飞檐走壁这碗饭?”    走到那个破板车前面,我说:“你要看赶紧看,老子我还急着回家吃饭呢!”    “放心好了,小爷我就是来尝个鲜儿,我也不指望看见啥。天天复习复习,总得找点刺激的事儿干!咱也调剂调剂不是?得,一会请你吃冰棍儿。”刘云龙一边爬一边调侃着我。    唉,我是郁闷到家了,夜里做恶梦加早上的事儿本来就够窝心了,这边居然还有个大爷没事要来找窝心。什么世道啊~    “唉,我说,你看完了没有啊?你还看上瘾了啊?看完了走,回家吃饭去!”这家伙趴在墙头有快半分钟了,一动不动,我实在是不耐烦了。    刘云龙就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还扒在墙头上一动不动,连我扯他裤腿都没一点反应。    我开始有点奇怪了,这家伙看见什么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往破板车上面爬去,还不忘了警告他:“小子你要是敢装傻骗我,就等着吧!”
  我直起身往太平间院子里面一探头:好家伙,还真有人!准确说,是两个活人,一个死人。两个活人都穿的是警察的衣服,背对着我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站着的正在那打电话,蹲着的这个嘛……    我还是先说我看到的尸体吧。尸体平躺在地上,上身是光着的,下身穿了一条很普通的绿色的解放裤,脚蹬一双解放鞋,现如今城市里几乎没人这么穿了,应该是农村来的或者是属于城市里社会最底层的那类人。    这些都还没什么,让我们俩感到胃部开始翻滚的是:尸体的腹部纵向开了一条三四十厘米长的大口子,几乎快要到喉咙了,整个腹腔加胸腔都暴漏在外面,那位蹲着的警察女士(居然还是女士!我事后猜她应该是法医。)正左手拎着尸体腹部一侧的皮,右手拿着一大团都已经被血浸红的纱布,不停地在腹腔内擦拭。而她的右手边,放了两个大脸盆,红红的,一盆子应该是水,另一盆子里面放满了一块一块的东西,好像是肉,仔细一看,有肠子,有……我忍不住快要吐了!也不知道女法医一会是打算再给他塞回去还是扔掉?    而那具尸体躺在地上,头歪向我俩所在的这个方向。他的眼睛居然还没闭上,上翻充血的眼球。仿佛正在瞪着我。而且头随着女法医的擦拭,一前一后的晃动着,诡异之极。    现在,我和刘一个表情了,我们的胃部在视觉受到冲击后,起了激烈的反应。    但是我们都没有扭头不看的想法,俩人都紧紧地盯着这个震撼的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刘在看什么,我是感觉尸体的眼神始终在看着我,摄着我的心魄,我就像被定着一样,想动却又动不了,汗毛一根根都立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这娃娃!干什么哪!”我俩身后传来一声低喝。哎呀我太感谢这个声音了!出现的太及时了,虽然下了一跳,但毕竟把这恐怖的对视给打断了。我突然感觉自己能动了,赶紧趁机收回目光扭头看去,那个满脸皱纹,脸色惨白的看门老头就站在我们俩身后,一脸的怒容。    “赶紧下来!有什么好看的!”怪老头说着,就来拿我的手腕。神情恍惚的我毫不反抗,任由他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而就在这时,一股灼热感由里至外从我右手手腕中窜了出来,我出于本能地要把胳膊往回缩,而怪老头好像也被烫到了,松开了抓我的手,胳膊闪了开去。    “咦?”怪老头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马上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手腕上。    “这……这是……!”怪老头看着我的手腕,呆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反复念叨着什么。眼神一直没离开过。    这些情况其实只是几秒钟之内的事情,我和刘云龙虽然眼神拔了出来,但毕竟精神和视觉受了双重刺激,这会儿还有点神情恍惚,刚才老头抓我,弹开,以及老头看到我手腕后的表情和他反复念叨的话,我俩都没在意。    眼瞅着怪老头在那发愣,我冲刘云龙一使眼色。我俩跳下破板车,朝着来时的路撒腿就跑。冲出去好远,怪老头这才反应过来,朝我们边追边喊:“娃娃等等,问你点事儿……”开玩笑,鬼才等你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赶紧跑吧,总比被逮着熊(这里熊指吵、骂)一顿强,闹不好还要通知学校和家长。    直跑到下一个路口,我俩才停下来,扶着路边的大树休息。刘云龙应该是又想到了刚才的震撼画面,刚喘了几口气,“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一见他吐,我也忍不住了,我俩就这么扶着棵大树,你一口我一口的吐了起来,引得路人竞相侧目观看。    还好已经是中午,刚放学还没吃饭,我俩吐了几口,胃里也就没什么东西可吐的,停了下来。刘云龙喘着粗气道:“我的天!今天的午饭是真省了,看了那个你还能吃饭啊?那么大一盆,肠子肚子的。呕……”    我一边擦嘴一边骂着他:“你就别说了,还不够你在心里恶心的,非要说出来!以后都别再跟我提这茬事了,再提,我跟你没完!都是你,闲着没事你去偷看女澡堂也比偷看太平间有意义。可怜我家的中午饭啊,大米饭红烧肉,这还吃得下么!”“呕……”说到肉,我俩又对树开始了新一轮的施肥工作。    我连着三天都没有吃肉。压根就不能见,看见就要吐。我估计刘云龙不会比我好到哪去。这三天,我上下学也都没有从市医院里面穿过。一方面是看门的怪老头已经认识我了,我怕他再拽着我说起那天的事情;另一方面,自打一天内在太平间里看见了两个死人之后,我对太平间的认识一下彻底的改变了。我开始害怕那个地方,总想躲着走,甚至在家属院里,我都离我们院子和太平间中间的那道墙远远的,再也不从那附近过了。    但噩梦是少不了的,那个尸体的眼神,总是在我脑海中时隐时现。梦,我这个月已经连着做了5天了,个个都是噩梦。
  太平间事件后第4天,也是我们高考前上的最后一天课,过了今天,剩下的20多天我们就可以自己在家复习了,不用再来学校。准考证什么的都已经发下来,到时候直接去参加考试就行了。放学后我和几个同学刚走出校门口,我左肩就被一只手给搭了上来。    我回头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太平间的怪老头都找到学校门口来了。一只手摁着我肩膀,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按理说我俩就趴墙头看了会儿死人,他又没有丢什么少什么的,犯得着跑来找我们么?    “娃娃,问你点事儿。”老头儿眼神凌厉地看着我,让人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严。    我斜眼瞅见刘云龙在同学堆里冲我可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扔下我就开溜了。这个没义气的东西啊!    “娃娃,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就是想问你:你右手手腕上的三个圆点是出生就有,还是受伤落下的?”老头问完后就紧盯着我,等我的回答,他似乎有点紧张。    我的右手手腕上有三个很规整的圆形印记,其实就是比其他部位的皮肤要黑一些,呈三角形排列,大的一个有樱桃那么大,小的两个差不多,但也有石榴子般大小。我也问过我妈,她说那是我出生就带的,也就是俗话说的胎记。    “你问这个干吗?”我很警惕的看着老头儿。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头该不会是认亲的吧?难道我不是我妈亲身的?    “你是壬戌年,庚戌月,乙丑日生的?”见我不肯回答他,老头又问。    “什么人需年,更需月的?”我听的是一头雾水。    “哦,我问你是不是日出生的?”老头反应过来了,黄历的计算和排列,我压根就不懂。    “我是82年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有事麻烦您快说!”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是10月9号?你手腕上的不是疤是胎记?”老头儿听我说完,眼睛开始放光,又问了一遍我没回答他的部分。    “对~您老到底有事儿没有啊?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我开始相信我最初的判断了,正在考虑回家怎么措辞,问问我妈,究竟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真……真是你!呵呵,可算让我找着了。二十八宿对应的一点也不差……”老头儿听完我的回答,有点激动,乐呵呵的拽着我看,嘴里不停念叨着。    “您老没事儿的话我可就走了啊!”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回家套我妈的话。    “这样,你明晚10点来找我一下,我有点事想交代你一下。你经常翻墙过来,应该知道我在哪。”老头看我要挣脱他准备走,也不拦着,大大方方的松开了拽着我的手。    你谁呀?还交代我事?再说了,大晚上10点你让我去太平间?我吃饱了撑的啊!    老头儿八成也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似乎不愁我不来,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想知道为何会梦到自己卧室里有口冒烟的棺材么?明晚来,我就告诉你,这对你很重要。”    我更奇怪了,我梦见棺材的事儿,只和刘云龙一个人说过,难不成这家伙通敌叛国了?不应该啊,没好处的事儿他会去做?我不信。再仔细想,我只和刘说过我梦见棺材,至于棺材在卧室还是在客厅放着,冒不冒烟我可没告诉过他。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的?    等我想问老头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我又不愿意这会去太平间找他。没办法,我揣着一肚子的问号,边想边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在家复习了一天,我一直想不通老头儿是怎么知道我的梦的。到了晚上九点半,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如果不问清楚老头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总在心里吊着,我这二十多天就别想能安心复习功课。    但是这个点去太平间实在让人渗得慌。于是我给刘云龙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出来转转,吃个冰棍聊会天,权当放松放松。谁让他白天把我给卖了,我就算要去问老头儿,也拉着他去,他不是喜欢去太平间么?我这次让他进去看个够儿!    我和刘云龙家离的很近,我家在市医院的西边,他家就在市医院的东边,十分钟后,我们就在市医院前门口碰头了,买了两根冰棍,边吃边往市医院里面走着,一路上聊着毕业后的话题,我们其实都很迷茫,这样的一个学校,考上本科难于登天,城市里的孩子又不甘心上大专,家里又没钱没势,以后该干什么,谁都不知道。    说着就走到了市医院的后门,我站在太平间院子前,不走了。心理在做着最后的斗争:进,还是不进?    刘云龙看见我盯着太平间,开始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了。“你丫那天还没看够?打算晚上偷个尸体回家继续看啊?”    “陪我进去见个人。”我盯着他,眼里充满了强迫的味道。    “我靠!死人活人啊?我说你这家伙这么好心?大晚上出来请我吃冰棍,敢情是鸿门宴啊!不去,打死也不去!打不死更不去!”刘云龙在搞清楚我的意图后,很爽快的翻脸不认人了。    “不进太平间。就是陪我去找一下看太平间的老头,你看,他就住太平间旁边的那个平房里。”我进一步诱拐着他。    “那也不去!去干吗?找骂啊?”刘云龙的立场相当的坚定。    我没办法,只好说:“那这样吧,我进去找老头儿说几句话,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如果我叫你,你记得进去帮我啊!”    “靠,打架啊?”这家伙来了兴趣。“人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你也忍心下得去手?”刘云龙看着我,一脸的鄙视。    “外日~(河南土话,不太友好的语气词),我说我要打他了么?我这不是安全起见,以防万一嘛!你就在这等着我,如果五分钟后我还不出来,你就在外面喊我。”说完,我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朝太平间北边的小平房里走去。    走到平房门口,后面响起了脚步声,我不看也知道刘云龙跟了上来。    “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吧,有什么事你好有个帮手。”这家伙说的挺够义气,其实让他一个人这当会在黑漆漆的太平间门口呆着,他更愿意跟着我,至少旁边有人。
  推开了平房的木门,我俩走了进去。屋里挺干净,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屋子是个长方形,左手边摆着一张床,一个老式的大立柜,右手边就是个灶台。屋子正中靠里的墙边放了一张方桌,桌子上供着一位我叫不上来名字的神仙,这个神仙一身白色长袍,袍角画着一支绽放的梅花,身材修长,双手背在背后,脚下踩着一团白云。不像钟馗或关二爷那么凶神恶煞,反而有点仙风道骨。倒挺像课本上画的诗仙李白。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刚点上不久的檀香。桌子两边两把太师椅。怪老头儿就在左手边的太师椅上坐着。笑呵呵地看着我俩。    最让我俩感到奇怪的是,这会是六月中旬,正热着呢,这老头儿居然穿了一件崭新的唐装样式的长袖褂子,褂子前胸的位置上绣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瞪眼看着我们。    “你们来了。”老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既然来了,麻烦你们守一下我这里的规矩,进门先拜一下我们的夜师,三鞠躬就可以了。”老头说道。    我俩有点蒙,相互看了一眼,拜就拜呗。又不会少块肉。于是干净利索的鞠了三个躬。    “呵呵,好,孩子,你帮我把灶台上的茶端来。”老头冲我说道。    这叫什么事儿嘛?感情这老头大晚上把我俩叫来消遣来了。又是鞠躬又是端茶倒水的。虽然我老大不愿意,但中国五千年的优良传统文化告诉我:要尊老爱幼,端个茶杯算什么?    我走到灶台前,一眼就看到了老头要我端的茶杯,是那种标准的清朝流行的大盖碗茶。下面还有个茶托。茶杯通体白色,看不出什么特别和新旧。我把茶杯端了过去,左手递给老头儿。    “你家人没教过你么?要双手才有礼貌。”老头有点不高兴。不伸手来接茶。    得,我又赶紧把右手也加上,双手敬给了老头儿。我开始有点后悔了,进来半天还都没进入正题呢。    “呵呵,好!不错!”老头看我改为双手还颇为恭敬的把茶送到他面前,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老头儿明显看出了我俩的不耐烦,主动问道。    “……”我有点郁闷,我想问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还来问我。难不成要我问你,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关于梦,对么?”老头儿见我不说话,开始了自问自答。“你梦见的棺材,叫蚀魂金棺,放心好了,那并不可怕。俗话说梦见棺材要升官发财,是好事儿。只不过这个金棺和别的棺材不大一样,它里面不装死人,装的是你的东西,你的能力和责任。”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会做这个梦的?”从进屋到现在,我终于憋不住问出了第一个,也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呵呵”老头神秘的一笑,把右手袖子捋了起来。“你看!”    只见老头的右手手腕上有着和我几乎一样的三角形印记,只不过这三个圆的大小略有不同,而且其三角形的朝向也和我的不一样。    “这是……”我迷糊了。“老王八,他有和你一样的胎记啊!该不会你是他亲生的吧?”刘云龙凑上来一看,马上就想起了我手腕上相同的印记,讽刺我道。    “哈哈!”我正想骂他,老头先笑了起来,对着刘云龙说道:“娃娃,你有胎记没有,你爸呢?你有胎记的地方和你爸的一样么?再说我的年纪都能当你们的爷爷了。”刘云龙显然被问住了,但嘴里还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兴许是隔辈遗传呢!”    老头笑完,扭过来脸来对我说:“至于这个胎记是什么?有什么说法。你现在知道也没用,将来你自己慢慢会发现的。总之,不要怕金棺,你命里有的,你想躲也躲不开。好了,你们走吧,咱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的。我一会还要给明天出殡的喜神化妆,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看看,但要保持尊重。”    我俩迷迷糊糊的出了太平间的院子,走到医院大门口。    “大晚上让我陪你出来就这事儿啊?”刘云龙明显有被涮了的感觉。    “不过也够奇怪的,你和那老头居然有一样的胎记,你俩真的没一点关系?”刘云龙帮我分析道。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应该有一点是肯定的,右手腕上有这三颗胎记的人,都会做那个棺材的梦!我想老头给我看他的胎记,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会有相同的命运?”刘云龙一本正经的托着下巴沉思道。   “靠,滚你的去吧,相同的命运?让我以后跟他一样找个医院去看太平间啊?!”我正担心的事情被指了出来。有点气急败坏。   “总之,你们都不是正常人,至于哪不正常?现在看来,精神方面的居多。”刘云龙下了结案陈词。   “恐怕没那么简单,等考完试我得去查查,我可不想和妖魔鬼怪神么的扯到一块去。”我倒没把他这句话当成是讽刺。我脑子有没有病,我自己很清楚。   “你倒是想呢,还得看人家妖魔鬼怪愿不愿意。再说了,这20天不是放假自习么,你不会查啊?反正以你的成绩,这几天天去查查,说不定语文还能考及格呢!”这家伙一天不跟我抬杠,他就睡不好觉。   我满脑子都是事儿,也懒得去理他。一看手表,快11点了,我俩赶紧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去了。虽然今天去找老头是冲着解开心里的疑惑去的,谁知道老头回答了我的老问题,却又丢给我两个新问题。为什么我们有一样的胎记?梦中的金棺到底预示着什么?   其实刘云龙说的倒不错,我的成绩,在班里那是倒数的,这20天怎么过都无所谓,对成绩几乎无影响,说不定我去翻翻旧书找找自己感兴趣的,想知道的,也许语文还真的能多答上两道题呢。我甚至还妄想这20天能发现金棺的秘密,帮助我考个高分呢。   三天后,我的春秋大梦宣告破产。无论是图书馆还是网上,关于梦见棺材的,无非就是一些升官发财之类的语言,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而去查有三颗痣的人,搜索到最多的就是《大话西游》里面的至尊宝,再说他是在脚底板有三颗痣,我的是在手腕上。总不能去问问周星驰,他有没有吧?   我甚至还把刘云龙的《周公解梦》借来,打算详加研读,但看了十分钟后,我放弃了,都是文言文,我看不懂。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看的。   年轻人的冲动和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高考后我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整天和一帮同学朋友们,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就是去游泳吃夜市。反正将来的路怎么走,这时候还不是我们考虑的,而是家长们头疼的事情。   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高考分数终于在8月底放了下来,我毫无悬念的落榜了。正好这时候发现我父亲有比较严重的肝病,他没有医保,为了能够支付高额的医疗费,我选择去上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学习一些设计软件,也算将来有个一技之长。   至于刘云龙,他的成绩比我高了将近100分,但那又有什么用,我离大专线差150分。   就在我上电脑班1周后,刘云龙告诉我,他爸动用关系,把他送到陕西的一个部队锻炼去了,一去就是2年。其实我俩是小学加初中加高中的三料同学,从小就在一起,现在要分开,真有点舍不得,但是对我们来说,人生最无忧无虑的前18年已经过去了,今后的几十年,我们不再是为自己一个人了,而是要担负起生活的责任,不久还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能够阻挡我们今后生活的障碍,都必须要清理出去。人总是要挣钱吃饭的,该走的总是要走。就像时间,永远也拽不回来。   送走了刘云龙,我的设计学习班也接近了尾声。妈妈为了方便我找工作,找人帮我做了一张本市大学的假文凭。给我的那天,我看到她很尴尬。父亲躺在床上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都认为我本来可以再读几年书,没想到家庭的变故一下就把我从温暖的家推向了外面残酷的世界,让我这么早就要面对生活的压力。其实我倒不在意,学我早上烦了,早点出来打工挣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努力,总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久后我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专门卖数码产品的商行,负责设计一些宣传品。一个月800块钱的工资,每天上班时间从早上8点到晚上7点,11个小时,中午除了45分钟吃饭时间,不得休息。还好离家很近。领导倒是对我很不错,得知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地嘱咐我不用急,工作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上手,给我充足的时间。   好在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画画,虽然画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但对我设计海报还是有一定帮助的。我工作很努力,一年后工资也随之涨为1200元每月。这期间我也偶尔和刘云龙写上一封信。他在部队里自己充电,凭着毅力,硬是考上了一个部队大学。   转眼两年过去了,这一年,我父亲肝上的毛病越来越重,没能等到看到他儿子结婚成家的一天,就撒手而去。   出殡那天,也是我自那次夜谈后第一次来市医院的太平间,看门的已经换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我向他打听怪老头的下落,他说他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前任就走了。   这两年来,我还是很少做梦,那个金棺的梦也再没做过。我想,这大概就是一个玩笑,也就是一个人生中的小插曲吧。   父亲死后我情绪一直很低落,好在不久后公司组织去太行山进行企业拓展训练。我虽然不想去,但母亲说去吧,正好大家闹一闹,换一下心情,毕竟走人已经走了,但我们剩下的还是要接着生活。总不能天天愁眉苦脸的。   我们公司跟的那个拓展营在太行山的深处,听他们的人说什么这里好,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对比后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大,外面的几个大基地挤不进去,只好来这个偏僻山沟里。而且他们费用也低,公司方面还能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大客车开了将近7个小时的山路,把我们这一车人都颠了个七荤八素,才算到目的地──一个叫做板岩的小村庄,全村也就50多户人家。村子坐落在三个大山头夹着的山坳里,终年云雾缭绕,一条小河从村口流过,确是美不胜收。   第一天,自由活动。我们早上6点起来坐车,两小时高速加七小时山路,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车人早就不行了,谁还动得起来啊。吃了饭就回到各自的宿舍躺着去了。解散前团长说这个村前几天刚死了个人,村里正在办法事,让我们晚上没事别往过去看,当地风俗不喜欢让外人看到这种事情。没人甩他,谁会闲着没事去看那事儿去。   由于睡得太早,半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无奈睁眼坐了起来。起来这一看不要紧,我们屋是个十人的大通铺,除了我,其余铺上都没人。往房间最里头望去,靠墙角的空地上,赫然摆了一口大棺材。
   我一激灵,正想放声大叫,但随即想到,这该不会就是老头儿说的金棺吧?看来还是梦,既然是梦,就不用怕。何况老头儿也说这口棺材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我打算仔细研究一下这口棺材。我战战兢兢地下床,一点点朝屋角挪去。虽然明知是梦,但一切却又感觉那么真实。   走进了我才发现它通体黝黑,锈迹布满了表面,中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闪光。但它究竟是不是我两年前梦中的那口棺材,我也记不得了,至少它今天没冒黑烟。   终于走近棺材,我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右手手朝它摸去。触感冰凉,应该不是木头的,我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对着棺材盖角上的一点闪光刮了刮。这一刮不要紧,巴掌大的一片锈渍随之落下,露出了棺材的本来面目。   黄灿灿的颜色在掉落的锈渍后显现出来。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金属是不是黄金,但先入为主的想法告诉我,这真的是口金棺!   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么大的一口金棺,能卖多少钱啊!这要不是在梦里,我岂不是发了……从我看见它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这口棺材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其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既然就是我梦中的金棺,里面装的肯定不是死人,而是什么好东西了。记得老头说过,貌似还是对我有用的好东西。   于是我决定──打开棺盖来瞧一瞧。我走到屋口想把灯打开,可怎么找也找不到灯绳我想可能是我做梦没有把灯绳放进去吧。没办法,只有借助月光来一看究竟了,还好今晚月亮又圆又亮。照进屋内,地上一片雪白,视线还算不错。   我走到棺材的一侧,用双手撑着棺盖,双脚用力一蹬,把棺盖向另一侧推去。   10秒钟后,我颓然坐到旁边床沿上。这个盖子也太沉了!我用尽了力气,纹丝不动,难道是金子的缘故?可我这是在梦里,做梦也要按照万有引力定律啊?古代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弄个滑轮什么的,打开时少费些力气……我只顾坐在这埋怨,实没想到棺材又不是衣物箱,天天打开关上的,棺材一旦盖上,就没有再打开的理由,人家是一次性的。   突然,我灵机一动,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说棺材盖也分好多种,有的是直接扣上的,有的是有滑槽,推进去的。难不成这口棺材是有槽的?斜着推不行,因为卡着,非得前后推?   于是我走到棺材的一头,朝着前方,慢慢用力推去。当我劲头用到刚过一半的时候,棺材盖开始往前走了。看来我猜对了,这是一个带有滑槽的棺盖。   其实我心里还是怕怕的,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我推得很慢,在推过了十公分左右的棺材板厚度,棺材里面终于露出了一指宽的一条缝隙。我慢慢凑近,往里看去。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又回身在屋里一阵摸索,想要找一把手电筒出来。不出我所料,除了床和被子、褥子、枕头,别的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我又回到棺材前,打算把缝隙推得再大一些。谁知道这个棺材板越往后推越要用力,推到差不多人头刚刚可以伸进的去的地方,我就再也没劲了。只好扶着棺材先喘上几口气再说。   我正扶着推开的棺材边喘气,突然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煞白的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左手腕!   “啊呦!”我正喘气,根本没防备,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我赶忙往后撤。可是这只手抓得我非常地紧,无论我怎么用力,就是抽不出来,而且这只冰凉的手捏得我手腕生疼,我感觉都快要碎了。   没办法,看来一只手是抽不走了,我只好用右手来掰那只捏着我腕子的手。刚掰了一下,从棺材缝隙里又伸出一只手,上来就又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心想完了,今天是逃不了了,两只手都被抓着。怪老头还说里面是对我有好处的东西,难道就是这对要捏碎我手腕的死人手?   我正无计可施,抓着我右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冒起了白烟,伴随着滋滋的响声,我的手腕也传来一镇灼热感。只听棺材里面一声怪叫,抓着我的两只手同时松开缩了回去。   我赶紧退了两步,摸着生疼的左手腕,盯着棺材缝,不敢上前。心理还一边诅咒着这个恶心的梦赶紧结束。   一个黑球球的东西慢慢地从棺材缝里冒了出来,我瞪大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渐渐我看出来这是个人头,先是头发,再是额头,眼睛,鼻子,嘴。直到整张脸从棺材里冒了出来。这是张男人的脸,很普通,但脸上煞白,眼神无光,就好像得了很久得病一样。我看不出来他的实际年龄,但我下意识觉得他的实际年龄肯定比现在看到的感觉要小。   我紧张极了,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从棺材里出来,鬼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好在棺材只被我推开了一条仅能把头伸出的缝。里面的那张脸仿佛也注意到了这点,把头伸出来后就不动了,而且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们一人一脸就这么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是几秒钟,但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难熬的。这张脸突然张嘴说话了:“你……你不是张师傅?”
   “……”他一说话,我心里的紧张反而降低了不少。   “张师傅呢?张师傅在哪?快找他来,不然就来不及了”这张脸焦急地说着,仿佛要哭了出来。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张师傅,这是我的梦,请你走吧。”我只好这么答他。   “你的梦?那这金棺,不是张师傅的?”这张脸是一脸的惊愕。   “我不知道是谁的,但至少你也瞧见了,这里只有我在。”这样的对话,的确能缓和恐怖的气氛。   那张脸探头看了看棺材,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我走?哦,那好吧,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这的确不是张师傅的金棺,他们都说张师傅的金棺是金灿灿的,这口你瞅瞅都是锈……”我为之气结。这又不能怪我,难道说做个梦我还要天天擦棺材?   那张脸说完话,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缩了回去。转瞬,一股白烟从棺中飘了出来,渐渐在屋内散去。我愣在原地半晌,怎么办?过去盖上?不敢,可这该死的梦就是不醒,我也没办法啊。   哎?不是说梦里使劲掐一下自己,就能醒么?我连忙抬起右手,朝自己脸颊使劲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呲牙。等我睁开眼一看,还是在这站着。前面三米远的地方是我推开了一条缝的大棺材。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回不去了?   我又开始紧张了,如果我醒不了,我岂不是要一直这样做梦梦下去?那现实世界里的我岂不是要成植物人了?   我走到屋门口,想要打开门看看,但又怕门后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门前犹豫半天,一狠心,开就开吧,都这地步了,不开也不行啊。   我闭着眼,猛地把门拉开。半天没动静,我慢慢睁开眼一看,我愣了。门外本应该是我们拓展用的小操场,刚才我走过来想开灯的时候还从窗户里看到月亮和山呢。现在是什么?门外是一间大屋子,一道走廊,十张床,最里面墙角还摆着个推开口的大棺材。我又回头看了看,对,一模一样!我开始冒汗了,这可怎么办?对,还有窗户,我赶紧走到旁边打开窗户,没看我就跳了出去,反正是一楼,不怕摔着。等我跳出来抬头一看:一间大屋子,十张床,一口棺材。   屋里还是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可是我却不知道光是从哪里照进来的。这时我虽然害怕,心里反而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我为什么会被困在梦里,难道我动了什么?让梦无法继续下去,就定在了这里?看向棺材,我动过的只有它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它推开了,所以造成现在的这个情况。如果我再合上的话也许就能一切恢复正常了。   可是我实在不想再靠近那口棺材了,谁知道还会从里面再蹦出来什么东西。坐在床边考虑了半天,没有其他办法,我只有再走过去把棺材盖推上看看了。我远远地从房间另一角绕到被推开的另一边,我是不想靠近那个黑缝了,攒了两口气,我用力把棺材盖给推了回去。   “咔嚓”一声响过后,棺材又变成了严丝合缝的样子。   这时窗外突然有了光,越来越亮,耀得我无法睁眼。等我能适应这个光亮的时候,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天亮了。我还躺在床上,旁边的同事们已经陆续开始起床了。谢天谢地,我总算是出来了。我双手撑着床打算坐起来,突然感觉左手腕生疼,举起来一看,一圈淤血的印。难道是那个棺材里的人抓的?这究竟是不是梦?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拓展训练,首先是什么建立团队感情。就是一个空地上,用木头板拼了些架子,项目有什么信任背摔,生死电网等等,听着名字唬人,其实也就跟玩游戏似的。我对这类东西很不感冒,不是我不合群,没有团队意识,而是做这种东西你要提前有意识地灌输一些理念,做起来才能事半功倍,达到理想效果。像这种直接上来就做的,像小孩子玩游戏似的,做完就忘,毫无意义。   吃完中午饭我就趁教官不注意跑路了,我自己去逛逛玩玩也比瞎胡闹强。来到村口的小河边,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在钓鱼,由于他背对着我,还带着遮阳的斗笠,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反正我左右闲来无事,就凑过去看看他的战果。   在他旁边坐下后,我才看到这个男人也就30来岁。虽然坐着,但可以明显看出他身材十分的高大健壮。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钓鱼的人最怕有人来打扰。我也不说话,就在他旁边坐着,看着小桥流水,群山环绕,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师叔,我等了你两天了。”我正打算躺在屁股下的大石板上小憩一会,这个男人说话了。   我扭脸朝周围看了看,没来人啊。   “师叔,不用看了,我就是叫你呢”中年男人扭过脸来看着我说。   “我?是你师叔?”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师叔,再也没有比这搞笑的事情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和谁拜过师,哪里来的师傅?   “是,爷爷前天就叮嘱我要在这等你了。”   “你爷爷?”我越来越迷糊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们走吧,去见爷爷。”中年男人说话间就站了起来,把钓具一收,就要走。看来他根本就是来等我的,不是钓鱼的。   “等等!”我赶忙喊住他“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叫我师叔。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你爷爷我更不认识了。”   “呵呵,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爷爷的话一定没错。跟我来吧,见了爷爷你不就清楚了?”中年男人看我不肯跟他走,转回来就要拉我。   我赶紧往旁边一挪,想躲开他的大手。谁知道他好像练过功夫,见我躲开,突然手一翻,还没等我站稳,就已经被他抓住了右肩。   我想挣脱,可这个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一身200多斤的横肉就这么死死地摁住我,怎么也挣不开。   “喂!你再不松手我可叫人了!你这叫绑架你知道么?”我没办法,只好用语言威胁他。中年男人一笑,夹着我就朝河对岸走去。   “喂!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这么喊他:“你别扯着我了,我跟你去行了吧?你看我鞋都湿了,就算河浅你也不能这样拖着我趟过去吧!”   我本来是想叫的,但一想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这么喊绑架啊,抢劫啊,也够丢人的。再说现在大上午头,量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可是中年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夹着我就这么从河上趟了过去。我感觉我就像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等待屠宰的小鸡。   我别别扭扭的被中年男人推上了山,走到半山坡的一个小房子前,停了下来。我回头看去,村子就在河对岸的半山腰上,我的同事们刚吃完了饭,正在村子操场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聊天。看到有人,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毕竟在这里大喊一声让他们听见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且看看这个大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中年男人终于在屋前放开了抓着我肩膀的手,冲着屋里喊道:“爷爷,我把师叔给您请来了!”
   “张山,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请人是要有诚意的,你这样把人强拉上来,又不说个缘由,那能算是请么?”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说了爷爷要请他,可他不跟我走,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叫张山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辩解道。   说完他扭脸对着我小声说:“我爷爷叫张世勋,村里人都叫他张师傅。我可告诉你了啊!”   “你这个笨蛋,咳~你说跟没说一样!”的老人一边说话带咳嗽的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冲我笑道:“乖徒弟,你终于来了!咱们有年头没见了吧?”   原来是市医院太平间的看门老头儿!难怪刚才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声音耳熟,仿佛在哪听过。   “你……”我不礼貌地指着老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这就是我家,我就是这个村子的人。”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但我还是觉得他的笑有点邪邪的。   “你忘了,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咳咳~”老头儿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叫张山的中年人赶忙从屋里搬出来一张太师椅,待老头儿坐下后就垂首站在他身后。   “等等!”我终于回过神来。“谁是你徒弟?”   “呵呵,就是你呀!”我明白了,这个叫张山的大汉为什么管我叫师叔了:他管老头叫爷爷,按老头说的,就算我是他徒弟,那就是和他爸爸一个辈儿的。他自然要叫我师叔。   “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你可别乱说!”我有点不高兴,就算你年纪大,哪有一见面就死活要认徒弟的?你又不是什么名人。   “呵呵,两年前啊,你忘了?”   “……”   “那天晚上你去找我,拜了祖师爷没有?”   “……”   “你给我敬茶了没有?”   “……”   好家伙!老头原来设了个套儿,一直在这等着我呢!   “开什么玩笑!你那是骗着我拜的!”我愤愤地说到。   “不骗你你肯拜啊?”老头邪邪的笑着。我也终于明白当年他这个邪笑的意思了。   我这时真是无比的郁闷,不承认吧,这些事情我确实做了;承认吧,难道真的要拜他为师啊?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今天左右有空,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张山,再搬两把椅子出来,你也坐这里听。咳……”张老头喝了两口张山端给他的茶后,也不管我肯不肯坐下来听他讲,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从哪说起呢?就从咱们俩手腕上的这个胎记说起吧。说多了怕你一时也接受不了。你知道咱们这个胎记有说法的,它被称叫做“无为印”。三个圆圈分别代表天道,也就是你腕子上最大的那颗圆;鬼道,中间的圆;人道,最小的圆。由于鬼数阴,地为阴,所以暗合天地人三道循环的说法。但是你腕子上代表地和人的印记几乎一般大小,我不知道你将来会行鬼道还是人道……   凡是像咱们一样右手腕上有这无为印的人,通常被称为掌印人……   “等等,是你们,别带上我。再说了,我说我要行什么道了么?”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老头儿的叙述,这还没讲几句呢,就把我跟他归为一类了,我可不想当神棍。   “呵呵,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道,不是你说说就算了的。”张老头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冒犯。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实在懒得和他争辩。   “掌印人不是一个宗教或门派,我刚才也说了“道”这个字,不过我指的是道路,不是道家的那个“道”。虽然掌印人是天生的,但也有许多人空有无为印,却不懂得如何使其发挥功效,造福一方百姓,一生碌碌无为……   “打住,既然这么多人,你偏找我干吗?”我不想再听,站了起来。本来被骗着拜师就憋了我一肚子的气儿,这个张老头偏又是鬼话连篇。我就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我也没能力掌什么印,让我信这些,我承认我很难办到。   “咳……像你一样可双道并驰的人,百年难得一遇啊!”张老头显是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不耐烦了,说走就走。   “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兴许会继续听下去。”我已经想好了怎么拒绝张老头了。作为他骗我的代价,我要狠狠的打击他一下。   “第一,拥有无为印,能挣钱么?”我开始向张老头发难   “不能。”张老头回答的很干脆。   “那好,第二,拥有无为印,能令人起死回生,救死扶伤么?”   “……也不能,天道循环,不可反其道而行之。”   “第三,拥有无为印,会对我目前的事业有帮助么?”   “……不能。但是换个角度,你可以帮助许多其他人……”张老头开始心虚起来。   “好了,也就是说,拥有无为印,对我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也不是没有爱心,但你不觉得扶危济困这种责任,不应该也没理由落在我这种普通人肩上。再者,我是一个接受过正规国家教育的人,让我相信你这些神啊怪啊的,估计很难。”我笑了笑,看着张老头。转身准备下山。   “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毫无意义的度过你的人生?”张老头有点激动,提高声调在我背后喊道。   我扭过脸来看着他:“至少我现在有正式的工作,有我的人生理想。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指望我将来干什么?和你一样去看太平间?整日与尸体为伍?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所谓的意义?这就是你能带给我的?”我这时心里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   “你怎么能对爷爷这么说话!”张山愤然而起。说实话,我很怕他打我,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虽然我很不忍心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一位老者,但他说的事情,以及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您该找谁找谁去,您孙子不就在旁边么?讲给他听好了!”说完我不理他们祖孙俩铁青的脸色,扭头往山下走去。只听见后面张山喊道:“嘿!你站住!”张老头喝道:“张山回来,不得无礼!咳……   我知道张山想拦我,却被老头阻止住了。   望着我走向山下的背影,张老头喃喃地说:“人鬼双驰,心如止水,性若顽石。果然如此!二十八宿为鬼,甲子纳音海中金,多好的命啊!唉~真不知道你的存在,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往山下走着,越想越生气,什么命好命贱,什么天授异秉,都是狗屁!难道我天生就活该上不了大学?天生就活该父亲早早去世?天生就活该为他人服务?我又想起父亲刚查出肝有毛病的那一年,一个算命的老瞎子在路上撞到父亲,被父亲搀扶起来后非要摸个手相。相后说父亲宅心仁厚,乃大福大贵之命,阳寿决不低于九十。结果呢?该走的还不是要走?   迷信!愚昧!我心里不断地骂道。我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老神棍的胡说八道,居然还稀里糊涂地拜他为师。说出去人家不笑死我才怪!   在我心里,张老头已经和骗子划上等号了。说得冠冕堂皇,谁知道他心里正说不准怎么来骗我的钱呢。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我的梦,又为什么和我有相同的胎记,我这时也统统认为这只不过是高明的骗术罢了。   晚饭后,大家都聚在宿舍的操场上,架起了一堆篝火,搞起了篝火晚会。由于我们所在的地方位于村子边上,也不怕会干扰到村民的正常作息。大家都在尽情的唱歌跳舞。   我依然是一个人呆在卧室,躺在床上,这种过于热闹的场面,的确不适合我。百无聊赖之际,听见有人敲门。   我下床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赫然站着那个大块头张山。看到是我,张山直接跳过了打招呼的环节,第一句就是:“爷爷病倒了!”   “病倒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重复着他的话。   “哼!还不是被你给气的!”张山看我毫无反应,有点生气。   “拜托,这碍我什么事儿了?”我已经认定他们祖孙俩是骗子。这次看来是骗钱不成,要改为敲诈勒索了。   “要不是你下午说得那么难听,爷爷会急火攻心,以致被痰迷住了么?”张山越说越激动,已经摆好了要打人的架势。   我看着他挡在门前那小山般的块头。打我是打不过他,估计得破财免灾了。   “给,这是350快钱,算我赔你爷爷的医药费,我就这么多了,你看着办吧。”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我仅剩的钱递给了张山。反正在这种小山村里,有钱你也花不出去,我们的伙食住宿车费都是公司掏的,这几天有没有钱对我来说并不要紧。   不过,我确实对我认定的这一家“骗子”没有一点愧疚,我给他钱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不再纠缠我。我甚至在想等明天拓展结束了我是不是要下山报警,好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我不要你的钱!”张山的眼神直接越过在他脸前摆动的钞票,紧盯着我。   “不要?”我也愣了,你这大晚上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讹我的钱么?“不要钞票,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个忙,爷爷说了,这个忙你要是帮了,以后路怎么走全在你,我们绝对不会再纠缠你!甚至拜师的事儿,也可以作废。”张山像在背台词一样把条件说了出来,我知道这一定是张老头叫他这么说的。   “笑话!”我倚在门框上,边笑边不屑的看着他。“我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现在就好像我求着你们同意一样。你告诉老头,拜师本来就是他骗着我做的,根本做不得数!”   “爷爷还说了,如果说什么你都不同意的话,我可以用我的方式解决。”张山也学着我,靠在另一侧的门框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想起了他中午夹着我上山的情景。“这儿现在这么多人,我看你敢!”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他对我动手的。   “我也许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带不走你,但我至少能揍你一顿,让你三五天下不了床。而我呢,顶多也只不过被村支书训一顿,罚他娘的扫一个月厕所。去是不去,你自己选吧!”   谁说大块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家伙是对这句话最有利的批判!此刻,我无语了。   我垂头丧气的走在前面,张山就在两步后紧紧的跟着我。走出拓展基地,我停下扭头问张山:“去哪啊?”   “村西头赵有德家!”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牵了两只羊,把绳头攥在手里。   “拜托!我怎么会知道赵有德是谁?他家在哪?”跟这家伙说话简直是费劲的要死。   “喏!就是前面河边亮灯的那个院子。”张山朝抬了抬下巴,就算指给我方向了。   我们两个人在黑灯瞎火的村子里走着。山里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几乎每家早早的八九点就关灯睡觉了。这也使得唯一亮灯的赵有德家格外显眼。   快走到赵有德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院门上扯着白纱,墙角上竖着两丈高的白幡,两个大白灯笼忽闪忽闪的,在夜晚格外的瘆人。看来他家是有人死了。一个上了年级的男人领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青年,看我俩走了过来,连忙从蹲着的墙角起立,迎了上来。   “山子,张师傅呢?咦?你这是?”上了年纪的男人看张山跟着一个不认识的青年走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两只羊,也是疑惑不解。   “对不起,赵大叔。爷爷刚巧今天病倒了。你们家拜托的事,爷爷说看来是办不成了。明天就是头七,今晚子时前必须把二叔送走。这是前几天您送过去的羊,爷爷让我给您退回来。还有爷爷说事情没有办成,有负你们的所托,让我把我们家的老羊也给牵来,全当是给二婶一点补偿。”   张山说话的时候,一个神色憔悴的村妇从院内走了出来。听完张山的话,叹了口气道:“算了,山子,我们怎么能怪赵师傅呢?要怪就怪有德他命薄,我们母女俩命贱。那些钱找不到就别找了,就让它们随有德走吧。”   “是啊,山子,我们活着的人本来就不该麻烦死人。你们尽力就行了,羊你还是牵回去吧。赵师傅几十年来为十里八村的没少出过力,大家谁不记得他的好,这点又算什么呢?再说现在赵师傅病倒了,多吃些肉也能补补。”上了年纪的男人也随着说道。   “哎?”张山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些以后再说,今晚最主要的是要把二叔的魇召回来,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不然过了子时,就麻烦了。爷爷给了我一碗符水,今晚的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   我冷眼看着他们的一对一答。心中冷笑,还真是一群演技派,亏他们这么舍得下本。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哦,既然这样,快进院吧!这位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正打算把我们领进院,看到了张山旁边的我,又停下来问道。   “这是我师叔,就是爷爷的徒弟。”张山介绍我的时候,加重了徒弟两个字。   “张师傅终于找到徒弟了?那就好那就好,有你们在,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有什么需要你们就尽管吩咐好了!”上了年纪的男人听说我是张老头的徒弟,马上对我肃然起敬。   来到院内,只见院中的空地上用白布和木头桩子搭起了一个临时的简易灵堂,灵堂正中摆着一张木板床,上面躺了一个盖着白布的人。不用问,这就是死者赵有德了。这会院中有十来人,都是面色深沉,人多我倒也不怕,顺着尸体往灵堂的供品台上瞧去。   “啊!这是!”当我看到死者的遗像,我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指着照片喊道。“这人……这人我……”   “嘘!别说话,你想被打死么?”张山马上小声的喝住我。赵家人都奇怪得找我瞧来。   照片上的人,也就是死者赵有德,赫然就是昨天我梦中从棺材里钻出的那个人!!!   “赵大叔,按规矩,你们家人回避一下吧。”张山朝上了年纪的男人说道。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就吱声!”上了年纪的男人说完就去招呼院子里的一家人都进了偏屋,关紧了门,窗帘也都紧紧拉了起来。   这时候院子里,就剩下我和张山两个人。   “你喊什么!要让他们家人知道是你惹的祸!打不死你也要把你打个半残!”张山见赵家人都进了屋,马上翻脸低声冲我吼道。   “我?怎么又是我?我说,关我什么事了?”我正盯着相片看,听见张山骂我,一肚子委屈的回道。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梦到这个人了?”张山问道。   “……”   “你是不是把棺材盖推开放他出来了?”张山又问。   “……”   “你是不是说了让他走?”张山一连三个问题,问的我是哑口无言。我的梦他怎么会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我憋了半天,问出来这么一句废话。   “我不知道,但是爷爷都知道。昨天那个人本来是飘出去了好远,爷爷追了他六个晚上,才拉了回来。你倒好,推开棺材盖就放他走了,现在跑得找都找不到了。今天晚上就是来把他的魇召回来,人是你放走的,找回来自然要落在你的身上。”张山一边拿下斜跨在身上的背包,一边说道。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我不会啊,你让我怎么找。”自打看见了赵有德的照片,我心中对张山祖孙俩的看法就发生了动摇,现在我可以说是没有了主见,不知道该如何用科学的方法解释这种现象。   “不用你动,你就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张山把包中的事物一件件拿了出来,放在我们面前的地上。无非是一些道士神棍常用的香烛蜡扦烛台什么的。   在摆物品的档,张山简单说了一下这家的情况:死的男人叫赵有德,刚才在门口说话的女人就是他媳妇。赵有德天生有轻微的小儿麻痹症,干不了重活,家里的一亩二分地也都是由他妻子来种。年底收的粮食也勉强够一家三口来年的口粮,其他的一点不剩。他家每年的粮种都要靠村里组织,一家两把,这才能维持第二年的春种。   前些年孩子还小,一家三口虽说日子紧吧,也还能过。到了去年孩子6岁,要上小学了。两口子这才开始发愁,家在山里,孩子要去山下的大石桥乡上小学,一天光山路走着来回就要将近10个小时,每天回家肯定不现实。但如果寄宿的话,一个月200快钱的寄宿费,对这一家来说无疑是一笔沉重的负担。为此夫妇俩天天愁得睡不着觉。不让孩子上学,将来肯定没出息,总不能像自己一样守着一亩二分地苦哈哈的过一辈子。   孩子还有个大伯,就是刚才那个上年纪的男人,叫赵有才,家里虽说好过一点,但他们家两个孩子,一个还在上高中。一年挣的钱算下来也刚够俩孩子的开销,家里几乎剩不下什么。   赵有德找遍了亲朋好友,也才借来了300多块钱,但这点钱,只够孩子一个半月的生活费用。没办法,赵有德就偶尔跟着村里的拖拉机到乡上转,想去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门道,找个编织类的这种不太费体力的手工活,希望能在孩子的学费上补贴一下。   这天赵有德正在乡里的集市上一瘸一拐的逛着,斜眼看见一个阴暗的巷子口挂着一个大黑牌,上面用白粉笔写着“高价收血”四个大字。血谁没有啊?血也能卖钱?赵有德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朝着那个大黑牌子努力地走去。   一个小时后,赵有德脸色苍白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被抽走了600毫升的新鲜血液,而换回来的,只有可怜的80块钱。收黑血的老板告诉他,想卖,两个礼拜后再来,多吃点东西补补。血好的话再给他加5块钱。   从此,赵有德每半个月下山到乡里一次,带回来80块钱,他告诉媳妇,这是他去乡里庙会上给人唱大戏的搭棚子拆棚子,人家给的辛苦费。他媳妇也就没在意。   由于卖血,本来就不富态的赵有德更加消瘦,而且有两次感冒发烧,居然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也没见好转。刚好今年年初市里的医疗下乡工程进行到了板岩村,赵有德的媳妇就骗着赵有德去做了次体检。这一检查把人吓了一跳,赵有德居然得上的是艾滋病!而且已经中晚期了。他媳妇不愿意了,说他在外面找了野女人,非要和她离婚,谁劝也不听。没办法,赵有德给大家看了他手臂弯里针眼,众人这才知道他卖血给闺女攒学费的事情。赵有德媳妇听了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一家人就这样被逼进了绝境。   不久,经过村里的商定,大家决定凑钱给赵有德治病。赵有德原先卖血的钱,大家也希望他拿出来,加在一起,尽快把他病情稳定住。   但谁都想不到,赵有德拒绝了所有人的捐款,把自己拿命换来的这将进2000块钱偷偷藏了起来,谁也不说,而且拒绝任何形式的治疗。他说他的钱要留给闺女上学,谁也不许动。   就在六天前,病床上的赵有德知道自己恐怕是熬不过了。趁屋里没人,咬破手指在自己盖的白被子里上写下了藏钱的地方,然后就含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河南许多地方有个风俗,人死之后,他临死时穿的,用的,铺的,盖的都要烧掉。何况赵有德得的还是艾滋病。在清理完遗体和遗物后,他的被子等用过的东西,都被拿到屋前院子里烧掉了。没有人去看被子里写了什么,甚至大家都不愿意动他的东西,都是拿竹竿挑着到外面烧掉的。   赵有德死后第二天,大家这才想起来他还藏了2000块钱,那是留给他闺女的学费。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没办法,大家去找赵师傅,也就是赵世勋那个怪老头,请他出马,找出藏钱的地方。过了一天,赵老头告诉他们,藏钱的地点写在赵有德的被子里上,大家又赶紧回来扒已经烧成灰的那堆东西,幸好烧的那天下着小雨,而且没人愿意动赵有德的东西,扔到那里就算了,被子并没有烧净。经过仔细辨认,最终只看见被子里上写的“钱在”两个字,别的就再也看不到了。至此,这2000块钱的下落彻底断了线。   听到这里,我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问张山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来了就能找回那2000块钱?”
   “钱恐怕是没戏了,但你可以把赵有德的梦魇找回来。”张山一边点摆在地上的蜡烛,一回我道。”   “什么是梦魇?”   “人分为二,心为魂,脑为魇。”   “不懂。”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一面为善,一面为恶。为善的一面,通常在人们心中。我们称之为魂;而为恶的一面,就藏在你的脑子里。就叫魇。鬼是世人对魂和魇的统称。我们俗话所说的恶鬼,就是指魇。”张山蹲在地上,摆弄手中的黄裱纸,耐心地给我解释道。   “这个我懂,就是通常说的人具有两面性。你说的这个魇就是指做噩梦时候的那个梦魇么?”我终于听懂了一点。   “对!”张山站了起来,不停地摇晃着一个酒葫芦,又问我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   “累了呗~需要休息。”   “休息什么?”   “休息大脑呗!”   “你晚上如果做梦,大脑是算在休息么?”   “……”   “你的解释其实并不科学,无法自圆其说。”张山接着说道:“日属阳,月属阴,阴阳相交,却又保持平衡,才有世间万物。万物也是照此规律繁衍生息。对于人来说,魂属善,善为阳,所以在白天可支配人体进行各种劳动活动;而到了晚上,阴阳交替,魇为恶属阴,就要出来活动了。但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心都是善良的,所以魂可以压制住魇,并且让身体机能进入疲劳期。令魇只能在大脑内活动,没有足够的力量控制人体。这就是人为什么做梦的原因,那是因为魇在活动,所以我们也管它叫梦魇。”   张山居然说我的科学解释不科学,我很不服气:“那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啦?因为每个人都要睡觉的。那为什么还那么多杀人犯,抢劫犯,小偷,他们也算善良的……因为在他们身体里,魇已经占了上风?”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张山笑着看着我,拿起一张黄裱纸,说:“不错,你很聪明,爷爷没有看错人。正如你所说,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心底都有邪恶的一面。只不过平时被善良,道德所压制,无法释放。但如果一个恶人,和邻居发生了冲突,回到家越想越气,这时他看到了自家桌子上的水果刀;又或者一个瘾君子,半夜因为毒瘾发作正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时,他面前刚好走过一个人,你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苦笑了一下,结果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张山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把手中的黄裱纸扣在我右手腕的无为印上,继续说道:“其实许多人都是趁着夜色在干坏事,黑夜固然是可以起到掩盖罪恶的作用。但说到底,真正的黑暗,就在你的心里,那是魇在作怪。许多人做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他真心想做,但却是埋藏在他脑海深处的魇指挥他这么做的。”   我愣愣的站在这里思考着,并没有注意张山此刻的动作。“可是人们也并不是只做恶梦啊,更多的时候我们做的是好梦。”我喃喃地道。   张山这时看着我道:“这就是人心向善的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你勤劳工作,天天早睡早起不熬夜,助人为乐。偶尔的邪念对你来说只是一闪而过,魇始终被魂所压制。那么顶多是做个噩梦罢了。而相反,如果一个人整日游手好闲,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一些罪恶的想法,他们晚上会做什么梦?这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这种情况达到一个顶点,已经阻碍了他的正常人生节奏的话,所有的这些想法会在一夜间冲破阻碍,占领他的大脑,那这个人也就等于被魇所控制了。所以说,不要去动那些罪恶的念头。”   “哦……”虽然以科学的观点可以反驳张山所说的所有的话,但我的内心却认为他所说的,又似乎都是对的。也许在科学上站不住脚,但在道德观念上,又字字精准。   “那人死后也有魇么?哦!你干嘛!?烫死我了!!!”我突然想到了赵有德,刚想问张山关于今晚的事情,但这时张山右手拿了一盒烧化了的蜡油,连带外面的圆盒子,一股脑地迅速扣到了我的右臂无为印的地方。虽然隔了层黄裱纸,但滚烫的蜡油依然烧得我龇牙咧嘴。   “别动,忍一下!”张山的左手死死地掐着我的小臂,让我想抽也抽不回来。   “人死后有魂么?”张山也不理会我痛苦的表情,看着扣在我手腕上的蜡油盒。问我道。   “那是迷信的说法!”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管什么说法,我刚才说了,人有魂和魇,既然死后有魂,自然也有魇了”张山说完后把蜡油盒拿开,把中间已经冷却成形的蜡块倒了出来。   我吹着被烫红的右手腕,看着张山手里的那个新鲜出炉的“纯手工蜡”。这根蜡其实并不能以根来衡量,因为它很矮,大概只有1厘米厚,只能算作一块。直径比我手腕上的无为印直径稍大,有药瓶子盖大小。最奇怪的是,这个蜡有两个颜色,周边不重要的地方都是白色的,而中间的形状和我的无为印形状一模一样,呈鲜红色。很明显张山刚才往我手上扣蜡油就是为了拓这个印下来。蜡本身还有一定的透明度,灯光下我隐约看到似乎不光表面上有鲜红色印记,而是整块蜡中部都是红色的,形成了一个蜡芯,虽然只有一指厚,但我实在很费解张山是怎么做到的,只拓一个印,结果整块从上到下都有。   “你只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爷爷说,希望你把赵有德的魇关入金棺,但我告诉你,你不是尽量而是必须把他关入金棺,否则一旦过了子时,麻烦就大了。”张山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把蜡块放在地上点着。   “如果关不住他会怎样?”我问道。   “那它就会跑掉,并且危害到许多人。我刚才说了,梦魇是恶念,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一定会有梦魇。一个人刚死的时候,他的魂会始终守在尸体的附近,而魇,则会回到他出生的那一刻,从新筛选一下他的人生记忆,把善良的地方剔除掉,只记得邪恶的想法和行动。在人死后第六天的时候,跳出记忆。这时候,魂会重新纳入人道,踏入轮回;而魇,则会被掌印人收入金棺,永久封存。”张山又晃起了那个酒葫芦,我怕他再不打招呼搞突袭,紧盯着他摇葫芦的那只手。  “但如果魇在头七之前没有被收入金棺,那就很难抓住了,而且接受了这个人一生邪念的梦魇,你猜它会做出什么事情?”张山说完,把酒葫芦递到我的面前。
  不错的
追更新  
  天天潜水,特地冒泡上来支持下楼主~~
   “干什么?”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打开,喝一口。”张山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凭什么?为什么你不喝?”我又退了一步。   张山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道:“我不是掌印人啊,喝了也没用。抓不到他的。”   我当然不能喝了,虽然张山给我讲了这么多善恶的东西,但谁知道他究竟是善的还是恶的?再说素不相识,他递过来的东西我说喝就喝啊?这是什么年代?吃陌生人的东西,衣服被扒光了都不一定知道!坚决不喝!   张山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有想要逃跑的意图。在我还没有把想法化为行动前,他抢先一步,已经瞬间闪到了我的面前,左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右手拿着酒葫芦就要往我嘴里灌。   这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能让酒葫芦伸进嘴里。   “哼,你做的事,你不来处理谁处理?”张山冷冷地说道。说完,他掐着我脖子的左手猛地一紧。“啊!”剧痛瞬间传遍我全身,我不由自主的张嘴叫了起来。紧接着,一截硬硬的东西插进了我的嘴里,直抵喉头,一股水流随之而出,辛辣的味道只接地冲刷着我的咽喉。这应该是一种酒,但又有一股很浓烈的药味。我被呛得不停地从嘴缝和鼻孔往外喷,眼泪横流,耳朵嗡嗡作响。我平时挺喜欢喝点小酒,但这么喝,还真是第一次。   “咳咳……”张山一松开我,我马上就弯腰弓在原地,我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各位如果想试试,可以买一瓶二锅头,56度的那种,在家里自己含一口二锅头在嘴里,然后用嘴大口地吸气,连气带酒一起吸进去。那种滋味,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当然,我想也不会有傻瓜这么试。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勿模仿。)   我还半蹲在那里剧烈地咳嗽,只听张山又说道:“魇会随着记忆的推进,不断地吸收邪念,昨天赵有德的魇本来已经同意跟爷爷合作了,却没想到被你放跑。今天已经是头七的第六天了,魇已经吸收完了赵有德一生的邪念,想让他再合作,恐怕很难了。所以你一会要看好你的印蜡,在熄灭前,一定要把赵有德的梦魇关进你的金棺。还有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梦魇是不会说真话的……   张山的声音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虽然我还感觉到自己在剧烈的咳嗽,但我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此时的痛苦。我想我应该快要是睡着了。   “这个王八蛋,果然喂我喝的是迷药,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难道要把器官取出来卖掉?”这是我思维彻底模糊前冒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还站在原地,只是眼前的张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家伙本来干干静静的脸上长满了又浓又密的络腮胡,往下一直连到胸上。头顶上居然还长了支角,高高地翘着,皮肤变得黝黑,仔细一看,上面脏兮兮的都是油和灰,恶心得要死!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镜直勾勾的看着我。   对了!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还好,两个肾都在,我松了一口气。   不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看来看去,总算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张山虽然变得跟个恶魔似的,但他不会动。不是身体不动,而是就好像静止了一样,连呼吸都是停顿的。   “这玩的是哪出啊?”我一头雾水地嘟囔道。   “在你的心里,张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从左侧方响起,有点耳熟。   我循声看去。“赵有德!”我已经算是认识这个苦命男人了。   只见赵有德站在他自己的灵堂里。扶着中间的那个木板床,但床上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你……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人是鬼!”其实我很清楚答案,只不过是恐惧让我变得语无伦次。   “你不用怕,这是你的梦,你还是掌印人,我们这些鬼魂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赵有德站在原地,一副凄凄惨惨的面容。   “哦~原来是这样!”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那你在我的梦里干嘛?”   赵有德叹了声气,道:“不是我要来你的梦,是我们这些鬼魂在你的梦里无所遁形。”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梦挺强大的嘛!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要是天天做梦都梦见鬼,也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冲赵有德喊道:“你不是给你妞妞藏了2000块钱的学费么?你快说出来,我一会好告诉他们,你反正也死了……”   我心里挺高兴的,既然张老头有和我差不多的能力,他都问不出来,我一出马就碰上了赵有德,这事看来就得让我办了,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说到他死了的时候,我又突然住嘴了,貌似有点不太礼貌,对死人说他死了,但也没什么不对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   “唉”赵有德又叹了声气,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当然前提是如果鬼能哭的话),回我道:“我也不知道藏在哪啊!”
  哇~ 现场直播!~!!    顶顶~ 好看。。。不要太}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