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导游一个月挣多少钱钱

刚毕业就月薪过万,是种怎样的体验? - 知乎29678被浏览分享邀请回答1添加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279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64 个回答被折叠()反虚伪的马东:从未看低娱乐,也不高看文化
虎嗅注:原文来自《中国新闻周刊》,作者王思婧。虎嗅经授权,全文转载。一档奇怪却播放量奇高的网络自制节目《奇葩说》,让辞职已久的前央视主持人马东重回观众视线。很多人觉得那个过去主持《文化视点》的他在讨好迎合90后,而他却在90后、网络世界里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状态。从马东到“mm马”如今,马东身边60后的朋友已经很少,“对我来说他们都是老人家,我是生于60年代的90后。”9月12日,生于1967年的媒体人王小峰和仅小他一岁的马东在一次对谈中,王小峰说:“我真的得反应半天,那个原来做《文化访谈录》的人,怎么可以去做一个面向低龄受众的节目。”说出“低龄”前,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这个词让现场哄笑。在一些人眼中,迎合90后是一种屈从于大众文化的追逐甚至讨好。他指的是马东主持并制作的网络辩论节目《奇葩说》,现在第二季已接近尾声,其中讨论的众多情感类生活类话题,很90后,也显得幼稚浅显。但从60后到90后,这个过程让马东舒服,“很多人从60后变成90后困惑,但我看到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还是60后,更困惑。对我来说,我愿意选择一个更年轻、更满足我好奇心、给我新鲜感的生活方式。我从小就是这样。”2012年底,在央视主持人辞职潮到来前夕,已经是频道总监助理的马东离开呆了11年的央视。这让好友都吓了一跳,“(他这个职位)手中资源和权力太大了,马东甚至有直线上升的可能,他真的算是急流勇退。”贾清云是《挑战主持人》和《文化访谈录》的策划,也是马东14年的好友。马东离开央视后,央视开始了数次主持人离职潮。张泉灵刚刚用“人生下半段”感言结束了央视生涯,9月2日郎永淳也在最后一次主持《新闻联播》后离开;此前,哈文、李小萌都被曝已经请辞。此前离开的还有崔永元、白燕升、黄健翔、刘建宏、柴静、李咏等等。 辞职的主持人中,只有马东还在继续做着主持人的工作,离原来的工作性质也最接近。可在黄健翔看来,他却是改变得最彻底的。在《奇葩说》的录制现场,曾经在同一语境下的两位同龄的主持人重逢,伶牙俐齿的黄健翔被马东噎得几次接不上话,窘得连称“你们节目的尺度这么大!?”no zuo no live(不作没法活)马东是裸辞的,“这是我的性格,一旦动了念想,不计代价。”谈起那次辞职,马东坦诚又有分寸。“辞职的时候,台长也说,你在中央台不是没有发展。我知道,但是我想换一种活法,隐含的一句话我没有说,是志不在此。”他已经不在乎这份体制内的工作能做到什么级别和高度,和当年离开澳洲的理由一样,每天重复的工作,已经无法满足马东的好奇。1986年,18岁的马东去澳洲留学,攻读计算机专业,父亲用平生积蓄给马东交了学费,3万元在当时已是天文数字。“出国寻找牛x感,但一上飞机就傻了。兜里只有15美元,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毕业后,他留在澳洲做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据说当时他一个月的收入几乎等于父亲马季一年的收入。慢慢地,他发现自己过的是每个月第一天便知道未来的30天的日子,于是,在工作4年后,他离开澳洲回国。2001年他入职中央电视台,做主持人,他拼命地想去参与策划,“因为(当主持人)说了不算,得做导演、制片人。”很快马东成了领导,他也擅长做领导,他会照顾团队,甚至当手下发火时,马东会在旁边劝她别生气、好好说。但马东不喜欢做领导。白岩松也不喜欢,于是白岩松辞了行政职务重新做回主持人,但马东不行,“我性格不是特别强硬,但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选择不做,比如离开。”王小峰认为,“他对新生事物有追求,但在中央电视台不给你这样的机会。可能每个人的特长在中央电视台这个平台发挥不出来。”“就是no zuo no fun,no zuo no live(不作没劲,不作没法活)。”这是马东近一两年才学到话,但他的状态一直如此。他回家一边打高尔夫球,一边上长江商学院。8个月后,马东的球友,爱奇艺CEO龚宇向他发出邀请,马东成了爱奇艺的首席内容官。“世道变了”互联网是飞奔的列车,马东不想掉队。但他显然不愿是被潮流推着走的人,马东用“学到很多”形容在爱奇艺这三年,“技术我学不会,但至少要学会技术思维;商业我学不会,但至少可以学到商业逻辑。”传统媒体中转投互联网的资深媒体人不少,但更多的人显出水土不服,缺少响亮的作品。马东的转型也曾有过艰难转身。爱奇艺的技术人员讨论节目时,会用公式阐述观点。但是,在央视,讨论一个节目的好坏,有时全凭感觉。在互联网公司,所有要素都需要拆解、量化。曾有一段时间,马东一天要开十几个会,“我需要别人给我数据洗脑,在脑子里建立量化体系,是重要的学习。”入职之初,他分析爱奇艺的自制节目,并为节目升级,决策和执行的过程比以前做同样的事简单、高效得多。在央视,报一个文要秘书拿去四处盖章,回到手里要两周。而在爱奇艺,如果一个决定一上午还没有走通,几乎就是事故。到爱奇艺后,马东主导的第一个节目是与河南电视台联动的综艺节目《汉字英雄》,“我刚从电视台出来,总得给爱奇艺一个投名状。”这个文化节目,虽然电视收视率曾是全国第三,但因为娱乐性不够,它的网络传播并不能和其他纯娱乐的网络综艺相比。直到马东入职一年半后,一档有别于之前网络自制节目、又不同于电视台惯有风格的奇特的辩论脱口秀《奇葩说》,让马东真正找到了90后的感觉,也让之前熟悉他的人吓了一跳。《奇葩说》一亮相,第一季5000万的冠名费便成为互联网综艺节目的冠名之最。节目第一季的总播放量为2.3亿,而到了第二季,仅第一期节目的总播放量就达到1.5亿。高晓松、蔡康永和金星都是《奇葩说》的导师,主持人马东不是知名度最高的,由于几乎不参与辩论,马东讲话也是最少的,但他却是最让观众意外的。《奇葩说》的诞生源于马东和高晓松的一次闲聊,他们觉得把全国的“大喷子”聚在一起辩论是件有趣的事。确定辩论形式后,马东把具体执行交给了现在的制片人牟頔所带的团队。牟頔是马东在筹备《奇葩说》时从央视特意“挖”来的。马东把牟頔约出来,上来就说:“世道变了。”他对这个85后的年轻人谈了很多新媒体理念,这让牟頔完全没想到。她一直想做年轻人喜欢的节目。她曾改版过一个老牌央视综艺节目,灯光、舞美都按照年轻人的审美做出改良,整个团队都认为改版后比以前好看很多,但收视率依然不好。当时的领导就对她说:“你还是不会抓央视观众的喜好。”牟頔从央视带走的20人制作团队,被称为央视“最大离职潮”。“我在央视碰过壁。一直没有找到存在感,自己想做的东西没法实现。”牟頔说。但马东给了牟頔团队很大的自由。他只会出现两次,一次是确定选题,一次是录制现场。“现在大家都说一样的话,要么正能量,要么非常主流,没有更多的声音了吗?现在的说话类节目,观点太单一、太主流,但生活中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需要真话。”这个方向在最初的创意讨论会上一经提出,马东便说:“对,非常对。”于是,《奇葩说》确定了节目要做的方向,提出:“向世俗既定的黑白对错宣战。”马东的本意也并非要挑战传统,他只想展现一种多元价值。“这个世上有不同的立场才是真理,只有一个立场,一定不是真理,因为真理不是越辩越明,而是越辩越混沌。”《奇葩说》正是为了展示不同立场、不同的价值观。“它存在的意义在于引起思考,而不在于给出一个答案。”我没觉得娱乐是无效的传播在辩手肖骁曾经的印象里,曾在中央电视台工作11年的马东是“形象正派”的文化人,“谁知道他在《奇葩说》这么邪门?”在最初的策划会上,马东建议自己和高晓松、蔡康永三位导师穿苏格兰裙出场,这与导演组的设计不谋而合。“这个节目的调性是从我们穿裙子的一刹那开始的。”结果,现场只有马东的裙下是白丝袜,高晓松和一贯以特意造型示人的蔡康永的裙下都穿的是黑裤子。在《奇葩说》第一季第一期节目的录制现场,马东把平均年龄只有24岁的制作团队“吓到”了。那期的嘉宾谢依霖送给每人一份情趣用品,只有马东老师现场打开,讲解怎么用。“他在节目里比私下还放得开。”《奇葩说》的内容总导演李楠楠说。自从主持《奇葩说》,有观众评价马东“以前压抑太久,现在被放出来了”。马东却认为这是种误解,他一直是两面的,端得起来,低的下去。马东在央视主持过《挑战主持人》《文化访谈录》,导演过春晚。他明白央视的综艺感,也能撑住文化栏目的门面。从2001年开始,马东开始主持《挑战主持人》,2004年他又竞聘成为《文化访谈录》的制片人和主持人。两个栏目同时进行,马东在两个相邻办公室间穿梭,也往来于两种角色。在《挑战主持人》,他欣然接受嘉宾张绍刚和叮当的戏谑,总能机智地回敬几句俏皮话。在《文化访谈录》,他能严肃地和时年96岁的语言学家周有光对谈,也能让于丹连讲7天昆曲。马东称得上是个文化人,电视是个耗人的工作,时间被“等化妆、等彩排”消磨掉,只有马东手不释卷,几乎两三天就能看完一本书。“一会儿看历史、一会看传记,都是新书。他有这种饥渴感。”这让读现代文学出身的贾清云甘拜下风。《文化访谈录》是央视的保护性节目,承担着宣传任务,收视率并非唯一指标。观众说马东是在“以俗养雅”。可是马东从未看低娱乐,也不高看文化。“我不反对娱乐这个词,就像《娱乐至死》里面说的,不承认电视传播手段是必须娱乐的,是没有严肃对待这个媒体。”互联网综艺更是如此。有观众专门总结了马东在《奇葩说》的段子集锦。当蔡康永说要选择乔布斯一起流落荒岛时,马东问:“为什么不是库克?”当柳岩选择孙悟空时,马东则问:“是因为他有金箍棒?”马东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也许以前中央台的一些领导会觉得,你这个风格转变挺大的。但是对我来说,人有三个自由,时间自由、财务自由和角色自由,我现在感受最深的是角色自由,我想做什么角色就做什么角色。我是一个身段柔软的人,我在任何一个容器里,都可以盛满这个容器。”“能盛满容器也是因为身材的缘故?”马东被这句玩笑逗乐了。早在央视主持《挑战主持人》时,马东的身材就被人无数次调侃。“其实他对颜值很有要求,不显胖很重要。”《奇葩说》制片人牟頔回忆,马东唯一一次发火是因为衣服不好看、显胖。他明白观众喜欢什么,也清楚如何才能传播最大化。“我没觉得它(娱乐)是无效的传播,娱乐是人的本能,所以人和人之间最有效的传达一定是娱乐。”在《奇葩说》,马东会对淘汰的选手说:“你可能委屈、可能不服,但是你被淘汰了。”这句话最早出自《挑战主持人》,是马东希望表达的生活态度。“它会有很多道理潜移默化传播给人。所以娱乐形式是携带信息量最大的一种传播方式。”在马东看来,娱乐是《奇葩说》的第一功能。“马东在意的核心是有趣。”李楠楠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要不要把父母送到养老院”、“决定轻生的人该不该救?”这样沉重、不贴近年轻人生活的话题通常会被马东拒绝。马东说:“这不是迎合,而是一种选择。就像卖洗头水,如果去庙门口那是找死,你要去居民区。” 而被选中的题目里,马东也会把严肃的辩题放在最后录制。牟頔说:“马东不喜欢悲伤,基本不会流泪。”当蔡康永在节目中动情落泪时,旁边的马东难得眼含泪光,但他抬了下头,眼泪就收了回去。“他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就是一个逗B。”牟頔说。有时,牟頔以为马东会说出几句深刻、感人的话,结果马东见缝插针地说了三个广告。在马东口中,广告都会被观众接受甚至期待。每当他在话锋之间插入直白的广告,观众总是乐不可支。对于工作,马东是严肃、严谨的。记者第一次见到马东时,他正在质疑一个记者的提问有预设立场,他做了多年访谈节目,几乎问题一出,他便能猜到对方的用意。他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没有语病、没有冗余。但在舞台上,他的幽默又一下子到了另一个极端。他乐于扮丑、也接得住玩笑,他不介意承认割了眼袋,还自嘲“割了眼袋还是会长回来”。这对他不困难,因为这种风格是他想要的。他也从不觉得这是放下身段。“我真怕节目虚伪起来”对马东来说,幽默感的最高境界是机智,是临场找到应时应景的那句话,准备不得。即兴给《奇葩说》带来真实感。“你想传递的东西,如果事先准备,就是装X,就是蓄谋传递某种价值,蓄谋传递有意思吗?而且通常也不会成功。”马东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为了《挑战主持人》,贾清云曾找过很多主持人,但总觉得他们只是播音员,直到遇见马东。“马东和《挑战主持人》的气质都是反虚伪、反不自然、反对不真情流露,因为有马东,节目的这个色彩才特别强烈。”贾清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对漂浮、虚妄、煽情的东西有天然的排斥和抵触。对群体效应、不辨真伪的跟随,对大排场、大煽情,骨子里烦。”最初《挑战主持人》是有台本的,但马东接手后,台本就被丢掉了。这在当时的央视已经是超前并罕见的。《奇葩说》也没有台本。于是观众发现《奇葩说》的规则是“看心情”,选手的发言时间不受控制,被淘汰选手也不必离场,他们只是坐在了第二排。马东更在意的是真实表达。确定选题后,导演组会在录制前10天通知选手,选手可以自由选择正反方,“我从来没有被迫说过任何违心的话,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肖骁说。选手们在节目中不讳言自己整容、公开性取向,也坦白自己的“黑历史”。“我的长相经过了一些修改。”肖骁在一期节目中这样说,马东用力给他鼓了掌、叫了好。“肖骁身上真实的力量非常巨大,有种不惧世俗目光的跳脱,这就叫奇葩。”马东说。在《奇葩说》,肖骁的打扮妖娆,举手投足间有种娇羞和妩媚,他喜欢跟女孩子做“姐妹”,也不介意别人说他“娘”。他的尖下巴、高鼻梁、双眼皮,被网友称为“蛇精男”,这个称呼始于他最初参加的几档电视节目,那时的观众对他几乎是一边倒的骂声,但《奇葩说》后,肖骁有了自己的拥趸。此前他曾参加过不少电视节目,因为“不主流”,他能感受到“主流”对他的排斥。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会直接告诉他,“如果你说话稍微正常一点,其实你满适合做一个综艺节目男主持人的。”他参加过安徽卫视的《超级演说家》,为了适应节目,肖骁故意把语速放慢,收起玩笑,也收起自己,和其他选手一样把题目娓娓道来。但他还是不能完全适应,“他们希望我主流一点,但主流在某种层面上代表无聊。”在电视上,肖骁坚持的自我,显得不合时宜。《奇葩说》是肖骁第一次参加纯网综艺,这让他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语速很快,毫不遮掩地自恋、自黑,他的毒舌洒脱几乎让他成为《奇葩说》最受喜爱的男选手。而《超级演说家》的冠军刘媛媛,却在《奇葩说》很快被淘汰了。“因为她的价值观太主流、太传统,太正能量了,那并不是我们想要的风格。”李楠楠说。但一些选手直白地讨论性关系、飙脏话,也让一些观众认为这是在“搏出位”。而对节目更多的争论在于,一些话题总有一方的立场几乎与传统主流的道德观对立,譬如“能否接受开放婚姻”“爱上好朋友的恋人要不要追”……导演们也注意到,有的选手会刻意地往“煽色腥”上靠,以为这样就是与众不同,有时,马东会在录制后主动提醒编导“规避风险”,后期剪辑时会剪掉“不适合公开讨论”的内容,通常《奇葩说》的时长在1小时左右,但最短的一期节目却只有28分钟。马东在中央电视台工作了11年,尊重公序良俗和政策底线并不难。但《奇葩说》仍然有两期节目被下线了。下线节目中,一期是《好朋友可不可以约》,马东坦承:“这个节目我们做过分了,所以在现场就停了,但又觉得讨论是真实的,又上线了。辩论是你死我活,极致化就会触及到公序良俗。”另一期是《同性恋该不该向父母出柜》,“对同性恋,大家的认知不一样,我觉得(同性恋)没有错,但是我尊重这个决定。”15年前,马东是第一个在电视媒体讨论同性恋话题的主持人,他主持的《有话好说》因此停播。但到了2005年,中央电视台开始讨论同性恋话题。马东认为这是“监管尺度”寻找边界的过程。“今天节目下线,依然是这个尺度在不停寻找自己应有的位置。我完全接受。很多人在骂总局,但是没有监管机构,代价会更大。监管这个词从来不招人喜欢,我可以理解,但我本身作为制作人,我一点也不反感这个,有了管理让我们知道边界在哪里。”而在他心里,节目的底线是真实。“我真正怕的是这个节目有一天虚伪起来,装X装得过于拔高、鸡汤。这个节目的生命力基础其实是真实,是不是肯于、敢于真实,是节目真正的底线。”去年,53岁的贾清云在90后儿子的“陪同下”看了两集《奇葩说》,他对儿子说:“马东该做这个节目,也只有马东能做。”他一点也不意外马东的表现,那更接近马东私下的样子。“其实奇葩就是个性,有个性的中国人太少了。当时我们做《挑战主持人》就是为了把思想上的桎梏、语言上的套路打掉一些,希望本我出来更多。这与《奇葩说》一以贯之,也是马东一直想要做到、看到的状态。”不止娱乐以前的马东总被介绍成“马季的儿子”,这让他多少有些压力,他曾说:“等90后长大就没人知道马季是谁,也就没人知道我是谁。”这回终于等到了90后的市场,马东也似乎找到了自己最适合的位置。有一期《奇葩说》的话题是“要不要牺牲贾玲救百人”,这个哲学上经典的电车难题从众多情感话题中脱颖而出,在100位观众最初的选择中,有63位支持杀掉贾玲,在辩论中这个比例一度更高。也是在这次,原本选择正方的蔡康永第一次倒戈,他在节目中说:“当我看到选该炸的人居多时,我吓坏了,这不是一场辩论,这是一次向大家传递关键价值观的时刻,人的基本底线是有所不为。”节目最后,马东说:“这个世界难题没有对错,通过这个节目,我们找到一个去表达我们内心应该向往什么、鼓励什么,应该让年轻人体会什么的契机。”人性的恶与尊严、个人价值与集体主义在一个娱乐节目被讨论,从欢笑中开始的录制能完全安静下来,严肃的思考能在俏皮话里诞生,已经足够让观众惊喜。但击中观众的不仅仅是导演组希望传递的多元价值。观众给《奇葩说》提炼出别的意义:不少选手是生活中的少数派,是主流之外的“边缘”人群,但在《奇葩说》里,不是在弱者的角度发声,相反他们是主角,他们发出的声音正因为他们的个性,变得不普通。多元价值观融在娱乐方式里,观众接受了,而且是高兴地接受了。选手也不知不觉地被他改变。“马东老师改变我最多的是,让我变成一个更宽容的人。”曾经肖骁只要认定自己是对的,便会指责别人是错的。但现在他知道,即使是他不接受的事、不认同的观点,也可以存在。“因为马老师没有偏见,他可以接受各式各样的人和观点,这也让我变成一个没有偏见的人。”蔡康永对《奇葩说》也越来越投入,他在不同场合多次推荐《奇葩说》,他甚至把小s带来录制。对他来说,《奇葩说》是一个可以自由表达、传递重要价值的地方。但马东始终不愿意赋予《奇葩说》过多意义,在他看来,娱乐以外的意义都是副产品,与他无关。“这些观众是真爱,(他们的评价)我们看多了会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我很警惕那个东西,因为这个节目的真正生命在于娱乐性。我们尊重真爱,但他们是少数人,你要知道你的初始点,不是针对他们,只是为了娱乐。”他不是一个追求意义的人。“我是一个文化达尔文主义者,更看重文化的进化过程,有些东西你即便不喜欢也不可避免。”他曾在《文化访谈录》中问周有光“火星文”会不会影响汉语的纯洁性,周有光答他:“如果50年后还有火星文,我们就该进入火星文时代,如果没有就没有了,不必担心。”“文以载道、寓教于乐都是文本思维。追求意义是印刷时代的留给我们的习惯。树上的鸟叫得好听,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马东没有停在文本时代,他相信因为技术变革,互联网带来的改变不可逆转,“因为技术进步我们不可避免进入娱乐时代,人和人的交流方式改变,以前是语言、文字和背后的意义,将来不可避免的是把娱乐属性摆在前面,因为娱乐更直指人心。”在马东眼里,娱乐从来不是低级的,“文化没有高级低级,只有繁荣和凋敝。所以不能说哪种文化是先进、哪种是落后,全民没有娱乐是凋敝,全民只有一种娱乐也叫凋敝。”不过,对马东的解读一直没有停下。他主持《文化访谈录》时,曾在节目中质疑郭敬明抄袭,批评巨天中、贾平凹传播迷信,那时有媒体评价马东是在“坚持狠批文化糟粕”。但马东却说:“这只是一个栏目。”就像如今,马东反复地说,《奇葩说》只是一个娱乐节目。现在,马东忙得几乎要飞起来。但他享受这种高效与忙碌,忙碌甚至没有消耗他。结束与王小峰的对谈后,他要直接飞到上海开会。他上火了,嘴唇上起着泡,他眼中有一丝疲惫,但这丝疲惫一闪而过,好像不忙碌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消耗。身为互联网公司高管的马东没有放弃主持。“每天都在面临新的东西,以前做访谈节目,我会做大量的准备和阅读,但见到嘉宾,他还是会跟你想的不一样,这就足够吸引人了。”马东是靠好奇心驱使去生活的人,他愿意体会各种年龄的状态,并且享受其中。现在,47岁的马东要创业了。今年10月,马东即将带领《奇葩说》团队离开爱奇艺。他对生产内容更加执着,“做有趣的事情,希望事情不止有趣。”“不止步于有趣,”马东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们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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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感谢一直以来追随着无双的兄弟姐妹们!
无双写到一百八十多万字上架了,在这里,老罗真的谢谢你们了!
大家都知道,人是要吃饭的,马是要吃草的,虽然老罗的书是买断,但作为网站,一百八十多万字才上架,无论如何,都对得起读者了,嗯,老罗在这里就不多说了,继续追随的兄弟姐妹们,请订阅捧场吧,如果可能,或者你们愿意,老罗就以身相许为谢了!!!
第一章 乡下来的盗墓贼
“完了完了!”
张灿绝望的咒骂着,一颗心直沉到了十八层地底!
自三年前入道以来,张灿一直是小心又小心,一笔一笔的赚着小钱,跟着古玩街,旧货市场的老鸟们学着经验,三年来辛辛苦苦的存了二十万的血汗钱,却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张灿在老友苏森林那儿闲聊喝茶,苏森林是老石斋的掌眼,五十岁出头,在锦城古玩一行中也算是个人物,经验很老到,张灿跟老苏又是同乡,捡漏买了小件也基本上是送到老苏这里来,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捡漏,一件也就赚个三几百,多则一两千,有时候还会亏一点,不过老苏也会帮张灿把差价补到最低。
一来二去,几年下来,张灿跟老苏的关系算是比较铁的了,在老苏的指点下,张灿的技术也越来越好,在古玩这一行中,当然没有谁个敢说永不打眼的至尊高手,但小敲小打的小件,张灿也的确很少失手。
只是做一行便自然想在这一行出头,张灿也不例外,总也是梦想有一日能捡个大漏,发一笔大财,然后在锦城买房置产,娶一房媳妇,生儿育女过日子,人生,谁都是这样安排过下去的。
但是这个梦想,基本上算是破灭了!
三天前,张灿从老苏的老石斋喝茶聊天回家,出了店门走到巷子口处时,一个穿得很土的乡下男子畏畏缩缩的低声问着他:“老板……要……要不要刚出土的物件?”
张灿一怔,这刚出土的意思他自然懂,在他们这一行中,那就是指从墓中刚出来的物件,不过这些物件有百分之九十五是造假做出来的,至多有百分之一的物件是真的,还有百分之四是流通的老件,但大多数的实际价值都已经顶到头了,再转手也没多少升值的空间。
所以在这一行中,眼力是最重要的,除了眼力就还是眼力。
国家是打击盗卖文物古董的行为,但在文物古董这一特定的行业中,却并不限制赝品制假的行为,也就是说,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得靠眼力,自古以来都是货银两讫,离柜则概不负责,如果你买到假货赝品,就算亏得再多,跌得再厉害,那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有苦也只能吞到肚子里藏着,法律都不限制的行为,你告也没用,闹出去反而被人耻笑!
这一行,用四个字就可以完全概括这一行之中酸甜苦辣:
打眼,捡漏!
打眼,是亏,小亏则小损,大亏则有可能倾家荡产,也许一夜之前你是个富翁,一夜之后你就是个别致的负翁了!
捡漏,是赚,赚几十几百几千,那都叫小赚,而真正的捡漏,那就是这一行中的人都向望的事,以极小的代价,换回来的是成百上千倍,甚至不可估量的珍品,那就是捡大漏了,当然,捡漏便跟买彩票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锦城市古玩市场中,无数跟张灿一样的人都在打转,老鸟,新鸟,菜鸟,到处是陷阱,一个不好便粉身碎骨。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机遇,只是机遇,那不是想就能有的,眼力不好的人,即使碰到机遇,他也抓不住。
张灿别看年轻,但经验眼力却是不差,连老苏都赞他悟性强。
面前这个乡下人,年纪三十多岁,脸上的沧桑痕迹那是扮不出来的,尤其是他的脸色皮肤和一双手,脸上皮肤有些苍白,甚至有些惨白,那是在一种特定的地方呆得时间长了的原因,而那双手,十指尖和虎口有明显的干茧,而这种干茧与干农活的干茧是不一样的,干农活是整个手掌呈均匀的干茧,这个乡下人手上的干茧很特别。
张灿一注意到这些,心里就是一跳:这个人是盗墓的!
怔了一下,张灿又犹豫着问道:“你……有什么东西?”
那个乡下男人左右看了看,又低低的道:“老板,这里不方便谈,要不,你跟我到巷子里去?”
张灿又犹豫了起来,这个手法跟那些骗子没什么两样,到巷子里打晕你抢了钱财就跑,这不少见。
“老板,要不这样好不好?”那乡下人见张灿很犹豫,显然是不信任,当即又说道,“你找个地方,我还有个同伴,我让他拿了东西一齐跟你去,在你的地方验看,好不好?”
张灿从他的话中感觉到真实,想了想,然后摆摆手道:“算了,麻烦,我就跟你到巷子里看一下吧!”
反正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现金也只有三四百块,即使给抢了也只有那么大的事,再说,搞这些抢劫的,也不敢也不会真正杀人,那是杀头的大罪了,不值得。
一米多宽的小巷子中,那个乡下人的同伙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提了个装肥料用的编织袋,张灿一见就更放心了。
那乡下人把编织袋从男孩手中接过来,然后吩附他:“到巷子外边守着!”
等男孩子走出巷子后,那乡下人才把编织袋递给了张灿。
大约也只有两三斤的重量,张灿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打开袋子,袋子里还有一些泡沫布条等等软东西包扎着,以免碰坏掉,再把泡沫布条弄开,只见到一眼,张灿便是一颤!
这是一只红色外釉的细口花纹瓶子,撇口、细颈、垂腹、圈足,颈细,中央微微收束,颈部向下逐渐加宽为杏圆状下垂腹,曲线变化圆缓,两边看去呈对称的S形,整体高度只有三十多厘米,好像一个心的形状。
“玉壶春!”
张灿只是嘴里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是极为震惊,如果这是一只真的,弄清年代及质地后,就可以知道它的大致价钱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瓶子色泽圆润细腻,手感温和,如果验明是真品的话,那价值最少就是讲过百万起了!
一百万,张灿紧张得连汗水都涔出来了,做梦都想碰到的事,难道今天碰上了?
不过张灿还是压住了激动的心情,表面装作很冷静,把袋子口合拢了,然后问那乡下人:“这个瓶子,色泽太鲜,不大像有年份的东西,你说你想要多少钱?”
“有像有年份的东西?”那乡下人一怔,随即把袋子往怀中一抱,摇头道:“既然老板这样说,那我也没有说价钱的必要了,这东西出土的时候是一对,另一只给我三叔带到南方找买家了,听我三叔说有一个买家出三十万,我三叔本不想卖,但南方那边风声紧,又有些担心,所以就咬牙卖了,人也回来了,所以我们才没去南方的,老板说这东西没有年份,那我再找别的人看看!”
“等一下……”
张灿还是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你要多少钱?”
那乡下人憨憨的笑着道:“不能比我三叔的价钱少!”
那就是要三十万了,张灿一皱眉,想以低微的价钱捡个漏,怕是不成了,但一颗心又跳得不行,在古玩市场混了三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超出他想像之外的东西,以前见到又玩得转的物件,一般都是几百,几千,最高的一次也只是两万多,一开口就要三十万的,他没遇到过,当然,这种玉壶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张灿想了想,然后又对那个乡下人商量道:“大哥,这样吧,这价钱这么高,我先拍个照,问问我的朋友行不行?”然后又补了几句话:“当然,要真谈得拢,那还是找个朋友鉴定一下,小件无所谓,这值大价钱的物件谁都慎重是不?如果你相信你的东西是真的,那也是不用担心的吧!”
那乡下人点点头道:“那当然,买卖成不成是小事,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我的东西是我自个儿从地里弄出来的,我当然放心了,照吧照吧,你拍照吧!”
张灿当即把手机取出来,把那瓶子也小心的取出袋子来,然后上下左右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又把这照片传给了老苏。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老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张灿背过了身,捂着手机话筒处尽量不让那乡下人听到。
“小张,你那照片是在哪拍的?你亲眼见到那东西了吗?”
“是,我见到了,老苏,你就说,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张灿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小张,这可不好说,这物件有可能是元明时期的玉壶春瓶,没有看到真物件我也不能肯定,不过照片上的色泽还是很不错的,目前市场上同类瓷件儿的最高价是明洪武年间的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九七年在香港佳士得以两千两百零二万港元成交!”
张灿脑子剧烈的一震!
老苏的话让他脑子瞬间就混乱了,二千二百万元!那是三十万人民币的多少倍?就不算那么多,我只要一半,就算一千万元好了,一千万减掉三十万,他还能赚九百七十万!
九百七十万是个什么概念?
房子,车子,老婆儿子,什么都有了,还能存一笔款子,这就是九百七十万的概念!
第二章 玉壶春
“小张,东西在哪儿?我能现在来看看吗?”
老苏的话声把张灿惊醒过来,赶紧道:“老苏,等会儿跟你聊,我现在办点事!”说完就把手机挂了。吞噬小说
在这个时候,张灿自然不能把老苏先拉过来看这个东西,老苏是老鸟,又远比他财大气粗,那乡下人卖东西的话,那肯定是选择谁的价钱就卖给谁吧,老苏来,对他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张灿马上又对那乡下人说道:“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咱先不谈价钱的事,你们先跟我到宾馆开个房住下来,吃住开支一切我出,不管生意成不成都算我的,然后我再找朋友鉴定一下,能确定的话,我们再谈价钱,这可以不?”
那乡下人犹豫了一下,马上又说道:“去也行,不过我可要先说明一下啊,所有开支都算你的,我跟我小侄子一人每天三个盒饭不能少!”
张灿忍不住一笑,到底是乡下人,然后一口就应了下来:“没问题,都算我的!”
张灿对锦城熟得很,出了巷子就带着那乡下人叔侄两个搭了个出租车,到离古玩市场这边远远的北门找了一间宾馆开房住下来。
交谈中,张灿知道了那乡下人叫何富贵,他侄子叫何宝,在宾馆房间里住下后,张灿又一人买了一个二十块钱的盒饭,一大包饮料。
在房间中,何富贵也大大方方的让张灿尽情的拍照,张灿最后又把瓷瓶儿倒过来,用小刀尖部在瓶足底的小气眼处刮了一丁点的瓷瓶粉末下来,用纸包包好了小心的揣进衣袋中。
“何大哥,这里有两百块钱,你先拿着,如果我没过来,你就先买点吃的喝的,我再把我的手机号码写给你!”
张灿递了两百块钱给何富贵,又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了他,不要到处跑,最好就呆在宾馆里。
随后张灿又急急的赶到古玩街老苏那儿,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再把图片调出来,为了方便细致的检查,张灿是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的,一共有七十多张,在电脑显示器上放大了,很清晰。
老苏当即仔细的一幅一幅的观察起来,而张灿又紧张的待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老苏很认真的的观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半小时后,老苏才取下老花镜,转过头来对张灿道:“小张,这个东西,怎么说呢,从表面的釉色,花纹,色泽,形状等等来看,这是一件高质量的明洪武年间的青花玉壶春瓶,足底没有款识,宋元时期的青花瓶足底一般都有款识,立颈也比明代的细长,这瓶儿的样式很美,釉色也很漂亮,很细腻,足底也有釉子,宋代元代的青花足底无款识无釉子,从这些方面来估计,这应该就是明洪武年间的青花玉壶春瓶!”
张灿一颗心总算落下地来,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心里总是安心了许多,又问道:“老苏,如果这瓶儿是真的话,那它能值多少钱?”
老苏又从电脑中调出一幅图片来,这也是一个玉壶春瓶,不过形状略有些不一样,色泽也要稍浅一些。
“你看,这个玉壶春瓶颜色要差一些,是去年在上海的永佳拍卖行拍卖的,拍出最终价格是两百六十八万元,你这个瓶的品相更好,如果能确定是真的话,价格最少在六百万以上!”
张灿呼呼的直喘气,就算是六百万,那也绝对的心满意足了!
老苏皱着眉叹道:“可惜,要是你能刮一丁点瓶子足底釉子的粉末来鉴定一下年份,那就可以肯定了!”
张灿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当即从口袋里掏出纸包来,笑嘻嘻的道:“老苏,这东西我早准备了,你给看看,检验一下!”
老苏一怔,随即喜道:“有这东西那就好说了,……小陈,你给化验一下!”
小陈是个新来的大学生,理化功底很强,是店里专门请来测验的员工,老板还特地买了一套检验设备,就是用来作鉴定的。
在鉴定的仪器房,小陈把大灯开得亮堂堂的,张灿和老苏都在旁边瞧着,尤其是张灿,更是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小陈呼吸大一点就把那点瓶子碎末吹掉了。
好在小陈是专业的,戴了口罩,在大灯台子下化验起来。
小陈先是把容器瓶盛了一些液体,又用勺子挑了些化学元素放进去,最后才将瓷瓶粉末放进去,放到检验台上,然后打开机器。
做好这些手续后,小陈才退开一步,取下口罩对老苏和张灿介绍道:“瓶子粉末在几种化学元素混合的液体中会起效应,然后这台仪器会把测验的数据传送到电脑中,电脑最后给打出来,要在几年前,可没这样的设备,得用纯人工检验,那结果就得花上好几天,现在的设备先进得很,半个小时就有结果了,现在再等半个小时就好了!”
虽说只需要半个小时,但张灿可真度时如年,比之前问老苏看图片时更紧张,那时老苏看的只是图片,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再等到的结果就能确定那瓶子真的值不值钱了。
好不容易等到电脑打印机那边“滋滋滋”的响起来,小陈等到打印好之后把纸拿起来慢慢看着,张灿也在旁边瞄着,打印纸上面尽是些什么PH之类的数值,看也看不懂,只能听小陈的解说了。
小陈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电脑分析值,综合看来,这些粉末的年份是六百至六百五十年之间!”
张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六百多年的时间,倒回去那就是一三六几的年份,那不正是朱元璋的洪武年号时段吗?
老苏点点头道:“是了,可以确定这是真品了……”沉吟了好一阵子又对脸都扭曲着发愣的张灿道,“小张,你这照片到底是哪来的?还有那瓶子粉末,你当真捡到一大漏了?有没有意思出手?”
老苏笑了笑然后又低声道:“小张,如果你愿意出手,我可以替我们老板做主,六百五十万,怎么样?”
张灿嘿嘿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了一阵,然后笑笑着拱拱手。
“老苏,我先走了,等我办好了会跟你说的!”
张灿迅速的返回自己租屋处,把存折取出来,上面存了二十二万四千块,这是他三年来的辛苦劳累所得,原准备今年再努点力攒点钱再到郊区买房付个首期,以后再付个十年八年的,当个房奴了,但现在可就不同了,如果这一笔生意做成了,房子算什么,就算只有六百万,那也能让自己安逸的过一生了。
只是这钱,自己现在只有二十二万,那还差七万多,何富贵要三十万,这个价钱看来是不会少了,而且自己还要尽快,要是走漏了风声,只怕就被别人抢走了!
张灿一不做二不休,当即给老家打了个电话,让父亲尽快给他凑八万块钱寄过来,过几天就会还回去。
晚上父亲就回了电话,家里只有三万多块,还要借近五万块,不过不能超过一个月,是向村里放高利贷的人借的,一个月要五千块的利,太高了,十分之一的利。
张灿大喜,让父亲赶紧汇过来就是,五千块钱的利息算不了什么,马上就会赚到千倍以上的钱。
这一晚张灿都处于兴奋之中,觉也睡不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但没多久又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电话是何富贵打来的,说是找他有急事,要当面谈。
张灿心惊肉跳的赶紧起身赶往城北宾馆,到了宾馆房间中,见到何富贵跟他侄子何宝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何大哥,什么事啊?”
何富贵有些为难的道:“老板,我当真不好开口,我三叔打电话过来,说是这瓶子最少要三十五万才能卖,我三叔那边已经有人出价了,说是三十五万立马给现金,我就说了,老板挺好的,如果都是三十五万,那我还是优先给你吧!”
张灿心里一沉,怔了一下,心都揪了一下,但看看何富贵的表情,那是有恃无恐的,多半不会让步,呆了一阵,然后咬了咬牙,狠狠道:“好,三十五万就三十五万,何大哥,你不会再变故了吧?再变价钱的话,我……我可真不……嘿嘿,真不那个了……”
何富贵也是一拍巴掌道:“放心吧,要不是我三叔硬是不松口,三十万我也卖了,我在电话里也给三叔下保证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三十五万了!”
虽然何富贵提了五万块的价,但那比起老苏说的最低六百五十万的高价又算了什么?况且老苏的口气是还可以商量的,自己也不贪心,就六百五十万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灿变卖了自己所有的财产,电脑啊,电视啊,凡是能卖的都卖了,再找朋友借了些钱,艰难的凑够了五万,家里汇的八万块也到了。
把存折上的二十二万也尽数取了出来,连同另外十三万装了一包,出了银行就搭车向城北宾馆而去。
第三章 黑白眼
在宾馆的房间里,何富贵叔侄两人一见到张灿,顿时笑容满面的迎过来。
张灿拍了拍包:“钱都带来了,三十五万,何大哥,东西呢?”
“在这在这!”何富贵也赶紧把青花瓷瓶儿递过来。
张灿先接过瓶子仔细看了起来,他还留了一个心,上次刮粉末的时候,用刀尖在气眼口处做了一个极细微的记号,如果不很仔细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时候再瞧了瞧,记号在,瓶儿没错,没被调包。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货,何富贵不数钱,直接把三十五扎现金全塞进一条麻袋,末了又从衣袋里掏了个火柴盒般大的红色玉石递给张灿:“张老板,你做事很耿直,我也没什么话说,这块玉不值什么钱,是个玉皮,但是真从地下干活的时候带出来的,留给你作个纪念吧!”
张灿也没细想,接过来揣进口袋,笑道:“何大哥,要小心些啊,带了这么多钱!”
从宾馆出来,张灿直接奔往古玩市场老石斋。
老苏正在喝茶,见到张灿便笑道:“小张,春风满面的,是不是事情做成了,带了好东西过来?”
张灿笑眯眯的直是点头,然后催着老苏到里间:“老苏,进来看看,东西我带来了,就照你说的价吧,我也不贪心,大家都赚点!”
到了里间,老苏把大灯打开,张灿小心翼翼的把瓶子从包里取出来递给老苏,然后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看。
老苏又戴了老花镜,然后在灯下仔细的观察起来,不过看了一阵,脸上却是没有喜色,脸色反而是越来越难看。
张灿一怔,心里紧了起来,莫非有什么不对?
老苏再看了看足底,终于是摇了摇头,叹道:“这瓶儿是假的!”
张灿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赶紧扶着台子,然后盯着老苏叫道:“不可能,老苏,这可是你看过图片后说的啊,是洪武青花玉壶春瓶呢,后来不是还验了粉末吗,都说有六百多年的年份,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老苏叹息道:“小张,这没看到原物,仅仅是凭借照片,那又怎么可能达到百分百呢?再说那粉末,你看看这足底气眼口,这口子小,明显是用老釉真瓶残片磨成粉后,再和胶沾了一圈的,你用刀刮的粉末就是这一层涂上去的,验证之下,当然是真的了!”
老苏说着又用尖刀子在那足底处用力刮了刮,果然刮下一圈来,再露出的底部白釉釉的。
“这是新瓶,也就是现代的产品,你看这色釉,艳丽华翠,不同于历代的青花色泽,而洪武官窑青花主要使用含铁量低,含锰量高且淘炼欠精的国产青料,颜色青中带有灰色调,偏浅灰色,有部分铁锈斑深入胎骨,这是由于钴料中含有金属锰、铁等杂质的原因,所以它的色泽不同于典型的至正青花的背翠艳丽,也不同于明永乐、宣德青花的浓艳色泽,明代永乐、宣德青花多采用进口苏麻离青料烧制,色彩浓艳的背花纹饰泛出点点银黑色结晶斑……”
张灿眼前金星乱冒,只看到老苏嘴巴动着,说什么根本就听不到,三十五万,自己的钱亏了还不说,还让老家的父亲也背上了五万的高利贷,一个月五千块的利息,那是会死人啊!
“完了完了!”
张灿喃喃咒骂着,忽然间又万念俱灰,这人啊,活着又为什么呢,辛苦了这么久的血汗钱一下子没了,还让家里也跟着背了还不清的债,怎么办?怎么面对?
也不知道是怎么出了老石斋的店子,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冷风吹到面上时,才发现竟然到了江边。
有些浑浊的江面上漂浮着许多不干净的垃圾,张灿觉得脸上有水滴沾上,抹了抹,这才发觉是雨水,天空中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来,江边的行人都匆匆离开。
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的,没想到还是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当,而且是不可原谅无法挽回的大当,要了自己的命啊!
一想到要命,张灿便想到不如死了算了,这个打击太大了,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个何富贵露出的破绽也不少,跟别的骗子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的骗局中,一环扣一环而已,老苏……张灿一想到老苏,脑子中灵光一闪,顿时又恍然大悟起来!
老苏也是同伙!
何富贵是绝不可能知道他要去找谁来鉴定的,这也只有老苏才会肯定,自己就会去找他,他跟何富贵合伙来设这个局,那么自己就会毫无提防的上这个当了!
一开始,张灿还是很提防,但是老苏从手机图片上给他设了第一个套,说这东西像真的,价值两千多万,于是他就被强烈的发财**蒙了心。
因为他的经验技术大部份是跟老苏学的,所以对瓷器的鉴定也知道,除了外形品相以外,最好是刮点粉末微尘通过技术鉴定年份,这个算是最安全的鉴定方法,但他还是见识少了,没想到他们会把老瓷片的粉末用胶水沾在那假玉壶春瓶底口。
老苏的第二个套就是看了更多的图片后,确定这瓶的年份和价值,只要是真的,价值在六百万以上。
尽管钱少了三分之二,但张灿还是喜不自胜,这仍然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这第二个套就牢牢的套住了他。
老苏第三个套就是让小陈鉴定了那粉末的年份,这个没有假,那技术员小陈肯定也是不知情的,结果年份真是六百年前的东西,也符合老苏说的是洪武年间的东西,这一下最终的确定,那是让他铁了心了。
后来在宾馆的时候,现在又记起来,那何富贵不是又给了他一块不值钱的玉吗?当时还说那一是真从地下带出来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那玉是真从地下带出来的,那这玉壶春不就是假的吗?
张灿摸出那块玉皮看了看,何富贵这算是过意不去而补偿他的意思吗?呸,可惜了,这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东西就是“后悔药!”
张灿心如死灰,这验证了一句话:“生意场上无父子,尔虞我诈是常事!”
这都是钱惹的祸,老苏,何富贵设的局是为了钱,而自己上当也是为了钱,若自己不是那么贪心,会上这个当么?
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啊,现在的境地,自己根本无法翻身,甚至连吃住都是问题了!
眼睛里忽然湿润了,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落进了眼里,鼻子也是酸酸的,恨恨的又将那玉石拍在石栏杆上,“啪”的一声,玉石碎裂,碎片扎穿了他的手,鲜血一涌而出。
只不过张灿没有感觉,心里的痛,远不是**上的痛能比拟的,只是眼里模糊,看不清面前的景像。
张灿伸手抹了抹眼睛,准备看清栏杆外的地形,然后跳江自杀,了结这一生算了。
但是手上还沾有玉石的碎片粉末,抹的时候刺伤了眼皮,流出来的血和着手上的血涂污了眼睛,张灿只觉得眼睛里火辣辣疼,反而更是睁不开了。
张灿索性仰着头,让雨水冲涮着眼睛,隔了一阵子,觉得不痛了的时候,这才再睁开眼,这一下看是看得见了,只是有些奇怪,这天空下雨的景像怎么是黑白的?
愣了一下后,张灿又看了看四周,映进眼里的景物仍然是黑白的,又瞧了瞧面前,那石栏杆,石栏杆上面的碎玉,全都是黑白的!
奇怪了,难道这世界在这一瞬间就变了颜色?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吗?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张灿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石栏杆的里面,就好像在医院里照那个透视光的情形,他竟然能看到这石头的内里,而且脑子中明显感受到石头内里的分子结构,就是细腻的花岗石!
张灿呆了呆,这意外的发现让他寻死的心暂时被撇开了,眼睛一瞄到石栏杆圆球表面那块拍碎了的玉石时,眼眼视线又透视进了那玉石残片里面。
虽然是黑白的影像,但张灿忽然间又是一愣,那残片中还有一块大的,玉石拍碎后只坏了三分之一,还有一个大块没碎,然而就是这个大块里面竟然藏了大拇指般大的一点玉,脑子中也感觉着那玉的分子结构。
这就是一小块清水地子的翡翠!
张灿这三年来,玩得最多的就是一些质地一般的翡翠小件,真正的好玉和古玩却是没碰到过,对玉类的见识也要强一些,所以现在他从眼睛透视的情形中就得出结论,这玉皮里面包着的就是一小块清水地翡翠。
如今的翡翠市场,原材料的越来越少,几近枯竭,所以玉件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从缅甸过来的老坑玉价格高得离谱,一块玻璃地翡翠原石的价格最少就讲几千万起,过亿也不在话下,稍次一些的冰地翡翠也能上百万,那些金店玉店古玩店中的玉器件,那店员通常都会说是缅甸老坑玉。
当然,不是行家不懂货,店员说得天花乱堕,但最后成交价格却只有几百几千块,想想也知道,真正的好货,看你都看不到,店面上摆着的几百万售价的翡翠件,其实不过是水种翡翠以下的次品,真正的价格,其实只值几万块罢了!
第四章 都他妈的是人精
要在市场上淘到好货,那其实是相当难的,即使就是水种,花青,紫罗兰等等也都难遇到,张灿淘到的经常是些油青地,鼻涕地,紫花地等质地的翡翠,转手也就赚个三几百块,好一些的也有一两千块。吞噬小说
现在金店中卖的玉器件,绝大多数都是一些B货,也就是把质地差的翡翠通过化学手段来除掉杂质,把颜色做得更逼真,事实上,这些B货无论色泽,透明度,都跟上品的老坑玉确实极为相像,如果不是行家还真是辨认不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B货同样有市场,因为现在的顾客绝大部份都是低端消费者,只求三几百块钱买个饰品,挂在脖子上,戴在手腕上,又有谁能认得出来这就是次品货?
张灿手中那块玉皮包玉的碎料,里面是一小块清水地子的翡翠,透视中的形状很清楚,没有杂质,如果做成成品戒面料或者耳堕等等,能卖十几万以上,当然也有可能更高一点,不过仅仅是卖现料的话,价格就会低一半多,但肯定能值五万以上!
张灿脑子一晕眩,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扶住了石栏杆柱子,再站稳后睁开眼看时,一切又恢复原样了,虽然下着雨,但仍然是彩色的世界!
张灿盯着手中那片残玉,彩色的世界中,他的眼光再也透视不过去,手中只是碎了一小部份的玉皮,手掌中还有些血迹。
这只是一个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
张灿心里又抽搐了一下,悲痛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只是望着黑浊的江水,却又再鼓不起跳江自杀的勇气了。
做了三年多的淘漏捡宝,熟人还是不少,张灿想了想,虽然绝望,但刚刚那个异像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幻想,手中那块玉皮是不是真的玉包玉?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把它取出来,多的不说,最少也能值五六万左右吧,好歹把欠债还了,自己的钱没了就没了,没负担,家里欠的高利贷和借的三万多块钱却是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心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就算自己自杀死了,可那债务也死不了啊,难道自己就把债务推到父亲头上?
这时候,张灿还真的再鼓不起自杀的勇气了,抖嗦着去了磨玉的朱冬生的作坊。
朱冬生是摆了一个小摊,专卖玉石器件,当然也是小器件,因为有手艺,原来他是干雕刻公章小石头画什么的,后来公章雕刻规范了,不允许私人雕刻,他就只能转行,开始卖一些奇石次玉,渐渐的生意倒是好了,于是便置了一套小型的解玉雕刻的工具。
张灿以前淘的玉件也曾在朱冬生那儿加个工,很熟,所以就跑到他那儿,把残片玉石给他帮忙切割一下。
因为在江边的时候,透视那一下的情形很清楚的记在脑子中,于是便在那残片上画了几条线,跟朱冬生说怎么切怎么切,以免切坏了里面的玉。
当然,张灿也不抱多大幻想,极有可能是当时自己糊涂绝望中产生的幻觉,来朱冬生这儿,只不过是下意思的行为。
朱冬生拿着残片看了看,笑笑道:“切割费,五十,老熟人了,别人要一百!”
张灿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掏了钱出来,全部的现金还有两百七十五块,从中拣了张五十的递给朱冬生。
朱冬生的经验自然比张灿更好,手中这块残片也就是块玉皮,上半表层有浸透的玉质,算起来也算是玉,不过不值钱,张灿的意思,可能是把这玉皮的棱角切割了,磨得圆滑一些吧。
把残片固定下来后,再开了小切片机,沿着张灿的画线慢慢切下去。
这个解法可不同于大型的原石毛料解石,那是大机器,一刀切,这个残片才火柴盒般大,不好切。
朱冬生切了一面再转向的时候,眼光瞧到切面上时,不禁“咦”了一声,抹掉粉末再细看,忍不住诧道:“小张,这里面包了一块翡翠!”
张灿心跳顿时突突突的就加快起来!
是真的,他的眼睛不是幻觉,当时是真的透视了一下!
接下来,朱冬生在激动的继续切割残片,而张灿却是发着呆,他没想这意外得到的翡翠,而是在想着自己那一瞬间透视的情形,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一个小时后,朱冬生切割出来,大致打磨了一下,大拇指大的一颗质地很好的清水地子翡翠完整的现了出来,没有错,确实是跟张灿透视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拿着这颗翡翠,张灿没有再去老苏那儿,而是去了另一个熟人,王国华的古玩店中,做这一行,基本上锦城市的古玩店他都去过都认识,王国华的店不算大,老板是他,验货看货的掌眼活儿也是他干,打下手的是他的儿子。
在王国华的店里,张灿没有绕圈子,大家都是熟识的,直接便把那颗切割出来的翡翠递给了他:“王老板,我淘到个东西,先拿来给你看看,你要不要?”
王国华四十五六的年纪,但面相看起来还要显老一些,人极精,不过在这一行中,能独力玩起来并开了店子,不精也做不到。
“这个东西……”王国华拿在手中在眼前转动着,又对光瞧了瞧,是什么货色,他自然明白,没想到张灿这个小子居然淘到这么一个好货,算不错了!
“这个东西,还行,不过有杂质,透明度一般,水头也是一般,你……”王国华随后又盯着张灿道,“你想要多少钱?”
张灿嘿嘿一笑道:“王老板,大家都是玩这个的,你也别欺我是菜鸟,我懂,不需要极尽把这块翡翠说得一钱不值,嘿嘿,什么透明度一般,这又不是玻璃,即使是玻璃地那也看不过对面,这拿在手中便是温温的温漉漉的感觉,这能叫水头一般吗?中间明明是一粒杂质都没有,有也只是边角上切割时沾的粉末,这叫有杂质?嘿嘿,王老板,你也不用多说别的,直接奔主题,你能给多少钱?”
王国华也是讪讪一笑,这家伙,想要压他一手还是比较难的,不比其他不懂行的,这生意嘛,总是要做,能多赚的当然要多赚,赚不到多的那也没法,少赚那也是赚。
“这个……这个价钱嘛,我看……”王国华沉吟了一下,然后伸了一个指头竖了起来。
张灿扁了扁嘴,淡淡道:“老王,你是说一万块吧?打发叫花子吧?一万的话,那就不用谈了,我到老苏那儿谈谈!”
张灿说完就把手伸到王国华面前,问他要翡翠。
王国华把手一收,嘿嘿笑道:“小张,你我都熟,又不是不知道,这生意是说的嘛,我开价,你当然也可以还价,谈生意就是讨价还价的,这样吧,你自己说个价,只要合适,不离谱,就把这生意做了吧!”
王国华老奸巨滑,要他先开价的事,一般都是不会干的。
张灿心里有数,想了想,也还是伸了一根手指头道:“还是这个,添一个零!”
“十万块?”王国华脸色一变,没想到张灿一还就还了个天,一下子涨十倍,呆了一下,又很是为难的道,“小张,你这价……嘿嘿,确实……确实那个了些,说……说实际的!”
张灿一摆手道:“老王,我不跟你说别的,这东西的价值你比我更明白,上好的清水地,做成成品面料能值二十到三十万左右,玉石毛料价格减半,十万块钱,我没要你高的,你就来个干脆的,你干不干?不干我去别家!”
王国华呆了起来,如果张灿底气足,又不是急缺钱用,肯定不会低价卖给他,通常那些吃大亏的卖家,无不都是家境困难,又或者赌博输得红了眼的人,张灿显然不是那一类人。
“小张,你这价确实有点高,你也知道现在的工匠雕刻成本也高,这颗料雕刻打磨出来,至少都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费用,这样吧,我们方折个中,我给你个实价,五万,五万,怎么样?”
张灿把手又伸到他面前,淡淡道:“王老板,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你要不要,不要把东西给我,价钱没得说!”
虽然中了圈套把家底都赔光了,但张灿在做生意的方面还是很强,欠缺的只是技术经验层面上的方面,在江边那一下透视的异像发生后,又在朱冬生那儿解出翡翠来,张灿的信心经验都在逐渐的恢复,心也渐渐平息下来,心中有底有数,自然不会被王国华讹到。
其实张灿这价格还是叫得稍稍高了一点儿,但他知道,王国华是个生意精,当然也不仅仅是他,玩这一行的老板哪个不是人精?随便你叫什么价,他们都会要往死里还价,所以他才会把价钱叫得稍高,反正王国华都是要还价的,叫高一点,他还价时最后的价钱也会高一点。
只是张灿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冷静,倒是有些奇怪了。
王国华脸色都涨红了起来,张灿口气这么硬,倒是不好说了,愣了一下才道:“六万!”
张灿也不答话,王国华既然加价,那表示这东西确实有它的价值,而且价值肯定还不止此,干脆把手掌弯曲勾了勾,只表示要东西。
“七万……只能……只能……”
王国华又添了一万,额头上的汗水都渗了出来,样子又紧张又狼狈!
第五章 卖了九万块
张灿越发的冷静,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在债务缠身的绝境中还这么冷静。吞噬小说
其实冷静,源于稳定的处身环境,眼下王国华能加价到七万,那说明自己手中这东西最少就值七万块钱了,就算只卖七万吧,那也能把家里和这边的欠债还得差不多,只要不欠外债,不欠高利贷,让家人也能安生,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苦一点怕什么,反正自己还年轻嘛,再苦个几年,挣个几十万块回老家过日子也行!
想了一阵,张灿又瞧了瞧神色紧张的王国华,笑了笑,淡淡又道:“十万!”
王国华脸一苦,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苦笑道:“小张,你看……这……算了算了,我也不赚你什么钱了,八万,最高八万,你干就干,不干你拿走吧!”
张灿嘿嘿一笑:“王老板,你也算是有诚意的了,我就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你进一步,我退一步,九万,这个数字没二价了!”
王国华盯着张灿看了一阵,见张灿毫不动容,稳如泰山,这个话,看来他是真不会松动了,苦着脸笑了笑,又叹着气说道:“小张,我认识你几年了,可从来没发觉你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啊,可惜我这庙太小了,请不起你,否则我可是真想把你弄到我店里来啊,唉,就当是赔本赚吆喝吧,这笔生意就做了!”
张灿笑笑道:“好,王老板,这翡翠是你的了!”
九万块钱,虽然只有被骗了的钱总数的四分之一,但这却无疑是雪中送炭一般,九万块钱刚好可以把家里借的高利贷五万还掉,加上五千块钱和利息,还有三万五,其中三万还掉自己在这里借的钱,还有五千块赢余。
这五千块钱,可就是暂时的吃住及东山再起的本金了,少是少,却是让张灿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无非就是从头来过嘛!
其实张灿还有更关心更着紧的事,那就是在江边眼睛看到黑白图像时的异像了,那一刻,他的眼睛虽然是只看到黑白的图像,但却是能透视!
关键就是这个透视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透视时的美妙感觉,还有后来的虚弱,不知道那一下的透视是什么原因,以后还能不能够再使用?这些都是张灿急切间想弄明白的事,在王国华那儿就肯定是不方便试验的。
张灿提了九万块现金首先就去了邮局将五万五汇回了老家,再把借朋友的三万块全还了,然后才回到自己租的房子。
房子里空空的,几件值钱的玩意儿都卖了。
张灿坐在床上,把恨意压在了心底里,冷静的思考着,坐在家里自怨自怜的恨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个何富贵肯定是找不到了,找老苏也是没有用的,没有证据,那只是自己的猜测怀疑。
只有仍然不动声色的像以前照常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又想了想那黑白眼图像的事,于是坐在床上试来试去,却都没法再出现那个异像,张灿心里又疑惑又失望!
在这个尔虞我诈处处是陷阱的行业中,金钱财力等等一切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只有眼力好才不会上当受骗踏入陷阱。
可是要讲到这眼力好,即使最有名气的鉴定大师,就算是国家级的顶级高手,那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高手阴沟里翻船而身败名裂的事也不鲜见。
但如果眼睛能透视,那一切真伪就无法隐藏了,像现在科技仪器,某些光学设备能透视,能起到一部份的医科学作用,但却无法对玉石,古玩等等起到作用,比如玉石翡翠原料石吧,仪器透视的情形就没有任何作用,又比如古董吧,那考较的更是眼力,仪器透视是没有用处的,再说古玩淘宝捡漏,你也不可能随身搬了一庞大沉重的仪器满街跑吧?
张灿失望的捂着脸,又使劲的揉着眼睛,那个透视的能力,是昙花一现吗?说实话,这块卖了九万块的翡翠,那也是因为透视才得到的意外财富,那个骗子何富贵百分百是不知道,要知道这东西值钱,那也绝无可能会白送给他了。
而且这块玉皮很是古怪,恐怕那一下的透视异像也是因为它的原因吧,张灿又苦恼之极的抓着头发,然后仰天倒在床上,睁开眼来,映入眼帘中的图像忽然就变成了黑白色。
又来了又来了!
张灿呆了呆,顿时又紧张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那映入眼中的图像又变成了在江边那一刻见到的一样,没有彩色,全是黑白一片,而且最关键的就是,张灿看到眼中的景像又是透视的!
他住的是四楼,楼上住的是个在移动公司上班的女孩子,此刻正在楼上换上班的衣服。
黑白分明的图像中,张灿看到的是透视后的情景,那女孩子就像一具骷髅一般走来走去,而张灿脑子中能感觉到分子结构的物质,不过感受最强的还是眼睛看到最直接的那一层,也就是楼板,钢筋水泥的结构。
张灿越发紧张,使劲的看着屋中的所有东西,都能透视,只是这情形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便觉得头晕眩起来,仿佛贫血快要虚脱一般,接着身子一颤,眼中黑白的图像慢慢退却,然后又是彩色,透视的情形也消失了!
张灿躺在床上直是喘气,身体又软又虚,这一回,他因为很注意,所以弄明白了,这透视就是他自己身上的能力,需要脑子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才能进行,而且透视的时候极为耗费精力,这情形也维持不了多久,刚刚这一次比上一次在江边的时候时间要长一点,那次也就六七秒的时间,而这次几乎有半分钟。
张灿想了一阵,然后又努力平复心跳,等到静下来,也觉得体力恢复过后,这才又集中注意力,把精力放到眼上,再看时,果然眼中的世界就又变成了能透视的黑白色,只不过这一次的透视维持时间就短了,才三四秒钟,眼睛就黑了,差点晕倒!
损耗精力过度!
张灿弄明白原因后,虽然疲累不堪,但却是心喜若狂!
他干的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眼力,透视,谁都想有这个能力,不过也都明白那只能做梦,可现在竟然当真有了这样一种能力,那不是老天开眼了?
被骗后当时是很恨那何富贵,但现在心态倒是好多了,何富贵给了他一块不值钱的玉,却没想到会是一块值九万块钱的东西,更想不到的是,他会因为这块翡翠而得到神奇的能力!
就因为了有这种能力,虽然很弱,也使用得不顺畅,但张灿忽然间就觉得心里踏踏实实的,有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透视而引起的体虚弱,还是这几天的筋疲力尽所致,张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是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醒的时候不是睡够了自然醒的,而是给空空的肚子饿醒的!
张灿起身胡乱洗涮了一下,然后就到楼下的小吃店里吃了整整三大碗混饨,肚子填饱了以后,又习惯性的到了古玩街的旧货市场转悠,以前,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只不过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存款虽然没有了,但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
旧货市场依旧人来人往,地摊摆得琳琅满目的,张灿转了两圈,没有什么好东西,基本上摊上都是那些旧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尤其是文物古董,摆着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价值的瓶子罐儿的,当然,在那些地摊老板嘴里,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要骗,其实也基本上是骗那些来旅游的客人,当然最后的成交价也就是个三几百块钱,买回去的游客也都知道不可能有多大价值,就是表示一下曾经到过某地,也就是个念想。
对于像张灿这样的老游子,基本上就没有效用了。
张灿还用不到他那莫明其妙得到的透视能力,就凭他本身的经验都能看得出没有一件是好东西,不过这也不奇怪,古玩街里的人,多的是在这一行中浸淫了数十年的老角色,有什么也瞒不过他们的眼。
不经意间,张灿走到了老石斋的店门口,看到那三个字,张灿的心里就忍不住刺痛了一下,老苏的面孔又浮现在脑子中,那个半师半友,也几乎是他最信任的人,却是给了他最狠的一刀!
要不要进去?
张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进去,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没有把握能冷静的站在老苏面前不动声色。
“张……灿,……小张,你……你没事吗……”
老苏在货架边检查着货品,一回头便瞄到了在门口外的张灿,一怔之下,随口就问了出来。
张灿忽然间心里一松,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老苏希望我有什么事吗?”
老苏有些讪讪然不好意思,赶紧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呵呵,小张,给你卖东西的人,你找到了?”
张灿偏过头盯着他,直到老苏似乎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光视线,这才淡淡笑道:“到哪里找?换了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第六章 揭画
老苏又是尴尬的一笑,指指柜台边的一个客人说道:“小张,坐坐,我给那个客人看看东西,等会儿喝茶……”
张灿心里呼呼的烧着,这个时候看起来,老苏是越来越多的破绽,一想到他对自己设下的这个局,忍不住就想扑上去把他给杀了!
但张灿还是克制着,这个时候别说杀了老苏,就是把他痛打一顿,那只会自己吃亏,说不定还要吃两顿牢饭,自己也无凭无证的,再说在这一行中,打眼上当吃亏掉陷阱,从来都是怨自己眼力差技术不够好,也很少有人会把这样的事说出去,那只有坏了自己的名声。
张灿心想暂时还是离开这里,再待下去,看到老苏只怕会忍不住发作了,从来没发现老苏的嘴脸那么令他讨厌,不过一扭头看到老苏看那个客人的物件时,不禁心里一动!
停了一几秒钟,张灿倒是平静下来,然后静静的坐到柜台旁边的客人休息椅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茶来。
那个客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脸倦容,极其的憔悴,一看就是个落魄的人,嘴里正嚷嚷着:“我这是传家宝,我爷爷说是余集的画,余集的画啊!”
他的物品是一件古画,卷轴横一米,竖三十公分左右,淡黄轴,轴筒包浆口看起来都有些年数了。
老苏正瞧着那古画,入眼很明白,以他的眼光自然不会瞧错,这画的轴和包浆做得还是不错,应该是清代的老件,但画就一般了,当然是以他的眼光见识来看才能分辨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画看起来还是不错,古朴古素,但老苏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一幅假画!
余集的画,神韵间远,山水秀逸,有“山光在掌,云气生衣”的韵致,尤其人物花鸟,只是到了晚年便只画兰竹而无人物,画风淡逸,只是绝不轻易为人作画,是以他的作品传世极少。
这幅画画工其实很为一般,就算画轴这些都做得颇有些拙劣,懂行的人绝对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老苏看了看,便摇了摇头道:“先生,你这画,呵呵,还是拿到的别的地方瞧瞧吧……”
通常古玩店,当铺等地方,掌眼的师傅掌柜,对客人拿来的物件,哪怕验出了是假的,也是不会明白的说出这东西是假的,这基本上是一条行规,所说的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您还是到别家瞧瞧吧!”
这话的意思也自然是表明了这东西不值钱,或者就是假的,只是不明说而已。
那男子顿时大失所望,似乎又绝不相信的说道:“你……你们真不要?我爷爷曾经说过了,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真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这个价钱可以……可以商量嘛……”
老苏又一摊手:“对不起,先生,你还是到别家去谈谈吧!”
“慢着!”
张灿等到老苏确定说出来不要了,然后才站起身拦着了,“老苏,这是在老石斋的店里,客人来了,这就是你们的生意,所以我也不好开口,你们当真不要吗?”
张灿的话让老苏怔了怔,旁边的老板朱森林和几个伙计都呆了呆,他们对老苏的眼力肯定是相信的,即使老苏会出错,那也会比张灿要强得多吧?
玩收藏的这一行,规矩也是很多的,在哪一家的店里,客人的进,或者是出的生意,都只能由这家店来决定,旁人是不能抢生意的,又或者是在路边,地摊,只要有人先一步在谈,别的人也不能上去抢这个生意,只能等先前的人谈不成,或者他谈成了又从他手里再转购。
张灿问老苏,那就是依着规矩,这是在朱森林的老石斋店里,这生意是他们的,如果他们确定不要了,那他才可以做。
不过老苏很奇怪:“小张,你……难道你想要这幅画?这画明明……”
停了停,老苏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进肚,估计张灿只要不傻,那就听得懂吧。
但是张灿好像真的听不懂一般,笑笑道:“就算我附庸风雅吧,我还真想买这么一幅画回去挂着陶冶一下情操,……先生,你这画要多少钱?多少钱才卖?”
那男子见老苏不要,心里早凉了一截,这些古玩店都差不多,一家不要的东西,别家大致也都不会要了,肯定是自己的东西不值钱,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但祖传的东西也不一定就值吧?
愣了愣,那男子说道:“老板,你要?……这个……你……你能给多少钱?”
说了好几句,还是有些犹豫,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这祖传的东西,起码也要卖个十万八万的,但这一阵给老苏打击了,信心也没了,愣了一阵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张灿也不犹豫,伸手就把衣袋里装着的自己最后的也是全部的财产:五千块现金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对那男子淡淡道:“我只有五千块,你自己决定吧,如果要卖,这五千块你拿走,画留下,如果五千块不卖,那你就拿画走人,我也没有钱了!”
那男子又是一呆,看着桌子摆着的一叠百元大钞,眼一热,忍不住就把画放到了张灿面前,接着一把抓了钱就急急的要跑。
张灿又是一拦,“先生,等一下,咱们还得签一个买卖证明吧,这一类的东西,可别到时候冤枉是偷的抢的!”
做了这一行这么久,张灿做的生意也差不多都是些小敲小打的皮毛生意,其实也从来就没写过买卖证明。
老苏和老板朱森林都是呆愣了一阵,然后又回过神来,心想这张灿是真傻了吧?
老苏心里本来还是想劝阻一下张灿,以免他再上当,自己骗了他吧,也不好说,张灿今天也表现得很反常,根本就没有他想像中的暴怒,难道是糊涂了,昏了头胡乱做事吗?
张灿当然不是昏了头,也没糊涂,他只不过是注意力集中,然后运用了一下透视的黑白眼,虽然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但就让他又有了惊喜!
人生啊,机遇机会也许时时有,但就是抓不住,换了以前,他没有那一点能透视的黑白眼,眼前的机会便会一闪而过,如同往常一样,连老苏都半点没察觉的事,他能发觉,就冲这一点,张灿在一瞬间,脑子中就涌出来一个计划!
如果老苏没有对他设那个局,而张灿又拥有了那个能力,以张灿的性格,想要买下这件古画的话,他会讨价还价的把价钱压到最低,以最小的代价来取得那幅画。
不过现在张灿没那个想法,他的目的是要引起老石斋里所有人的注意,取得他们的关注度,尤其是老板朱森林。
那个卖画的男子本来是想卖一笔狠的,但看了老苏的态度,也知道自己那画可能不值什么钱,很是失望,但张灿忽然间的冒出来,又让他有了几分喜悦,虽然五千块的价钱与他的预期相差太远,但有好过没有!
“这个……能不能再给高一点?”
那男子一双手已经抓在了桌子上的钞票上,嘴里却是在说着,“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你这价钱是不是低了点儿……”
张灿淡淡道:“如果你嫌低,那就算了,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吧!”说着就伸手要拿回自己的钱。
那男子顿时一急,迅速的把五千块钱捞到手中,然后讪讪道:“好好好,五千就五千,我卖了!”
张灿淡淡一笑,说道:“那好,我们签个买卖合约,刚好也有这么多的见证人!”
很简单的一个程序,张灿拿了纸笔写了一个买卖合同,自己签了字后,再让那男子签了字,随后又请老板朱森林作了证人。
那个男子最后才揣了钱,笑呵呵的出了门。
店中,朱森林和老苏都是盯着张灿不明所以,朱森林是信任老苏的能力,再说在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他也是个行家,只是不如老苏而已,这幅画的好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这样的一幅画,一百块他都是不想付出的。
张灿笑了笑,然后对老苏道:“老苏,这画我估计有问题,您的技术是最好的,喷点水,看看能不能‘揭画’!”
老苏表情明显一怔,这揭画的意思,那就是指“画中画”,画上再裱上一层画纸,不过通常这样做的目的,那是要隐藏掩饰“真画”,难道这会是一幅真画?
但再瞧瞧那画,厚度根本不够,如果说这要是一幅“画中画”掩盖的真品,那裱画的这个人就是个高手了!
看看张灿微笑着示意他来做,再说现在张灿又是这幅画绝对的持有者,老苏想了想,也没有反对,点点头,把画在桌子铺平了,然后倒了一杯清水,含了一大口,“扑”的一下喷在了画上面,随后又喷了好几口水,将那画均匀的喷湿。
水喷得不多不少,表层看起来湿了,然后又等待了两分钟左右,等那画表面上的水浸了进去后,老苏这才动手,用镊子尖轻巧巧在的边角边动了几下,没想到,那边角处在他动了几下后,竟然真的起了层,画纸分开来,在边角处出现了点双层口子!
第七章 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当真出现了双层口子!
老苏心里一动,说实话,这纸张的厚度很浅,并不像有双层的样子,以他的经验来估计,外表的画比较拙劣,但做成双层的做工却极是高明,这就让他不得不考虑了,有这么高明的技术来做这个双层纸,那就不大可能是无用的庸物!
老苏的功底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双层口子一出来,便立即用熟练的手法又小心的剥离,揭开十几公分的面积后,露出的画面古朴古风,笔意劲挺,与贴在表面的那一层,意境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老苏心里顿时咚咚直跳,哪怕只看到这么一丁点的面积,他心里便估计极有可能是余集真迹,否则装裱的不会是那么强的高手,既然隐藏起来,那就是有它的价值了。
不过老苏心里又不愿意这东西是真的,这可是他刚刚不要的东西,但却给远比他不如的张灿得到了,那当真是情何以堪啦,再说,老板朱森林也在现场,肯定也不是滋味。
只是把这画表层全部揭下来后,画面上呈现出的古朴古相,意境悠远。
这是一幅山水花鸟画,老苏有九成九在这一眼的目测下估量是余集的真迹,而且还是余集晚年的作品,右上是“秋山秋景”几个字,画左下角的落款是“秋室居士”,这是余集的号,错不了。
老苏再细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子,想了想,又从桌子上的电脑中把余集公开存世的作品图片调出来对比了一下,与早期的作品有大半神似,但笔法更加精练,与后期的作品相比,不仅形似,其神也似,再仔细对比了一下“秋室居士”的落款。
老苏鉴定了这一阵子,心中又羡慕又懊恼,这就是余集的真迹,百分百没错,而且还是余集最好的晚期作品,他怎么就给漏了呢?
而且最难接受的就是这画是他不要,而张灿在众人面前接下了,如果抖出来,那无疑就是落了他的面子,丢了他的身份!
老石斋的老板朱森林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歪头偏过来看了看那幅画。
虽说朱森林的功底较老苏要差一些,但好歹他也是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当老板虽然只需要出钱请几个好手下就可以了,但自己毕竟还是行外人要懂得多,这画一看起来,比起刚开始看到的表面,那是大不相同,心知有异。
老苏此时拿着个放大镜在慢慢细看,其实却是在考虑着别的事情,但表情却是没有半分变动,神色如常,过了一阵才抬头对张灿淡淡说道:“是夹层画,不过这画的质量也一般,能捞个跑腿钱吧!”
这要在以前,换了以往的张灿,那肯定就被老苏的表情骗过去了,但已经用黑白眼透视鉴定过的张灿自然就不会再上当了,而且还暗中注意着老苏的表情,细微的观察下,老苏表情虽然如常,但手指却在轻颤,而且眼睛中有一丝极微隐秘的窃喜!
张灿可是把老苏这细微的表情抓捕得死死的,老苏想弄走他捡到的这个漏了,他既然想,那今天就敲一敲他,报仇的事暂时不提,出口气肯定是没问题的。
“呵呵,跑腿钱吗?……”
张灿淡淡一笑,不急不缓的道:“算是吧,就算挣个跑腿钱吧,呵呵,刚好,朱老板也在,老苏也算是我的师傅吧,这件玩意儿,是余集的真迹吧,我给的话还是先给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我再卖给别的店!”
张灿这话一说,老苏就直皱眉头,心想这不大像是他认识的张灿啊,难道他知道这画的秘密?照理说是不可能吧?他认识张灿三年多了,从最开始入行的时候就认识,张灿几乎所有的经验和知识都是他教出来的,张灿有几斤几两,他哪会不清楚?
但如果不是故意做作的话,张灿这话意思又是什么?他说是余集的真迹,那能算是挣个跑腿钱吗?
本来老苏还想用个三几百块钱,至多是一千来块吧,把这画从张灿手里买过来,但听了张灿的话,就估摸着可能就不可能轻松的得到了,张灿好像有些知觉吧。
朱森林听了张灿的话,也是一怔,又偷偷瞄了瞄老苏,刚好瞄到老苏的眼角边跳动了几下,心里就知道有问题了,老苏这个一瞬即逝的表情显然说明这幅画不那么简单了!
“这个……小张,呵呵……”
朱森林老奸巨滑得很,一察觉不对便即笑容满面的问道:“小张,你……呵呵,大家这么熟,有什么不能好商量的,……老苏,说吧,出个什么价,别亏了小张……”
老苏又是眉头一皱,朱森林定然已经明白这画是值钱的玩意儿,要想不声不响的抹过去,看来是有点难度了,张灿刚刚已经说了,如果他不要,那他就会拿到别家店去,可是整个锦城的古玩市场,他们又有哪个不熟?有针尖大个响动,第二天便全城都知道了,某某某昨天捡了个漏,某某某昨天又弄到了个好东西……
要是后面朱森林知道了,老苏明白,肯定就会有意见,张灿可是事前在店里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要先给他们的,要是老苏现在推拒了,那就是他老苏的责任!
老苏暗暗骂了一声,这狗日的小东西,几时变得这么深沉了?又实在想不通,自己都看不懂漏过了的东西,他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难道说是那个卖家跟他故意来演一场戏的?好像自己找了何富贵来骗张灿一样?
不对不对,这画是真的,那玉壶春是假的,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再说了,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怔了片刻,老苏抬眼见朱森林正瞪着牛眼盯着他,想了想才说道:“那,小张,这个东西,我们就亏着点帮你收了吧,你自己想要什么价位?”
张灿也在心底中骂了一声,然后还是笑吟吟的说道:“老苏,这个我不好说,你们自己说吧,我觉得不亏,差不多就行了!”
老苏一听到他说“不亏”,顿时又想起,刚刚张灿可是把自己身上的五千块掏出来全给了那个卖画给他的人,当时自己就觉得张灿很傻,即使当时给那个人三两百块钱,他也会卖的,但张灿却像是傻子般硬要塞给人家五千块,搞得那个人欢天喜地的拿了钱就跑了,而现在轮到他了!
要想再给五千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先前还想着给个几百千来块的呢,完全就没想起之前张灿已经掏了五千块了。
张灿以前淘得价钱最高的一件,也就是三万多的一块鸡血石,那还是把他请过去鉴定了才下手的,通常几千块钱的货都要讨价还价的说半天,这次怎么豪爽的把五千块就那么轻易的扔出去了?
沉吟了一阵,老苏才慢慢的开了口:“小张,那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一直把你当徒弟看待的,我也就不见外了,一万块吧,让你转手赚五千,怎么样?”
张灿也不生气,嘿嘿直笑,这老苏的阴毒,可就显露无遗,当然,做生意的都这样,尤其是这一行,这也无话可说,但他联合何富贵等人来骗自己,差点让自己投江自尽,这个就是死仇了。
不过张灿也并不急在一时报这个仇,时机还没成熟,如果现在就冒然跟他提明,那只会打草惊蛇,要慢慢的把他也套入绝望的深渊里,让他也尝尝自己给逼得寻死时的绝望念头,只有达到这个目的,自己才会爽快!
“一万块么?嘿嘿……”张灿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后面再添两个零吧!”
“什么?……”
朱森林和老苏两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不过老苏和朱森林的表情却完全是两个样,朱森林是不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张灿说后面添两个零后,他是想了一下才明白,一万块后面添上两个零,那就是一百万了,一百万啊!
这个数可不是一般人敢开出口的,虽说玩古董的,不懂行的人都说随便一个碟子碗儿就值几百万,但实际上,真正说值几十过百万的东西还是很少见,拥有这种价值古董的人也都是藏得深深的,轻易不会拿出来现眼,所以说,在市面上,能见到的,稍好点的也就是几万块的价值,超好一点的不过十来万,张灿这一开口就是一百万,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脑子烧糊涂了在漫天要价?
而老苏就不同了,这幅画的价值,他明白得很,至少在一百万以上,多则不说,如果运作得好,可能会值上一百五十万左右,但刨除各种费用外,最多也只能赚到二十万左右,张灿这一叫价就是一百万,那已经是这幅画的最高价值了!
老苏又是吃惊又是不痛快,张灿真知道这画的价值还是在瞎说?要说瞎说的话,又有些不像,但要说他是在说真的,也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那又难以令他相信,张灿没那个实力啊!
现在张灿开的这个价钱,让老苏极是难受,如刺梗在喉,如食鸡肋,弃之不舍,食之无味,一百万买下的话,赚还是能赚一点,利润对于一百万的大件生意来说,是极低了,但对于日日常做的小生意来讲,能赚二十万又算是大生意了,但这画是他失手了,老板朱森林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呢,如果他能从那个人手中买下来,那是肯定不要五千块钱的,而现在给张灿转手要了一百万,朱森林以后就算不明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啊!
这个张灿,自己刚吞了他三十万,竟然会这么快就让他丢了个大面子!
张灿分辨得出来两个人的表情,老苏是给自己梗得难受,而朱森林就是真的吃惊了,他要是明白这幅画的真正价值,肯定会嘀咕老苏的,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呵呵,我是看在朱老板和老苏你们这么熟的份上啊,老苏,呵呵呵,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都还要明算帐,你跟我虽没有师徒名份,但却有师徒之实,我赚了钱,孝敬孝敬那肯定的,不过……唉……”
张灿叹了一声然后才又道:“老苏,说实话……我是有苦难言啊,前两天亏了一笔生意,蚀了点本钱,得填回来!”
第八章 隔阂
老苏是起了一些疑心,但张灿这几句话让他打消了疑心,看来张灿就是走了运,头上砸到馅饼了,可就是有点奇怪,自己都没看出来这画是双层的,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停了停,老苏又瞄了瞄朱森林,朱森林一双牛眼正瞪着他呢!
朱森林向来是笑弥勒,人称笑面虎,可笑面虎笑面虎,笑起来的时候还算好一些,要不笑了,那才更可怕!
老苏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感觉到了朱森林和他之间起了隔阂,老朱可从来没对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不过的确也是,朱森林在现场一直看着的,这幅余集的真迹,原本只要几百上千块就能拿下的,都只怪他没看出来,这一下子可是让老朱少赚了一百万啦,一百万,一般人能有一百万?
对他们老石斋这个店来讲,一百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像现在这种不温不火的生意,一个月也就是二十来万的利润,这还得打起精神来做,有时候一个不小心,打了眼,亏一次也许就赔了十次赚的钱。
不过此时无论再怎么补救都没有多大好处,唯一需要的就是拿下这幅画,尽量少点价钱吧,反正只要比一百万的价钱低,就能多赚一点。跟老朱的关系,慢慢再说吧,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小张,一百万……咳咳咳……是不是有点……咳咳……有点那个了?”
朱森林跟老苏这么多年的关系,自然是深知他的表情代表些什么意思,老苏这个表情就是很明白的表示这幅画绝对值一百万的数!
张灿这一阵的时间,心里越发的镇定了,以前觉得功底技术高深如一座山让他仰望的老苏,此时亦同样被他压下了威风,要报仇,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幅轻易得来的余集真迹,一是可以让他在朱森林面前让老苏出个洋相,不说有太大的作用,至少是可以让朱森林从此对老苏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了,二来也让自己能完全摆脱窘迫的局面,一百万的现金啊,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去那么想,以前的愿望,那就是能挣个三五十万,回老家盖个房子,娶个媳妇,唉,一想到媳妇,当年上高中时暗恋的那个班花,现在怎么样了?
六七年过去了,六七年没见过了,也许早已经当了孩子他妈了吧?
“小张,到底怎么样?一百万确实高了些,少一点吧……”
老苏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张灿和老朱左右夹击之下,让他心乱不已,又见张灿低头微笑着,没有要说话的一丁点迹像,有这么稳的架式,多半是不会让步,说不定他当真对余集的画很懂吧,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把所握吧,忍不住就又出声了,语气甚至有些哀求的意思,实在不像他了。
老苏又哪里知道,张灿此时神思千里,想着的并不是面前这幅余集的画,而是他高中时暗恋的女同学呢?
朱森林有些着急,见张灿并没有注意,就偷偷的跟老苏比划了一下,伸着一根手指头,那意思是说一百万,那幅画值不值。
老苏点点头,然后一手伸一个指头,一手伸开五根手指,示意了一百五十万的姿式,老朱顿时心里有数了,他虽然鉴定的技术远不及老苏,但若说在这一行中的资本运作,能力却是极强。
现在的拍卖,其实里面鬼花样多得很,顶包,枪手,虚抬,等等各种各样的花样都有,如果说一件实物古玩的价值是一百万,也就拿这幅余集真迹来比喻的话,一百万的价值,在拍卖场,朱森林和拍卖行联手的话,能把一百万拍成两百万,甚至更高。
在拍卖现场中,有他们的枪手,也就是他们雇佣的人,随着他们的意思出价,有时候,一件物品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的人在演戏,如果有想要拍下的人,他们就会按着老板的意思抬价,让想拍下的人出更高的价,如果没有人拍,他们自己拍下后也就负担一点违约金。
像张灿现在得到的这幅画,老苏说一百五十万,那是实际的价钱,除掉开支,除掉一百万的本金,能拿到二十多万的利润,但朱森林自己来操作的话,拍出到三百万的高价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即使不能到三百万,以他的人脉关系,拍到两百来万也是没问题的,利润至少能达到一百万。
现在做生意,不是担心价钱抬不抬得起来,而是担心有没有东西拍,俗话说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好东西真东西拿出来拍,又怎么能赚得到那些大收藏家的钱?赝品在正规的拍卖行还是难以进入的,而且每一件物品都需要有国家级的鉴定大师鉴定签字证明,然后才会公开拍卖,只要是真品,就算把价抬得跟天一般高,只要肯有人出价买下来,只要他有钱,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好,一百万,我就出一百万!”
朱森林猛的拍了一下手掌,狠狠的迸出话来:“小张,就当我老朱交了你这个朋友!”
老苏心里咯登一下,朱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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