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对岸诸葛亮过江作说贸易,真有别人说得那么惨吗

[转载]一些关于黑河的珍贵老照片
..........................................................................................
黑河城市的历史很短,也多难。
安巴萨哈连,满语:大黑河屯。这是黑河历史上的称呼。
1854年马克随同穆拉维约夫入侵黑龙江时曾到过黑河,他说:“我们经过大黑河屯,村中约有四十栋土房,散布于树荫之中。每栋土房附近都有围着篱笆的菜园……”(马克:《黑龙江旅行记》。)
就这个只有四十余栋土房的屯子,因为1858年《中俄瑷珲条约》的签订,而繁荣壮大,逐渐发展起来。《中俄瑷珲条约》规定,“两国所属之人互相取和,乌苏里、黑龙江、松花江居住两国所属之人,令其一同交易,官员等在两岸彼此照看贸易之人。”俄在中国海兰泡建立了布拉戈维申斯克,“遂即请中国商贾互市”,由于“俄城对岸江右黑河屯仅有种地旗户数十家”,从此瑷珲商铺“始有在黑河组织分号者,日以过江贸易,颇渐发达,年积一年”。为了管理中俄贸易,爱辉副都统于光绪初年在黑河设立边界厅。到1898年,仅华方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开设的商号就达150余家。
1900年“庚子俄难”,初步发展起来的黑河被毁于战火,继而被沙俄占领,这是黑河城的第一次灾难。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正月,姚福升(字申五)就任瑷珲副都统,为了与俄方进行交涉,前往布市中途曾于黑河逗留。《瑷珲县志,卷二,姚申五公收抚瑷珲事迹》记载:“公赴俄城时,见大小黑河屯基地,悉为外人圈作菜园。”
..........................................................................................
海兰泡(布拉戈维申斯克)中俄互市情景。
海兰泡的中国脚力。
海兰泡惨案前海兰泡的中国人街区。
俄国人描绘日俄军攻占黑河的明信片,对岸的黑河已燃起了熊熊大火。
图中的凯旋门是为纪念他们的民族英雄穆拉维约夫从中国手里夺来大片土地而建于1891年。至今仍在。
..........................................................................................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5月17日,根据《交收东三省条约》,俄军撤走,黑河收回,口岸正式开放。为复兴黑河,姚富升又委任谢君泰总理庚子俄难善后事宜,“首倡招商开辟黑河商市之议…,未及三载,该镇商贾辐辏,近已增至数百家,几与江北岸俄城对峙矣”,到宣统二年(1911年),“黑河街……已放街基三道,街以东西统计,每街350丈,三道街共1050丈,再除无人处所共计900丈。”日俄美德法等国人亦在黑河开设商号50余家,板屋鳞比,华夷杂处,此时黑河号称“万国商埠”。
1912年9月至1913年4月,黑河连遭三次大火,一次烧毁499家,二次11家,三次80余家,致使“黑河市面初兴精华已竭”。这是黑河城的第二次灾难。
民国初年,中俄两岸采金业兴起,边境贸易进一步发展,黑河虽经三次火灾,城市建设仍然发展很快。1915年11月,黑河镇重新规划,重新丈放,整修街基77020方丈,全城东南西北修造四座城门,城外筑有城壕,街道自江沿起分为十条,为街道定名,奠定了黑河街道之基本格局。最北沿江大街,其次大兴街,就是今日黑龙江公园所在,这里也是机关区。街道两侧挖有排水沟,沟上铺木板作为人行道。据民国九年(1920年)杨孟超著《黑河扎记》记载,主要建筑有:北京旅馆、东亚旅馆、登瀛旅馆;中国银行、交通银行、通济储蓄银行、江省官银号、广信公司等金融机构;东顺利、三合顺、内全顺、东发成、天成钜等钱柜金店,道生皮工厂,广招皮革厂;和盛永、双盛泰、双盛东、洪昌顺、源昌涌、双发德、万发和、全兴瑞、福增盛、三义永等大商铺;桃李园、聚英楼、德芳园、华宴楼、太白楼、小蓬莱、宾宴楼、悦来轩等酒楼;福有新舞台、新乐大舞台等戏院;道尹兼交涉员公署、县知事公署、黑河榷运局、采金局、征收局、海关、道立中学、通俗教育社、县立女子国民两等小学、官医院、日本宫崎医院、柴田同仁医院、黑龙堂等公共机构;另外还有中国电报局、恒耀电灯公司、邮务管理支局、远东报馆分馆、泰东日报馆等。建筑多为砖瓦结构,有一些是二层楼房,其样式各具风格,有俄、英、法、日等式,也有中华巴洛克、“木刻楞”等。
日黑河被侵华日军占领,黑河第二次沦陷敌手。日,苏联对日宣战,8月10日苏军占领黑河,日军败退时将黑河街内的机关、学校、军营、公共建筑等大部烧毁。这是黑河城的第三次灾难。&
下面这些老照片,推测为日据初期日人所拍,6张相连即为全景,元茂昌货店、同和利、三合成、三合义、新华池、泰华布店、和双军衣庄、茶庄、客栈、振边酒厂、胡桂林诊病室、黑河药行医学研究所、邮局、味の素等文字招牌依稀可辨,如实记录了当时黑河沿江一带的街景,让人感慨不已,思绪万千。无论拍摄者是谁,即使是侵略者,也要为这照片感谢他,这,已是难得的了解老黑河城的珍贵史料。
建国后很长一段时期,黑河作为反修防苏的前哨,“打完再建”,城市面貌基本没有大的改观,直到二、三十年前,老照片上的影子还随处可见。&
如今,这一切,都已荡然无存。
没有哪个城市,像今天的黑河一样,和它自己的历史彻底决裂。
近二十几年来,黑河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江边上的路灯换了又换,楼高了,路宽了。。。。,棚户区就不说了,但那些历尽岁月沧桑战火洗礼,记载着黑河百年荣辱史的老建筑呢?毕家楼,马占山公馆,瑷珲商城(原伪满警察署、瑷珲区政府青楼),还有最近的东大庙。。。。全都随着旧城改造、房产开发而被一股脑的毁掉。
这些老建筑,其中很多还是文物,是城市发展的记事本,见证人,它是老黑河人的念想,它是应该留给后人的珍贵遗产,它所蕴含的人文和商业价值,不是粘贴拼凑一些伪欧式,建几个闯关东影视城之类的假景点所能弥补的。
除了街道的格局没变,今天的黑河几乎是一个全新的城市。
今天的黑河是美丽的,美丽得让人不敢相认,
和对岸的姊妹城布市相比,今天的黑河又像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阔小姐,
时髦,而又显浅薄。
.........................................................................................
..............................................................................
用上面6张老照片合成的黑河全景图
.......................................................................
这组老照片和上面那6张拍于同一位置,时期应更早,因为相同位置没有马占山将军楼。作者不详。
...................................................................................
上图为下图圆圈部分街道的正面照,招牌文字相同,或为同一时期不同人所拍摄。
...................................................................................
马占山将军公馆
马占山将军在黑河的家(伪满资料)
...................................................................................
...................................................................................
解放初期的黑河中央街,人们在欢庆胜利
上世纪7-80年代的黑河中央街
...................................................................................
瑷珲商城遗影
(原图引自水煮红尘的博客)
&...................................................................................
黑河仅存的老房子之一,迎恩路上的大同茶楼,在黑河最负盛名,它是黑河有名的资本家陈秉邦的私产,曾开过大同药房,后来,开过饭店、茶楼,最后,由于失火至今废弃。
...................................................................................
黑河西郊的振边酒厂,1921年由民族资本家徐鹏远投资兴建。是当时东北三省最大的酒厂,在黑龙江近代民族工业发展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现在名为省一级保护建筑,实际上缺乏应有的尊重和保护,日益破败。
酒厂的正门,森田酒藏--日本人拍《红月亮》时改的名字,很长时间就这样没动,为什么不改回来?振边酒厂--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字!
...................................................................................
黑河东大庙(关帝庙)遗影
关帝庙建成于1921年,位于黑河市中心区沿江路,当地群众俗称其为“东大庙”。关帝庙由正殿和两个配殿组成。配殿前分别建有钟楼和鼓楼。日,黑河市人民政府批准关帝庙为二级文物保护建筑。2008年4月16日18时许,有着87年历史的关帝庙被政府有关部门“速拆”。
(图片引自--黑河论坛--永远的关帝庙)
...................................................................................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奇兵 - 书阁网 - 书阁网,文学,书库,玄幻奇幻,武侠仙侠,都市乡土,历史军事,体育游戏,科幻灵异,女生动漫,其他类型,全本小说
  第一章尸山、血海、大学生(一)  寂静,沉默,偶尔传来一两声零散的枪声,整个世界好像由此停滞了。  鲜红的眼睛,鲜红的太阳,他紧抹了一下血迹斑斑的脸,是的,没错,世界变成红色的了,殷红的血、殷红的城墙,殷红的大街。  这就是南京?  车水马龙……国民政府首府?  分明是成堆的尸山,遍地的狼烟!  他不记得自己躺了多久,被汹涌的人群挤倒的时候,同学们一个个不见了,不管是激进的抗日分子,还是如他一样抱着科技救国梦想的“冷血”青年。  杜飞抽动了一下鼻子,他想哭,眼泪却始终流不出来。  他不是“冷血”吗?曾几何时,那些激进的同学对他几近鄙视、几近冷落,他其实只是个孤独的可怜虫。  “杜飞、你个孬种,什么武术世家?什么名门望族?你只是个懦夫!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  或许是天生,或许是后天环境使然,他自小就不太会关心人,更不懂什么是报国,偏就他出生的这个不幸时代,不懂报国的人根本无法独善其身。  “杜飞哥哥,你科技学得真好,好好学哦,将来做一个大大的科学家!”  邻家小妹那脆脆的童音经常在他的耳畔响起,真好听啊,一定要学有所成,长大后让那个美丽的邻家妹子更加羡慕……  “杜飞,你科技不错,若出生在和平年代,保不准真成科学家了……可惜啊……”  国文老师那沉重的叹息经常萦绕在他的耳际。  “为什么?难道现在学科技就不行吗?科技什么时候不需要呢?如今的国民政府什么不要向人家进口……”  “皮之不存,毛将附焉?懂吗?现在不是谈科技的时候!”  “不,科技是一个国家强大的根本,我鄙视整天空叫口号的人……”  科技报国?其实他的潜意识里还不如一个姑娘的一句话,一丝微笑,一个眼神。  而如今那些人消失了,包括他鄙视的人或者鄙视他的人。  从遥远的北平到喧嚣的南京,他们一路口号,固执的杜飞却感到了一路孤独,他不是不懂报国,他也不是不知道日本人的残暴,只是他想,战争还想不死人?强盗还有不贪婪?小鬼子尝到点甜头自然会回到日本去,打仗,那是大兵们的事,和他们这些“国之栋梁”又有何关?科技发达了,国家强盛了,这些人还敢来吗!  如今他茫然了!  放眼望去,地上全是血迹,街上全是尸体,他自己――是从尸体堆中钻出来的。  老人、小孩、妇女、壮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尸体都有,不管是穿着绸缎的有钱人,还是光着脚丫的叫花子;也不管是穿着马褂的先生们,还是打着赤膊的泥腿子,他们一样或俯或仰、姿势难看地躺在了南京街头露天的大街上。  因为他们是中国人!  杜飞好像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手里还紧紧捏着面青天白日旗。  “喂,你们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中国人……是杀不绝的!”左边一位虽然命若游丝、却是眼神坚毅地望着杜飞,只是他根本动弹不得;而右边那位显然已无生息。  “你别说话,让我看看伤口!”  “没……用了!”  “冷血,看见了吗,国人都死光了、国土都没有了……科技……这个时候学它有用吗!”  “我知道了!”杜飞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要坚持!”  “你不是武术世家吗?……记住,国难当头,用你的手拿起枪――才能够报国!”  “我记住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好吗!”  “记住……就好了!”一丝笑容浮上了青年学生的面庞:“那首歌……会唱了吗?”  “会,我唱给你听……”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你看那八百将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炮火中飘扬!飘扬!  ……………………  不久前,杜飞刚和同学们逃到上海,原以为上海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作为受各种势力影响的错综复杂的中国大城市,没有人怀疑那里是安全的……可人们失望了……随着八百将士从四行仓库撤退,他们又来到了南京,不幸的是,南京依旧如此脆弱。  中国军人的英勇一度不能触动杜飞的神经,在抗日的旗帜下,周围同学一个个热血澎湃,他却固执依旧,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但每每总能找到借口自我安慰,《八百壮士之歌》在全体学生中唱得沸沸腾腾,他却甚至不能唱全。当兵的打仗天经地义,那又关我何事?  “打仗还只是当兵的事吗?”青年学生紧盯着他,眼里充满希翼。  “不、当然不,鬼子……太可恨了!”  “你终于明白了,看看你的周围……这遍地的尸体……我们的同胞,他们还分彼此吗?”  “他们都是中国人!”杜飞的眼里闪过一丝惭愧:“你们都对,是我错了!”  “再给我唱唱那歌!”  “嗯!”  杜飞清清歌喉,声调却几近哭泣。  “唱得还好吗……你怎么了……在不在听?”杜飞拼命拍打着除他之外周围唯一的生命,开始哽咽起来。  空音回荡,明明是喧嚣的都市,却像极了荒凉的坟冢,不同的是这成堆的尸体是没有墓碑的。
  第二章尸山、血海、大学生(二)  没了,一个活人也没了,他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没有路,一路皆是尸体,杜飞踏着尸群,感受着下面一堆堆不屈冤魂的倾诉:  “他们会痛吗?”  “不会的,现在痛的人只有杜飞……”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鬼子又在杀人?”  杜飞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  “小鬼子,我跟你们拼了!”他跑了起来。  除了枪声,除了尸体,却哪里有人,哪见得到什么鬼子?  枪声虽近在耳边,距离却似乎无比遥远,满街的尸首拌得他寸步难行。  “原来是那个地方传来的!”  那是工兵学校,他熟悉的地方。  “轰――”  “叭叭叭叭……”  “发什么呆,快卧倒!”  “哒哒哒哒……”还没反应过来,一梭子弹已从他耳际擦过。  “你是什么人……学生吗?”一个满面尘灰、20多岁的青年军人将他按倒在地上。  “对,我是燕京大学的大学生,你们这招兵吗?”  “招兵?你个书呆子,啥时来不行,偏偏这时候过来!”  “为什么,你们这个时候不正是需要人吗!”  “你小子酷酷的,不会笑?”青年军人不答他的话却直盯着他,杜飞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却是苦涩的。  “大学生?用不起,你摸过枪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递给杜飞一把德式步枪:“枪都是好的,就看你会不会用了!”  “不会用……我能不会用吗!”杜飞毫不客气地接过枪来,枪口却不偏不倚对准了中年汉子。  “旅座、小心……”青年军人猛扑过去,将中年汉子推了开去,手臂上却溢出了一泓鲜血。  “混蛋,有你这样持枪的吗!”青年军人一记耳光准确无误地扇在了杜飞的脸上,他这一用劲,臂上的血流得更凶了。  “别吓着他……大学生,过来……我教你使枪!”中年男子拍了青年军人一下:“把伤口包扎好,等鬼子进攻的时候可就没空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飞真诚地望着两人:“请问贵部什么部队!”  “中央军,87师,够牛吧……不过,就我们两人了!”中年男子异常平静地盯着杜飞:“加上你有三人了!”  “认识一下吧,我是260旅旅长,姓刘!”  “旅长,国军还有多少人?守得住吗?”  “这应该我来问你,你从外面过来的,看到了什么?”  “没有活人……全是尸体,全城都是尸体了……”杜飞望着中年人:“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  “为什么?”中年人颤抖着手捏出根烟,点上:“我们是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没有撤退命令,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墓!”  “旅座,您讲的过多了,好好休息吧!”青年突然一把将杜飞推开:“别那么多话,像个娘们儿似的,把枪持稳了!”自顾把周围的弹药枪械全部拢在一起。  “这些用完了,用这个!”  青年塞给杜飞一束手榴弹,做着一种怪异的动作:“轰,引线一拉响,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怕不怕?”  “严肃点!”中年人突然拉紧了杜飞的手:“我们不做亡国奴,临死再拉几个小鬼子垫背,你是大学生,该懂这个道理吧!”  “我懂!”杜飞紧紧地抱紧了怀中的手榴弹束。  “轰――”  “轰隆隆隆……”  刹那间震天动地,停歇不久的炮火重新倾泻了,杜飞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世界在炮弹的轰炸下扭曲,地面翻了一层又一层,腾起的气浪将死气沉沉的南京城再一次笼罩在不断翻滚的烟幕之中。  “别怕,别抬头!”杜飞听到了中年男子的叮嘱,握紧手中武器,紧紧地趴在战壕里。  一阵机器声响划破烟雾,朝千疮百孔、几近炸平的的战壕突突而来。  “妈的,鬼子又出动了坦克!”中年男子吐掉嘴里最后一截烟头:“还有炸药吗?”  “旅座,三束手榴弹刚才分发完了!”  “都给我,三人留三颗子弹够了!”  “您要干吗?”青年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  “服从命令!”中年男子一把夺过青年手中的手榴弹束,来到杜飞身旁:“人在阵在,人死阵亡,做得到吗?”  “非常荣幸!”杜飞流出了感激的泪水:“您真当我是军人吗?”  “大学生、中国军人……将你的手榴弹给我!”  “嗯!”犹如捧起一个十月怀胎的婴儿,杜飞颤抖着将手榴弹束交了出去。  响声隆隆,那庞大的铁家伙大摇大摆终于开入了一线战壕,中年男子神色冷峻,一动不动趴在战壕之中。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坦克里的日军似乎发现了什么,子弹如冰雹般袭来,激起周围阵阵黄土四溢。  “小鬼子,老子够本了!”轰隆一声巨响,战壕中迸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连带坦克、中年军人和坦克周边的鬼子全不见了,战壕平了,地上多了一堆满是黄土的铁疙瘩。  “旅座――”青年的嗓音变哑了。  “哒哒哒哒……”一连串愤怒的子弹自机枪口泻出。  “过来,你们都过来……”前面土堆中突然冒出个头,杂乱的声响中传出熟悉的声音,虽然甚是微弱,却依旧那么清晰可辨。  “旅座,是您吗?”青年军人喜极异常。  “我……还有口气!”确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晦气……小鬼子的坦克还没坏,他们炸……只是炸晕了!”中年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  “旅座……您等着!”青年军人拉着杜飞直往前跑。  “咱守不住,不守了……你们走吧,为260旅留根香火!”  “不,旅座,您说了,人在阵地在,我们没接到撤退命令!”青年军人尚在悲泣中,回答的却是杜飞。  “傻瓜,我骗你们的,命令……早接到了……上坦克,这是唯一的出路……”中年男人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旅座……”悲泣中,黑压压的鬼子已经逼了过来。  “上坦克――”杜飞拉着已成泪人的青年军人,朝铁家伙顶上爬了过去,摸来摸去却不知哪是入口。  “让我来!”青年军人低吼一声,只一掀,坦克顶盖被掀开个大口子。  “你真棒!”  “不算什么,我黄埔出来,能不懂这个?”青年军人似乎无限凄楚:“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快进去……”子弹袭来激起一片灰尘,两人手忙脚乱钻了进去。  “去死吧,小鬼子!”昏迷中的坦克兵尚未清醒过来,被杜飞和青年军人胡乱捅个一气,“啪啪”数声扔到了外面。  “哒哒哒哒……”迎面而来的鬼子子弹将他们射成了马蜂窝。  “会开车吗?”青年军人焦急地问着杜飞。  “我会,开坦克和开车一样吧?”  “那就好了,不懂的我教你!”没等杜飞反应过来,青年军人早和他调了个座。  “对,就是这样,你真是天才!”青年军人一边夸着杜飞,一边将坦克炮调到了最佳方位。  “轰……轰轰!”每一声巨响都得到最佳回报,坦克四周是密集的日军,随便一发炮弹都将日军炸得鬼哭狼嚎。  “八嘎!”远处的日军以为坦克搞错了对象,还在朝着这辆“失控”的坦克大呼小叫。  “鬼子扔炸弹了,当心!”见到无数砖块似的炸药包直扔过来,杜飞惊得连连提醒。  “不怕,鬼子造的龟壳够硬!”说是如此说,青年军人还是转动坦克上的机枪,“哒哒哒哒……”扫了起来。  四周顿时倒下一大片,离得近的鬼子赶紧趴下,远的却没命地转头就跑。  “八嘎!”一个鬼子大手一举,周围的鬼子炮手随即蹲下,炮口齐齐对准了坦克。然而此刻周围全是日本鬼子,鬼子的大炮也只能对着横冲直撞的坦克干瞪眼,根本不敢乱轰,杜飞和青年军人兴奋得连连长笑。  “哈哈,兄弟,杀了这么多小鬼子,咱够本了!”  “别泻气,咱多杀一个是一个!”想起南京城中遍地的尸体,杜飞始终无法高兴起来:杀再多的鬼子,也无法释怀他刻骨的仇恨!  “兄弟,别离开鬼子,快,往鬼子群里冲!”见杜飞将坦克驶离了战场,青年军人惊得叫了起来。  “旅座要我们给260旅留下种子,你必须活着!  “你疯了吗?和鬼子一隔离,炮弹就轰过来了!”话音刚落,“轰”然声响,密集的炮弹果然响了起来。  “完了……完了……”青年军人叹息一声。  “轰”一发炮弹袭中坦克,发出巨大声响,青年军人终于失去了知觉。  “轰……轰轰!”醒来时,全身似乎都在激烈颤动,眼睛搜索处,原来还是处身坦克之中,杜飞正一发发装填弹药,调整炮口向着外面猛轰。  “兄弟,我们还在?”  “你不是说过吗,鬼子的龟壳硬!”杜飞露出了苦笑:“你好好睡了一觉,我可差点被他们震聋了!”  “你一直在,他们的炮弹对你不起作用吗?”  “还行,我小时候练过武,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看不出来!”青年军人的语气明显好了起来。  “介绍一下,我叫谢晋,黄埔6期的!”  “我,杜飞,260旅新兵!”杜飞友善地伸出了手。  “当心!”  坦克顶盖突然被人掀开,一包炸药状捆束被塞了进来。  杜飞眼疾手快,电光石火般将炸药扔了出去,又将外面那人拽进车体,咔嚓一声,脖子已被扭断。  “轰!”炸弹扔出后掀起一股巨大气浪。  “还真是个会家子!”谢晋打开射击孔,机枪又扫了起来。  “不行,没弹药了!”才打了几梭子弹,谢晋惊叫起来。  “炮弹也没了!”杜飞皱着眉头:“冲吧,看能冲出多远!”  “轰隆隆……”坦克又驱动起来,前方突然出现令人颤栗的一幕。  
  第三章草鞋峡,5万英魂(一)  挹江门,逃离南京的必经之路。  这个地方已经乱成一锅粥,受惊的人们争先恐后,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人群像决了堤的洪水,不要命地向前涌去,放眼望去,地上躺了无数尸体,后面的人踏着前面倒下的软软身躯,不顾一切往前冲。  在人群中只要躺下,便没了活命的机会!  杜飞他们的坦克轰隆隆开了过来,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快跑啊,鬼子来了……”  坦克上那鲜明的日本太阳旗激起了众人莫名的惊恐,拥挤的人群更乱了。  “不要慌,不要慌,我们不是鬼子……”杜飞掀开坦克顶盖,试图稳定惊慌的人们。  “快下来,你要不要命!”车上的谢晋匆忙间将他拉进了战车。  果然,一边是更为惊恐的逃命,一边却是无数石块砖头砸向了坦克体。  把他们当作鬼子的人们逃命的同时不忘倾泻心中的仇恨。  “快停下,会碾死好多人的!”坦克的速度显然超越了拥挤人群的流动,杜飞见不得这种场面。  “停就停吧!可是鬼子也不远了。”谢晋叹息一声。  “轰”……坦克撞在一块巨石上。  “你这是干吗?”  “我想把这龟壳撞毁,可惜这么硬……”谢晋分外难受。  “哒哒哒……哒哒哒哒……”  人群突然传来阵阵惨呼。  “鬼子来了,他们架起了机枪!”  望着一片片倒下的人群,杜飞的眼睛如欲喷火:“怎么办?”  “妈的、没弹药了,冲吧,朝他们的阵地冲!”  坦克轰鸣声加大,速度也加到了极至。  “轰……”原本居高临下的一队鬼子吓慌了:“八嘎!”挥手示意坦克赶紧下去,  却原来并不是追袭他们的那一队鬼子,反将杜飞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小鬼子死了死了的,哈哈……”两人发出会心的微笑,坦克体踏出深深的痕迹,在那架设机枪的土坡中碾出一道长长的深沟。  “把机枪搬进来!”就在鬼子目瞪口呆的功夫,杜飞掀开坦克盖,飞速带进了一挺机枪。  “哒哒哒哒……”枪口射出复仇的火焰,一队鬼子莫名其妙地成了枪下之鬼。  “八嘎,死了死了地有……”  后面传来隆隆炮声,显然是追袭杜飞他们的鬼子赶来了。  炮弹落在坦克体上依旧毫发无损,只是更多的弹体落到了汹涌的人群,顿时到处飞起沾满血腥的断肢残骸,每一发炮弹都会带起一阵血雨。  杜飞的眼睛湿润了。  “他们的小钢炮炸不了坦克!”谢晋一咬牙:“兄弟,要冲了,做好准备!”  “早准备好了!”杜飞打开射击孔:“走!”  “轰隆隆隆……”又是一阵机器的声响经过,加足马力的坦克不要命地回头直闯。  吃过苦头的鬼子掉转方向,也是没命地避让。  “哒哒哒哒……”机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杜飞已经杀红了眼:“够本了,我杜飞值了!”  突然掀开坦克盖,端起机关枪扫了起来。  “咻!”一颗子弹袭来,杜飞感受到了肩部一阵肉麻。  “疯了吗,要命不要!”谢晋仓促间将杜飞拉下,坦克一时无人驾驶,直直地朝一侧猛开过去。  “轰!”撞到了一颗盘根老树,树枝缠住履带,再也无法发动了!  “加大到最高马力,乌龟壳不能这样留给鬼子!”谢晋抢上去,和杜飞一起强行驾驶起来。  “啪……啪啪”履带断成数节,再也无法移动了。  “走!”谢晋拉起杜飞,两人虽然皆是手臂受伤,还是相互拉着对方,没命般地朝前方跑去。  “哒哒哒哒……”四周突然同时响起机枪声,无数的百姓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犹如活靶一样被鬼子扫射着。  “投降,统统的投降……”  鬼子发出了最后通牒,机枪的哒哒声却根本没有停歇。  “不投降的,死了死了的……”见人群依旧蠕动,鬼子的机枪吼得更凶了。  人群逐渐平静下来,地上已经躺了无数的尸体,到处听到鬼子在叫嚣。  “军人的,这边的有!”  一个个身穿军装却早已抛弃武器的军人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按鬼子的口令开始集合了。杜飞也跟着穿军装的谢晋走了出来。  “幕府山的,开路!”  清一色的国军战俘,密集的人群犹如一条长蛇,逶迤着向日军指定的地点――幕府山而去。  “能逃走吗?”杜飞轻声问谢晋。  “别乱来,一片空寂,怎么逃也逃不过鬼子的子弹!”  “啊!”后面突然传来数声惨叫。  “兄弟、兄弟,我的兄弟啊!”  “天杀的鬼子,不就是走慢了点吗!”一个挂满鬃须的大汉死命地捶着头,却也不敢停下前行的脚步。  “排长,与其这样窝囊死在鬼子手里,还不如拼了吧!”  一群当兵的随即围在鬃须大汉旁边。  “死了死了的!”一侧的鬼子端着刺刀逼了上来。一名年青小伙不顾一切握住了刺刀,“噗!”不幸后背被另一个鬼子刺穿。  “呀……”另一名小伙扑了上去。  “叭叭……”枪声响过,他也倒在了血泊中。  “不听话的,统统死了死了的!”鬼子的枪托不住砸向众人,鬃须大汉双目含泪,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旁边诸人,皆被他推入了队列之中。
  第四章草鞋峡,5万英魂(二)  秃树、枯草,幕府山一片荒凉,除了四周的竹篱,就是铁丝网,还有网外陡峭的壕沟。  “这是国民政府教导总队的野营地,所有的房子都是毛竹和稻草盖起来的,鬼子带我们到这里,有得苦头吃了!”谢晋气呼呼地埋怨杜飞:“你趟这浑水干什么?你又不是当兵的……”  “瞎说什么,我不是260旅的?”杜飞神情冷峻地望着谢晋:“其实到哪还不都一样!”  两人各自沉默,仓促间早被人群挤入了一个草房,只见草房内早有些人,人们或背靠背,或面对面,有男有女,有军有民,把个草房塞得缝隙全无。  “怎么也关了这么多老百姓?”  “在鬼子眼里,还真会分老百姓和军人吗?”杜飞的眼神刺得谢晋难受。  “或许是我错了!”谢晋一把抓住了杜飞的手:“兄弟,能逃出的话千万不要犹豫!”  “当然,你也一样!”杜飞终于点了点头。  “救命啊!”隔壁突然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  “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愤怒的人群吼叫起来,一个个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时间犹如针芒一样刺痛了人们的心,“啪……!”不知过了多久,草房外的壕沟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天杀的小鬼子啊,她们都死了!”隔着装有铁丝网的竹篱能够看到丢弃到壕沟里的女人们赤身裸体,已然停止了呼吸。  这边一批刚丢进壕沟,那边又响起了同样的女人惨呼声。  人们似乎已经麻木,一个个缄口不言,木然地望着外面;  突然几人近乎疯狂地滚向铁丝网。  “哒哒哒哒……”一阵机枪声响起,草房里又多了几具尸体。  “跑啊,和小鬼子没完!”失控的杜飞往外直闯,谢晋死死地按住了他。  外面突然火光四起,不知是谁点燃了草房,顿时烈焰腾空,鬼子的机枪也突突地响起来,人群四处乱窜,但是皆被笼罩在密集的火力网里。  铁丝网内倒下无数尸体,侥幸逃出一段距离的也跨不过那陡峭的壕沟,瞬间功夫,草房四周已躺下数千亡魂。  硝烟,尸体,四周一片炙热,未死的人们艰难地爬动,试图找到一点食物,整整一天,鬼子就给了每人一小碗饭,那是一口就可以吞下的小号“中国碗”,肌肠辘辘外,人们的口唇皆裂开来,这里是没有水喝的,渴极的人们拼命抢喝排水沟里的小便,却被鬼子无情地用枪托砸来。  “你-------还行吗?”杜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询问着有气无力的谢晋。  “我不如你!”谢晋苦笑着回答。  “别放弃,抓住一切机会!”杜飞坚定地看着谢晋。  “我会的……”谢晋口上答应着,却分明进入了梦乡。  “出来,统统的出来!”天际稍有亮色,鬼子便鬼哭狼嚎起来。  “我……不行了,你瞅准机会……逃走!”谢晋似乎无比疲劳,再也不肯起来了。  “不行,你不能这样!”杜飞一把拉起谢晋,刚到门口,便被踢了一脚。  “统统地,站好!”鬼子拿着无数白布条,将所有的人皆反手绑了起来,随后又把杜飞他们一个个手捆手绑在一起:“老实地,站着!”  这一站就是十来个小时,杜飞瞅瞅天际:  “天都要暗了,小鬼子忙活了一天,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谢晋一声苦笑,早已有气无力了:  “鬼子怕要开杀戒了……你……你要瞅准机会!”  “不是说要到江心岛去吗?”杜飞也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可为什么又把我们都绑起来?”  “知道就好了!”谢晋突然瞄了瞄来时路上的鬃须汉子等人:“他们也是明白人,等下尽力向他们靠拢!”杜飞缓缓点了点头。  悲怆、肃穆,一条长蛇般的队伍终于从草房里游了出来,4个一组,众人皆被牢牢捆缚,驱赶着向前方走去。转过山口,路上到处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路是持枪警戒的鬼子。  “鬼子要动手了,快跑啊!”见旁边有个湖,几人没命地奔了过去,却皆因手臂被绑无法挣脱,不可避免地倒在了枪口之下,少数挣脱入湖的,只挣扎了几下,尸体就浮了起来,湖边刹那一片殷红。  “别冲动!”鬃须汉子牢牢地把住了四周诸人,杜飞转过脸去,朝他点了点头,那人却似乎不领情,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八嘎,不笑的,死了死了的!”前方突然骚动起来,远远地望见了三个人影。  “统统地笑……”鬼子抡起枪托不住地砸向经过的人群,旁边不时响起“哒哒哒”的枪声。  看清了,终于看清了!  映入杜飞眼帘的是三具裸体女尸:一具是老太太、一具是中年妇女,一具却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们的背部和腋下被树枝撑着,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早已是四肢僵硬了!  愤怒、沉寂!  杜飞双目喷火,鬃须汉子等人扭过头去,牙齿碰得“咯吱咯吱”响。  “不笑的,统统地死……”一梭子弹过来,又一批人倒了下去,后面还是一样,鬼子的枪声不停叫嚣着。  已近黄昏,稀疏的柳树和枯萎的芦苇无力地耷拉在江边,这里是草鞋峡,是鬼子自称要送他们到江心岛的地方。  “坐下,统统的坐下!”持枪的鬼子用枪托狠命砸向来不及弯腰的众人。  四周的高地架起了一挺挺机枪,江心的两艘小汽艇也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寒风凛冽,天渐渐黑了下来,江边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四周的树枝上被鬼子铺满了稻草,正不住地在上面泼洒着汽油,一点火,立刻像火把一样照亮了夜空。  “不得了了,鬼子要下毒手了!”不知是谁首先叫了起来。  “不能绑着死,要死也做个自由鬼!”人们自发地为旁人咬起了手上的绳索布条。  杜飞和谢晋刚刚挣脱出来,就听到了紧凑的枪声。  “掐死他,掐死他,将他的枪夺了!”  “和鬼子同归于尽!”  人们用脚踢,用牙咬,用拳头揍,用脑袋撞,几个人围住一个日本兵,扭打起来了。  “哒哒哒哒……”鬼子的机枪疯狂扫射,江边上的人一堆堆倒了下去。  “怎么了,你还能撑住吗?”  杜飞紧紧地拉住谢晋:“千万别泄气!”  “别让我拖累你!”谢晋有气无力:“靠近他们!”他指的是鬃须汉子等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枪声更加肆无忌惮,能够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江边上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以及一些尚未死透不住扭动翻滚的人们。  “我……不行了!”任凭谢晋如何苦苦哀求,杜飞依旧死死地背着他。  一个,两个,不知道多少人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杜飞死死撑着,他怕一松劲塌下,连最后一丝呼吸的空隙也会被不断下压的人群淹没了。  鬼子的机枪歇了一阵,望见蠕动的人群,又开始凶猛地吼叫起来,一直到四周一片死寂,再无动的迹象,这才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移步过来。  杜飞感觉到上面有人蠕动,但随即一声闷哼,显是被鬼子一刺刀补了上去,四周还不住地听到木棍击打的声音,同样是残暴的鬼子在击打着一息尚存的人们。  四周突然响起“毕毕剥剥”的声响,一种灼热的气浪直逼过来,滚烫滚烫的液体流到身上,杜飞咬牙强撑着,他知道,肯定是鬼子在焚烧尸体了,而那滚烫的东西,该是流出的人油了。  鲜血、气油、热浪、焰火、和滚烫的人油终于把杜飞背上的谢晋惊醒了,杜飞也感受到了他活着的气息,唯一能动的手牢牢地握紧了他。  “不要动,鬼子大队人马还在!”杜飞尽力压低声音,虽然上面压了无数的尸体,还是引起了鬼子的注意,他们用刺刀疯狂地刺着每一个尸体,确认再无声响才渐渐松了下来。  留下的鬼子一个个拥到了路边,借着洒了汽油的树枝烤起了火。  杜飞小心地将尸体一个一个往下压,挺着谢晋终于露出了头。  “小心,别让日本人发现!”转过头去,杜飞发现提醒自己的正是鬃须汉子,他的身边趴了一群人,有数十人之多。  “你们……都还在?”杜飞有点欣喜若狂。  鬃须汉子点了点头,向他做了个手势。  “现在就跑吗?”  鬃须胡子拼命摇头,此刻却闻“扑通”数响,可能是幸存的人们在跑,江里的水响起来了。  “哒哒哒哒……”鬼子的机枪射出一串长舌,转眼又毫无声响。  杜飞对鬃须汉子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一边的鬼子却开始端枪走动起来,杜飞和鬃须汉子等人赶紧将尸体往自己身上搬。  折腾了一阵,鬼子的集合哨吹响,杜飞等人终于长吸了口气。  “沿江边跑!”鬃须汉子向杜飞转过头来:“要活命的一起来!”  杜飞点了点头,却感觉身上的谢晋无比沉重,怎么也跑不起来。  “去几个人帮一下!”鬃须汉子的话似乎很有分量,顿时奔来几个弟兄,帮杜飞架起谢晋就跑了起来。  杜飞望着鬃须汉子,眼里充满了感激。  【作者注:据载,南京老虎山边草鞋峡(又叫上元子、大窝子),日军射杀手无寸铁的中国军民(主要是被俘虏的军人)至少57400余人】
  第五章强敌?强敌!(一)  草鞋峡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四周依旧荒凉、尸骸依旧遍野。  “我们到了哪里,谁知道?”问话的是鬃须汉子。  “不知道,我到南京才半个月,哪也没去过!”  “我也是,刚从沪上拉来,谁又到过什么地方?”  “小白脸,你哪部分的,对这熟吗?”  “260旅新兵,杜飞!”长期的习惯使杜飞总是阴着个脸,他原本对鬃须汉子等人颇有好感,此刻听他称呼自己小白脸,脸色阴了下来颇是难看:“重申一遍,我有名字,杜飞!”  “很酷是吗,瞧你的哭丧脸!”鬃须汉子嘴里更是不停:“乱七八糟的,这年头小白脸也拉到部队来,还挺有脾气!”  “你……”  杜飞被激怒了,拳头已经握紧。  “想干什么?”  一旁的士兵们瞪着杜飞。  “老子一排之长,说不得吗!”鬃须汉子使个眼色,众人围了上来,杜飞将谢晋放在一边,不屑的眼神瞪着鬃须汉子。  “不行,别乱来!”谢晋一双手死死地拉住了杜飞。  “新兵蛋子,懂不懂规矩?”鬃须汉子示意众人退后,手腕压得咯咯响。  “混蛋!懦夫!”谢晋突然激动起来,摇摇晃晃站起。  “你就不要多此一举了!”鬃须汉子蔑视般望着谢晋。  “是的,王八蛋,老子看错你了!”谢晋摇了摇头:“想耍横找鬼子去,在同胞面前逞什么能?你厉害是吗?你王八蛋在鬼子窝里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混蛋!”鬃须汉子握拳冲到谢晋前面,却终于停了下来:“你说的对,在鬼子那,老子做了回孬种!”  “但再也不会有类似的事发生了!”鬃须汉子发狂般叫了起来。  徘徊、静默!  又不知转了多久,依旧是江水茫茫,渺小的人类无法跨越长江天堑,数十人望江兴叹,背后却是鬼子的杀戮场。  “怎么办?天一亮,这长江边上水天一色,我们很快就会被鬼子发现的!”鬃须汉子一脸愁容。  “去城里,南京!”谢晋的一句话让鬃须汉子大骂起来。  “混蛋,你个阎王爷不收的小鬼,想让老子一排人陪你吗!”  “那你想怎么办,在长江边上做游魂野鬼吗?”谢晋突然激动起来:“一看就是杂牌军的,老子陪你们,没得辱没了祖宗!”  “杂牌军?老子就是山上下来的胡子,怎么样?中央军,中央军又怎么了?不照样被鬼子打得稀巴烂?可惜了那些清一色的德式家伙!”鬃须汉子一手将衣服撕开,胸背部尽是新痕旧伤。  “枪械不行,老子和鬼子拼刺刀,看看在场的这些弟兄,哪个不是血里火里拼出来的?哪个身上没有几处伤痕?哪个像龟儿子中央军一样,一枪不放地做他妈软蛋?”  “行了,都是自己人!”杜飞沉重地拍了下谢晋的肩膀:“忍忍吧!”又对汉子道:“这是谢晋兄弟,260旅,黄埔6期的!”  “是吗?敢情比老子官大!”鬃须汉子望了望谢晋:“这里全是老子的兄弟,长官!”  “你落难了,官再大大不过老子。”  “我本就没你官大!”谢晋望向远方:“是的,黄埔出来的起码是尉官,可我例外!”  见众人都将头转了过来,谢晋叹息一声:“没什么,当初为了到19路军,为了抗日,我放弃了一切!……5年了,,到了87师……我还是一名老兵!”  这句话触动了众人,鬃须汉子脸色明显好了起来。  “我、马金荣,一个小排长,杂牌部队的,番号就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副排长黄彪。”他指了指一侧的精装汉子。  “好好养伤吧,你说的没错,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  “那里建筑物多,还有不少国际区,以及一些外国侨民设立的难民署,去那里,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谢晋语气也似乎已经缓和。  “向市区开拔,注意隐蔽!”马金荣毅然走在最前面。  此刻的南京城一片诡异,在晨曦的曙光下是如此地静默。  肆虐了一日的魔鬼又将复苏,人们在颤栗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死亡,除了死亡,没有其他。  马金荣依旧走在最前面,其余人紧紧跟随着,走在最后面的是搀着谢晋的杜飞,  到处是断壁残垣、以及尸体,还有尚未熄灭的零星火焰。  他们不敢走大门,从一个缺口处钻进了城中,漫无目的地穿行在破瓦烂屋中,整个城池似乎没了生命,除了受惊的野兽、以及四处乱窜嗜咬着尸体的鼠类。  “谁对城区道路熟,自己站出来!”  马金荣喊了半天,无人答应。  “那就这样,寻找复杂的建筑物――一个原则,不让鬼子发现!”  众人似乎默认了他的想法,队伍在街头巷尾穿行着。  一阵整齐而密集的脚步声将杜飞等人从盲目中惊醒过来。  “不好,碰到鬼子了!”  “赶快隐蔽!”  除了高楼,以及一些紧闭大门的建筑物,此外竟无其他去处。  “撞开一扇门,要快!”谢晋大声叫着,却无人去做,直到马金荣点了点头,方有数人朝最近的一扇门奔去。  “妈的,老子要逃命,偏这房子好好的,鬼子什么时候仁慈起来了!”  “此处可能是国际区,你看这建筑风格!”谢晋刚说得一句话,突然“吱呀”一声,一扇门自动开了。  “快,到这里来!”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向众人招呼。  “大家赶快过去!”谢晋知道这西洋人是好意相帮。  “听他的!”马金荣首先跟了过去,其他人纷纷效仿。  刚一带上大门,“哐当”一声,欲待合拢的大门却被强行踹开。  “八格呀鲁,中国军人的有!”  “军人?这里是红十字会,只有病人和儿童……”  “八嘎,你的大大的坏……”  “啪”的一声,西洋人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我抗议……我是法国公民,殴打法国公民,我要向日本领事馆投诉!”  “死了死了的!”一个日本大兵举起枪托,朝地上叫嚣的法国人砸去,却迅速被边上另一鬼子阻止了。  “我的,只要中国军人的,你的,配合!”  那人一招手,其余鬼子一窝蜂地朝室内而去,法国人气呼呼地躺在地上干瞪眼。  “出来,统统的出来!”  鬼子一来,红十字会内骚乱起来。  人们大呼小叫,在偌大的教堂内乱窜,却随即碰上了端着明晃晃刺刀的鬼子,被连推带搡地赶到了教堂内礼堂;在一个角落里,数百名跑不动的老弱病残茫然无助,也被赶鸭子一样被逼到了礼堂开阔区。  那些躺在床上,动不了的伤员被鬼子狠命用枪砸,一些断手断脚但尚可移动的伤员则被黑洞洞的枪口逼着,艰难蹭到了礼堂。  “统统地,站好!”枪托砸在这些无助的中国人身上,却激起了教堂内西洋人的愤怒。  “抗议、抗议、这里是国际区,你们无权在这里抓人!”  “这里――中国的!”  一个军官摸样的鬼子朝一边叫嚣的西洋人走过去,突然一记勾拳,直直地打在一个西洋人脸上,顿时肿起老高,西洋人戴的眼镜掉到地上,镜片粉碎,站那发好一阵呆,“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其他西洋人再也不敢吭得一声,一个个只顾掩面而泣。  “女人的,站一边,男人的,站一边……”鬼子张牙舞爪,很快将妇女们赶到另一个房门的入口。  “进去的……进去……统统的进去!”  随着一声声尖叫,妇女们全被赶入了隔壁房间,数个鬼子守在门口,剩下的却阴阴地笑着,一个个迫不及待地鱼贯而入。
    第六章强敌?强敌!(二)  “砰――”房门被关上,里面传出了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揪心,外面的人很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乱成一团的扑打声和鬼子淫邪的笑声。  “小鬼子,老娘跟你拼了……”  “啊……”又是一声惨呼,外面的男人愤怒了。  “杀啊……”男人们不要命地朝隔壁冲去,外面却响起了西洋人的不断劝阻:  “冷静、冷静,各位请冷静,这里不能使用武力……”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门口的鬼子扣动了扳机,子弹朝汹涌的人群倾泻,冲在最前面的人们不断倒下,后面的绝不畏缩,男人们不要命地朝隔壁房间猛冲。  “轰!”房门被踢开,一队鬼子如凶神般涌现在大门口。  一声命令之后,里面发泄兽行的鬼子们把手中的女人放下,手忙脚乱地持枪冲向门口。  “呀――”一名汉子如受伤的猛兽,持棍朝门口的鬼子直捅过来。  “咚!”长棍捅在鬼子身上,发出一声闷响,顿时如腌了的鸡一样委顿在地。  “八嘎!”旁侧一名鬼子持枪冲出,明晃晃的刺刀“噗”地一声刺入汉子胸膛,鲜血顿时染红胸衫。  鬼子正待补上一枪,  “咯嘣!”  一段刺刀陡然成了两截,一名头缠绷布、身穿灰色军装的青年伤员对他怒目而视:  “来吧,小鬼子,朝这来!”  手持半截刺刀,却是鲜血淋漓,显然在拗断刺刀的同时他的手也被严重划伤。  “八嘎!”鬼子挥舞只剩半截刺刀的长枪刺了过去,青年只是一让,稳扎马步,舞动腰部如车轮般向后飞转,“轰……”鬼子被他让过,青年右手一记重拳牢牢地砸向鬼子背部。  “啊!”青年手中半截刺刀倒转过来,从背部贯穿而入,那鬼子只闷哼一声就直挺挺地扑到了地上。  “哟西……”军官模样的鬼子一挥手,示意旁边的鬼子上前。  “咣当!”鬼子军官左侧一鬼子拔出寒光闪闪的军刀,呀呀叫着扑了上来。  “啪!”只一照面,青年旁侧的一根木柱被砍成两截,教堂受其震动,扑簌簌掉下无数灰尘。  青年见其势猛,不敢摄其锋芒,只一味退让,双目却紧盯着穷凶极恶的鬼子以便伺机反击……“咻――”,突然一颗子弹喷射而出,眼见青年瞅准时机猛然前扑,一个鬼子猝然之下射出了一枪。  “八嘎!”鬼子军官猛地扇了刚才那放枪的鬼子一记耳光,原来那鬼子叫小野,在日本被天皇封为“一等帝国武士”,鬼子军官恼旁侧鬼子放枪毁了小野的荣誉。  此刻场中青年与叫做小野的鬼子已经杀得难解难分,只是青年似乎头部受过重伤,用力之下,头部伤势发作,鬼子弯刀又锋利异常,稍一不慎就要被它划出口子。左闪右让之下,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只听“咚”地一声,腹部受了重重一踹,一个收势不住反朝鬼子小野脚下滑了过来。  “八嘎……”小野举起弯刀,凶狠地直捅下去。  “让开……”人群中突然同时冲出数人,不要命地死死拉住小野臂膀,其他人乘势拉出了受伤青年。  几人却是马金荣和副排长黄彪等人。  “奶奶的小鬼子,和他们拼了啊!”马金龙抱住了小野的腰,黄彪则拼命抢夺他手中弯刀,瞬间缠斗在一起。  众鬼子刚要举枪,鬼子军官却傲慢地阻止了。  数人不要命地缠上小野,鬼子军官却似乎一点不急,但听“嗷嗷”数声怪叫,“砰砰砰……”马金龙和黄彪等人统统被小野甩向数丈之外,“轰!”一块地面砖被他空手砸中,顿时开裂。  “妈呀……”马金龙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硬气功!”  场中突然走出一人,缓缓挡在了马金龙等人的前面。  “错了错了的……我的,空手道!”小野一招震摄众人,更加无比傲慢起来:“中国人的,不行的……”  “新兵蛋子,你来干吗!”马金荣一见上来之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子都没辙,你这新兵逞什么能?”  “我杜飞不会逞能,可我见不得鬼子嚣张!”但见他反手一甩,力道之大,把马金龙猛地掼入了人群,“好小子,有口蛮力!”马金龙还在嘟囔,对方已经打起来了。  “呼――呼――”,鬼子弯刀挥舞之际发出声声异响,杜飞不住后退,如此只退不攻持续有倾,把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鬼子军官大声叫好,为那小野助威,众鬼子跟着狼叫起来。  眼看杜飞被逼到墙角,已经无可再避了,众人皆为他捏了一把汗。  “找死!”  无人看见杜飞如何出招,只一刹那的功夫,鬼子的弯刀神奇般地转到了杜飞的手里。  “咔嚓!”  小野随之发出野兽般惨叫,拳头部位血迹模糊。  原来鬼子小野军刀被夺、情急之下又挥动那碎石断砖般的拳头,试图将杜飞毙于拳下,岂料杜飞丝毫不惧,与之拳头对拳头,一击之下将其指骨砸断数截,钻心的疼痛顿时使得小野无法忍受。  “八嘎――”那小野疯了一般,强忍疼痛再一次呀呀叫着扑了上来。  只是杜飞却似轻描淡写丝毫不急,卖个破绽,待那小野扑到近前,又是一招双风贯耳击向小野的双耳,这鬼子遭此重击,顿时再辨不清南北,晕呼呼如喝醉酒般乱窜起来。  “好啊!”马金龙带头喝得一声彩,众人皆同时鼓起掌来。  “八嘎!”那鬼子军官气急败坏,大手一挥,旁侧另一鬼子又向杜飞扑来。  他身边的另一鬼子武田,功夫和那小野也是不相上下,自侵华以来,两人手中不知残害了多少中国军民,此人性情狂傲,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支那猪――死了死了的!”那武田挥舞军刀就是一通乱砍,却不料刀刀落空,杜飞神情冷竣,只是一个后空翻,就落在了武田的背后。  “八嘎!”待他反转过来,杜飞一记迎面掌,“轰!”掌根部恰恰击在其胸际膻中部位,这是人身体的一个重要穴位,武田遭此重重一击顿时又是委顿在地,此刻那小野还在疯了般胡乱窜来,却哪里料到武田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杜飞之前一直没有见识过日本功夫,刚才和那小野一味退让却是察看武功路数,后来发现这日本功夫不过如此,心里已然有底,对这鬼子武田可就毫不留情了,这也该他倒霉。  “哟西,中国高手的!”日本军官突然脱下军外套:“山本正雄的领教阁下高招!”  此人看似瘦削,脱下外套后就剩了件背心,只一运气,黝黑的肌肉如吹气般鼓了起来,全身关节咯咯直响。  “你的,放马过来!”那山本正雄凝视杜飞,杜飞顿时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压力:“这鬼子好厉害的眼神!”  这山本一上场,众鬼子兵突然呀呀狂叫、如喝了兴奋剂一般叫嚣起来,显是在为他助威。  杜飞眼神如炬,瞅准一个机会腾空而起,一记鸳鸯飞腿,“蹭蹭”,踢在那山本身上发出闷响,山本“嘎嘎”一笑,反手拧腿,就待给杜飞一个下马威。但见杜飞动作快得无以伦比,那山本刚碰到杜飞,就被他滑了开去,“砰”一个千斤坠又重重地落在山本背部,然而那山本纹丝未动,杜飞惊得目瞪口呆,他这一腿有碎石裂碑的功力,这会儿打在这鬼子身上却丝毫无损,不禁大感诧异。  “八嘎――”山本趁杜飞发楞,一记重拳砸了过来,杜飞有意试其功力,竟不躲避,任其一拳砸向胸部,  “咚!”杜飞一阵晕眩,当初坐在坦克车里被炮弹轰炸也没这么难受,顿时惊骇异常。  原来杜飞练的浑元一气功是软硬兼练的上乘内功,可承受千钧重击,自练成以来未逢敌手,这山本一击之下能使杜飞气血翻涌,那力道却是大得惊人了。  孰不知此刻山本也是当场怔住了。  他练的极真空手道在日本素以霸道著称,此人凭其刚猛无比的铁拳横扫全日本,加入侵华日军后更是杀人如麻,以活人为练功道具,罕有受其一击不当场毙命的。因其铁拳一击必杀曾多次被谴执行特殊任务,颇得军部垂青,也因此博得了日本“军神”的称号,此次随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到南京,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中国人将惨遭毒手了。
    第七章鬼子特别部队(一)  “趴下,全部趴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诸人正为场中杜飞处境惊得大气也不敢出时,一梭子弹打破了现场沉寂。  难民纷纷伏地,随之尚未反应过来的鬼子倒了一大片。  “八嘎!”  “叭叭叭……”  “哒哒哒哒……”  鬼子的子弹密集地朝射击方向开火了。  “排长,接着!”  一个精瘦小伙敏捷如猴,将一把手枪扔给刚才上场搏斗受伤青年的同时,“嗖”地一下又窜到了另一边,其身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各式枪械。  “猴子,家伙给我一把!”另一小伙叫得一声,一支“捷克”步枪已经准确无误地接到了手中。  “叭、叭、叭!”小伙随接随打,却是一枪一个,瞬间被他撂倒数名鬼子。  “好你个‘一枪准’,别把鬼子都打光了!”那被叫猴子的青年夸赞的同时,手中动作也不停,十余支枪械一扔一个人,转眼都被他发光了。  “奶奶的,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不发支枪给老子?”马金荣愤愤不平,正骂骂咧咧的时候,“咻”地一声,一颗子弹飞了过来。  “快卧倒!”刚才那受伤青年将他牢牢摁在地上。  “猴子!给他一支枪!”受伤青年叫得一声,那被称猴子的却极不情愿。  “排长,没了!”  “服从命令,快!”  “是!”猴子极不情愿地从腰际间抽出支短枪扔了过来。  此刻枪声大作,红十字会教堂成了射击堂。  “主啊,饶恕这些无知的人吧!”众西洋人缩在角落里,向耶稣做着无奈的忏悔。  “小鬼子,和你们拼了!”  隔壁房间里的女人们突然一个个爬了起来,皆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挥舞着无力的手臂,或撕咬,或拳打脚踢扑向跪地射击的鬼子。  “叭、叭叭!”随着一声声脆响,女人们一个个倒了下去,鬼子狠命踹着女人的身子,又艰难地把刺刀从其身上抽出来,他们的侧后乱成了一团。  “为……我们……报仇!”  随着最后一个女人倒下,中国男人们一个个看傻了眼。  “杀……啊!”不管是伤残的军人,还是怯弱的百姓,皆陷入了极度的愤怒中,所有的人都红了眼睛,对子弹已经无所畏惧了。  短短的数米距离,鬼子的子弹虽多,却是无法同时杀掉数千中国人,整个现场真正乱成了一锅粥,人们不要命般扑向场中鬼子,或夺枪、或拼杀,数千人抱着同一个目的――复仇,凶残的鬼子被愤怒的人潮吞没,也开始慌了。  “八嘎,死了死了的!”  随着“叭”的一声枪响,众人这才发现门口已经冲入了更多持枪携弹的鬼子。  “哈哈哈哈,小鬼子,有种的来吧!”猴子将外袖一掀,胸腹部陡然露出了一排排手榴弹束。  “统统的,不许开枪!”领头鬼子惊呼之下,一步步往后退,那山本则紧盯着猴子,眼神万分毒辣。  “当心!”杜飞突然一跃而上,警觉地挡在猴子面前:“这个叫山本的鬼子太过厉害,兄弟你别大意!”  “知道!”  “你我一起断后,叫乡亲们先撤吧!”  “好,我先向鬼子喊几句话!”  猴子清清嗓子,玩世不恭地朝鬼子喊了起来:  “小鬼子听着,我的,请大家撤退,你的,不许追,想死的,快快地过来!”  突然朝前跑了起来,“想活的,快快地跑!”  这一下猝不及防,把众鬼子吓得惊慌失措,顿时乱了套。  “八嘎!”鬼子军官“啪啪”打了旁近鬼子几个耳光。威胁着不断后退的众鬼子,又挥舞着指挥刀,步步朝猴子逼过来,走了几步却也再不敢向前,双方就此僵持着。  此刻后门已经打开,众难民一个个匆匆离开,只是猴子那边10来人和马金龙带来的数十人却一动不动,谁也不肯弃猴子而去。  “谢兄弟,马排长,你们和其他兄弟先走,否则一个也跑不了!”杜飞见日本人越围越多,其他人又如此恋恋不舍,内心更是焦急异常。  “这位兄弟说得对,楚排长,你也带其他兄弟走吧,有我猴子和这位武功高强的小弟,你们还不放心吗!”  众人一言不发,瞅着两人,望着持枪携弹的近百日军,皆是难以取舍。  “妈的,老子死了有近百鬼子陪葬,你们死了就是白死,别逼我做赔本的买卖!”猴子突然骂骂咧咧起来。  这一骂还真有效,众人的眼睛湿润起来。  “猴子,你要没死,来老地点找我楚邵阳!”  “走!”刚才那受伤青年叫得一声,扭头就走,其他十余人也追了上去。  “等等我们!”马金荣等人正没去处,匆匆忙忙追了出来。  “八嘎!”鬼子军官抽出军刀,众鬼子畏畏缩缩围了过来。  “统统的滚开!”猴子作势要拉引线,又把众鬼子吓得连退数步。  “到我左边去!”那山本悄悄滑到猴子右侧,杜飞迅捷挡了过去。  “我的,炸弹的卸下,你的,不怕的来拿!”  见众人似已走远,猴子迅捷无比地解下身上的手榴弹束,拉起杜飞就没命前窜。  众鬼子受惊之下尽皆趴到了地上。  等了数分钟不见动静,鬼子才派人小心翼翼前往门口放置手榴弹束的地方,却原来皆是些纸包的棍棒。  “八嘎……”一众鬼子气得暴跳如雷。  **********************  国民政府司法院,本是繁华地段,如今却早已一片废墟。  猴子和杜飞一路小跑,不知不觉竟到了此处。  “大哥――脚程好快,以前练过吗?”  “练什么练,山里娃子,天生的呗!”  “我身子轻快,大伙叫我猴子,你呢,武功高强的小弟!”  “我……我是学生,你叫我杜飞吧!”在如此轻快的人面前,杜飞还是紧绷个脸,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兄弟,半天了就没见你笑过――文化人啊……杜飞好啊,我是猴子,只能跳,你可以飞!”猴子说完滑稽地做了几个鬼脸。  “大哥,你真逗!”杜飞想笑,但他终于没有笑出来。
    第八章鬼子特别部队(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前方突然传来一片枪声。  “有鬼子!”杜飞迅速将猴子拉进了废墟丛中。  但闻一片整齐的脚步声,近百鬼子开了过来。  “这么多鬼子,又要杀人了!”猴子叹息一声。  “嗯,不知又有多少同胞要遭殃了!”  “你看看左边……”见杜飞双拳箍得紧紧的,猴子随他视线望去。  左边却早聚了无数鬼子,地上黑压压躺了一大堆尸体,看衣服全是普通百姓,鬼子正一边狞笑,一边用刺刀朝地上百姓僵硬的尸体刺去,似乎还怕有人命大没死透呢。  “有上千人……这死鬼子!”猴子的眼睛红了。  “他们不会白死的!”杜飞突然站了起来。  “干什么?”猴子的眼睛象火一样:“充英雄吗?”  “我无法忍受!”  “那你就得死!”猴子叹息一声:“我们都死了,谁来给我们的同胞报仇?”  “杀一个够本……”  “他们杀了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中国人,杀一个就够了?”猴子一反以往嬉皮笑脸的神情:“老弟,我知道你武功高,可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要杀鬼子,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开拔过来的近百鬼子到司法院左边也突然停止不前了,一个个头戴钢盔、身穿一种怪异的迷彩服,其装束和其他鬼子颇有不同。  “莫非是传说中的鬼子特别作战部队?”猴子自言自语,再三叮嘱道:“这批鬼子不同寻常,兄弟你可不要逞能了……”  说话间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喇叭声响,一队鬼子先下来,随后一帮身穿军警服装的人反绑着手被押了过来。  “穿的是国民政府军警、宪兵的服装,3、4百人!”猴子已经有点紧张了。  “鬼子要杀他们吗?”杜飞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不下去!”猴子突然掩面而泣,反倒是问话过后的杜飞显得异常镇静。  “呀……”一声狼吼似的声响过后,场地上果真倒了一排军警,刺刀一片殷红,鲜血四溅洒在鬼子脸上、身上,使鬼子们越发狰狞可怖。  “死鬼子拿中国人练刺杀……”  “总有一天要血债血还的!”猴子恨恨地道。  “八嘎……方法的,不对!”一名鬼子军官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你的……你的,统统的松绑!”直到四名军警被解开后,那鬼子军官傲然道:“支那军的,皇军给你们机会,四人的挑一人,打赢的、放掉!”  “我的,一人对一人,你的,明白?”军警中走出一人,眼光利剑般瞅着鬼子军官。  “哟西!”鬼子军官一示意,站在最前面的一名鬼子端着刺刀逼了上去。  “呀――”不等鬼子拢身,这名军警一个扫腿扫了过去,那鬼子大步一让,却没让开。  “去死吧!”军警反身扣喉,就欲将鬼子一把倒翻过来,却不料鬼子的衣服滑腻异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然让在一边。  “哇――”鬼子嗷叫着挺起刺刀猛扑过来。  军警双目圆睁、嘴角溢血,已然气绝。  “杀啊――”其余几人同仇敌忾之下一拥而上,但只三两下功夫,却一个个倒在了那鬼子的刺刀下。  “看见了吗,鬼子的枪很短,不像三八大盖,那刺刀倒像是日本刀!”  “看见了,带头的鬼子还是刚才追我们的山本!”杜飞颇为忧虑:“这些鬼子都是练过武的,加上身上特制的武器和衣服,还真难对付――刚才被杀的兄弟身手也不错,太可惜了!”  “要你上去能对付吗?”  “一对一没问题,要是上来几个,我没把握!”此刻杜飞已经逐渐理智起来。  “哟西、哟西!”  对面,那山本突然在众军警面前转悠起来:“支那军的听着,机会的大大的有,大日本皇军的,一人对四人,不服的出来,马上松绑的有!”  一连数遍,却是无人搭理,那山本狂笑起来:“支那军的,不堪一击,统统的不堪一击……”  “是吗?”一个30多岁的军警突然嗤笑着踱到了山本的面前。  “你的,一个的,再来三个!”  山本根本当军警不存在,静静地在那候着。  “不需要,我,也是习惯一人对一人!”也不见军警如何用力,“噗”的一声,绑在他身上的指头粗的绳子已经断成数截掉了下来。  “我和你打!”军警伸出个小指头,示意山本过去。  “哟西、哟西!”山本兴奋起来。  “咚!”两人刚一照面,便使上了全力。  山本今日刚碰到一个杜飞这样的高手,根本想不到这战场上“不堪一击”的中国人中高手如云,虽然见到了军警绷断绳子的功夫,却是毫不在意,因为这对他也不是很难的事。  此刻一交手,方知道此人功夫之高,绝非杜飞之下,已经有点后悔起来;然而当着部下的面,他却不肯轻易放弃,双方一出手就你死我活拼了起来。  山本卖个空门,略往下蹲,刺刀朝军警刺了过去,但军警丝毫不避山本之招,  “嘿――”一声震吼从丹田发出,膝盖部准确无比顶中了山本的下额,那山本顿时鲜血淋漓。  “呀――”军警双肘再次猛往下砸,山本连退数步,吐出一大滩鲜血,几乎要瘫在地上,但军警的左肋部也因为被刺刀刺中,血往外涌……  “呀――”军警突然冲入敌群,鬼子们虽然身上有特殊衣服护体,却根本阻挡不了军警的攻势,几乎一招一个,瞬间倒下数个鬼子。  “八格――”众鬼子呀呀大叫,齐齐端起了枪。  数百名军警顿时乱成一团,趁势四散逃开。  “快,往这里来!”  此刻杜飞和猴子早已抢下了一部摩托车,冲到了刚才那军警旁边。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走!”  那军警还要说什么,杜飞和猴子已将他迅速拉上摩托。  “对不起了,只能救你一人!”杜飞一边说话,一边驾车风驰电掣般地朝废墟间隙冲去,后面枪声、喊声乱成一片,鬼子的卡车、摩托车紧追不舍。
    第九章血泪照相馆  前面突然出现一堵高墙,下面是扇硕大的门,左后面500米外有个转角,可是来不及了  “咚咚咚、咚咚咚!”任杜飞和猴子如何猛敲,依然是大门紧闭。  “来不及了,用摩托撞开!”那军警不待杜飞和猴子下车,抢上前来:“你们先下去!”随着一声摩托声响,“砰!”大门被带有强大惯性的摩托车撞开了。  “如果有人的话,该早出来了吧!”猴子警惕四顾,寻找着可疑的地方。  “有人也不会是日本人!”那军警猛地将门一合:“帮个忙,把摩托藏起来!”  “藏哪里好?”杜飞望望猴子,两人手足无措,可鬼子汽车、摩托的响声却近在咫尺了。  “往上面放吧!”说话的是个精瘦的掌柜样中年男子,但见他慌乱地跑上前来,后面还怯怯跟着个4、5岁的小男孩。  “打扰大叔了,我们……”杜飞正想为大家破门而入道歉时,中年男子一个劲地摇手:“国难当头,别说这些客气话,赶快搬车上去!”一遛小跑把大家带入了一个楼阁。  “人的,统统的出来!”  外面传来整齐的跑步声,鬼子狼叫般的声音也到了门口。  “你们赶快躲好,我出去应付一下!”未待话说完,中年男子匆匆奔了出去。  此刻数十鬼子正持特制的刺刀四处乱捅,那领头的直奔内室就欲闯入。  “太君辛苦了,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中年男子一见到鬼子就笑脸相迎。  “你的不老实的,门的,为何开着!撞了的,有痕迹!”领头鬼子一说,中年男子随即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  “昨天,几个太君不小心撞坏的,太君来,我的门不敢再关!”中年男子如此一答,鬼子不再言语,突然嘻嘻一笑:“我的,照片的,洗出来的有?”  “我的,不敢耽误太君,照片早给您洗好了!”中年男子说罢跑到内室,抱出了一大叠相片。  “哟西、哟西!”领头鬼子一边看,一边竖起大拇指。  看见一侧4、5岁的小男孩,突然脸色一变,随即蹲下身来:  “小孩的,过来,皇军的,有糖吃!”  小男孩摇了下头,惊恐地退到了中年男子旁边。  “你的不怕,家里的,来人没有?”领头鬼子半蹲下身,一个糖果在男孩面前晃来晃去。  “小孩子的,说谎的不好!”鬼子继续靠近,小男孩突然吓得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中年男子紧护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已是紧张无比起来:  “皇军照片取了的,求您放过我们,我是良民,良民啊!”中年人差点要哭了。  “你的,走开的!”领头鬼子大吼一声,将中年男子掀开,一把将小男孩牢牢抓了过来。  “你的,告诉叔叔的,家里的,来人没有?”鬼子掏出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小男孩咽了口唾沫,依旧坚决地摇了摇头。  “八嘎!”  “啪、啪……”  见依旧一问三不知,领头鬼子气得暴跳如雷,连打了男孩数记耳光,才4、5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如此掌击,连退数步后“噗”一声倒在地上,脸颊、鼻子、后脑勺顿时血迹模糊,却依旧不吭一声,直直地盯着打他的鬼子。  “八嘎!”鬼子再次冲上去时,中年男子大哭着跪到了地上:“太君,饶了孩子吧,孩子还小啊!”一个头在地上撞得“砰”“砰”直响,其余鬼子却发出了豺狼般的笑声。  “扑通”里面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鬼子的注意力也随着转了过去。  “孩子,不要出去!”  此刻藏在楼上的杜飞等人拼命地向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打着手势,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藏身的楼板夹层里还藏了个小姑娘,但无论他们如何招呼,小姑娘仿佛没有听到,“蹭蹭蹭”就跑了出去。  “弟弟、弟弟!”全然不顾四周的鬼子。  男孩似乎奄奄一息,听见这叫声眼光也亮了起来。  “姐姐、姐姐……”稚嫩的童音显得无限喜悦,想要站起,却是通身无力。  “花姑娘的,哟西!”领头鬼子突然双目放光,朝小姑娘走了过来。  “她还是个孩子啊!”见到鬼子淫亵的目光,中年男子马上知道鬼子想干什么了,  “太君,饶了她吧,孩子实在太小啊!”  “你的,滚开的!”领头鬼子用力一掀,中年男子“轰”然倒地,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重又爬了起来:“太君、太君……”声嘶力竭地叫着。  “八嘎!”几个鬼子突然围了上来,死死地按住了中年男子,领头鬼子则疯狂地撕扯着小姑娘的衣服,陷身恶魔,她那稚嫩的身体根本无法反抗,惶急之下尖叫一声,死死地咬住了鬼子的手,鬼子受痛之下一记耳光,小姑娘被打得人事不醒,鬼子却依旧撕扯着她的衣服。  “混蛋!”杜飞和猴子几欲同时冲出,却被人死死地按住了。  “忍!”  军警在制服杜飞和猴子的同时眼际也滴下了滚烫的泪。  此刻领头鬼子在小女孩身上发泄完毕,众鬼子竟一个个轮番上前,中年男子目光呆滞,他已经失去感觉了,两个按住他的鬼子早已离去,最后对他奄奄一息的女儿施完了暴行。  “哟西,哟西!”众鬼子整理着乱七八糟的衣服,领头鬼子慢腾腾地又来到了男孩的跟前。  “我想吃糖果!”男孩操着脆脆的童音,突然面露微笑,一只血迹模糊的手伸到了领头鬼子面前。  “你的听话的,我的糖果的给你!”那鬼子刚刚发泄兽欲完毕,用手在身上摸索着,不料腰带却并未系好,上面的匕首和手榴弹等物自然垂了下来,男孩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突然强自抱住了垂下的裤子,猛地去拔匕首。  “小孩,你的别拉,拉出的统统的完蛋!”鬼子以为男孩想去拉手榴弹盖,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此刻他还抓着一把糖,又不敢转身:“糖果的大大的有,手榴弹的别拉!”  男孩本是恨极鬼子欺负姐姐,想拔出匕首和鬼子拼命,偏偏本身力气小,又身负重伤,却哪里拔得出这日本匕首,听得鬼子恐惧异常,让他不要拉……  拉什么呢?看见那手榴弹,突然毫不客气地拔了下去,手榴弹一溜烟冒出,周围鬼子失魂落魄,欲待散开,却哪里来得及。  “轰!”尤似霹雳响起,旁边数鬼子被炸了个灰飞湮灭,浓烟中似乎传来小男孩一声脆脆的童音,极似开心的笑。  “我的孩子啊!”中年男子突然不要命地扑了过来,一旁的鬼子也似呆了一般,并未注意到中年男子的举动。  “啊……”中年男子朝最近一个鬼子扑去,却被后面一个鬼子一刺刀刺了过来,那鬼子正待结束中年男子性命,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压抑很久的暴吼:  “小鬼子,去死吧!”  “啪!”一声枪起,一个鬼子当场倒地。  原来杜飞和猴子见到这一幕幕惨剧,早已憋足了一股劲,军警虽然武功高强暂时将他俩压制,但是越到后来,不光杜飞和猴子越发怒至极点,那军警自己也是愤怒之下牙齿咬得嘣嘣响,几乎连自己都难以控制了,又怎么控制杜飞二人。  “枪声一响,鬼子的援兵就来了,早点解决这几个鬼子!”随着喊话声起,军警也随之冲了出来。  “咔嚓!”  “咔嚓!”  几乎是一下一个,众鬼子只要碰到了军警,就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那边杜飞和猴子动作迅猛,众鬼子往往是刚刚端起枪或把枪口转过来,就遭到了致命的反击,这一下形势逆转,反而是杜飞等三人对数十个鬼子穷追猛打,赤手空拳却把持枪鬼子追的团团转。  这一通不顾命地发泄完毕,不到几分钟,数十鬼子竟然倒了一地,杜飞等人却也是血迹模糊,鬼子身上的血洒得他们到处都是,望着倒在一侧的中年男子一家三口,杜飞三人“扑”地一下跪倒在地。  “别……这样,你们把这个……拿去吧……”  中年男人艰难地拿出几卷胶卷和用油布包好的一叠照片:“鬼子杀人放火……还想毁尸灭迹……这里……有一些是鬼子---------为炫耀战果拍的,也有些是外国人拍了后,托我洗的……你们……带出去,日后……保留鬼子杀人的罪行……一定要带出去……要公布于众!”中年男人说完,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杜飞三人缓缓打开照片;  第一张照片,场面是尸横遍野的南京街头,一个鬼子蹲在地上,狞笑着在用馒头沾着什么吃,他的手里显然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畜生,鬼子竟吃婴儿的脑髓!”杜飞一拳重重地捶到了地上。  第二张照片,一侧是一排百姓的脑袋,主图是个被绳捆住的老年妇女,下身赫然插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  越看到后面,越是触目惊心,有些场面杜飞他们虽然刚刚经历,但此刻又这么清晰地看在眼里,更是尤如割肉般难受,一个个捂着脑袋,已然啜泣起来。  “不能耽搁,鬼子听到枪声很快就会来的!”军警强行把照片一拢:“走,把这些东西――保存好!”
  第十章特级追缉令  原国民政府南京卫戊司令长官部,一群胖胖墩墩的人代替了原来的主人。  “我说的你可明白?”  “哈以!”  “松井司令官命令,你要不惜一切手段,决不能让他们把胶片带走,明白?”  “哈以!”  接电话的是鬼子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一侧侍立着的是被称为帝国军神的山本正雄等人。  谷寿夫放下电话,突然无比严肃起来。  “都明白了吗?”  见无人吭声,谷寿夫缓缓放下电话:  “一个时辰前,皇军在上海发现南京事件照片,胶片没有找到。”  “命令!全城搜索,照片、胶片统统没收!”  “山本课长!”  “哈以!”  “特工课全部出动,特别队员全体配合,照片胶片统统没收――南京事件绝对不能成为国际事件!”  “哈以!”  山本正雄重重地跺了下脚。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长发披肩,身穿国民政府军服的女子缓缓踱步入内。  山本正雄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他就喜欢这种靓丽妩媚却又充满豪气的女人,偏偏这个人自参加特工课训练的第一天起,就似乎从未做过一天完全意思上的女人――除非训练和任务的需要,她似乎从未有过自己的感情。  “枝子,你有事?”  “电报!”  “念!”  “已查明,上海查处照片来自南京中山路真真照相馆,馆主一小时前暴亡,皇军数十人同时毙命――估计系被暗算!”  “不必再念!”山本正雄一步上前。  “师团长阁下,山本知道胶片下落!”  “讲!”  “在红十字会教堂,一批中国高手从皇军眼皮底下逃脱;其中两人武功极高,他们窜到司法院,又救走一个高手中的高手,龟田小队在真真照相馆全部遇难。”  “哟西!”谷寿夫背着手来回踱了起来。  “你!”  “还有你!”谷寿夫手指山本和枝子等人:  “命令!即刻发出特级追缉令,明察暗访,支那人统统不能放过,胶片统统要收回!”  “哈以!”山本和枝子等人皆是表情严肃。  ********************  燕子叽,数十人影影绰绰,焦急地伏地等待。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和草鞋峡类似的大屠杀,近百中国人被鬼子押着正在搬运尸体,尸体被一具具扔往江中,江水已染成一片红。  “他们还没来,怎么办?”  “不来还好,被鬼子发现可就更糟了!”  对话的是刚从红十字会教堂逃出的楚排长和“一枪准”,原来楚排长叫楚邵阳,新四军抗日根据地特务排排长,和“一枪准”、“猴子”等人受上级指派,原本是到南京执行特殊任务的,不料不到半月,号称固若金汤的南京城陷入鬼子手中,更遭到了鬼子惨无人道的大屠城,他们无奈之下,躲进了红十字会教堂,这才碰见了杜飞等人。  遍地的尸体抛了一天,已经到了傍晚但还是尸横遍野,  “不等了,猴子知道这里的情况,会自行离开的!”楚邵阳断然决定。  “不行,你们不等自己人,难道我们也不等吗!”谢晋伤势稍好,已能自行走路,这短短的日子他和杜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绝不愿弃他而行!  “马排长,你呢,表个态!”楚邵阳知道谢晋和马金荣不是一路,却是故意有此一问。  “他娘的,都说共产党新四军够义气,你他妈的不爽!”马金荣突然骂骂咧咧起来:  “刚才在教堂,杜兄弟不仅救了我马金荣,也救了你楚邵阳,这里所有的兄弟都是落下的两个兄弟救的,要老子走,办不到!”  “你……”楚邵阳知道此处遍地日军,是绝不能发作的,他又何曾不感激杜飞和猴子二人,只是如今环境特殊,要用数十人的安危来换取一种所谓的义气,也未免牺牲太大了。  “到处是鬼子,你就不怕他们听到!”楚邵阳尽力压低声音:“你的人多,少数服从多数,那就再等等吧!”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不远处,两个黑影敏捷地上窜下跳,鬼子一靠近,却又随即趴在尸体旁边……一路向众人慢慢靠近。  “八嘎!”  不为人之的一个角落突然又响起了机枪声,两个人影猝不及防,先后倒地。  “糟糕!”所有的人皆以为来的就是杜飞和猴子两人,顿时无比痛心,谢晋更满是眼泪,当场就要冲去。  “你……想让大家陪你死吗?”楚邵阳死死压住他,双目噙泪低吼道:“这里这么多人,要被鬼子发现可都成了活靶了……”  谢晋一拳砸在地上,鲜血自拳头渗出:“我真没用!”更狠命拿脑袋向地上撞了起来。  见数鬼子持枪向倒地的两人走去,众人一个个担心无比,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呀――”鬼子一靠近,倒地的两人突然同时跃起,也就眨眼功夫,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鬼子就稀里糊涂地到阎王爷那报到去了,但两人赤手空拳,终究敌不过全副武装的鬼子。  “八嘎――”但听一声狼吼,不经意后面两鬼子持枪冲来,两人同时被刺,望着狰狞无比的鬼子,充满恨意地倒了下去。  “不是他们两个!”马金荣脸色稍微舒坦一点。  “但也是中国人!”楚邵阳颤抖着声音:“我们救不了他们……”  “救他们,去送死吗?”马金荣有点漫不经心。  “你……”楚邵阳转过身去,却也不再理论。  此刻到处响起摩托车和汽车的声音,大队鬼子不知何故正一队队向此地开拨,想要离开却也难了。  “鬼子来干什么,难道发现了我们?”  “不知道,不会是杜兄弟和猴子出了事吧?”  片刻功夫,加上原有鬼子,此地鬼子已达数千,一个个正搜索着向前,不时用刺刀刺着地上的尸体。  “八嘎,有新发现吗?”  “一切正常!”数鬼子肃立行礼,随即又加入了搜索的行列。  “老乡……帮帮忙……给几截芦管!”一待鬼子走开,后面突然又响起了声音,原来刚才倒地的两人还是未死,正向旁侧运尸民工低声哀求。  “真是命大,他们竟然还没死?”马金荣等人大是惊诧。  “不错,芦苇管渡江――真是好办法,我们是否也可以……”楚邵阳和谢晋都不住赞叹起来,马金荣却不以为然:  “笑话,芦苇管过江?当自己是达摩老祖吗?”  “那怎么办?不过江去,在这等着挨鬼子宰吗?”楚邵阳看马金龙是越来越感冒了。
  第十一章一苇渡江(一)  冬季的江畔草稀叶枯,在白天几乎是一目望尽,根本就没有任何藏身之地,亏得是在夜间,鬼子没料到此处还有活口,除了偶尔一两束摩托车闪过的亮光之外,谢晋他们安全地置身于黑暗的保护之中。  在民工的搬运下,江畔的尸体越来越少了,楚邵阳和谢晋等人紧伏地上一动不动;  阵阵强光闪过,摩托车和汽车一部部正朝来时路上疾驰而去。  “鬼子大队要走了,作好渡江准备!”楚邵阳低声吩咐。  “不是要等杜飞他们吗?”谢晋神情严肃:“鬼子走了,我们更没理由不等他们回来。”  “早过了约定时间――再说,我们还有任务!”楚邵阳态度十分坚决。  “那你们先走,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请自便!”谢晋也是铁了心了。  “那你们呢?”楚邵阳望向了一侧的马金荣,马金荣尚未开口,却听那黄彪囔了起来:“排长,走吧,这里情况复杂……”  “放屁,咱国军是讲义气的,别让黄埔的人瞧不起咱土匪出身的!”马金荣拍了拍谢晋的肩膀:“兄弟,共产党事多没时间陪你,我马金龙陪,等不到杜兄弟咱明天还进南京城……”  “算了吧!”谢晋将他的手从肩头拉下:“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和楚兄弟一起走吧!”  “不!”马金龙紧紧盯着他:“这里不只你一人欠他的情,我们都欠着他一条命!”  各种车辆的声响已然消失,旁侧就是满江的尸体,暗夜静得吓人,谢晋突然颇为感伤:“中国人已经死得太多了,我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扑通、扑通!”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数声落水声传来,本已寂静无比的夜空竟又传来了鬼子机枪的叫嚣,  “这死鬼子,还没走光吗?”楚邵阳恨得咬牙切齿。  “楚兄,看这情况你可走不了了!”谢晋意似嘲讽。  “那就再看看!”楚邵阳叹息一声:“兄弟,再陪陪你吧!”  “八嘎……”  此刻鬼子的叫声已经到了江边,似乎正在检查刚才有过响动的地方,但只是片刻,就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转了回去。  “八嘎,集合,统统地集合――”  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夜空中陡然钻出不少鬼子,在那里站成数列,似乎正等着什么!  “这边的,全部的靠这边!”原来鬼子是在朝搬运尸体的众民工嗷叫。  等了良久,才赶鸭子似地被鬼子赶来一群有气无力的人――正是刚才那批民工,搬了整整一天的尸体,他们已经累到了极限。  “不好,是那些民工!”楚邵阳惊叫起来。  “怎么了?”刚问得一声,突然枪声大作,小鬼子预备好的机枪疯狂地朝着民工扫射。  马金荣也惊呼起来:“狗娘养的小鬼子,恁地这么歹毒?”  “快,去救他们!”楚邵阳叫得一声,已经率领众手下冲了上去,马金龙和谢晋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却也跟着冲了上去。  原来此刻众民工较为分散,趁着夜色,鬼子虽然数队瞄准,但人数不多,却也不能瞬间将他们消灭,枪声一起,众民工知道鬼子要杀自己灭口,白天搬运尸体时看见那么多无辜同胞被害,早就憋足了一口气,这会儿生死关头,不知哪来的力道,一个个反应极为迅猛,不顾生死就朝旁边的鬼子直扑上去,鬼子一被缠上,顿时无法开枪,现场陷入了混乱。  “叭、叭、叭……”突然背后响起阵阵枪声,众鬼子大惊失色之下更是慌乱。楚邵阳等人一加入战团,鬼子被内外夹攻,不消片刻,竟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这里只是几十个鬼子,枪响后马上会有大队鬼子人马赶到!”楚邵阳大声囔着,众人却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后面关卡全是鬼子,江里又没船……”获救后的民工们七嘴八舌,虽然不知道楚邵阳他们是什么人,但在这个非常时期,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是信得过的……  “刚才不是有人要用芦苇管渡江吗,我们难道就不可以!”楚邵阳此言一出,众人皆摇起了头:“那怎么可能呢?江水汹涌,江面那么宽……”  “老七,你在江中飘了一辈子,你说说!”一个民工推了另一个民工一把。  “我……”被叫老七的哭了起来:“儿子死在这里,我不想走了!”  “诶,那你想让大家都被鬼子杀光吗?”另一个民工横眉怒目:“你爷俩做了一辈子的顺民,可那是咱中国人的政府,如今鬼子来了,还要做顺民吗?”  “我……儿子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被叫老七的更加嚎啕大哭起来。  “儿子?你搬了一天的尸体,你感觉死的就你儿子一个人吗?”一个大汉“啪”地打了那老七一掌:“骂的,鬼子进城了,你还来跑他妈的船,害老子跟着遭殃,他妈知道什么叫亡国吗!”  “我不是人啊……”那老七更是没完没了了。  “好了好了!”楚邵阳走了过来:“乡亲们,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要想着如何过江,否则鬼子援军过来可就晚了。”  “好,就用芦苇管渡江!”一位民工站了出来:“刚才两位兄弟被鬼子打得奄奄一息,还托付在下弄根芦苇管助他们渡江,我们身子好好的,还能做孬种吗?”  “对,不能做孬种!”众人齐声叫囔起来。  “不行,江水太急,还没到江心芦苇就被冲走了!”那叫老七的突然站了出来:“我在江上飘了一辈子,这样带根芦苇过江,十个有九个会没命的……”  “那怎么办?鬼子可不会等我们想出办法才来啊!”众人心急如焚。  “芦苇渡不了江不代表躲不了鬼子!”老七抹了一把眼泪:“我猜那两位兄弟也是借芦苇躲在江边,现在江上漂了那么多尸体,鬼子是不容易发现的!”  “我知道了!”楚邵阳突然喜出望外:“对,鬼子若来,我们用芦苇管躲在水下,见机行事……”随即如此这般吩咐众人。  众人各自点头行动起来。
  第十二章一苇渡江(二)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阵阵摩托声响起,大批鬼子果然先后赶到,走在最后的是一辆汽车,车门一开,如潮水般涌出无数鬼子。  “蹭蹭蹭蹭――”  众鬼子手持步枪飞速跳下,机枪手和迫击炮手则在一旁紧张地校枪架炮,随时准备向可能出现的目标攻击。  此刻万籁俱寂,除了数十名鬼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外,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鬼子指挥官手持手电筒径直前行,很快见到了数十名横躺在地的鬼子。  “八嘎!”  “哐当”一声,高高的举起了指挥刀。  “搜,可疑地方,一处也不能放过!”  众鬼子马上分散开来,猫着个腰,在已是僵硬尸体的鬼子周围不断往返做圆周运动。  “混蛋!给我到江边搜!”见一无所获,那鬼子指挥官急躁起来。  江水湍急,江边更是尸体无数,众鬼子战战兢兢,似对江中尸体有所顾忌,一个个试探着走近,尚未到得近处,便“哒哒哒哒”放起了乱枪。  此刻江面一片黑暗,鬼子虽然手电筒众多,但满江的尸体一直飘到了江心,他们根本无法一一照过,惶急之下那枪放得更是密集起来。  “八嘎――收队!”  半天一无所获只得收队,那鬼子指挥官叫得一声,众鬼子正巴不得,簇拥着朝后猛退,数十鬼子全然被杀,却连一个活人的踪迹也找不到,鬼子们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这满江的尸体,和这数十个鬼子的死是否有关呢?他们不敢多想,但不少鬼子早已觉得毛骨悚然。  **********************  谢晋的枪伤虽有所好转,但此刻潜身水下,不由得全身发冷,受冻之下牙齿咯咯作响,满江的尸体,一具具在身旁蹭来蹭去,令他全身顿起鸡皮疙瘩。  楚邵阳紧紧地拉着他,生怕他一个支撑不住出了意外,直到鬼子收队的哨声响起,才不得不放开他,拉了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过江作说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