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的好日子在杨震接手训练以后彻底到头了。每天出操雷打不动的三公里晨跑，之后交叉进行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和战术训练，休息时间把握得极其精准，连和同伴说句闲话的空档都没有，只要一缓过劲，就会被杨震的哨声呼唤着进入下一轮训练。

那本黑色的文件夹依然发挥着作用，分门别类记录了新兵们的表现。

杨震设置了单人和集体两个排名，每晚对表现优异的各人和班进行表彰，倒数第一的则会连累全连一起罚跑。一周下来，几乎每个连都被罚遍了，哪怕顾一野个人成绩遥遥领先，也无法逃脱被惩罚的命运。

今天一连和二连都...

新兵们的好日子在杨震接手训练以后彻底到头了。每天出操雷打不动的三公里晨跑，之后交叉进行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和战术训练，休息时间把握得极其精准，连和同伴说句闲话的空档都没有，只要一缓过劲，就会被杨震的哨声呼唤着进入下一轮训练。

那本黑色的文件夹依然发挥着作用，分门别类记录了新兵们的表现。

杨震设置了单人和集体两个排名，每晚对表现优异的各人和班进行表彰，倒数第一的则会连累全连一起罚跑。一周下来，几乎每个连都被罚遍了，哪怕顾一野个人成绩遥遥领先，也无法逃脱被惩罚的命运。

今天一连和二连都有人没能在体能训练中按时完成任务，晚间两个连一起跑圈，原本整齐的队伍在五圈之后逐渐拉长，几个Beta落在最后，脚步拖沓，看上去快要跑不动了。

顾一野和几个Alpha在第一梯队率先完成了八圈的任务。

“嘿，一连的，”二连的一个alpha喊住顾一野，“挺行啊，今天又是你第一吧？”

乍一听是句夸奖，但顾一野能瞧出那人眼神里隐隐的敌意，便没有理会，准备重新回到跑道上，去拉一把掉队的同伴。

“和你说话呢！”Alpha挡住顾一野的去路，“第一名就能不把战友放在眼里吗？”

顾一野皱眉，“让让。”

“我要是不让呢？”二连的几个Alpha像是约好了一样要和顾一野作对，甚至还分工合作，挡住了想要上前帮顾一野的一连Alpha。

“你想怎样？”顾一野不耐烦地问。

“你是成绩挺好的，可一个Beta怎么可能每个单项都超过我们 ？”Alpha的话语里全是傲气，“我看杨营长和你挺熟的，不会是给你放水了吧？”

顾一野本想发火，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自己把人揍了大概不会有顾首长来擦屁股，便打量着Alpha的神情反问：“不服气啊？”

“你问问整个新兵连，有谁服气？”Alpha冷哼。

“行啊，不服气就比比，”顾一野无所谓地耸肩，“明天早上是射击训练，就按个人单项成绩来比，输了的人要在这里一边跑圈一边说‘我是傻逼’。”

“你他妈看不起谁呢？！”Alpha火冒三丈，一副要冲过来打人的架势。

此时完全惩罚任务的新兵已经不少了，大家分别站在一连和二连的队伍中，相互推搡着，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仿佛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杨震快步走进操场，往剑拔弩张的一二连阵营中间一站，隔开了冲动的人群，“都还没跑够是吧？还有力气打架！”

这几日下来，杨震在新兵中积威甚重，一句话吼得所有人顿时没了气焰，低头避开杨震的目光。唯有顾一野不怕他，撇撇嘴，在杨震看过来的时候才勉强低头。

“你们两个，”杨震指了指顾一野和二连带头闹事的Alpha，“带头闹事，一人加两圈。”

顾一野二话不说就重新回到了跑道上，一连的Alpha面子挂不住，咬咬牙，立刻跟了上去。

“还围在这儿干什么，想一块儿跑啊？”杨震骂道，“三十分钟后查寝！”

人群作鸟兽散，杨震远远看见顾一野跑在那个Alpha前面，故意左右摇摆，就是不让他超上来，气得Alpha憋闷不已，似乎还低声骂了句什么。

杨震对顾一野很是无奈，等到两个人都跑完了，又拦住他们教训，“知道错了没有？”

顾一野声音清亮，“报告长官，知道了！”

“同志之间要友好相处，他想找我打架，我不该生气，应该以理服人！”

杨震心中发笑，“这就是你的反省？”

顾一野挑衅地看了杨震一眼，“是！”

“报告！我没有想找顾一野打架，只是一场误会！”一连的Alpha连忙补救。

“误会啊？”杨震拖长声音，在Alpha紧张的视线里慢悠悠点了点头，高举轻放，“我也希望是误会一场，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听明白没有？”

“回去睡觉，”杨震顿了顿，“顾一野留下。”

Alpha抛给顾一野一个“你果然走后门”的眼神，让顾一野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在靶场上跟他决出高下。

“你能不能别老是把我单独喊出来，嫌我树敌不够多是不是！”等到Alpha走了，顾一野先发制人，“明明不是我的错，罚我两圈还不够吗？”

杨震挑了挑眉，“你觉得自己没错？”

杨震不置可否，“你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和Alpha对峙是在自找麻烦。”

这话彻底激怒了顾一野，“是他先找我麻烦的，他是Alpha我就得忍气吞声吗？我的成绩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他凭什么说我走后门？！”

杨震没想到顾一野会这么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一野转身就走，在杨震想跟上去解释一句的时候突然回头，“不许跟着我！”

想教训人结果反被教训的杨营长摸摸后脑勺短短的发茬，忍不住开始思考，刚才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第二天早上，大部队在晨跑之后被带到靶场。

射击训练是这些新兵最喜欢的训练项目，一看见枪就连眼神都在放光。

“我去，那么多子弹！”李彦兴奋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不停地示意顾一野看物资，“今年能玩到爽！”

顾一野冷冷看他，“你信不信，只要你敢浪费子弹，杨震就敢拿这些子弹突突你。”

李彦倏地闭嘴，讪讪一笑，“哈哈，不至于吧？”

顾一野眯起眼睛，看见让李彦闻之色变的杨震正从靶场另一端走近。

“今天上午进行自由射击训练，规则很简单，每人二十枚子弹，目标物为对面的固定靶，以圈数高低排名，最后五名所在连队接受惩罚。”杨震在训练时的话一向不多，言简意赅，“听明白就开始吧，各连长带队，散开！”

顾一野被班长指派去取本班的子弹，路过昨晚和他别苗头的Alpha，明显感受到他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看什么看，”顾一野轻飘飘丢下一句，“有本事一会儿赢我！”

要不是被队友拉着，Alpha就要冲顾一野挥拳头了。杨震站在不远处的制高点，将一切尽收眼底，无声地拧紧了眉头。

射击训练开始，靶场里顿时没了新兵低声的闲话，转而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响。

二连的Alpha第一个出列，毫不犹豫地卧倒、扣下扳机，打了一个十环、两个九环，总分一百四十九。他显然对自己的成绩十分满意，起身的时候还朝顾一野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顾一野没着急打靶，等到自己连队的大部分人都打完了才上前，姿态标准地抓住了枪。

“顾一野是不错啊，”老林在一旁跟杨震说，“这架势有两下子。”

杨震没说话，同全场所有人一起等着顾一野瞄准靶心。

许久的寂静之后，靶场接连响起子弹穿透固定靶的声音。

顾一野把手心的汗擦到裤腿上，紧张地看向对面的裁判员。

两个十环，两个九环，总分一百六十一。

 “真可以！”老林对顾一野赞不绝口，“老杨，这是个好苗子！”

人群中的顾一野被大家簇拥着夸赞，漂亮的嘴角翘了翘，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杨震幅度微小地点点头，十分吝啬自己的夸奖，“还有进步空间。”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老林斜眼看杨震，“这些个可都是新兵！”

“新兵怎么了？我当年出任务的时候也是新兵。”杨震有些手痒，招呼老林从高处下来，“我也去开两枪！”

靶场里新兵们基本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射击训练，几百号人的排名清清楚楚，杨震接过统计员手里的数据，没什么表情地朝人群望了一眼，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成绩已经出来的，第一名顾一野，一百五十分以上十二人，一百四十分以上二十三人，一百三十分以上三十人。”

杨震顿了顿，目光从新兵们闪闪发亮的脸上一一掠过，“这么高兴，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成绩都还不错啊？”

靶场尽头多了个移动靶，杨震拿起刚才新兵们训练用的1-1步枪，用相同的姿势卧倒。

移动靶立刻运作起来，杨震没有一丝犹豫，连续扣动扳机，在新兵们的眼睛刚刚勉强跟上靶子的移动速度时，已经完成了十枪射击。

统计员手中鲜红的旗帜不停在顾一野的视线中晃动，他下意识看向杨震，目光停留在他熟练拆枪的双手上。

顾一野注意到，杨震的小拇指侧边有道明显的疤痕。他又看了眼对面被正中红心的移动靶，第一次意识到，那些关于杨震的传说，都是从枪林弹雨中淬炼出来的。

“我去，营长也太帅了！”李彦突然冒出来煞风景，双手捂住胸口，“我要是个Omega肯定爱死他了！”

“你能不能闭嘴！”情绪瞬间被打乱，顾一野毫无风度地冲李彦大喊。

“战场上，是没有练习的机会的，”杨震看了看被自己镇住的众人，“上午的射击训练到此结束，各连分头进行队列训练，晚上二连和四连去跑圈。”

临走前，顾一野又回头看。

杨震独自将所有的枪支一一收拢，拆卸后归箱，在合上箱子时，小心又珍重地摸了摸枪柄。

全天的训练结束，顾一野所在的一连今天表现出色，不需要罚跑，吃完晚饭之后在食堂里磨磨蹭蹭，幸灾乐祸地看着二连和四连列队出操。

“也不知道今天是谁非要和我们连顾一野比赛，结果输得裤子都没了！”昨天和二连起冲突的几个一连士兵起哄，“服不服啊？”

输了赌约的Alpha脸色难看，恶狠狠地瞪了顾一野一眼，“等着瞧吧，我总有天会赢过你这个关系户！”

“你骂谁关系户？”顾一野原本不想跟这人计较，听到这句便忍不了，“输了就输了，怎么还输不起啊？你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今天也得给我在操场上喊自己是傻逼！”

整个食堂哄然大笑，Alpha的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顾一野，不要以为营长偏袒你我就怕了你了，成天装腔作势，怕不是在营长面前学Omega那副惺惺作态才受到特殊照顾的吧！”

李彦一声惊呼，根本来不及拉住顾一野，他就嗖一下跳过桌子，朝那个Alpha冲了过去。

杨震接到老林的电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食堂斗殴，顾一野把人打得见血了？”

“就一点鼻血，没啥大事儿，前因后果我也听了，意气之争，两个人言语上又起了冲突，”老林补充了一句，“倒是顾一野自己，脸上擦伤了一大块，反而更严重些。”

杨震额头青筋直跳，“怎么处理的？”

“参与斗殴的我都罚了，顾一野伤得比较重，我让他先去医务室处理了。”老林压低声音，“我说，你这搞特殊也别太明显了，一会儿让顾一野也来跑，别放水了啊！”

“我知道了。”杨震揉揉眉心，立刻就朝医务室走去。

这个时间点的医务室没有值班医生，杨震进门的时候，顾一野正背对着他给自己的胳膊上药。

“嘶——”顾一野龇牙咧嘴，一扯嘴角，脸上又疼了起来，往镜子里看了看，突然发现站在门口的杨震，“你来干嘛？”

“探望伤员。”杨震走进来上下扫了顾一野一眼，“没什么大事儿，死不了。”

“要你说啊！”顾一野没好气，别扭地给自己上药。

脸上确实是擦伤了一大块，青青紫紫的看上去吓人，手上也有血迹。杨震不由分说地夺过顾一野手里的棉签，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别动。”

顾一野说不了话，呜呜两声表示反抗，结果被杨震用棉签狠狠按了下伤口，“还不老实！”

“！！！”顾一野抬起手，好半天才放下。

“打自己的战友还不够，还想打长官？”杨震替顾一野处理完伤口，才慢悠悠地说，“如果连团结都做不到，你还当什么兵？”

“是他输不起血口喷人！”顾一野总算可以反驳，“说好了愿赌服输，他打枪输给我还不服气，就给我泼脏水，我凭什么受这个闲气？！”

“他说你什么了？”杨震问。

顾一野撇过脸，不肯回答。

“你的确成绩过人，不止超越Beta，一般的Alpha都不是你的对手。”见顾一野拒绝答话，杨震缓了语气，“但这不是你在军营里看不起其他人的理由，更不是你打架斗殴的借口。”

“不管因为什么，今天都是你先动的手！”见顾一野始终倔强地不肯抬头，杨震逐渐来了火气，“你还真觉得你特别有理是不是啊？”

顾一野刷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我怎么没理了？”

“这里是军营，是部队，是你自己即便谎报信息都非要进来的，那就必须守规矩！”杨震插着腰，神情严肃，“他今天出言不逊，要罚，但是你动手打人，更要罚！”

“自己去操场跑圈，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顾一野转身就走，关门时的力道把门边的墙皮都震掉一块。

杨震的脸色黑得吓人，被顾一野气得用力踹了椅子一脚。

其他人早就已经罚完了，操场上只剩下顾一野一人。

他心里憋着口气，最开始跑得非常快，可是没过一会儿就意识到了不对。胸口仿佛被压着块大石一样喘不上气来，脑子晕晕涨涨，眼前的视线也模糊起来。

早上出操之前他特地提前打了抑制剂，就是怕今天万一跟人起冲突时，对方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可是顾一野没料到两个人会真当真枪的动手。Alpha的信息素在打架时不可遏制地四处乱窜，食堂里的众人相互影响，顾一野当时就觉得不太舒服，可是正在气头上，硬生生扛了过去。

现在被杨震一激，又跑了这么多圈，顾一野明显感觉到抑制剂的效用逐渐在他身体中流失，后颈处的腺体烫得灼人，双腿也逐渐没了力气。

杨震刚从医务室来到操场上，就发觉顾一野跑得要比平时慢不少。

“不准偷懒！”他高声喊，“偷懒加罚！”

可是顾一野的步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加快，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杨震意识到了不对劲，匆匆穿过草坪，拦住了艰难迈步的顾一野，“你怎么了？”

顾一野本想自己站好，可是实在低挡不住双腿发软，膝盖咚的一声磕在跑道上，整个人倒在了杨震身上。

“顾一野！”杨震着急地唤了声，忽然闻见空气中似曾相识的甜香。

这次的气味要比上回浓重得多，杨震终于分辨出其中浓郁的水蜜桃甜味，在扑面而来的香甜信息素中，忽然觉得浑身一热。

顾一野的轻呼唤了杨震的神智。他低下头，发现顾一野脸色潮红，难耐地皱着眉头，揭开后颈处的阻隔贴，腺体又红又肿，水蜜桃香更是扩散了一大片。

杨震使劲咬了咬舌头，用自己的衣服将怀里神志不清的人整个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