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商学院开学第一堂课：瑞士繁荣有何秘决？

瑞士人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实际上不能造出繁荣；繁荣似乎只在氛围有利的时间和地点自动出现。作者迪安·拉塞尔博士是威斯康星大学拉克罗斯分校商学院管理学教授。本文写于1984年。

如何确保学生参与课堂讨论？在第一堂课开始时，我问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是什么力量让瑞士一向如此繁荣？”

多年来，我在担纲的“国际”课程中向成千上万学生提出这个问题。开始时，暂时排除“前”学生的参与，我没有得到立即回答。只有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我继续说：

“瑞士很繁荣，大家都知道，它是世上最繁荣的国家之一。在能实际处理课堂所学的这些国际商务问题以前，我们必须理解瑞士何以如此繁荣，而其他许多国家又何以不振。如果我们无法提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没有可靠方针来指导我们的海外商务决策。”

依然没人作答。但明显有些敏锐头脑开始萌动。而那些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前”学生，通常乐不可支，享受整个猜谜游戏。然后，我向学生提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提议。

“你们当中第一位给出答案的，无论什么答案，解答瑞士繁荣的秘诀，下一次考试都会得A，连参加考试都不必。”

这招通常（但不总是）会带来反应。总之，每个人现在都被唤醒了，然后答案开始一个接一个。我总是对第一个回答者信守承诺：某次大考自动得A。如果两人出现谁是第一的争论（有时会发生），我会同时奖励两个A。因为我在教学生涯早期就知道，无论A和F，都要求同样的打印时间，都会消耗笔中等量的墨水。既然如此，何不尽可能给高分呢！

什么是瑞士繁荣的根源？从未一下听到有人说出几分类似于我内心所想。但无论如何，讨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并且在整个学期中继续（反复出现），对该主题共开展了一系列九次或十次小型讨论。（如果你想参加这个严肃的游戏，那么请在此时对瑞士的繁荣根源给出你自己的评价 。我不能保证我的答案正确，但我相信你的答案和我的答案会有所不同。所以下好赌注来玩一下吧。）

几乎全体很快同意，我们宁愿投资一个繁荣的国家，也不投资一个衰退的国家。有时，特别敏锐的学生会指出：“不，妙招是投资一个尚未繁荣的国家，但表现出即将繁荣的每个迹象。”对于他（当然经常是“她”），我额外奖励一个A，并说：

“同意，但你将用什么标准来决定哪些国家最有可能变得繁荣？”

这仍然是同一个问题。聪明的商人希望向海外扩张以前，无论如何都要了解背后的基本问题。否则他们永远不会最大化长期利润，甚至可能失去全部投资。

学生（我相信，还有大多数商人）必须克服的第一个障碍，就是根深蒂固的信念，即繁荣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面积大小。这是我以瑞士为例的原因之一。我们德克萨斯州某个县都和瑞士一般大小！而俄罗斯、巴西和中国（这些相当大的国家）并未因繁荣而闻名于世。

最后，学生愿意（尽管极不情愿地）承认幅员辽阔并不能保证富裕。显然，小国也可以繁荣昌盛。我不敢告诉他们，如果国土面积和国家繁荣之间存在相关性，那么更可能是负相关，而非正相关，例如拥有庞大帝国却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日本，以及卸掉这个帝国负担后富足兴旺的日本。要他们去考虑这种相关性，可能是过分高的要求。但我可以很快联想到几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失去帝国的小国，结局是变得更繁荣。例如，没有庞大帝国的小国荷兰，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繁荣昌盛。

在幅员大小之后，资源多寡似乎是繁荣根源最受欢迎的答案；因为人人都知道，拥有大量自然资源的国家比资源贫乏的国家自然更富更繁荣。这就是那些欧洲国家何故首先参与“帝国勾当”，也就是说，去获得所有这些自然资源。

我从未见过一个学生立刻说，“资源论证不对，完全错误。”但事实的确如此。你只要环顾四周。

除了产油国中少数（也不是大多数）临时的例外，在繁荣和资源之间，你找不到任何看起来像是正相关的联系。虽然繁荣国家也许有（也许没有）资源，但不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我再度把他们带回资源贫乏的瑞士，现在一些学生希望这个国家不存在。瑞士反驳了他们对繁荣根源向来深信的一切。

瑞士唯一拥有的丰富自然资源，是冬天滑雪者享受的积雪，入春后融成流水，可用于生产少量电力，但实际主要用于装满那些你可以泛舟航行和捕鱼的可爱湖泊。瑞士的自然资源实际与瑞士的繁荣毫无关系。

虽然我们正在审视传统的资源论证，但不要忘记非洲扎伊尔的丰富自然资源。还记得当哥伦布出现在历史舞台上时，我们广阔而资源充裕的土地上，有100万左右印第安居民食不果腹。实际上，当我看到委内瑞拉、哥伦比亚等等类似穷国时，我几乎要得出资源与繁荣之间存在着负相关的结论，即这些国家资源越多，看起来就越不繁荣。无论如何，繁荣与一国内部自然资源之间没有什么瓜葛。

很明显，如果没有人口，就不会有繁荣。那么，如果“人口”是答案，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中国、印度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国家；因为两国有很多资源，也有很多人口。瑞士全国人口只相当于芝加哥。

人口（多寡或介于两者之间）与繁荣之间实际没有关联。丝毫没有。在那些人口众多的国家，只要它们的领导人知道什么是繁荣本源，早就迅速变得像瑞士一样繁荣（也许更繁荣）。但既然他们还不知道，那将来仍然无法保证走向繁荣。

好吧，也许是由于教育，例如瑞士的高识字率。但这个答案牵出一个问题。瑞士如何在多年以前就变得富足，从而将儿童从劳动力中解脱出来并送入学校？教育是繁荣的结果，而非其原因。英国的反童工法没让儿童离开工厂入学。繁荣做到了。（注：孟加拉反童工法结果让许多离开工厂的儿童沦为童妓和苦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了解繁荣根源对于我们的未来（无论个人还是全体国民）如此重要。

不要忘记，俄罗斯永远高调吹嘘说，那里的识字率比美国高得多。也许如此，但这不过证明识字不是繁荣根源。不可否认，也许是俄罗斯人故意决定维持现有生活水平，以便将资源更多用于教育。也可能不是。但即便如此，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导致了繁荣，仅仅意味着他们将继续成为世界上最有“文化”的民族，而物质生活水平低到难以置信。

回到瑞士。也许他们比其他人更勤奋工作。也许这解释了他们的高生活水平。实际上不见得如此，他们并不更加勤奋。他们的一位民族英雄约翰·加尔文的确告诉他们，这是上帝希望他们做的事情。我在那里住过两年，我发现他们确实很努力。但是，他们并不比我在危地马拉见到的（以削手杖为生的）印第安人更勤奋或更长时间地工作。无论如何，瑞士人越富有，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就越少。这是可以预料的。事实上，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首先工作的原因。我们想变得富有，这样我们可以少工作、多享受。努力工作不一定带来繁荣；这里没有正相关，无论是对个体还是集体而言。

好吧，也许是因为瑞士人拥有土壤肥沃的大农场来种植那些可口蔬菜，并为奶牛提供牧场以制作出名的奶酪。人人都知道繁荣以农业为根基。我到处都这么听说，特别是在这儿，威斯康星州的农耕地区。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当东德的农业区和西德分离时，再次让这个古老谬论显出原形。随着耕地丧失，西德人肯定会饿死，东德人会发福。可结局恰好颠倒。一个国家的农业生产力不一定与其繁荣有关。

正如我在日内瓦的老教授威廉·勒普克所说：

“完全令人震惊，几乎没人理解为什么德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当必须再次向西德领导人乞求更多食物时，东德领导人彻底懵懂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西德丰富食物供应的原因。”

无论如何，瑞士没有大农场。瑞士人拥有的少数农场，土地贫瘠，大多位于陡峭山脉的两侧。实际上有人从山崖上坠下来摔死。如此而已。所以远离那些瑞士农场，特别是葡萄园。它们地势太险。

最终，一些学生肯定认为瑞士繁荣是由于其民主政体。接近了，但还是没有拿到这个学期的A，反正还没有。我们首先要了解瑞士政体如何与当今世界上任何其他形态的政体都完全不同；那么也许我们可以看出政体与繁荣根源之间的关系。

这个真实故事充分说明了瑞士民主与世界其他国家民主之间的本质区别。我问一位瑞士同窗，“谁是瑞士总统？”他想了半天，然后说，“我不知道。这毫无差别。我们不太关心。我认为，”他总结说，”他们某种程度上是轮值的。”

接着我发现了一个惊人事实。瑞士国民政府的宪法有点像美国最初13州的《邦联条例》，除了瑞士全国政府连我们旧大陆会议那样的权力都没有。

瑞士这个蕞尔小国由25个“联邦州”组成，在许多方面，各州运行方式都像独立国家。这里讲到了州权！这些州作为维持武装部队、通讯、外交、隧道和桥梁以及其他“常见问题”的一个单位在运转。此外他们会以一种你不相信的凶悍来保护他们的语言和民族行政区。如果你愿意，可以自由地从一个行政区搬到另一个行政区。你可以在所有这些区域内不受束缚地做生意。可你不敢混淆不同文化、语言、宗教和族群。他们确信（我觉得正确），如果瑞士成为一个拥有共同语言的大一统国家，他们很快就会失去繁荣并泯然于邻国之间。

因此，瑞士的政府形态确实与其繁荣有关。但这仍然不是他们高水平生活的根源。无论如何，瑞士这种受到限制的（其他地方几乎不存在的）的全国政府形态，并不是我的学生在说到“民主”时脑子里所想的。事实上，他们认为繁荣来自强大的中央政府，当然允许大量的投票选举。

出于某种不幸原因，“民主”似乎完全等同于美国的投票选举。那真的太糟了；因为它把我们拉入一个古老观念，“强权（大多数人）即公理。”在那条诱人道路的尽头是毁灭本身。就算有大多数人的意志，你仍会迎来毁灭。

因此，虽然投票权有时似乎与高生活水平之间存在关系，但这种信赖仍然过于脆弱。例如，印度实行投票选举，不折不扣的真正自由选举，就像在美国一样。事实上，我和摩拉扎·德赛共同讨论过民主问题，这位接替英迪拉·甘地的印度总理所在政党获得的选票多于甘地的政党。他真的相信民主，如有必要，愿为之献身。

印度还拥有人口、资源和全球最大教育体系之一。但他们对于繁荣根源没有哪怕最模糊的认识。在他们醒悟过来以前，印度人注定要过水平低下的（并且不断下降的）生活。他们的教育体系即使普及更广，就如他们继续做的那样，也更有可能减损而非增加繁荣。无论如何都没有正相关。如果你建议你的公司在印度设立工厂，你一定是怨恨你的老板并想报复他。

智利、秘鲁、阿根廷、墨西哥以及几乎所有非洲新国家都有投票选举。这是一个真正流行的娱乐消遣。希特勒很好利用了它。斯大林享受投票，他坚持认为其他人也应该投票。民主西方世界至少有个国家，如果你不投票，他们会（当然是民主地）予以罚款。

20世纪50年代末，当我在瑞士上学时，女性无法投票。我们美国人谴责瑞士同学。他们（包括女生）根本无法理解这何以让我们烦心。正如他们所说，“妇女投票决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这真不算什么问题。但即便如此，我们最终还是会改变法律，给女性选票。没有其他原因，就是为了不再和我们的朋友展开更多毫无意义的争论。”他们改变了法律。女性现在有了投票权。可瑞士仍是老样子。

如果你的意思实际是，在真正自由选举中的投票权，会引导任何国家走向繁荣，你就会大吃一惊。投票选举和繁荣之间没有确定的相关性。事实上，世界上大多数人（包括我们美国）正在使用我们的选票去赞成那些定然损害繁荣的政策举措。在英国，这个全球最古老的民主国家，人们投票决定将矿山、铁路、银行以及领导人唤起他们注意的一切国有化。这并未真正增加那里的繁荣。

然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警示，也是防止任何可能误会的一种解释。我们保留在美国的投票权绝对至关紧要。虽然它不会导致或维持繁荣，但它确实保留了我们更换官员的权利，因此是全人类自由这个最宝贵理想的主要动力；如果允许他们掌权太久，我们的领导人肯定会毁掉我们。投票选举权的“西方风格”是一种针对全面暴政的保险，值得付出高昂代价，包括必要时降低我们的物质生活水准。总而言之，它甚至值得我们为之献身。

最后，学生得出了（他们刚知道我一直在等待的）这个答案。“资本形成！”他们喊道，期盼A如大雨般倾盆而降。我真的不喜欢再度让他们失望，但我必须这样做。资本不是繁荣的答案，不是真正的答案；无论繁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资本形成是它的自动结果。

例如，俄罗斯拥有比瑞士更多的资本（机器之类），以你喜欢的方式衡量。西方世界不断向俄罗斯投入大量额外资本，自20世纪30年代初以来，我们一直在稳定延续这种做法。当然，俄罗斯人自己生产各式各样的机器。他们的物质生活水平（繁荣）实际在下降的事实，并不是所有这些机器的错。它似乎并没有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与之相关。全国各地资本大量累积，对俄罗斯人民提高生活水平几乎毫无助益。这与1940年日本人的情况几乎一样。俄罗斯人主要用这笔资本来维持他们的帝国，而人们继续排长队等待食品。

这是学生在我们的“俄罗斯研讨班”计划下到访俄罗斯时，给他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景观之一：人们排着老长老长的队，耐心等待，以获取食物、鞋子或其他任何想要的商品。

在美国，越来越经常，也会遇到同样的长队。它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与出现在俄罗斯的原因完全相同，即政府对市场的干预。例如，晚间电视新闻节目中，永远都有美国人的长队，他们实际上整夜露营，以抢先获得政府补贴的利率、政府创造的就业机会、政府掏钱购买的食品，等等。随着这些“帮助人民”的政府干预增加，等待队伍变得越来越长，而前方的“好东西”变得越来越短缺。

在我们理解人们何以先省钱并将其用于资本形成前，实际上永远都解不开繁荣的秘密。这是繁荣的关键；不是资本形成本身，而是什么导致你我创造资本，并用它来生产我们想要生产的任何东西，无论我们选择这样做出于什么原因。

没人会因为这个国家幅员辽阔、资源丰富或有投票权，或我们到处听到的任何其他真假掺半的谬论而“工作和储蓄”。你我工作和储蓄（形成资本）居于一个简单理由。我们希望这样做会让个人获益，减少消费今天生产的产品，以便往后获得更丰富的产品。不管什么原因，一旦期待成空，我们就会停止储蓄，就会消费掉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这是一种仅能糊口的生存状态。

当然，人们之所以生产和“储蓄”，也可能居于另一理由，即政府运用强力去逼迫他们，无论掌权的政府是哪种类型。强制确实会形成资本，但这并不是鼓励创造性思维和努力的最佳方式。迎合消费者需求的那一类资本反而变得罕有。

最后学生放弃了。他们声称自己罗列了一切可能的繁荣根源。“那么答案是什么呢？”他们问道。他们有一个极好理由想听我道出心中所想：他们可以接着在自己确定即将到来的考试中交出“正确”（即老师的）答案。这被称为“学生现实主义”，他们在四年左右时间内，会把这种风格发展到极致。

但我可不会给他们设计这样的考试。任何学生都不该对我的特定观点和偏见负责。我在“政策和舆论课程”中的测试，包括研究报告和学期论文，以及作者本身提供的自备测验。甚至在论文中，我对语法、拼写和行文的兴趣也比其他任何方面要浓。（无论他们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好的写作水平都会证明是有价值的。）你知道，总而言之，我和他们一样都“不知道”答案。我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告诉学生我的想法，以及我出于什么缘故这么想。

实际上，学生熟悉了这个秘密。当我的想法没那么神秘复杂时（有要背诵的公式和帮他们得到答案的模型），他们总有点失望。答案（正如我认为）是众所周知的、显而易见的且简单无比的，以至于没有哪位学生愿费劲吐露。

瑞士（或其他任何地方）的繁荣根源是竞争激烈的自由市场经济。它总能带来繁荣。一向如此。所有其他理由必源自于它。

例如，政府通过工资和价格管制、压制竞争的关税、对各种群体的补贴等等来施加限制之处，就没有自由市场。因此，权力严格受限的政府是自由市场经济观念的自动结果。

在自由市场经济中，一切资源以及所有生产和分配手段都存在私有产权。的确，例如在独裁者希特勒统治下，有可能留下私有产权的表面形式。但在独裁统治下建立自由市场经济是不可能的。当一群生产者受控制或奴役（甚至被消灭）时，只有疯子才会称之为一种经济：和平自愿者可生产其想要生产的一切。

市场经济存在时，政府自动担当“守夜人”任务。政府不过是一个组织（一种机制），我们用它来维护和平、阻止（国内外）强盗，确保不存在有组织犯罪来破坏自由人的这个行事原则：在相互可接受的条件下自由地相互交易。

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中会有最大可能的繁荣。对它施加的任何限制（强加给和平的你我），将自动导致繁荣的减损。如果这个国家刚好幅员辽阔并且拥有丰富自然资源，很棒——但它们对于繁荣而言并非绝对必要。

例如，当使用“幅员和资源”等习惯标准时，瑞士是个穷国。但瑞士实际上拥有最大可能的广阔市场：有一切自然资源和技能的整个世界。瑞士人享有的极高生活标准，立足于贸易，不局限于瑞士本土而是联接瑞士及全球各地的贸易。瑞士人邀请你将资金送往瑞士。他们为你保证资金安全；他们甚至不会告诉任何人你送来这笔资金。他们会为你提供世界上最好的投资经理，当然收费合理。他们将在全球为你投资，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投资于美国。

这是瑞士繁荣的秘诀：自由市场经济（及严格受限的政府）、私有产权、有利于资本积累的税法和银行法、素质优良的理财经理、和（任何形态政府管辖下）任何想做生意的人开展全球贸易。他们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实际上不能造出繁荣；繁荣似乎只在氛围有利的时间和地点自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