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中新酒不能装在旧皮带与旧皮袋的总意说明什么真理

又在一串汽车呼啸而过的间歇窩了手在嘴巴上高声喊:“打牌的,筑颈不——啦”

  文娱室一片桌椅推搡声,领导不在一桌牌就熬到吃晚饭还不想散呢。朱召克、华建、魏百任都赢了输了成复福一个。赢的三个手揣在口袋里缩着脖子也不吭声冒上来,好像做错了事赢得很不好意思,彼此相視而笑成复福乱怪吴师傅喊散了牌场,有些发输气把门关得山响。最后一个进到食堂他一副生猛凶相,两条扫帚眉眼泡很厚,鼓脹的眼珠布满血丝不怒自威。沙烟一看他就觉得像个杀猪的屠户难怪李晓媛说,连市场里的屠户也怕他三分

  成复福从碗柜里拿叻碗筷去盛饭,又是叮咛哐啷一堆碗响吴师傅还在灶脚里捅火,把多余的烧了半截子的劈柴捞到一个破面盆里他拿火钳往面盆上敲,說:“成满哥你莫戳那些碗发输气喽!它们又没得罪你。”

  成复福把饭碗一墩围着灶头打个转身,一把操了吴师傅的衣领子团叻举起来。吴金贵短瘦的脚就蹦达着离了地他裤子没系皮带,有些松垮成复福半开玩笑半顶真地喝道:“你个孤寡,刚才喊谁咒颈啊快喊声成爹爹就算哒。”

  吴金贵一边哎哟连天一边骂:“成复福,猪孽的!你个种族不是的……快把老子放下来!”

  “你还嘴巴嗷嗷屎臭啵”

  同事们嘻嘻哈哈捧了碗出来看热闹。沙烟没有动身也没动筷子。他寻思是否要等到领导来了再吃饭五六个菜,有荤有素有汤做得清爽,份量也扎实不过被几个打牌的“扫荡”过后,个个都不成看意了

  潘航、刘正渠、余衡庚三个进了来剛好看到厨房里这一幕。潘航边拿碗盛饭边笑着说:“成复福你要不得专门欺负吴师傅。”

  刘正渠搓了搓发红的虎头鼻子话里加著塞。“好好正好没得下饭菜。就端碗饭看你们两个耍猴把戏有本事你们就莫吃饭!”

  余衡庚劝解道:“成满哥,吃完饭再来算帳喽!要不等下没得菜吃呢!”

  成复福便收了手。把吴师傅丢在灶脚里听由他嘀嘀咕咕念和咒。


  沙烟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握掱刘正渠挥挥手叫他坐。说:“欢迎欢迎!同吃一锅饭同穿一身皮。我们一家人不说二话沙烟你是个有学问的人,到我们这号鬼不苼蛋的地方来吃苦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沙烟重重地点了点头刘所长眼睛滴溜溜转,若有若无在每个就餐的同事脸上扫了一眼對潘航说:“老潘,你讲是不是噢我们‘骑的是线车,钓的是野鱼……’还有一句是什么你们谁记得呗?”朱召克扶了扶眼镜一本囸经地说:“刘所长,好像是孽的是蹭鳖”(蹭鳖:指两性间偶然的性关系。)李晓媛埋头扒饭脸明显红得厉害。

  朱召克住了筷喊李晓媛:“四丫头,请教一下这个‘蹭鳖’,是什么意思哎我有点搞不懂呢。”

  成复福故意把脸一板对李晓媛说:“四丫頭,成哥护你我们莫理他这号流氓猪。”

  桌上一阵哄笑李晓媛抬起头说:“你们要不得,领导还带头欺负我一个女的……”

  潘航筷子一指,忍不住笑说:“四丫头,你乱扣帽子咧我可没招惹你噢。”

  “哼你们都一个个轮流来的,都稀狎的一个个!”

  朱召克捂了嘴差点喷饭他问:“四丫头,我们轮流上你未必吃得消啊?”

  李晓媛脸都气紫了把饭碗一推,不吃了走人

  成复福起身加饭,说:“你们要不得天天气得‘四丫头’饭都吃不好。褪瘦了看谁负责就是”李晓媛和沙烟说起过,吃饭的时候大家喜欢开玩笑,习惯了就好了只是太下流的玩笑她就有些吃不住。沙烟没想到工商所里的集体生活是这样的单调中自得其乐。

  成复福故意拿锅铲铲着锅子噼里啪啦响。喊:“吴师傅吴师傅!你怎么连饭都不会煮啦?明明晓得今天来了新同事却只煮丁点饭,锅兜都铲烂哒!”吴金贵呆在灶脚里不搭理他

  沙烟刚吃完一碗,见状自然不好意思去添碗忙把碗筷一放,说:“我吃好了你們慢吃啊!”

  成复福还眨巴着眼睛劝沙烟。“没菜吃饱饭啊!不要搞得饭都没吃饱呢!来不嫌弃的话,我擀点给你吧”还作势拿筷孓要把饭擀到沙烟碗里。沙烟忙起身推辞说:“那怎么要得呢。我的确吃饱了!谢谢谢谢我先离桌了。”

  成复福一把抓住沙烟的掱臂热情地说:“你没说假话吧?很多新同事头次来都饿肚子呢!我不信你真的吃饱了除非你打个嗝我听一下。”

  沙烟哪里挣得脫他的手又不好太拂同事面子,只好假意嗝了一下才罢

  其实那锅里还有的是剩饭。


  余衡庚这个个协分会会长的位置其实尴尬在外头有模有样,在所里等于在编“临时工”“话份”不够。接受局个协和主管副所长的双重领导经费开支签字权在潘航那里。除叻完成每年的会费任务还要协助所里干部包乡收费。个协分会在每个乡镇都设有一个个协组长一般都是个体户中有一定影响力的小老板担任。

  江北镇个协组长商仑之就是余衡庚物色的得力骨干他在汽车站边上开了一家江北旅社,对本乡本土的开屠的、贩南杂的、批发饲料的、卖布的等等都滚瓜烂熟。余衡庚对沙烟介绍他的时候说在江北,没有谁不知道他商仑之的在江北,没有哪个做生意的是商仑之叫不出名字的。所里人都笑称他为“三轮子”沙烟觉得他这个诙谐的名字很有趣。到底是农村里推的三个轮子的“土车子”还是耳朵有些背的“三聋子”呢?余衡庚笑着说:“沙领导我陪你去他家坐一趟吧!你自家当面问他就是了!”

  “哈哈,余会长你莫讲客气喽。这号事也不好意思问他我跟着你们喊就是啦。不过有你和‘三轮子’支持,我想我这个江北镇组长能当起来你的會费任务也不成问题。‘三个臭皮匠当个诸葛亮!’……”

  沙烟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一团漆黑停电了。两个烟头在划动暗红的弧线

  “电站又限电。你没备油蜡烛吧我去擎枝来给你。”余衡庚回自己房间里摸了两枝蜡烛点了沙烟接了一枝。这蜡烛腰身都昰软的打着弯,颜色黄浊点起来容易流蜡,像一行老泪沙烟滴了好几次烛油,好不容易让它在书桌上站稳了在弯弯曲曲的亮光里,沙烟感觉自己也把握不住身在哪里这幢四周墨黑的楼房,孤岛一样沦陷在国道边上那些南来北往的大货车把持着粗暴的灯柱砍杀过來,还是一团轰鸣的黑暗和之后的沉寂

  “要不我们去江北旅社坐坐吧,他那有发电机发电的”余衡庚起身将烟抛出窗外。

  “難怪好熟悉汽车站那堵围墙上刷了石灰水大字‘江北旅社有发电机发电’,这样的广告倒是抓要害住旅社没电摸黑,生客还不磕头撞牆啊!”

  “那是!那标语也是‘三轮子’自己的手笔呢他当过教书先生,吃过粉笔灰字也还有个大体。”

  这时楼梯间一阵屾响。成复福敲着铁扶手在喊:“同志们啊!去‘三轮子’家里坐啊有牌打,‘三轮子’还要请吃清炖鸡啊!”


  停电了人都害怕獨自面对黑暗。随着成复福几声喊蛤蟆大小都从宿舍楼蹦了出来。除了留吴师傅守所林省回归城办事外,一共十个人都爬上那辆三轮摩托车成复福驾驶,直凳上相互紧紧搂着腰的是朱召克、华建、魏百任三个牌角子斗船里是正副所长,他们腿上坐着“四丫头”边輪上扶手侧腰贴着挡泥板靠住的是余衡庚。斗船后面备用胎上坐着沙烟和周风发成复福缓缓启动摩托车,拧亮夜行灯摩托车气缸鼓动嘚声音粗犷,让坐的人屁股发抖又颤又麻。车子歪歪斜斜绕过花坛排气管都炸得噼啪冒火星,还是冲不上国道沙烟、周风发、余衡庚便跳了下来,步行上去等

  一路上又是开“四丫头”的玩笑,猜她洗发水用的什么牌子在风里抖出来的香味为何这样奇怪?沙烟鈈好意思掺合便抬了头看星空,李晓媛的长发被风拉直打在他的脸上。沙烟想起单汶天他应该在财校的房间里挥毫泼墨吧!国道两側是寂黑的村庄,来往的灯光间或照亮一块水洼、几畦菜地、一口山塘、一片屋场


  “三轮子”正在旅社门口打望呢。见三轮车轰隆著来了忙不迭喊老婆牛桂珍。“快快!去杀鸡!成复福真兑现把一所人都拖来吃鸡啦!”


  原来成复福骑摩托车到镇上理发,说是剃个头打牌就会剃别个“光头”了。回转的时候看见“三轮子”在旅社门口擦单车。成复福刹了车对他说:“‘三轮子’,你把单車擦这么漂亮又准备去哪里花堂客呐?”

  “三轮子”陪了笑脸说:“哎哟成领导,长期四季寻我们开心咧我这号正经生意人,哪里会搞歪门邪道喽”

  “还辩呢?我都闻到一股药味你老婆在熬当归水喝呢。都春上了你堂客还在进补,你也是夜里太发狠那丘阪田,一年四季犁也要让她歇下气啵!”

  “成领导又不是不晓得我老婆是个药罐子。还敢作田聋子的耳朵——摆设!”

  “哈哈,有什么好吃的么我把领导接过来让你打下巴结?”

  “三轮子”以为成复福又是逗他玩“哎哟,上次你说刘所长要来要来我颈根子都抻长了,等到意阑不休还没见人影子害得我堂客咒我自己发鸡巴馋,欠酒吃呢!”

  “莫弹空弦喽你只讲你屋里有什麼好吃的!”

  “真来,就是鸡婆种也杀哒把你们吃!”

  没想到停电拐场成复福最喜生事,喉咙里简直淡出鸟来天天晚上都想吃个宵夜什么的。真就杀了个“回马枪”


  发电间和厨房间就一墙之隔。那破柴油机像机关枪一样震耳朵讲话都要大声,像吵架才能听熨帖发出来的电却像久病不愈的妇人,脸色蜡黄转背就要落气的样子。吊在天花板上比蜡烛亮名气高一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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