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个菩萨吊坠,我不信仰菩萨,也不供养菩萨相片,但是天冷了,在屋里放个尿桶尿尿是对菩萨的不敬吗?

《陶匠的手》13——&被捕入狱〈ZT〉
十一,被 捕 入 狱
狱中生活&&&&&&&&&&&&
这个星期六(日)晚饭后,照样付华被押回到住处,他看见外面的同学都忙碌地要出去渡欢乐轻松的周末。他的小“囚室”里,三个“守卫”他的同学在桌子上打扑克,显得无聊烦躁。付华感到一种黑暗的权势在笼罩过来,他打开圣经和日记本,正读到马太福音26章,在今天的日记里写下39节:“我父啊,倘若可行,求你叫这杯离开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砰!门被踢开了,三个彪形大汉进来,问:“付华在哪里?”
打扑克的人用手一指:“呐,在墙角的那个。”
三个汉子走到付华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付华。”
“付华就是你吗?”
“我是!”他想起耶稣被捕时,一说“我是”,兵丁就扑倒在地,但这回这三个人为什么没有倒呢?不但不倒反而“铛啷”拿出一幅亮晶晶的手铐,举着一张纸说:“你被捕了。”让付华签字,刚签完字,咔嚓一声,被戴上了手铐。付华想回身拿他的圣经诗本和预备好的小衣物包裹,没有被允许,立刻被两个汉子掐着胳膊,推拉出去,走到门外,其中一个人回屋拿起付华的棉被,一下子蒙到付华头上,扭上门外的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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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两个公安左右扭着付华的胳膊,按着他的头,不断地厉声斥责:“低头!老实点!”他胳膊被扭得好像断了筋似的疼痛,他没出声,心想:“这就是了!真的来了,神啊,给我力量。”
夜风呼呼地吹,付华头上蒙着一床被,什么也看不见,汽车大约开了一小时停下了,付华被推下车,一下子按倒在地上:“低头!”两三个人怒吼的声音,制造一种惊魂落魄的气氛。只听得哗啦啦大铁门开了,左右两窗户个人一直捏着付华的胳膊,带到一个房间,拿掉蒙在头上的棉被,松开左右胳膊,出现在他眼前的,正面一张桌子,两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墙上八个醒目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扭他胳膊的两个人将付华的皮带抽去,鞋带也抽掉,手表和口袋里的几块钱全都没收,然后开始审问了:
“叫什么名字?”
“付华。”
“年龄?”
“文化程度?”
“大学毕业。” 审讯员怔了一下抬头看了看:
“住址?”
“ⅩⅩ大学。”
“职业?”
“学生,刚毕业,还没有分配工作。”
“为什么逮捕你?”
“不知道。”
“你想是什么问题?”
“信仰问题吧。”
“胡说,我们国家宪法明确规定宗教信仰自由。”
“那我就不明白了。”
“哼,你会明白的,这里是监狱,你要好好改造思想,看见么?”往墙上一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么?”付华说:“知道。”
然后穿过一条走廊,他被带到一个小铁门旁,照样被按着头,吼着:“低头!”付华蹲在门旁,门开了,他被推进去,并告诉他:“你是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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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单人床那么宽,大约3米长的一间小屋,在墙角放着一个尿桶,此外什么也没有,屋里已经有一个犯人,靠墙盘腿席地而坐,大约50岁左右,连腮胡须,活像一个土匪强盗,后墙上有一个大约一张报纸大小的,人站起来伸手刚能够到那么高,窗上有铁栏杆,大概防止犯人逃出去吧,门的上半部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小拉门,下半部有个书本大小的门,都是从外边开的,上边的小门是给看守员时而拉开露出一只眼睛,察看犯人态度和动作用的,下边大点的门是给犯人送饭用的。付华把被子叠成一个卷,靠墙坐在地上,右边那个犯人看样是个老号了,他告诉付华一些“狱规”:必须盘腿坐,不可伸腿;不准说话,不准互相暴露案情,更不准累了站起来活动,这都是“狱规”。每天三次“放风”(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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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钟,听见外边吹哨,旁边的“1号”习惯性地把被子往地上一铺躺下了,动作敏捷,顶多只用两秒钟,同时催付华:“快,睡觉了。”付华稍慢了点,门上部的小拉门“啪”一声开了,一个大眼睛:“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躺下,老实点!”不但躺下,还不准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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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付华没有睡着,脑子一会儿空白,一会儿又回过神儿来。虽然他早有准备,可是真地临到,对一个22岁,还没出过家门的年轻孩子来说,那种实际的感受毕竟使他太突然,太想象不到了。
“啊,这就是监狱啊,这就叫为主被囚啊?”他想起三天前学校党委书记的话:“没有前途,你将丧失一切!我们说话是算数的。”现在真是算数了,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想起了他最喜欢的那段经文:
“摩西因着信长大了,就不肯称为法老女儿之子,他宁肯和神的百姓同受苦害,也不愿暂时享受罪中之乐。他看为基督所受的凌辱比埃及的财物更宝贵。”(来11:24-26);
他想起他填毕业表后的祷告:“神阿,求你把我分配到十字架最重的地方,去经历你的苦难,在你教会受苦的时候,不要把我放在教会苦难之外!”他好像正面临着昔日摩西所面临的选择,“不肯”去莫斯科,北京科学院科研的前途;“宁可”和受逼迫的中国教会同受苦害,也不愿享受罪中之乐;他“看”为基督所受的凌辱比世上的前途更宝贵。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作了决定他一生的抉择,他感觉在冥冥中一种力量在推着他作出这个抉择,走到今天的地步,这力量是来自何方?他确知不是他的性格,不是他的意志,但他从未失去理性,他有健全的头脑和悟性,清楚的思维判断,他虽深知自己是一个懦弱怕事的性格,为什么会作出令同学老师认为是不可理解的傻事?“落到如此下场?”对他来说,答案只有一个字“爱”!神的爱!基督为他舍命流血的爱!这爱在他的生命和经历中是何等真实,何等奇妙而有能力,这爱更新而充满了他的理性,支配他的思维情感,藉他懦弱的性格,显出神的能力——爱的能力。“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神,不是出于我们。”
是神在基督里所作的工作,是神恩典的拣选,是陶匠的主权!&&&&&&&&&&
圣灵藉着祂的话,使付华的心静下来,提醒他的情感,他是一个在祭坛上的人,在囚笼中的活祭,一直是窑匠手中的泥土。这首诗歌来到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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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尔意行,主,凭尔意行,主你是陶人我是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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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我欲造我,照你旨意,我在此等候,谦卑跪下。“
他知道,这是他生活的转变,以前外表的肢体生活,甚至灵修生活的方式结束了,他正面临着从没经历过的患难,孤单,痛苦……。但是回头看:值得!往前看:未知数,只知是十字架的窄路。他默默祷告:“主,我需要你!”
& 2﹑ &历史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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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的教会,神任凭那些离经叛教的背道路线,像汹涌恶浪般,猖狂咆哮蔓延全国,教会里可以说大多数那些有名望的人“前面的弟兄”,由于各种原因,选择妥协放弃真理原则的手段,纷纷落马,中国教会经过51年到55年的“控诉潮”,对神所兴起的时代工人,以“天风”杂志为首所发起的“口诛笔伐”,以及社会上各种宣传机器充斥着对神﹑对教会的歪曲诬陷,对神的抵挡和丑化,一批又一批的人从教会(礼拜堂)里离去。真正属神的儿女眼中流泪,心中流血,而那空中掌权的恶魔在拍手称快。在人看来中国教会真是满目疮痍,正在走向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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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真理的见证,神的见证,基督爱的见证要被兴起来,这是时代的需要!这是教会的需要!这是神的心意。但是见证人在哪里?见证人在哪里啊?时代的但以理,沙得拉,米煞,亚伯尼哥在哪里?除了极少数至死忠心如坡旅甲(主后70-156年士每那教会的领袖,护教者。86岁时为主殉道)似的神的仆人以外,在全国兴起了一大批被祭坛火焚烧起来的年轻孩子们,他们没有神学学位,只有爱神的心;没有实际的经历,只有圣灵亲自的带领;没有争战的胆量,只有圣灵能力的充满!没有人为的领袖﹑组织的支持,只有拿撒勒人耶稣钉十字架死而复活的主作后盾!他们相信:死亡和阴间的钥匙是在复活的主手中,而不是在世上君王手里。神选中了这样一批幼稚而单纯的孩子,保守他们,引导他们共同做成时代的见证——苦难摧毁不了基督爱的见证!那是神恩典,神荣耀之灵的见证!(彼前4:14),不是出于人,乃是神的工作在基督里作成的(弗2:10)。哦!神是爱!神是何等爱这些年轻的孩子,但是神的爱不是人间父母的溺爱,不是人间亲情,友情的爱,神的爱是要将他生命里的一切丰满,用他认为合适的方法作在这些幼稚的生命里,领他们进入更深的爱——神在他们身上的爱和他们对神的爱。
笔者擒泪感言:
&&&神不爱中国的教会吗?神不爱那些为真理做见证的孩子们吗?为什么不让他们登上胜利的宝座,使那些敌档神,迫害他们的人,抱愧蒙羞,
使真理的见证人扬眉吐气?神为什么不保守他们免遭监禁之苦,似乎失败,好像他们是错了呢?
我们不能揣彻神的心意,神为什么让形势这样发展?谁知道主的心?谁做过他的谋士呢?他凭己意行作万事,是人不能测度的。然而,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事件,这些争战的结果有三:
教会里长期隐藏的背道路线大大暴露出来,使神的儿女看得更清楚,对背道路线绝不能妥协;
以前各种外来的和所谓“土生土长”的宗派和“超宗派”的宗派,统统被拆毁;
这些见证人进入苦难中经受熬炼,对自己,对神有更深的认识,生命有更深的成熟,在受熬炼之后,成为神兴起的家庭教会中合用的仆人,在新形势下,神正在大大使用他们,建立真理根基上的教会,将神生命之道表明出来。
3,见证人的必修课
&1955年带有杀气的秋风,将真理的见证人,一个个吹入了牢房,而背道路线的三自会带着洋洋得意的淫威,似乎成了中国教会的一统天下。在公开的场合里,抵制它的言论和文字,似乎销声匿迹了,只有在监狱的审讯室里,仍然可以听到护道者铿锵有力的申辩。但是争战并未结束,胜败尚未见分晓。哦,不!在那永恒的计划里,胜败早已尘埃落定!被杀的羔羊今已坐在得胜的宝座上,他是教会的元首,他手中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握着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因此基督的教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撒旦和他的差役,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那个时代的见证是必要的,因为是真理的见证!教会的见证!神的荣耀!然而,见证作完以后,神的工作并没有停止,见证人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功课里——十字架苦难的必修课。见证是需要付代价的!;没有见证就没有苦难(不一定哦!);见证小,苦难小,见证大,苦难也大,这似乎是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起码在中国教会的经历里好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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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课堂里,不再是烽火硝烟的沙场,再没有激昂慷慨的讲坛,没有同心合意交通祷告的肢体生活,圣经和诗歌,以及任何文字一律都被禁止,只有幽暗阴冷潮湿的牢房和孤单痛苦的折磨。
笔者知道,不少弟兄姊妹靠主刚强勇敢地打胜了这每一场仗,成为神家里贵重的器皿,但是笔者也知道,对付华——一个22岁的孩子,只有6个春秋的属灵生命,他不是那样常胜将军,他在这新的功课里,虽然这是他向神切求的,可他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是他自己的手放下锦绣前程,是他自己的脚甘心在这条十架苦难的道路上奔走,选中这条不自由道路的,不是出于无奈,正是大胆地使用了自己的自由”(借用边云波弟兄,“献给无名的传道者”诗意)。他看到自己身上有多少多少杂质需要对付,有多少血气,多少性格里的棱角,多少自我里面隐藏的败坏、自傲、自爱、自怜,过去没有真正在生命和生活里对付,在那烽火连天、马不停蹄的岁月里,在众肢体同心合意﹑彼此相爱的生活中,意志的坚定,情感的激昂,形成一种气氛,使幼稚的孩子陶醉在那种浓厚的气氛中,当然那不能否认是圣灵的工作,然而现在转到新的环境——监狱,新的气氛——过去一切属灵的相伴失去,代之以极大的孤单、折磨、凶狠的呵斥:“低头!”、“蹲下!”,这时他仍然会来不得半点虚伪地认定神的真实性吗?,自己里面的信心到底有多少?信心到底包括哪些内容?就在这赤裸裸的心灵挣扎中,他却完全无法摆脱对神的信靠,因为信心是从上面而来,是神赐的(徒3:16;弗3:8;来12:2),然而仅凭这一点,怎能成为战场的精兵?怎能成为神手中合用的器皿?外面的十字架必须塑造里面丰盛的生命!
但这是笔者对当事人的回顾啊,对当事人来说,那时他只知道,现在该为主受苦了,并且觉得“该”!没有怨言,没有灰心,但也没有想到这个苦难的功课会对自己的生命,对自己整个人生要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因为陶匠的手是人看不见的,陶匠的蓝图是隐藏的。主说:“我所作的,你如今不知道,后来必明白。”(约13:7)哦!主,我爱你!!因你先爱我,因你既爱世间属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
1955年夏天是中国教会属灵争战的一个转折点。对付华来说,也是他属灵生命和个人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虽然绝大部分礼拜堂所代表的有形教会都隶属了三自会,绝大多数牧师和传道人,都屈从于三自会的淫威,而有意无意地成了它的帮凶,但是在全国还有少数的教会和基督徒,好像那个时代的“余民”,拒不加入三自会的机构。这就形成了势不两立的对峙局面。属灵争战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而全国各大学的基督徒学生团契,都站在三自会的对立面,特别是55年毕业的弟兄姊妹(团契的领袖)都被打成“王明道反革命集团”的成员,相继入狱。对三自会的态度,加入还是拒绝,成了中国教会在这半个多世纪以来属灵争战的焦点。
55年夏天,一场全国性的教难,如同狂风暴雨般降临了。
8月7日的夜晚,一场在三自会半年多公开地口诛笔伐、强烈要求和控告下,北京王明道终于被逮扑押上了囚车,北京基督徒会堂的传道人,香山恩典院的陈善理和同工,香山灵修院的毕咏琴,北京基督徒学生会的王绍武,吴以遵,王洪义,史长灵……几乎全国各地教会和团契中,凡不参加那个所谓“群众性自发的”宗教团体三自会的牧者和学生团契的负责人,一律被列入“王明道反革命集团骨干”,
在枪口下,被戴上手铐,锒铛入狱。有人记述,逮扑王明道的当天夜里,北京城霎时间风雨交加,闪电雷鸣,似乎自然界也为无辜的孩子们所遭遇的患难而动情?
没有人能理解,对待这样一些手无寸铁,又奉公守法,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为同胞的灵魂哭泣祷告的顺民,为什么要采取如此暴力的手段,非把这些人从社会上除掉不可呢?这些基督徒虽不能说是完人,但绝对敢说,在生活作风伦理道德,以及经济清廉方面,都高于一般世人和某些官员之上。他们才是社会稳定和谐的因素。为什么把这些于国家无害而有益,于社会有供献而无辜的人们,视如洪水猛兽,非除之而后快呢?例如1996年某地为抓扑两名在火车上携带圣经的基督徒,竟动用四省两市的公安警力,像抓扑杀人凶犯,像通缉大毒枭,像破获走私军火大案的阵势,不惜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又在执行命令的警员当中,制造紧张恐怖气氛,告诉不明真相的警员是在追扑敌特大案,结果抓扑的只是两名穷基督徒和一些纯信仰的圣经诗歌,(宪法明载公民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以至使执行任务的警员们在体力疲惫不堪之余,心中感到莫名其妙的亏本与失望。不知这种行动是胜利还是失败?
制定这样政策的人,可能是出于对宗教的憎恨,畏惧或担心,起码是对基督徒信仰认识的肤浅。不错,伊斯兰教是个有暴力恐怖的宗教,天主教在历史上也不能抹煞它的暴力行径,甚至佛门﹑道家……不都是有武力打斗你死我活独霸武林的雄心吗?
再说了,世界上的政党不也是崇尚武力“枪杆子里出一切”么?
但是,这些观念在基督徒的信仰教义和生活实践里是根本没有的,倒是公然反对任何暴力和仇恨,而崇尚爱的力量(当然是指神的爱——无私的爱)。在面对暴力迫害而又无法申诉讲理时,他们唯一的行动就是用爱心(爱神和爱人的心)去默默接受那些无理又非法的迫害,去跟随他们主的脚踪:“被骂不还口,受害不说威赫的话,只将自己交托那按公义审判人的主。”这难道不是半个多世纪中国教会和中国基督徒所谱写的一代历史事实吗?是现代中国教会的血泪史啊!他们何曾抗议过?他们何曾静坐示威过?何曾上街游行?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信仰教义不允许他们这样作,他们的心灵里头,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将这一切苦难都视为化妆的祝福,是包装的恩典,存着感恩的心从神领受,无怨无恨也无悔。当然,与那些见风驶舵,为己利出卖真理,背叛真理的人,和披着基督教外衣的所谓“职业办教人员”所执行的背道路线以及倡导所谓“曲线救教会”的美丽借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任何人都相信,一切叛徒都是不齿于人类的,更何况是信仰上的叛徒!
某些好心人善意地游说:“对三自会里的人,过去走错了道路,伤害了弟兄姊妹,伤害了教会,都成了过去,何必恩恩怨怨不肯释放他们呢?”
笔者带着这个问题访问过家庭教会的肢体,也是自己本身的经历,甚觉此问题提得有些片面,甚至糊涂。让我们面对事实:
首先对那些真正重生得救有神生命的基督徒和牧者,即便曾参加过三自会,伤害过肢体,伤害了教会,但在神在人面前悔改,回到真理的路上来,作为主的教会都会完全接纳他们的,并可接纳为同工配搭侍奉,决不会恩恩怨怨,耿耿于怀,这也是有实例的。如若有家庭教会不接纳这样承认错误的肢体,那是不对的,那不是主教会的立场。
其次,对那些三自会里的人,过去伤害过肢体,伤害过教会,得罪神,背离真道,而今天仍继续在背道的路线里毫无认错改错的表现,有的甚至继续明里暗里苦害肢体,却在口头上高喊“合一”“彼此相爱”,而指责主的教会“没有爱心”“恩恩怨怨”“心胸狭隘”,难道不是糊涂吗?
再说作为一贯执行背道路线,变本加厉地妄想“彻底改造中国教会的神学教义”的三自会,这个打着基督教招牌的机构,什么时候承认过在信仰上的错误?什么时候曾有过放弃毁坏中国教会的方向?人们不会忘记主的教导:“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太7:15);人们也不会忘记那个警世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参见沈佳生撰写的三篇文章【附录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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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看现在嘛!》——沈佳生
“现在”——应当是指文革之后,开放政策以来,直到目前为止。
在这个时期,中国在政治方面,经济方面,都有许多改变,这是有目共睹的。在基督教里,作为政治工具的三自会,也必须符合政治形势的需要。三自会的改变只是方法策略的改换,而不是本质和目标的改变,更不是在属灵的战场上,所立足的阵营的改变。因为离了政权的后台,三自会没有独立存在的基础。
就在开放政策之后的“现在”,三自会高谈“协助政府落实宗教政策”的同时,不是政府,而是基督教三自会在全国各地争先恐后定出所谓的“信徒公约”或“共同守则”等等,要求信徒和教会遵守。其中除强调教会要在党的领导下,爱国爱教以外,明确具体的限定,不可在教堂以外进行宗教活动;不可向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灌输宗教思想;贯彻“三定”——定片,定点,定人(即由三自会指定的人,在指定的地点和规定的范围进行宗教活动。)这许许多多对教会的限制,很难想象是自称“教会领袖”“牧师”们所定的,而且要求信徒“共同遵守”。这不是为讨人喜欢而背道吗?
就在开放政策之后的“现在”几乎每年,直到现在1994年,一直没断,有一些基督徒被殴打,被逮捕抄家。而且都是在三自会的告密和带领下,对弟兄姊妹进行侵犯人权的迫害。其中被迫害的绝大部分是正常的信仰生活,并非异端,也并非“扰乱社会治安”。(由于篇幅所限,实例不能一一列举,在许多报章杂志里,都有经常的报导。)
就是因为三自会到“现在”仍旧不断地欠新账,继续执行实质上是迫害教会的路线,人们自然就会想起它的“旧账。
世人讲:“欠账是要还的”,基督徒的原则是“欠账不要还”吗?是的,不要还,但要履行一个条件:要认罪悔改,要承认,要懊悔,要改过!还要接受神的救法——救恩真理。信心的表现就是认罪悔改,认罪悔改也是信心的必然结果。一个人犯了罪以后,不承认,也不懊悔,也不改过,还继续作恶,能得到神的赦免吗?
三自会四十多年来,所作所为,对神,我们不说,那是他们对神交待的事。但是他们对全国教会,对成千上万的弟兄姊妹的苦害(有的人是一辈子家破人亡啊!)不需要认罪吗?不需要公开承认他们的背道路线,并且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懊悔和回转到真理的路线上来吗?这是三自会里面的人(特别是领导层)唯一正确的出路。如果继续沿着背道路线走下去,将来怎样在主面前交帐?
到现在为止,三自会从未有一次正正式式地承认自己背道的罪过。除了赞扬他们的“成就”(实际上都是政治活动)以外,哪有过自我否定,自我批判的意思?相反的,一直以“中国教会正统”,“一贯正确”自居,却对弟兄姊妹继续告密迫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就承认它,“旧账”“新账”都不看,真的假的都不分了,与其联手,合作圣工,那就等于一方面把神的群羊拱手奉给“披着羊皮的豺狼”,置羊群的安危于不顾;另方面就等于说,
基督的教会可以看着世界的眼色行事,在教会遭遇危难逼迫的时候,可以屈膝投降,变节求安,出卖真理,苦害肢体,等苦难一过,需要登台表演的时候,再重整旗鼓,修饰门面,又变成’“属灵的牧师”“教会的领袖’’了。而且他们的“旧账”“新账”一律不准人翻。这样的话,教会还有什么真理可言?还有什么见证好做?连世上的有侠之士都不如了!教会变成了戏院,“牧师”一忽儿演白脸,一忽儿演黑脸,一忽儿演红脸,再过一阵子,锣鼓点一变,又得演黑脸披挂上阵舞动刀抢抓人了,反正都是在演戏,装腔作势,不动真的。像北京一位三自会初期的大牧师郑某,在监狱里劝王明道的话说:“反正我们不就是靠两片嘴皮子吃饭的吗?何必还坚持信仰?”另一位现在正站三自会讲台“讲道”的李牧师,在文化革命初期,回答一位姊妹的圣经问题时说:“牧师是我的职业,不是我的信仰!……”
对这些公开的“旧账”“新帐”都看成是无所谓,没有个交待,羊狼相爱,合而为一,这就是基督徒应有的爱心与宽恕吗?见风驶舵,随波逐流,这样的教会还算是基督的教会吗?这样的教会还有什么道可讲昵?“教会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在哪里昵?
又有云:“大势所趋,教会也得求生存嘛!尤其是香港九七在届,根本没有人敢公开得罪“三自会”。
除非真是圣灵大做工,教会大复兴时期(多半是伴随着苦难和牺牲,或先或后),此外,什么时候教会跟随世界潮流的”大趋势”走,什时候教会定规败落。主从未教导我们走“大势所趋”的道路,反倒告诫我们“进窄门,走小路”,相反,那引“到灭亡的门是么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太七:13-14)。
亲爱的弟兄姊妹,主内的同工,如果您因为工作太忙,对大陆教会的过去和现在缺乏了解,正在向往“大势所趋”,让我在主里提醒您,回想一下当初向主的奉献委身,重听一下主的呼声:“不背着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太十:38)
至于“教会也得求生存嘛!”这是出自那些认为离开三自会,教会就无法生存,在三自会以外,教会就无路可走的观点。事实恰恰相反,中国教会的宝贵经验之一,就是持守真道,不向背道路线妥协,在三自会以外,走出一条广传福音大复兴的道路。当然这是一条要付代价的道路——十字架的道路!如果我们不愿走十字架的道路,不愿为主受苦,不愿领受那“苦中乐,辱而荣,贫而富”的祝福,那就干脆进三自会算了(但也不见得能保平安。)
教会只有一条路——十字架的道路。此路从未被封锁,也无人能封锁。难道教会需要我们用违背真理的手段去“求生存”吗?汪精卫的“曲线救国”论,最终不是定他成了大汉奸的罪状了吗?难道神要我们去走“曲线救教会”的路吗?神的教会还要我们去救吗?他没有能力保守自己的身体吗?
这使我想起了马丁路德的话:“即或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了,我仍信他。”如果我们没有这样的心志,干脆不要奢谈跟从主。但是我们确信,香港一定会有一些(可能是少数?)忠心的主仆和爱主的弟兄姊妹,会不顾一切地为主站住见证,也或许有另外一些人(可能是多数?)与三自会妥协,走变相的三自会道路。教会的分化时刻在进行,会在各个层面,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不用说在香港,在国内四十多年,不是有多少为主舍命,摆上一切的基督徒吗?这不是人的血气之勇,乃是圣灵的能力,神的恩典,我们无需担心。
亲爱的弟兄姊妹,原谅我直言,但我深信是忠言,金银宝石常常是很渺小,不易为人所见,默默无闻;而草木禾秸,,摇摇晃晃一大车,老远就叫人看见瞩目,但经不起火烧!求助怜悯我们!弟兄胜过牠,是靠羔羊的血和自己所见证的道。
【附录三】《不要翻旧账了》——沈加生
近来有关中国大陆教会的问题,掀起很多争辩——口头的和文字的。诸如寇监督的“好意”引起的风波,富乐(Fuller)神学院院长交接大典邀请丁光训演讲,以及三自会向北美教会领袖发出邀请……等等。&
无需回避,那些风波的关键,是“三自会”的问题。
在这边,带有普遍性的看法:“不要翻旧账了!”“个人恩怨,积重难返,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要活在是非恩怨之中……。”
此话肯定了有一笔“旧账”,那么就要看“旧账”是什么?欠账的人是什么态度?,才能决定该不该翻。
如果只是个人恩怨问题,就不该翻。在此我愿奉劝那些受过三自会迫害的弟兄姊妹,如果您今天不肯与三自会联合,不肯与丁光训来往,只是因为三自会丁光训迫害过您,以至心中存有怨气,那我坦诚地告诉您:错了!您忘记了主的教导,连仇敌都要爱。圣灵无法使用一个老是记仇的心。
但是,如果据绝三自会,不是出于个人恩怨,而是真理原则问题,那就不是翻旧账了,而是“为那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的问题。大量的人,事,物的见证说明,三自会作为中国大陆教会内部的全国领导机构,四十多年来,所欠的帐太多了,而且都是真理原则问题:
1,三自会的酝酿创立和决策领导,是基督教里的新派(在中国,也称为「不信派」)。而神的圣工不可以和基督教里的不信派合作,这是真理原则(林后六:14-18)
三自会最初的创办人和领导人是吴耀宗,、刘良模,赵紫宸,邓裕志等,而吴耀宗一直是全国三自会的主席,直到七九年逝世。
笔者亲自听过刘良模几次「讲道」,亲自读过吴耀宗和赵紫宸的书,例如吴耀宗所写的《黑暗与光明》,《没有人看见过上帝》,《基督教讲话》以及他们在基督教青年会(YMCA)刊物上发表的一系列论述,诚实地表明了他们的信仰,否定神的存在、否定基督的救赎、、否定圣经中的一切神迹,当然更否定主的复活和再来,这还不是异端!
如果说,中国的政治条件不同,在美国不能联合,在中国就可以联合。那就是说,“信与不信原不相配,不能同负一轭”,神的教会不能和不信的人和组织合作圣工,这个原则是相对的,是有它的时代性和社会性,不是圣经的绝对真理,也不必持守。我想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讲清楚,非说家庭教会“心胸狭隘”、“个人恩怨,积重难返”只能被认为是回避问题的实质,或者是“以己之心,度人之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事实上,四十多年来,中国大陆教会,属灵争战的焦点正是在此。一批又一批的弟兄姊妹,就是为此摆上了他们的学业、事业,前途,生活,自由,甚至身家性命,
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几十年。他们没有任何政治历史问题,仅仅就是因为拒绝参加政府一再宣称是“自愿参加的群众组织”的三自会。若不是为在真理上不肯妥协背道,谁愿意,谁敢“拿鸡蛋碰石头”?(这是“好心人”当初对他们的劝阻。)他们一辈子背着“反革命”的身份,家属孩子都是“黑五类”“狗崽子”。生活在海外的人很难(不是不能,而是很难)体会那种处境是什么滋味!苦甜交加!我敢说,他们肉身痛苦,灵里甘甜。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为谁!
2,第二笔背道的“旧账”,是政教合一,。教会的头换了,不再是基督,乃是人,是个政党了。日﹑6日﹑13日,共三次,当时的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召见以吴耀宗、刘良模等十九位“基督教领袖”,指示如何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对基督教的改造。这三次会议的结果,提出筹备“三自革新委员会”,以吴耀宗﹑刘良模等新派为首的这些“基督教领袖”表示效忠政府,并起草了“中国基督教在新中国建设中努力的途径”的宣言(发表于50年9月23日《人民日报》,要求各地基督徒签名。79年在吴耀宗逝世的追悼会上,作为政府代表的宗教事务处处长,也肯定:“吴耀宗先生在党和毛主席指示下,开展了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
这是说明,三自会一开始就是政教混合,不同于罗马天主教的只是政治利用和控制宗教,而不是宗教利用和控制政治。太多的历史事实说明,教会的头不再是基督了,而是共产党和共产党所控制的三自会。这是背道之二。
3,背道之三,是把制造仇恨、开展斗争的手段带进教会里来,在教会里掀起全国范围的,史无前例的,传道人之间,基督徒之间的“控诉运动”。51年春,在三自会的机关刊物《天风》上,吴耀宗发表了题为“控诉美帝国主义利用基督教侵略中国的罪行”的缴文;另一位青年会干事刘良模,在5月15日的《天风》上发表了『如何开好控诉会』等一系列文章。于是在三自会的鼓动下,控诉浪潮淹没全国各地教会,教会的一切活动几乎完全停止。三自会在各教会里物色靠拢他们的“积极分子”起来控诉牧师,控诉同工。完全把共产党领导土改中,斗争地主的场面搬到教会里。所不同的是斗争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彼此控诉”,“互相揭发”,控诉人的人和被控诉的人,角色互换(后来三自会的委员多是在控诉会中立功的打手)。坐镇的三自会及其后台,笑观这种“狗咬钩”的场面。神的名受到亵渎,也给教会丢进了脸!当然,控诉中,一批“表现不好的顽固分子”被扑入狱了。我想那位看见耶路撒冷就为她哀哭的主,看见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中国教会的这种光景,是会哀哭呢,还是会大发义怒呢?但是这种哀哭和义怒,已经哭在弟兄姊妹的心中,怒在他们的行动中了——认清了三自会背道的本质,以坐牢吃枪子为代价,也不肯跟三自会联合。走笔至此,往事历历在目,不仅潜泪而泣,“我的主!我的弟兄姊妹!……”
3,背道之四,讲台混乱主道,败坏信徒信仰。
51年以开初,讲台一律为那些控诉运动中的积极分子所占据。如果当时录音机能像今天这样普及,重听五零年代到六零年代三自会讲台的“信息”,简直令人震惊,不敢相信是出自“牧师”、“主教”之口:“创世纪前几章,基本是神话传说”;“人是从猿猴进化来的,并不违背圣经”;从摩西领导以色列人埃及联系到中国人民在毛主席和共产党领导下,得到解放;把圣经和政治时事强拉硬扯到一起等等。其结果,除了去朝鲜战场一去不复返的人以外,大批大批的基督徒离开教诲,放弃信仰。
4,背道之五,三自会借助后台的势力,把一大批爱主的忠心基督徒送进监狱,唯一的罪名,只是“反三自会!”&
从王明道到所有因三自会问题被扑入狱的弟兄姊妹,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在三自会向政府提供“材料”,强烈 要求政府法办”的情况下入狱的。
有一位肢体以“反三自会”,“王明道反革命集团骨干”罪名被铺,二十六年反革命生涯,后来神奇妙地带他以合法的手续离开大陆。临行前,公安局把他叫到监狱办公室谈话,明确告诉他:“我们当初并不想这样对待你,不到22岁的青年嘛!只是在你们基督教的牧师们强烈要求下,才逮扑你的。”
其实不用他说,这位肢体在狱中早已知道。这绝非特例,甚至有人在“揭发王明道的大会”上,叫喊“枪毙王明道!”以表示立场坚定。如果说这是后台的导演,那起码这些三自会的牧师们甘心充当演员,出卖真理,卖主卖友。对待弟兄如此残忍,难道这不是真理原则问题吗?主的命令“要为弟兄舍命”哪里去了?这不是一笔背道的“旧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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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会受到的苦难和逼迫,不能单纯归之于教会外面的势力,不能单纯归之于无神的政权。无神的政权逼迫教会,那是自然的事。但教会里面称为神仆人、神儿女的背道,才会令神伤心,甚至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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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背道的“旧账”,哪一笔只是个人的恩恩怨怨?哪一笔不是真理原则问题?这里列举的五点只是极少数,四十多年的旧账,真可说是罄竹难书!世人的话是“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将来”。经言曰:“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凡称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进天国,唯独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去。”(太7:15;21)“弟兄们,那些离间你们,叫你们跌倒,背乎所学之道的人,我劝你们要留意躲避他们,这样的人不服侍我们的主基督,只服侍自己的肚腹,用花言巧语诱惑那些老实人的心。”(罗16:17-18)“若有人到你们那里,不是传这教训,不要接他到家里,也不要问他的安,因为问他安的,就在他的恶行上有份。”(约贰: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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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经文还有很多。主耶稣的话和使徒的话,由圣灵明载于圣经,不可不聆听,不可不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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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四】《丁光训终于说了些实话》——沈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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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丁光训给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写的一封信。不知如何传到海外,引起关心中国教会人们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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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惊讶呢?因为这位从五十年代初期,直到今天,在创立三自会,维护三自会,打击反三自会的势力,以及忠实地执行党对基督教的“限制,利用,改造”,乃至促其消亡的方针策略方面,都立下了汗马功的主帅丁光训,今天却一反常态,做出家庭教会的维护者和反对三自会的姿态,岂不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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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总愿意本着善意去理解,不管怎么样,丁光训今天总算说了几句实话。在他的信中,起码有三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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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实话:信的一开头就提到,广东省政府所发的管理宗教的三个文件。丁光训说,这三个文件所针对的目标是“面广量大的家庭聚会”
这是句实话。他肯定了家庭教会的存在,不像过去三自会曾宣称的,中国没有什么家庭教会,只有三自会所领导的教会。“把中国教会分成三自教会和家庭教会,是海外反华势力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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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会主席不但承认了三自会以外家庭教会存在的事实,而且是“面广量大”。他虽然还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些是教会,故意只说成是“家体聚会”,你称他是“聚会”也好,是所谓“游离于三自以外的教徒”也好,但是无论在神的眼中,还是在人的眼中,无论从教会的属灵性和宇宙性,还是从教会的具体性和地方性,怎么说,她都是真正的教会。他不但是真正的教会,而且由于她不是以人或政权为元首,而是真正以基督为元首;由于她不是为符合世界政治的需要;不是跟随社会潮流跑,而是绝对忠实地信守圣经的权威,遵行圣经所启示的神的旨意;由于她不是用人的手段,按人的模式去办一个基督教,而是单纯地依靠圣灵的能力和圣灵同工的明证,不顾一切地去传福音;还有,由于她不是把信仰变成讲台上死的教条,把教会生活变成死的宗教礼仪,把这些宗教活动一下子关到教堂建筑物里面,给以种种限制。不,这些“面广量大”的基督徒,生命相通,以爱相系,患难与共,福乐同享的肢体生活,成为福音的见证!如此等等,所以,她不但是真正的教会,而且她才是中国大陆的正统教会!
感谢主,正是由于家庭教会的弟兄姊妹们,几十年付代价持守教会的见证,迫使三十多年一直是官方扶植的两会的主席承认了家庭教会存在的事实,而且面广量大,这是一句实话。
第二句实话,丁光训说,许多爱主的基督徒之所以不愿对三自会和教协表示拥护和发生联系,原因有二:第一,“由于对三自爱国组织存在误解;”;第二,“由于三自爱国组织没有尊重某些人的信仰特点”;第三,也由于三自爱国组织在五十年代起做过若干为信徒所不齿的事,今天一些地方还在做。”
第一点,到底是“误解”还是“正解”,要看对圣经真理的理解和对教会圣工应遵守的原则如何理解,还要看三自会实际所走过的道路,也就是看它的实践。这点本文不谈。
第二点,丁光训说三自会“没有尊重某些人的信仰特点”是句实话。但这使我们想到丁光训在1955年3月为逮扑王明道,镇压全国一大批反三自会的基督徒制造舆论时,在《天风》周刊12期中所发表的讲话,他说:“我亲身体验到:三自爱国运动尊重各教会在信仰方面的特点,互相尊重的原则足够保证维持信仰,也不必用参加这一运动而作一点一撇的修改的。”这话与当时三自会的实践就不符合。三自会从51年在教会里发动“抗美援朝”运动,在传道人之间,在信徒之间掀起互相揭发批判,彼此仇视攻击的控诉运动,明目张胆地提出“专整属灵派”等等,这种事例不胜枚举,岂止不尊重信仰,更是粗暴地干涉和践蹅信仰。但是当时就是有一些人甘愿受蒙蔽,投身到三自会里去,其实他们心里是烂明白,是装睡。真睡了的人,一叫就醒,装睡的人怎么叫也不会醒的。
现在34年过去了,回头一看,丁光训自己也不得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三自爱国组织没有尊重某些人的信仰特点”,至于有哪些不尊重信仰的事实,怎样不尊重法,都还没有具体交待。
第三点,“由于三自爱国组织从五十年代起做过若干为信徒不齿的事,今天一些地方也还在做。”丁光训还说:“认为三自和其牧师不爱教会,甚至出卖教会”,“对三自组织当权人和教堂牧师的为人不满。”
这些不但是实话,而且是勇敢的大实话。因为这些话后面是有大量历史事实作证的。可惜丁光训也是没有具体说明有哪些“为信徒所不齿”的事?是不是那些为讨好世界而硬拉扯政治,缪解圣经,出卖真理原则的事?是不是那些为了洗清自己,陷害无辜的同工,把爱主的弟兄姊妹送进监狱的事?是不是那些表面装作属灵,背后向政府写黑材料,报功领赏的事?要不就是像主所说的那恶仆,起来“动手打他的同伴,又和酒醉的人一同吃喝”,以致信仰与生活一败涂地?当我们看到丁光训说这些实话时,只能想到三自会所作的这些事。
诚然,近四十年来,三自会做的那些羞辱神,为信徒所不齿的事太多太多了,这些在天上神的册子上和在地上人的史册上,都是一一铭记不缺的。
丁光训对广大的家庭教会信徒不愿与三自会发生联系提了这三个原因,但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避而没提,就是为了真理的问题,就是信仰的分歧。分歧不分歧,当然要看三自会的发起人,创办人,主持人吴耀宗的信仰了。这是最合理的判断。
吴耀宗是什么样的信仰呢?应该用他一贯的著作来说明。最近三自会和教协的三位高层官员到美国来游说,教协副主席吴高梓在演讲中,大声疾呼为吴耀宗树碑立传,说吴“是一个对耶稣基督忠诚的伟大的基督徒”。好,既然如此,为什么55年以后再不敢把吴耀宗的著作拿出来公布于众了呢?例如《黑暗与光明》,《我个人的宗教经验》,《没有人看见过上帝》,《认识基督教以后的宇宙和人生观》,《社会福音的意义》…等等,因为这些书成为面广量大的基督徒拒绝参加三自会的有力证据。这些书清楚地表明了吴耀宗根本不相信一位有位格的神,与福音派的基本信仰根本的分歧,完全的分歧!
信仰分歧不能同工吗?
不可以求同存异吗,互相尊重,彼此宽容吗?那要看是什么工?教会以外社会上的工作,国家的事业,与信仰不同的人完全可以共事,但在教会里,在福音的圣工中,在侍奉神的工作中,完全是另一个原则,另一个标准了。决不能与信仰根本不同的人联合同工,“信的和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这是圣经真理,这是作圣工的重要原则,违背这项原则是神所憎恶的。这是家庭教会不能与三自会联合的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这是丁光训遗漏了的实话。不知丁光训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第三句实话:在丁光训的信中批评政府在基督教里用人方面“选用极少数信仰淡薄,不但不会团结人,而且在信徒中声名狼藉的人作“积极分子”,代替政府干部发号施令,甚至怪教会没有人,把共产党员从宗教事务部门调进教会作无神主义的教会领袖。这种事还少么?
是的,不少!不少就是很多。也就是很多“在信徒中声名狼藉的人”却占据三自会里发号施令的地位;另外,三自会里不少的人是无神主义的共产党员。
这些为数不少的人,姓甚名谁,丁光训是一清二楚的,其实作为基督教两会主席既然有这个胆量,给政府高层领导上书,若能具体地指名道姓提出意见,岂不更有利纠正?为什么只提现象,不指出人名?丁主席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不管怎样,丁光训在这里又说了一句大实话。从这句大实话里可以窥见,三自会除了是吴耀宗这个不信派的领袖开创的以外,这个机构是让这样一批“声名狼藉”的人发号施令,其领导权和决策权是落在为数不少的无神主义共产党员的手中。这该不是我们的推测或诬蔑吧,是两会主席自己说的实话。就这样一个三自会,如果真正的教会与其联合,服其领导,中国的教会将走向何方?真是不寒而栗,不堪设想了!即使有人抱着善意的幻想与它联合,除了违背真理原则,丢掉教会的见证以外,不也是起了助纣为虐的作用吗?
“声名狼藉”是因为这些人没有才能,没有学问吗?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从前外国教会栽培出来的,或在国内或在国外神学院出来的,都是满有才能,活动力很强的人;“声名狼藉”是因为他们烧杀掳掠,男盗女娼么?不会的!他们大部分人还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那么他们做了什么事,使他们“在信徒中声名狼藉”呢?答案只有这三十多年来在中国教会的挣扎中走过来的基督徒最清楚:声名狼藉是因为他们在教会受逼迫,经历巨大的产难之苦的时候,这些人不但放弃看守羊群,保护羊群的职责,反而回过头来编造谎言,歪曲事实,无限上纲,成了残害神儿女的急先锋;他们把无神主义的政治掺混到他们的“讲道”里去,败坏信徒的信仰,把无神主义的斗争手段——控诉,揭发,批斗搬到教会生活中来。他们占据教会领袖的地位,替那些妄图消灭教会的人在教会里发号施令。怎能不声名狼藉?
据闻,最近丁光训曾说三自会准备撤销,代之以另一个全国的基督教机构。可能也是与这个“声名狼藉”有关吧!
问题不在改头换面。问题是哪些人?什么路线?如果还是那些声名狼藉的人,换一个名堂来发号施令,如果还是那些无神主义的共产党员进到基督教里来做领袖,必然使人们所预料的“换汤不换药”,“穿新鞋走老路”。决不能根治,也仍不能为广大信徒所接纳。组织机构可以撤销,“三自会”的招牌可以摘下来,换上一个“教协”也好,“联合会”也好,但它在广大信徒心中,在教会历史上留下的可憎形象,是无法磨灭的!那些声名狼藉的人不能用简单地摘下三自会的招牌,就可以洗刷他们在信徒心目中的背道的形象。
那怎么办?出路是什么?
很简单:彻底认罪悔改!主耶稣和他的门徒从不把任何真正悔改又改过的人拒之门外的。
对三自会来说,需要认真总结近四十年来的所作所为。按圣经原则,认罪包括向神认罪和向人认罪两个方面。得罪神的地方要向神认罪,得罪人的地方要向人认罪。影响到什么范围,就认罪到什么范围!三自会近四十年来,在全国伤害了多少肢体!败坏了多少教会的见证!许多事件应向全国教会、全国基督徒彻底认罪对付,彻底离弃背道路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回到神的路上来。我们欢迎丁光训和三自会里的人把实话说到底!如果没有这样的表现,却仍坚持过去的背道路线,继续苦害弟兄姊妹,另方面却给那些至今仍不肯靠拢三自会的人扣上“没有爱心”,“不肯合一”等等罪名,无疑等于害过多人的强盗仍然手握凶刀,却埋怨善良的人们为何不来靠拢他给他宰割。这真是强盗的逻辑了!
(丁光训这封信是日写给国务院宗教事务局的,被香港“百姓”半月刊刊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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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受不了了
付华在两个人的小牢房里被冷遇了两个礼拜没有提审。冷遇是消磨人的火气,打掉对立情绪最好的方法。
北方的11月已经是寒气逼人了,尤其监狱是在郊区空旷的小山坡上,嗖嗖的北风在窗缝里呼啸着,付华除了被捕时蒙在头上的一床棉被以外,什么都没有,夜里就靠这床被在地上铺一半盖一半。所幸,三天以后,牢房的小铁门开了,管理员扔进一条被子和一个包裹,喊着:“2号,这是你家人给你送来的东西。”包裹里是牙缸牙刷,肥皂和毛巾,还有换洗的几件内衣裤,他心中很高兴,因为已经三天没有洗脸刷牙了,只是一直两手带着手铐,洗脸刷牙,蹲粪坑等感到十分别扭,而且限制时间,两分钟完成一切,然后像赶牲口似地跑回房间,白天吃饭,晚上睡觉,一直是带着手铐,起初实在觉得不方便,时间长了,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也就习惯了。
一个星期后,突然右边那个连腮胡子1号调走了,或许是释放,或许是判刑去劳改场了,他临走时,向付华挤了下眼睛,笑眯眯地出去了。
付华享受着“单间”的好运,没有1号的监督了,哪知,门上的小拉门刷地拉开了,露出一只凶狠的眼睛:“怎么,你吃饭前还闭眼祷告?这是监狱,你是犯人,不准祷告,只能老实交待问题!”啪,小门关上了,皮鞋声渐渐远去了。原来是同监的1号向管理员告密立功的。
门外大皮鞋的声音和门上小拉门又开又关都来的频繁了。“不许伸腿!把腿盘回去!坐直了!”“你在干什么?睁开眼睛!白天不许打盹!”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享受“单间”的权力被取消了。
“2号,拿起行李出来!”稀里哗啦铁门开锁的声音,原来是“调号”(调换房间),这个监房大些,10个人的屋子,付华被推进去,已经有9个人,所以他是10号,9个人都靠着墙端端庄庄并肩盘腿坐着,在地上最后一个座位的犯人刚调走。付华把行李放在10号位置上,很快不由自主地对9个人挨个打量了一番,有的像庙里的泥菩萨,有的像黑道老大,有的像凶煞恶神的土匪强盗,有的像市井无赖的小瘪三,有的像诡计多端的特务,还乡团,杀人犯,还有的像文质彬彬的教授……。每个人像钉在地上,纹丝不动,却是一个人脸上一个表情,好像演员在亮相。“扑哧!”付华忍不住笑了出来,九双眼睛都转向这个刚进来的小傻瓜。
门上的小拉门“哗”拉开了,一只怒气汹汹的眼睛盯着付华:
“10号,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哪!”付华回答狱警时仍在笑
“混蛋,你笑什么?”
“我实在憋不住了……。”他干脆发出声来,弯腰笑个不停。
“我告诉你,这是监狱,老实点!不许笑也不许哭!坐好了!”小拉门哗的一声关上,大皮鞋声走远了。
这10个犯人中,有一个人被监狱管理员指定为组长,负责向“新号”讲解“狱规”,并监督每个犯人的思想和表现,按时向上级汇报,当然每个人都有权单独向上级反映情况,所以,虽然是10个人的集体,但根本没有沟通,这是“狱规”,从早到晚没有一句话。尿桶放在墙角,每个人轮流一天负责在放风时倒尿桶,厕所里一个长长的小便池,六个大便坑,10个人不能同时大便,要排上号,没排到号的要大便得跟有号而没有大便的人商量借号,下次还。
一天早晨,在等候放风前,听见狱警押着另一批监号的人经过,付华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那么像团契同工应姊妹,还有脚镣哗啦啦的声音。
“哦,主啊,怎么她也进来了?”付华想可能其他几个主要同工也脱不了啦!其实这是他的错觉,那个女犯不是应姊妹,团契中只有付华一个人被捕入狱,其他同工毕业的都先后分配了工作,没毕业的都“解放”继续上课学习了。
这期间,令付华最担心的两件事:一件事,他的爸爸妈妈和众肢体的安危;二是他从高中到大学七年的日记本,差不多每天都写,包括重要的生活纪实和思想感情,读经的领受等等。从蒙恩得救,奉献蒙召,直到最后被捕那天晚上没写完的当天日记,这十几本日记,记录了七年来神恩典的点点滴滴,当然也包括了他胡思乱想的噩梦,和美好的憧憬,好的坏的,光明的、隐私的,在日记里总是写给自己的真我。但是,后来付华出狱后才知道,他所牵挂的人们经历了相当的熬炼后,都分配了工作,蒙主保守,站住见证,为主所用,然而他那七年的日记都在他被捕后查抄拿去,至今没有下落,付诸东流了!这是他一大遗憾!笔者只好从“都在主的手中”来安慰我的弟兄付华了。
付华的手铐被“照顾”拿掉了,像“解放”了似的舒服,还对给他开铐的管理员说声“谢谢”。
狱中的饭是一日两餐,早九点,晚四点,每顿都是一样:三合面窝窝头(捂了的玉米面,豆腐渣和糠了心的青萝卜丝混合一起),这是主食,还有一碗咸菜(北方冬天大白菜最外层的菜帮和白菜根,切成碎块,撒上粗粒盐,有时里面还有没化开的小块盐粒和泥土,每个人一个木碗喝水,这也是一饭一菜一汤,天天如此,千篇一律。
付华是个运动员,大学的排球校队,一直打到省排球队的二传手,能吃能跳,现在坐在监狱里,没有活动,一天两餐,饭还没来,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到底是个孩子,饿得神魂颠倒,坐在地上,想的尽是他最爱吃的东西——豆包,粽子,“劈柴院”的包子……,不知怎的,饿得祷告不下去了,好像天向他闭塞,神向他掩面了,完全被肚子里翻腾咕噜的饿感和幻想中那些各种充饥的食物所占据了。
走廊远处传来送饭的水桶声,付华心跳加速了,竖起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水桶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监门下方的送饭小门,……终于小门开了,10个犯人轮流去领,最后这个年轻的10号向管理员发出温柔的请求: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最大的窝窝头?我实在太饿了。”
“行,可不许剩啊。”
“是,谢谢。”他狼吞虎咽的把这个带有发霉味道的窝窝头和带有冰块的老白菜帮子塞了一肚子,又喝了两大碗水,终于把饥饿感压了下去。令他奇怪的是,别的同号都不像他饿狼似的那样吃,只领半个窝窝头就够了,他想:我毕竟是年轻,是运动员嘛,而其他几个同号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这个幼稚的小傻子。
终于痛苦又难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搅动起来,这回不是饥饿感,而是搅的疼痛,越来越紧急了。
“报告,报告!”他捂着肚子跑到牢门口,朝着上边的小拉门喊。
唰!的一声,小拉门拉开了:
“干什么?”
“肚子疼,要求去厕所大便。”
“憋着吧!”管理员不耐烦地把小拉门关上了,
“报告管理员,憋不住了。”付华疼得一头冷汗。但是管理员连小拉门都没有开,只在门外喊了声:“拉裤子!”
付华真地实在憋不住了,肚子疼的难忍,心中又失望,扑通,倒在地上,噼里啪啦真的拉了一裤子,半天爬不起来,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门里的同号都捂着鼻子,用同情的目光示意付华赶快回到原位吧。他只得忍痛含羞坐在这样的“垫子”上,直等到放风,跑到厕所里,用一分钟的时间草草率率的处理一下,把里面裤子换掉,回到监房瘫坐在那里,肚子仍在不时疼痛,但使他抬不起头来的是,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心灰意冷,无能又无助。
第二天,他只要了少半个窝窝头,但是昨天的肠胃炎并未痊愈,因此那样的恶作剧又从新上演了一遍。从此,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同号只要半个窝窝头,用奇异的眼光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小傻子。这一次的教训比挨40鞭打的刑罚还要厉害,此后他宁愿忍受饥饿的痛苦,再也不想吃饱了。
6﹑ 轮番审讯
冷遇期过了,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审讯。
审讯员:“你知道,你是反革命么?”
付华:“不知道。”
审:“看问题要客观,对吧?”
付:“对”
审:“好!那让我给你分析,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是团结基督教广大教徒的政治性组织,那么反对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就不是信仰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付华沉默无声。
审:“基督教三自会是全国人民大团结的一个组成部分,全国人民大团结是革命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你破坏了基督教三自爱国委员会就是破坏了全国人民大团结,客观上就是破坏了革命运动,所以客观上你是起了反革命的作用。”
付:“那是你的分析,我不参加三自会是出于信仰的原则,没有政治上的反革命动机。”
审:“我们不管你主观动机是什么,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客观上你所进行的是反革命活动,你就是反革命。”审讯员提高了嗓门,显然是发威动怒了。付华只好又以缄默处之,说什么呢?
这样的审问反反复复进行了好几天,审讯员有时1个人,有时两三个人,有的演白脸,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的演黑脸,凶煞恶神似的恐吓人:
“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被我们打败了,何况你个小小的付华!你们基督教的大牧师们都乖乖的低头了,你个小教徒还顽固吗?”
付:“他们是政治上的反动,当然军事上要失败了,我是非政治无军事的信仰问题,根本不存在什么打仗胜败的问题。”
审:“不要抱任何幻想了,告诉你吧,王明道已经在北京被逮捕了,他都悔改认罪伏法了,你还坚持什么呢?”付:“我信的是神,是耶稣基督,不是王明道,我跟他毫无关系。”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敬爱和尊重神的仆人,但他从未把信仰的根基放在王明道身上。这位黑脸气得又拍桌子又怒吼:“你是顽固到底,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么?告诉你,什么时候改造得不好,什么时候永远出不去!”。“把他带回号里去!”
两个荷枪的武警又把他押回原号。
又冷放了约一个礼拜,这天付华又被提到审讯室去,一进屋,桌子后坐的是位中年妇女,面容和祥温柔,让付华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开始问话了:
“怎么样?这些天有什么思想?”
付:“没什么思想。”
审:“我们是为帮你认识错误,是在挽救你。青年人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早认识错误早结束嘛!”
付华没有表情,默不作声。
审:“你知道你父亲有高血压吧?”
付:“知道,怎么了?”
审:“还不就是为你,又犯病了,中风呗。”
付华直愣愣的两个眼睛,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心里在哭泣,心如刀割。这个审讯员像个妈妈似的给付华带了一大堆高帽,什么聪明啦,孝顺啦,有朝气拉,“蛮有前途嘛……可就是在宗教问题上钻牛角尖,可惜啊!”
这些天,轮番的审问、“教育”,软硬兼施,搞得他身心疲惫,懵懵懂懂:
“神啊,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不!”他内心作了自我答复。
管理员打开下边送饭的小门:“10号,喏,好好学习一下这些书!”扔进几本小册子,原来是讲“进化论”,“社会发展史”之类的东西,付华心想,“管理员大概不知道这是我这四年大学的专业课,这些哄哄幼儿园孩子的东西,会起什么作用?”不过总算有点文字东西打发时间了。
新年,春节相继过去了,先后调换了好几个监房,付华度过了监狱的第一个冬天,一个约10平方米的小房间住上10个人,晚上躺下睡觉时,像蒸饺子似的,并不感觉很冷,只是早晨起来,卷起被褥时,就会发现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长条的湿印,靠窗的墙上薄薄的一层白霜。管理员照顾这些犯人,每天上下午各一次在房间里站起来活动10分钟,在两顿饭之后,有的犯人打打太极拳,有的弯弯腰,伸伸腿,有的在屋里走几圈,总之不能到门外,10分钟一到,外边哨声一响,立刻得坐下。
又是一波审讯,还是老一套,非逼付华承认客观上是起了反革命作用,因此是反革命。
“好,我认了,我认我客观上是个反革命。”付华不想再辩下去了,他只想离开这个“坐牢”的生活。他接着又提出了要求:
“既然我是反革命,请求政府给我判刑,有个结果吧。”
审:“判刑?判你什么刑?”
付:“枪毙!”
审:“枪毙恐怕还不够吧!”
付:“那就送我去劳改队,几年都行,总之没有必要在这不劳而食,审起来没完。”
审:“你的问题还没完结,你应当配合我们查清你的问题。”
付“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审:“把你们团契怎样退出三自会的活动情况写出来。”
付:“我们一切活动都是公开的,没有任何暗昧不明,见不得人的事。”
审“要实事求是地交待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付“没有任何人指使,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发起退出三自会,开始没有一个人同意,但我是团契主席,慢慢地他们也就不得不同意了。我们的活动就是祷告,查经,交通,直到最后那两封退出三自会的声明,不也是我一个人署名的吗?与别人毫无关系。”
审:“你说的他们都是谁?”
付:“你们不是早已知道了么?”
审:“要和你核实一下嘛,核实了以后才能结你的案。”于是付华把团契工作祷告会同工的名字都报给审讯员了。但事后他感觉上当了,悔恨莫及,当然公安早知道,但从付华口里说出来岂不成了出卖弟兄?这是付华心中挖不出来的自悔自责,,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丢盔卸甲的败兵。
在另一次被提到审讯室里,问话的显然不是本地人,原来是来自北京公安局的。
审:“你和王明道是什么关系?”
付:“我从未见过王明道,也没有任何关系。”
审“胡说,还想隐瞒?我们已经掌握你给王明道写过信,老实交待!”
付:“我从没给王明道写过一个字,他也从没给我写过任何一个字。”
审:“那你怎么知道王明道不参加三自会呢?”
付:“《灵食季刊》里王明道讲得清清楚楚嘛,所有的基督徒都知道。”
通过这位北京公安的外调人员再三启发,付华才明白是他写个北京那位肢体的信,王明道看了有感,在聚会中念给会众听,而听众中某人以为是付华直接写给王先生的信,汇报给公安。于是便作为一个黑材料放入付华和王明道的档案里了。后来查清,北京和青岛为这个问题外调结果是一致的。
还有许多外调的审讯,有的是与他有关系,却是无限上纲的问题,有的是根本子虚乌有的捏造,总之都是基督徒之间的信仰问题,如,有人检举说他反对基督徒与不信者谈婚论嫁的问题,这是妨碍别人自由恋爱的权利,是破坏新婚姻法的行为。
7﹑ 人的软弱,撒旦的控告和神的保守——一个奇特的经历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过堂审讯了,只是偶尔被叫去告之他:“什么时候改造好思想,放弃反动立场,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否则坐在这里无期。”
五十年代中国监狱的春夏秋冬四季,冬天刺骨的寒风,夏日炎热的酷暑,从日出坐到日落,一直坐到黑夜降临,哨声一响,席地而卧,一日两餐,又不敢吃饱,饥肠辘辘,只有“饿其体肤”的静坐,却无“劳其筋骨”的活动,加上各种所谓的“狱规”,付华体验到这就是“坐监”啊!他感到信主六年多,从未想到自己会这样的软弱,这样的无助,心灵的感受落到了谷底,思想意志脆弱到几乎崩溃的地步,他失去了祷告的热情,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在他的感觉里好像失去了神的同在,一种可怕的,被遗弃的阴影笼罩了他的情绪,就在这时,他思想里似乎有控告他的声音:
“像你这样不堪一击的人还想为主作见证?看看你过去的罪恶,你以为神真的不纪念了吗?”;
“你根本没有资格!没有资格!没有资格!算了吧,圣洁的神,全能的神离开你了!”
付华痛苦万分:“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此时此地真是欲哭无泪,求助无门了。
“不!我不能这样坐到无期,我要出去。”但又不能否定神的真实,救恩的真实,他需要主的真实,他蒙恩蒙爱的真实,以及他曾爱主的真实,这都是不能否定的过去,但现在,……现在他要出去,从坐监的现在出去,怎么办?
他作了一个不求答应,只是通知的祷告:“主啊,当初彼得三次不认你,我现在就一次,在他们面前否认你,然后一出监狱门我就痛哭,我知道你一定会收留我,彼得三次,我就一次阿!”
他下了决心,准备好了台词,表明他是思想斗争,想通了,决心不信了,过去的一切都是错的,请求出去参加祖国建设等等。
果然机会来了,好像监狱领导摸透了他的心理,几天后提审了。
审:“最近学习怎么样?”
付:“很好,想通了。”
审讯员很得意地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你还信神吗?”
付华突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原先准备好的台词不翼而飞,一句也没有了,相反地脱口而出:
“是,我过去信,现在仍然信,永远信!”这个没有准备的话语是那样的坚定,流利,带着一种确信,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敢,不由自主,不知从何而来。他立时热泪夺眶而出,心中似乎有将残的灯火重新点燃,又如受伤的小鹰被雄鹰扶起展翅上腾,他的心灵在哭泣——感恩的眼泪:“哦,圣灵没有离开我!主耶稣没有丢弃我!在关键时刻,祂阻止了我没有越过那个界限。”对于付华来说,这是一个极特殊的经历。
审官愣住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然后一口官腔的说:“当然宪法规定公民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但你现在是犯人,知道吗?”令人难解的是宪法那里规定犯人就没有信仰的自由?
审官又问:“你现在还祷告吗?”
付:“有。”
审:“你都祷告什么?是不是祷告你的神叫这个房子倒塌下来,把我们这些人都压死,就留下你们基督徒?”付:“你错了,我从没有这样祷告,因为我没有恨没有怨,只为你祷告,求神叫你认识神,赐你救恩。”
审:“那你都祷告什么?”&&&&&&&&
付:“我认罪。”
审:“是嘛,应当认罪嘛,说说你都有什么罪?”
付:“第一,我骄傲,第二,对神不忠,第三……。”
审:“谁叫你说这些,说你反革命的罪。”
付:“那我就不知道了。”
审:“看样,你的改造还差得远哩。”
付华满怀感恩的心被押回监号。从此他的心灵恢复起来,对自己的败坏有了更深的认识,对神的信实和神的恩典有真切的经历。虽然神保守了他,在关键时刻阻止了他没有越过界限,但他看自己已经犯了否认主名的罪,因为人只能看人的言行,但神是查看人的心,他的心已经是大祭司院里的彼得了,但他确知他不是加略人犹大,为此他深深懊悔,在神面前自卑认罪悔改,以前他自以为是世界上最热心爱主的人,看见别的弟兄姊妹礼拜天不来聚会去听党课,去看电影,他大发雷霆,自视为主嫉妒;对软弱失足的肢体不是同情安慰,鼓励扶持,而常常是责备,不理解,这就是他说的骄傲的罪;而在真的患难临头,需要付代价的时候,却把自己向主所发的誓言“求你把最重的十字架给我,”“不要把我放在教会苦难之外。”完全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出狱,不惜背叛以求安,这是他的不忠。现在他认识到真正的十字架道路不在讲台上,不在书本里,不在感人的诗歌里,甚至也不在祷告中,而是在真实具体的生命里和实际的生活中——无论是苦难的牢房,或是安逸的家庭,是外面的环境做成里面的舍己。
他觉得坐监的苦难功课:即谦卑和忠心。谦卑主要是对人,“神阻挡骄傲的人,赐恩给谦卑的人”;忠心是对神,无论你何时何地,向神,向神的道至死忠心。(笔者认为,这不也是当今侍奉主的工人所需要学习功课吗?)这时付华的心情倒是平静安稳了,他用自己的头发在他的手帕上的一个角落编织了一个十字架,作为他这段宝贵经历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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