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好为什么工作婚姻不顺如何化解,儿子婚伈

22岁,贵州贵阳,170cm,3000元以下
周边征婚:月城审判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上海德若谷大厦。  双鱼会总部控制室一片欢呼,笑里带哭,哭中有笑。  原来控制室刚刚收到一份月球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以空间和平为核心,详细的讲述了殷立在平行空间促进和平所做出的努力,舌战群雄、元首会谈、政治联姻,桩桩件件无不堪称盖世奇功。平行空间为此派出使团择日启程,前来建交,磋商和平协议一事。两个空间平息战事,握手言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消息传来,总能不让人喜极而泣。  欢喜过后,控制室所有人又满腹疑问起来。  这殷立分明就在总部,何以转眼就去了平行空间,对此纷纷表示不解?  安蒂夫人也是始料未及,她没想到殷立会做出如此骄人的成绩。初时她担心接班人遭掳,会引起双鱼会再度分裂,故而遮遮掩掩;现时殷立功大于天,声望达到鼎盛,也使得双鱼会更加的具有凝聚力。此时再也没有理由隐瞒真相,于是她便将殷立如何遭到掳劫,又如何在月球与敌人周旋、破坏敌人基地等等相关一切都添油加醋全盘托出。  众人只听得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如此一来,众人又有疑问了,那么现时身在总部的殷立又是何人装扮?  安蒂夫人趁着喜气余热,令人将张继呈从粒子实验室请上来,说明他装扮殷立的原因,表彰他为双鱼会做出的贡献,还他正身。张继呈得脱束缚,如释重负,心里别提多高兴,当即提出想要返回原基地述职。安蒂夫人犹豫半晌,将张继呈领到一边,开口说:“你想回去述职,当然没问题,还要提升你做院士呢,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得留你两天,帮我做一做雅伈的思想工作。”  张继呈疑惑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安蒂夫人苦苦笑说:“刚刚你也听到了,殷立又要结婚了,这场正反空间的联姻无论如何都要办,不管雅伈喜欢不喜欢,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雅伈的个性我是了解的,她知道了这个消息,指不定哭闹成什么样,我怕我拿她没辙,所以还得请你帮忙劝劝。”张继呈惶恐:“她要是又哭又闹的,夫人都拿她没辙,我就更加插不上手了。”安蒂夫人哀叹一声:“雅伈性子孤僻,没什么朋友,这一点和她爸倒是很像。你呢给她做了几个月的哥哥,她会把你当成朋友的,有时候朋友说一句话,顶得过做父母的说十句百句。”  张继呈愁容满面:“这消息来的不是时候,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受刺激。”  安蒂夫人苦声说:“我还不是担心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她要是没怀孕,我也就不麻烦你帮忙了,由着她哭好了。这会儿她应该精神着呢,我们这就下去找她到说道说道。”  两人乘电梯下楼,进屋听见二楼响着音乐。  张继呈将保姆红姐支开,朝安蒂夫人说:“她准在做孕妇保健操,夫人您稍等,我去叫她。”上楼把方雅伈叫了下来,安蒂夫人上前捂着方雅伈肚子慈笑:“唉哟,我的乖孙子,你把奶奶都想死了。”方雅伈嘴巴一甜:“这几天我老感觉他有反应了,估计是想奶奶了。”安蒂夫人睨笑说:“才三个月大,都没成人形,能有什么反应,你啊学会说好话了,哄得我这么开心。”  方雅伈羞答答的:“哪有。妈,你想喝什么,我给您倒。”  安蒂夫人摇摇头:“不用了,你和继呈都坐下,我说说话就走。”方雅伈往沙发上一坐,感觉气氛就不对了,刚刚还有说有笑,转眼间安蒂夫人和张继呈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不禁心里直打鼓,问:“妈,您这是要和我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安蒂夫人强笑说:“嗯,是有事,是件大喜事,继呈以后再也不用装扮你哥了。”  方雅伈喜叫:“哎呀,肯定是我哥要回来了!”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安蒂夫人大恼:“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小心动了胎气!”方雅伈自顾发笑:“我去梳理一下,不能让哥看见我这样。”安蒂夫人说:“发什么梦呢,我有说殷立回来了吗,好好坐下听我说。”方雅伈的喜气劲儿没了,顿感失落:“那…那还能有什么喜事?”见她这般沮丧,安蒂夫人不敢明言了,稍稍沉吟,转而笑说:“你哥啊在平行空间办了一件天大的事,你想不想听?”  方雅伈喜气又窜上脑门:“是哥的消息我都想听,您快说!”  安蒂夫人白了她一眼:“以后不准这么大喜大悲,你答应我了,我就把这消息告诉你。”方雅伈近到前来摇她的手:“妈,您怎么和我卖起关子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一惊一乍了,您就说吧。”安蒂夫人发笑颜开:“你别摇我,我这身子骨经不起你这么摇,你过去坐好,我慢慢说给你听。”等方雅伈端端正正的坐好,她便慢条斯理将殷立的消息说了开来,只把结婚之事暂瞒不表,其余的都吐露一尽。  方雅伈听罢,喜极而泣:“事是办的好了,也准没少受苦遭罪啊!”  张继呈一直默然无语,此时接口说:“这就足见殷公子不是凡人了,有些事不受苦,不遭罪,不牺牲也做不来。其实你比我们都了解他,为了平息战事,不管他受了什么苦,牺牲了什么,你都会咬紧牙关支持他的,对不对?”方雅伈使劲点头:“嗯,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支持,我恨就只恨自己没有和他在一起受苦。”张继呈浅浅一笑,不做声了。话头引到此处,正是点破玄机之时,安蒂夫人趁热打铁:“殷立这次的确做了牺牲,在那边有人向他逼婚,为了顾全大局,他也只能承受下来。”  方雅伈大急:“不行,我…我不答应!”  安蒂夫人温声笑说:“你刚才不是说,不管殷立做什么,你都支持,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卦了?”方雅伈旧泪未干,又添新泪:“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他…他娶了别人,那我…那我变成什么了!”安蒂夫人哄着说:“瞧把你哭得,你啊什么都没变,照样是我的儿媳妇,不就多娶了一个老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来,到妈这边来。”把方雅伈招过来,亲自给她擦泪:“你什么都好,就是爱哭,你也不想想,他只是在平行空间讨个老婆,隔着天涯海角呢,有什么好怕的。”  方雅伈一边哽咽一边说:“我…我就是受不了他有别的女人,你帮我阻止他好不好?”  安蒂夫人脸色一沉:“和你说不通了,是吧!这场政治联姻,关系到两个空间的生死存亡,谁也阻止不了。”方雅伈猛咬牙:“什么生啊死的,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自己过去阻止!”安蒂夫人微显怒容:“胡闹!道理给你说了一箩筐,你怎么还胡搅蛮缠的!乖乖的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方雅伈气急攻心,失去理智了,竟大喊起来:“你又想关我!我偏去,偏去!又不是殷叔叔给人逼婚,你当然不急!”安蒂夫人大怒:“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抓起桌上的空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那杯子是泥瓷的,颇硬,砸到方雅伈额头上,立时见血。  气氛瞬变,张继呈都吓傻了,赶紧出声打圆场:“雅伈,你也太放肆了,快给夫人陪个不是!”  安蒂夫人罢手说:“不用了,我承受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门外,在你没把孩子生下来之前,甭想再出这个门。哼,哭闹都由着你,但你要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出气,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媳妇。”话罢,摔门而去。碰门声震得方雅伈一颤一颤地,怔怔当场,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等回过神来,趴在沙发上放声啼哭起来。  哭声一波高过一波,哽咽得几欲断气。  安蒂夫人说的这些话的确有些薄情寡义了,刚进门时还一脸的慈眉善目,没聊上几句就撂下脸来,即使后辈有些言语冲撞,纵然有气,也不该拿话压人。这让方雅伈如何承受得住,本就为了殷立一事伤了心肝,现在被她这么一唬一吓,顿觉活不去了。  张继呈劝说:“夫人说的只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方雅伈一字一哽:“她向来说一不二的,这准是她心里的话了,我…我哥还没说不要我,她就先说了出来。”张继呈哈哈笑说:“你是哭傻了,在这里除了你谁敢这么冲撞夫人,她教训你两句不应该啊?别说教训了,就是打了你,你也不用计较太多,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哪有和家人计较的。”听他这么一说,方雅伈哭声稍小了些:“我怎么感觉她没拿我当一家人。”  张继呈心道:“可不是。”转而浅笑:“没拿你当家人,你这么顶撞她,小命儿早就没了。”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名医生给方雅伈的额头抹药包扎。  张继呈把住机会又说:“瞧,我说什么来着,夫人是嘴硬心软,刚出去没准儿就后悔了,这不,连医生也给你叫来了。”方雅伈摸着肚子说:“她对我不好也没关系,就怕这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爸爸。你说他怎么可以娶别人呢,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张继呈心里一阵难过,强笑说:“你和殷公子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这不都是形势所逼的吗,两个空间真要继续开打,死的人可就多的去了。”  方雅伈抹干泪水,恨声说:“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活了,我就该死吗。”  这话触动了张继呈的心坎,不由得自怜自凄起来,心想:“对啊,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论学术高低、论人品好坏,我哪一点比别人差了,怎么偏偏命运曲折?三十好几的人一事无成不说,连个婚事也没成了,凭什么别人加入了双鱼会都能名利双收,而我却要在这个鬼地方卑躬屈膝?我受苦受难的当口,谁安慰过我,又有谁帮我说过话?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世人多薄情,我还理会他们做什么!”想着想着,泪泉涌流出来,赶紧去擦:“你都把我整哭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哭,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方雅伈端正身子说:“嗯,哭也没用,我要去平行空间找我哥去。”  张继呈嘘了一声:“小声点,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门外有人看着呢。”方雅伈想了一想,说:“那你帮我。”张继呈只摇头:“不行不行,什么忙都可以帮,唯独这个忙帮不得,莫说夫人不许,就是准了,你现在怀着孕也去不得。”方雅伈勾着头凄声凄语:“是啊,我去得,孩子还没落地,怕是去不得,怎么办才好?”张继呈正色说:“既然木已成舟,你阻止不来,那就安心养胎吧,好在这孩子是殷公子的骨肉,他就是变了心,这孩子他总不能不要吧。”  方雅伈急说:“你别瞎说,我哥是不会变心的,他…他怎么会变心呢?”  张继呈笑说:“当然,我只是做了个假设,你要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他还不喜欢死你啊。”  方雅伈泪脸堆喜:“是真的吗?”  张继呈哈哈大笑:“我敢打包票。”虽是大笑,不见欢色,心里面酸溜溜好不难过。  自从中东受劫回来,他就对方雅伈起了一丝倾爱之意,他自认有违道德,故将这份心思深埋心底,忝做君子之慕。这些日子来,情感时有激荡,他也尽量压制,不去多想。可是人心肉长,有时方雅伈一些言行举止,总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方雅伈抿嘴点头:“那我要好好生下来。”转而一想,又蹙起眉头来:“不行,孩子生下来,我还要带他去见爸爸,如果夫人到时候不给我孩子,那我不是空欢喜一场了,你帮我,帮我溜出去,到了外面我才安心。”  张继呈苦着声说:“我就是个微末的小人物,想帮你也没这么大本事。”  其实他很想帮忙的,看见方雅伈痴情于殷立,为此大放悲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压抑不住情感,又心酸又心疼,他很想满足方雅伈提出的所有要求,但是安蒂夫人那双犀利的眼睛时刻在背后盯着他看,他也无能为力。  卑微束缚了他的手脚和思维。  他就好像浩瀚沙海里的一粒沙尘,身世、品阶都微乎其微。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家境贫寒,从小勤工俭学,立志出头,在大学期间以粒子物理学的优异成绩,保送就读研究生,此后被严授看中,资助他的学业一直到博士毕业。  没想到的是,文人骚客皆狂傲自负,媚上欺下,最懂得挤兑别人。  所以,他身世凄苦、品阶为末,没有社会关系,走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甚至大受排挤,空有一身抱负无从施展。在他意识消沉期间,严授又出现了,提携他成为助手,自此顺风顺水,大有成就。得到严授的提携,他的身份地位明显提升,因此他也有些沾沾自喜了,加入了双鱼会。以为在双鱼会更能施展抱负,不曾想被安排到总部,表面上是在装扮殷立,实际是在扮演孙子,在安蒂夫人面前小心陪驾,谨慎说话,一点错也不敢犯。  在总部这段时间,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可以与方雅伈朝夕相处,窥看她的一颦一笑,每当她笑,张继呈也跟着高兴;每当她哭,张继呈也随之难过。在安蒂夫人潜在的威慑下,他紧守自身的道德观,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方雅伈,由此憋得极为痛苦。  眼下,尤物有求,他没本事帮忙,只能尽力安慰。  再大的伤,总能被时间治愈。  往后两天,方雅伈的情绪稳了下来。  张继呈的任务完成,收拾好行李离开总部,马不停蹄赶到拉斯维加斯,李楂和相原英二亲到机场来接,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替他接风洗尘。酒过三巡,阿哈默德博士领着琳娜也赶来凑个热闹。  一上桌,阿哈默德博士笑脸盈盈的道喜:“继呈,恭喜啊,一不小心就升了院士。”  张继呈干笑:“博士开我玩笑了,没功没劳的,真是羞愧死了。”李楂罢了罢手:“有什么好羞愧的,你的功劳别人不知,我们还能不知吗。”张继呈脸上无色,心里像抹了蜜一样:“那都是夫人、博士、殷公子和在座各位的功劳,我就沾了你们一点光。”  相原英二说:“接风洗尘就别光顾着说话,开吃吧。”  琳娜抓起碗筷,一边吃一边说:“好好,吃饭喏,跟老爷子在一起,就没吃过一顿好的,楂哥哥,你也吃。”  见她那天真的吃相,众人大笑。  阿哈默德博士抬手看表:“那你这段时间就别跟着我了,好好大吃大喝。继呈啊,我过来就是看看你,饭我就不吃了。”张继呈仓皇起身:“您刚来,饭也没吃就走,这让我们怎么吃得下去。”阿哈默德博士摇头叹息:“不走不行啊,平行空间的特使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出发了,我得赶去联合国和各国外交大臣商量一下对策,外交的事最让人头疼了。现在你升任院士,这边的事我就甩手不管了,我啊办完了这件差事,就去躲清静了,你们谁也别想讨饶我。好了,你们吃吧,不用送我,我自己会走。”  等阿哈默德博士走后,众人匆匆吃饱,也开车出城,去了88区基地。  基地深入大漠,周边百里荒旱无人。  入口隐秘,在枯山沙石脚下设了一处秘门,进门直达地底。  张继呈以为回到基地,会有一个欢迎仪式,纵使没有仪式,他新官上任接替阿哈默德博士、成了这里的一把手,好歹也能见到几张笑脸吧?不曾想欢迎仪式不仅没有,基地的同事也没一张好脸,像是故意给他难堪似的。  这与李楂等人给他接风洗尘相比,落差太大,让人难以接受。  苦熬两三日,实在受不了这种冷落,开始打听,原来这一切都和他装扮殷立有关。  同事们在背后议论,说他溜须拍马,靠装扮殷立上位,实足小人行径,耻于同他共事。张继呈万万也没想到,装扮了一回殷立,自己的名声也跟着臭不可闻了,他百口莫辩,除了暗自气恼,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心灰意冷,忽觉天都要塌了,名声完了,一切就都完了。  李楂和相原英二看出他心有怨气,劝他不要放在心上,时间久了自然会得到认同。话虽如此,可他们谁又知道张继呈在此期间受过的苦难,如今受到如此冷落,怎能不叫他委屈失望。一气之下就走了极端,向安蒂夫人提交了电子辞呈,意欲脱离双鱼会。  他这个做法极具大胆,会员们心照不宣,都知道双鱼会是生进死出的。  安蒂夫人接到电子辞呈,果然发了雷霆之怒。自从南海凶杀事件后,她重返双鱼会,就没接到过一封辞呈,想不到张继呈这么大胆,敢开先例,拨通电话就对张继呈一通责骂。这一骂,把张继呈心里的怨气全都勾了起来,心道:“同样都立了功劳,凭什么殷立就能获得拥护,而我就人见人厌!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在总部看人脸色,步步为营;在中东遭受劫难,伤口至今还隐隐作痛。这些都是为了双鱼会受的罪,为什么在别人看来,自己就成了谄媚小人?  他不想待在88区受人冷落,独自离开,在拉斯维加斯疯狂赌了起来。  一边喝酒一边玩牌,天还没亮,他就把所有积蓄都给输光了。趁着酒劲在赌场大闹:“麦迪森!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堵!”赌场打手叱喝:“想堵!取了钱再来,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张继呈打着酒嗝:“我要和麦迪森堵命,有本事你叫他出来。”他这么纠缠不清,赌场打手也乏了,将他打个半死,丢出赌场。  张继呈歪歪倒倒爬起,被街上车灯一刺,立觉作呕想吐。  他使劲的憋,硬是不让呕出来,说着酒疯话:“路易的……十三,连你也瞧不起我,想吐出来,没门儿。”  见着不远处蜷缩着两名流浪汉,不禁自嘲起来:“我和他们一样,哈哈,一样。”  索性也蜷缩在门边一角瞌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他:“张先生,张先生,醒醒。”他微睁双眼,看见叫他的是麦迪森,哈哈一笑:“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笑话,走,我们去赌命。”麦迪森伸手搀扶:“张先生,你喝多了,你看身上还带着伤,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张继呈还处于昏醉状态:“笑话,这点小伤算个屁,比我在中东受的伤重吗!我问你,这家赌场到底是不是你的?”  麦迪森将他扶到赌场大厅,随意应和:“是是,是有点股份。”  张继呈抓起麦迪森的领襟:“你承认就好!你的人打了我,你说怎么办?”  麦迪森大惊:“谁这么不开眼,怕是不想活了,我这就把人给你揪出来,任凭你处置。”张继呈一把揪住他,胃里翻腾,吐了一地,缓了缓神:“算了吧你,我在你赌场撒野,被打是应该的,你只要别在夫人面前告状就行了。”见他醉醺醺的,麦迪森只当他说的是酒话:“这话怎么说来的,我们是朋友,帮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干出那种没义气的事。”  张继呈伸手冷笑:“你真想帮我,就给钱,我要坐飞机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麦迪森打个响指,身后的手下就递来一叠美钞,张继呈毫不客气的抓了就走。麦迪森追至门口:“张先生,你想去哪儿,我让人送你。”张继呈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就这么一步一跌走远了。麦迪森哀叹了口气,转身也回了赌场。  离开赌城,张继呈直接来到机场,买了机票,坐等航班。  其时天色大亮,他酒醉清醒,就有些后悔了,心想:“这么不声不响回去,怕是又要挨骂了。”但转念之间,又是一阵凄苦冲上脑门,心道:“我的前途和名声都毁在安蒂夫人母子手上了,我还怕骂,怕杀吗?都无所谓了,回去见一面恩师,哪怕是死我也瞑目了。”  想到此处,再无犹豫,登上飞机漂洋过海,回了北-京。  下了飞机,顿感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不做停留,招来一辆出租车去了东山别墅区。  进入了别墅区,直接窜到严授的家门口。  正欲敲门,听见严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周蒂妹子,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当年要是知道救你,会导致双鱼会二十几年的内斗,我可能就不会救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感恩。”  听到周蒂两字,张继呈吓得浑身哆嗦,悄悄趴在窗边偷看,见严授坐在大厅沙发上正与别人通着电话。他自顾发笑,朝自己抽了一记耳光,心道:“张继呈啊张继呈,你就这么害怕安蒂夫人吗?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她做什么。”  他正自嘲自讽,严授那边又开口说话:“对,这几天把我高兴得睡不着觉了,我是好想夸夸他,忍不住就给你打了电话,你啊有这么个儿子,应该感到骄傲了。”言毕,停顿数秒,等电话那头话尽,哈哈大笑:“当然,当然,我也跟着沾光了,就怕他不认我这个老师哟,毕竟他只听过我几节课而已。”  这话传出窗来,张继呈只觉耳朵轰鸣,当即就懵了。  他受过严授的资助,又给严授做了几年助手,在他心里早把这位恩师当做父亲一般看待了。两人在一起共事许久,无论他做的多好,也从来没得到严授的半句褒奖,刚才他清清楚楚听见严授夸了殷立,且还充满激动。  其实夸不夸殷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严授的话。  这话就像一把利剑桶穿了张继呈的心窝,作为老师竟然自贬身份去沾一个学生的光,而且还是一个只听了他几节课的半路学生,这无疑是对张继呈最大的讽刺。在张继呈看来,老师去沾一个半路学生的光,就是在证明他这个正牌学生的失败。张继呈摇头凄笑,心道:“估计连恩师都认为我装扮殷立,是个谄媚小人,他对我非常失望了吧,我还哪里有脸去见他。”  他就这么自怜自伤,两目盛泪,咬牙就是不肯流下来。  等他醒神过来,严授的通话也快接近尾声:“周蒂妹子,在你这儿夸得再多也没用处,听说平行空间的外交使团就快到了,到时候联合国会组派一个使团回访,你得举荐我过去参加殷立的婚礼。”沉吟半晌,等电话另一头说了话,严授苦笑说:“妹子,你说你这人!我耳朵都让你磨成茧子了,让你举荐一下,你都不忘利用这个机会劝我入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吗,就是因为你变化太大,阴谋诡计太多,我是不敢和你共事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你利用了这个机会,那我就答应你好了,反正等殷立回来,你也该退位让贤了,我就当给殷立面子,入了吧。”  听到这,张继呈再也听不下去,悄悄然转身离开。  现在他就如同丧家犬,感觉走到哪儿都被人嫌,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熬到博士,他是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还早,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旦夕之间又被打回原形。他在心里自问自答:“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不,这一切都是安蒂夫人害的,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在中东遭难就是她一手算计的,她这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难道就不知道当众宣布我装扮殷立的真相会惹来非议吗?她分明是在害我。”  想到激愤处,心境急转直下,变得好不沮丧:“她害我,我又能把她怎么样。”  失魂落魄边想边走,不知不觉他走了好远,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  展眼一看,原来自己随着一曲慢歌闯进了地下人行通道。  通道里有个流浪歌手在弹曲奏唱,他坐一旁眯着眼听了半晌,心境平复了许多,睁开眼来,世间放佛一亮。他看见一对情侣坐在对面长凳上嘻嘻闹闹,刺激浪漫,猛然让他想起了方雅伈来,苦极回甜,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或许只有她还当我是朋友。”  有了这股甜意,他思绪瞬间一凝,心想:“既然我哪儿都去不了,干脆就回总部去,任凭夫人责骂,只要能留在总部时常和雅伈说说话,端茶扫地我也干了。”
  那脚在餐车旁站定,跟着听见有人说话:“夫人不在,这帮厨子就变懒了,让他们送到夫人房间去,偏给你搁在这儿。”  张继呈心道:“是给雅伈送饭的吗?不对,送饭就送饭,怎么还搁着一个便桶。”瞅着便桶,扭紧鼻子,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心念又起:“我这是干什么!死而已,何至于这么狼狈。张继呈啊,你真没出息,难怪别人瞧不起你,你要真喜欢雅伈就不该逃,他气急了想杀你,就让她杀好了,总比死在安蒂夫人手上强啊。”想通了这些,心境一明,再也不想逃了。  只是眼下藏在餐车底下,出去怎么向人解释?  更何况那餐车已经被人推进房间,更加没法出去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将身藏好,等没人了再出来。  张继呈把红布稍稍掀开一条缝,见身处之地似是一间卧房。  那推车的走上前打开衣柜,柜子里竟是一个电梯。  张继呈心里感慨:“原来总部还有这么一个隐秘的电梯,这是通往哪儿的呢?”心语未完,那推车的转身过来,张继呈一眼就认出了他,又禁不住心道:“是布尼,怎么会是他?”张继呈对布尼略有了解,自从百慕大历险回来之后,他就深得安蒂夫人重用,像这种送饭之事不该由他来做。  脑子稍转,张继呈明白了一些:“能瞒过所有人耳目在总部安装一部电梯,除了安蒂夫人,不会再有别人,这饭这便桶,难道下面关了什么紧要的人?”  正琢磨不出所以然来,布尼推动餐车进了电梯。  张继呈能感觉到,电梯一直下沉,约莫过了四分钟,电梯门向两边展开,到了一个玻璃罩内,顿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他透过缝隙,看见罩外漆黑不可辨物,布尼伸指在玻璃墙面的电子屏幕上点了几点,外间顿时一亮,好些个浑身血迹的行尸走肉趴在玻璃罩上朝里面龇牙,恐怖之极。  还没完全看清外面情景,玻璃罩突然脱地飞起,飞到高处,朝前飘去。  估算着飘了三四百米的距离,玻璃罩凌空顿住。  张继呈的心跟着噗通一跳,心知秘密将要揭晓了。此间光亮通明,他也不敢再掀红布,只能凭心感觉,察觉到布尼好像打开了罩门,推着餐车出去了。张继呈好像听见有别的气息声,真诧异不解,忽听得有人说话:“周蒂是不是不在总部啊?”  布尼小心的笑回:“您怎么知道的?”  那人怒声怒气:“她要在总部,你小子敢偷懒吗!你都饿了我们三顿了。”  布尼干笑说:“实在对不住,安蒂夫人不在,这两天忙坏属下了,您多担待担待。”那人怒喝:“少废话!你给我记好了,再少一顿半顿,等我出去,非宰了你不可!”他话声刚落,又有一女声接口说:“行了,命堂,你就别吓他了。布尼,前天送来的餐车,我已经收拾好了,你推走吧。”布尼仓皇着声:“夫人是贵体,可别再干这种粗活了,下次等属下来了收拾。”  那女的语调亲和:“你忙,就下去吧。”  布尼恭恭敬敬的说:“好呢,那属下就把餐车搁在这儿了,您二位慢用。”说罢,退回玻璃罩,飘然离开。  张继呈在餐车底下听得分明,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此间二人的身份可谓惊心骇神,世人都以为她们魂归命断,恨不能守英坟于渴仰,捣地府于营救,哪料竟是身陷囹圄,不得脱身。等布尼去远,张继呈再难控制激情,掀开红布,从餐车内钻了出来。  展眼游望,这里酷似地窖,是个洞口。  这里灯光通明,只是有些邋遢潮湿,洞口边隔着一层玻璃,外边漆黑,很难看清实物。灯光下,有两张床,床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张继呈忙上前行礼:“兆仪夫人,丘先生,原来你们还活着!”  他瞧的没错,这一男一女正是冯姚和丘命堂。  冯姚二人见有人从餐车底下钻出,面面相觑,正觉诧异,看清楚是张继呈了,两人脸色一喜,同时脱口惊问:“怎么是你?”冯姚顺着话头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关在这儿?”张继呈眼珠子一转,瞎话张嘴就来:“前些日子,我无意间听到安蒂夫人和布尼在谈话,才晓得您二老还活着,所以我就……。”冯姚罢手打断他话:“胡闹!万一被周蒂知道,你小命难保。”  丘命堂也叹说:“继呈啊,这地方你真的不该来。”  张继呈苦声说:“其实继呈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的力量薄弱,怕是救不了你们,只是看着雅伈妹子孤苦,前几天还在为夫人您伤心流泪,我是心有不忍,所以就设法过来瞧瞧你们,要能逮住机会救你们最好,就算逮不到机会,好歹也算见了你们。”  冯姚眸中隐泪,哀叹:“雅伈,妈对不住你了。”  张继呈将脸一正:“其实对不住雅伈的是安蒂夫人,为了独揽大权,将您和丘先生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使得你们骨肉分离,不得相见,这…这也太霸道了。”冯姚苦声说:“也不能这么说,相比当年我给她的创伤,落在她手上没有立即杀我,算是对我客气的了。”张继呈听她言语毫无怨气,好生纳闷:“夫人您也太大度了。”  丘命堂冷哼一声:“可不是,当年的事情,周蒂就没错吗!”  冯姚摇头叹息:“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丘命堂越说越气:“怎么提不得,当年她周蒂苦恋李树仁无果,受了刺激,就来棒打鸳鸯,破坏你和殷名的感情,好哇,她成功了,你也赌气和方渐升凑成了一对。可结果呢,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学什么李树仁搞脱离,她要学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还把方渐升拉上。”冯姚苦苦笑说:“李树仁走后,大家都为首领的位置争抢不休,政治色彩太浓,没有了半点学会的模样,唯独她不屑一顾,敢于脱离,现在想来也挺佩服她的。”  丘命堂打个哈哈:“你还佩服她,你的恨就全没了?”  冯姚目光一凝,咬咬牙:“当然恨,她挑唆方哥跟她一起送死,我怎么能不恨。可是,话说回来,我和殷名当年的权力欲望太重,一心争抢首领的位置,大义灭亲就把她们给卖了。”丘命堂说:“这个我清楚,你们对权力的追逐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当时总部九个院士,成立九言堂,你和殷名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左右不了大局,如果你们不大义灭亲,倒霉的可能就是两家人了。”冯姚摆了摆手:“算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管有多大的仇,为了孩子们好,我们都不该斗下去了。”  丘命堂唉声叹气:“我也厌倦了,现在我只想安度晚年,什么事都不想管了。”  两人长吁短叹,从记忆缓缓回到现实。  张继呈就站在一旁,默默地听她们诉说往事,虽然冯姚二人没有道尽整件事的始末,却也描述出事情的轮廓,张继呈何等聪明,一听便明,不由心道:“为了权力,六亲不认;为了复仇,抛家弃子。这就是双鱼会吗?”  冯姚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略有所思,浅浅一笑:“继呈啊,这儿也没凳椅,你就随便坐吧。”等张继呈在丘命堂床边坐下,续说:“刚才一时激愤难忍,说了些不好笑的笑话,你啊不喜欢听就权当没有听见吧。”张继呈微微躬首:“是是,继呈愚笨,听不明白您和丘先生说的话,也只能当做没听见了。”冯姚由心发了声笑:“该听明白的,不该听明白的,你倒是清楚的很。我听周蒂说,殷立被人掳走后,是找你帮忙掩饰的,多亏了你,不然双鱼会怕是又要四分五裂了。”  张继呈毕恭毕敬说:“其实用不着继呈帮忙,大家如果知道殷公子被人掳走,肯定同仇敌忾,更有凝集力了。”  冯姚蹙眉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南北中三派分而合并,看似拧成一股绳了,实际松散的很。废旧立新,制度失去了原味,难免人心思古,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分裂。”张继呈恭声笑说:“还是夫人看的深远。”冯姚哈哈轻笑:“还深远呢,老了,脑子转不动了哟,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殷立在平行空间遭人逼婚,这是真的吗?”  张继呈说:“殷公子也是迫于形势。”  冯姚点点头:“他做的对,就算没人逼,他要在平行空间结个婚,也是合理合法的。雅伈这孩子真不该哭闹,都快要做母亲的人了,心眼还那么不敞亮。”张继呈有些吃惊:“您连雅伈妹子哭闹都知道了?”冯姚苦苦笑说:“为人父母的,当然希望了解孩子们的一切。我这个当母亲的,前面当的就不合格了,殷立和雅伈心里想些什么,我就不知道;现在没争没斗的了,就想补救,好在周蒂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她来也就想看看我有多惨,索性啊我就跟她服软,她一高兴就会给我说些殷立和雅伈的事。”  丘命堂嘿了一声:“你这哪是服软,擦鞋捶背,分明是在羞辱你。”  冯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殷立现在去了那边,雅伈还得她照顾,只要她对雅伈好,我受点羞辱算得了什么。”丘命堂语调一软:“这倒也是,万一惹恼了她,怕是要对雅伈不利了。”冯姚斩钉截铁:“不会,周蒂再怎么恨我,看在方哥的份上,也不会拿雅伈怄气的。”
  听到这话,再回想那日安蒂夫人扔杯一事,张继呈不禁微放悲声:“不见得。”  冯姚愕问:“什么不见得?”  张继呈收敛悲容,脸色一正:“安蒂夫人可能没您想的那么和善。”冯姚和丘命堂面面相看,异口同声:“怎么回事?”冯姚接着话头续问:“她对雅伈不好吗?”张继呈锁眉沉脸:“在继呈看来,不好。不过您也别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让我慢慢说给您听。”微微沉吟,见冯姚和丘命堂均是一副渴目求源的样子,便将前些日子方雅伈为了殷立再度结婚而哭闹、安蒂夫人怒极扔杯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痛恨一人,口吐微词,也是人皆有之的。  所以他此举不过是满腹怨火,无处发泄,故托辞解恨。毕竟久处上流社会,在未失理智之时,他还是有道德底限的,纵然心中有恨,只将实情说出,也不愿添油加醋。  哪知冯姚听罢,不怒反笑:“这丫头也太放肆了,周蒂扔扔杯子还算是轻的,换成是我,一顿板子肯定少不了。再说,周蒂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更是担心雅伈肚子里的孩子,扔个杯子,放句狠话也就是吓吓而已。”张继呈意在发泄,不见效果,也只好作罢:“继呈当时也是吓懵了,没夫人您想得通透。”冯姚笑意不改:“你啊只是不了解周蒂,雅伈的爸爸就是她心里的疼点,这个儿媳妇她怎么着都得接纳。”  说了半天话,饭菜都要凉了。  碍于身份显贵,冯姚和丘命堂不肯掉了面子,迟迟没有动筷。此时饭菜的香味飘来,丘命堂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就有些按耐不住了:“不说了,吃饭吧。继呈,我这儿的饭食你可能吃不习惯,我就不叫你了。”说时,急匆匆的奔到餐车旁,端饭狼吞虎咽起来。  冯姚口咽唾沫,忍不住起身抓起碗筷,围在餐车旁背对张继呈偷吃起来。  吃了一半,丘命堂从碗里抓起一根肉丝,失声惊呼:“京酱肉丝吔!”冯姚伸头过去:“我看看。”丘命堂将肉丝掰断,丢到冯姚碗中:“别看了,一人一半。”大口大口的嚼,完全忘我。张继呈见她们这幅模样,心里不禁一酸,扭头过去,装作没看见。  等吃完了饭,她们回头过来,见张继呈脸显尴尬,方觉刚才有些失理了。  丘命堂老脸一红,干笑说:“我们一天一顿饭,吃的是青菜萝卜,还不给油水,布尼这个小子偷懒又缺了我们几顿,所以刚才…,让你看笑话了。”张继呈笑不是,不笑也不是:“不不,您二老是忍辱负重。”丘命堂悲声说:“负什么重,等死而已。”  张继呈赶忙安慰:“只要活着,总有机会逃得出去的。”  冯姚扭身过去,悄悄打了个饱嗝,扬手打住:“别说逃不逃的话了,我们的事你别管,免得给自己招了灾,等布尼明天过来,你就藏在车底,出去吧。”张继呈义正言辞:“你们在这儿受苦受难,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可以不管。等出去了,我就把你们的消息告诉雅伈,准能找到办法救你们出来。”冯姚不加思索:“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让雅伈知道,否则以她的脾气,肯定要生出事端的,我们不能害了她。”她话声刚落,丘命堂接口又说:“继呈,你要真想救我们,就帮个忙联系殷立,让他来救我们。”  听到殷立的名字,张继呈一阵反感。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自己活在殷立的阴影下,那时他也不敢有怨,如今因母生怨,因情生恨,便有了执念。眼下心厌,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现在在平行世界,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丘命堂神情坚定:“在哪边结了婚,他肯定是要回来的,现在也只有他可以安安全全救我们出去,我们就等吧。”冯姚点点头:“嗯,继呈,就按丘先生说的办吧。”张继呈将身一端:“那也行,您二老就再多忍耐忍耐,殷公子一回来,我就找机会把这事说给他听。可是,万一他不信我,怎么办?”  冯姚想了想,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若不信,你把这个拿给他看。”  张继呈伸手接过,揣进口袋:“有了这个,不用我多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冯姚搓指俳笑:“从结婚一直戴到现在,一下子摘了,心里好像空落落的,舍不得。”张继呈跟着陪笑:“夫人放心,等你们脱了困,保证物归原主。”  有了出去的希望,冯姚和丘命堂心情顿爽。  她们三个便开始有说有笑,谈吐风云,从方雅伈聊到殷立,又从殷立说到和平协议,纵观大局,无所不论。地底不见天日,难辨岁月时间,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三人竟无困意,越聊精神越好。  直到洞外隐隐飘来一点亮光,三人知道布尼已来,话尽于此了。  趁布尼尚远,张继呈闪身藏进餐车底下,等布尼进来新车换了旧车,他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总部。布尼将餐车推到厨房,就转身离开了,张继呈趁周边没人钻溜出来,整理好衣装,就这么回了房。  从厨房到自己房间,表面上他佯装轻松,实际一路上察言观色。  他一面担心方雅伈已经派人搜捕他了;又一面不停说服自己不用怕,若是这一劫躲不过,死在方雅伈手上也是痛快的。他看得仔细,总部和往日一样平平静静,每个人脸上都无异样,这就说明方雅伈还没有气恼到失去理智,毕竟此事并不光彩,方雅伈不想丑事外扬,故而强忍下来。  如此,张继呈悬着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  他在房间想了许久,人是必须要救的,只是一直纠结要不要按照兆仪夫人和丘命堂的意思去执行?想到往后就只能守在总部那间小小的实验室虚度余生,而方雅伈也已和他划清界限,他就在心里隐隐作疼。他到总部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天天见到方雅伈,和她说说话,以解相慕之苦。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因自己的身份地位卑微所致。  如果权势在握,何愁救不下区区两人,方雅伈又怎会拒人千里。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双鱼会的权力被安蒂夫人母子牢牢拽在手心,谁也拿不走,令人可恨又可气。恨的是她们母子利用权势为所欲为,毁人前途;气的是她们母子对方雅伈不够关心,毁人幸福。  张继呈心道:“我必须把这事告诉雅伈。”  他认为只有把兆仪夫人和丘命堂尚在人间之事向方雅伈据实相告,才能化解前晚的纠葛,两人筹谋救人,或许还能在方雅伈心里重新竖立好感。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让给殷立,他已经让世人俯伏在他的脚下,顶礼膜拜了,而自己机会越来越少。  有了这层想法,他带门而出,直奔方雅伈而去。
  敲开方雅伈房门,红姐就说:“唉啊,张先生,您可来了,小夫人发烧好了,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我有些担心,您…您看怎么办?”张继呈说:“没事,我去陪她说说话,就好。”红姐手指朝上,悄声说:“您去吧,她现在在二楼发呆。”  张继呈上到二楼,音乐轻响。  电视里面的教练厌厌不倦教导着孕妇保健操,而方雅伈抱着双腿坐在墙边痴痴发呆,没有了半点生机。张继呈心里一阵绞痛,轻呼:“雅伈。”  方雅伈如梦惊醒,从地上弹跳起来:“你怎么还敢来,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  张继呈吻指嘘声,从口袋里拿出戒指:“你先别叫,看看这个再说。”说罢,缓步上前。方雅伈叱喝:“你别过来!”失控之下,声调尖刺,传至楼下,红姐忙喊:“小夫人,您没事吧?”张继呈接口回话:“红姐,没事,雅伈就是心情不好,你忙你的吧。”边说边把戒指放在地上,轻手轻脚后退,细着声:“好好,我不过来,我把戒指放在地上,你仔细看看,看完了,你要不认得,我立马走人。”  方雅伈癫步走上前,弯下身子拾起戒指,只翻看了两眼,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失声惊叫:“这是我的妈的…!”不等她语尽,张继呈立马一个健步上前,捧着她嘴:“红姐还在下面,你这么大呼小叫,会害死你妈的。”方雅伈掰开他的手,喜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妈还活着?”  张继呈点点头:“嗯,她和丘先生都活得好好的。”  方雅伈大喜,抓起张继呈的手就走:“你带我见她,我要见她!”  两人指指相扣,张继呈顿生欢跃,但再也不敢有任何邪念,将她扯住:“你怎么这么冲动,要是随随便便可以带你去见她,她也不会托我把这个信物交给你,现在你要保持冷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们才好筹谋营救。”方雅伈愕问:“营救?为什么要营救,我妈她怎么了?”张继呈敛容正色:“她和丘先生都被安蒂夫人囚禁了,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方雅伈丢了两下手,抓起头来:“唉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我糊涂了。”  张继呈苦笑着说:“这也难怪你会糊涂,兆仪夫人和丘先生死而复活,确实令人意想不到。其实她们俩的死一开始就存在很多疑点,而最先知道李楂是冤枉就是殷公子。”方雅伈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继呈说:“你先别恼啊,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其实这事还要从李楂说起。”稍顿半晌,瞥眼见她脸色由恼转疑,才敢徐徐开口,将当晚与李楂在拉斯维加斯的密会之事说了一遍。  揭露此事,意在把殷立写给他和相原英二的信说道出来。  由此证明李楂从头至尾遭人陷害,殷立是知情的。然而李楂情愿受冤也不辨黑白;殷立又隐而不表,真正的凶手就不言而喻了。  将密会之事说罢,张继呈叹息一声:“看来在殷公子心里,两位夫人的地位是有高低之分的。”方雅伈轻声怒喝:“住口!不要胡说八道了,你说的话,我不相信!”张继呈自知触犯到她的禁忌,也不知怎么回事偏偏收不了口:“我也就是瞎猜,无凭无据的好像是有些胡说八道了,殷公子把这事隐瞒下来,或许是有苦衷的。”  方雅伈柳眉倒竖:“我叫你住口,你怎么还说个不停!”  张继呈见她心火上涌,目运杀气,忙说:“好,不说殷公子了,我们就聊聊安蒂夫人吧。”方雅伈语气放缓:“只要你别再诋毁我哥,说什么都行。”张继呈心里一苦:“你哥有什么好的。”脸色不变,说:“现在回想整件事,不难看出,安蒂夫人没有动杀念,她动的是恶念。人活着就是一口气的事,想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只有吊着这口气才能让人生不如死。安蒂夫人利用李楂制造了一起北派内讧的枪杀事件,首先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然后公布兆仪夫人和丘先生的死讯,她才能毫无顾忌实施囚禁,让兆仪夫人和丘先生受尽羞辱和折磨。”  方雅伈听罢,在屋子里绕墙兜步,眉头蹙得老高,埋思极深。  她每走一步,手掌都在墙面上轻拍一下,颇有节奏。  此时她显得冷静,不似刚才那么亦喜亦怒。对她来说,母亲和婆婆都很重要,不能完全听信别人的话,所以她需要时间分析,拿出自己的主见。她慢悠悠地转了半圈,突然止步,问:“我妈和丘先生被关在哪儿?”  张继呈脸色一苦:“这个嘛…,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免得你一时冲动害了你。”  方雅伈眉头倒竖,文静之色荡无:“我不知道她们的位置,叫我怎么营救?”声调半点激愤半阴冷,眸中凶光大盛。张继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稳稳心神:“所以我们要赶快制定一个营救方案出来,只要救人的时机一到,我自然会说。只可惜,安蒂夫人掌控一切,这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方雅伈咬咬嘴皮,眸色凶光之中隐隐含泪:“用不着制定什么方案,她的权力太大,只手遮天,不管什么方案都是没用的。”  张继呈心知难度颇高,问:“那你说怎么办?”  方雅伈泪盈于睫,涌动将落,扭过头去偷偷将那泪抹掉:“我要出去做事,把属于我哥的东西拿回来,只有这样才能安安全全的把人救出来。”张继呈大惊失色:“你想夺权!”方雅伈昂起脖子抽噎了两声:“本来就是属于我哥的,我怎么夺不得!”  张继呈仓皇不知所措:“你这想法也太…太疯狂了。”  方雅伈两只拳头捏得紧紧:“她害了我妈,我恨她,可是我又不能伤害她,害了她,我哥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要拿回她最在乎的权力。”张继呈惊出一身冷汗:“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安蒂夫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你现在挺着大肚子,她会准你做事?”方雅伈摸摸肚子:“我想好了,先拿好话哄她开心,哄不过,我就拿我肚子撒气,我…我就不信拗不过她。”  张继呈愕然失声:“你…!”  话刚溜达出口,脑子里灵光忽闪,心道:“我在犹豫什么?安蒂夫人权势熏天,搅得双鱼会暗黑无光,清除她的权力不正是还双鱼会一片光明吗。”转念又想:“如果没有安蒂夫人这层障碍,想见雅伈就更容易了。”心念及此,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要帮你达到目的。”  方雅伈斜目质问:“你是真心帮我,还是存了什么邪念?”  张继呈脸色一红,自觉有愧:“前晚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你要心里有气,想怎么着都行,只求你别再记恨我了。”方雅伈低声哮吼:“前晚的事不要再提了!你帮我,我会感激你,但你要再敢对我那样,我就…我就杀了你!”张继呈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再也不会了。”学识富有五车,不在辞海中寻觅佳词,反而以赌咒叙事通达。  可见他对方雅伈痴迷如醉,忘我忘物。
  梅里特岛。  距离度假庄园十余里,海滩边潮汐潮落。  沙地里撑着一把巨伞,伞下是几张沙椅,椅上仰躺着两具尤物。  毒日酷暑,尤物仅遮了****,皎肌凝汗,如浴初洗,端看下正是丰田贵子和周蒂。她们二人匡着墨镜,风韵各不相同,丰田贵子美艳娇骚自不必多说;周蒂年过五十,容貌肤色依然焕发春光,就不得不让赞叹了。  在沙滩远处,殷立等人骑着摩托艇逐浪于顶,好生愉悦。  看她们在海里玩的这么开心,周蒂时不时的也会发出一声笑来;见她们去的远了,担其危险,坐起身来高喊:“儿子!别往前去了,注意安全!”丰田贵子拉她躺下,劝说:“您就是喊破嗓子了,她们也听不见。”周蒂脸伴凄楚:“那我也要喊,免得以后他走了,我想喊也喊不了了。”  丰田贵子笑问:“夫人真就那么舍不得他?”  周蒂不假思索:“当然,跟亲生似的,那还有假。”丰田贵子眼珠子转了两转:“只是像,毕竟不是亲生的啊,您自己的儿子,就不想复活了?”周蒂眉头一蹙:“他…,人死不能复生,复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复活了他,这个儿子又没了,哎…,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丰田贵子笑呵呵说:“用克隆技术再生,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您干嘛非用粒子炼炉技术,除非您和殷院士对这个便宜儿子还抱有幻想。呵呵,开个小玩笑,您别见怪。”  周蒂白了她一眼:“好你个贵子,原来是在试探我啊。”  丰田贵子赔笑说:“贵子哪敢,您也知道我的,有时就这么口不择言。”周蒂回思过往,忽说:“我看你啊,还在怪我,怪我破坏你的姻缘了吧。”丰田贵子容色不改:“哪能怪您,他就是那么个人,喜欢勾三搭四的,呵呵,对不住,又说错话了。其实他要真的在乎我,您就是给他安排一百次婚礼,他也会拒绝您一百次的,我啊早就不喜欢他了。您这个便宜儿子就不同了,专情专一,我才真的喜欢。”  周蒂嘿了一声:“你这丫头,嘴巴厉害的很,看来今天不给你一个交代,你非得损死我。”  丰田贵子起身,过来给她捏肩:“我不会说话,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周蒂喷笑:“你这张嘴啊,可以杀人了。行了行了,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克隆再生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本体和克隆体之间存在粒子差异,辉光能量移植之后,会产生微妙的排斥现象,和克隆体是不匹配的,最后不是稀释就是同化。所以克隆复活的人虽然移植了记忆,但已经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更何况他也死了那么久,我早想开了。顺便再给你说个事,我啊这两月,天天都在研究《聚变论》,我是越读越喜欢,我就想啊想,他要真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丰田贵子顺着话头说:“按照《聚变论》的说法,您就是妈啊,想想看,是不是?”  周蒂稍稍运思,喜说:“暗粒子一分为二,站在暗粒子角度上还真是这个理儿。”  丰田贵子媚笑:“所以啊,他在那边是别人的儿子,在我们这里,您就是他妈。”周蒂扭头又瞪起了白眼:“话说的好听,你当我听不出来啊,你就是对我不放心,怕我用粒子炼炉技术炼化了他吧。”丰田贵子哆嗦了两下,急忙说:“您不会,我看得出来,您是真心要认他做儿子的,我还没见过当妈的狠着心要害儿子。”  周蒂眉笑颜开:“你还算明白事理。不说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丰田贵子应了声“好”字,两人起身奔向海边,各自拖了一辆摩托艇下海。  海上的浪有些大,她们俩驾艇技术纯熟,一浪拍来不仅不惧,反而加足马力分道斜滑上去,冲上浪口,破空跃下,既惊险又刺激。滑了两层大浪,见殷立、姜聪和魁婴三人朝下方公共海域驶去,周蒂追上,拦下她们:“在这里玩的好好的,怎么要下去了。”  魁婴接下话头:“下面人多,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众人把摩托艇停稳,眺望下方海域,人头攒动,戏水逗乐,一派欢悦之气。  周蒂冲丰田贵子说:“她们嫌人少,要不叫几个保镖过来陪陪她们。”不等丰田贵子接话,姜聪就摆起手来:“那多没意思,一不开口说话,二…二不什么什么的,总之不好,前两天巢先生给我安排一个,教我开车,他都能撞山,这回你就别叫了。”周蒂忍不住发笑:“你怎么倒打一耙,那是你自己撞的山,你还怪到别人头上。”转头对殷立说:“儿子,别下去,人多了不安全,听妈的话。”  这些日子来,周蒂开口闭口都是儿子,殷立初时还抗拒不纳,后来听得烦了,索性就由着她叫了,只是每次回话都不带一张好脸:“哪有这么多危险,你们封闭这片海域本来做的就不对。”  丰田贵子咯吱一笑:“我也认为不对。”  将摩托艇一摆,挡住殷立的去路,转头问周蒂:“夫人,上回厉工找到首领说什么来着?”  周蒂怒哼:“别提那个老怪物,他想打我儿子的主意,没门儿!”丰田贵子收敛了笑意:“首领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碍于天星斗和东向寺一向合作融洽,所以就一拖再拖,后来索性就不露面了。”周蒂脸上泛起一丝忧郁:“这老怪物确实也不好惹,儿子,你要拿了他的舐光佛婴,就还给他吧。”  殷立也泄了气:“我没拿,那个破玩意儿对我也没用。”  听他这么说,周蒂就更加恼怒起来:“我就说嘛,那老怪物无事生非,居心叵测!”丰田贵子也挂起了一张苦脸:“现在首领不见他,估摸他在暗处已经采取行动了。”殷立心里打鼓:“算了算了,你们也别一唱一和的吓我了,我不下去就是了。”见大浪卷来,发动摩托艇迎上,冲到一半,调转回头朝岸边疾滑而去。  魁婴哆嗦着身子:“厉工和尚要来了,快走,快走!”  姜聪也微有慌张,嘴上犹自发狠:“他敢来,我打断他的腿!”摆弄摩托艇,和魁婴追上殷立,三辆摩托艇并驾齐驱,冲上沙滩。见周蒂和丰田贵子距离岸边尚远,三人手叉腰间就在原地等候。  突然,只听得下游处尖叫声起,戏水者纷纷登岸。  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一浪打在脚下,无数的鱼虾搁浅在了沙滩上。再眺看前方,巨浪卷起一层翻腾的鱼类,一浪接着一浪,那鱼越来越大,尽扑海滩,殷立三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眼见周蒂和丰田贵子要上岸了,蓦地从水里窜出一条鲨鱼跃过她们头顶。  两人受惊,同时落水。  殷立骇然失色:“姜聪,救她们!救她们!”喊时,自己已经扑向海面,钻入水中。姜聪和魁婴随后下水,三人朝前潜游,海里的鱼多如沙砾,急匆匆从她们身边游过,令人生惧。将到周蒂二人落水之处,瞧见她们俩正被鲨鱼追击,不等姜聪和魁婴出手,殷立想也没想,直游过去,飞起一脚踢在鲨鱼的颚上,顿将鲨鱼踢出水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殷立自己也没料到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惊讶之际,前方黑压压一片来的全是鲨鱼,龇着利牙游来极快。殷立吓得魂也掉了,示意姜聪和魁婴殿后,自己则护送周蒂和丰田贵子上岸。待得所有人上了岸,那群鲨鱼也随之搁浅。  躲在远处乘凉的保镖见她们遇险,也纷纷赶来,见她们没事,就站一旁照应。  殷立围着周蒂和丰田贵子转了一圈,慌慌张张问:“你们伤在哪儿了!”  周蒂和丰田贵子相视而笑,异口同声:“我们没事。”殷立大舒一口长气,喃喃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蒂抓住他的手又搓又揉,欢喜得不得了:“幸亏有你,不然妈就要给鲨鱼吃了。”殷立缩手回来,心道:“有这样的妈也够烦的,不知道平行空间的他是怎么受过来的。”心声未泯,又颇感暖意,觉得温馨。  丰田贵子笑问:“你哪来的力气,鲨鱼都经不得你一脚?”  殷立试着空踢一脚,自觉力道稀松,纳闷了:“我也不知道,按理不应该啊?要不,我踢你一脚试试?”丰田贵子捏着他的下巴,咬咬嘴皮,放起浪来:“把我踢飞了,找谁和你结婚去。”殷立张望下游:“下面那么多穿比基尼的,好像都挺不错的。”  丰田贵子把他脸掰正:“不准看!”  一行人退到沙椅旁,环顾海岸线,堆鱼如山,如筑堤坝。  那海上仍有无数的鱼类前仆后继奔上岸来,几头鲸鱼也在奔逃之列,当真蔚为壮观。  周蒂惊怔失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它们怎么…怎么…?”殷立神情肃严:“不用瞎猜了,捡几条鱼回去化验,或许它们自己就能告诉我们答案?”周蒂点点头:“嗯,提醒的对,发生这么大的事,天星斗有责任查清原委。”吩咐身旁保镖:“你们几个去捡几条鱼送去给巢先生,让他火速派人化验。”  那几名保镖领命,到海边捡了鱼,开车去了。  魁婴趴在殷立肩上,大放悲声:“看它们样子好像很难受,帮帮它们吧。”  殷立抚摸她头:“等巢先生的化验结果出来,我们肯定帮得上忙。”姜聪眺望深海,背手而立:“这事还得我们出手,根据我在小楂子哪里学来的经验判断,这事小不了。”殷立见他有模有样,神情端严,不禁一喜,问:“你判断出什么了?”  姜聪佯装老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事小不了。”  殷立身心备受打击,泄了口气:“走吧,走吧,穿衣服回去了。”姜聪恢复原态,嬉皮笑脸:“我判断的对不对?”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他既然还有心思瞎闹,殷立懒得去理他。丰田贵子看出殷立心情沉重,不愿搭理,帮忙回他:“你判断的很对,一会儿回去我把我那辆跑车奖赏给你。”  姜聪大喜:“真的!”  欢喜过后,跟着脸色微沉:“地上跑的我不喜欢了,我想开飞机,你教我吧。”  殷立越听越气,恼说:“一件东西玩不上三天你就腻了,前些时候开车撞山了你说不好玩,我没说你吧;这几天你又要骑摩托艇,我们也陪你来,现在摩托艇玩腻了,你又想开飞机了,你说你还有完没完!”姜聪自知理亏,涨红着脸想发飙又发不出来,只哼了一声:“我又没和你说话。”殷立心里发了声笑:“他就这德性,和他计较,还不天天怄气。”想明白了,语调也就缓和下来:“好了,好了,回去了。”  穿好衣服,一行人乘车回到庄园。  其时,太阳斜挂,已近黄昏。  厨师开始操持晚餐,等众人上楼洗去身上盐迹,换上衣服,晚餐便已上桌。众人齐聚餐厅,吃到一半,巢笑天脸色沉重闯了进来,将化验结果拿给周蒂过目。周蒂看完之后,魂飞九霄,怔怔半晌才回神过来,又递给了殷立。  殷立看罢,惊问:“巢先生,没弄错吧!”  巢笑天一脸苦相:“抽标化验了两遍,结果都是一样。”  见她们三个神色惶恐,余人也没了食欲,凑过来抢看化验结果。  这化验具述,文字艰深,别说姜聪和魁婴看不懂了,就连丰田贵子也只能一知半解,发起问来:“上面是不是说细胞组织发生变异了?不对,好像是损坏了?”殷立拿起苹果咬了一口:“这些鱼的细胞就好像这个苹果,好端端的被我咬了一口,懂了吗?”丰田贵子恍然大悟:“我的天啊,这就是鱼群搁浅海滩的原因!”  周蒂稍稍运思:“此事非同小可,我怎么感觉有点像粒子炼炉技术?”  殷立点点头:“是有点相像,从这些鱼群奔逃的数量上看,整个大西洋或许都受到了波及,粒子炼炉技术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不过理论是差不多的。所以从理论上估测,鱼群可能遭到粒子分解,它们感应到某种力量对自身的损害,故此才吓得四散逃命。”周蒂声线颤抖:“波及面这么大,除非…除非是地球内核出了问题!不不,也不对,如果内核出了问题,那就是全球性灾乱了,显然…显然不是。”殷立说:“内核聚变贯穿正反空间,就像一个智能生物体不会越界滋事,通过隐形通道输送能量,达到两个空间共生共养的目的。排除了内核,那肯定就与其他暗物质有关了。暗物质天生具有超强的聚变能力,可以吞噬吸收周边一切,哼哼,这种物质出现在正反空间任何一方,没有隐形通道的疏导和束缚,它就是个魔鬼。”  周蒂满腹疑问:“我读过你修改版的《聚变论》,有些地方让人不懂,如果说每一种暗物质都具备高强聚变能力,那么丞蛟、暗物质脉冲枪、大西洲遗留下来的战舰又怎么解释?它们可都属于暗物质哟。”  殷立不慌不忙解答:“其实在我修改《聚变论》的时候,脑子里也只有一点模糊的想法,当时修改完了也还不能说服自己,后来慢慢的我也就越来越明白了。正反空间通过黑洞、白洞、内核的隐形通道输送能量,相互依存,这是一整套共荣系统。所以正反空间就会屏蔽暗粒子沉淀,就好像空间把速度屏蔽在光速以内是一个道理。而我们人工制造出来的暗物质都属于‘伪暗物质’,当然也就不会有聚变现象。”  经他一番解释,周蒂、丰田贵子、巢笑天如拨云雾,再无疑谜。  姜聪也假模假样:“有道理,你们继续,我吃饱了。”急匆匆遛了出去,魁婴也跟着蹦蹦跳跳去了。她们俩一走,殷立的耳根子都清静了,面向巢笑天说:“巢先生,马上联系你们首领,派飞机去百慕大瞧瞧。”巢笑天颤起声来:“百…百…百慕大!少爷,你的意思是说…?我明白了,我…我这就去办!”转身出门,奔得急了,脚下不稳,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殷立三人失了胃口,起身离桌,去园子外坐等消息。  下人过来泡茶,三人端杯还没喝上两口,就见着保护区方向半空中一架直升机正朝庄园飞来,到了近处才看得真切,整架飞机都包裹在莹莹光芒之内,姜聪和魁婴朝下招手呐喊,把殷立吓的一口茶哽在喉间,呛咳了出来。  殷立把她们叫下来,也不训斥,只说:“哎,我让机师教你们吧。”  向周蒂讨了个情,找来机师陪她们上天。  打发了姜聪和魁婴,她们继续喝茶。一壶茶喝到一半,巢笑天从房里奔出来,慌慌张张寻把椅子坐下:“夫人,少爷,百慕大可能真的出问题了!”周蒂急问:“有驾驶员拍摄的照片吗?拿过来看看。”巢笑天苦着脸说:“哪有照片,军方派出去的飞机全部失踪了。”周蒂不由气虚:“这是典型的百慕大失踪事件啊,看来问题的根确实就在这里了。”
  殷立锁眉沉声:“这还不是根源,真正的祸患是暗物质。”  丰田贵子接过话来:“如果《聚变论》说的不差,我们怕也是束手无策啊。”殷立声调沉重:“一万年前,大西洲利用末日科技成功研制出人工内核系统,他们或许是有办法屏蔽暗物质的能量辐射,可惜我们的科技还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如果任由暗物质继续吸食周边粒子慢慢壮大,一万年前的悲剧又会上演了,地球内核感受到威胁,会做出智能反应,将暗物质抛射出去,那时火山海啸等自然灾害就会席卷而来。所以不管有没有办法也得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丰田贵子强笑说:“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殷立耸耸肩,苦笑:“我也无能为力了。”  周蒂额上凝汗,显是想到了什么,咬咬牙:“办法或许有一个。”  众人将身一端,精神也抖了起来。巢笑天也似有领悟:“夫人的意思是说东向寺?”周蒂狠声说:“我真糊涂,刚刚才想到东向寺,祸端可能就来自东向寺,祸由它起,自然也要由它来灭。”巢笑天吓的脸色惨白,从椅上弹跳而起:“我这就给首领打电话,提醒他赶紧约见厉工。”  周蒂说:“不,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遽朝屋内去了。  月满柳梢,松间鸣蝉。  其时天色刚黑,暑气未敛,殷立却觉一股寒意侵袭。  直到现在,他对东向寺仍然一知半解,缘何而起,起于何时,寺中僧众几何?他都不清不楚。但从厉工和厉炎的异能手段就可以看出,东向寺殊不简单,他早已怀疑这些僧众和大西洲有些关联。等周蒂撇下众人走后,他便开始发问了:“怎么又把东向寺扯了出来?”  丰田贵子回他:“东向寺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总部有个专门小组秘密搜罗东向寺的资料,这些资料都属于绝密,除了首领和几个院士,其他人都无缘一观。不过刚才看巢先生的表情,好像知道一些?”巢笑天苦苦笑说:“我也就是仗着年岁大,亲身经历了一些历史,要想知道详情,只能请教夫人了。”丰田贵子笑说:“既然是绝密,夫人肯定不会泄密的。你是长辈,经历丰富,有好些事情贵子不知道的,你一定都清楚,不如你就说道说道,也好解了殷立的疑惑。”  殷立帮巢笑天斟了一杯茶:“巢先生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巢笑天端杯抿茶:“这事要从二十八年前天星斗成立说起,天星斗的成立和双鱼会不同,是得到了各国的大力支持的,说起那一年,真是千年不遇的盛事。也就在同一年,东向寺才正式浮出水面,此前无人知晓东向寺的名号。记得那一天下着雪,厉工、厉炎登门拜访,同首领和几个院士密谈了一夜,之后开赴月球,帮我们找到了大西洲遗留下来的一座矿洞资源,自此结盟合作。”殷立意犹未尽:“那之后呢?”巢笑天干笑说:“之后嘛,就建寺做起研究了,呵,这个…这个,听说少爷都见识过了,还和厉工碰了头,我就不多说了。”  殷立想起盐亭湖的遭遇,不禁来气:“确实见识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巢笑天苦苦一笑:“少爷对天星斗可能有些误会,当年核电站泄露事件,我们开始是不知情的,那都是东向寺的恶性,首领为了这件事险些和东向寺决裂。不过他们也的确不简单,据说寻得一些大西洲失传的尖端科技资料,并向天星斗无偿提供了‘粒子炼炉技术’,这项技术博大精深,用得好可以优化基因,让人摆脱生死;哎,加上厉工、厉炎天赋异能,月球的矿洞资源也需要他们帮忙开采;而我们天星斗科研技术发达,东向寺就算寻得尖端科技资料,也得求着我们帮忙研究。有了相互依赖的条件,再想决裂就难了。”  殷立沉吟半晌,又问:“东向寺的来历,巢先生知道吗?”  巢笑天摇了摇头:“来历我就不清楚了,感觉是个谜,厉工和厉炎自称来自东向寺,可是这东向寺到底在哪儿,没人知道。我就只知道盐亭湖上有座寺庙,那都是后来修建的了。”殷立冷然一笑:“没人知道!哼哼,我猜东向寺就在百慕大海底!”巢笑天和丰田贵子相视一笑,巢笑天从容解说:“少爷有所不知,天星斗花了十年的时间探索,虽然没有办法下潜到百慕大海底,但也基本探明,海底只是一个真空地界,没有生命迹象。”  殷立喃喃说:“我看未必。”  巢笑天携笑抿茶:“难道你还有什么好的想法?”  回想起当日驾着潜艇误入险境,殷立仍有些头皮发麻,虽然事出不同空间,然而两个世界大体相同,有了这番遭遇,他对百慕大就有了最大的发言权:“海底真空带的磁场异常,探索设备不一定有效的,反正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与大西洲拖不了干系。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就没怀疑过东向寺和大西洲有关?”巢笑天敛容正色:“当然怀疑了,不然首领也不会组建专门小组秘查。”  殷立追问:“那秘查的结果……?”  见他这么认真,丰田贵子发了声笑,打断他话:“刚才不是说了吗,秘查的结果只有首领和几个院士知道,你想弄个究竟可以问夫人呀,她这么喜欢你指不定会说。再要不,你就干脆加入天星斗,这么一来什么秘密都不用对你藏着捏着了,你啊以后也就别回去了,反正你也挺关心我们的。”  殷立朝天打了个哈哈:“想得美,等这边事了,我就去找子萱,然后启程回家。”  丰田贵子端起茶杯就往殷立嘴里灌:“我要堵上你的嘴,看它以后说话还能不能顺着我点。”殷立扭头避过:“行了行了,不要闹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丰田贵子听话坐好:“夫人打电话都还没出来,着急也没用。”  三人在屋外又坐等了三五分钟,仍然不见周蒂出来。  眼下不知海里情况如何,实在让人揪心。  正坐立不安之时,姜聪和魁婴回来,机师把直升机降落在草坪上。一下飞机,姜聪就喊:“海边来了好多飞机、舰艇,挺好看的,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殷立没好气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去。”姜聪头一扭:“我还特意过来接你们呢,不去拉倒!魁婴,我们走。”  魁婴退了两步,战战兢兢着说:“厉工也在,我…我不去了。”  闻听此言,殷立三人均弹跳而起。  姜聪过来拉她:“哎呀,我们在飞机上,他看不见我们的,走了。”殷立赶紧冲她们招手:“等等!魁婴,你刚说厉工也在,是真的吗?”魁婴使劲点头:“嗯,他就站在海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殷立想了想,说:“这事得知会一下夫人。”  正要起步进屋,周蒂就从屋内走了出来:“我都知道了,走,去会会他。”丰田贵子稍稍迟疑:“这时候去会他,他不会…不会对殷立下手吧?”周蒂脸色冷峻,一改往日慈眉善目:“海边全是我们的人,他还没这么大胆。”  一行人上了飞机,穿过保护区,远远看见黑浪翻涌,海滩边灯照如昼,人山人海。
  这些人大多都在清理海岸线,异常忙碌,战机舰艇也都严阵以待了,放佛远海之外有强敌来访似的,以至殷立等人乘坐的直升机飞临上空,都没人在意。  机师驾着直升机在海滩外一处平地降落。  众人下机,刚走到沙滩边,殷立只觉头晕脑胀,眼睛涨疼,他忙蹬下身子揉眼。丰田贵子和周蒂见状,过来扶他。周蒂柔问:“怎么了,儿子?”殷立一边揉眼一边摆手:“我没事。”感觉眼睛不疼了,睁开来一瞧,看见周蒂和丰田贵子身体闪着淡淡荧光,不禁愕然失声:“你们…你们……!”再环扫海岸线,人皆如此。  这下把殷立吓懵了,使劲甩头,睁眼再看,视线又恢复正常,不似刚才那般诡异了。  见他举止反常,丰田贵子慌了神:“你别吓我!”  众人也都围上来询问,只有姜聪哈哈笑说:“有我这双眼睛看着,他没事的。”殷立柔柔一笑:“姜聪说我没事,我肯定就不会有事了。”众人将信将疑,看他神色无异,目光炯炯,也就没再深问。  海边仍有不少鱼随浪而来,搁浅在岸。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短短时间,军方和大批志愿者在沙滩边筑起一条长长的水坑,将搁浅的鱼类,能救活的,都尽量扔进了水坑里;天星斗派出的科学家也在滩边支起帐篷,救援、抽标,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唯独左手边悬崖峭壁上,隐隐约约瞧见几人负手望海,没有帮忙。  走到近处才看清,原来这几人正是厉工及其弟子。众人攀崖而上,厉工转身过来朝她们行双手合十之礼:“殷夫人,啊不,周院士,几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哟。”周蒂还礼:“厉工师傅谬赞,您才是古而不老,真正的年轻漂亮。”厉工伸指虚点:“您是在骂我老而不死谓之妖吧?没关系,您骂我,我不生气。”  周蒂鼻子轻哼两声,转而娱笑:“我哪敢骂您。”  厉工跟着向殷立行了一礼:“殷先生,上次盐亭湖匆匆一别,我就一直期盼能见您一面,要不是今天出了事故,想见您还真有些难了。”殷立对他不存好感,淡说:“不见得吧,这边刚刚发生灾乱,你就出现了,好快啊!我猜你一直在山庄某处地方猫着,如果不是姜聪和魁婴天天陪着我,你早把我掳走了。”厉工乐呵呵笑说:“误会了,误会了,就算向您讨回丢失的东西,我也会光明正大问您索要,还不至于掳人。”  在他们谈话之时,魁婴躲在殷立身后,冲厉工瞪眼示威、又憋嘴露怪。  厉工倒是有些怕她,不敢正眼相对,只用余光瞄她。  周蒂眉头微竖,生起厌来:“好了,厉工师傅,言归正传,先把眼前的灾乱解决了吧。树仁大哥已经给我说明厉害关系,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想怎么做?”厉工叹说:“还是首领睿智果断啊。”瞄向姜聪和魁婴,续说:“我要带她们下海,就怕她们不听我话。”周蒂为难起来:“这…这…,儿子,你是不是给她们说说?”  魁婴鼓着大眼睛看着殷立,拼命摇头:“我不跟他去。”  蹬在崖边眺望热闹的姜聪也只摆手:“这里人多,我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也不去。”  殷立安抚魁婴:“好好,我先问问。”转而端正神色,朝厉工问话:“你自己不能去吗,为什么要带走她们?”厉工苦苦笑说:“我也是有血有肉的,眼下这种情况没有姜聪的辉光保护,我去不得;就算去得,没有魁婴,我什么都做不了。”自从上次盐亭湖一战,殷立就知此人笑里藏刀,耍阴使怪,故而他说的话,殷立是不敢相信的:“一个身份不明的和尚,我凭什么信你?”  厉工望海深叹:“鱼群搁浅才刚刚开始,若不及时阻止,怕有更大的灾乱发生,这个时候应该抛却个人恩怨,同心协力解决问题。对吧,殷先生?”  殷立说:“所以我打算随你们一起下海。”  此言一出,众皆骇然。  丰田贵子失声惊呼:“不可以!海里多危险,你一个普通人下去,不是送死吗,我…我不准!”殷立显得若无其事:“让姜聪和魁婴跟着他,我不放心,她们俩跟我来到这里,我有责任把她们看好,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她们涉险。你放心好了,有姜聪的辉光能量保护我,我死不了的。”丰田贵子又气又急:“海里的事情,谁说的准,你要出事了,我嫁给谁去!”  周蒂也说:“儿子,妈也不准你去!”  殷立哈哈一笑:“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我真的快死了似的。我是知道好歹的,还没打算就死呢,百慕大的海底我是去过的,没那么可怕,你们要不信,可以问问厉工。厉工,海底一天,地面两月,对不对?”厉工应和着说:“嗯,没错。”殷立手搭丰田贵子肩头:“听听,我没撒谎吧,我们现在下去,用不着一夜就能把问题解决。嗯…,我向你保证二十天就回,现在距离婚礼还有一个多月,你和夫人好好筹备,等我回来。”  丰田贵子使起性子:“还筹备什么!我看你就是不想娶我,要知道这样,我死也不嫁了。”  姜聪跑过来插嘴:“贵子,你这办法好,你寻死觅活,他肯定就不去了,最好谁也别去。就这样了,我去下面帮忙。”转身要跑,殷立朗叫:“站住!平时怎么玩都由着你了,现在让你出一点力,你就不肯了?你要实在不肯出力也行,我让夫人送你回月球去,厉炎在哪儿还等着你呢。”姜聪顿步,笑说:“别啊!我没说不出力啊,呵呵,我也就顺着贵子的话那么一说。”话罢,冲丰田贵子挤眉弄眼,盼她寻个死。  时间紧迫,容不得片刻耽搁。  殷立向巢笑天说:“巢先生,帮我找一件防护服,再准备一些氧气,越多越好。”巢笑天应诺着去了,过不多时让一队士兵抱着氧气筒和防护服上来。殷立穿好防护服,背上氧气,朝前招手:“出发!”  周蒂急叫:“等等!”  听她叫的悲怜,殷立心里也不是滋味:“夫人,您就别拦我了。”周蒂眸内凝珠,过来抱他:“妈想明白了,你去办大事,我不该拦你,你…你要主要安全,妈等你回来。”这一抱,让殷立倍感温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甜笑:“我会回来的,您别担心。”  诸事已毕,再也不做缠绵。  姜聪驾起辉光能量,将殷立、魁婴、厉工连同氧气筒罩在其间,腾空飞去。丰田贵子追到崖边泣喊:“你敢撇下我不回来,婚礼当天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声音远远传出,可惜夜空吞影,殷立去远。  只剩下泣喊声在海空浪荡,回转悠长。
  海波汹涌,乌云低垂。  大西洋浪高如山,极不平静,波浪起灭之间,将那垂云末端添得一干二净。  殷立四人穿云而出,不做停留,扎进了海里。那海水翻腾的激流有万斤之力,姜聪咬紧牙关顶住压力,下潜得极为艰难。好不容易潜到深水区,眼前又是浑浊一片,难辨方向了。原来静伏在海底的沙粒微物都被激流卷起,散浮于四周,绕是姜聪的辉光再怎么亮,视线也难及半米之外。  这让殷立犯起难来,找不准东西南北了。  正一筹莫展,却听得厉工突说:“放我出去吧。”殷立见他闭目端坐,气定神闲,疑着声问:“你确定要出去?”厉工睁眼站起:“眼下这个情况,我不出去带路,永远也到不了。”殷立冷哈一声:“我怎么给忘了,到东向寺的地界了,应该由你带路。”厉工眯眼笑说:“真是什么秘密都瞒不住殷先生,天星斗花了二十几年时间秘查,又用了十年时间在百慕大勘察,始终没弄清楚东向寺的位置,您一下子就猜到了,真了不起。”  殷立淡说:“夸奖就免了。”  实不愿和他多说,命令姜聪:“他要游泳,放他出去吧。”  姜聪冲厉工怪笑:“你要出去游泳,那正好,我想到一个好玩的的主意,需要你配合一下,那你就去吧。”遂手指一划,辉光能量泡从中隔断,将厉工抛了出去。厉工入水之后,立时就有了方向感,朝左游动。姜聪驱着辉光能量泡紧跟在后,同时伸出食指,从指尖射出一束荧光棍子,点指之间,那棍子就打在了厉工的屁股上。  魁婴觉得好玩,拍手叫好。  厉工屁股被打,回身过来趴在辉光能量泡外龇牙怒指姜聪,气得七窍生烟了。姜聪耸耸肩头,也不管厉工能不能听见,冲着他嬉笑:“不是说好了吗,让你配合一下,去吧去吧,好好配合。”等厉工游远,姜聪的荧光棍又射了出去,还是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厉工咬牙忍受,每游一下,屁股就会遭到笞击。  姜聪笑得人仰马翻:“哪有人挨打不躲的,真笨。”  魁婴手指朝外:“打他的光头,快啊。”  看她们俩玩的忘了形,殷立阻止起来:“别打他了,办正事要紧。”姜聪正在兴头,哪肯收手:“再玩会儿,打不死他的。”殷立拿话吓他:“听说厉炎也在这儿,一会儿他和厉炎一起找你算账,你打不打得过?”魁婴听了,不笑也不喜了:“算了,还是不玩了,他们要来算账,我怕打不过他们。”  姜聪哈哈笑说:“我才不怕,在盐亭湖那晚吸了那些鬼玩意,我本事涨了不少了,他知道打不过我,不敢找我算账的。”死鸭子嘴硬,早停了手。  深水区激流暗涌,仍然猛烈。  厉工越游越快,陡然转身回来,拍打辉光能量泡,殷立见状已知其意,忙让姜聪放他进来。厉工进来慌忙打坐,脸色惨白如纸,有气无力说:“再稍晚片刻,我可能就被吸的一干二净了,切记,任何时候辉光都不能破,否则殷先生必死无疑。”  殷立见他虚如久病,有些不忍了:“你没事吧?”  厉工惨笑说:“你就别管我了,好好看着她们俩吧,再要滋事无理,我绝不轻饶。”殷立竖起怒目瞪了姜聪一眼,转头回来谦声说:“我已经骂过她们了,肯定不会再滋事。现在该怎么走,你给个指引吧?”厉工不答反问:“你不是来过百慕大吗,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同?”  听他言外有意,殷立端目四望,外面水域仍是浑浊难辨,乍看下并无不同之处。  不过经不住细观,暗流涌动如同沙尘疾走,遭遇障碍物分道开去,一个分水层的轮廓在暗流分道之间若隐若现出来。  殷立大喜,手指分水层:“姜聪,冲进去!”  姜聪听从号令,闯进分水层,然后顺着水流方向往前漂行。  外面似狂风暴雨,里面风平浪静,内外水域顿时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得不称奇感叹。四人漂了好一会儿,水流急骤了起来。殷立知道马上就要到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命令姜聪顺着水流漂行,不要催力抵抗。  突然,辉光能量泡往下一沉掉了下去。  四人在白浪翻花的激流通道往下滑落,脱水而出。居高临下之际,殷立看见身下的海底湖深蓝如宝,还没来得及看清周边景象,“噗通“一声扎进了海底湖。这高空坠落之势甚猛,大家身形不稳,都摔倒滚了几圈。殷立大恼,冲姜聪说:“你怎么不在半空停下,扎进湖里做什么?”  姜聪自己也跌的够呛:“是你让我不要催你抵抗的,我都听了你的,还做的不对了。”  殷立没好气说:“你就不懂随机应变的。”瞥见湖底一袭白浪翻腾上来,急喊:“快!赶紧浮上去!”姜聪得令,催力往上急冲,倏地钻出湖面,降落在湖边广场。那翻腾而来的浪潮也随之拱出,浪舌在半空虚添,又缩回了湖里。  待得湖面平静,游目四看,都惊呆了。  眼前景象破废,满目狼藉。  那金字塔纤腰被削,没了顶,残砖乱石散落一地;而广场大小坑洞数十个,非高空坠石不可催之。放佛经历了一场灾乱,又更像是恶战所致。两个空间的大西洲海底遗迹,在殷立看来原该一样,纵然暗物质作祟,也不应这般废败?  游目之际,厉工脸色忽然一急:“走!去金字塔!”  姜聪催动能量泡飘落在塔门之外,那门额之上一块巨石刻着一行大字,字体古怪,殷立不识得,但也已猜到十之七八了,忍不住问:“这是西洲文字,写的是东向寺,对吗?”厉工急说:“对对对,你猜得对,这时候就别磨磨蹭蹭了,赶紧进塔吧。”  推门进去,塔内更是残破不堪。  飓风大作,巨石砖块都被卷起。塔的正心处坍陷下去,风便是从哪儿刮来,隐隐伴着打斗声。四人冒风挺进,在塔心坍陷处往下一看,好深的虚洞,里面还有莹莹光芒闪出。厉工说:“下去后,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挥。”  姜聪和魁婴异口同声:“凭什么听你的!”  厉工冷巴巴说:“不听我的话,万一殷先生出了事,你们也别怪我。”殷立接话:“听你话的意思,好像在威胁我?行,都听你的。姜聪,下去吧。”跳下洞,四人疾速坠落,那洞底莹光也越来越亮,下降仅数秒之间,眼前蓦地豁然开朗,好大的地底空间。  四人悬停半空,俯首眺望,气浪疾卷,两个人正在交手对战。
  这两人身形飘忽,若不是出手对招散发荧光,肉眼几乎难以辨认。厉工身子哆嗦了一下:“下去,找个地方躲着,不要靠近他们。”姜聪依言飘落下去,远远躲在岩壁一角观战。厉工手指交战之处,问魁婴:“在那边打架的是一黄一白两个老头,你看得清楚吗?”见魁婴点头,忙又说道:“你过去帮忙打那个白袍老头。”  殷立伸手打住:“等等,你让魁婴过去帮忙有什么用意?”  厉工急声急气:“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了,别忘了这里一天,上面就是两月,想让大西洋恢复平静,就按我说的做。”经他提醒,殷立不敢再问,此时下来东向寺已经超过半小时,平息灾祸势不容缓,初时他还以为是暗物质引发灾乱,如今看来,必与这二人对战有关。瞧出端倪,殷立心急起来:“魁婴,照他的话做。”  魁婴战战兢兢:“他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怕。”  厉工眉头一扬:“怎么这么怕事?你是以弑光佛婴百炼出来的躯体,谁也杀不了你的,去吧。”魁婴鼓着无辜眼睛摇头:“我…我怕。”时间紧急,正是争分夺秒之时,殷立上前摸摸她头:“根据《月城审判》记载,这或许就是你的职责,不用怕,快去帮忙。姜聪,放她出去。”  姜聪应命,将她放出。  哪知魁婴到了外面,慌慌张张地仍然裹足不前。  让殷立催了几道,她才朝激战双方直扑过去,畏首畏尾的迎战白袍老者。那一黄一白两人交战正甚,身手似乎在伯仲之间,冷不防插进一人,形式逆转,逼得白袍老者步步后退。按理说,三人激战身形飘移迅疾,出招如电,殷立一双凡眼不该瞧得这么仔细,可偏偏聚精会神下来,他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一黄一白两人且战且说,相隔极远,殷立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当魁婴卷入他们的搏斗之时,那黄袍老者哈哈大笑,跟着撤守速攻,招招阴狠;反观白袍老者,受到夹击连连中招,竟不慌不忙,显得温顺镇定。殷立越看越不对劲,那黄袍老者周身上下闪着莹莹光辉,整个地底空间也跟着散发微粒光芒,这些微粒之光都朝黄袍老者汇集,似在吸食一般;而白袍老者,虽然看不清面貌长相,但从衣着打扮上分辨,殷立越发觉得他像是个熟人?  正思量间,瞥眼偷看厉工,见他嘴角挂着狞笑,当即明白过来。  再也不做犹豫,附在姜聪耳边:“我们上当了,把厉工放出去。”姜聪嘿嘿一笑:“好。”默运意念,将厉工排出能量泡外。厉工大惊失色,惊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我进去!”殷立竖眉冷笑:“你们这帮西洲民蛰伏起来,大家相安无事多好,非得跳出来搅动风云,弄得天下大乱。”  厉工抓耳挠腮,显得好难受:“这以后再说,你先让我进去,我们是来解决灾乱的。”  殷立怒喝:“你认为我还会上你的当!搅得大西洋不得安宁的就是那黄袍老头,你既然帮他,说明你和他很熟,你就自己叫他停手吧。”厉工咬牙切齿:“算你狠!”跟着在地上打起滚来,凄喊:“师傅!别在吸了,弟子好难受,都快死了!”他喊声未落,便听见黄袍老者的声音传遍这个空间:“没用的东西!自己撑住!”  厉工痉挛抽搐,翻起白眼,只喊:“师傅,救我!救我!”  殷立见状也不忍直视了,心道:“这黄袍老头心也太狠了些!”敌意猝起,朝激战场上喊话:“魁婴!穿白袍的是好人,不要再打他了,帮忙打穿黄袍的坏人!”魁婴听罢,拳风一转,朝那黄袍老者袭击而去。  每出一招,总喊一声“打”字。  此时的魁婴,和以往有所不同,得庄子萱调教,拳脚有了些章法,力道也更猛了。  她临阵倒戈,和那白袍老者左右夹击,竟逼得那黄袍老者步步后退,厉喝起来:“帝季!够了,停手,我有话说!”那白袍老者一边出招一边说:“停手可以,你先封住身体的聚变!”那黄袍老者往后急跃:“好!”闪身到厉工身旁,身子一躬一挺,硬将环绕在身体周围的荧光逼回体内。  顿时,地底空间气浪消停,微粒光芒也瞬间消失了。  厉工难受之色得以缓解,盘膝坐地打起坐来。  两名老者虽然收手,魁婴没得指令,仍欺身上来找黄袍老者拼杀。那黄袍老者“嘿”了一声,走了三五招,趁魁婴左脚飞踢,下盘不稳,遽蹬身扫腿将其放倒,跟着猛踩一脚。只听得“嘭!”声巨响,地也坍陷了,魁婴吐了一口鲜血陷进了地里。  殷立和姜聪双双惊呼:“魁婴!”  呼声未落,魁婴从地里爬起,啼哭起来:“你踩疼我了,我要杀了你!”又是一轮强攻,嘴里嚷着:“打打打!……!”身形较之刚才更加灵快,一口气走了七八招,又被那黄袍老者踢飞上天,把那岩顶都穿了个窟窿,“嘭!”声又掉落地上。端看她血肉模糊的又从地上爬起,伤口愈合极快,发了疯似的躬头朝那黄袍老者撞去。  那黄袍老者也烦了:“帝季!你就由她胡闹,也不阻止!”  那叫帝季的白袍老者并不答话,一步一瘸走到殷立跟前,冲殷立拱拱手:“年轻人,雾隐山庄一别,你可安好?”说时单腿跪地,口吐鲜血,慢悠悠的盘膝坐定下来。殷立作势去扶,可惜隔了一层能量气泡,没扶住,不由惊问:“老先生伤的不轻啊!”帝季罢手说:“不要紧,还死不了。年轻人,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无色的身体聚变已经结束,你得让姜聪帮忙才行,今日一战,对她们来说是个锻炼和考验。”  殷立对这帝季颇为信任,不假思索:“姜聪,收了辉光能量,去帮忙吧。”  姜聪摸起眼泪来:“这老头真可恶,把魁婴当人肉沙包了。”摩拳擦掌飞冲过去,幻化出超级大锤朝那黄袍老者当头砸去。姜聪自打在盐亭湖那晚激战之后,吸收了大量的辉光,此时他辉光幻化出来的所有物事都接近实体,威力猛增。  那黄袍老者见势不妙,举手来挡。  大锤砸下,顿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来。  黄袍老者陷进坑底,勃然大怒:“帝季!叫你住手,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帝季温声温语:“无色,怎么又赖到我了呢,我已经停手了,至于她们不是我带来的,你要问,就问厉工世侄吧。”无色从坑底爬出,冲厉工厉声喝斥:“我让你去寻佛婴,抓紧实验,你倒好,把这两个瘟神带了进来!”  一语未尽,姜聪和魁婴上下齐手又欺到身前。  厉工打坐正紧,见师傅发怒,忙睁眼解释:“大西洋有些乱了,天星斗怀疑到我们头上,弟子不得不做个样子,毕竟有些事还得仰仗着天星斗。其实弟子也是将计就计,您和师伯久战不下,我带人过来帮您,哪知到了这里就全都不听我话了,弟子没用,帮了倒忙。”无色且战且说:“真是没用的东西!”语音嘎然一顿,怒哼一声:“帝季,你还要脸不要脸!差点让你给蒙了,姜聪和魁婴到底是谁的人,不是你的人,难不成还是我的!”说话之际,严防死守,姜聪和魁婴竟也靠近不得他周身。  帝季随口应答:“听谁指挥就是谁的人,我使不动她们。”
  这话把无色惹怒了:“当年的湘水之约怎么说来着,是不是说蛰伏不出,佛婴不取?你把约定当屁了!等我一走,你就搞出个千香店来,还敢说姜聪和魁婴不是你的人!”帝季神色始终如一,不急不恼:“千香店是姜尚一手打造,遗留的魁婴计划也是他独自操办,与我有什么关系;当年姜尚吃了舐光佛婴,吸纳百灵,基因突变,代代相传,难道也是我的错?无色,姜尚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放心你我,他的苦心你应该了解。”无色越说越气:“呸!你们俩狼狈为奸,从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外了!姜尚进入极乐之门说好只取舐弑二佛各一颗,他倒好,又各藏了一颗偷偷送给了你,他怎么就不给我啊!”  帝季说:“就你这暴躁脾气,他敢给你吗。”  无色暴怒:“够了!废话就别再说了!这两个小瘟神还不够资格伤我,既然没人让她们停手,那我也正好借机斩草除根!”说时,纵身跃起,人影一闪,瞬间欺到姜聪身旁,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顿时血肉横飞,被拍成了一滩肉泥;紧着,无色伸手成爪,如电光火石一般瞬移至前,掐住魁婴的脖子往地上那么一带,将其绊倒,不由分说挥起铁拳朝魁婴脸面击去。  出手分击二人,毫秒之事。  殷立急呼:“住手!”可惜晚了一步。  原来这才是无色的真正实力,初时他还对帝季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眼见帝季不闻不问了,正中下怀,遽出全力。一掌灭了姜聪,魁婴也在他拳影当中命悬一线,他每击出一拳,地面便往下深陷一分,鲜血四溅。  她们俩自出千香店始起,逢敌制敌,从没遇此灾劫。  殷立得她们一路护航,安稳至今,他也没有想过姜聪和魁婴是这么的脆弱,眼下双双命丧,不由悲伤欲绝,万念俱灰,什么也不想了,奔上去就要拼命,被帝季一把拉住:“年轻人,不要冲动,你再看看。”端看下,姜聪殒命之处,虽然血肉横飞了,但一团人形辉光仍在嬉笑不止。  那辉光一胀一缩的产生吸力,散飞的血肉又重新聚合,霎时间整个人复活了过来。  殷立喜极而泣:“姜聪,快!魁婴不行了,快出手救她!”  其实不用他开口,姜聪已然挺锤}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婚姻不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