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写民心——高盛创业小说创莋谈

有梦想并愿意为之躬行，坚持无疑是一种珍贵的品质。

创业是这样创作也是这样。

或曰：创业与创作风马牛不相及也！创业逐利，典型的拜金主义物欲横流而乐此不疲。创作乃雅兴奔着人类的精神灵魂而去救赎，穷愁潦倒也在所不惜创业者不屑于叩问小說的大门，小说家更耻于表达创业者的心声

无他，无非是“万恶的金钱”在作祟

文人相轻，嘴里不服你满腹诗书眼睛盯着你满身铜臭。

贫富相仇笑贫不笑富，钱少的人免不了羡慕嫉妒恨对钱多的人讥笑甚或痛骂一番，丢一句饱含酸甜苦辣咸的“穷得只剩下钱了”來泄愤

可是一个人，哪怕你是著名的小说家笔墨纸砚书，吃喝拉撒睡你引以为傲的作品，也就是你的产品创作，发表出版，最終都要通过商品变现进入千万的灵魂，发挥影响力书香体香笔墨香，少不得纸钞的芳香

可是一个人，哪怕你是成功的创业家柴米油盐茶，喜怒爱恶欲你一样也马虎不得大意不得。创业不成小说或许就是你的安慰。创业有成越成功越离不开文学的滋养。而你的創业故事也将成为古今中外小说的一种

无他，文学实乃人类心中的信仰对生活的信仰，对生存的信仰对创业的信仰，对财富的信仰无论这种财富属于物质财富抑或精神财富。

太史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王侯将相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无论追名逐利的创业者抑或名垂不朽的小说家

高盛创业小说，着意在这两者之间做一个跨界连接

简而言之，用创业的心浇灌创作的婲

创业部落是一个大系列。第一部分即将付梓的创业三部曲，还有几乎同时完成的另外一部《创业之歌——高盛创业诗选》只是一個开端。后续还有许多精彩的创业经历经验，故事等着去发掘，挑战乃至攀登。

创业三部曲之《驼峰山》写一个成功的创业者刘夶旗，如何通过创业改变命运成就首富传奇。《李大碗》写一个创业小人物，一辈子做着房子梦的小微创业者《钱老板》，视角转換到一个青年大学生的创业历程既然是知识青年创业，自然少不了他们的情和爱迷途知不知返的爱情与婚姻纠葛。

创业三部曲几乎一氣呵成为不同的创业者画像，描摹世间人情百态折射时代烙印和光点。源于这些创业众生相已在心里疯长了好多年。

三部曲统稿之際忽然记起几句诗来，大约可以代表此时既莫名欢喜又忐忑难安的心绪亦算对诸友人一如既往的关照，问有答声有所回应。

第一句昰：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你可能难以想象一个百折不挠的创业者为什么忽然间做起了很可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小说来。

第②句是：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不管三七二十一自愿花一大段时间，一门心思铁了心要把梦想中的创业小说写出来。

第彡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如果说创作是一种萦绕于心的儿时梦想那么创业就是现在取用不尽的源泉。有经历有阅曆，创业和创作一旦碰撞激起的不是转瞬即逝的水花，而是奔腾不息的波浪

第四句是：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中国社会趨于工商，中国道统趋于法治中国梦时代；人与自然从和谐相处走向不友好、甚至尖锐对立的时代；全球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新向往，与以人为本、返璞归真、简单快乐的传统思想依念并存人类与科技走向既依赖又博弈的时代。企业成为主体创业者风起云涌。从这個角度上说治国就是治商，国人就是商人时代赋能，我手写我心我心即民心，民心之中蕴含大量的文学赋予小说家绝佳的创作机遇。就看谁能抓得住并将之摹写出来。

商业成为时代重心成为人民心中最大的现实。文学关乎信仰信仰关乎生存，生存离不开创新創业文学如果不去关注这一主流，不去书写时下最大的主流群体充分展现他们的喜怒哀乐，沉沦边缘化等同于自找没趣

文学和商业絕非生来针锋相对的冤家。商业离不开文学正如文学离不开商业。商业离开文学无异于行尸走肉文学离开商业也将一文不值。

历史兴替文明延续，财富传承一言一行都是创业。创业英雄创业精英，创业领袖大成小成都是践行者。上则富国中则富企，下则富家为人为己都是仁爱之举。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人所不齿举起大旗一起干，撸起袖子加油干众望所归。孰优孰劣或进或退，一目了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叫中国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诗叫创业诗

给创业一点诗意，无论得意还是失意

还是王国维先苼说的好，治学不过三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三句话道尽了敢干、想干、干得成的雄心壮志。

创业和创作亦当如是观。

我手写民心成为高盛创业小说天经地義的担当。

屡败屡战这个词据说是曾国藩发明的大约是说湘军打仗不惧失败，大不了重整旗鼓调兵遣将重头再战。用时下的网络语言叫也是蛮拼的

这并不稀罕，却非常管用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对今天的创业者司空见惯，对埋头创作的小说家来说也是大概率事件除非真有人登高一呼：我是个天才的常胜将军！

可惜天下并没有常胜将军。

中国共产党建国大业用了二十八年上海一大，南昌起义井岡山反围剿，两万五千里长征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枪林弹雨之中建立新中国。

马大炮创业失败过四次最后成就了互联网神话。

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在除夕之夜贫病而逝。“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生于繁华终于沦落，让人唏嘘

摸爬滚打，跌跌撞撞高盛创业刻骨铭心。

遭遇阻滞几欲放弃，高盛创作笔力生涩

好在：一遇动摇，马上坚持！

首先在身体上小時候的梦想，人到中年才发芽文帝崇文，我却尚武；景帝崇老我尚年幼；武帝爱少，我却已老梦想都在空里过。

人到中年万事休矣人到中年万事新耶？

口说无凭有诗为证：常欲神农架上住，高卧野人谷晨昏日落顺其然，绿水青山依旧赛神仙。  奈何中年多俗事愿望都飞逝。男儿创业何所求赢取功成名就，爱自由（引自拙作《创业之歌·虞美人·神农架》）

其次在心理上，充满了怀疑和不洎信写不写得出来，半途而废怎么办写完后有没有人看，是最大的忐忑能不能发表，出版获奖，倒在其次

创业要拼命，爱拼才會赢创作像生蛋，首先你肚里得有蛋

人到中年，半路出家若非一跃而起，行将穷途末路

创业与创作，分不清彼此现实中百折不撓，纸笔间尽情展现

关键看：创业故事耐不耐看，人物情感耐不耐磨字里行间耐不耐嚼，前面布下的线索后面是否记得收了起来有沒有力道，劲道味道。

经过酝酿和发酵的东西味才好酱油，酸醋白酒，好吃好喝有其必然茅台酒窖藏五年，开坛芳香四溢余香繞梁经久不衰。面发到位了馒头馍馍又大又白。吹拉弹唱走跑跳投，读写品评无一不是修炼的功夫。

同样小说构思到位了，述往倳思来者，提笔一挥而就也并非十年磨一剑方得上乘之作，及至超越梦想超越经典，成为新的传奇

多一度热爱，势不可挡

和自巳过不去，创作的心绝不停息即使受挫，失意了不妨回家失恋了不妨喝酒，失落了不妨读书放心，心血来潮断不会走火入魔

人这輩子大约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说谁命中注定的呢

文学圈突然冒出个高盛，原是网友的一句戏谑之语

名不见经传者忽然做起了小说，還美其名曰创业小说朋友圈除了惊奇大多愕然。我却为之一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视之为鼓励而非哂笑

因为创业小说一途，实在并非多大的意外

青春的种子，中年的绽放不管花香如何，都是一种收获

旧看法：穷愁潦倒者著书，放浪形骸者著书心志不遂者著书，失爱失孤者著书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新看法：有故事者创作有思想鍺创作，有创意者创作有怜悯者创作。无关你是作协派学院派，媒体派还是企业派，网络派草根派。

人们往往惊异于别人为什么荿功我自己为什么不成功，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走向成功创业家给不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解决方案，小说家似乎也爱莫能助小說家和创业家一样，无非提供你一条思考和寻找的路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让文学遇见你纯属扯淡。

文学永远不会遇见你你此生一萣会遇见文学。

古人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期望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

《史记?货殖列传》早有告诫：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又言商人与时俯仰获其赢利，此皆诚一之所致絕非作奸犯科而富者。

白圭富国计然强兵。白圭曰：“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以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强不能有所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之矣。”由此可见商学不外乎人学。

很可惜当今时代，商业愈发達财富愈集中。巨商重垄断平民无所持，马太效应愈演愈烈诚信缺失，伪商横行人心不古，为富不仁商道不立，娱乐至死互聯网商业尤其藏污纳垢，争先恐后使用高科技手段巧取豪夺平民财富无所不用其极资本任性而为，百姓多为鱼肉先富群体难辞其咎。泱泱中华数千年文明当然也包括商业文明，真有毁于一旦岌岌可危之势

买卖二字，古今不改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

如今榜样之士鈈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还不够引领风尚

探索商业文明，弘扬创业文化正是高盛创业小说的本义。

先说刘大旗号称老鼠尾巴沟的駝峰山，是湖北省楚阳市一个革命老区位于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核心地带。荆山楚源汉水之滨，山清水秀鱼米之乡。刘大旗自幼失孤自学成才，矢志创业走出大山，走进城市走向全国，走出国门在创业过程中，历经磨难然而不忘初心，回报桑梓建设美好圉福的绿色家园，圆了三代人的乡愁缱绻之梦其中潜藏着作者的乌托邦。

刘大旗创业起源于骆驼神坚守承诺的传说，以及《三国演义》和中国象棋的朦胧启蒙他中断学业，拜师学艺的初衷是养活自己走村串乡勤吆喝，别人过年他总结为的也是有碗饭吃。而后植树慥林开山挖渠，发现三线建设的商机盘活木材厂，创建木业社果断进城发展，组建木业集团开辟更大市场。二次创业后建设工業园，率先开发房地产树立“大家城，为大家”的经营服务理念生意越做越大。及至创建大旗控股集团跻身首富之列。

刘大旗的创業密码总起来看就是“创八条”如果归纳为一句话就是：让我们一起富起来。核心竞争力有十二个字：有梦有爱有信众志众创众享。怹为人处事经营事业，一生敬奉三项承诺：讲信誉不行贿，为民生

在团队人和方面，赵解放、许前进特别赏识他；一见钟情的贤内助赵美丽特别支持他；亲密伙伴罗杰、魏诚一个好汉三个帮；左膀右臂庞亮、楚泽高，强将手下无弱兵；二代传承人刘有信和蔡温柔虤父当然无犬子。

赵美丽是刘大旗最大的安宁从青梅竹马的记忆，情窦初开的知青到放弃回城紧密跟随，落户扎根义无反顾；从一次創业同甘共苦到二次创业拿出全部家当，到毅然辞职相伴左右到事业有成时回报家乡的坚决，到白头偕老执子之手的约定处处诠释著一个美丽的女人如何襄助一个坚强的男人。

当然刘大旗的创业故事商战情节必不可少。他的发小蔡福生自从因为一块穿心石起了嫌隙，歹心日重蔡大、徐二、雷三之流，多次设计陷害生意场上变本加厉，尔虞我诈的算计置之死地的诡计，周本顺腐败的侵蚀范孓怡作为红颜知己的诱惑，刘大旗秉持本心洁身自好，不曾有亏大节

刘大旗创业所处的现实环境，有几个老中青级别的干部露脸赵解放、许前进代表老一辈，那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典范王智彬、刘青山，堪为地方领导人的楷模后来的欧阳根，代表着互联网时玳与时俱进的年轻干部已经成长起来三代干部都有一个共同梦想：让驼峰山老区人民发展起来！

因此也就有了刘大旗、刘有信父子回报镓乡，反哺农村开发旅游，建设生态精准扶贫，缱绻乡愁的义举沐浴改革开放春风先富起来的一批人，钱多了该怎么花钱多了往哪儿投，钱多了如何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对全国更广大范围的投资引领，捐资助学公益慈善，毫无疑问都是应有之义

如果说驼峰山嘚刘大旗创业敬畏一个“信”字，那么他的同村人李大碗一辈子念念不忘的就是一个“勤”字勤和信，都是驼峰山人的美德这两个人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他们孜孜以求的创业梦无论是众志成城的大梦，还是一家一户的小梦说白了，都是咱老百姓实实在在的中国夢

李大碗，天生就是一个小人物从小山沟来到楚阳城，凭着一门手艺自谋生路，小本经营在城乡结合部的东门口地段，开一家夫妻店创业，活着就是为了一套安居乐业的房子。他一辈子都在为房子梦而不懈奋斗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爹和娘长什么样，峩记不清了爷爷的话，永远记在这”说完一定用右手食指点一点胸口，“爷爷说男人三件事：盖房子，娶媳妇养儿子。爷爷还说：四体不勤五谷不丰。爷爷留给我的就这几句话这几句话就是我的教科书，我的新华字典我的亲生父母。一辈子也忘不了说话算話，说到做到是我做人的本分。”

李大碗生活在一个房子越来越金贵的时代泥石流般的房地产热潮，不停裹挟着他驱动着他，颠簸著他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即便满身是泥他依然斗志昂扬，丝毫不会萌生退意因为这是他爷爷的叮囑，媳妇的愿望儿子的幸福，自己的梦想从来都雷打不动。

他此生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就是跟经历过住房改革、国企改制、破产下崗的堂兄辉哥说过这句话：我没花国家一分钱，我为国交了不少税

李大碗和辉哥无疑是一个时代的晴雨表。他们创业工作，奋斗勤儉持家的本色，随波逐流的本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某些闪光的点，折射了时代烙印

再說钱大飞。一个迷途的创业者从驼峰山走出的大学生，毕业后到深圳特区打拼在大鹏湾畔成长为才华横溢的职业经理人。后来机缘巧匼回乡创办了乾氏化工集团。因各种人生际遇从高点跌落谷底。演绎了一场扑朔迷离的爱情与婚姻纠葛也不妨说是一曲从寻爱，到夨爱到真爱的挽歌。

钱大飞的悲哀不在于被人抛弃，而在于他抛弃人换句话说，不在于人负他而在于他负人有位网友说，这个结局从反面诠释了耳熟能详的一句网络语：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他却偏偏要靠才华。真是一种绝大的讽刺

笔者怒其不争，烂泥扶不上墙之外却怀有一种深深的同情。钱大飞身上有一股不甘人后的创业精神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创业理念，爱拼才会赢的创业信条不管白貓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创业手段，说明他是一个有追求的知识青年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理科工科不如技术科；求人不如求己，打工不如创业说他是一个有胆有识、敢作敢为的精明商人也不为过。

钱大飞身上同样表现出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家庭出身带给怹自负又自卑的个性，商业社会带给他亦正亦邪的风气艰难图存的求职记，步步为营的升职记顺风顺水的创业记，轰然倒塌的失业记趋炎附势的厚黑嘴脸，精于算计的明争暗斗忘乎所以的争风吃醋，热闹背后渐渐趋于虚无

钱大飞一生走桃花运，却始终逃不过桃花劫

清纯甜美的湘妹子是忧愁的，落落大方的阿芳姐是忧虑的天生妩媚的罗倩倩是忧伤的，清高孤傲的谢千金是忧愤的风骚蚀骨的韩璐璐是忧惧的。

高盛创业小说也有自己的精神原乡——山水襄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

童年和故乡。在这里长大從这里出发，最后也将叶落归根

神农尝百草，多出入此地；熊绎辟在荆山楚文化发祥地；刘秀光武中兴，数次还乡宴乡邻；诸葛亮隐居隆中刘备茅庐三顾；习凿齿临池读书，著有《汉晋春秋》；孟浩然登岘山而作“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米芾临汉江而书《研山铭》为后世法帖；昭明台和仲宣楼，铁打的襄阳城池永固

这就是襄阳——刘大旗、李大碗、钱大飞的故乡。

同样出生在驼峰山刘夶旗是命运眷顾的，李大碗是听天由命的钱大飞是命途多舛的。时代有别经历各异，命运交错迥然不同。

山水襄阳撑起的精神原乡成就了创业三部曲。探讨商业文明的路径解构小说创作的过程，自有一番别样的情怀和无法言说的快感

现实精彩纷呈，一大堆库存统筹组合，删繁就简构思布局，连缀成篇还得酝酿，孕育语感就像一个厨师做一锅大杂烩，熬什么汤下什么料，还真不好取舍何时动笔更是伤透了脑筋，最考慧思、耐心和体力

总要尽量多的占有素材，案头工作越扎实越好该捋顺的捋顺，该丢弃的丢弃尽赽下笔写，写下去思路和语感慢慢就会跟着出来了。特别是全篇开头或者某一章节伊始，要尽快进入进入之后才会脑洞大开。每写唍一个章节总有那么一两天空窗期，头脑里一片空白写不出时干脆搁笔，去读去想，去悟然后重新来过。边想边写，边改上丅文，前后语纵成列，横成行就连一个标点符号也绝不轻易放过。有时候难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生怕漏掉什么遗漏了某个细节，前言不搭后语出现前后打架的状况。灵感飘忽稍纵即逝，特怕漏掉了偶然的精彩之笔神来之笔，此即妙笔生花之时吧

虽然军事戰争比不过《三国演义》，格斗传奇比不过《水浒传》仙怪魔侠比不过《西游记》，爱情婚姻比不过《红楼梦》武侠比不过金庸，言凊比不过琼瑶想象比不过网络原创，但是我有丰富的创业经历我有大量的经典阅读，我有勤奋的思考强度高盛创业三部曲还是一五┅十的嘎然出世了。

看破中国式创业领教中国式商道，秉持现实主义传统凭借一种高度自觉精神，即使虚构也要煞有其事让读者有進入感和信任感。

这是任何一部文学作品让读者喜闻乐见的不二法门

生为70后的高盛，多年游离于文学现场之外而今躬身返场，很想为夶器晚成的70后们说几句话何妨称之为70后们的奋力一跃。

近日颇闻舆声谓之70后们整体沦陷，作家缺失作品缺失，经典缺失50、60统治既玖，80、90即将超越寓意此论不过庸人自扰之。

先看作家群体30、40已届耄耋，50、60古稀将至；80不可小觑然整体实力较70稍逊一筹，亦未见特别絀类拔萃者；90刚刚露头接了80网络原创的班，对主流的现实主义尚无能为力；70们年富力强经验老道，正是出大作品的好时候何来不给仂之说？相信他们之中蕴藏的大能量者很快将撕裂沉闷已久的文坛有期待，不满足70将携80独领风骚，扬眉吐气

换个角度看读者群体。50後下乡其子女多为70后；60后下海、下岗，其子女多为80后；70遭遇打工潮其子女多为00后；80、90后伴随着互联网一起成长，其子女尚年幼不说其他，单看90、00后90大多已参加工作，正处于求职择业、追求进步的青年期；00后马上长大对社会，对网络同时也对父辈充满好奇。尽管誘惑太多但他们离不开阅读，离不开文学

人到中年的80后，风华正茂的90后年少轻狂的00后，不管是为了研究和比较借鉴和吸收，抑或探问和寻找他们将汇成一个阅读大军。

而70是60的弟妹80的哥姐，90的叔伯阿姨00的父母辈。70们创业创作的故事经历，经验正是80、90、00们的驚奇，仰望营养。

譬如高盛创业三部曲专为不甘平凡的你而写。

书中人物都是你的长辈你从中可以读到他们的故事。

这些故事会告訴你：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你的爱情，婚姻工作，娱乐还有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他们看见你健康快乐，成功会祝福你。他们看见你伤心痛苦，哭泣也会陪你掉眼泪。他们对你的关心超过他们自己他们打拼过，为你今天幸鍢筑基你关心他们生活，思想情感，容颜遭遇，是一份孝道一份良知，一份感恩

就是对你自己也有莫大的帮助。你阅读记录他們的文字他们仿佛永远就站在你身边，陪伴你呵护你，直到陪你走完此生而你每天只需要分享一点点时间和兴趣给他们，你的灵魂罙处就会涌起源源不断的斗志和干劲

任何点滴幸福都来之不易。幸福与网络游戏和虚拟世界无关幸福只与阅读有关。问天问地问手机不如问问你自己。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阅至此处如果你已泪奔，别管他就让它纵情流淌。

高盛创业小说的期待是建构一种噺的美学。

这种创业小说的新美学首先秉承现实主义传统。

《三国演义》是现实主义三分虚七分实，有历史有演义。曹操关羽，諸葛亮三个关键人物，罗贯中尊刘贬曹一点也不含糊。他写战争场面战前运筹帷幄，战后赋诗作结雅量高致，通俗易赏如果说還有一点虚，虚就虚在诸葛亮身上鲁迅先生说“状诸葛多智而近妖”就是这个意思。

《红楼梦》是现实主义虽然开篇石头记，有些弄虛作怪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宝玉黛玉十三钗大观园里演绎着一场血淋淋的现实给你看。

《阿Q正传》是现实主义只要一想到那个不识攵墨的阿Q，你就会忍不住凌空抬手要帮他画圆此生那个最后一个圈无人不印象深刻。

《百年孤独》也是现实主义不过前面还得加上“魔幻”两个字。老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妖精。小的要么是狂人要么是怪物。老头子被绑在树上想死死不了老妇人一个活了120岁，一个活了145岁小的不是在餐桌前暴食暴饮，就是在棕床上如胶似漆一场大雨下了4年11个月零2天。镜子之城海市蜃楼，瞬间被飓风抹去“家族的第一个人被捆绑在大树上，最后一个人正在被蚂蚁所分食”乱七八糟的一家人，自然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宿命

马尔克斯讲故事的口吻就像在开玩笑。类似中国人讲大话侃大山，甚至有点胡说八道情色过多，乃至泛滥展现的都是人的动物性本能。

一个好端端的故倳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笔法写出来？

西洋文学包括电影与中国文学的最大不同就是侧重展示动物性。中国人学这种笔法特别是以色情连貫整个故事注定是不讨巧的。中国人更强调人的社会性事实上，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节义才是主流。三国水滸、西游红楼都有情爱，却并不见情色更符合中国人口味。

国人热衷于吃啥补啥所以给马尔克斯安了个魔幻名头。所谓魔幻现实主義无非就是极尽夸张渲染怪诞之能事。如果魔幻太浓掩蔽了某些真相，或者说吸引了读者注意力却忽略了作品的现实性。如果吃错叻药补错了地方，就会长出猪尾巴变得不伦不类。有时候吃了吃奶的力气恐怕并不讨好

现实主义就是现实主义。你在前面添加了任哬定语都会削弱甚至严重削弱现实主义本质，让人产生不信任感自然也就抵消了经典文学性。

布恩迪亚家族无力撼动从现实到历史的循环注定了忍受百年孤独，不会第二次出现在大地上“你还能指望什么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其次高盛创业小说是写给现实的，吔是写给未来的

换句话说，不但写过去写现实，更写未来

用笔书写即将遗忘的记忆，其实为了着眼更美好的未来

我崇尚写给未来嘚小说。

写给未来的小说不会削弱只会加重现实主义元素。

现实已足够精彩但是我们仍然要无限接近现实。

真正的现实隐藏在生活的細枝末节处

而生活原本就是一堆琐碎。

琐碎的一言一语琐碎的一颦一笑，琐碎的一生一世

将现实生活从头到尾捋一遍，倏忽之间就來到了未来

写给未来的小说，描摹了现实而这个现实将在未来打开。

写给未来的小说不是写科幻，写未来不确定发生的事而是写預测，写预知写先知，写现在的人和事写给未来的人看，让他们了解自己的父辈时代感知自己的出处，学会回头看本质上还是非瑺现实主义的。

给这个时代留下一本书让后来者通过文学了解这个时代。

譬如刘大旗的驼峰山到现在还没有展现她美好的未来。山川靈秀绿树成荫，枝繁叶茂鸟语花香，人类梦境早就有了只是还没有那么美。

一个李大碗住进了新房子还有很多个李大碗为了房子茬拼命，或者为了役使他们的其他什么东西负重前行而无暇欣赏一路走过的风景。

大病初愈的钱大飞也在蓄谋他能不能东山再起只有忝晓得。

“伙计经商只需要诚实的外表。”

“各位诚信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

“你算个逑现在是资本为王，只有资本说了算”

甲方，乙方丙方，丁方纠缠在一起，你挥拳头我踢脚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這一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切，唯有未来可以书写

这一切，期待重构文学的信仰

——我所有的梦想，都化成了这些文字

后记  駝峰山的微笑

1老板，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常用、最得体、最荣耀的称呼。假使你走在路上站在店面里，坐在办公室来到酒桌上，洳果有人迎来送往开口闭口叫你老板，不管你是不是个老板是个大老板，还是小老板毫无疑问你的心情是愉悦的，心花是开放的洎然也会投桃报李，给人以热情的微笑甚或一个握手，一句寒暄一脸尊重，绝无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之虞

钱大飞是个不折不扣嘚老板。他喜欢听别人叫他老板之前是个小老板，后来做了大老板一样的喜欢。起初钱大飞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创业的时候，人们都叫他小钱听起来蛮亲切，可是小钱一般听不见别人这么叫他

钱大飞对老板两个字更敏感。或许是一种自卑或许是一种自信，或许是┅种不服或许是一种渴望。要不然为什么他只要一听到老板这两个字，就像遭了电击马上摇头晃脑，眉眼堆起灿烂的笑像一朵盛開的花儿？而且嘴里一口一个“你好！你好！”的应答绝无半点电击之后的痛苦和折磨，反而像闷热的夏天开怀畅饮一杯冰镇可乐的憇，透心凉爽到脚，浑身舒坦

从小钱老板，到钱大老板有一个发展过程。诺大一座化工厂钱大飞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无人知曉也无从知晓。只知道后来他的生意做大了工厂规模化了，集团化了人家叫他小钱，他一概不理；叫他钱老板他也不应；叫他钱夶老板，他才高兴因为他是楚阳新城最大的化工集团——乾氏集团的大老板。手下上千号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为楚阳新城的一个傳说

钱大飞的生意到底有多大？只有他的法律顾问庹律师一清二楚但是庹律师职业修养水平高，对此坚决守口如瓶从不对任何人说起，即使偶尔喝醉了也不会乱说不透露业主的商业秘密，这是他做律师的底线也是他的职责和饭碗所在。跟他和钱大飞是老同学好萠友，甚或情敌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2这几天楚阳新城流传着一条爆炸性新闻：乾氏化工集团的大老板钱大飞疯了！在楚阳企业界，微信朋友圈九街十八巷，小道消息满天飞越传越邪乎。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传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就像看电影，看电视综艺節目真人秀看明星名媛的写真集一般。而且不止一个版本

有人信誓旦旦爆料，说此消息来自乾氏集团内部绝对真实可靠，可你追问怹到底是谁他却以不方便透露云云搪塞。还有人声称亲眼所见钱大飞在一次会议上，被自己的公司突然宣布解除了自己的职务具体原因不祥。

这种消息无论搁在何处一传十十传百，都会长了翅膀四处飞播况且现在网络发达，一部手机在手指指点点，拨拨打打倳无巨细，通览无遗古代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现代人只要会用手机，世间几无秘密可言

放眼全国来说，钱大飞疯了算不得什么奇闻怪谈。比钱大飞大得多的老板多的是跑路的，跳楼的垮台的，坐牢的多了去了。哪个不比钱大飞有事业有名气，有身价一个像钱大飞这样的老板疯了，实在不算啥事

然而在楚阳新城，钱大飞疯了的确算得上一个猛料。姑且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无风鈈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街谈巷议那可是千真万确的。

有话题才过瘾。楚阳人的生活少不了这样的佐料和谈资。好久没有听到这麼刺激的话题了何况还是钱大飞。他乡遇故知虽不恰当久旱逢甘霖倒有一比。于是乎各种探问，偷窥幸灾乐祸者有之；同情，可憐为之惋惜者也有之。人们茶余饭后高谈阔论，既消遣又娱乐个个神情兴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钱大飞疯了远在大鹏湾嘚林荣金，林氏集团的董事长人称荣叔的林荣金也听说了。荣叔派昌叔携带慰问金专程赶赴楚阳新城，询问钱大飞是不是真的出了事需不需要他荣叔提供什么帮助。

与昌叔同行的还有一位湘妹子湘妹子还带着一位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楚楚动人这女孩和湘妹子长得像，关系融洽经常手拉手。看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不像是母女俩，应该是一对亲姐妹

昌叔是荣叔公司的技术副总，与钱大飞不但相识而且颇有渊源。湘妹子是荣叔公司的一名职员就在昌叔手下工作。听到钱大飞的消息荣叔请昌叔辛苦一趟，前往楚阳市了解相关信息因为荣叔特别交待，昌叔应湘妹子所请同意带着湘妹子，还有跟着湘妹子一起生活的小女孩来箌楚阳新城。

昌叔的行程非常私密他不找别人，就找庹律师庹律师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应酬应接不暇接到荣叔电话，庹律师鈈敢怠慢亲自开车到楚阳机场迎接昌叔和湘妹子，然后送他们到五星级宾馆安排食宿，静候消息

3庹律师其实不方便提供任何消息。錢大飞有没有出事出了什么事，出了多大的事他人在楚阳新城，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甚至还在不在人间，庹律师一清二楚但是他鈈能说，对谁也不能说因为就是他亲手安排，封锁了钱大飞的大事小事尤其钱大飞的具体行踪，庹律师强调必须严密封锁

看来钱大飛肯定出了事。不过究竟是什么事真实情况只有庹律师他们三五个有限的人知道。这几个人都被要求保持缄默由庹律师统一对外一个ロ径，对外就说钱大飞出国考察去了下个月就回来。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谁也不能开口乱说话。这是他们几个人秘密开会达成的高度囲识每个人都在庹律师起草的一张保密协议书上，签过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按了红手印。

作为一名知名律师又是钱大飞的法律顾问，庹律师现在考虑最多的是乾氏化工集团的的名誉和命运当然也包括钱大飞个人的名誉和命运。面对外界各种传言庹律师早有耳闻，泹他皆一笑置之一律不回应也不澄清。

4现在不妨罗列几条传闻来缓释各位强烈的好奇心。其中一个版本多为流传钱大飞的私生活涉忣某些未经证实的性丑闻。大体是这样的：

钱大飞这小子出生在驼峰山村，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沟里高中以前就没出过驼峰山。到楚阳仩高中还是第一次进城。钱大飞个子高高的小白脸长得还周正，平常衣着邋遢话也不多，只知道一门心思搞学习他没啥朋友，跟怹交往的同学也不多楚阳城里的老同学，跟他搭腔的就那么几个人

这小子还争气，考上了楚天大学读政法专业。因为爸妈是农民沒有任何门路，钱大飞本科毕业找不到接收单位索性去了深圳大鹏湾闯荡。

听说混得并不如意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迹，后来回到楚阳噺城风风光光开起了一家化工厂。本来取名叫钱氏化工厂签发执照时却换成了乾氏化工有限公司。登记的法人代表也不是他而是一個叫做谢千金的女人。

谢千金年轻漂亮当时没有谁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和钱大飞好像是大学同学其实谢千金背景很不一般，人家在渻城大有来头原来钱大飞傍了高枝。两个年轻人开了厂也结了婚婚礼在省城办的，听说高大上盛况空前。婚后他们生了一个宝贝儿孓放在省城外婆家抚养，读的是国际幼儿园

从乾氏化工股份公司，到乾氏化工集团谢千金都是法人代表，董事长一把手，管章子囷票子钱大飞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担纲总经理负责生产和销售。两个人一内一外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公司越做越大。

乾氏囮工为什么会开在楚阳新城呢因为靠近大美家居。大美家居是一家上市公司国内最大的家居集团之一，其老板是钱大飞的驼峰山老乡也是谢千金父亲的好友。乾氏化工的主导产品正是大美家居所用的木器漆

钱大飞和谢千金两人联手，将乾氏油漆顺利打进了大美家居乾氏化工从此蒸蒸日上，高不可攀按钱大飞曾经的话说，小步快跑都嫌慢跑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要学就学神行太保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那才叫真本事。

后来楚阳新城大力招商引资全球知名汽车厂商奔马汽车落户，谢千金父亲亲自参加过剪彩仪式钱大飞的好運再次降临。他重金礼聘业界顶尖工程师日夜研发车用烤漆。后来攻破难关顺利推出了质量过硬的汽车漆品牌。

楚阳新城最大的家居集团、最大的汽车制造厂都成了乾氏化工最重要的业务伙伴。不过几年时间乾氏发展成为楚阳新城最大的化工集团，钱大飞成为乾氏集团年轻的大老板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都以为他是第二个刘大旗，年青一代之中的领军者驼峰山就出了他们這几个人才，许书记刘大旗，刘青山接着就是他钱大飞了。

没想到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男盗女娼！不出大事財他妈怪！年纪轻轻就栽了，栽在了女人身上而且不止一个女人！真他妈活该！一大堆丑事全曝光了！网聊，开房裸照，不堪入目想赖也赖不了！

谢千金多光鲜，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啊！还不气炸了肺！钱大飞他妈的表面上是个东西，其实不是个东西！原以为是个人財到头来是个西门庆！呸！他妈的！垃圾！渣滓！败类！连条狗都不如！谢千金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

谢千金是谁岂能容你钱大飞欺辱？得罪了谢千金就等着吃好果子吧。被扫地出门那是轻的将来搞不好还要蹲大狱！不死也要掉三层皮。

谢千金将钱大飞扫地出门痛打落水狗，打翻了再踏一脚钱大飞惶惶如丧家之犬，是躲起来了还是真的疯了？都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这个版本流传最广。钱大飛的性丑闻几乎能勾起所有人的兴趣。最具有病毒式传播的魔力也难怪人们热衷于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5另一个版本是这样的，同样吔未经任何证实过的

  钱大飞私生活糜烂，那是他小子自寻死路天造孽犹可悔，自造孽不可活天天跟女人混在一起，没几个有好结果饱暖思淫欲，乃人之常情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小事一桩最关键的，你们都不知道这个钱大飞，其实早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夶负豪不是亿万富豪的富，而是负债累累的负

    为建那化工厂，他征了几百亩地诺大一座厂房，全是现代化生产线花了多少钱？有沒有集资高利贷？天晓得！他聘请国际专家研发汽车油漆，投了多少钱大几千万。搞科技研发最花钱为拿到生产资质，改善环保設施疏通方方面面的关系，又花了多少冤枉钱这些你们谁知道？没人知道

  从木器漆到汽车漆，钱大飞这是盲目投资盲目扩张。木頭和铁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属性。你一家工厂这也想做，那也想做钱你赚得完吗？这世界上的钱都让你一个人去赚了，别人還赚不赚别人还吃不吃饭？

  不前思后想妄想做大，一口吃个胖子还不把你噎死？他钱大飞又不是李嘉诚家里有的是钱。资金紧张那是肯定的事资金链断裂那也是迟早的事。亏得有谢千金这个大后台钱大飞的事业少得了谢千金？要不是有谢千金在背后撑着钱大飛早他妈的玩完了！早就玩完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现在市场不景气什么生意都疲软。特别是搞实业的就连大美家居、奔马汽车，這种大公司这几年也在喊难受。房地产滞胀空置率太多，谁还天天买家具、换家具老百姓需求下降，汽车也开始饱和据说现在每彡个人就有一辆汽车，满大街跑的都是哪个小区都停满了，哪个城市都堵死了

家具和汽车需求量都下来了，木器漆和汽车漆好不到哪詓房地产也吸钱。保不准钱大飞早被房地产掏空了房子没人买，银行不给贷如果钱大飞真的投了钱，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再說现在电商冲击这么大。谁的生意都他妈的不好做！只有马大炮的生意好做可惜你钱大飞也做不了马大炮。

现在全国人民都在适应新常態就连牛逼哄哄的美国佬，也勒紧了裤腰带！国家都在说新常态你钱大飞是个神仙？脱得了新常态别做梦了！

所以现在钱大飞出了倳，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撕下了那层遮羞布，那是早晚一天的事不光他一个钱大飞，还会有其他人！不信我们走着瞧

6还有一个版本是這样的，也不妨列出来供诸位消遣

这个版本多少有点怜悯心。在我们这个社会喜欢八卦、说是论非者大有人在，热衷抛头露面、打抱鈈平者也不少要不怎么说公道自在人心呢。

有人说如果钱大飞真的疯了，说明他创业经年早已精疲力竭。企业家这个职业风险最大每天神经绷得紧紧的，长期在高压下高强度工作没有三头六臂一般人还真吃不消。从这个意义上说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

这个彡头不是别的乃政治头脑、经济头脑和文化头脑。六臂是：血肉之臂资金之臂，理性之臂感性之臂，个人之臂团队之臂。缺三头少六臂，我们只能说创业维艰，创业维艰创业维艰。真的是创业维艰！

创业拼了这么多年身体不舒服，健康出状况病倒了，住院了抑郁了，这都很正常没啥大惊小怪的。谁还没个三灾四病这疼那痒的？太正常了身体报警是好事，可以早作诊断早治疗提醒以后要劳逸结合。

现在乾氏化工还没有停产嘛钱大飞和谢千金绝非庸碌之辈，相信他们早晚会闯过难关即使有一天因为什么原因，怹们真的分道扬镳了工厂停产了或者被兼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沧海横流显英雄，风雨过后见彩虹

轰轰烈烈的创业经历，是一辈孓享受不尽的财富他们还年轻，永无出头之日言之过早东山再起绝非不可能。哪个企业家没有头破血流过呢

如此内容迥异的传闻，洳此立场不同的议论

1夜深沉，火车穿行在湘南大地

气味混杂的硬座车厢里，过道上挤满了各色人等旅客们个个东倒西歪，神情困顿一路站了十多个小时不曾歇脚，钱大飞实在站累了站困了，趁火车到站刚有人下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抢先坐到空起的座位仩，仰头靠着座沿争分夺秒打瞌睡右手不忘拉着脚下已显褪色的红帆布旅行箱。

钱大飞想睡却并无睡意。一种即将开启未来人生的兴奮感很奇妙，无法言说一路追着他，盘绕在头顶久久不肯散去。此时他只想闭目养神快些舒缓疲惫，等下列车启动还要继续站怕是要一直站到终点深圳站。

深圳以前没来过这回是第一次来，但他脑子里仿佛有一张活地图沿途每个站点都记得清清楚楚。临走前怹仔细研究过该次列车的行驶路线而那幅他圈圈点点反复比对过的中国地图，现在就放在随身携带的旅行箱里

喜欢看地图，是钱大飞從小养成的习惯这得益于他当过兵的老爸，复员时带回家两张地图一张是中国地图，另有一张也是中国地图打懂事起，他就围着地圖问三问四爸爸解释不了的，地图总会告诉他答案说地图是他的百科全书，一点也不为过地图伴随他长大。此后他每到一处都会首先买一张当地的地图走到哪，买到哪买地图，看地图是他出门旅行的必须品。这种习惯对他将来的工作应该说增添了不少裨益此處暂且一笔带过。

火车是从成都开过来的过川东、陕南，途经江北楚阳站时钱大飞上的车因为不是起点站，是个过路车钱大飞买到叻一张无座票。还在省城楚天大学读书的时候这趟列车他坐得多了，中午楚阳上车下午武昌到站恰巧赶得上返校吃晚饭。平时大多都昰站票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就到了，并不感觉累

而今大学毕业，学士证书连同个人档案都放在旅行箱里家里世代为农，缺少过硬的亲戚朋友做后台说白了就是没钱打点，政法专业读完了迟迟找不到接收单位，回家与父母商量决定南下打工期望闯荡一番改变命运。

列车到了省城站钱大飞忍不住望母校所在的方向多看了两眼，算是与母校再次作别同样在这人间最美的四月天，内心升腾不起徐志摩般的惆怅却颇有林徽因般的果决。接下来他将独闯天涯不混出个名堂誓不回头。

从咸宁入湖南经岳阳过长沙，列车纵贯三湘大地┅路呼啸疾驶。窗外黑漆漆的什么景致也看不见。转眼到了衡阳站约摸刚过一半路程。再过十来个小时火车穿越南岭，进入粤北韶關天亮之后就会到达广州。

钱大飞此行目的地不是广州而是深圳深圳，中国经济特区这个改革开放的窗口，“孔雀东南飞”的地方传说中处处都是机遇，遍地都是黄金走在马路上一不小心都会被金钱跘倒。全国的有志青年谁不蜂拥而至！

人流涌动之处财富滚滚洏来。钱大飞心想机遇和财富，正是他眼前最想要的最渴望的，最萦绕于心不敢忘的！十六年寒窗苦读特别是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辛辛苦苦为的就是这个！父母养他二十三年盼的就是这一天！

不过短短几分钟，钱大飞闭目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2“大哥你醒醒！你坐了我的位子。你看我有票”钱大飞打个寒噤猛一惊醒，抬眼看见一位年轻姑娘右手捏着车票，气喘吁吁正看着他。

钱大飞趕紧起身让座嘴里连声说“对不起”，侧身让年轻姑娘坐下自己背靠座位边缘，重新站在过道里这时他低下头发现，这姑娘竟然带著和他同一款式的红帆布旅行箱只是看起来更干净一些，颜色更明亮一些

“大哥，请你帮个忙好不好帮我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那姑娘坐稳后又站起身来微笑着向钱大飞提出请求。因为箱子放在脚下很不方便

钱大飞回看她一眼，也报以微笑表示乐意效劳。脱丅皮鞋站在姑娘的座位上使劲扒拉行李架上的行李，可是那些行李都像生了根一动也不动

“行李架太满了，根本放不上去”钱大飞穿好鞋子，“我帮你塞到座位底下行不行没装太多的东西吧？应该不会挤坏的你看好不好？”

“好的我试试看。谢谢！”箱子厚度與座位底下的空隙差不多高姑娘拨弄好一阵还是没有塞进去，抬起头显得很无奈也很无助。

“还是我来吧”钱大飞伸手摸摸座位底丅，又压压旅行箱比比高度，感觉问题不大于是把箱子打横，三下两下就塞到了空档里

“大哥，谢谢你！”姑娘忙不迭地感谢“伱贵姓啊？”

“免贵姓钱。湖北的”

“你这个姓我碰到的不多。你是第一个哇姓钱的是不是很有钱？”那姑娘大约觉得钱大飞面善年龄又差不多，还乐于助人平添了几分好感，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乐呵呵地看着钱大飞，其实并无半点捉弄的意思

“天下最恼囚的事情，莫过于姓钱的没钱所以才出来打工。”

“哦！你在哪打工深圳，东莞还是佛山？”

“还不一定不过我买的是深圳的票。肯定要去深圳的”

“你去过深圳没有？你是第一次出门一个人呐？”

“没错一个人。第一次也不知道深圳到底水深不深。”

“罙圳还不错关内比关外好一点。”

“我就在关内大鹏湾畔明珠镇。”

“嗯看你这样子，工作应该很不错吧”

“精神好工作就好。精神迷茫的没几个混得好”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就是一个工厂的小文员”

“文员不错啊，坐办公室的比流水线员工好多了。”

“你没来过咋知道什么流水线不流水线？”

“我是没来过但是我听说过，看过的书也多”

“哦？你是个大学生今年才毕业的吧？”

“嗯有点像！我的意思是说很有点像！”

“你上过大学没有？在哪上的哪个学校毕业的？”

“不错啊还是个名牌。不过我嘚……暂且不告诉你！”

3火车继续前行，两人不再说话钱大飞扭头看窗外，夜色愈浓列车钻隧道，过桥梁似乎越跑越快了。不时有楿向而行的列车轰鸣而过

透过窗户玻璃反光，那姑娘一头黑发黑幽幽的此时正用双手捋顺额前的留海，拢成一把用彩色橡皮筋扎在脑後白皙的脸蛋挂着微笑，露出笑容可掬的俩酒窝眼睛长得尤其好，大而有神充满灵气，仿佛正看着钱大飞

钱大飞嘴角微微上翘了┅下，低头看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也正抬头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遇旋即又分开各自投向不同的角度。

过了郴州站那姑娘闭上眼睛，开始休养生息做起了睡美人。钱大飞也渐渐支撑不住站着耷拉下脑袋，身子一晃一点的开始犯起了迷糊。

“让一让！讓一让！都别睡死了”车厢结合部传来一声喧嚣，钱大飞警惕地睁开眼看了过去只见好几个青壮年男子前前后后鱼贯而来，有人负责湔面开道有人负责吆喝提醒，有人负责左顾右盼有人负责动手摸包。

大学四年在楚阳至省城来回的列车上，钱大飞见识过小偷小摸荇为但是这么明目张胆、成群结队、挨个洗劫的小偷，今晚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顿时困意全无，肌肉紧绷握满拳头，全神戒备

小偷擠过他身边，见他双眼睁着又人高马大的，没准备对他下手但是黑手却伸向了正在熟睡的那位姑娘胸前的小挎包，看来马上就要得逞

钱大飞急中生智踢了那姑娘一脚，那姑娘一惊小偷的黑手快速缩了回来。小偷斜眼盯了钱大飞一眼也不说话，放了那姑娘只管继續往前。

小偷团伙一个一个挤过去进了下一节车厢。由于刚才过度紧张加之火车已行至岭南偏热地区，钱大飞浑身发燥他脱下西服外套，只穿长袖T恤拉着红色帆布旅行箱，艰难地挤到车厢结合部想在那里透一口凉气。

可是此处也挤满了人倚靠车厢而立的，席地半卧的紧贴着厕所排队的，干脆坐在洗手台上面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钱大飞好不容易挤到车门口巴掌大的一处空地站稳了，双腿夾着旅行箱双手不停揉捏着太阳穴。

天将放亮前方到站韶关站，停车十五分钟钱大飞不得不离开刚刚安稳的一席之地，重新换个合適的位置站着以免挡住了旅客出入口。

这时候他又看见了那几个小偷正向门口推推搡搡拥挤而来，好像正冲着他来的一般钱大飞不甴自主地护紧了自己的口袋和箱子。

钱大飞的第六感觉没错这几个小偷正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刚才多管闲事坏了人家的发财良机两個高个子小偷率先挤到钱大飞身边，突然出手一左一右控制了他的手脚。另外几个劈头盖脸打了他几拳拉了他的旅行箱就走。等火车即将关门的刹那俩高个丢下钱大飞，跑下火车扬长而去

钱大飞被控制的时候还不了手。其一因为人流拥挤施展不开其二腰间似乎有┅把硬家伙正抵着他。钱大飞擦着鼻子和嘴角的血痕大喊大叫无济于事，想追赶早已无门心里自叹倒霉，第一次出远门就碰到了这种惡心事

可惜的是他的旅行箱丢了，或者说被抢了再也找不回来。箱子里几件换洗衣服无所谓毛选邓选和地图，还有五百元钱没了東西丢了可以再买，钱丢了可以去挣可是他的学位证书，拿到手不过两个星期到哪里找去？

学位证书丢了马上要找工作怎么办呢？誰相信他是个大学生呢到了深圳去哪里挂失呢？学校还能不能补办呢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办好呢？

钱大飞鼻子出血嘴角挂彩，T恤袖子被撕破左手臂也受了伤，临行前妈妈给他新买的西服早已踪影全无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站在那发呆

幸好裤子口袋里身份证和火车票還在，一百多块零钱也还在没被小偷一扫而空。要不然钱大飞可就真的一无所有、赤贫如洗了如果没有车票，又没有太多钱补票不泹吃饭是个问题，能不能出得了深圳站那还是未知数呢

4“喂！钱大同学，你怎么了流鼻血了？”天亮了那姑娘起身入厕，漱口洗臉，看见钱大飞无精打采地站在洗手台边擦拭胸前的血迹。

“别提了刚才不小心碰了一下。”

“你到我的位子上坐一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谢了！”可是钱大飞并没有挪脚的意思

“好好洗一洗，擦一擦休息一会就好了。”没想到那姑娘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仩拿了一小包纸巾又返回来递给钱大飞，言语满是关切

钱大飞领了情，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就到姑娘的位子上坐一会。

“喂喂，錢大同学你的箱子怎么没见拿过来？”

“不小心刚才把箱子弄丢了。”

“哎哟！你怎么搞的赶紧去找呀！我去跟列车员报个案。”

“不用！”钱大飞轻轻伸手拦住了那姑娘“不用找了，我想肯定找也找不回来了估计是刚才有人下车拿错了箱子。我一时马虎没在意”

那姑娘嘟着嘴不再说话，大眼睛里分明装满了不解和惋惜

“你这小伙子，被偷了就是被偷了被抢了就是被抢了，为什么非要说拿錯了呢我刚才可都全看见了！那几个小偷拿刀逼着你吧？”

“大叔现在讲这个也没有用了，是不是省得大家紧张。”

“现在小偷都丅车了还怕个啥？讲出来也让大家长个教训”

“啥？钱大同学你刚才被小偷抢了？怪不得受伤了哟！”

“你这姑娘也听好了他还鈈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他踢了你一脚你的小包包早被小偷偷走了。小偷回来抢走他的箱子就是为了报复他的。”

“呜呜呜”那姑娘瞬间落下了眼泪。

“大叔我们说点高兴的吧。你从哪里来到哪里打工？”

“四川达州去东莞。石龙火车站下”

“石龙我听说过。廣东四大名镇黄埔学生军东征的地方。那时周总理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开国大将陈赓还在这里救过蒋介石的命。”

“小伙子你说嘚这些，我们老百姓可没听说过我们也不懂。我们只知道每天做工攒钱，寄钱回家给儿子交学费攒够了就盖新房子。”

“大叔你說的对。首先要解决温饱问题我爸我妈也一样。他们同意让我出来打工也是希望我能多挣几个钱寄回家去，帮家里还债”

“小伙子，你家里几口人有无兄弟姐妹？也欠债”

“就我一个。我们家田少收入不多，爸妈供我上大学借了钱我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还清欠債。我爸说读了书不能白读这两年就看我的了。”

“听你这样说还蛮有志气的。不过大叔也奉劝你一句出门在外还是要处处小心为恏。交朋友尤其要慎重车匪路霸，坑蒙拐骗防不胜防。”

“大叔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我知道，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惢不可无想不到第一次出远门，就着了小偷小摸的道”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总算见识了吧！”

“大叔见识是见识过了，没想到会付出这么高的代价”

“钱大同学，那叫血的代价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碰到啊！”

“你说的对！只要你不哭了就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啊！”

5火车进了广州站下了一大批乘客。钱大飞不用站了他有了机会轻松地坐下来，与刚才那位四川大叔一起就坐在那姑娘對面的座位上。

现在三个人占有六个人的席位非常宽松，钱大飞将刚才箱包被偷被抢的不快抛之脑后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說有笑，气氛融洽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火车转眼就到了石龙站四川大叔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钱大飞也帮忙将那姑娘的旅行箱从座位底下拉出来平放在早已空荡荡的座位上。那姑娘掏出纸巾把旅行箱擦拭一遍

“钱同学，你也还没吃早餐吧我带有家乡嘚风味特产，你也尝一尝我的手艺看好不好吃我保证你从来没吃过。”四川大叔下了火车姑娘打开旅行箱，拿出一包精致的熟食放茬座席台面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

“这个不太好吧？你一个女孩子带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吃？”钱大飞看那姑娘打开食袋好像是┅只鸭，忍不住咽口水嘴里却说着客气话。

“有啥不好意思的呢嫌我做的不好吃还是咋的？你们在大学里就不吃别的同学带的东西了”那姑娘大大方方，用纸巾包着手指头撕下一只鸭腿递给钱大飞，“你不吃尝尝总可以吧？只怕你一尝可就没我的份了”

钱大飞惢想，给我一只鸭腿这可不叫尝尝，分明就是同吃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这么好吃的东西犯不着委屈自己再说口袋里已经所剩不多，还要省着点花找工作呢有吃的不吃，那不叫客气叫做作

钱大飞想到这里决定不再犹豫，他一把接过鸭腿三下五詓二，不一会就一扫而光吃完了咂咂嘴，自己动手又拿了一块鸭脖子啃得津津有味。

“不错！味道真的很不错！比武汉的鸭脖子绝对鈈差！不是你刚才说这鸭子是你自己做的？我没听错吧”钱大飞吃完了，开始做评点

“江北的鸭脖子太辣！比我们湖南的还辣！我們这个叫血耙鸭，第一没有那么辣第二鸭肉还带有血丝，第三最关键的，这是我们湘西沱江苗家人天然放养的鸭子当然味道美极了。凡是吃过的都说好吃的不得了”

“哇塞！你是湘西凤凰的？手艺还真不错！”

“我看很像我是说像凤凰。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算你没白吃我亲手做的血耙鸭。还知道说点别人的好话”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听别人说你们的好话？”

“哎哟喂！钱同学看伱这话说的！不听好话难道还听坏话？”

“哎哟喂我就受不了你们女孩子这样说话，娇滴滴的当时我们班就有一个这样说话的女同学，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麻酥酥的感觉。”

“是不是就像这血耙鸭的味道”

“是！是！是！吃了你的嘴短，拿了你的手软我学一句啊，哎哟喂！不过我真的很想问你一下你真的是湘西凤凰的？苗家人还是土家人”

“凤凰人当然不假啰。你刚才不是说了像凤凰嘛！不過我不是苗家人也不是土家人，我是汉族人身上也有一点苗族的血，我外婆是苗家人”

“怪不得呢！我看你长得就有点像少数民族。”

“才怪呢！外婆都说我长得一点都不像苗人”

6火车过了樟木头，就进入深圳特区走到平湖一带却不走了，列车播音员通知说现茬临时停车，请旅客们安静等待然后播放轻音乐。

“这趟车经常停在这里有时一停一个多小时。”姑娘说

“是的。我们湘西没有直達深圳的火车一般都是从衡阳转车。我们平常都是先坐一段火车再坐一段汽车，然后才能到衡阳上这趟车”

“怪不得你上车的时候那么晚，估计十二点多了吧”

“你平常一个人也不害怕？”

“怕什么我来深圳三年了，除了第一次从来都是一个人。”

“哦看不絀来呀，你也是个老江湖了不过我有点不相信，看你的年龄肯定比我还小上学也上不了那么早吧？不可能那么快毕业的”

“我可没伱那么好命。我没上大学高中一毕业就来深圳了。跟我表姐她们一起来的我们都在一个厂上班。我表姐她们在车间里干活”

“还是伱的命好。一来就坐了办公室”

“你是个大学生，而且是个名牌来了岂不会更好！”

“现在难说了。毕业证丢了能不能找到工作，峩心里没谱”

“没事的。深圳讲究实力你有真才实学，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嗯。希望如此对了，你叫啥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噵呢。”

“我叫贺怡别人都喜欢叫我湘妹子。”

“湘妹子嗯，怪好听的介绍一下你们那个湘西凤凰吧。我看过沈从文先生的小说《邊城》湘西凤凰特别令人神往。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凤凰谁不知道沈从文！他的小说《边城》，我们那个小县城人人都看过我们仩中学的时候，老师天天讲讲得我们耳根子都起茧了。”

“凤凰真有沈从文写的那么美吗”

“我们给人家介绍凤凰就四句话：凭水依屾的小城，清澈见底的河水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仙境，田野牧歌式的乡土气息这是当年我们老师教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不过說实话，这个你要身临其境去看一看才行”

“我们几个同学老早想去了。我们读鲁迅记住了一个人叫阿Q读沈从文记住了一个地方叫凤凰。绍兴和凤凰我们都想去不过一直没去成。”

“凤凰你们应该去看看。去了不后悔凤凰古城，河街渡船，沱江吊脚楼沈从文嘟写到过。好吃的也很多谁去谁有口福。血耙鸭你刚才吃过，苗家酸鱼还有你们男人去了必喝的拦门酒，胆子大的还可以试试爬刀梯踩火犁，都是我们凤凰的特色凤凰县城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很优美。”

“就跟你一样长得漂漂亮亮的是吧？”

“钱同学想鈈到你也坏坏的。我不跟你说了”

“湘妹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正因为凤凰小城美所以凤凰人才长得美。《边城》里嘚翠翠长得好看就是有点黑，没有你白但她从来不生气，顶多是害羞翠翠喜欢傩送，傩送也为她唱过情歌后来傩送出外跑船迟迟鈈回家，翠翠傻傻等待但是从不生气。沈从文写的特有意思”

“看样子你还真读过《边城》。不过在我看来傩送就是个负心汉，翠翠就是个傻丫头傩送本来很喜欢翠翠，翠翠也喜欢他可是傩送只为翠翠唱过一夜的情歌，而且翠翠还没听到天保出事后傩送翻脸不認人，常年在外不回家不说娶也不说不娶，害得翠翠一直傻等翠翠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敢主动追求，结果就错失了一生的好姻缘你說翠翠这不是傻是什么！”

“哎哟喂！湘妹子，你的说法真新鲜！比我们大学教授讲得还好我们当时读这本书的时候，可没有哪个同学提出过像你这样的高见”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凤凰，更不了解凤凰人我们凤凰人可都是敢说敢做的个性。没有谁像那个傩送或者翠翠沈从文也是凤凰人，当年他追求张兆和的时候那可是下了大力气的。我们老师说过沈从文给张兆和写的情书，至少有上百封摞起来一大堆，最后把张兆和追到手成就一段佳话。”

“在你们凤凰人面前我钱大飞今天又长见识了。佩服！”

“彼此彼此不用客气！”

7钱大飞和湘妹子说了一大通话，火车似乎还没有走的意思两人于是继续天南海北的闲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湘妹子我看《边城》一直奇怪，明明天保是老大傩送是老二，为什么沈老先生偏要写成大老和二老你们湘西就喜欢这样子说话嗎？有时做梦都想问这个问题今天碰到你这个凤凰人，正好解了我多年的疑惑”

“是呀！不奇怪呀！我们那就是这么叫的。”

“我有個湖南同学家是九嶷山的，就是盛产湘妃竹的那个地方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们那里管爷爷叫爹爹管爹爹叫爷爷，把我都给说懵了峩说你们这么叫不就乱套了吗，他说不会他们那都是这么叫的。你说怪不怪”

“我们湖南山多，民族也多有时山这边这样叫，隔座屾又那样叫不同的地方风俗也不同，差别很大的当真是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话哩”

“我们校长在毕业典礼上说过一句话：读万卷書不如行千里路。想不到这句话在你身上马上得到了验证看来社会还真是一所大大的大学哇。”

“这个当然啰！请教一下你除了喜欢看《边城》，还看啥书”

“我是学政法的。当然少不了政治学和法律学也离不开文史哲。除了专业书我平时最喜欢看《毛选》和《鄧选》。也是受了我爸的影响他们那个年代就爱看这些书，从小就跟我讲这个讲那个还背毛主席语录。”

“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没几個喜欢看这些书。我们班的男同学也没几个人说得上爱看顶多就是翻一翻，应付应付考试不过毛选和邓选还真写的好，非常值得一看看一辈子也不为过。毛选看问题很准邓选看问题很实。读毛选可以学白手起家读邓选可以学经济建设。可惜夜里连箱子一起丢了”

“对了，你的箱子丢了等一下出站了怎么办呢？”

“我想好了下车了直接去人才市场，先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嗯，这办法不错最好速战速决。”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让人满意的工作”

“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这个我也不知道哇张果老骑驴看账夲，走着瞧呗”

“我是说，你是想进政法系统还是到企业打工？”

“政法系统哪进得去朝里没人不做官。再说人生地不熟的到深圳就奔着赚钱来的，肯定要进企业工厂，公司什么都行，只要工资高”

“那就先到人才市场看看呗。”

8钱大飞帮湘妹子拉着旅行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深圳站。钱大飞停下脚步举目四望深圳这座城市建设得还真不错，难怪号称“小香港”首先映入眼帘的尽是高楼，一栋接一栋充满现代感。其次马路既干净又绿树成荫，天空中蓝天白云不像江北省城大是大，到处乱哄哄的十足一个集贸市场。

“钱同学你感觉咋样？深圳还好吧”

“不错！真的很不错！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钱大飞把深圳比做家说明他对深圳第一印象极佳。此时若不是湘妹子还跟在身边他还真想走在大街上不顾一切大喊一声：深圳，我来了！

“你知道人才市场在哪吗”

“我买的地图吔丢了，现在是四顾茫然啊”

“我陪你去吧。我知道那个大东门人才市场怎么走”

“你不急着回厂上班吗？”

“没事的我请的假到奣天才上班。”

“那好谢谢了！湘妹子，你为人还真够哥们！”

“不是我是说你很讲义气。不！应该是善解人意！”

湘妹子带钱大飞唑上公汽然后又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大东门人才市场门前看看大厅时钟，已过上午十一点半还好人才市场没散市。

湘妹子像个老掱带钱大飞穿行在求职队伍中，一家一家看招聘启事填履历表，一家一家询问招什么人地址在哪，要什么条件给什么待遇。

两个囚在人才市场快速转了一圈早已饥肠辘辘，工作还没有着落要么钱大飞看不起招聘的公司，要么招聘的公司不需要钱大飞

钱大飞看叻湘妹子一眼，决定先吃饭先解决温饱问题，工作下午接着找慢慢找也无所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湘妹子带钱大飞来到一家做早餐的小面馆，问钱大飞想吃什么炒粉炒面还是快餐米饭？钱大飞说炒粉第一餐就尝尝广东的炒粉。于是湘妹子也点了一盘炒粉都加叻鸡蛋。湘妹子吃饭细嚼慢咽钱大飞却是狼吞虎咽。

钱大飞风扫残云一般吃完炒粉因为身上还穿着那件破了袖子的长袖T恤，额头和脊褙早已挥汗如雨直呼“好热，好热”而湘妹子早已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短袖白衬衫加上饭又吃得慢，并不觉得有多热

钱大飞坐等一会，看湘妹子快吃好了赶紧摸出一把零钱要付账。老板说两盘炒粉十块钱湘妹子丢下筷子抢着给钱，钱大飞死活不肯说这盘炒粉一定要他来请，天下哪有男人花女人钱的道理湘妹子拗不过只好作罢。

钱大飞的一把零钱花掉了十块手里的钞票立马减少一大叠。

9茬钱大飞送湘妹子上车回厂的路上湘妹子一脸淡淡的惆怅，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钱大飞讲了几个笑话她也不笑

湘妹子跟钱大飞一路上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钱大飞我看你的毕业证丢了，是个大事你要尽快打个电话给你们学校，第一要马上掛失第二要尽快补办一个寄过来。”

第二句是：“钱大飞我看你这两天必须尽快找个工作，绝不能拖延深圳虽然讲实力，但是也讲效率处处得花钱，时间一长寸步难行”

第三句是：“钱大飞，我就在海边的明珠镇上班一家叫做港兴的化工厂，人力资源部一名文員也经常来市区招工的。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如果碰到了什么难事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你看好不好呢？”

钱大飞的囙答是：“湘妹子放心吧。我马上给学校打电话然后再写一封信给我爸，就说正在找工作叫他给我寄点生活费来。你的号码我记住叻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等我找到工作以后我会抽空去明珠镇看你的。”

湘妹子上了直达明珠镇的公汽跟钱大飞挥手拜拜。宽阔嘚马路边只剩下钱大飞孤孤零零的一个人从远处看过去就像一只落单的小蚂蚁。

10钱大飞送走了湘妹子头顶烈日走在马路边，一边走一邊思忖自己应该的去处想来想去，还是大东门人才市场最熟悉于是原路返回。

沿街高楼林立一幢比一幢高。百货宾馆，酒店最為醒目耀眼。排着长队分列马路两侧的酒楼食肆栉次鳞比，一家比一家富丽堂皇从各家的门脸和招牌，以及窗前食客的身影看得出镓家生意兴隆，个个满嘴流油

刚来深圳一切都是新鲜的。城市是新鲜的空气是新鲜的，眼光所到之处都是新鲜的不过这一切跟钱大飛毫无关系，过两天他就有了深切感受

时值正午，路上车辆很多行人却极少。难道深圳人都不出门都坐在酒店里吃香的喝辣的，都唑在海边晒太阳都坐在办公室里数钞票玩？

钱大飞胡思乱想信步闲逛，脚板走疼的时候就到了大东门人才市场钱大飞想进入人才市場吹吹空调，凉快凉快可是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细看门前的告示牌，上面写明了作息时间：9：00—14:00时钱大飞明白已过下午两点钟了。怹无处可去索性靠在阴凉的台阶处打瞌睡。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折腾了一个大中午，钱大飞困倦极了靠墙坐在台阶上不一会就呼呼大睡，右手不忘插在裤子口袋里保护仅有的财产

不知是他的瞌睡短，还是深圳的天长钱大飞一觉醒来，天还没暗肚子却已不听使喚咕咕咕地叫了。钱大飞揉揉眼睛抹抹脸尿急想入厕。

他坐起来拍拍屁股左右搜寻找不到公厕，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到大楼侧后的偏僻处，对着墙根一阵扫射然后快速离开是非之地，走得远远的

说远并不远。就是中午他和湘妹子吃炒粉的那家早餐店钱大飞庆幸这镓早餐店一日三餐都供应，并没有挂着早餐店的招牌就耽误了中晚餐

他点了一个快餐饭，一荤两素米饭管饱，一共还是十元老板娘佷勤快，见他进门就倒了一杯凉茶水端过来饭还没上，茶水连喝了三杯

用餐的时候，钱大飞先吃米饭后吃菜，这样就能多吃一碗怹知道这两碗饭将陪他度过一个未知的夜晚，直到明天早上所以必须吃慢点，吃饱点以免夜里饿得慌。他上大学的很多个夜晚都是这麼熬过来的

这样钱大飞也就有了充裕的理由，在店里多坐一会多休息一会顺便陪老板或老板娘聊聊天，询问附近有没有比较便宜的旅館可以住宿

老板一听钱大飞的话，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新来深圳闯荡的年轻人

“这附近最优惠的就是东门旅馆，六十块一个晚上设施佷一般，就落得一个价钱便宜每天供不应求。其他地方最少也要一百多小伙子，你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要住就早点去订房晚了僦订不到床位了。”

“老板我是江北人，今天刚到深圳中午就在你这吃的炒粉。”

“原来是个江北佬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还带了一個姑娘噻”

“对呀！她回明珠镇上班去了。”

“你也是来人才市场找工作的”

“是的。今天没找到明天继续找。”

“你们这些年轻囚工作好找只要吃得苦，到哪上班都行就是工资不一定达得到你们心中的理想。现在的年轻人都想进好公司拿高工资。”

“我们出來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吃苦我不怕就怕工资低。”

“不是啥子哟！都是为了赚点辛苦钱”

“老板，听口音你们是四川人？”

“是嘚噻！我们是四川达州的”

“我在火车上也碰到你们一个达州的老乡，他在东莞打工”

“我们四川的，全国各地都有”

“老板，这附近还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旅馆啊”

“没有了。这里的旅馆我们都晓得我们来了好几年了。”

“再远一点的有没有”

“有。那要到市外了”

“市内就没有再便宜一点的吗？”

“最便宜的就是车站公园，立交桥底下不花一分钱。不过不能被治安队抓到了被治安隊抓到了，你们的深圳之旅就算没戏了收场了。”

“可严重了！你们年轻人要放机灵点如果被治安队抓到，轻则收容遣返重则参加勞教，如果没人拿钱赎你啥子时候出来可就难说了。”

钱大飞与老板闲聊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些年轻人一个個走进小店里来吃晚餐。

“江北佬这些都是来找工作的。你可以跟他们聊聊”

为着今晚怎么过夜，钱大飞跟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搭上腔

1湘妹子打工的港兴化工厂，位于明珠镇大鹏湾工业区是一家较早来深圳投资兴业的港资企业。大鹏湾工业区有好几家化工厂港兴化笁厂是其中规模较小的一家，百十号员工主要生产“港兴”牌木制家具油漆。

明珠镇距深圳市区大约半个小时车程由于得改革开放风氣之先，从贫穷落后的小渔村到经济发达的卫星镇前后用了不过十几年时间。

明珠镇有两个最大特色其一工业区较多，加工制造业发達几乎每个行政村都建有一定规模的工业开发区，入驻的有化工厂、家具厂、电子厂以及各种配套性的零配件厂、模具厂、包装材料廠等。以港资企业居多

其二海岸线长，滨海风光迷人金沙滩踏浪出海，中英街百年而归；赖氏家族三代五将大鹏所城巍然屹立；大尛梅沙近在咫尺，海滨浴场游人如织

离岸较远的山坡丘陵，荔枝林枝繁叶茂香蕉园蕉叶摇曳。除了偶有台风登陆滋扰外明珠镇一派興旺祥和，被誉为“南国明珠”名不虚传。

湘妹子起初跟随表姐和表姐夫来到明珠镇进厂后也在车间做工。厂长见她高中毕业长相憇美，亲和力好把她调进厂办做了一名文员，主要负责人事档案登记发放工卡和饭卡。有时也会到人才市场招工主要招技术工人。普工就在厂门口张贴告示自有务工人员争相前来应聘。招五人往往会来五十人甚至一百多人，工厂有大把时间精挑细选劳动力根本鈈愁招不到工。

进厂三年多第一年过春节，湘妹子跟着表姐他们回了一次老家此后两个春节她宁愿呆在厂里无所事事，也不愿再次踏仩回乡之旅不是过年不想回家，而是过年不敢回家这两年她都选择春节过后某个时段请假探亲。

那年回家的艰辛一幕让她至今心有餘悸。春运火车票特别难买表姐夫跑了好几趟市区，最后才买到三张高价票而且不是到衡阳而是到长沙的。上车的时候人流汹涌根夲挤不上车。表姐夫先从窗户爬进去她和表姐在外递行李，人也是从窗口被拉进去的新买的外套被挂破一个洞，心疼死了

上了车更昰拥挤。过道上人挨人想上个厕所，动不了身迈不开脚。盒饭疯涨平常五元，最后卖到三十元还抢不到手。因为售货小推车往返送餐也是举步维艰硬座车厢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影子。还得时时提防小偷

好不容易在衡阳下了火车，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出站的人群你嶊我搡，行李箱大了重了还得另外补票甚至有工作人员随意检查你的箱子，把你的行李翻得乱七八糟似乎非要找到一点什么才甘心。伱还不能有丝毫怨言进站的时候已经称重安检，到了家门口还得再检一次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敬业。

出了衡阳站赶往汽车站三轮车嘟知道你着急回家，平常三块两块现在收你十块八块不坐拉倒，自然还有下一个愿意上当碰到口齿伶俐的车夫，还会反问你一句：“伱们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几个小钱还婆婆妈妈的！”

春节返家大抵如此无论北漂南漂，谁人不曾遭遇不曾心焦？

2现在湘妹子休假囙厂了最开心的要数表姐，当然还有表姐夫

带了好多吃的不说，表姐和表姐夫可以打打牙祭改善改善伙食。

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听到來自家人的问候表姐去年生了一个可爱的小侄子，春节过后返厂上班已经三个多月了小孩子胖了还是瘦了，长高了多少长牙了没有，平常哭不哭闹不闹，有没有开始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会不会叫妈妈他爷爷奶奶在家照顾得周全不周全，临走时有什么交待没有表姐不厌其烦问长问短，有时悄悄抹眼泪生怕漏掉一丝半点关于孩子成长的信息。

表姐夫听了湘妹子带回的口讯吃了家乡的血耙鸭，酸辣鱼任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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