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干活照片,四个人干了二十多天,发现老板说话不讲信用,决定不干退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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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黑户
http://www.chinaunix.net 作者:&&发表于: 17:47:57
[color=blue]有人说,人生是一场戏,唱遍了喜怒哀乐,聚散离合;
有人说,人生是一部书,记载了苦难和岁月;
有人说,人生是一首诗,辛酸分段,悲凉成行![/color]
[color=brown]谨以此文献给全天下为了生存而被迫夫妻天各一方的家庭;献给上一代因特定历史原因而不得不两地分居的家庭;献给我一生操劳的父亲和母亲。并道声:老人家,您辛苦![/color]
[size=20]黑户[/size]
化石——代序
引子
第一部分&&故事中的童年
第一章 第六章 第十一章
第二章 第七章 第十二章
第三章 第八章 第十三章
第四章 第九章
第五章 第十章
第二部分&&少年心事
第一章 第六章 第十一章 第十六章
第二章 第七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七章
第三章 第八章 第十三章 第十八章
第四章 第九章 第十四章 第十九章
第五章 第十章 第十五章 第二十章
第三部分&&寻梦
第一章 第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二章 第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第三章 第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章 第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五章 第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第六章 第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七章 第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第八章 第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第九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第十章 第二十章 第三十章&& 第四十章&
第四部分&&黑户
第一章 第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二章 第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第三章 第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第四章 第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章 第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第六章 第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尾声
第七章 第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第八章 第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第九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第十章 第二十章 第三十章&& 第四十章&&& 第五十章
化石——代序
给爱妻的信物,非金非玉,而是一块化石。
这块化石,是我孩提时在沙堆里玩耍而偶然结缘的,后来一直把它珍藏在身边。
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化石,没有金玉华丽的外表;这又是一块具有特出意义的化石,它目睹了几十万年来世间万物的轮回,它见证了我二十余年的成长历程。
我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
我是柔弱的,却又是坚强的。
我的成长总是伴随着种种磨难和诸多的幸运。
我的幸运来自于我的执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我信奉的格言。正是它,鼓励着我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坷,鼓励着我永不服输、永不放弃。
我的中学老师说,我是一个可以写故事的人。
因为在我身上发生过很多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我非名人,这些传奇也许并无人感兴趣;说有传奇色彩,那当然也不具普遍性。所以,我就以“两地分居”作为主线,来穿插自己的故事。或许可以触动一个人群……
岁月已逝不可追。
但在记忆里,一如这块化石上的印痕,依然清晰地印证着他曾经的存在。
人,也终究要老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终究要变成化石。
而爱,不会。
因为他永远,他会代代流传。
我出生在文革结束的那年冬天,出生在华北那片古老的黄土平原上,那座阴暗狭小的土坯房里。我在那里生活了18年。
在儿时的记忆里,我和别的孩子有太多的不同:
比如,我的母亲是一位小学民办教师。在当时的小村里,这可算是文化人。
再比如,我母亲的口音和乡音不一样,接近普通话。
又比如,别的孩子有兄弟姐妹好多个,并且年龄相差无几。而我,只有一个哥哥,年龄却大我11岁。
要说最大的区别,也是我引以为豪的,则是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在北京工作,这点儿很让我那些小伙伴们羡慕。
记忆里,父亲回家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每年的芒种,麦子将熟的时候,父亲就要了回来了。一家人象过节似的打扫屋子,准备好吃的。而父亲也会带回些“北京糕点”或者糖块,甚至背回几十斤大米。这都是我可以向小伙伴们炫耀的。
父亲回家是帮母亲割麦子。
俗话说,抢秋夺麦。麦子成熟很快,节气到了,早上还是绿油油的一片,经过一上午的暴晒,中午就黄透了。麦季的天气阴晴多变,熟透的小麦如果不及时收割,一场雨淋过就会发芽。
所以,父亲在每年的芒种前后就会请假回家帮母亲过麦。等麦子收割打晒完,再种上玉米,父亲又要回去了。前后半个月,匆匆忙忙,年复一年。
在这个家庭里,还有奶奶。
我是从小被奶奶带大的。我6岁那年,奶奶已经70多岁了。奶奶总爱一遍遍地给我讲那些过去的故事。我开始听不太懂,听的次数多了,也就逐渐明白了一些。
奶奶是个填房。
填房是什么呢?奶奶说,就是爷爷的前妻去世后,又续娶的她。
爷爷比奶奶大很多,大多少呢?我不太清楚。但奶奶说,爷爷前妻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父亲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的大伯。爷爷和奶奶结婚的第二天,大伯结婚。奶奶说按风俗,子女不能比父母结婚早,所以大伯的婚事只能一再延期到爷爷的后面。
我的哥哥,在我刚记事时就读高中住校了,几个星期才回家一次。
所以,我的童年时代,在这个家庭里和我相处最多的,就是母亲和奶奶。
母亲总是很忙很忙。
因为教课,做农活的时间不能和其他的村民一样。所以,母亲总是早上起得很早,披着星星、趟着露水去田里干活;中午放学,别的村民都回家了,而母亲却顶着烈日去田里除草、喷药;下午放学后也是一直干到很晚很晚。由于母亲到田间做活的时间和别人正好相反,所以经常遭到地邻的猜疑。
母亲在田里劳作,奶奶则在家里收拾家务。
所以,我们家就养成一个习惯:奶奶把饭做好之后,盖在锅里等母亲回来吃饭。不管母亲回来多么晚,奶奶都是这样等着。奶奶说,母亲不容易,干活累了、饿了爱发脾气。那时,我经常做的事情便是:等奶奶做好饭,先叼一块油盐饼子去田间叫母亲回家。
奶奶的故事总是很多很多。
她说,她这一生,经历过好多战争。
爷爷读过书,平日里做点儿小本生意维持生计。但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不小心就亏了本,然后债主就到家里抢东西抵债,几亩薄田也给分了。一家人失去了生活来源,生存都成了问题。为了不让全家都饿死,于是,我的父亲就送了人,改了姓。
那年,父亲14岁。
父亲虽然送了人,但一直挂念着自己的老家,挂念着家中的父母。为了能自食其力,也为了能帮老家减轻点儿负担,在十六岁那年,他和几个伙伴搭上了北上的火车……
古老的城墙,善良的市民,是父亲对北京的第一印象。
父亲穿着掉了底的布鞋找到劳动局,被安排到了房山砂石场打石头、挖砂子。
终于可以吃饱饭了!父亲总是这样讲。
父亲是典型的山东人性格,任劳任怨,知恩图报。虽然身体单薄,但为了对得起能吃饱肚皮的这三顿饭,父亲干起活来几乎是在拼命: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扛的都是比他身体还重的砂石,别人休息了他还在干。同去的几个伙伴因受不了苦而纷纷回家,但父亲却坚持着留了下来……
1958年,国家为了限制城市人口的无限扩张,制定了户口管理条例,大批城市外来人口被遣送。和父亲在一起的工友很多都被遣送返乡,而父亲,却因他倔强的性格和不服输的干劲被留下了,并获得了一纸北京户口。
(待续)[&本帖最后由&明月清风&于&&09:31&编辑&]
& 回复于: 20:15:49
GG文笔不错啊。呵呵,支持&&:em02:
& 回复于: 09:38:15
:(&&:(很好的文章,真情的流露。支持GG继续写完它!看了GG的文章,一时点滴心酸在心头。在那个年代,人有太多相同的境遇了。。。。。。
我可亲的祖父和祖母啊,&:em10:&&:em10:&&:em10:&&:em10:&&:em10:&&:em10:&&:em10:
& 回复于: 09:41:26
版主加精吧,现在很少能看到好一点的原创作品了,鼓励原创,明月GG继续~~
& 回复于: 09:45:54
原创吗?确实很好看
& 回复于: 10:02:33
朋友们要有耐心。
故事的主人公主要有父母、我、爱妻和奶奶。这个故事的时间跨度比较大,故事繁琐,想写好不太容易。我会以我自己的成长历程和爱情故事为主线,穿插讲述父母。
我写东西很负责。争取能用最清晰的思路和最流畅的文字来表述,这需要时间。
另,工作繁忙,只能见缝插针来写。朋友们多包涵。
& 回复于: 10:09:50
顶!!!!!!!!!!!!!!
& 回复于: 10:29:14
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原创《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写了2万多字了,不过最近找不到感觉,很久没续了!
& 回复于: 10:31:18
支持!原创!
& 回复于: 10:44:50
引用:原帖由&"明月清风"&发表:朋友们要有耐心。
故事的主人公主要有父母、我、爱妻和奶奶。这个故事的时间跨度比较大,故事繁琐,想写好不太容易。我会以我自己的成长历程和爱情故事为主线,穿插讲述父母。
我写东西很负责。争取能用最清晰的思..........
我耐心等等,先去干活了~~&:em17:&&:em17:
& 回复于: 14:55:43
第一部分&&故事中的童年
第一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和几个小伙伴仍在兴高采烈地玩着守城攻城的古老游戏。
“清~~~风~~~,清~~~风~~~”
远处传来急切的,喊我乳名的声音。
这声音至今在我脑海里回荡。这是我孩童时最深的记忆,一触及它我就有些情不自禁。
我知道,母亲在四处找我,今天玩的又太晚了。
我回应着,和小伙伴们散了各自回家。
院子里多了辆破自行车。今天是星期六,我知道哥哥从城里放学回来了。
堂屋里,桌上的饭菜明显比以往要丰盛。筚子上还放着哥哥从学校食堂带回来的馒头,机器做的,飘着淡淡的香味。
“吃饭吧”,奶奶掀开锅盖,开始从那个直径足有一米的大锅里往每个碗里舀玉米粥。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筚子馒头掰开,“今天不吃窝头了”我高兴地嚷着。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母亲在东里屋,哥哥在西里屋,谁也不出来,谁都不说一句话,沉默的令人窒息。
东里屋渐渐传来母亲的抽泣声,随之声音越来越大。
接着母亲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哭诉:“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哇~~哇~~哇~”,然后就是哥哥摔门而去的声音。
我把刚到嘴边的馒头放下,瞪大眼睛想从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读出答案。
奶奶说,“你妈累了!”
我小心翼翼地蹭到母亲身旁,木呆呆地望着她。
母亲双手抓着有些蓬乱的头发在掉泪,我能闻到她衣服上隐隐散发出的农药味。
当时不谙世音的我,怎么也体会不出母亲受了多大的委屈。
半晌,我才隐约听懂:哥哥说不想读书了,要去做瓦匠挣钱。母亲劝他不动,就骂他没出息,说他你知道考不出去在农业地里有多苦吗?
管不了哥哥,而我父亲又不在身边,母亲只有把气撒在我父亲身上。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躲清闲,让我在家里当爹又当妈,当牛又当马!
其实更让母亲感到委屈的还不在此。那年的虫害特别厉害,母亲正常时间教课,只好起早摸黑、中午卖晌去田里捉虫,喷药。可今晚母亲喷完药从田里出来却被地邻拦住质问:“你这么晚到田里干什么去了?”
“喷药阿。”母亲说。&
问:“别人家喷药都在白天,你怎么在晚上呢?你说是喷药,可我田里怎么少了几个倭瓜?”
母亲仍在委屈地流泪:“谁帮我,谁帮我啊~”
奶奶已年迈,虽不能下田干活,但奶奶的勤劳却是无可挑剔的。她默不作声地忙着手中的事情。
哥哥就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走远。听了许久后,他也默默地走进屋来,轻声地安慰母亲。
母亲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叹了口气说,“吃饭吧。孩子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一家人才到饭桌前坐下来。
饭,已经有些凉了。母亲和奶奶习惯地拿起窝头,把馒头递给我和哥哥……
“唧唧,唧唧~”
屋梁上传来了燕子的叫声,两个小家伙在大燕子的叫声中把屁股伸到了外面。大家赶紧起身,把饭桌往外挪了挪。奶奶说,“一梁穷,二梁富,三梁是个大财主。燕子住咱家,是咱家的福气,咱家的燕子还住在第三梁上,这是好兆头。”&
院子里有两棵大槐树,那是燕子们喜欢休憩的地方。
奶奶也喜欢坐在大槐树下的石头上纳鞋底,那是一家人的鞋,大大小小很多。先用玉米粥把废旧布层层叠叠地粘起来,晒干成布板。再把布板剪成鞋底的形状,然后一针一线地把多个鞋底样纳在一起,这便是千层底。
我最爱穿的鞋,是千层底;
父母亲最爱穿的鞋,也是千层底。
平日里,奶奶喜欢一边纳鞋底,一边给我讲故事。
抬头看着飞进飞出燕子,奶奶说,“燕子和乌鸦这种鸟都很有灵性的,它们很聪明,都知恩图报。鸟儿在小的时候,父母从外面觅食回来喂它;等它的父母老了,飞不动了,就趴在窝里等孩子们外出觅食,这叫反哺。”&
奶奶说,“燕子是认家的。它今年在咱家住,明年飞回来还回咱家,它的孩子们也来,并且代代相传。如果把它的窝捅了,明年它就不来了。燕子搭窝很不容易,一口泥一口草来来回回要飞成千上万次呢。”&
我就是在奶奶的这些故事中长大的。
“从小看大,三岁至老。”可以说,奶奶讲的故事对我性格影响很大。奶奶说,羊羔吃奶是要跪下的,因为它要感恩;奶奶讲的王小儿卧冰求鲤,长大后才知道这竟是二十四孝之一。奶奶讲的故事讲的都是“百善孝为先”。
我在奶奶的故事里渐渐长大,转眼上一年级了。
教我的是我的母亲。正因为这个优越性,我比同龄人早两年上学。和我一班的孩子都比我大几岁。那时的我特别爱玩,所以,相对的接收能力较差。
每位家长都是望子成龙心切,我的母亲也不例外。镇里举行竞赛,母亲竟然给我也报名了。第一次考试,哪里见过那阵势——几十个人被拉到操场上,一人一个小板凳儿,一米远一个,监场老师还来回巡查,试题没做到一半我就被吓哭了。母亲就在前面,几次起身又坐下,最后还是走到我的身边,我说我不会做了。母亲弯下腰趴在我耳边说,没事,一会儿就考完了。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给母亲带来了一场灾难。
(待续)[&本帖最后由&明月清风&于&&14:24&编辑&]
& 回复于: 15:34:46
:shock:&&:shock:&还想继续看。。。。。。。
& 回复于: 16:38:05
支持原创&:em02:&&:em02:&&:em02:
& 回复于: 17:33:42
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父亲是奶奶的第二个儿子,因父亲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他排行老三,起名“三元”,取“连中三元”之意。
三爷爷没有孩子,困难年代,父亲的同母哥哥便过继给他。父亲的两个哥哥去世都很早,我记事之前就已去世,细节不再表述。我的二伯留下一个遗孀和五个孩子,二伯的遗孀,我的大娘经常过来和我母亲发感叹:“唉,你看咱们妯娌俩,一个守死寡,一个守活寡!”
我的家里,平时只有奶奶和母亲两个女人,还有我这个孩子。所以村里就会出现一些流言蜚语。奶奶告诉我,她曾对我父亲说,咱家现在人丁不旺,你再给家里留个种,于是便有了我,我当时听的似懂非懂。一个满脸龌龊的老头儿在路上遇到我就问:“你妈打圈了么?”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羞涩地笑笑或者说声有或没有敷衍了事。
若干年后,终于有一天我明白这句话意思的时候,我怒火万丈,总想找机会再让他问一遍,然后给他几个大嘴巴。然而,没等到我去报复,老家伙就一命归天了。以至于我每次回家都想去找他的坟头给他撒泡尿。
偶尔也听奶奶讲,母亲怀我的时候,村里就有流言,说她男人不在家,指不定是谁的呢。母亲生我那年,赶上唐山大地震,北京受影响颇大。母亲想来北京生我,但父亲担心安全不让她来,所以村里闲话就更多了。
母亲临盆的那天,母亲对奶奶说,村里的流言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必须马上去北京!然而正当母亲准备上车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不对,赶紧叫人把她拉了回家。也就是那天,我降生了。
那天刮着北风,下着鹅毛大雪。
母亲生我的时候是难产。生下来的我已经浑身发黑,经验丰富的接生婆直摇头说不行了,但还是为我做人工呼吸,折腾了好半天,我才很不情愿的发出了我到人世的第一个哭声……
我过百岁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人,当然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但人们见到我后,谣言不攻自破了。大家都说我简直就是父亲的翻版。
父亲仍然芒种回家过麦,然后返京上班;母亲仍然是上课、去田里做活;奶奶则在家做家务;我却整天无忧无虑地跟着母亲上学,放学后和伙伴们去玩耍。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似乎很平淡。
有一天,母亲突然接到通知要去中心校区开会。她让大家在教室里安静自习,等她回来。
放学的时间到了,但母亲没有回来。
又过了好长好长时间,有家长开始找孩子回家吃饭了,母亲终于出现了,一脸的疲惫。
母亲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课桌和自己的备课资料。然后向同学们宣布:“大家放学回家吧,明天我就不再给大家上课了。”母亲声音颤抖着,有些抽泣。我开始跟着精神恍惚的母亲回家,从学校到家短短几百米的路,母亲竟然走了十几分钟,一步三回头。我从母亲痛苦的表情中看得出,一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是的。
镇里调整教师资源,要刷下一批民办教师。母亲备课、讲课都没有挑剔,每次考核成绩都在前列。所以在第一、二次公布下岗名单时并没有母亲,而那些被划到黑名单里的人纷纷托关系送礼……那个年代,大家都认为“走后门”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我们家没有关系,也并不富裕。
据说,第一次名单公布又收回去后,人们便觉得有猫腻,纷纷托人送礼。于是,和母亲一样没有送礼的那批教师便倒了霉。从业务上他们找不到刷掉母亲的理由,可偏偏我那次考试不争气,哭了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有人举报母亲说她帮助学生舞弊。于是,母亲被列入名单的理由便一下子充分起来。
母亲对此欲哭无泪,而我,也至今为此事而深深自责!
有人讲,你父亲不是在北京么?
在那个年代,全国工人的工资都一样儿,父亲的工资除了自己生活,养活一家人外,还要分出一部分去(后面会讲到)。
虽然母亲下岗后大家普遍认为这是“冤案”,但一切都于事无补。一同被刷下来的,还有村里另外一个男老师,这个男老师不久就因此忧郁而死……
书中暗表:爱妻的母亲原来也是小学民办教师,也在这一次的调整中被刷下来。
母亲自从下岗后整天坐卧不宁,这毕竟是她站了八年的讲台啊。
按时上课、下田的生活规律被打乱了,母亲一时无法适应,于是就拼命地去田里干活,干活累了,回家后就爱发脾气。
奶奶仍默不作声地忙着手中的家务。
奶奶讲,她年轻时参加过“九宫教”,听教里讲过好多好多神话故事。她时常唱给我听,我至今还能依稀记起:“黄天陆,有一女,她也是蜈子精修炼成仙…&…享荣华和富贵是前生的已定,受困苦和磨难是种下的根源…&…”
奶奶说,凡事要学会忍耐。
& 回复于: 18:00:17
:em10:&&:em10:&&:em10:
& 回复于: 18:53:25
随着逐渐长大,我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为什么我爸爸在北京?为什么我们不搬到北京去呢?妈妈家是哪里的?她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发现我需要弄明白的实在太多了。
院子里的两棵大槐树是母亲才来到这个家时种的。在我记事的时候,树已经长的很粗,反正我是抱不过来的。其中有一棵歪脖树我最喜欢,因为看过一个电影叫《墙头记》,里面有句台词叫“歪脖树下卖老酒”。
一有空我就缠着奶奶到歪脖树下讲故事。
这天,奶奶想了半天说,那些故事我都讲了好多遍了,这回我就讲讲你爸妈的故事吧。
奶奶说,父亲在房山砂石厂开采多年后,就被调到了昌平砂石厂。
奶奶说,那时北京市民心眼好;父亲干活很实在,很卖力,从不图回报。
父亲偶然遇到一个孤寡老人,老人生活不便,父亲便经常去照顾他,那人住在北京前门的珠市口。老人见父亲憨厚老实,便说你北京也没有亲人,我就认你当干儿子吧。这样,父亲在老人房子前面搭了个小棚子,偶尔地到那里住上几天。
在父亲住的小棚子对面,也有一户人家,那便是我的姥爷家。父母经常形容其距离之近,一盆水就可以泼到对方门里去。
解放前姥爷在王府井开了个皮箱店,那时算是个小资本家。姥爷的老家在河北的一个农村,母亲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姥姥在老家拉扯三个孩子。但姥爷在北京做生意,免不了寂寞,就在北京又续了一房。在那个年代,这一切倒也正常。解放后,皮箱店被公私合营,姥爷就被安排在海淀一个单位上班。
母亲是个孝敬的孩子,经常到北京来给姥爷、二姥姥洗洗衣服,帮他们看看孩子。父亲照顾的老人和姥爷本就熟识,一来二去,就把父母撮合到了一块儿。
父母结婚了。
喜庆,总是暂时的,接下来要面对的则是残酷的现实。
父亲是北京城镇户口,而母亲则是外地农村户口,这两者是一对天大的冤家!
城乡两元化的户口政策几十年如一日铁板一块。
按照规定,夫妻同是工人,凑够条件可以解决两地分居,但原则上是小城市不往大城市调;夫妻同是农民,可以按政策调动。但是,夫妻一工一农,这个问题便很严重,时至今日都没有明确的解决办法!
很不幸的是,父母的情况属于后者。
接下来的不幸也必然会发生——按照户籍管理条例,子女户口跟随母亲!
母亲偶尔来北京小住几日,父亲隔段时间去一次母亲的老家河北。就这样,哥哥降生了。
哥哥出生在北京的昌平医院。虽然出生在北京的城市医院里,但等待他的农村户口帽子是摆脱不掉的。所以,哥哥自然也是农村户口。
在那个年代,城镇户口意味着你有粮票,有生活保证。而农村户口,则意味着你的一生都将绑在你户口所在的土地上。
土地意味着什么?土地意味着农村人的口粮,农村人生存的基本保证,一块可以从中刨食的地盘。离开捆绑着自己户口的那块土地,在城市里也只能暂住几日。时间长了,即便是夫妻、亲生父母也没法帮你!
这,就是那个时代最残酷的现实!
& 回复于: 21:37:51
:P&同年代的人,深有体会
& 回复于: 22:28:32
杀千刀的户籍制度........&:evil:
& 回复于: 11:04:51
农村的日子,春种秋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只管上学和玩耍,唯一的感觉是不用老吃玉米粗粮了。隐约听母亲和奶奶说那年收成不错,交完公粮和集资,还有些余粮。我家还能偶尔喝碗大米稀饭,这是父亲平日节省下来。下火车后走30多里地路背回来的。父亲说,在北方大米属于粗粮。而在北方的农村能吃上大米,那是很奢侈的事情。
母亲和奶奶整天忙忙碌碌,始终有做不完的事情。所以,在生活细节上就很少关心我。我是在只有女人的家里长大的,所以从小就腼腆地象个女孩子。这也是我恋爱屡屡受挫的一个重要原因,总爱把最柔弱的一面真实地、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外,缺少一点阳刚之气。
上二年级的时候,一次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拖堂,一拖就是二十多分钟。课堂很乱,老师就用教鞭敲打课桌。我那时个子小坐在第一排,老师一教鞭下去不偏不倚正打在我手上,我哇的一声就哭了。
老师,当然不再是我的母亲,俯下身一个劲地安慰我,可我还是大哭不止。“你怎么这么娇气啊?”老师生气地说。我小声地回答,“老师,我想撒尿!”
老师恍然大悟。但那次,我还是给撒到裤子里了。
其实,我很羞涩提及一件事——说出来怪脸红的。
鼓足勇气说出来吧,那就是——我二年级之前都是蹲着撒尿的。
刚上学时,我就注意到自己和别的男孩子的方法不一样。因为怕他们笑话,我总是等到临上课,厕所没有人时才去。而这次,偏偏上一课间没有去。
之所以有这个小插曲,我仅想说明,家里人对我的生活细节注意很不够,再就是我的成长环境有些残缺。我想,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也许会有类似感受。
爱蹲着撒尿这个毛病,就是被这一教鞭给打过来的。
我是在只有女人的家庭里长大的,所以我很柔弱;我又是在这样两个女强人的家庭里长大的,所以我又很坚强。这两种性格的交融,铸就成一种刚韧,这种刚韧的性格将影响我的一生。我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闯劲,但却又能伸能缩、能曲能折。
现实中的我也是这样。
我可以找张报纸在车站广场过夜;可以忍饥挨饿两三天在外奔波;工作上我能成为本方向上的技术骨干,回到家又能操刀进厨;在高级轿车出入的社区,我不怕别人把我当作民工,自己扛建筑材料,做瓦工、木工、油漆工……换件衣服,洗掉手上的灰尘,我又可以衣冠楚楚地给西装革履的同事讲课。闲暇时,一盏清茶,我还可以漫读诗书,吟诗作赋,书法篆刻,附庸风雅。
一天放学,我边摆弄着弹弓边往家走,一进门就听见母亲和奶奶在说说笑笑。母亲迫不及待地把我拉过来说,“妈妈又有新工作了!”
镇里应教育局精神开始组建幼儿教育,由一位资深的退休老师牵头。母亲有教学经验,那位老师也对母亲下岗打抱不平,所以,母亲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人选。
书中暗表:同样的幸运,爱妻的母亲也在此时进入幼教系统,两个母亲又成了同事。
那时,小学的一、二年级分散在每个自然村里,归附近的中心校区管辖,只有中心校区才有三年级以上的班。幼儿也是每个自然村一个。
母亲又重新走回了讲台。
母亲说,民办教师教够年限是可以转正的,即使不转正,也可以退休领到退休金。而幼教老师却不属于民办教师,虽然在县教育局、区教育局都有备案,但是没有退休,更甭提退休金了。所以母亲说,她们是教育系统里的“黑户”。只盼着哪天国家能重视幼儿教育,关注她们这一人群,给她们一个可以退休的机会。
但是,母亲这一等就是二十余年。
时至今日,六十三岁的母亲仍站在讲台上。而当年没被刷下的教师都已退休七、八年了。
& 回复于: 11:12:29
支持 原创  偶喜欢!!怎么没有结尾啊!
& 回复于: 11:46:52
长夜空虚使我怀旧事
明月朗相对念母亲
父母亲爱心
柔善像碧月
怀念怎不悲莫禁
长夜空虚枕冷夜半泣
遥路远碧海示我心
父母亲爱心
柔善像碧月
常在心里问何日报
亲恩应该报
应该惜取孝道
惟独我离别
无法慰亲旁
轻弹曲韵梦中送
& 回复于: 12:37:14
期待下文...........如同在看一部书.楼主快点写哦
& 回复于: 12:48:14
引用:原帖由&"冷香儿"]期待下文...........如同在看一部书.楼主快点写哦&发表:
朋友要有耐心。这只是童年部分,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的故事还很曲折。
呵呵,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能懂心里的歌……
& 回复于: 12:55:21
不能写的字,只能发图片了:&:em06:
& 回复于: 12:55:41
哥哥大我十一岁,年龄差距产生代沟,我不能像其他小伙伴那样和兄弟姐妹们肆意嘻闹。
所以,我更喜欢独处。喜欢独自发呆,喜欢一个人爬墙上树地疯玩。
我的衣服总是脏的很快,鞋子也破的很快,于是奶奶要不停地做好多鞋子。
所以,奶奶的故事仍在继续。
哥哥随着母亲在河北姥姥家长大,户口也跟随母亲上在了河北,哥哥在那里长到九岁。
母亲和哥哥生活在舅舅家,父亲每逢农忙便请几天假去河北帮母亲做活。寄人篱下,时间一长,摩擦和矛盾是避免不了的。
土地,是农村人的命根子。
对土地的感情,我想,凡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农村人都深有感触。很难想象有人对祖传的土地寸土必争,寸土不让。是因为前辈人为了这块土地曾经流过血洒过汗,曾经忍饥挨饿受辱,来之不易,那些人没有忘本!按照农村的惯例,女方一般是要嫁到男方家去生活的。而母亲虽然嫁出去了,却仍生活在自己家,占用着家里的资源。日子久了家庭关系就自然有些紧张。
爷爷在父母结婚后不久就去世了,只有奶奶孑然一人守着倒塌掉一半的破房子。后来,两块老宅基都被充公当作村大队的食堂和办公室。而此时,父母和舅舅家的关系也出现了危机,于是,父亲便动员母亲回山东老家。
姥姥很不情愿女儿远离自己,她说,“你去山东的话,咱娘俩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事实上也是如此。父母的婚事本是二姥姥做主的,姥姥压根就不愿意。这回,姥姥甚至希望父母离婚。总之,最后事情闹的很不愉快。
而最终,母亲带着九岁的哥哥离开了河北赶赴山东。
父亲几经周折终于要回被充公的一块老宅基,盖起了三间土坯房。而我,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出生的。而另一处被充公的宅基,直到哥哥结婚时才归还。
父亲是伟大的。他这辈子先后为家里盖起了四座房子——两座土坯房,两座瓦房。
修房搭屋,婚丧嫁娶历来是老百姓的大事。是父亲,以他单薄的臂膀支撑起这个家。我有什么理由去责备他,责备他抛妻弃子?责备他不尽丈夫、父亲、儿子的责任?责备他不给孩子城镇户口?我没有,我没有资格!
也许,当您全部看完这篇文字,您的第一感觉是主人公“父亲”有些自私,主人公“我”没有尽到全力。开始我也无法理解父亲,但在今天我理解了,并且感慨万千。
我尽我微薄之力,努力地去改变不合理的现状。用尽了全力都无法改变的,你怎么办?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无法改变它,就只能想尽办法去适应它!而这正是普通老百姓们无奈的生活啊!
父亲自小背井离乡,孤苦伶仃一人在外,而心里所想的全都是如何解决全家的温饱?如何让家人过的更好一些?而他自己呢,穿的都是捡来的衣服,一件衬衫一穿就是十几年;吃的都是粗茶淡饭,几月不知肉味……
提起这些,我只有潸然泪下的份,还谈什么指责呢?!
& 回复于: 12:57:17
引用:原帖由&"明月清风"&发表:
朋友要有耐心。这只是童年部分,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的故事还很曲折。
呵呵,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能懂心里的歌……
我很有耐心,也是因为潜水不能看你的帖子,才冒头的哦&:em02:&
我是这帖子的粉丝,楼主少灌水多加班写回忆录哦,狂期待中&:em09:&&:em09:
& 回复于: 13:12:58
:roll:&&:roll:&
有故事的人&&--周华健&&&&
走着忍着醒着想着
看爱情悄悄近了
冷的暖的甜的苦的
在心里缠绕成河
曲折的心情有人懂
怎么能不感动
几乎忘了昨日的种种
开始又敢做梦
我决定不躲了你决定不怕了
我们决定了让爱像绿草原滋长着
天地辽阔相遇有多难得
都是有故事的人才听懂心里的歌
我决定不躲了你决定不怕了
就算下一秒坎坷这一秒是快乐的
曾经交心就非常值得
我要专注爱你不想别的没有忐忑
& 回复于: 13:20:53
当您全部看完这篇文字,您的第一印象也许是觉得主人公父亲有些自私
我不觉得楼主的爸爸自私
只是感觉好苦好苦的一家人,爸爸妈妈姥姥和奶奶还有楼主
& 回复于: 14:21:46
每年春节过后,母亲都要回探望姥姥。
今年,母亲说要到带我一起去,还要顺路去北京,去看看我父亲工作的地方。
我要去北京了!这件事情让我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要看到天安门了,天安门真的会发光么?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的那么慢那么慢……
农村过年很热闹。除夕夜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屋内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妈妈、奶奶、哥哥和我,也许是习惯了,我感觉和平日里并没有区别。可不知为什么,一到这个时候母亲和奶奶就爱叹气。
第一次出远门,一切都很新鲜,在记忆力也是那么深刻——我和母亲先是走了十几里的土路走到公路边,然后拦一辆汽车搭了七十里路赶到附近城市里的火车站。然后火车又咣当咣当地开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我从车窗里看到站牌上写的是“石家庄”。然后母亲又拉着我四处打听着去换车,最后火车又开到了保定。
到保定已经是深夜十分,母亲拖着我穿胡同走小巷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一座平房前。母亲边敲门边喊:“妈,我回来了!”开门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
老人把我们让进屋,坐定后,母亲便让我叫“姥爷”、“姥姥”。
我有些诧异:姥姥不是在农村么?姥爷不是在北京么?不是还有二姥姥,还有二姥姥的好几个孩子么?我一头雾水……
奶奶虽有过只言片语,但我始终没有听明白。
这段故事还是若干年后母亲给我讲清楚的:建国后,不允许一夫多妻。姥爷姥姥们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很微妙,后来法院判姥姥和姥爷离婚,姥爷支付部分抚养金。姥姥在乡下生活了若干年后,母亲觉得姥姥一个人太孤苦,就到处打听着给姥姥找了个后老伴,这便是现在的姥爷。后姥爷有儿女,子女同样觉得老人孤单才后续的姥姥。
姥姥最终的归宿还好。在这家,姥姥虽然是个“黑户”,但后姥爷为人不错,依靠自己的退休金,平日再干点儿活,子女也孝敬些,生活是没问题的。后姥爷还经常给母亲写信诉说姥姥的情况,来传达母女双方的思念之情。
在姥姥家住了几天后,我和母亲便去了她生活过的农村——舅舅家和小姨家。小姨嫁在了本村,这倒很方便。母亲的老家是一片沙土地,田里产花生白薯还行,其他的作物就不好生长。于是村民们就从附近的大河里挖建筑砂子来换粮食。
这是我对母亲故乡的一个印象。
正因为有了小时候的印象,关于这里,后面还有故事。
& 回复于: 15:42:49
到北京了。
母亲知道我想去哪里。所以,最先领我去的,就是当时千家万户,亿万人民仰慕的地方——天安门广场。那时的天安门广场周围没有栏杆,也没有地下通道,过长安街要经过长长的斑马线。
母亲想从前门百货那儿给我买些点心。关于这一点儿我的记忆清晰无比:母亲交了钱之后,售货员问道:“粮票呢?”母亲犹豫了一下就把点心递了回去。因为那位阿姨说:“没有粮票不卖!”
那次,母亲给我改买的是几根香蕉。
那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香蕉阿!就坐在前门城楼东边大师子的两腿中间,那印象特别深。今天想起来那时的我可真自私,因为我不知道母亲以前有没有吃过香蕉。
我总以为到了北京就到了父亲的工厂,可谁知北京竟然那么大,换了好几趟公共汽车,才到了一个叫做西三旗的地方。远远的几个烟筒,一些楼房,周围是成片的庄稼地,还有一架架高压线。
穿过那片庄稼地,母亲说“到了”。
这座简易楼至今仍坐落在原地,这便是父亲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了。母亲说,文革期间父亲调离原来的昌平砂石场(题外话:砂石场的工作都是重体力活儿),来到现在的这个建筑材料工厂。
在这里,我第一次认识了暖气。到处都是热乎乎的,连地板都是热的,太神奇了。和老家的冰窖相比,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在父亲的同事家里,我还第一次见到了电视。
短短几天,只有这些印象——
父亲整天上班,也不领我出去玩;
这里的小孩子讲话声音真好听,可楼上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很少,也不喜欢和我玩儿。
还有一个父母不让我干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脸红——我喜欢到垃圾堆里捡别人丢掉的铁钉、铁丝、扑克牌等破烂。农村小伙伴们的扑克牌都用的支离破碎的了,一副牌还残缺好多张。而这么新的扑克都给扔掉,太可惜了,我要给小伙伴们捡回去补牌。
一天晚上,我又出去玩耍,不知不觉地就走进了父亲工厂的车间。
以儿时的眼睛来看,那是几台比我家土房还要高的机器,轰轰隆隆震的大地发颤。父亲戴着工作帽在忙碌着……
那是台粉碎石块的机器,能把拳头大的石头碾成面粉一样的细末。车间里的声音和粉尘特别大,我喊了几声“爸爸”,他却没有反应,呛的我赶紧退了出来。我看到父亲的工友拍了拍父亲,又指了指外面,父亲才回过头来发现我。
父亲的耳朵做过手术,耳膜是被机器震破的。手术不是很成功,所以,一上火父亲听声音就有些费力。父亲长期在充满粉尘的环境里工作,已多少有些矽肺,矽肺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职业病,厉害时呼吸都很困难。但是父亲还有个非常不好的爱好,那就是吸烟,并且烟瘾还很大。我一直为父亲因此而担心。
& 回复于: 18:03:08
从北京回来后,竟然让我产生了一些改变——
突然感觉不到北京的神圣了;
回家后称呼母亲总是开不了口!
去北京之前我称呼母亲是按家乡的习惯叫“娘”,到北京后母亲告诉我,在这里要叫“妈妈”,叫“娘”会被人笑话的。回家后我试图改回原来的称呼,但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从此,我和村里的其他小伙伴又多了一个不同:因为我管母亲叫“妈”或者“妈妈”,而别人则叫“娘”,包括我的哥哥。
大家都点煤油灯照明,一晚上下来满鼻子里都是黑油烟。农村的生活开始一天比一天好,听说要安电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也许真的来临了。
“听人说以后再也不用这石头碾子推面了,说有一种机器,把麦子往里一放,下面出来的就是面粉了,人家说那叫什么现代化,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赶上。”奶奶一边推着石头碾子碾面粉,一边跟我叨叨。
这个现代化来的还真快,电线杆拉到村里以后,电灯就代替了昏暗的煤油灯。没过多长时间竟然真有了奶奶说的那种玩意儿,那叫电磨。电磨刚安的时候排队去磨面粉的队伍那才叫一道风景。
然而,大家新鲜了没几个月,放在角落的煤油灯又被重新捡了回来。为什么呢?
电价贵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听人说城市电不够用,晚上要给农村拉闸限电。具体做法就是——白天送电,等到晚上一擦黑的时候开始断点,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再送电。
农村用电主要用来照明,这样一来,安的电几乎就没了意义。
于是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谁家孩子结婚,就要早早地去电业局送礼,保证那几天不拉闸。那时大家就跟着一起沾光,那可真是“沾光”!所以,如果哪天晚上没有停电,老百姓简直就是感恩戴德。
要说我们村,在我小的时候,那可真是个漂亮的地方。围绕村子一圈全是果树:杏树、梨树、枣树。春天一到,这儿简直是个花中村。池塘里的水永远是清的,有各种各样的鱼虾,井水也是那么的甘甜……这一切都已是孩童时的记忆了,现在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从这点儿来讲,我很可怜现在的孩子,他们几乎没有见过干净的水!
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后,每家按人口多少划分一些果树,划分田地,我家也因此分了六棵杏树。政府鼓励种棉花,并且统购统收。家里人多的,就多种几亩地。因为国家统购,卖出有保证,所以这几年,农民的生活要比有些地方的城市还好。
于是,就有人家买了电视。我以前只在北京见过电视,没想到很快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也出现了。我家人少,劳动力也只有母亲个人,她还要边教书边种田,虽然有我父亲在外面挣工资,可我家的生活仍没有太大改善。
一村的大人孩子都爱挤到有电视的人家去看。主人也乐意,把电视搬到院子里,给大家预备好马扎.或者在地上铺上凉席。那时的电视剧就那么几个:霍元甲、陈真、霍东阁,日本片警犬卡尔、血疑等翻来覆去地放,不过看了好多遍还想再看。最可恨的就是剧情正在节骨眼上突然停电。于是,就有人搞了个小型发电机,用自行车带着,大家轮流去摇……
就是这些电视剧,让孩子们个个都崇武。都想自己要是有一身轻功、内功、硬气功该多好啊。我也同样,和小伙们玩丢沙包,跳皮筋,弹玻璃球,甩叠子那些游戏玩腻了,就开始舞枪弄棒了,开始玩弓箭、火药枪等等。
农村改革制后,明显感觉到生活改善了不少。不但不用再吃粗粮了,大家还有棉籽油、猪油吃(现在人都知道棉籽油有多大危害了,那时候可不!现代人觉得猪油吃多了会长胖,还会血脂高,那时谁家有猪油吃,是要幸福的冒泡泡的!),家家都养着肥猪,民风也很纯朴,猪都养在大街边的猪圈里,现在谁还敢?
我上四年级仲夏的一天,邻村来了露天电影播放队。天气很热,男性村民干完一天的活都喜欢到村里的池塘里去游泳。这天放学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商量晚上去看电影,离电影放映的时间还早,我们便去池塘里戏水。
这是一个横竖都不足50米的池塘。
在北方的农村,几乎村村都有池塘,并且每个池塘边上都会有一口井,这井水便是村里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
关于这些池塘的形成,我想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在村子建立之初,这儿应该是人们修垫宅基共同取土的地方,夏季顺便起到蓄洪及储蓄淡水的作用。
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我觉得没有道理,池塘边的井水实际上就是经过几米厚的土层过滤后的池塘水。因为池塘里都是淡水,所以井水都比较甘甜。而从村民院子里挖的井,由于多年的生活沉淀,盐分含量大,挖出来的水就很苦涩。而在没有受到生活干扰的野外,挖出的水也很甘甜。
由于过去的生活垃圾比较少,池塘里的水很干净,可以用来饮牲口。这里也成了大家天然的游泳池,一个男人的天下。今年的雨量很充足,池塘最深处竟有3米!
我不会游泳。所以就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在靠边的浅处抱着棵树玩。
也许是树上的青苔太滑,也许是那个小伙伴想换个玩法。突然,他松开手向深处滑去。伴随着惊恐的叫喊,就在他将要滑进去的一刹那,他狠狠地拉了我一把……
于是……
于是,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黄绿色……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没有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们,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我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黄绿色。耳边,开始是嘈杂的水浪声、人的叫喊声,继而是锣鼓的轰鸣声……
渐渐地,渐渐地变得安静,变得很安静……
我感觉很舒服,似乎将要睡去……
……
记忆中一片空白……
……
过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只是渐渐地,我又听到了声音。一声声,一声声,急促并且带着些哭韵。
我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那是喊我乳名声音,一声声传到我的耳际,一声声撕裂着我的心肺:
建~~~~东~~~~建~~~~东~~~~~~~~
我终于吐出了喉咙间的一口水,睁开了眼睛。
眼前,围了满满一院子的人。
抱着我的,是我的母亲。旁边还有我的哥哥,我的奶奶。
一家人眼里都含著泪水。
我意识到,这是在我们村的赤脚医生家;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赤身裸体;我注意到围观的人群中似乎还有同校的女生,于是我害羞地想遮挡住身体的一些部分。但我举不起手来,只乏力地睁大眼睛,无助地环视着四围……
“醒了!醒了!”人群沸腾起来。
似乎听医生说要打两针强心针,我一动不动地任凭他们摆布。
然后,哥哥把我抱了回家。
奶奶裹的小脚,磕磕绊绊地紧跟在后面,母亲几乎晕厥,被邻居驾了回来。
人们说,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回复于: 18:25:35
支持原创,建议加精
& 回复于: 20:26:42
:cry:&&:cry:&&:cry:&&:cry:&&:cry:&&:cry:&&:cry:&&:cry:
& 回复于: 13:57:57
写的不错,加油哦。
& 回复于: 14:08:07
& 回复于: 14:29:24
引用:原帖由&"wingger"]:P&同年代的人,深有体会&发表:
???
没搞错吧,没四十,也三十好几了啊
& 回复于: 14:38:26
引用:原帖由&"zleil"&发表:
???
没搞错吧,没四十,也三十好几了啊
同意&:em25:&&:em25:&&:em25:&&:em25:
& 回复于: 14:45:06
文革开始于1966,结束于1976年。所以,明月清风GG是1976年冬天出生的&:em02:&&:em02:&&:em02:
& 回复于: 14:49:58
引用:原帖由&"明月清风"]&&&&&&&&&&&&&&一村的大人孩子都爱挤到有电视的人家去看。主人也乐意,把电视搬到院子里,给大家在地上铺上凉席。那时的电视剧就那么几个,霍元甲、陈真、霍东阁,日本片警犬卡尔,血疑等等。看了好多遍还想看,最可恨的就是正在节骨眼上,突然停电了。于是,就有人搞了个小型发电机,用自行车带着,大家轮着摇。&发表:
看陈真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不过霍元甲就记得很清楚了,偶妈妈不让偶看电视,将偶一个人锁在屋子里&&:em16:&&:em16:&&:em16:&&&
终于有一天偶忍不住去爬窗了
小时候,好像用的是煤油灯。感觉很温馨!
& 回复于: 14:50:20
& 回复于: 10:14:06
引用:原帖由&"mocou"&发表:
看陈真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不过霍元甲就记得很清楚了,偶妈妈不让偶看电视,将偶一个人锁在屋子里&&:em16:&&:em16:&&:em16:&&&
终于有一天偶忍不住去爬窗了
小时候,好像用的是煤油灯。感觉很温馨!
那个时候还演《女奴》、《鹰冠庄园》,不过看不太懂啊,还有点印象的是《海蒂》……
& 回复于: 10:23:54
楼主快来更新吧
& 回复于: 10:25:55
引用:原帖由&"whyso"&发表:
那个时候还演《女奴》、《鹰冠庄园》,不过看不太懂啊,还有点印象的是《海蒂》……
&:cry:&一点印象也没有。啥时候的事,听都没听过
& 回复于: 10:43:22
很多人不止一次地告诉我那天晚上的经过——
先滑下水的那个孩子还可以扑腾两下,然后就不行了,只露出个头顶漂在水面上。池塘里游泳的还有很多大人,当时有人觉得他怪怪的:怎么脑袋沉到水里半天不出来,耍什么花样呢?于是就上前拎了一下他的头发,才知道溺水了。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拖上岸。我的这个小伙伴有些口吃,当时他神志还算清醒,一边大口地吐着水,一边结结巴巴地讲,“里~~~里~~~里面~~~还~~~~还~~~还有一个!”
那时我已经沉底。
大家开始分头从水底趟,趟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到岸上去问我那个小伙伴:到底还有没有人,是谁?小伙伴这时已经很清醒,激动地结巴着,“老~~老师~~~家~~家的孩子,在这~~~这这一边!”
方位清楚了以后,大伙就集中到这片区域寻找。
“在这里!”,又过了很长时间,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从水下的淤泥里摸到了我。后来他形容我那时的姿势,是蜷着腿躺在淤泥里的。
四五个壮年人换了好几次手才把我拖上岸。这时已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具体有多长时间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晰:我下水的时候才放学,太阳还很高,可等我在赤脚医生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了。
我被拖上岸之后,已经浑身发紫,停止了呼吸。大家只好把我放在岸边,不知所措地围着看,有人则去田里寻我母亲,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着。
一位较年长的村民干完农活来游泳,看到一群人围着岸边,就问怎么了?有人回答说老师的孩子溺水了。我的母亲在村里教书迄今已有30年,村里近两代人都是在她那儿受到的启蒙教育。所以一提起母亲的名字,村民们都很感恩。
这位村民一看就急了,说你们怎么能把人这么放着呢?说着他拨开人群,一把把我头朝下扛了起来,肩膀顶在我的肚子上,一边颠着一边往村里走。大约围着村子颠了三圈,终于听到我哼了一声。
这位村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我放在地上,长松了一口气。他对旁边的另一村民说,“这下放心了,你把孩子送到赤脚医生家去,我去找孩子家长。”
母亲喷完药回家,正准备打盆水洗洗汗。今天并不是周末,可哥哥不知道怎么也回来了。奶奶做好了饭,正准备打发哥哥去找我回家。那位村民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对我母亲说:“建东淹着了!你甭着急,没事儿了!”
在我老家,“没世了”意味着人已经不行了。“没事儿了”和“没世了”两个发音一样,母亲吓得脸色一下就白了。后来解释了半天才知道是基本得救了,已经送到了医生那儿。
就这样,我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竟然还吵闹着要去上学!
而学校里,早已人人知晓。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那天,挂在树梢上的那口破铁钟第一次敲的这么紧急……
“二上一下三预备”,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有印象:敲两下一停顿是上课,敲一下一停顿是下课,敲三下一停顿是预备。我就是在这“二上一下三预备”有节奏的钟声里长大的。
而这么紧急的钟声,是我第一次听到。
老师说,这是紧急集合钟,无论是在上课,还是在课间,只要一听到这钟声,全校都要排好队到操场上紧急集合。
学校召开紧急大会。
在这次会上,我和我的小伙伴被拎到队伍前面做了一次反面典型,这是我第一次做检查。
& 回复于: 12:31:05
不错,期待中
& 回复于: 12:42:12
这回哥哥回家是因为高考的事情,那时距高考的天数屈指可数。
哥哥说,他文化课不妙。为了尽早地跳出农门,哥哥思前想后,决定报考体育类师范。
哥哥个子不算太高,平时也不怎么锻炼,高考近在眉睫,他能行么?
哥哥说他豁出去了,从今天起开始锻炼。他说,运动量大,为了加强营养,需要每天喝一个生鸡蛋。
哥哥真的拼命了,因为此时一紧一松之间,等待你的命运则判若云泥。
所以,哥哥开始没日没夜地突击训练。去城里办事的村民回家总对母亲讲,“今天又看到你家大孩子在马路上跑步,跑的那个快!”&
老天也许真的很照顾哥哥。那时体育师范是冷门,哥哥竟然真的被录取了!哥哥成功了!
虽然父亲对哥哥报考体育师范不很满意,但哥哥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却是喜极而泣!因为,这张通知书换来了一张城镇户口。这意味着哥哥从此告别了那“面朝黄土地背朝天”的命运,摆脱了对河工的恐惧,从此有了城镇口粮。
农村里教室之简陋,是城市里孩子无法想象的。
中心校区的教室稍微好些,而自然村里的教室则多半是村民空闲的私房,并且都是危旧房。房山墙总有几道可怕的裂缝,一下雨屋顶就会漏水,木制的栅栏窗户遮挡了很多光线,教室里总是黑洞洞的。母亲幼儿园的教室,其中一间竟然还是马棚。于是上课时“风声雨声马嘶声,声声入耳。”中心校区教室的黑板同样先是用水泥在墙上抹平,然后再涂上墨汁;桌椅也是学生从家里自带的。一开学,别的孩子都是家长帮忙把桌椅从家里搬到学校,而我母亲很忙总顾不了我。我就只好自己扛,一公里的路要停下来休息几十次,那时从心底有些埋怨母亲。
那一年,小学五年制改成了六年制。
也在那一年,我多了一个小伙伴——阿黄,一只黄毛小狗。
我是喜欢狗的,我懂得它的一颦一笑;我也是很怕狗的,因为我曾让狗把大腿几乎咬穿!
我家的猪圈就在大街边上,紧邻着池塘。农村施肥很多是有机肥,所谓“有机肥”就是把草和猪粪浇上水沤烂。我每天放学后的任务就提着小水桶从池塘里滔水浇圈。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要帮母亲做些事情了。
阿黄则摇着尾巴跟着我上上下下的跑,它知道,跟我在一起总有很多意外的收获。我在池塘里下了鱼饵——把馒头掰成小块放在罐头瓶里,瓶口拴根绳子,然后放在水里。不一会儿鱼儿就进到瓶子里去吃饵,这时只要你把瓶子提起来……哈哈!阿黄正盯着它们高兴地摇头摆尾呢!
母亲仍旧早出晚归地去田里劳作,按时去那摇摇欲坠的教室里上课。
秋日,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刚耕过的田土非常松软,母亲在往田运肥料。车轮陷进土里很深,母亲哈下身子拉着粪车吃力地向前一步三挪。汗水一颗紧似一颗地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噼哩啪啦打在地上。这块田很窄,却足有三百米长。母亲拉几步,抬头看看还有多远,再拉几步,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再看一眼……
这在我心中,是母亲形象的一个经典定格。
我觉得很揪心啊。
我在后面用近30度的角去推,可这么重的粪车,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曾几何时,我对父母说:“今天我不干活,是为了你们将来不用干活。”&
可时至如今,我仍无法兑现这个豪言,心中无尽的愧疚!
哥哥上师范了,学校在距家200多里外的一个城市。但令我奇怪的是——哥哥回家比读高中时还频繁!更无法理解的是,母亲近来脾气特别大,哥哥回家后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说什么她管不住哥哥了,要让父亲来管。
听奶奶说,哥哥恋爱了。
& 回复于: 12:47:47
引用:原帖由&"mocou"&发表:
看陈真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不过霍元甲就记得很清楚了,偶妈妈不让偶看电视,将偶一个人锁在屋子里&&:em16:&&:em16:&&:em16:&&&
终于有一天偶忍不住去爬窗了
小时候,好像用的是煤油灯。感觉很温馨!
昏倒!霍元甲是陈真的师傅,电视剧也早好多时间哪
& 回复于: 13:41:31
的确,哥哥恋爱了。
哥哥的女朋友,不是师范的同学,而是邻村的一个姑娘,也就是后来的嫂子。嫂子没有考上学,所以仍然是农村户口。
父母之间,可以说是一场人间悲剧。父母怎能再让这一悲剧在后代身上继续下去呢!父母当时的想法,今天看起来都无可非议,这是他们身上最大的痛哦!在上代人的眼里,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的结合永远是一场错!永远!它们是一对天大的冤家,水火不相容!
于是,反复地争吵,长时间的冷战。
最终的结局,是父母的妥协让步!
哥哥说,谁让你们给了我这样的一个环境!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离开这个家!于是父母便不再干涉了。
母亲仍然整天忙忙碌碌;奶奶仍然整天收拾家务,反反复复地给我讲那些神话故事,只是我对这些故事已经倒背如流了;父亲仍然芒种回家帮母亲过麦;哥哥的恋爱也在继续。日子流水般地过着,直到有一天,阿黄突然不见了。
平时,到了吃饭的时候,只要喊它两声,它就会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但这次没有,直到深夜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还没有回来!
全家人都意识到阿黄出事了。我和母亲去附近村挨家挨户地去访,看有没有见过阿黄。找了一个星期,阿黄还是音讯结无。母亲有些放弃了,而我哭的象个泪人,终日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可是我最好的伙伴啊,它给我带来了多少的欢乐啊!
失去阿黄的日子,我终日闷闷不乐,开始封闭自己。无聊的时候我就去沙堆里挖沙子,去找各种颜色的石头。那天我在沙堆里折腾,脚突然被一个硬东西咯了一下,扒出来一看,是块椭圆形的石头。
第一眼的感觉,它和别的石头不同:左右对称地突出一些花纹,类似于龙的形状。在石头下底面还有树叶的痕迹。&因为属龙,我对龙纹情有独钟。请教了自然老师,得知这是一块化石。&
我如获至宝,如同找到蛇宝石一样,白天晒它看看它晚上会不会发光。它不是蛇宝石,当然不发光。我仍然把它当作一件宝贝,时常拿出来把玩。
阿黄的一个同胞兄弟,见到阿黄就跟它打架。自从阿黄不见了之后,那条狗见到我便“狗”视眈眈。
那天,母亲让我去田里帮她拔草。
我背着小背筐悠闲地哼着歌朝田的方向走。一辆马车似乎受惊了,忽的一下从我身边掠过,车主人拼命地拉缰绳,我一边看一边不住地乐……突然间背后一阵发冷,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把我扑到在地,紧接着腿上一阵发麻……
“啊呀!”我发出一声惨叫。
邻居们听到声音出来看,那东西放开我,飞快地跑了。那是一条狗,一条恶狗,阿黄的同胞兄弟,已经咬过七八个人了。
前院的大娘走过来要看看我伤的怎样,我忙说没事没事。可等把裤子挽起来一看,我“哇”地一声吓哭了——我看到了自己白花花的骨头!
& 回复于: 13:51:05
引用:一天我依旧在沙堆里折腾,脚下被一个硬东西咯了一下,扒出来一看,是一块椭圆的石头。第一眼的感觉,它和别的石头有些不同,左右对称地突出一些花纹,类似于龙的形状。在石头下底面还有树叶的痕迹。&
因为属龙,我对龙纹情有独钟。请教了我们的自然老师,这是一块化石。&
值钱不?&:em18:&
这狗真可恶,偶小时候也给咬了一下,不过是隔着裤管咬的,没破皮,万幸!
& 回复于: 13:54:46
引用:原帖由&"mocou"&发表:
值钱不?&:em18:&
这狗真可恶,偶小时候也给咬了一下,不过是隔着裤管咬的,没破皮,万幸!
呵呵,给老婆的信物,无价之宝!
& 回复于: 13:58:53
拿出来显摆显摆啊。是什么化石?
& 回复于: 14:02:47
引用:原帖由&"明月清风"&发表:
秋日,万里无云的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这句话,意境可就高远了&:em06:&&:em06:&&:em06:
& 回复于: 14:12:15
引用:原帖由&"bandt"&发表:
这句话,意境可就高远了&:em06:&&:em06:&&:em06:
呵呵,小时候写作文老这么写。
& 回复于: 14:13:22
好文章,笔调清新呀,优美。我喜欢。只要你能写下去我就一定看玩,期待中!支持原创!我想我什么时候也写写自己的丑事?
& 回复于: 14:45:02
期待中........!
加油!
& 回复于: 15:37:11
两道伤口!
那条恶狗一口咬下去的,几乎要把大腿咬穿了!伤口缝了好几针。
那个时候没有狂犬疫苗。人们说,狂犬病毒的潜伏期是十五年。所以,一直到我十六岁岁,不管母亲的学生要打什么疫苗,她总要给我上留一针。我知道,母亲为我担心。
哥哥的师范是两年制的,转眼间开始准备分配事宜。
哥嫂的婚事,也安排上了日程。
哥哥结婚需要房子,而现在的三间土房肯定不行。于是父母准备和村大队协商要回被占用的另外一处宅基。村里最后同意退还,但却是代价的:要把宅基上的土房买下来,价格是1000元。那是座拆完之后就剩下一堆土的破房子,而当时的1000元则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大队明显在欺负人,但父母还是咬咬牙接了下来。
农村里盖房是件大事。父亲不在家,母亲便开始整日为联系砖石、木料而发愁。
这天,母亲去猪圈喂猪。刚出门马上就回来了,一边往回走一边喊我,“建东,快,咱们家阿黄回来了!”
是它,是阿黄!阿黄回来了!
它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就跳起来舔我,一下又一下……
阿黄比走的时候瘦了许多,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到此时,阿黄已经失踪了整整十个月。
也许是阿黄思念它的主人,就用力地挣扯脖子上的锁链,一下、两下,一天、两天,它终于自由了!十个月,一条狗的生命能有几个十月啊,狗的忠诚可见一斑。
阿黄回来了,我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但这次不同的是,阿黄的脖子上又被我套上了一条锁链——我真的怕它再次跑丢。这便是阿黄的悲哀,它努力地挣脱了一条锁链,却又钻进了另一条锁链!
我是疼爱阿黄的,虽然它脖子上多了条锁链,但我是经常领它出去疯跑的。
家里承包的六棵杏树每年做的果子特别多,然而一到成熟的时候,树上就所剩无几了。往年看到别人家在收杏,奶奶说我们也去吧。于是我拿了小竹篮去摘杏,可找遍六棵树,仅找到一颗还没有熟透的青杏!
有些人的思想狭隘,在这点儿上表现的特别突出。那就是喜欢守着自己的东西,去拿别人的。所以,自从阿黄回来后,我也加入了看果树的行列。果子将要熟的时候,阿黄就和我做伴在果行里过夜。这一年收获颇丰——竟然收下了几麻袋的杏儿。
哥哥的工作有了音讯,要分配到当地的中学来教书;哥哥的新房也开始动工了。
一家人整天忙碌在工地上,我还要上学,阿黄就只好被拴在歪脖槐树下了。天气越来越热,也许大家对阿黄照管不够,可怜的阿黄突然生病了!
我回到家,阿黄见了我也不再那么兴奋地摇头摆尾。即便我叫它,也只是无精打采地晃一下尾巴,依旧趴在那里不起来。
五年级的时候,曾经读到《少年文艺》上一个关于军犬的故事,那个故事曾赚取了我大把的眼泪,我甚至于想把那个故事整篇抄下来!而在那节自然课上,当看到动物全身骨骼图片的那一刻,我心头骤然一紧,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 回复于: 16:08:04
& 回复于: 17:24:26
作者写的农村的环境和我小时候一样,俺是河北,离山东很近。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老家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了。支持作者。
& 回复于: 17:27:06
我们村夹在另外两个村中间,村子的中央还有块空地,传说那里过去曾是座龙王庙。因为村子的位置独特并且还有块空地,于是就经常会有露天电影放映队和打把式卖艺的草台班子来光顾。
那时候的露天电影会演些武打片如少林寺什么的,还会演些战争片,也许就是奶奶经常讲起的她经历过的那些战争吧。奶奶说,那些大兵今天这一帮打过来了,明天那一帮又打了回来,谁也分不清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反正谁到咱家都得好声伺候着,都还是些毛头孩子。
电影上也是这样,中国人和日本鬼子打仗,我知道鬼子该打。可还有好多电影是中国人和中国人开打,还打的不亦乐乎。村民们搬个小板凳或者坐在麦秸垛上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一边指点着这是好人,那是坏人。我就一直搞不懂:中国人为什么要和中国人打仗?若干年后和妻讨论这件事,妻说我那时考虑这类问题是不是太深了点儿?
来卖艺的草台班子一般来自安徽一带。他们家乡一闹水灾,就开始骑着自行车四下卖艺求生。先找个位置好的地方,晚上点上汽灯,来表演气功、刀枪棍棒和魔术把戏。第二天便到各家去收点儿粮食。班子里面总会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来充当“大卸八块”节目的道具,所谓大卸八块,就是把小孩子的头、胳膊、腿全部搞脱臼,然后再安上,非常残忍!我经常看到下到台后的小孩痛得直哭,那时我就会偷偷从家里拿出点好吃的东西跟他们分享。
哥哥的房子快建好了。
阿黄已经有好几天不吃东西了。我找村里的兽医来看,医生给阿黄打了一针,说这种病基本没救。我不相信,独自跑了10多公里去镇里的兽医站找药。打了几针后,阿黄可以勉强地站起来,甚至还吃了几个鸡蛋,我以为阿黄就要好起来了。
自从阿黄生病以后,它脖子上的锁链就被解开了。它会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院的麦秸垛旁晒太阳,或者去胡同口朝外望望,不会再走远。
奶奶曾经讲过,狗是忠诚的,不用教它,它绝不会在屋里面小便,它会叫人开门放它出去。奶奶说,狗将死的时候,它会走到自己的家门口,死在它的岗位上,而不在院子里或者窝边。
这天中午,奶奶正在为工人收拾午饭,对门的大爷冲着我家院里喊,“快来看你家的狗,快不行了!”
我和母亲飞快地跑到大门外。
阿黄平躺在大门前,已经奄奄一息。
我想把阿黄抱回家,母亲说,这个时候只能靠它自己起来,你一抱它更坏事!
我不顾母亲的劝说,把阿黄抱到了屋后。
阿黄开始大口地喘气,四个爪子痛苦地在地上抓挠……
我站在一旁急得大哭,却无能为力。
阿黄挣扎了几分钟后,突然后腿猛地一蹬,脖子向前用力挺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我知道,阿黄它离开我们了,是我眼睁睁地看到的!
我号啕大哭!我疯也似地往兽医家跑,求他来救回我的阿黄,但一切无济于事。
在见证生命逝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 回复于: 17:35:27
引用:在见证生命逝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待续,今天到此止笔,明天再写。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人都要经历一些事情后才能长大,
无限同情中
& 回复于: 17:37:13
:em16:&跟着痛苦,多好的伙伴啊。没了。
& 回复于: 17:38:52
引用:原帖由&"mocou"]:em16:&跟着痛苦,多好的伙伴啊。没了。&发表:
跟着莫愁JJ一起痛苦啊,莫愁JJ痛苦,我也伤心啊&&:em16:&&:em10:
& 回复于: 22:18:13
“大卸八块”节目的道具,所谓大卸八块,就是把小孩子的头、胳膊、腿全&部搞脱臼,然后再安上,非常残忍。
&: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
&:em06:&&:em06:&&:em06:&&:em06:&&:em06:&&:em06:&&:em06:&&:em06:&
啊啊啊啊,,,,,,,,,,,,,,,,,,,这是真的/&:em06:&&:em06:&&:em06:&&:em06:&昏掉,
待续,今天到此止笔,明天再写。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em16:&&:em16:&&:em16:&&:em10:&&:em10:&&:em10:&&:em10:
& 回复于: 22:23:54
引用:原帖由&"冷香儿"&发表:“大卸八块”节目的道具,所谓大卸八块,就是把小孩子的头、胳膊、腿全&部搞脱臼,然后再安上,非常残忍。
&: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shock:&
&:em06:&&:em06:&&:em0..........
是真的哦。好残忍呢,这还算好的啦,有些直接把小孩养成缺胳膊断腿的,还有养成侏儒的呢
& 回复于: 23:13:26
引用:原帖由&"mocou"&发表:
是真的哦。好残忍呢,这还算好的啦,有些直接把小孩养成缺胳膊断腿的,还有养成侏儒的呢
&:em10:&&:em10:&&:em10:&&:em10:&&:em10:
& 回复于: 00:32:40
生命的瞬间
以前不是很明白
有一天看到西藏的和尚用沙子做的图
所以努力学习中
让生命更快的辉煌
& 回复于: 13:06:14
朋友们,以上“故事中的童年”是《黑户》的第一部分,后面计划还有“少年心事”、“寻梦”、“黑户”等几部分。
母亲几年来视力减弱并伴随头痛。昨晚从电话中得知已初诊为颅咽管瘤,最近母亲要来北京确诊和手术。这会牵扯我很大的精力——我现在在到处找查此病的资料和手术成功率信息,以及联系相关医院。&
所以,《黑户》的写作进度会放慢,并不时地有所间歇。但我会尽力抽出时间,坚持把它写完。请各位网友理解、谅解!
母亲今年已经63岁,伴随母亲大半生的,总是苦难多于欢愉。
我会尽我全力来帮助她。我现在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祝福着,母亲吉人天相,手术会顺利的,母亲会早日康复的。
再次感谢各位支持清风的朋友!
& 回复于: 13:17:23
母亲要紧,为人子女,理应如此。希望有空要继写哦。不要忘了这里好多朋友等着看呢。
& 回复于: 13:26:36
祝愿这位伟大的妈妈早日康复,也祝愿孝顺的明月GG幸福~~
有空继续写完它,我一直等着拜读~~
& 回复于: 16:55:10
第二部分&&&少年心事
第一章
哥哥结婚了。
直到迎亲队伍已经出发,父亲才姗姗而至。
哥哥的婚事一直是母亲在张罗。对此,我有很长时间无法理解父亲,无法理解他会有多忙?
哥哥对家的渴望、对家的感觉,能和我有多大的交集呢?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总有一些相通的地方吧。
如今,哥哥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属于他自己的小窝。而我,却仍然编织着美梦。在梦中,我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去迎接我的公主。梦中的她是是那样地温柔贤惠和美貌绝伦。
在残缺爱的家庭里长大,使我对爱有一种出奇地渴望,像久旱的禾苗渴盼着甘露。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对女孩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喜欢默默地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那时总觉得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特别地神秘。
是早熟么?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我也不知道。
小学时,老师喜欢把男生和女生安排成同桌,据说可以避免上课搞小动作。
所以,每张课桌上除了有一个“早”字,还都少不了一条分界线,那就是“三八线”。谁要是过了这条界限,对方都会拿课本拍他一下:“哎,过界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男女的授受不亲吧,可心里明明对女孩子充满了好奇啊!
我上的初中是所刚成立的中学。
相比起小学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堂!教室是新盖的瓦房,教室里的课桌椅都是统一订购的,崭新发亮,每个教室里还有四个日光灯。能在这样的教室里上课,幸福的简直要冒泡泡。
初中的学校建在一个比较大的村子里,距我们村有大约5里地。因为初中增加了早自习和晚自习,所以,离家较远的学生就选择了住校,我也在这一列。
离开家和很多的同龄人住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还很新鲜。住校的学生按照早中晚三顿饭定量,然后大家轮值拎着水桶、竹筐去伙房打饭。印象最深的便是伙房里的那口大锅!那口锅要比我家的要大上十倍!宿舍是由一个旧教室改造而成的,一张床挨着一张床地排成大通铺。晚上,三个班的男生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折腾到半夜都无法入睡。
哥哥的岳父不忍见我因阿黄伤心的样子,特地从县城给我带来一只小狗,一只小狐狸狗。
我一周才回家一次,它就和母亲、奶奶在一起玩耍。这是只伶俐顽皮的小母狗,因为它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于是母亲就管它叫“小皮闺女”。
“小皮闺女”来到我们家时,还是只未成年狗,皮毛是青黑色的。这家伙对什么都感兴趣,上窜下跳的。因为刚刚失去阿黄,我对新来的“小皮闺女”十分抵制,而这个家伙见了我却摇头摆尾,非常地友善。
学校开会了,这是新学校成立来的第一次开学典礼。
大家搬着自己的凳子到操场上排队坐下,因为大会要开好几个小时:镇领导发言祝贺,校领导发言,老师代表发言,学生代表发言,没完没了的……
我那时个子矮,排在队伍的前几排,听着那些冗长的讲话开始打盹。突然旁边队伍坐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女孩穿一身紫色的衣服,在学生丛中象一朵娇艳的小花,她不停地和周围的同学嬉闹着,马尾一晃一晃的。
不知从何时起,我特别喜欢活泼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在远处默默地看她们的一颦一笑。
这个女孩比我高一级,她们的年级是从另外一所中学转过来的。
我在初中时有个坏毛病:学习比较偏科。如果任课老师讲的好,这门课就特别棒;如果老师讲的不好,这科几乎就就要荒废掉。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总爱把哪门课学不好的责任推卸在老师身上。
英语是门新课程。我对新鲜事物很好奇,再加上英语老师讲课特别卖命,还经常在晚上、周末给大家开小灶。所以,这门课我学的特别好。
& 回复于: 19:12:02
哥哥就分配在这所中学里教书。
所以,老师们对我照顾有加。
班里有个学习特别棒的女孩,学习成绩总在年级里排前几名。
那时的我,特别喜欢和她比着学习:比学习时间,比谁做的习题多。我写的板书很好,老师经常会让我课余时间在黑板上抄些习题。这些活儿,都是让别的同学羡慕的。
我英语成绩也是令人羡慕的。镇里举行竞赛,第一次牛刀小试我就考了个满分。第二次竞赛又是一个满分。那个女孩学习成绩也同样好。就这样,早操全校集合的时候,经常能听到校领导通过扩音器来通报我们为校争光的好消息。渐渐地,我发现再见到那个女孩子竟然有些脸红。
周末放学,我和往常一样回家。
这次刚进家门就发现“小皮闺女”被锁在了歪脖树下。母亲迎了出来说,这只狗太不像话了,把咱家鸭子给活活咬掉了半条腿!
我来到后院,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那只可怜的鸭子,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心头。
阿黄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这条狗太可恶了!我一边大声地训斥着“小皮闺女”,一把拎起它的尾巴,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母亲上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它还不懂事呢!”
我呆呆地望着被我摔在地上的“小皮闺女”,吓得半天没敢说话,因为母亲从来没有这么打过我。我下手也忒狠了,“小皮闺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半天没有动弹。
“你把它给摔死了!”母亲心疼地说。
我蹲下身子心惊肉跳地抚摸着“小皮闺女”,为我的鲁莽后悔地掉着眼泪。&
半晌,“小皮闺女”摇了摇尾巴,又摇了摇,伸出舌头在我手背上添了一下。它缓过来了!我一把抱起它,四处找它爱吃的东西……
自从这次事件发生后,“小皮闺女”乖巧了很多。渐渐地,它竟然和后院的鹅和鸭子们成了好朋友。晚上,后院的鹅一叫,“小皮闺女”马上就会爬起来“汪汪”地跟着叫。而“小皮闺女”先叫的话,后院的鹅和鸭子就跟着一唱一和。
这些年,奶奶苍老了许多。但头发很好,只是有些花白。
奶奶仍忙着收拾家务、做饭。眼睛却有些花了,稔针要稔很长时间。所以我一回家她就让我帮忙稔很多针留着用。
我的鞋子仍然穿的很费,这不,脚指头又露出来了。奶奶叹口气说,我的眼睛看不清了,以后鞋子就让你妈妈做吧,她有劲。从此,全家鞋子的任务,又落在了母亲身上。
我仍旧和班里学习好的同学相互攀比着学习。在全县的英语竞赛上,我和那个女孩竟然一起拿到了满分。又一次地轰动了全校,建校第一年就出了这么好的成绩,这是好兆头。
老师们也为我们而骄傲。
就在这时,班里却爆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日记风波。
& 回复于: 19:21:05
继续继续
BTW:愿你妈妈早日康复
& 回复于: 22:29:39
祝楼主妈妈早日康复,
& 回复于: 11:08:10
一个男孩的日记被传阅了。
但日记很快被班主任挡获,消息也被紧急封锁,所以内容我不得而知。
然后,班主任频频地找这个男孩和班里传阅过日记的学生问话。
然后,班主任开了一个非常严肃的班会,主题是不能让个别思想有问题的学生影响好学生。
从各种渠道隐约得知,这个男孩暗中喜欢班里学习最棒的那个女生,就用日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而班里喜欢那个女孩的男生很多,也许是出于嫉妒吧,就把他的日记给曝了光。
我恍然大悟,我对那女生隐约的感觉,竟然仅仅是因为她学习好。喜欢的,也仅仅是和她比着学习……
小时候,见过一张粉彩画,画的是董永和七仙女。画中的七仙女,有一条长长的辫子。我梦中的女孩,是有条长长辫子的,我觉得有辫子的女孩才会温柔。
我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梦中之女孩,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所以,我的目光又定焦在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女孩身上,也是一个同班女生。
“小皮闺女”长大了,青棕色的毛逐渐褪去,换成了一身金黄色,比阿黄长的还漂亮!
这条狗的顽皮,是我无法想象的。母亲说,在幼儿园里,它是孩子们的玩伴,和他们赛跑,在麦秸垛里翻滚、嬉闹。
我周末回家,一回身的功夫“小皮闺女”就不见了,我叫着它的名字走出屋子一看,这家伙正站在墙头上冲我摇尾巴。然后不再搭理我,顺着墙头一直走到尽头的柴棚上,再从柴棚上跳上了邻居家的大门门楼,然后站在大门的瓦檐上。
这座大门离旁边的房子大约有一米半,房子却比大门高很多,它要做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这个家伙身子一弓,蹭地一下就跳到了房上。然后顺着近4米高的屋脊一崩一跳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母亲走了出来说,“它要逮麻雀。”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只猫啊!
后来好多次回家都见到它坐在4米高的屋顶冲我摇尾巴,也许那儿站得高看得远吧,我想。
奶奶裹的小脚,走起路来磕磕绊绊不方便,不能去田里干活,就在家里帮母亲砸玉米、砸黄豆等。奶奶很羡慕母亲那双脚,她说那干活才有力气,而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裹脚!
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帮母亲干些农活了。
我开始学着给家里挑水,一担水要休息好几次才能挑到家,如果强撑着一次到家,就觉得眼前发黑。田里的活,母亲也不让我干重的,我几次尝试着帮母亲背药桶喷药,母亲却坚决不肯。母亲是疼我的。
有次父亲回家,我帮着家里干了一天的活,累的晚饭没吃就在炕上睡着了。隐约间听到父亲对母亲说了句:“还是个孩子”,就把我抱起来,送到另外一间屋里,见我睡的很熟,还给我把被角掖了几次。其实,从父亲开始抱我,我就醒了。父亲出去后,我一个人蒙着头掉了很多眼泪。并不是因为干活累了,而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父爱。
也许在家庭中缺少了点什么,所以我就非常渴望地想从同龄人中索取些什么,希望有人愿意听我的诉说,关心我,给我温暖。
一个暑假过去了。上初二的第一天我竟然没有看到那个长辫子的女孩。第二天,我正趴在课桌上发呆,走进几个同学,其中一个便是她。却是一头的短发——辫子剪了!
我心中隐约萌动的那种感觉顷刻间荡然无存!原来,我喜欢的只是一条辫子!
初中的竞争是异常激烈的,淘汰率竟高达80%!一部分学生虽然成绩很好,但由于家庭负担过重而早早退学。再就是中考要进行初选、预选、正式中考等好几道关卡,刷下来的学生不计其数。
农村的孩子都想通过考学来获取一张城镇户口,所以,中考就是摆在大家面前的第一根鸡肋!考上中专就可以农转非,而中专录取的人数又非常少!教育局为了保证高中的学生质量,更是想尽了损招——全县前150名录取为重点高中,之后的30名为中专,中专后面的是普通高中。
所以,如果想考上中专,那是需要技巧的。
所以,那时人们形容,考中专比考大学要难的多!
很多农村孩子都把眼睛瞄向了这30个名额!为了争过独木桥,于是就出现了一种现象——总是上一级压下一级。应届生竞争不过往届生纷纷退学、退级或留级再考,甚至已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为了上中专而放弃高中再来复习,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这年,班里就来了一位因此而退级的女孩儿。
& 回复于: 11:20:44
这个情况好怪
只要那三十名
看来个人很难把握呀
& 回复于: 14:52:22
侄女出生好几个月了,可她仍然避免不了户口跟随母亲的命运。好在哥嫂是在一起的,有了侄女,多了一口人的田地,也算是好事。
俗话说:小孩,老孩。
奶奶的确老了,手脚不像以前那么太利落了,开始像个孩子,喜欢吃甜食,喜欢耍孩子脾气,喜欢反反复复地唠叨那些过去的事情;奶奶的确老了,她几次拉我到身边,打开她那只嫁妆箱子,告诉我这是她送老的衣服,告诉我到时候记得把那双新鞋给她带上。告诉我那只皮匣是爷爷留下的,她走之后就把它留给我。
我总是不忍心听,就对她说:“奶奶,你硬朗着呢!”
奶奶的勤劳、善良和节俭是邻居们都这么说的。困难时代,邻居家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奶奶不忍,经常自己饿着肚子分点吃的给他们。后来,胡同里的邻居去田里干活或去城里办事,经常把家门钥匙交给奶奶保管,他们说信得过老人家。奶奶一生勤俭的。一件破的露肩的衬衫洗洗缝缝补补穿了多年,却总舍不得去换新的,总说去走亲戚的时候再穿。
班里新来的女孩叫“君儿”,家就在学校所处的村子里。
每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总有一个小姑娘跑来,探进半个身子叫一声:“君儿,回家吧。”于是君儿就收拾课本离开。
这个小姑娘是那么地眼熟!大大的眼睛,两个深深地笑靥,上下跳动的马尾辫,清脆的笑声,一蹦一跳活泼的样子,这一切都似曾相识……哦,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她!开学典礼上邻队的那个女孩!
哥哥和初三年级的英语老师在同一间办公室,那时我会经常地去哥哥那儿。这天,我独自在屋里闲坐,外面有人敲门。我拉开门一看,正是这个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一摞作业本。哦,她原来是英语课代表。
她叫什么名字呢?我突然迫切地想弄清楚。
我翻看着每个作业本上的名字,希望能猜出一些端倪,但那是徒劳的。
日子仍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不同的是,我每天都盼望着中午放学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个身影。就像“童年”里唱的那样:“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我发现我是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这和前面那短暂一瞬的好感明显不同!这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一种渴望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希望天天都看到她那活泼的样子,听到她那清脆的笑声。一天不见就心神不定……
原本是班里活跃分子的我,突然变得忧郁起来。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到深处人孤独”吧,我想。
很多人在恋爱的时候,都会不小心变成一个诗人。
我也不例外,我开始用笔纪录起当时的感觉,渐渐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
若干年后,妻评价我那半通不通的文字,说像纯的醋精,会酸掉牙的;妻还评论我现在的文字和那时相比,像是兑了生活之水的醋精,酸得恰到好处。
侄女开始咿呀学语,见了我就含糊不清的叫“叔”,叫的我不知所措。我总小声地答应着笨拙地抱她一下,然后就羞涩地逃离!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叫“叔”多让人难为情啊!
村里传来附近城市以收增容费为由卖户口的消息,两万多块钱一个城镇户口。大家一边没好气地骂着娘,一边算计着是否买得起。比较富有的几家托关系给孩子买下来了,他们说,孩子即便考不上中专,有了城镇户口还可以考技校,反正再不用在农业地里刨食了。
我突然有些理解当时父母为什么反对哥嫂的婚姻了。侄女长大以后的命运,将会和我一样,只有考学这唯一出路!
我对中专、技校压根就没有看一眼。在我的心中,考高中上大学才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那时还听老师们说,只要考上高中,就有考清华大学的机会!
清华大学,在儿时的眼里,那可是神圣而不可及的地方!
只要能考上高中就有机会报考清华,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以前,我还以为只有城市人才能上呢!
就在别的同学忙着买户口考技校,挤破脑袋考中专的时候,我便有了一个非常宏伟的理想。这个理想让那些同学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我要考清华大学!
& 回复于: 15:04:48
嘿嘿,思想成熟得比偶早多了,
& 回复于: 16:27:56
父亲写信来说,他最近很是气愤,原本可以分到的房子又泡汤了。
他说厂子里盖了好多家属楼,每次分房都没有他的份,原因是他这儿没有家属。这次本来可以分了,但最后文件还是强调要优先照顾有家室的。父亲气的简直要发疯,说我比有的工人他老子干的时间都长,竟然还排在他们后面。气归气,父亲也没有办法。文件说的很明确——两地分居按单身职工处理。
所以,一个信念时刻激励着我——“要为父母争气!”。
“小皮闺女”要做妈妈了,可它顽皮的本性一点儿都没有收敛。除了上房逮麻雀外,母亲说,它还有很多本事呢,光逮的老鼠就有百十个了,还逮住过三只黄鼬!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原本正和我嬉闹的它突然把耳朵竖起来,悄悄地朝墙角靠近,然后忽地一跃,就听到“唧唧”的叫声,一只老鼠就被它叼了出来。非常乖的是,它只把老鼠咬死拉倒,绝不去吃!
要做妈妈的它饭量很大。那时只要我一回家,就会找个罐头瓶,然后抖一下锁链。它就会兴奋地把头直往锁套里钻,它知道又要有好吃的了。“小皮闺女”平时都是散养的,它喜欢被牵着也个新鲜事儿。
我像对待阿黄一样,牵着它去捉鱼。到池塘边后我就把铁链松开,它站在那儿张着嘴流着口水,看看水中的罐头瓶,再抬头看看我,那神情,让人回想起来就忍俊不禁。
阿黄是喜欢游泳的。
“小皮闺女会不会呢?”,一个好奇的念头突然冒将出来。
我把它抱起来,悄悄地往池塘边靠,然后一下把它扔了进去……“小皮闺女”挣扎着爬上岸,浑身湿漉漉地很狼狈——呵呵,落水狗的确很狼狈。它一脸的不高兴,抖抖身上的水扭头回家不理我了。
村里有人办喜事,母亲去帮忙,母亲告诉我馋了可以爆点黄豆吃。
奶奶忙着做饭,说你用西面的灶台吧。西面的灶台常年不用,和炕交接的地方已经出现裂缝。我点火爆完了豆就拿到院子里去吃。
奶奶做完饭去里屋,突然,她尖叫着跑了出来,“快着,着火了!”
我冲了进来,火苗在奶奶的被褥上窜起老高!我赶紧把那些被褥抱出来,往上面浇水、扑打。折腾了好长时间,火终于灭了。可怜姑姑刚给奶奶做的几床新被褥,竟被火烧去了一半。我伤心地大哭,奶奶安慰我说没事,没把房子烧了就算万幸!
从那以后,我对用火特别地小心。一直到现在,每次做完饭都仔细地检查煤气是否已关好。一半是受到惊吓,一半是对奶奶的愧疚。所以,这次教训特别深刻。
我始终不知道常来找“君儿”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只偶尔听“君儿”称呼她的乳名“月儿”,只知道她家就在学校所在的村里。
那天下午的课间,我正趴在课桌上写作业,一边胡乱寻思着:如果“月儿”知道有个不认识的人喜欢她,她会怎样想呢?
我是不是太早熟了?
也许是吧,是在特定环境的催化下早熟的。
就像一颗小麦的种子,把它放在干燥的仓库里,它能保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发芽。而在特定的、有风雨的环境下,还没有脱离母体就开始苏醒了。
我,就是那颗被过早催化成熟的种子,一颗饱含了情感的种子。
正寻思着,突然听到有人在敲教室门的玻璃。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月儿”!身后还有她的一个同学。
“月儿”招招手,示意我出来。
& 回复于: 18:25:21
“月儿”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我。
她说,“这是我妈转给你妈开会的紧急通知,你尽快送回家去吧。”我愣了半晌——“月儿”的母亲和我母亲竟然是同事!太不可思议了!
“月儿”仍旧每天来找“君儿”一同回家,而从此之后,我却不敢再盯着她看了,我知道她已经认识我了。
初中的学生生活是很艰苦的。
伙房里只有中午有菜,是清水煮白菜,并且菜叶少的可怜,一筷子下去碗里就只剩下水了。于是大家都从家里带些咸菜来,由于一周回家一次,带的咸菜经常不够吃。我便带些大粒盐来,等咸菜不够了就用馒头夹点盐吃,想想那段日子可真是辛苦!
初三的学生要毕业了,他们紧张地备考迎接预选。每天都看到“月儿”抱着一本书回家吃饭,我想她们现在肯定非常紧张。
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月儿”却没有出现。
第二天还没出现!
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月儿”了,我焦躁的坐卧不安。
后来,有人说初三的学生都去中考了。我一下子感到非常地失落,我想,也许再也见不到“月儿”了。
这年的雨水特别频繁,雨下的还特别大。池塘满了,井里的水不用井绳弯腰就可以打上来;水渠也满了,庄稼地里的雨水排不出去,积水都没膝盖!村四周怕水的果树也因此遭难——几百棵杏树全部被淹死,桃树、枣树也无一幸免。农谚说“淹梨旱枣”,所以只有梨树不怕水,池塘边上的梨树把几根树枝挑出水面,倔强地坚持着……
一场大雨冲毁了街边所有的猪圈,冲倒了很多人家的围墙。也是因为这场大雨,我家那三间土坯房倒塌了一间。刚刚给哥哥盖完房子,然后是哥哥结婚,家境已渐窘迫。现在又要被迫返盖老房,母亲发起了愁。父亲得到消息后,从同事那儿东拼西凑地借了几千块钱回家备料。
这个暑假,过得真叫辛酸。
奶奶经不起折腾,终于病倒了。母亲照顾奶奶暂时住在哥哥的东屋,我和父亲便在院子里搭起一个帐篷,水已经没过了床腿的一半。如果浪漫地看,帐篷就像在水里漂荡着的一只小船……
“小皮闺女”的第一窝小狗都已送人了,这家伙一身轻松后仍不改顽皮的本性。只要一听到扁担和水桶碰撞的声音,它就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摇头摆尾地跑到我面前请战。我把井绳盘好后挂到它的脖子上,它就高高兴兴地跑到前面去了。
它知道我要去挑水。当我挑着水桶来到井边时,它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这样每个来回它都跟着我,等打最后一挑的时候它再把井绳带回家,它好像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似的。
其实,“小皮闺女”跟母亲的感情最深。它跟母亲一起去上学,上课的时候老老实实趴在一旁,等下了课就和孩子们一起嬉闹。母亲放学去田里干活,它也跟着去,要么到处去抓野兔,要么在田里撒欢,要么就在地头打盹,母亲回家时喊它一声就行了。晚上它就睡在母亲床,和母亲几乎形影不离。
这个小家伙给大家带来的欢乐实在太多了,它简直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因为要升初三,我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补课。暑假期间学校不开伙,所以学生们晚上要回家去住。“月儿”家就在学校附近,我盼望着能补课期间能见到她,哪怕一次。
可是,直到补课结束都没能如愿。
& 回复于: 22:53:05
哈哈,,,这个月儿会不会就是楼主现在的老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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