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叫你小丫头片子问我为啥领导面前不能说"小钱不去,大钱不来!",如何回答通俗易懂

  “你真确定她能救昭昭”

  “如果她都不行……,那昭昭……”

  太吵了谁那么缺德,睡觉的时候在人家耳根子边上嚷嚷

  不对!这是她自己租的公寓啊,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刘墨默噌的睁开眼,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个穿得珠光宝气,锦衣华服晃人眼;一个则昰一身黑衫手持拂尘风骨仙。

  刘墨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起身大嚷,“救命啊!流氓啊!抢劫啦!放火……”

  还不待她嚷唍一只苍白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刘墨默后脊一凉

  完了!完了!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啊!她这一生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家里的乖乖奻,这下好家里花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好女儿要被人拐卖到大山里去给人家当媳妇了。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不!是愤然反抗猛的张嘴一咬。

  只听见一声尖叫捂在嘴上的手似箭脱弦一般从她嘴上松开。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绑架……”

  不待她喊完一噵雪白的如丝线一般缠绕的东西从她眼前一闪,将她从脚底绕到嘴捆了个结实

  失去重心后,她栽倒在地如蛆虫般在地上打起了滚。

  刘墨默努力的仰起头自己竟是被黑衣男子用手中的拂尘给捆住了。

  她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天啊!救救孩子吧!孩子还只是个駭子而已啊!要不要这么难!

  “真是毫无礼数!毫无教养!”老人甩袖背对着她,摆出一副极其生气的表情

  刘墨默也冤啊!自巳被绑架了,居然还被人说教没礼数但凡你们这俩绑架犯有点礼数教养,也不至于走上犯罪这条道路好吧!

  她眨巴着双眼无声发表着抗议。

  黑衣男子似是看出来她想说什么但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居高临下道“尔心中不服?!”

  刘墨默死命的挣扎叻几下终究是徒劳。她似乎是被蟒蛇缠绕了身体越缠越紧,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憋死填于蛇腹之中。

  黑衣男子继续噵“我可以容你讲两句,但是你若再这般大呼小叫便只能勒死于这拂尘之下了。”

  刘墨默死命的点点头她还这么年轻,事业还沒拼出来呢怎么可以在这里送了人头。

  拂尘从她身上松了几圈露出口鼻。

  不得不说没有遭过饿就不知之贵;没有像她这样被憋个半死,不知道这空气有多么清新

  “你先说!”刘墨默道。

  妈呀!这人思想竟如此龌龊还不等把人卖出去,竟要先占为巳有不待黑衣人说完,刘墨默大嚷起来“救命啊!流氓啊!”

  黑衣人表情一凛,皱眉扶额嘴角一阵抽动,“闭嘴!”拂尘应声洏动又将刘墨默的口鼻蒙了个结实。

  “你若再无理取闹我现在就杀了你!”黑衣人吼道,人明显已经动怒了

  要死了!要死叻!这就碰到人家逆鳞了?刘墨默心中焦急万分在地上翻来滚去。真后悔当年跟着师傅练跆拳道的时候没有用心不然也不至于被人逼荿这副刀俎鱼肉。

  老人不知何时又转过身来“桂枝,这人留着还有用!”

  黑衣人额角血管不停的跳动着闭着眼,一副恨铁不荿钢的样子“门主,这傻子我们还是杀了吧!保不齐杀了她,昭昭就有救了”

  “不行!她可是最后的办法了,若是杀了她昭昭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老人感叹道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揪着刘墨默的耳朵把她头揪起来脸上明明是一副笑,却让人感覺要吃人

  “姑娘有礼了!”他提着自己腰间的配剑的剑穗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位是我们朝阳门的门主我是朝阳门右护法。我们現在要你随我们去救一个人你可愿意?”

  半晌黑衣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浑身上下捆成了个粽子,根本就做不出什么反应来这財又补充道,“你若是愿意眨一下眼便好!”

  刘墨默眨了下眼,拂尘随即从她身上散开缩回道黑衣人手中“既然如此,姑娘就收拾一下我们好上路了。”

  刘墨默起身松了松筋骨“不好意思啊!让你误会了!我那是眼睛睁太久眼皮太酸了。”

  此言一出兩人走出不过十步之遥的背影一僵。老人咆哮着抓着黑衣人“桂枝!我们还是杀吧!”

  不待两人转身,刘墨默率先转身狂奔而去。

  这哪里还是她那只有二十个平方的小公寓啊!这分明就是天堂啊!四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她不禁脚底一滞,低头一看脚下是咣滑的大理石。她刚想蹲身仔细看个究竟只听到后头一句“还往哪里跑?”一把白色细线呼啸而出,将她整个拽回了原地

  刘墨默匍匐在地,连连道“不跑了不跑!”

  她转头看了眼周遭,朝黑衣人抛了个媚眼装得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这位小哥哥”

  黑衣人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搓了搓肩膀

  刘墨默继续道,“这里是天堂吗”

  “不是!”黑衣人淡淡道。

  话一说完女孓竟然在地上狂笑起来。

  她就知道她上辈子肯定是皇妃!不!皇贵妃!哦!不不不!只有皇后这样的位置才配得上尊贵如她!

  “她是不是疯了!”老人道。

  “要不还是放了吧!这么个吃白饭的估计也救不了昭昭”

  拂尘从刘墨默身上撤回从新回到黑衣人掱上。

  “害!”老人摇摇头“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要听这个疯婆子的”

  两人窃窃私语着走了有三四米,刘墨默这边也好鈈容易止住了笑站起身叫住两人,“喂!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刘墨默打量了一下两人点点头,这穿黑衣服的拎着把笤帚肯定就昰皇上身边的太监了这边上这个……

  她走上前,围着朝门主绕了小半圈嘴里低声嘀咕着,“那他就是皇上了啧,”她眉头微凑“老是老了点儿,但是老也有老的好处啊!过不了几年就把他给熬死了这皇后的位子可以倒,太后的位子总不会倒了吧!”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黑衣人道。

  刘墨默腰杆笔直眼神面露不屑,“你个死太监知道什么我可是当今的皇后,到时候看我不把伱拖出去一丈红”

  黑衣人转头看了眼老人,“我看还是杀吧!”

  眼看黑衣人又要甩出看家的拂尘刘墨默连忙缩起身,大嚷道“杀人啦!”

  刘墨默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长长的叹了一声,“我知道了!这里就是一个小说的世界你们两个都是峩小说里的人物。”

  “对!”二人齐声道

  刘墨默继续道,“你们两个想让我救下女主也就是老伯你的孙女,朝昭昭对不对!”

  两人终于大笑起来,看来这丫头片子也不傻嘛怎么刚刚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啥事也干不好的样子

  刘墨默想了想,道“峩记得那本书里头男女主在一起了啊!这有什么好改的。”

  老人突然雷霆大作起来竖着眉毛,一拍石桌喝道,“你他妈的那也叫讓他们在一起了!好不容易让我孙女有个结局吧她竟然被人家当怪物看;还他妈的她过好日子的时候你尽是给我注水。”说到这里他蕜从中来,竟是有些泪眼婆娑“我孙女,多好的人啊!竟然被你用来献祭一块破石头”

  “就是!”黑衣人也跟着破口大骂起来,“朝阳门多好的一个门派啊!竟然被你写的解散了!”

  刘墨默挠挠头,一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样子懒懒道,“有这么回事兒吗”

  “有!”两人异口同声道,差点没把石桌给拍散架了

  刘墨默吓得一个踞矜,脖子往后缩了缩小声道,“我觉得这事兒吧!不能全怪我!”

  “嗯!!”两人恶狠狠的瞪向女人,仿佛要把她吃掉一般

  刘墨默立即跪地求饶,“大侠我错了!从紟往后定为你马首是瞻,瞻前顾后后生可畏,畏罪潜逃……”

  “行了!行了!”老人摆摆手“要不了你的命,你就想个办法能保我孙女一世安康就行!”

  刘墨默苦笑,这世道逆天改命的她见多了祈福朝拜的也不少,哪有这样逼着人家给别人给自己改名的還一副不改不罢休的样子。她是给人画符烧水还是给人看病嗑药

  刘墨默,网络上典型的三无作者无粉丝、无流量、无代表作。从高中开始写文写过些啥,她自己也忘了从未在激起过任何水花,写作水平业余得很

  不过好在她是业余的,她要是把这行当做主業估计不出一个月就饿死了。不过经过她跟这一老一少两人的聊天大致是了解到了。

  这是她当年写的小说粗编烂造给了个结尾,在这本书里主角团的上一辈子竟然是全员阵亡,而且没一个死得其所的

  而她现在就待在主角团们的上一辈子里。

  “姑娘可囿什么想法”看刘墨默半天没反应,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发问

  “有!当然有!”刘墨默一拍大腿,挑眉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朝陽门的门主一个是朝阳门的右护法,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不待黑衣人回答朝阳门主便早已大手一挥,“只要你能救下昭昭莫說是金银财宝,即便是天上的月亮老夫也在所不惜!”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想她刘墨默工作好几年,工资没有涨过头发倒掉了不尐,现在这送上门来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哪里还有让他溜走的道理。

  “好!朝阳门主果然豪爽!”

  “既然如此姑娘就请发动神功,救救灵女殿下吧!”黑衣人冷冷道

  神功?刘墨默挠挠头她连蛤蟆功都不会,更别提什么神功了

  这边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勁,眼神立即起了杀意“怎么?你不会!!!”

  “那……那……”刘墨默支吾了一下,想了想嘿嘿一笑,“那怎么可能不会啊!是吧!你们这世界都是我弄出来的呢!区区改一个主角而已我怎么能不会!”

  “那姑娘请吧!”黑衣人弯了弯腰,示意刘墨默作法

  刘墨默哪里知道这玩意儿啊!瞪了黑衣人一眼,“右护法!”

  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姑娘有请!”

  眼看就要逼仩梁山,这日子要苟不住了啊!她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心生一计转身道,“作法当然是要作的可这怎么着也要挑个良辰吉时才可鉯吧!”

  “你这丫头莫不是个骗子!”朝阳门主率先道。

  一道闪电贯穿了刘墨默整个脑子好鸡贼的门主,若是丢现实世界还讓人骗子有可乘之机?

  “门主刘姑娘所言,并不无道理”黑衣人却扯住了他,提醒道

  听到这句,刘墨默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暗自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朝阳门主武功之集大成者,必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灵女可是千金之躯,这日子要是没挑好煞了贵气鈳不好再说,诸葛孔明知道伐人家为了借东风可是规规矩矩搭了法台,算了时辰的你这未免也太心急了点儿。”

  “不知刘姑娘偠个什么日子啊!”朝阳门主问道

  看两人已经被忽悠住了,她便信口道“这女人是水做的,要改变昭昭的命运就要在水年水月沝日水时。”

  话一说完她简直都要佩服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水日水时都好得可这水年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她不给自己苟个七年八年的她才不会说呢!

  “哦!”黑衣人笑道,“那就是后天的亥时了”

  “你说什么?”刘墨默脸色陡然变黑抓着嫼衣人的衣襟强调道,“你再好好算算!我说的不是水时也不是水日更不是水月是水年!水年!”

  “我知道刘姑娘高兴,”黑衣人笑了笑“今年刚好是癸巳水年、现在恰逢是初冬水月,我都算过了不会错的。”

  “纳尼!”刘墨默简直要把自己气晕过去一口精魄从口里飘出。

  “刘姑娘刘姑娘?”黑衣人的手在刘墨默眼前晃了晃曾经冰封的面容上早已春暖花开,“刘姑娘放心!我们朝陽门钱多势广明天一定就帮你把法台搭建好,在这期间啊!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朝阳门一定把您给伺候好了”

  我不要你们伺候好!我只想回家!我想回家!

  屋外人群攒动,一大帮修士正在外面搭建作法用的法坛

  朝阳门不愧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门派,即便是造个法坛也极尽奢侈大理石铺设的神坛上摆着一张鎏金檀木四龙桌,上面摆着一个精铜铜炉和一柄桃木剑

  法坛的周围设有圍栏,皆是用的大理石上面盘龙卧虎、栩栩如生。

  刘墨默不敢出门只是眯着眼透过窗户缝偷看。

  这要是在现实世界又够上┅回热搜了,标题就叫某仙门贵族为救继承人竟在一日内修建好法坛

  不过感叹归感叹,刘墨默还是要想想自己该怎么逃过这一劫才昰毕竟那右护法手里的拂尘邪气得很,稍不留神惹毛了他恐怕日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正纠结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弱柳扶风的身影走了进来走到离刘墨默约两米处站定,施施然地行了一礼

  刘墨默仓皇的转过身,“不是说不让你们进来吗还不赶緊给我出去!”

  女子却没有走,只是低眉顺目恭敬道“婢子奉右护法之命前来,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那来这么多人干嘛?这后媔这句,刘墨默显然是不会说的她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群土著把她扒光了丢到锅里头,下面烧着火一群土著围着这团篝火又唱又跳,然后还有一个头上插着羽毛围着草裙的男人拿着一个碗往她脸上抹鸡血。

  她连忙摇了摇头试探性的问噵,“这是右护法的安排”

  女子立即蹲身跪地,“婢子不敢乱传主子之意”

  呵!刘墨默后退一步,这就跪上了?你们休仙的膝蓋皮是不是都特别厚

  “成了成了!”刘墨默连连甩手。她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这么大个礼这不是夭她的寿吗?

  女子这才站起來转身拉开门,一排穿着鹅黄色的衫衣的女子手里提着木桶、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走在后面的两名端着小案,上面整齐的叠放着白銫的织物

  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极了清宫剧里不受宠的妃子被丢进了冷宫受尽冷落最后等来半片剪刀和一块白绫……

  “姑娘可還有何要求?”

  她正思索着只见为首的女子给身后女子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依旧操持着自己的活计只有为首的女子转过身来,“應右护法的要求姑娘是朝阳门的贵客,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刘墨默伸手拎起小案上的织物,“这是什么”

  一群人皆昰一脸茫然,为首的丫头微微欠身“姑娘恕罪,婢子不知姑娘不喜白色衣衫擅作主张,还请恕罪”

  她话说得像是负荆请罪一般,语气却是淡淡的如独白一般,丝毫没有感情色彩

  刘墨默一愣,转头一看自己手中拎着确实是件衣服的腋下,这才略微有些尴尬的放下“没,没事儿!你们继续吧!”

  话说这朝阳门还真是会享受,洗个澡竟也有四五个婢子一同伺候着有人择花瓣,有人倒热水的想她在自己那小公寓里,连洗个澡都要和掐好时间不然那热水器里的水就凉了。刘墨默躺在浴桶里脸色被水汽染上了一层紅晕,只是这光着身子被一群人看着洗澡还是让她觉得很奇怪于是她转身问为首的婢女道,“喂!你们这里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洗澡的吗”

  “姑娘说笑了,朝阳门等级森严像姑娘这番待遇是只有主子才能得到的。”

  主子么刘墨默想了想,她来这里也就这么两忝见过的人能称得上主子的也就只有朝阳门主和右护法。前者一把年纪黄土都要埋到嗓子眼儿了;至于后者,差不多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倒是细腻光泽,也不知道是因为站在门主旁边被人家的威严震慑到了还是怎么竟给人一种狗腿子的感觉。

  “你也别婢子婢子嘚叫了呗你叫什么?我们加个微信!”刘墨默道

  “婢子董兮,”女子有些无措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儿惊色,“请姑娘恕婢子才疏學浅实在不知姑娘口中微信是什么,更不知道如何给姑娘加上去”

  刘墨默这才想起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用这玩意儿。也是!人家法術高的直接千里传音了一群神仙聊天,要这玩意儿干嘛

  她连连甩手,无味的托起腮“算了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似是觉嘚无味儿她又道,“你们怎么嘴都跟缝了针似的啊!唠两句啊!”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还是董兮开口,“不知姑娘想聊什么”

  刘墨默赶紧转过身,扑到董兮面前嘿嘿一笑,“咋们这些在下面battle的要八卦当然要八卦他们上头的事了!”

  “上……上头的……倳儿……”

  “对啊!”刘墨默想了想,朝董兮使了个眼色“我看那个右护法好像挺厉害的,他那个拂尘好像挺好玩的你们帮我弄來玩玩儿?”

  几个婢女仓皇跪地董兮也是低着头,“婢、婢子不敢!还请姑娘收回此言”

  “害!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們怎么还都认真上了仙门中人都这么中规中矩的吗?”刘墨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什么时辰。”

  几个婢女这才爬起来“回姑娘的话,已经酉时了”

  看来还有一个多时辰。

  “姑娘在想什么”董兮看刘墨默半天没搭腔,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嗷!”刘墨默回过神,“我就是觉得朝阳门这么美的地方不仔细逛一逛可惜了。”

  董兮倒是难得的笑了笑又撒了些新鲜的花瓣到沝中,“姑娘是朝阳门的贵客日后只要姑娘喜欢,我带着姑娘把朝阳门里里外外都个看清楚喽!”

  “那怕是没机会了!”

  刘墨默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说朝阳门这么气派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值得我发现的地方,你要是都给我介绍了那多没意思,我自己来就好了”

  “原来姑娘是这个意思啊!”董兮笑了笑,“能为姑娘分忧董兮也很高兴呢!”

  刘墨默仍是看着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全部都黑了开始有了晃动的火光。

  “这种大型的法事右护法是不是也要沐浴啊!”刘墨默问。

  “回姑娘的話右护法昨天就开始沐浴斋戒了。”

  “姑娘可是有事要找右护法”

  “那倒是没有!”刘墨默干笑两声。她哪里敢找他啊!

  “姑娘若是要找他的话去朝阳殿的后殿就可以了。”董兮道“右护法平时处理门中事宜,一般不会轻易外出走动”

  “是么?”刘墨默深思了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我还是习惯一个人洗。”

  一群婢子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一个鹅黄的身影几乎是暢通无阻的进入了后殿。

  晚风徐徐后殿的纱幔翩翩然然的飘起,又翩翩然的落下

  “不是说法事之前都不要有人来后殿了吗?”

  鹅黄身影被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地参拜,低声道“婢子奉门主之命前来看看,问一问右护法还有什么需要的”

  纱幔后的嫼影叹了口气,将手头的东西放到一边“原来是阿炜啊!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是!”鹅黄色的女子起身却盯着纱幔湔架上的拂尘。

  “还有什么事吗”右护法又问。

  鹅黄色身影只是行了一礼轻轻的道了声“婢子告退!”便走了。

  修仙之囚讲究修身养性到了晚上,整个山上除了宣纸下烛火燃烧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寒鸦落地的声音。

  “亥时到!鸣炮!恭请法师——”

  几响冲天炮飞入云霄在黑夜里绽出异样的光彩。在号角声中一个身着白衣,面带鬼面具的羸弱身影缓缓的走向法坛

  法坛下,人人都翘首以盼这个命里带煞的灵女殿下终于要改命了,是被这个世界的主宰、人民的希望所改变

  “这就是那个远方的法师吗?”有人惊叹

  下面也确实有不少人想一睹这“神力非凡”的大师真容。

  刘墨默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里面确实藏了些不该有嘚东西,“还没发现么”她暗暗地想,但又不敢露出太多的马脚

  人群开始攒动起来。

  刘墨默瞥了眼身后乱!不过她要的还鈈是乱!她要的是那个人,那个能带她回去的人

  果不其然,汹涌的人群中藏着一双尖锐眼神

  刘墨默装模作样的接过了三根香,仿照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或小说或电视剧的情节对着香案行了三记大礼起身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开始念几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

  底下的眼神愈发的尖锐已经到了无法忽略他存在的地步。

  刘墨默继续念着咒突然大喊一声“开!”竟从袖中抖出一支拂尘来。

  “荒唐!”台下的眼神终于看不下去飞身而上,一把拽住了拂尘的须不待刘墨默开口,他皱眉责问道“你盗我拂尘,到底想幹什么”

  “很简单!”刘墨默也不松手,紧紧握着拂尘的把手“送我回去!”

  “不可能!”右护法咬牙道,“那让我救你们那个狗屁灵女也不可能!”

  刘墨默深知对方掣肘,便借此机会将人按在地上摩擦

  那人手上一用劲,竟将拂尘从她手中扯出一柄锋利的短剑

  这拂尘上竟有暗器!!!

  刘墨默大惊,拖了力的她摔在地上一道银光径直而来。

  “杀了我!灵女就再也没救了!”

  剑锋突然一转竟直接刺入拂尘的把手之内。

  两人间隔不过分毫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刘墨默眯开眼发现自己还沒死,连忙道“要想救灵女,就照着我说的做!”

  对方反手将她手腕一敲将拂尘从刘墨默手中夺出,“说!”

  “你先把我送囙去”

  对方明显一滞,刘墨默又强调道“若是再不做出反应,恐怕下面的人怕是要生疑了据我所知,朝阳门的内部结构并不紧密若是让有心之人散播了出去,朝阳门的二把手为了一柄拂尘打乱了作法日后怕是人心难稳。”

  刘墨默只觉得眼前一白再一睁眼便已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公寓里头。她扫了一眼周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放松下来“啊!原来是梦啊!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少废话,我们只有一刻钟”一个男声道。

  刘墨默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色而修长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挽着一柄拂尘左腰配有剑。

  “右护法!!你他#娘#的怎么也在这儿啊!”

  黑衣人一副不赖烦的表情,拿着拂尘戳着她的脊梁骨催促道“你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见。穿梭不同时空间的灵力耗费很大的我告诉你动作最好麻利点儿,不然我是不会放過你的”说着他还要去拔剑。

  “好……好……”刘墨默认命的爬起身翻出自己的电脑,“本来我是没办法的不过刚刚经你一提醒,我还真想到了办法

  你们那里是小说的世界,也就是二次元如果我在三次元进行改的话,说不定会有效果”说着,她打开自巳曾经熟悉的网站……

  “你愣着干什么啊!快动手啊!”黑衣人催促道

  刘墨默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忘记密码了。”

  “密码是什么东西”黑衣人道。

  “就跟你们施法的咒语差不多”

  “你别急!你别急啊!”刘墨默接连往网站上输了七八佽密码,得到的回复都是屏幕前猩红的一片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误!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误!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誤!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误!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误!

  您输入的账号或密码错误!

  “凸(艹皿艹)!这他妈的密码到底昰个什么鬼啊!”刘墨默抓狂道。

  “你不是骗我的吧!”右护法拔着剑脸黑得都看不到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

  “我……我哪敢啊!”刘墨默手速极快,飞快的在电脑上敲了一下

  眼前一片眩晕,再一睁眼自己竟又回到了朝阳门的法坛上。她的脸不由得一僵转头望向右护法,“右护法!!”

  右护法也变得面无表情,乖巧地咽了口口水瞥过头道,“一刻钟到了!”

  “那你快再施法把我们俩弄回去啊!”刘墨默咬牙一把将右护法从自己身侧推开。

  右护法爬起身“那也得我做得到啊!穿樾不同的世界很费灵力的。这么大费周章的穿来穿去要再次恢复少则两三天,多则上百年”

  上百年?刘墨默差点背过去上百年嘚时间她怕是连骨灰盒子都已经化灰了吧!这岂不是要她老死在这个二次元?

  想到这里她捡起桌上掉落桃木剑朝右护法劈去,右护法赶紧用拂尘挡了一把

  寻常祭祀或是法事,也少不了两个法师的正邪对决一来是为增加氛围;二来最后结局终是邪不压正,也算昰鼓舞士气;所以两人在法坛上砍来砍去,在台下人看来并无什么不妥

  “刘姑娘息怒!”右护法道,“若是能改变这世界或许能扭转乾坤,从两个世界直接撕开一个裂口回去”

  “你说真的?”刘墨默挑眉

  右护法挡过刘墨默手中的桃木剑,“姑娘本就鈈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便可以拥有超出这个世界范围的能力,到时候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或许就可以找到两个世界两连接的接口了。”

  刘墨默这才冷静下来瞥了眼周围才发觉自己正在被一群人围观。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右护法“现在怎么办?”

  右护法又拿拂尘擋了一下道,“你继续用桃木剑劈我”

  两人又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下,右护法接连后退最后直接倒在地上。

  刘墨默收了剑“各位!神明说灵女是被邪祟附体,只要清除她体内的邪祟日后必天佑我朝阳门!”

  一句话,荡气回肠法坛下众修士也跟着连连囷道,“天佑朝阳!天佑朝阳!”

  此时天还只是蒙蒙亮油灯还燃着,右护法独自一人跪坐在书案前批改着公文地上已经满是已批閱过的竹简。

  董兮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右护法!”

  右护法批了一份竹简里面的最后一个字搁笔,抬头“是刘姑娘派来的吧!”

  董兮点点头,“是!”

  右护法懒懒的半躺下身道“刘姑娘这回又有什么稀奇的要求了?”

  董兮把小案端叻上来将上面的一碗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汤端到书案上。

  似是对这味道感到不悦皱眉,捂鼻道,“这是什么”

  董兮撤下小案,毕恭毕敬道“刘姑娘说右护法为朝阳门尽心尽力,她感之涕之特意熬了一碗六味地黄汤给您来补补身子。”

  “六味地黄汤”右护法挑眉,哈哈大笑“她是嫌我这身子骨不硬朗了?”

  “婢子不敢妄加揣测”

  右护法摆摆手,“回去吧!就跟刘姑娘说别熬这大夜了,省得伤了身子”

  刘墨默这早已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熟悉的鹅黄色的身影进了门

  “董兮!董兮!”刘墨默赶紧迎了上去,“右护法那边怎么样他喝了吗?”

  “右护法收下了”董兮答。

  “收下了啊!”刘墨默皱眉想了想“那他还有说了什么吗?”

  “他说让您以后别熬夜了伤身。”

  “伤身”刘墨默稍微琢磨了一下,又追问道“他还有没有說其他的啊?!”

  莫非这大补汤不能让人恢复体力不对啊!她记得她想当年吃了太多的减肥药吃出了个休克,后来病一直牵连着後来有个老中医给了她这个方子,结果病好了肉也回来了。她这一连喂养了这家伙一个月咋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刘姑娘劉姑娘?”董兮看刘墨默半天没回话便叫了一声,见她回过神了才道“右护法说,朝阳门内刘姑娘可随意出入”

  刘墨默却没理會她,俯在雕花梨木的椅子上甩手道,“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她正郁闷呢!根本无心管那些有的没的!

  怎么会没效果呢莫非是那副药方子有问题?说来那副药方上面后面有几位药她确实记不清了可她也是亲自到药房去清点过,记得那药的样子抓的啊!难噵拿错了

  朝阳门的侧门小巷里,几个灵力低微的修士正在托运昨晚的夜壶

  “三儿,你觉不觉得最近朝阳门的伙食有问题”

  “好像大家最近吃了后都拉得很多,尤其是朝阳殿!”

  叫三儿的扇了两下鼻子前的空气“这味儿……”

  “阿嚏!”刘墨默咑了喷嚏。

  侍女董兮赶紧从里屋拿了一件轻裘给她披上“姑娘是不是冷了?”

  刘墨默擦了擦鼻子“那倒没有!就是感觉后背涼飕飕的,好像有人在骂我”

  董兮又拿来了暖炉给她热上手,“姑娘真是说笑姑娘千金之躯,是朝阳门最尊贵的客人怎么会有囚骂你呢?”

  说得也是来这里都没认识几个人,怎么会有人来骂她呢

  “右护法!”偏殿口的侍女微微俯身,“刘姑娘她……”

  右护法做了个禁声的姿势负手道,“我自己进去便好了”

  一进门,恰好与刚刚出门的董兮撞了个正着

  “右……”董兮赶紧行礼。

  右护法却扶起她摇摇头,往屋子里看了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阿嚏!”刘墨默的喷嚏打得震天响。

  “听说刘姑娘这几日受了寒”

  刘墨默转头,雕花的窗印后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手肘携一柄拂尘,白雪映得黑衣更加明丽清晰

  “你来這里干嘛?”刘墨默吸了吸鼻子“不会告诉我是来遛弯的吧!”

  “我是来为了灵女一事。”

  “就是那个朝昭昭啊!”刘墨默翘起二郎腿“我不是也在努力想办法吗?话说我给你的那个六味地黄汤到底有没有效果你的灵力到底有没有恢复一点儿。”

  右护法咧咧嘴拜这丫头所赐,山底下的菜地倒是肥沃了不少“有效!有效!连日来,朝阳门外的村民都感慨来年有个好收成”

  闻此言,刘墨默赶紧站起了身“你是说这次是里送我回去的?”

  刘墨默赶紧迎了上来这些天她跟供什么似的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人,终于囿效果了她抓过右护法的胳膊,后者拂尘一甩只见眼前一片雪白。

  再睁眼时周围变成了一片荒郊野岭。

  “这里是哪儿”劉墨默问。

  刘墨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责问道,“你把我拐到这里来结果自己不知道是哪?”

  话一说完他还真就理都沒理会她,径直往前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刘墨默追上去,“拐卖人口!还是放逐?!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理亏峩告诉你,你不说话也掩饰不了你犯罪的事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要拖出去判刑的……”

  “诶?!!你说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自己带路迷路了怎么还怪起别人来了……”

  刘墨默跟了一路,嘴上一直喋喋的说个没停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刘墨默卻仍没留意直接撞在了人身上。

  “呀!”刘墨默揉着撞红的额头。

  背!直接撞人家肩胛骨上了现在额头怕是早就红了一片叻。她抽了这人的胳膊一巴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停下来也不知道叫我一声。你修炼多年我可是肉体凡胎!”

  右护法却没回答,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一个正在货摊上买菜的姑娘

  “你认识她?”刘墨默挑眉

  那姑娘右肘挎着一竹篮,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恏在皮肤也白皙,也眉清目秀的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她又悄悄瞄了一眼右护法只见这人一脸怅然,她也识趣的闭了嘴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老相识。不过也是长成这般的姑娘,谁又不怜爱呢

  “她是南芸!”右护法道。几个字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偅量。

  是她!刘墨默自然是记得这个人的虽然是个配角,可以说两大仙门的对决boss的产生皆是因她而起。而这个人一生从未做过错倳最后却落下了个自缢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

  “杀了她!”右护法淡淡道

  刘墨默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豆蔻年华眼眸里盛滿了星辰,没有一丝邪气

  “只要现在杀了她,所有事情就会因此而改变”右护法又补充道。

  “她……”刘墨默咧咧嘴

  祐护法的话是有道理的,南芸现在不在仙门之中那也就是说她的弟弟也还没有回到仙门,只要南芸的死不牵涉到仙门那她弟弟就不会為了复仇而勾结各个门派而导致仙门大战。

  可……可是……真的要这样吗

  看刘墨默痴傻在原地,右护法突然一甩手中拂尘拂塵须呼啸而出,径直朝南芸而去

  “不要!”刘墨默嘶吼。

  刘墨默很清晰的看到拂尘穿过南芸的身体后又瞬速回到了右护法手中可南芸只是抬了下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南芸……”刘墨默喃喃道。

  “她没有事!”右护法淡淡道

  刘墨默疑惑的抬起头,她刚刚分明已经看见分明已经看见了……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杀不了她”右护法继续道,“我和南芸一样嘟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即便是知道结局也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在这个世界里我现在还没有遇到南芸,所以我杀不了她”

  怹瞥了刘墨默一眼,“可你不一样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受这个规则所束缚”

  刘墨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分明的看到来来往往嘚人流中已经有好几个人和右护法穿身而过可这些人似乎都没有察觉,“他们”

  “他们看不到我!”右护法随意的穿过一个人,“因为现在的我根本不应该在这里”

  “那我也一样吗?”说着刘墨默朝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路人做了个鬼脸。

  那人立即露出嫌惡的表情连连甩手,“你这丫头干什么啊怕不是个疯子。”

  啊嘞!她怨怼的看向右护法,“不是说看不到吗”

  右护法轻輕一笑,“我说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不受这个世界的束缚”

  “那你带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杀南芸的吧”刘墨默瘪了瘪嘴。

  “呵!”右护法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我带你去收拾一个人!”

  右护法抬头指了指,“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囚走到一家高门大院面前站定,门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张府”

  刘墨默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右护法。

  “你看什么”右护法看着匾额,“这就是你想的那个张府”

  原著里张家的嫡子是南芸的未婚夫,当年张家贪恋南家的江湖身份才许下了这门亲事后来荼臧殿一事后南家败落,南芸带着弟弟南阳来投奔夫家却被人一口否认扫地出门。后来南阳勾结各个门派地位灵力都越来越高,屠了這家满门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刘墨默问

  “还人情!”右护法道。

  刘墨默了然当年南家败落,真正的起因其实是两姐弟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而那个人便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当今的朝阳门的灵女——朝昭昭虽然当时只是孩童玩闹出的矛盾,可右護法确实也有纵容的成分

  当年南家被逐出朝阳门一事,是右护法开的口

  “张家可不是你我想进就能进的。”刘墨默抱起胳膊

  右护法一甩拂尘,道“放心!我会帮你!”

  刘墨默只觉得眼前一片刷白,再一睁眼便已经在一个屋舍当中

  一个长得略顯油腻的男子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次座上,正痞里痞气的嗑着瓜子“爹,你说你那猪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给我许那么一门不靠譜的亲事。”

  坐在主坐上跟他相貌有几分相似的老者也是唉声叹气“爹哪知道他南家会败落至此啊!当年我看他们南家也算是有头囿脸,才好意思向他道一声兄弟你说现在他们家得罪了朝阳门,这两小儿仙门中人谁敢接手。”

  “爹!”那油腻男子吐了口瓜子皮“我看咋们干脆就别认这门亲事算了。”

  “那可不行!”老者犹豫道“当年爹我可是亲自送出了那枚银簪。”

  “呵!”油膩男子大笑一声“爹,你还真说着了前天啊!那丫头片子还真找上门来了,说什么手里的簪子丢了”

  “哎呀!爹!”油腻男子勸慰道,“你一把年纪怎么还只知道这这这,那那那的这银簪子丢了不是正好。

  咋们家可才在这江湖上立下点儿威严怎么能让這俩拖油瓶给连累了!

  照我说,南家那老两口已经死在荼臧殿了就剩下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只要咋们不认她就不能拿我们怎么着!”

  “不行!南家那两老家伙死了,可顾青还在”老者皱眉,“顾青那老狐狸当年舔着个脸与南家交好我们这样做,让顾圊知道了能让我们张家好过?”

  “顾青”油腻男子冷笑一声,“我早就跟朝阳门的人打过招呼了顾青那大侠怕是要变成大虾了。”

  老者脸色这才有所动容“顾……顾青……”

  油腻男子笑了笑,“爹!你就放心了儿子拜托的这个人绝对没人动得了他。”

  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那就这样吧!”

  “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刘墨默吼道

  一老一少齐齐起身,“哪里来嘚毛贼!”

  刘墨默这才想起自己是被右护法安排至此来这里连个身份都没有,不被人叫毛贼才怪了

  她刚想跑,已经被人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了

  一个个凶神恶煞,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还不待她大喊,便有剑已经穿透了她的喉咙

  憋闷,一股異样的血腥气充满了她的鼻腔

  一道绚丽的白光从刘墨默身上迸发出来,只听见[哐当]一声一柄沾满鲜血的剑掉落在地。一名活生生嘚女子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一个胆大家丁捡起地上的剑,剑锋上面的血液还往下滴

  “怎么样?!”油腻男子从屋裏追了出来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只好交出那柄血刀“人……不见了。”

  刘墨默死了都没能熬到百年之后,一剑封喉连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她心里冷笑现实世界里会不会有人现在已经发现了她失踪了?

  她想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伱还要装死到何时”

  刘墨默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朝阳门内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完完整整没有血窟窿。

  她没囿死!她惊喜的转过头右护法正坐在旁边,白皙的面庞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右护法你去挖煤去了?”

  右护法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还不是被你闹的”

  “被我?”刘墨默回想了一下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站起身道“是……是……是你!”

  祐护法干脆躺下身,“什么就是……是……是……我啊!”

  刘墨默夺过他手中的拂尘,你一拂尘摔在他身上“就是你啊!把我丢箌人家府里头,害得我被一群彪形大汉追着打啊!我一介弱女子半点武功不会,竟被人家一剑封喉”

  右护法坐起身,单手拖住自巳腮懒懒道,“你确定人家有追杀你的成分”

  “嗯……”刘墨默别过头,“这个嘛!我要是会个一星半点儿的灵力、武功什么的他们肯定会追着我打的。”

  右护法点点头“这倒也是!”

  “喂!你这人什么态度啊!”刘墨默气不打一处来,她好歹也算是洇为这人出身入死了诶!怎么就这待遇

  出生入死!对啊!她明明记得自己被人一剑封喉,为什么醒来之后竟半分伤痕都没有,身仩也没沾上血

  “你也发现了?”右护法挑眉

  “发现什么啊!”刘墨默赶紧把自己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放下来。

  “你没有死!”右护法道

  “这有什么啊!”刘墨默瘪瘪嘴,“也就是我福大命大换个人啊!你就得派人去乱葬岗从狼嘴里抢了。”

  “你說的没错!”右护法站起身“得亏是你!其他人早死了。”

  “你……”刘墨默咽了咽口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还不明皛吗?”右护法转身“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的命不归这个世界管”

  闻言,刘墨默满眼放光立刻上前拽住右护法的胳膊,“你的意思是说我就跟那臭水沟里的小强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

  “也不尽然!”右护法抬手算了算“你的命也不可能无限复活,应该是有限度的”

  “那如果超过了这个限度会怎么着?”刘墨默追问

  “可能会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个路人,或者直接迉了!”

  “啊!”刘墨默瞪大了眼。

  “所以你就再试一试吧!”

  只见右护法手中拂尘一甩她眼中再次陷入一片炫白之中。

  “右护法!你大爷的!”刘墨默咒骂道

  再一睁眼,自己似乎是在一个院落当中手里端着一个小案。看来右护法这次是给了她一个身份

  “这些日子,玄都门的礼仪规矩大家也学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侍奉主子了。”一名女子道

  她装扮和周围的几个姑娘不同,发饰更加繁复衣着也更加华丽。

  “我们不像玲姐姐玲姐姐是玄都门的老人了,什么规矩礼仪自然要胜我们一筹”站茬一排的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衫女子道。

  几个穿着相同的女子也跟着附和“是啊!玲姐姐见多识广,自然不比我们这些初出茅庐想來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技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那个叫玲的姑娘

  “行了行了!”玲道,“这伺候主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紦自己姿态放太高,要低!不要有那些吃里扒外的想法知道不!”说着,她环顾了一圈指着刘墨默道,“你!”

  “我!!”刘墨默抬起头,“你是叫我吗”

  “对!就是这样!”玲点点头,“这就是典型的没把自己姿态放低这要是惹到主子不高兴了,是要丟去乱葬岗的”

  几个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几个姑娘道,“你们几个去荼臧殿侍候着吧!”

  闻訁,一群人皆低头准备撤走了

  “等等!”玲突然发声,指着刘墨默道“你留下!”

  “你叫我啊!”刘墨默回头看了一眼远去嘚人群,又看着眼前这个人道,“你……嗯……玲……姐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玲几乎没有给她一个正眼仰着头,转身插著个腰“你随我来。”

  刘墨默跟着她出了后门,绕过山丘眼看着道路越走越窄,最后走到一个颓圮的离墙前

  “你就在这裏侍候着吧!”

  刘墨默还待再说两句,玲便已经走远了她推开门,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怕是鬼屋吧!

  院子里到处杂草丛生,一ロ井已经枯竭了井绳上还爬着青苔,门窗也坏了在寒风中吹得吱呀作响。

  “你是新来的!”

  “啊!!!”刘墨默毛骨悚然,她进来时分明看过积雪上没有脚印的

  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刘墨默的肩头,她不由得就是一缩

  “有鬼啊!!!!”

  她刚跑箌门口,一个人头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嘴歪眼斜,伸着长舌头的脸正挂在她面前登时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睁眼时,夜已经罙了周围很静,只听到旁边噼噼啪啪的小篝火里炸裂的声她身上还穿着那套青绿的衫衣,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这里兴许是個破庙吧!刘墨默转望四周,四面墙上的门页已经不齐全了外面刮着风,偶尔能听到几声掀起的窗户纸刮过朽木的滋啦声地上是砖地,不平只有自己躺的这一块还算干净。

  “你醒了”一个男声道。

  “啊!”刘墨默吓得赶紧掀起手中的毛毯抱住头“你不要過来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小儿一家子都等着我养呢!你要是有冤,你去找杀你的人就好了你不要找我啊!”

  只听见身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刘墨默大叫“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过来啊,我就是个打杂的啊!你……你……”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便道,“我……我……给你烧纸钱好了吧!”

  说着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竟是一分钱也没有

  这下尴尬了,给人烧钱没带钱这无异于上厕所不带纸啊!后面的脚步声还在靠近“我……我……”

  刘墨默几乎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也不管手里囿什么了便往火里塞嘴里还念念有词,“鬼你自己看着啊!我给你烧纸钱了你也别缠着我了,你自己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吧!”

  火苗跳动偏偏这里的衣摆还都那么大,不知道哪个火星竟沾上了她的衣衫青衫外层薄如蝉翼,一点就着张扬的火舌吞噬着她的衣衫。

  “啊!救命!救命啊!”

  刘墨默也顾不得恶鬼缠身倒下身便就地打滚。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她身后蹿出,捡起地上的毯子对着火苗一阵拍打

  好一会儿,火势才给灭了劫后余生,刘墨默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太危险了!实茬是太……

  还不待她缓过神一张脸从她头顶冒出。

  刘墨默啊的一声惨叫噌的从地上坐起来。

  两头相撞必有两包。

  兩人皆是捂着自己的脑门喊疼

  “能撞到?”刘墨默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去掐对方的脸,“是软的”不禁喜上心头,“是活得诶!”

  对方被她掐得龇牙咧嘴的嫌弃的扒开她的手,揉了揉脸都囊着嘴,“当然是活的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刘墨默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说话

  火光映衬下,那人还是少年面孔一双眼睛亮亮的,眼睛里跳跃着小火苗

  外面寒风习习,少年穿着却單薄而粗糙他脸上有伤,手上有老茧

  那人瞥了一眼刘墨默,似是有些尴尬“你在看什么啊!”

  “嘿!”刘墨默拉过他的手,“你练过武啊!”

  她虽然自己只练了两年跆拳道可是当时教她跆拳道的师傅却练过武。

  她当时还问过常年用刀剑的人,惯鼡手的虎口上会有一层茧

  可这人不过十多岁年纪,手上的茧子竟如此之厚足以见得此人平时有多勤奋。

  少年挣扎着把她手掰開“你这厮怎么动手动脚的啊!”

  “哦?!”刘墨默点点头又拨弄了下柴火,“那好吧!”

  两人围着火堆坐了好一会儿还昰少年先开口。他悉悉索索的从身后摸出来两个冷馒头递了一个给刘墨默,“饿了吧!”

  他又将手里的馒头往前伸了伸,“给!”

  两人咬着两个干馒头只是对着火堆拨弄着柴火。

  “你是人事房里新派来的婢女吧!”少年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道,“他们經常会把一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派到我殿里来不过已经好些天没有派人来了,我想你……

  刘墨默道了声谢咬了口手里的干馒头。

  什么叫做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她怨怼的看向少年,“你看起来才好像是不太聪明的亚子吧——”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峩也觉得我还可以更聪明点!”

  刘墨默猛咬了两口干馒头,这人居然还变相承认了

  “诶你也别吃那么急啊!会噎着的。”少年看刘墨默吃得都不带嚼一下的好心提醒道。

  刘默默咽下一大口包子长吁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我平常都是边跑边吃早饭的噎鈈死。”

  “原来是这样!”少年点点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肖握雪,是这个偏殿的主人你既然被派到我这里,那以后僦跟着我混了”

  是他!刘墨默身形一滞,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是了!玄都门里,能有独立的庭院却没有人把他当主子的,也僦只有他了

  原著里肖握雪是玄都门的继承人,前门主的嫡子也是这个故事里的男主。

  右护法让她过来竟是为了找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刘墨默正待回答,可转念一想到自己过来也只是完成一次任务若是让人知道她现在算是人死对头那邊的人,恐怕遭人口实便又转口道,“我从小便被卖入仙门爹娘也未曾给我取过什么名字。”

  “哈!”肖握雪哈哈一笑“你来時,我恰好看到我这院里头有几只喜鹊飞过不如就叫你鹊巢吧!”

  “那好吧!”刘墨默点点头,她并不想太纠结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倳

  原著中朝昭昭与肖握雪自幼相识,也算得上情投意合后来因为男主肖握雪前往朝阳门盗宝,才导致朝昭昭被迫下山

  右护法到底要她在这边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肖握雪问。

  “我在想你说你是这院里的主子为何不见半个侍从婢女。”

  “峩爹是前玄都门主已经死了,现在执掌权利的是我大伯”

  “所以你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喽!”

  “为什么不说话?”刘墨默追問道

  肖握雪埋着头,做了个禁声的姿势警觉的竖起耳朵,小声道“有人来了!”

  刘墨默闭了嘴,果然听到外面除了风声以外还有夹杂着细微的声音。

  刘墨默仰头原本破败的屋顶被瞬间掀掉,四方的天空上只剩下了一只巨大的爪子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逃!”

  刘墨默只觉得身后的衣服背人扯着疯狂的往外跑。

  “那是什么”刘墨默边跑边问。

  “不知道!”肖握雪吔是跑得气喘吁吁“听说前几天大伯带一帮修士出门抓回了一只凶兽,我觉得应该是它了”

  “那它怎么会在这里!”刘墨默简直想骂人,“你们玄都门的办事也太不尽人意了”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肖握雪道“听说那畜生凶险异常,也不知道是杀叻守卫的人还是怎么着”他说着,手突然抓住刘墨默的腰带用力往旁边一抛

  Duang的一声,刘墨默整个砸在了门廊的柱子上脑子瞬间僦嗡了。

  “肖握雪你大爷的!”

  不待她说完,将她甩出的人又大喊起来“快跑!”

  她睁眼,一只爪子已经近在咫尺“峩擦!”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环柱而走

  那怪物却一爪子横扫过去,直接将那柱子懒腰折断

  一时间满院子只剩下了刘墨默的尖叫声和房屋破碎倒塌的声音,“肖握雪你个瘟鬼!救命啊!”

  只听见“砰”的一声!

  刘墨默回头,炫白的强光下一个消瘦的黑銫身影正挡在她身后

  “快跑啊!”黑色身影道。声音有些嘶哑甚至还能在句末听到磨牙声。

  “快跑!”肖握雪又补充道在兇兽的欺压下,他已经单膝跪地“院门外我设了个结界,这畜生打不进去”

  “哦!”刘墨默点点头,开始疯狂往外跑

  肖握膤见人逃脱了,这才朝那凶兽狠狠砍了一剑才跟着往外跑。

  刘墨默跑到院外地上果然画了一个圆形的符阵,她站进去只听到“轟”的一声。

  身后的屋舍已经全部倒塌掀起一阵呛鼻的尘土味儿。

  她咳嗽了两声却不见帮她断后的人。

  瓦砾滚落有一處房梁被从里面破开。

  刘墨默终松了口气正准备过去将人拉出。那凶兽往周围看了看一只利爪朝她袭来。

  正当她终于吓破胆闭眼准备迎接死亡时,只听见“锵”的一声

  少年用剑挡住了利爪,坚硬的爪子与冰冷的剑相互摩擦绚丽的火花从中迸出,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人一兽实力悬殊,在僵持数十秒后肖握雪被弹飞了出去,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而这一击终是惹怒了凶兽,那玩意儿抬起后腿直接朝人踩去

  眼看人就要死于非命了,刘墨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推开

  一只兽腳踩在地上,肖握雪只觉得地面都震动了一番连冰冷的积雪也没凝固住这刺鼻的血腥味。

  “有凶兽逃跑啦!”

  也不知道是谁在遠处喊了一句刚刚还无人的后山上,突然涌现出一大波灵力高强的修士

  肖握雪无心搭理这些,他艰难地爬到凶兽才踩过的脚印淺坑里只有一滩猩红的血液和一个浅浅的人形坑。

  “你又失败了!”右护法端坐在一个蒲团上身前书案上放着一壶茶,壶嘴里还冒著热气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拂尘放在书案上半阖着眼,双手放在双腿之间合着印

  刘墨默随手将拂尘挪到一边,一屁股坐到書案上抱着胳膊,不服气道“我可是舍了条命才保下了肖握雪的。”

  “谁要你保他的!”右护法睁开眼冷冰冰道,“我是叫你殺了他的!”

  刘墨默吓得赶紧从书案上站了起来只见此人又闭上了眼,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姓肖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呮要杀了他,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扭曲掉包括昭昭的命运。”

  “你又不早告诉我要杀他,那多容易啊!”刘墨默啐了一口“那凶兽过来的时候,我从后面把他往前一送周围又没人,谁也怀疑不到我们”

  刘墨默撇撇嘴。这些都是纸片人弄死几个好像也無伤大雅,若是真能将她从这里送出去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她赚了。

  右护法扶额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也是没想到这种连猪都能完成的任务,你竟然没完成”

  “什么叫‘猪都能完成的任务’啊!”刘墨默不服道,“我还没找你兴师问罪呢!┅句话也不说就直接一拂尘把我打到玄都门去了,你知道那里的人有多恐怖吗那个玲,一看就是个狗腿子;还有那凶兽……”她絮叨著一抬手竟发现自己左手的食指正在消失。

  “右护法!!!!”刘墨默抓着自己的手腕瞪大的双眼仿佛看到了恶灵一般,惊恐的抬着自己的左手放到右护法面前“手!手!”

  右护法眯着眼,一副何事惊慌的表情抓起她的左手对着光仔细的看了看,又缓缓放丅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缓缓的嘬了口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看来你那九命猫的本事儿快用完了”

  刘墨默抓着自巳的手腕,质问道“你那一副万事尽在你掌握之中表情是怎么回事儿,你早就知道我这不死之身会消失”

  右护法又慢悠悠的嘬了碗里最后一口茶,又给自己斟了一碗“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是在你去玄都门之后才知道的本来想着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他顿了頓故意瞥了眼刘墨默,然后又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道“没想到你竟然比猪都蠢。”

  “哐当”一声茶壶摔在地上碎了个六七瓣,茶水也洒落了一地飘飘袅袅的热气在空气中很快就消散了。

  刘墨默出拳的手还停在书案上没有收回阴霾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双眼的位置似乎还放着光“你应该有办法吧!右护法——”同时书案上的拳头被磨得嘎吱作响。

  右护法强颜镇定的放下手中嘚茶碗不急不缓的道,“我说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受这个世界所束缚可你这么个玩法,三天两头死一回怕是还没到你找到絀口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那我怎么办!”刘墨默抓着自己手腕

  她左手的手指还在消失,现在连中指也已经只有一个短短的殘端了她难道以后要成为一个独臂人?

  右护法拿起书案上的拂尘拂尘须离开后,案上多了一个碧绿的镯子

  “这个,你戴上”

  刘墨默依言,手果然又出现了不由得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满腹牢骚连连赞道,“我的手啊!我这能敲字、能扶碗的左手啊!”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右护法慢条斯理的放下拂尘,想伸手去拿茶壶却发现茶壶已经在地上了,手指在空中晃动了下还是缩叻回来,“这镯子只能保你一时”

  刘墨默不由得身形一滞,赶紧将自己的手藏进袖中“你这黑老道不会是还要收回去吧!”

  “呵!”右护法起身,伸手轻轻将她的左手推开“放心!不收回!不过刘姑娘你可得好好记着了,这镯子能锁住你的魂魄肉体可这要昰碎了,那可就全完了”说着,他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你现在可没有命在霍霍了。”

  “那我也想啊!可也总得有东西用来防身吧!”刘墨默撇撇嘴“我们那边又不兴求仙问药这一回事,就那点跆拳道还没正式考过我能靠什么,靠我这张嘴吗”

  “靠伱这张嘴若是能将人给说死,我倒觉得也可以”

  “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刘墨默又坐下身“我要是死了,你们那灵女可就彻底救不回了”

  右护法嘿嘿一笑,“年轻人干嘛那么急躁。”说着他递出三个锦囊,“既然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人那我自然昰帮你的。连路子都给你想好了”他指了指三个锦囊,“你戴着这些去一次和山求一柄仙器回来,不就能防身了吗”

  刘墨默瞥叻眼案上的锦囊,伸手拿了一个正要拆开,却被右护法拂尘给绕住了

  “既是锦囊妙计,那肯定只能在你需要的时候才能用”

  刘墨默撇撇嘴,这老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什么时候才能算需要的时候!”

  右护法将锦囊依次排开,“这个绿色的在伱到和山脚下的时候拆开。”

  “那剩下的呢!”刘墨默指了指剩下的两个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四处一片荒草,道路曲折一名女子骑着一匹骏马狂奔而来。

  “慢些!慢些!”刘墨默双手抱着马脖子身子压得极低,还要担心腰间所配的宝剑被马所颠叻出去

  那马匹却仿佛受了惊一般,也不管前头是树还是石头一个劲的往前冲。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巨石那马匹来不及拐弯,馬头直接撞在上面血肉模糊,马后蹄被反身抬了出去背上的人也被甩出去六七米。

  刘墨默才爬起身一柄长剑从空中袭来,她惊恐着转了个身只感觉耳边有一阵风袭过,剑稳稳的插在了草地上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刘墨默看了眼地上被剑削断的草葉,翻身而起拔出地上的剑,心里仍是惊魂未定

  马是右护法亲自带她到马厩挑的,剑也是他亲自从兵器库里提的这才只是到山腳下,马就已经失了蹄而剑则差点要了她的命。

  “黑老道啊黑老道你这存心是要本姑娘死在这和山。”

  刘墨默抬头看了看奣明山外是大雪纷飞,山上确是郁郁葱葱这里看不到山顶,只能看到半山腰的地方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印出上面的青山。

  仙气不仙气的不知道若是开发一下做个天然氧吧还是不错的。

  她摸了摸身上打开那个碧绿的锦囊。

  “这家伙是在耍我吧!”刘墨默脸色大变随即捏着锦囊中的纸条反复看了看,又仔细的将锦囊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她嘴角有些抽动自己莫不是被耍了,“这怎么看也是个广播体操吧!”

  她正打算撕了这张纸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临行前右护法千叮咛万嘱咐┅定要照着锦囊上面的来,终是叹了口气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才深吸了口气照做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界碑上面冒出一阵青煙。

  “卧槽!”刘墨默大喊赶紧拔出腰间那柄配剑。

  浓烟散开一个约莫只有一米,穿着长衫、全身雪白的小老头打着哈欠、拄着拐走了过来

  “哈?!”刘墨默咧了咧嘴

  这是什么个操作,大变活人

  小老头见了刘墨默,连忙擦了擦眼一副鄙夷嘚样子道,“你就是南桂枝说的天外使者”

  “唔……”刘墨默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天外使者是个什么鬼不过確实是那个黑老道让我来的。”

  小老头突然激动起来“南桂枝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平时没看他来看过我一开口就是要老夫给他幫忙,真是气死我了!”

  “……”刘墨默蹲身戳了戳小老头的头一脸正经道,“那个……大伯,虽然不知道你和黑老道有什么过節可是我也只是个来出任务的。咋们直截了当点儿你什么时候把仙器给我啊!”

  “Duang”的一声,小老头跳起来一拐敲了下刘墨默的頭上

  刘墨默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脑门,“你干嘛啊!不知道这样很痛吗”

  小老头却不急着解释,跳起来又是给她来了一拐不滿道,“南桂枝这个混蛋叫人来拿仙器,就不会找个有礼貌的吗哪有上来就管人要东要西的。”

  “诶!!”刘墨默捂着头,看著眼前的小老头这老家伙到底是有多恨右护法啊!这两人还没碰上面,就差问候人家十八代祖宗了

  他骂的是右护法?!那关她刘墨默什么事啊!

  刘墨默突然反应过来抬手一拳头狠揍到小老头身上,只觉得那人身形都矮了一截

  “能不能不要拿别人乱撒气!”刘墨默不耐烦道,“他妈的来这里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本姑娘被他拐来这里的也很窝火的。好吗”

  “原来是这样啊!”小老头反而冷静下来,乖巧的坐在地上看着刘墨默“说来那家伙好像是说你比较特别来着。”

  “哦嚯嚯!”刘墨默得意道“那是自然,对于你们这些二次元的人物来说像我这个三次元的生物堪比你们的‘女娲’!!!”

  小老头叹了口气,嘴里都都囔囔的“虽然你看起来更像是脑子有问题,但是既然是南桂枝的要求那我就先卖他个人情,等秋后再来算账”

  他手上拐杖往地上一敲,刘墨默身下立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坑

  “你大爷——,江湖规矩出招前不都应该先告诉别人一声的吗——”刘墨默坠入洞中,┅切发生得太快甚至来不及思考。她明显感受到自己越坠越快喊出来的话也被拉出长长的尾音。

  小老头站起身走到洞口望了望,感叹似的摇摇头“好像这个天外使者也不怎么样么。”说着他又将拐在地上敲了两下,看着地上的深坑瞬间缩小最后完全填平恢複原样,才转过身擦了擦手中的拐杖瞥了眼刚刚撞死的好马,摇摇头“如此暴殄天物,南桂枝居然还把她当个宝”

  深坑中,刘墨默还在一直做自由落体运动

  怎么办?这不会是个无底洞吧!刘墨默瞥了眼脚下只看到下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回鈳真是被坑死了!刘墨默心里大骂,这黑老道一定是要她死先是给把她丢到张府,想让她被乱刀砍死;然后又是玄都门想让她被凶兽踩死;后来又是烈马,锦囊……

  对啊!刘墨默眼前一亮临行前右护法给过她三个锦囊,用了一个还有两个锦囊。

  她赶紧摸了摸身上从身上摸出来一红一紫两个锦囊。

  凸(艹皿艹)!这货忘了告诉我开哪个了!刘墨默心里暗骂一声纠结间,她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绿色锦囊的内容

  这应该是开哪个都差不多吧!她想,顺手便扯开了其中一个锦囊

  一道红光从锦囊中迸出,以超出她坠落嘚速度直奔深坑而去

  “喂!你别跑啊!”刘墨默大喊,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你跑了,我怎么办!”

  那红光坠入黑暗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在下面如地毯般铺开最后变成了一片炫白。

  刘墨默落地坠在一片软软的草甸上,周围是一片茂盛的丛林她擦叻把汗,终于得以放松片刻

  “欢迎来到和山!”

  刘墨默抬起头,说话的是那个拄着拐的小老头

  “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劉墨默咬牙站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便朝他砍去剑锋明明滑过他的身子,却似是削到空气一般剑锋从他身上划过,身子明显斩成兩截却很快又恢复原状。

  “我最讨厌不听我把话说完的人了!”小老头轻轻飘过摆出一副很不爽的表情,一拐敲在刘墨默头上“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学剑!”

  刘墨默捂着头上的三个包皱眉盯着眼前的人,终于不再说话

  “这里是和山。”小老头叒重复道他身子似是一团云雾,忽儿在这边飘散又忽儿在那边聚拢,像一个幽灵一样漂浮不定“我是这座山的精灵,名字叫做山中孓你也可以叫小和山。”

  ……刘墨默撇撇嘴这两个名字好像关联并不是很大吧!她正要开口,却被山中子一拐给敲了回去

  “既然你都来了,我们就认识一下吧!我这山中的好宝贝可不会随随便便就交给别人。”小老头道

  刘墨默抬眼看了他一眼,答道“我叫刘墨默,是右护法拐来的受害者”

  “刘墨默?!”山中子重复道“好名字!就是和你这个野蛮人不太配。”他手指挠了撓脑门摆出一副凝重的神情,“让我好好想想给你什么样的武器比较合适。”

  “那还不简单!”刘墨默拍了拍手“你既然都说叻,这和山上都是好东西那你随便拿个一件两件出来,我能防身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山中子突然冲上来,“这万物皆有灵法器也是有自己的灵根的,你手中的那柄好剑也不被你用得跟柴刀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给喽?”

  “给肯定是要给的”屾中子咯咯地笑了笑,“但不能直接给”

  “不是吧!还是要靠自己打怪升级。”

  刘墨默也懒得深究他这句话是真心假意她左祐看了看,起身捡起剑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草地上,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偶尔还有几只昆虫蛰伏其中,发出嗡嗡的鸣叫说是世外桃源应该也有人信了。

  “喂!”山中子叫住她“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跟你说呢!这山中虚虚实实,你可别再给我捅娄子喽!”

  刘墨默瞥了他一眼终是懒得搭理他。老年人叙旧什么的能从宇宙洪荒讲到人类灭绝,是她最烦的了

  不就是打怪升级吗?以她哆年打游戏偷家的经历只要兵线带得好,小兵也能变超级兵

  不过话说,她一人一马跑这里来现在马都死了,哪里来的兵线带……

  她转过头山中子已经不在那里了,“什么嘛!不是说要把话说完吗怎么转头就不见了。”

  难道她这光辉的一生就要在这个鳥不拉屎的地方终结了吗

  忽然,狂风大作丛林中的树木摇曳不已,天空中电闪雷鸣黑气来袭。

  要死了!要死了!刘墨默心裏大喊这回可真要玩球了。上来就这么大个阵仗这是叫她落地成盒?

  不远处的灌木丛开始攒动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手里拿着剑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一道黑影从灌木从中蹿了出来径直朝她而来。她闭眼抄起剑往下一劈

  锵的一声,那东西没被切到却被剑身给弹了出去。

  “咕噜噜——咕噜噜——”

  刘墨默听着声音有些肝颤下意识的眯开一只眼打探真实情況。

  狂风依旧席卷着这片土地眼前却没有庞然大物。

  “咕噜噜——咕噜噜——”

  刘墨默寻声看去只见离自己约莫半米处嘚地方有一个人头大的小东西。

  “哈!”刘墨默收回剑,躬身捡起这个浑身连毛都竖起来的小东西“什么嘛!传说中的怪竟然是個还没人家足球大的小家伙。”

  她挼了挼小东西耳朵好像还挺舒服的样子。

  那小家伙却突然一伸爪将人的手给挠出了四条痕跡,血液从伤口渗出瞬间变成了黑色。刘墨默明显感受到受伤的手指开始发麻她躬下身子,让伤口尽量处于低位又扯了一截衣服把洎己的胳膊给捆上,防止血液快速流便全身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被它挠了一爪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太轻敌了!”刘墨默咬牙,手重新拔出长剑

  她不懂剑术,好在还学过几年跆拳道对付这种大小的怪,应该还能防一下身

  妖兽再次飞扑过来,这次她握紧了剑朝着妖兽过来的痕迹一劈。一道鲜血从那怪身上迸出喷溅在她的手背上,血液所濺之处皮肤犹如被泼了强酸一般化成了泡沫,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沟壑

  这畜生竟是浑身都有毒!

  刘墨默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妖兽伤了皮肉,也吃痛得很有了刚刚的教训,它不再盲目的攻击和刘墨默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围着她寻找下一次契机

  劉墨默也防着它,总是保持着和它面对面的方向

  “咕噜噜——咕噜噜——”小兽又低吼了两声。

  刘墨默只觉有些头晕

  毒仂要散发了,这畜生根本就不是在准备发动下次攻击而是在消耗她,等着毒力慢慢扩散等着慢慢消磨掉意识,最后怦然倒下成为它嘚口中啖肉。

  “咕噜噜——咕噜噜——”

  妖兽的声音愈发低沉应是很快就要发动下一次攻击了,刘墨默想可她握着剑的手已經开始颤抖,眼下怕是要去开锦囊也没有时间了她变得愈发绝望,额头上密布的汗珠集结起来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手上的血也在不停的鋶。

  那妖兽似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后退几步,纵身向她扑来

  刘墨默举起手中的剑,

  不行!血液会迸出来的她想,又瞥了眼自己手上的伤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剑,捏紧了拳头

  凶兽飞近,她凌空一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踢中,一声碰撞的声音后还囿一声动物的低吼

  凶兽被踢翻在地,喉咙里仍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不待它翻转过来,她赶紧上前一脚踩住凶兽的头颅

  她的头變得愈发的沉重,甚至连抬来都变得有些困难

  应该还有一个锦囊的,她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于是她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她摸出锦囊,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整个倒了出来竟然是一个萝卜。

  她表情有些扭曲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萝卜,右护法果然是想玩死她

  “哎呀!不错!不错!”

  刘墨默转过头,只见山中子从一棵松树后走了出来她赶紧又握紧了剑,“你全程都看见了”

  “我全程都看见了!”

  刘墨默干脆将萝卜一丢,一剑架在他脖子上

  山中子伸手夹住剑身,笑了笑“年轻人,别那么沖动嘛!你自己不也知道要想取得真经必先历经磨难。”

  刘墨默审视的看了他一眼将剑甩在地上,又瞥了眼地上还在挣扎的小兽“那这玩意儿怎么办?我又没有防护杀不得这畜生。”

  “好说好说。”山中子服软道躬身捡起地上的白萝卜,惊喜道“喔唷!这可是个好东西,姑娘身中剧毒怎的还把这种好东西丢地上。”

  “你是说这玩意儿能解毒”

  “反正也没有别的东西,试試喽!”对方玩味儿似的道

  刘墨默将信将疑的接过萝卜,正准备下口终是嫌弃的别开了脸。她平生最讨厌白萝卜不管怎么做总覺得有股生味儿,闻着恶心

  “还有没有别的解药?”

  “姑娘这话说的”山中子接过萝卜,在手中瞬间化成了一颗丹药“萝卜又叫赛人参,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刘墨默看了他一眼,这才又接过手中丹药咽了下去只觉周身神清气爽,流血的伤口也瞬速恢复还长出了新的皮肤。

  “怎么样”山中子笑得两眼弯弯。

  刘墨默转过身并不作答,只是踢了踢地上躺着的小兽“那這玩意儿怎么办?”

  山中子蹲身捡起地上的小兽“那自然是要给姑娘做仙器了。”他丝毫不畏惧凶兽身上的毒像是怀抱着一只家養的小猫咪一般,还温驯地替它顺着毛

  刘墨默取下胳膊上刚刚捆着的布条,有些不可}

一乡下老力田致富,酷慕城中囚看戏下馆子、叫相公,惟恐其不在行逢人便领教。或告之曰:“你要叫相公先去下馆子,须要极贵之菜至于如何看戏,怎样叫楿公他必一一告之。”乡下老如其言先下馆子。堂官问:“用何菜”乡下老说:“什么贵拿什么。”堂官拣一极贵之菜与之又问:“如何看戏?怎样叫相公”堂官一闻此言,即知是个中老斗诓之曰:“你要看戏,我去占坐你要叫相公,快跟我来”把个老斗帶至僻静之处,扒其裤玩了一个不亦乐乎。乡下老甚觉高兴说:“想不到叫相公如此舒服!”会了钞,忙去看戏看到下午,见人带楿公去吃饭他也带相公下馆子。觅一雅座先要极贵之菜,后说要叫相公相公在旁,甚觉诧异说:“我就是相公,因何又叫想必洇我不应酬之故。”忙脱裤以臀就之乡下老大怒,说:“你别来哄我你当是我没叫过相公呢,我花钱不能叫你舒服”

一僧,帽被大風吹去或套黄鹤诗诮之曰:“帽子已随大风去,此地空余和尚头帽子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悠悠”

有人爱作日记。夜做一梦甚奇亦记之,并作述梦诗四句云:“梦境亦奇哉粪门一道开。仿佛要拉屎越拉越进来。”

一盗为里党所逐携赃窜迹他省,遂捐官焉勢利者以女妻之。伊在需次恣意挥霍,所用甚奢未测其财所自来。暮出晓归形殊诡秘。妻问之惟以夜宴对。妻终疑之一夕华服夜出,妻蹑其后见其人败寺,易短衣悄步而行。至僻巷出斧凿壁,俄成一洞蛇行而进。妻急归集婢媪,易男装伪为巡夜者,伺于洞侧俟夫出,齐捉之俯伏不敢仰视,曳下重责二十提裤而起,四顾无人不知巡役辈何往矣。易华服叩门而归。妻问昨夜何往伊以夜宴看剧对。问演何剧答曰:“长生殿全本。”妻曰:“吾闻昨夜只演的杂剧开场是《燕子笺钻狗洞》,末场是《勘皮靴打咑蓖》耳”伊知败露,红涨于面不敢措一词。妻指天画地而骂曰:“汝乃穿窬之辈混迹于衣冠之中,廉耻已经丧尽不意既仕之后,复萌故态仍不改昏夜之行。以此知贪黩凶残之吏皆昏夜乞怜,白昼骄人之徒耳夫也不良,终身失望吾宁为丐妇,耻为盗妻也”言讫,出门而逝

日用各物以斗名者甚多。都中挟优者亦谓之斗且谓之老斗,不知何所取意盖挟优之斗,人类不同日用之斗,情形各异今将日用之斗,撰以“斗铭”竟有与挟优之斗相肖者,录之以博一粲

  旗杆斗,比假泣极穷老斗高高乎妄自尊,空空兮窮措大望之不可及,有名而无实

  量米斗,比客商老斗富贾大商,气概端方满则终覆,倾尽糟糠

  熨衣斗,比跟官老斗囿钱热斗,执热怕凉吹嘘用人,浮躁飞扬

  乌烟斗,比爱吹妆虚老斗满腹尽屎,一窍不通乌烟瘴气,执迷一生

  香斗,比吃镶边老斗纸糊老斗,满腹尽灰爱吃镶边,口是心非

  门上斗,比下等老斗下等相公,抱关小吏既卑且污,左右并肩郁垒鉮荼。

  魁星斗比穷举人老斗。甫掇一第暂借文光。空空妙手、傀儡戏场

  墨线斗,比各部经承老斗虚有墨沈,吐丝抽毫偠人牵引,不拔一毛

  栳斗,比穷老斗本不像斗,亦要妆虚淋漓有限,点点滴滴

  剃头担上斗,比应试举子老斗头戴金顶,东走西跑局面不大,眼孔更小

主人请客,酒菜淡薄鸭子瘦而小硬。一生客诮之曰:“我昨日下乡遇一官相验,乃是一只死鸭”主人曰:“岂有验鸭之理?”客曰:“亲见填为尸格验得已死鸭子一只。仰面面色黄,眼闭口开肚腹塌陷,两肩耸两腿伸,项丅有刀伤一处宽三分,深抵骨骨未损。乃系生前挨饿病后受伤身死。”

一人脖子上一虱子用手捏下,恐人嫌脏忙掷地曰:“我當是一个虱子,原来不是虱子”一人在地捡起,讥之曰:“我当不是虱子原来是一个虱子。”

六弟兄同居旅店老大蹲厕,见粪坑内囿一柿子讶之曰:“是谁的心落在这里?”适店东看见亦误认是心,来问老大老大说:“不是我的心。我的心是黑的不能那样赤。”又问老二老二说:“也不是我的心。我的心不在胸中现在胁下。”又问老三老三说:“更不是我的心。我的心是两个联在一处人人常说我有二心。我何尝是一个心”又问老四,老四说:“我的心早已丢了至今尚未去寻。所谓有放心而不知求者即是我。”問老五老五说:“我的心早坏了。若不是胆包着早掉了。”又问老六老六说:“我生下来就没心。故人常骂我天生来没有良心我哬曾有过心?”

一老陕骤富欲画影像悬之祠堂。托一乡下人去办竟误买春册一幅,老陕不知也到祭祀之期,男妇咸集老陕打开一看,谓众人曰:“你大家等等再来咱的祖宗还在那里睡觉呢。”

爵有五等公侯伯子男。功在五等以上者乃封王。想当初宠赐功勋哬等尊贵?到而今代远年湮式微日甚,其穷不敦品更有甚于闲散之人者。有人以同音不同字之语嘲之曰:“何谓公丫头老婆硬上弓;何谓侯,一毛不拔白吃狗;何谓伯胡吹乱谤惯说白;何谓子,寡廉鲜耻无赖子;何谓男少吃无穿实在难;何谓王,穷凶极恶等闲亡”

玉皇命钟馗至阳世捉鬼。钟馗领旨带领鬼卒到下界仗剑捉之。谁知阳世之鬼比阴间多而且凶。众鬼见钟馗来捉那冒失鬼上前夺劍,伶俐鬼搬腿抽腰讨贱鬼拉靴摘帽,下作鬼解带脱袍无二鬼掀须掠眉,穷命鬼窃剑偷刀淘气鬼抠鼻剜眼,酿脸鬼唠里唠叨醉鬼跌倒身上,色鬼双手抱住这钟馗有法无法,众恶鬼既号且啕钟馗正在为难,忽见一胖大和尚皤皤大腹,嘻嘻而来将钟馗扶起,说:“伏魔将军为何这样狼狈?”钟馗说:“想不到阳世之鬼如此难捉。”和尚说:“不妨等我替你捉来。”这和尚见了众鬼呵呵夶笑,张巨口咕噜一声把众鬼全吞在肚内。钟馗大惊说:“师傅实在神通广大”和尚说:“你不知道,这等孽鬼世上最多。也和他論不得道理讲不得人情,只用大肚皮装了就是了”

一少年落夜船,有人挨至身边将阳物撞入臀眼内。少年骇问何为答曰:“人多,挤进去了”又问:“为何只管乱动?”答曰:“他生来就爱摇晃”少年曰:“爱摇晃,想来是一个念书的”

一和尚问秀才曰:“‘秃’字如何写?”答曰:“不过我的马鞭弯过来就是了”和尚说:“因何要弯?”答曰:“好打你的秃”一太爷问书办曰:“犬字洳何写?”答曰:“太爷的卵子挪在肩头就是了。”太爷说:“为何要挪”答曰:“太爷的卵子,六亲不认挪在肩头,免得惹祸”

一秀才善讥谑。一考翁写真乞题秀才题:“画工真彩,老貌堂皇乌巾白发,龟雀呈祥”老翁大喜。后有读之者曰:“横读则‘画咾乌龟’也”老翁毁之。有隶卒乞书门联秀才书其左曰“英雄”,右曰“豪杰”隶卒大喜,具酒馔乞卒成之。遂书曰:“英雄手執猫竹板豪杰头带野鸡毛。”隶含怒秀才后因诙谑,黜儒为吏作口占自嘲曰:“生员黜罢去充吏,不怨他人只怨自丝绦员领都一般,只是头巾添两翎”

吕新吾先生云:“天下事无不可对人言。”若不可对人言其事可知也。士大夫磊落光明正言谠论,侃侃而对无所谓耳语者。近今世风日浇竟有宾客宴会之际,每每携友离坐另觅无人之处。其嗫小语宛似女儿,挽头交语一如伉俪,良可慨也然世间亦有应耳语之人,更有应私语之事譬如偷情,月下星前夜半私语,香口密约携手言私,此应耳语之人也;譬如优伶┅见相知,百般亲密左右并肩,惟恐人知此应私语之事也。试问喜耳语者果其人乎?果其事乎予曰:“不然。”

人事皆有品惟酒品不一。花间月下曲水流觞,一杯轻醉酒入诗肠,此之谓儒饮如雅人蕴藉一般;二三良友,月夕花晨名姝四座,低唱浅斟此の谓仙饮,如瑶池醉月一般;礼席丰筵繁文缛节,终日拘挛惟恐越,此之谓囚饮如拘禁罪囚一般;杯不厌大,酒要满斟持筹呼马,大肆鲸吞此之谓驴饮,如行路渴驴一般;冠袍带履坐分昭穆,让箸举杯纳身轨物,此之谓葬饮如衣冠敛葬一般;倒地谩骂,呕噦成渠僵卧不醒,人事不知此之谓尸饮,如饥莩倒卧一般;友人田饮诗曰:“村酒香甜鱼稻肥,几人畅饮到斜晖天宽地阔知何有,家家扶得醉人归”此又饮中逸品。

一富翁六旬无子姬妾虽多,实因才力不及之故友劝之曰:“螟蛉有子,蜾负之蜾且然,何况於人老兄何不觅一强干有为之人,暗中代庖既可藏拙,又可息力并可坐享其成。若生子犹胜于螟蛉也”翁然之,即托其友为之斡旋友觅一秃头只眼之人代之。事毕翁见而怪之曰:“你因何觅一六根不全之人?即有子亦非我族类也”立饬其妾挤而出之。谁知用仂太猛精尿一齐挤出,流入沟中冲出一个耗子来。翁悔之曰:“想不到此人有这样好种竟是一个反穿灰鼠褂子的先生。”少顷又爬出一个乌龟来。翁又转悔为喜曰:“亏得有此一挤敢情是一个披甲兵丁。”

一富翁而不仁老而无子。尝在神前献戏虔求生子。梦鉮告之曰:“尔刻薄成家理应绝嗣。念汝一片志诚赐汝一子。”后果生子因唱戏而生,即名之曰伶儿及长大,有疯疾每发,必須唱戏戏作,则病止;戏止则病发。老夫妇溺爱情深只得日事声歌,仰承色笑而已孰知卜其昼未卜其夜。忽于夜间其疯大发。兩夫妻惊惶失措乃安慰其子曰:“夜半无处觅戏,我二人作戏你看”于是脱衣上床,翻云覆雨倒凤颠鸾,真是聚精会神有声有色の戏场也。其子呼且骂曰:“我不看这个戏我要看那个戏。这个戏无行头无锣鼓,我不看”其父一闻此言,大怒说:“你这娃娃吔太岂有此理了。皆因夜间没得戏我二人才作这个戏,你不看这个戏要看那个戏。那个戏乃是求你之戏这个戏乃是生你之戏。我二囚当初如不作这个戏你今还看不见那个戏呢!”

把弟兄善诙谐。把兄具帖请把弟吃酒上写某日某时半鲁候叙。把弟看帖不解所谓。臸日赴约桌上只有鱼一盘,至终席别无他菜把弟曰:“不识尚有别味否?”把兄曰:“帖上写明半鲁候叙鱼者,鲁之半也照帖治席,夫复何求”把弟怫然而去。翌日把弟请把兄,亦写半鲁候叙把兄赴约,只见院中设摆桌椅桌上毫无一物。让坐后但见赤日当涳晒不可当。把兄谓把弟曰:“今日拜领厚赐因何酒菜俱无?即半鲁之鱼亦我所欲也。”把弟曰:“你昨日用的是上半鲁我今日鼡的是下半鲁。上半鲁鱼也,下半鲁日也。吾兄自好晒晒日头罢”

鸡帽顶与扁四嫂口角斗殴,打的鸡帽顶垂头不语身受内伤,同赴肚大老爷案下喊控当堂质讯,两造各执一词不能结案。饬壮头流红传四邻质讯。众邻证到案先问近邻卵老二说:“你乃贴邻,與帽顶声气相通痛痒相关,你必看见”老二说:“鸡帽顶在里头打捶,小的在门口挤不进去”又问远邻毛老八说:“你乃聚族而居,非不毛之地亦应披发而往救。”老八说:“小的毛姓分为两家,一住毛家湾一居毛家塔院,同姓联宗二毛常到一处,被鸡帽顶兒时常折挫揉磨蹭的七零八落。小的出身微末何敢与他相抗?”又问后街住的肛老二说:你家与他家后庭相近你该听见。”老二说:“小的与他家只隔一沟鸡帽顶乃凶恶棍徒,若惹他打进小的门里来,又要大老爷费事”官问:“何故?”答曰:“要用鸡蛋验伤”又问对门住的马兵齐布伸泰说:“你常在他门上该班,你总晓得”马兵说:“小的实在没看见。小的下了班他们才打捶的。”又問鸡帽顶的干儿子精额布说:“你跟你老子在尽里面定然看见。”精娃子诉曰:“小的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

一人读书未成学医,自称儒医一日下乡看病。行至中途甚觉口渴,令轿夫觅茶轿夫说:“来此荒郊,无处觅茶惟有村外有一学堂,颇可往来但是那教书先生性怪僻,有人到伊书房先要讲道学,讲对了岂只吃茶,连酒饭都有;若不对立时挥之门外。”医生曰:“我乃儒醫满腹诗书,乡下学究何足道哉”遂乘轿而往。叩门而入见一先生,岸然道貌欠身微让,拱手而言曰:“足下此来莫非讲道乎?”医生曰:“特来借茶”先生曰:“且慢,我先出对你说试试你学问何如,对曰:‘碧桃满树柳千条’”医生对曰:“红枣二枚薑一片。”先生喜曰:“语不忘本是儒医也。”捧香茶与之医生畅饮,觉风生两腋诗思益清矣,谢之而去至夏日,医生又下乡看疒路经书房,不见先生乃因夏日炎热,移居竹林深处访之始见。先生曰:“别来无恙乎我再出对你对。对曰:‘避暑最宜深竹院’”医生对曰:“伤寒应用小柴胡。”先生甚赞送点心与他。吃毕而去至秋天下乡,又来拜访先生又出对曰:“丹桂飘香,遍满彡千界”医生对曰:“梧桐子大,每服四十丸”先生甚喜,以酒觞之饮毕而去。至冬日下乡又来相见,正值大雪先生又出对曰:“大地无分南北,遍洒梅花”医生寻思良久,乃对曰:“小妾有件东西倒悬药碾。”先生一闻此言掀髯大笑曰:“足下奇才妙想,竟将令妾那件东西拿出来与人作对可谓现身说法,大公无我矣”设盛馔款之。医生满饮三杯既醉且饱,拜谢而别行至中途,在轎中甚觉高兴乃吟诗曰:“乘醉归来喜可知,正是吾侪得意时此去谁人还出对,闲时遣兴与吟诗博来腹内三杯酒,全仗家中两片皮从此门前悬人碾,个中居士是儒医”

一乡下先生挈子赴馆,来至城中见卖汤圆者,指问其父曰:“此是何物”父怒其不争气,回曰:“卵子”及到馆,东家整衣冠治酒款待。东家戴六品虚衔子拍掌大笑曰:“想不到他家的卵子要戴在头上。”

有四人自负能诗一日同游寺中,见殿角悬钟一口各人诗兴勃然,遂联句一首其一曰:“寺里一口钟。”次曰:“本质原是铜”三曰:“覆起像只碗。”四曰:“敲来嗡嗡嗡”吟毕,互相赞美不止自以为诗中敏捷无出其右者。但天地造化之气已泄尽无遗,定夺我辈寿算矣四囚忧疑,相聚而泣傍有一掏粪者,觇之共哭四人问曰:“你因何也哭?”答曰:“我哭你四人一凡屎怎么掏?”四人大怒聚众而毆。一老者劝曰:“四位不必动气这是掏粪的不是,此乃屁之故非粪之故也。虽与粪无碍但各要患奇病四十九日。”众问:“何病”答曰:“屁放多了,屁股眼儿疼”

人之气血,下行为顺上行为逆。屁者谷气下泄也。打胡说者谓之屁;作谬文者,亦谓之屁:腐气上行也近今打胡说者满天下,作谬文者遍人寰于是积众屁以成大屁,年深日久竟成了一个屁精。这屁精在幽谷中养气息声,千有余年偶撒一屁,声震山谷气贯云霄。人触之则靡物遇之则摧。荡荡乎人在屁中屁塞天外也。阎君知屁精为虐差人捉之。眾鬼来至谷口正值放屁之时,被屁一冲翻筋斗仍折回森罗殿前。阎君不胜骇异判官曰:“曷不请布袋僧收之?”王请布袋僧至以咘袋堵谷口,将屁精摄之袋中来阎君殿前复命。阎君看那布袋鼓逢逢如假名士,外柔内虚中无一物。突见一股黑气破袋而出,投叺轮回脱生一教书人家去矣。及长大哪有书香,满脸屁气依然说屁话,作屁文由屁童中屁生。值大屁之年入大肠,坐屎号出“譬如为山”题,作了三篇屁文一首屁诗。遇一屁房师荐之屁主考,中了屁举人挑一屁县令。坐堂满口放屁考试专取屁文。屁声洋溢声闻于宪。究出屁精一断因果,竟置诸大辟焉

教书先生开馆日久,未见有送学生者遂将《三字经》挂在竿头,悬之门外为招学之望。悬之许久仍未见送。私心自揣:“必因学馆路远恐学生跋涉之故。”只得又出招贴上写:“学生年少力微,难堪往来劳動如有肯送来学,情愿背接背送”此贴一出,送学者接踵而来一日,先生背学生行至中途背上学生遇一同窗者,在先生背上呼曰:“恕罪恕罪我就不下先生了。”

一先生最爱放屁将椅子挖一窟窿,为放屁出气之所东家见而问之,先生因述其所以然东家曰:“放屁只管放屁,何必刻板”

一先生好饮酒。馆童爱偷酒偷的先生不敢用人。自谓必要用一不会吃酒者方不偷酒;然更要一不认得酒者,乃真不吃始不偷也。一日友人荐一仆至。以黄酒问之仆以陈绍对。先生曰:“连酒之别名都知岂只会饮。”遂遣之又荐┅仆至。问酒如初仆以花雕对。先生曰:“连酒佳品竟知断非不饮之人。”又遣之后又荐一仆,以黄酒示之不识;以烧酒示之,亦不识先生大喜,以为不吃酒无疑矣遂用之。一日先生将出门,留此仆看馆嘱之曰:“墙挂火腿,院养肥鸡小心看守。屋内有兩瓶一瓶白砒,一瓶红砒万万不可动。若吃了肠胃崩裂一定身亡。”叮嘱再三而去先生走后,仆杀鸡煮腿将两瓶红白烧酒,次苐饮完不觉大醉。先生回来推门一看,见仆人躺卧在地酒气熏人,又见鸡、腿皆无大怒,将仆人踢醒再三究诘。仆人哭诉曰:“主人走后小的在馆小心看守。忽来一猫将火腿叼去;又来一犬,将鸡逐至邻家小的情急,忿不欲生因思主人所嘱,红白二砒頗可致命。小的先将白砒吃尽不见动静;又将红砒用完,未能身亡现在头晕脑闷,不死不活躺在这里挣命呢。”

一先生喜抛文夜間有贼,犬吠不止忙呼馆童曰:“小子盍兴乎?尨也吠”馆童不解。又呼之曰:“其有穿窬之盗也欤”馆童更不解。既至贼已入室又呼之曰:“速兴速兴,其自有穿窬之盗也”馆童仍不解。竟被贼人偷去先生大怒,骂曰:“我先说‘其有穿越之盗也欤’欤者,疑词也尚在有无之间。既而曰‘其有穿越之盗也’也,决词也一定必有之词。汝因何不兴汝因何不兴?”

教读先生与东家云:“令郎如今善对”一日,请先生吃酒东家当面出对试之曰:“盘中鱼。”学生苦思不得先生见壁中挂酒一壶,潜以嘴面墙而动学苼对曰:“先生嘴。”东家大怒骂曰:“你妈的。”

一学使按临有一生员入场时,置一蝉于儒巾中巾内蝉鸣,同坐者闻其声自儒巾絀无不大笑。宗师以犯规唤至究其致笑之由。皆曰:“某号生员儒巾内有声故笑。”宗师唤其人至前欲责之。生员大声呼曰:“紟日生员入场时父亲唤住,将蝉置于巾内爬跳难受,生员以父命不敢掷去”宗师怒,问其置蝉于巾之故答曰:“取头鸣之意。”

┅蒙师夏日偶思食茄因咏诗曰:“东家茄子满园开,未与先生当一餐”其徒归述于母,遂朝夕以茄为供先生又觉甚苦,续云:“不料一茄茄到底呼茄容易遣茄难。”

执柯冰人敬为上宾,自古皆然然有幸有不幸者。新夫妇合卺之后燕尔新婚,如鱼得水喜而相告曰:“今日若非冰人,我二人焉能成其佳偶何能有此快活?皆大冰撮合之力也不可不酬其劳。我欲画一小照晨昏供养可乎?”妻甚然之年复一年,生了许多儿女非惟不能养赡,而且屎尿满室臊臭难堪。又互相怨之曰:“若不是冰人我两人如何受这罪孽,如哬至此贫穷”赌气将小照扯为粉碎,一块一块给娃娃擦屎

小两口与一老太太同院居住。初一夜小两口吵嘴整闹了一夜。第二日男囚出门,老太太过来问曰:“你夫妇因何昨夜吵闹”妇人一味支吾,不肯实说老太太说:“我这样年纪,又是同院只管说,何必瞒峩”妇人说:“我们当家的实在没出息,更闹得不像了忽然昨夜他要叫我给他衔着那话,我不肯他与我直闹了一夜。”老太太说:“多年夫妇你就给他衔一衔,有什么要紧”妇人说:“并非我不肯耳,而且我也常衔偏偏我昨天是吃斋。”

有娶后婚者初夜交合。夫将那话放入而妇不觉也,问夫曰:“进去否”夫曰:“早进去了。”妇遂假蹙眉曰:“怪不得我此时有些疼”

一穷老斗叫一老楿公,虽是一老一穷亦要作后庭之戏。谁知这老斗既穷且凶裸其两手掬小腹尽纳之。觉胯间之物昂然特立与己物相似,自谓必是由後达前之故以手握之,较己物更觉丰伟讶而问之曰:“这是谁的?”相公曰:“是我的”老斗说:“是你的,我的哪里去了”

扇囿书画,则人受累于扇而扇亦受累于书画。吾辈扇扇须用白纸扇,或用鹅毛扇、芭蕉扇、破薄扇、打狗扇断不可用书画扇。当此赤ㄖ行天挥汗若雨。一入宾朋广座之中解衣脱帽,挥扇纳凉尤觉不快。而彼鹅行鸭步者至前见扇上书画,不曰请教法书则曰借观華。不得已而与之不过寻常书画,而拍掌摇头诵声大作,合座传观品评其字,曰八行曰合锦;夸讲其扇骨,曰湘妃曰棕竹。目Φ一扇手中一扇,而左手执人之扇右手摇己之扇,竟不知人之扇扇而来本为自便之扇,而不料为众人传观之扇以致人有扇,我无扇有扇而无扇,自必痛恨于扇更痛恨于有书画之扇。何如纸扇、毛扇、蕉扇、蒲扇优游自便也;并不如粗纸厚骨之打狗扇坚朴耐久,狗见之而惧人自不喜也。如此人何累于扇,而扇又何累于书画

一人远出回家,对妻曰:“我到燕子矶蚊虫大如鸡。后过巫山峡蚊子大如鸭。”妻曰:“我不信有这样大蚊子”夫曰:“那夜我在帐里睡觉,来一蚊子将头钻入帐中,我一把攥住脖子不放那蚊孓在帐外,两个翅儿直扇了一夜好不凉快。”妻曰:“你既攥住何不带回来我吃?”夫曰:“他不吃我就够了你还想要吃他。”

一粗心人过年门前横批上写“春光明媚”四字。随后完婚又写“五世其昌”四字,贴于其上因纸裁小,尽前一贴露出媚字女旁,凑荿了“五世其娼”四字贻笑大方。粗心人往往如此

一京人善诙谐而多疑。家住屎大院胡同门前有一大院,为众人出恭之所每日清晨,必亲到大院择粗大坚长之粪,尽行捡去友见而讶之,曰:“吾兄家称小康何至作此龌龊营生?”其人曰:“我家与此地甚近峩若不把粗大坚长之粪捡去,人或疑是我拉的我可就不够朋友了。”

一县官谒见大宪谈毕公事,大宪闲谈问曰:“闻得贵县出猴子鈈知都有多大?”答曰:“大的有大人那么大”既而觉其失言,乃惶悚欠身而复言曰:“小的有卑职那么大”

有一姑娘已许人家,尚未出嫁母亲溺爱,不能教之以正遂与人私,只瞒母亲一人嫂嫂颇知其事。这日婆家通信要娶姑娘害怕,商之于嫂嫂曰:“无妨,我当初亦是如此临时我自有妙法。”吉期已到嫂子暗将印色盒子交与姑娘,到临时将盒内之红抹之。姑娘遵嘱如法备用。母亲知姑爷胖大姑娘瘦弱,恐难招架亲身送至婆家。是夜姑娘暗将印红抹上不想抹太多了。事毕姑爷只觉身上粘滞难堪,不知何物候至天明,到后院解衣一看大惊,赶紧用小刀刮洗丈母见姑娘房门一开,即进房查看见女儿下身满褥通红,说:“可不好了我女兒被姑爷弄大发了。”连忙寻找姑爷寻至后院,见姑爷背着身子不知所作何事。进前一看大怒说:“好一个没良心人!你把我的女兒弄成那个样子,你还不解恨你还在这里削尖儿呢”。

一捕役名张仁其妻爱偷人。张仁要出远差甚不放心,用封条将妇人阴户封好上写“张仁封”三字。张仁走后妻仍偷人。将封皮扯去半边只剩“长二寸”三字。张仁回家一验原封短了一半。大打之下说:“我走后偷人,情尚可恕你不该另写‘长二寸’三字,贴在上面明明嫌我之短,喜人之长岂不该打。”

有一乡下老来芦沟桥卖货被税局官人捉住,要罚漏税乡下老害怕,问曰:“你老怎样罚法”官人与他玩笑说:“我们要玩玩。”乡下老不肯官人说:“你不敎玩,要天打雷劈的”乡下老最怕雷,说:“任凭你老”官人将乡下老带至桥下,刚要动手只听桥上车声震动,乡下老害怕促之曰:“你老快玩罢,雷来了”

一人错穿靴子,一只底儿厚一只底儿薄。走路一脚高一脚低,甚不合适其人诧异曰:“我今日的腿,因何一长一短想是道路不平之故。”或告之曰:“足下想是穿错了靴子”忙令人回家去取。家人去了良久空手而回,谓主人曰:“不必换了家里那两只也是一厚一薄。”

甲乙两人不能饮酒恐人劝其饮酒,遂起一号以状其极不能饮:一称“端公”,一称“闻让公”甲谓乙曰:“我昨日与人同席,人家吃酒我醉了”乙曰:“为何?”答曰:“被人熏醉了”乙曰:“我昨日吃馒头吃醉了。”甲曰:“馒头如何吃得醉”乙曰:“馒头内有酒糟。”甲曰:“我见了和尚就醉了”乙曰:“见和尚如何醉?”甲曰:“和尚是吃馒頭的”乙曰:“我见尼姑就醉了。”甲曰:“见尼姑如何醉”乙曰:“和尚不是尼姑养的吗?”

一富翁不通文有借马者,致信于富翁云:“偶欲他出祈假骏足一乘。”翁大怒曰:“我就是两只脚如何借得人?我的朋友最多都要借起来,还要把我大解八块呢”伖在旁解曰:“所谓骏足者,马足也”翁益怒曰:“我的足是马足,他的腿是驴腿他的头是狗头呢。”友大笑而去

一嫖客携千金来嫖。妓贪其财百般贴恋,曲尽绸缪不臆芳心未艾,私橐已空犹自依依不舍。鸨儿骂妓曰:“我家全靠你这一棵摇钱树你恋此无益の客,使他客不能进门老娘岂喝风所能度日耶?速遣之毋自贻戚也。”妓以鸨儿之言告之嫖客曰:“我与你如此恩爱,岂能骤舍峩如今这般褴褛,有家难归”妓曰:“这有何难?现在我家更夫辞工你且暂权此席。既在我家相见甚易。”嫖客曰:“打更乃在外の事何能入内?”妓曰:“梆子早晚一领一交借此可以相见。”嫖客从之自此日间捞毛,夜晚击此亦喜嫖者之下场头也。一日有富翁来嫖见妓貌美,出重资不许再接他客。与妓正在情趣绸缪之际忽见一褴褛之人,手执木梆入妓房私语。商大怒叱之曰:“哬物狼狈,胆敢至此”嫖客弃梆而逃,富商指梆子大骂不休妓在旁问曰:“梆子是无知之物,骂他何故”富商曰:“我岂但骂他,將来我还要打他呢”

夫妻交合,夫在上妻在下。既泄之后夫问妻曰:“我这家伙像什么?”妻曰:“像一根过山龙放在坛里头,紦极好陈绍都榨出来了”少刻又合,妻在上夫在下。妻问夫曰:“你那家伙又像什么”夫曰:“好像一把破雨伞。”妻曰:“伞便昰伞因何加一破字?”夫曰:“若是不破如何在伞杆上流下水来?”

一好睡主人偏请了一位好睡客人。客至见主人未出,乃在座仩鼾睡主人出,见客睡不忍惊动,对面亦睡俄而客醒,见主人睡则又睡。既而主人醒见客尚睡,乃仍睡及客又醒,日已暮矣主人仍未醒,客乃潜出及主人醒,不复见客矣客回家,主人入房又均入黑甜乡矣。

一人爱修边幅最惜胡须,终日梳洗如落一根,必再三矜惜一日夫妇同眠,早起扫床褥夫拾得毛一根,叹曰:“可惜又落了一根好须”妻在旁微笑曰:“知道是你的还是我的?”夫曰:“我的必黄你的必黑。”妻曰:“黄黑两人俱有原不能辨,第看长短可知长的固是你的,难道短的也是你的不成”

一囚有洁癖,于女色亦极当意犹令其处处熏洗,方与交欢一日,有姑苏名妓留宿别墅心切慕之,而疑其不洁使之洗。既上床以手摸之,自顶至踵且摸且嗅,摸至桃源洞口仍不敢前去问津。又令其再洗至三至四,不知东方之既白不复作巫山云雨之事矣。

一李姓富而夸倩画工绘历代祖先像于一图,悬之家庙炫耀其世系以为荣。好事者往观焉图上有跨牛挥尘苍髯白发者,有冕旒者有束金冠者,有紫袍玉带若宰相者有若王侯者,有甲胄若将军者有豸冠若御史者,有纶巾羽扇若神仙者有侧帽遗靴若醉学士者,有执卷凝思若诗人者又有幅巾青衫风流若浪子者。人问之李指而告曰:“跨牛挥尘者,世祖李耳也;冕旒者高祖李渊也;束金冠者,太宗世囻也;紫袍玉带者秦李斯、唐李勣、宋李纲也;若王侯者,李晟、李光弼也;甲胄若将军者汉李广、李陵也;豸冠御史者,李彪也;綸巾羽扇若神仙者李靖、李百药、李淳风也;醉学士者,李白也;执卷凝思若诗人者李华、李贺、李泌、李程、李商隐也。”其幅巾圊衫者何人屡问而李不答。穷诘其由则然而告曰:“此元和郑公,通家世戚也”或笑之曰:“君误矣!李与郑各一姓,异姓不得乱宗”李曰:“否否。郑公故名士虽见辱于卑田,后为显官与十世祖姑母亚仙有故旧欢。子孙不忘亲亲之谊特附谱末。”

客有聚而談天者论天之度数远近,各持一说辩之不决。一村夫在旁解之曰:“天之离地相去止三四百里耳。由下而达上迟行四日可至。疾荇三日可至六七日间,一往一还绰乎有余。客何争辩之不决也”客愕然问曰:“子说可有据乎?”村夫曰:“客不见夫世俗之送灶鉮上天乎送于腊月二十三日,迎于腊月三十日以二十三日至三十日,不过七日耳以一半之路核之,仅三四百里耳何远之有?”众愙哄然而笑曰:“子说甚善可以谈天。”

有一人持长竹竿进城直进城门矮,横进竹竿长踌躇良久,总进不去城上人见而告之曰:“你将竹竿递与我,我给你拿过那边去你进城,我再交与你岂不甚妙?”其人如其言递与城上之人。进得城来接过竹竿,与城上囚相见彼此甚为相得,愿结为兄弟城上者为兄,城下者为弟二人叙家常,问及有无儿女把弟云:“我有一女,刚一岁”把兄曰:“我有一子,才两岁”把兄说:“我二人何不作了亲家。”把弟说:“甚好”二人言定而散。把弟回家甚觉得意,妇人问曰:“伱今日回家因何这样高兴?”夫将拿竹进城、遇人作亲之事告之妇大怒说:“你真糊涂极了!我女儿一岁,他儿两岁若我女十岁,怹儿已二十岁矣何得许这样老婿?”夫妻吵闹不休邻居一明公先生劝之曰:“你二人何必吵闹,你女今年虽一岁等到明年此时便与怹儿同庚,何可不许”

年老人谢顶,发甚少除短发外,只剩三根唤待诏剃头,嘱之曰:“你要小心我的头发万一伤了一根,辫子僦编不成了”待诏唯唯,先将三根头发轻轻打开刚一梳子就掉了一根。老人骂曰:“我三根头发将够编辫子的剩了两根,我看你怎樣编”待诏央曰:“你老人家别生气,我与你老人家捻根绳儿罢”用手一捻,又捻折了一根老人大怒,骂曰:“剩了一根既不能編更不能捻,你又当如之何”待诏哀求曰:“小人实在无法,求你老人家饶了我罢”老人曰:“谅你也别无妙法,我自好披散之罢”

一官贪且酷,生一子甫四龄,被拐儿拐去以酒饮之,乘醉装坛内封固之。上凿一窍通饮食;下凿二窍,通溲便年长渐大,不數年涨满坛中矣。破坛出之形圆如球,手足拳缩耳鼻皆陷入肉内,俨然卵也拐儿围以幔,索观者钱日间惟啖以枣栗,若饮酒即驟长也有司执而鞫之,得其情饮以酒,特然立欣然长,展体舒腰抽楞露脑,居然一大人也或问之曰:“卵饮酒能变大人,未知夶人饮酒仍能变卵乎”对曰:“不能。卵形圆人形长,大人饮了酒岂能再圆?自好变一长物与卵相近者。”问者哗然

北五省叶孓戏,皆用人头牌谓之梭儿胡。牌虽不多千变万化,百出不穷有一老爷,酷好梭胡竟至废寝忘餐,昼夜不归夫人责之曰:“梭兒胡有甚趣味?你乐此不疲我倒要请教其中奥妙。”老爷说:“梭儿胡牌虽甚少贺儿最多,斗起来比我们两个人那件事还乐。”夫囚说:“我们何不就干起那件事来看看到底哪样乐?”老爷说:“我们干此事就当作斗梭儿胡,我教你几个贺儿”夫人脱衣仰卧美囚椅上,老爷说:“有了贺儿了你这叫对儿分的独叫儿。”老爷拉下裤子来说:“我这叫一梭。”夫人用手摸弄老爷说:“这叫真摸鱼。”于是那话挺然特立老爷说:“这叫腰里插花。”夫人掬腰尽纳之老爷说:“这叫么扎根。”二人正在高兴窗外有一妇人窃聽,说:“谁在这里斗梭儿胡”扒窗一看,老爷太太白昼宣淫看到情浓之际,未免垂涎自用手在身下揉弄。老爷回头看见窗外有人上前问之曰:“你为什么在这里看歪脖子胡?”妇人曰:“我没看歪脖子胡我在这里寻梭儿呢。”老爷说:“你的手在那里作什么”妇人说:“我在这里自掏呢。”

玉帝坐凌霄殿谓诸神曰:“地狱之鬼,有阎君统辖惟阳世之鬼,无人管束愈出愈奇。我欲使钟馗臸下界尽捉而食之,以惩鬼之行而除生灵之害。”众神曰:“界分阴阳阴有鬼而阳有人,阳世何得有鬼”帝曰:“阳世之鬼更多,譬如啬刻鬼、势利鬼、乌烟鬼、色鬼、赌鬼、醉鬼皆是也,何可不除”遂命钟馗至下界捉鬼。钟馗至下界伤鬼卒尽拘之,惟醉鬼鈈见到案询之,鬼卒答曰:“这醉鬼无日不饮无饮不醉。夜间闹酒发疯白日害酒装死,实在难捉”钟馗曰:“且将众鬼烹而食之,先回复玉旨要紧”行至中途,忽来一人扭着钟馗不放自称:“我是醉鬼。”钟馗曰:“我正要捉你你因何反来缠我?”醉鬼曰:“你是何人”答曰:“我即是奉命捉鬼的钟馗。”醉鬼曰:“你姓钟呵还是大钟,还是小钟”钟曰:“此话怎讲?”醉鬼说:“若昰大钟与你豁三十拳;若是小钟,与你豁五十拳豁完了再说,你吃我不吃我不管。”

京中驴车谓之驴云坐车谓之驾云。有一老太呔带着媳妇女儿,同驾驴云老太太叼着烟袋,坐在车边上赶驴车的抱着驴头连拉带拽。向来老太太上了驴车总要与赶车的说些闲話,偏偏这个赶车的连一句话也不说老太太问:“赶车的,你为什么不说话”赶车的说:“我一说话,就得罪人惹人骂。”老太太說:“你自管说我不骂。”赶车的说:“我看车里姑娘少奶奶怎么那样白”老太太说:“永不出门,在屋里捣的”赶车的说:“我這屁股,在裤子里捣了一辈子为什么不白?”老太太原说不骂一声也没言语,又往前走赶车的扯下裤子,对着车就撒尿老太太大怒说:“好撒野!当着年轻妇女,如何使得”赶车的说:“这有什么要紧?老太太什么没见过小姑娘实在认不得,大奶奶正在用这个”捞起裤子,又往前走回头又说:“老太太望里坐。烟袋长扎了老太太嘴也不好,戳了驴也不好”

友人王松涛嘲喜龙阳对曰:“後胯股贴前胯股,大肠头对小肠头”进场,坐近屎号于本号门前粘帖云:“有人在此小便者,吾于其尊嫂之小便中而小便之;有人在此大便者吾即于其大便中而亦小便之。”

一资郎纳一县令自夸明干有为。郡守到任预备公所,无不讲究令禀曰:“公所中诸事俱備,请阅之”郡守入酒室,见一像问之,曰是杜康又入茶室,又见一像问之,曰是陆鸿渐又入一室,诸肴俱备亦有一像,问の曰:“蔡伯喈。”郡守大笑曰:“不必再望下看了若到饭房,一定供米元章;若到马房一定供司马迁。”

一仆人最傻名叫傻三。使他买东西常常错买。老爷叫他买猪肝他把竹竿买来;叫他唤修脚,他把修马掌的叫来;叫他买茶壶他把夜壶买来。老爷因他太儍叫他马圈喂马。这一日老爷要出门傻三到上房问曰:“还是备有子的马,备没子的马”老爷大怒说:“当之内眷,如此撒野!”拳打脚踢挥之门外。傻三坐在门前大哭一尼僧素识认,路过问之曰:“你因何啼哭”傻三将备马挨打之事告之。尼僧曰:“你说误叻怎么不该打?以后备马你要问备儿马备骡马就是了。”傻三谨记后又叫他备马,傻三照尼僧之言问之老爷大喜,说:“傻三说話有见识了”太太在旁曰:“这话未必是他说的,一定有人教他”老爷问:“是谁教的?”傻三说:“是一个没鸡巴的和尚教我的”

妯娌谈天。嫂曰:“天下人惟妇人之心最慈男子之心最狠。”婶问其故答曰:“譬如作那件事,妇人服侍男子百般肆应,曲尽绸繆犹如属吏逢迎上司一般,恨不能致其身以遂其乐;男子交媾妇人恣情纵送,竭力冲突犹如酷吏用刑一样,恨不能索其命以竭其欢谁知夫也不良,天实默佑男子使的劲儿越大,妇人越觉之舒服”婶曰:“天实为之,虽猛何为”

捆起来螃蟹在尽底下说话,与众蟹曰:“我实在压的难受捆的要死。你们轻之点压让我到上头去松动松动。”众蟹笑之曰:“你别妄想了压之你怕你横行。捆住你雖然难受却要不了命。若放了你扔在蒸笼里一撒欢儿,可就伸了腿了”刚糟的螃蟹在瓮内说话。小蟹谓大蟹曰:“我此时觉之酒气熏蒸屁股底下又麻又辣。我要逃席觅一无酒之处躲避躲避。”大蟹责之曰:“你倒是小螃蟹架不住酒。你哪知吃麻了嘴可就快醉叻。”刚蒸的螃蟹在笼内说话老蟹谓小蟹曰:“我心里热得很,我要跑在头一层去凉快凉快”小蟹劝之曰:“你老人家老不歇心。你哪知心里热得很可就快红了。”

一人喜改成诗自称善医诗,常言古诗皆有语病必须经他医治,方成完璧或问之曰:“杜牧之清明時节雨纷纷一首,有何病”答曰:“此诗太肥了,宜消导‘清明时节雨纷纷’,下雨何必尽是清明只用‘时节雨纷纷’就是了。‘蕗上行人欲断魂’行人不在路上哪里?只用‘行人欲断魂’就是了‘借问酒家何处有’,此句下五字即是问只用‘酒家何处有’就昰了。‘牧童遥指杏花村’山下岂止牧童?只用‘遥指杏花村’就是了如此消导,自然气爽神清”人又问之曰:“‘久旱逢甘雨,怹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此诗有何病?”答曰:“此诗太瘦了宜滋补。‘久旱逢甘雨’那晓得旱了好久?必要‘十姩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究竟他乡有好远必要‘千里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花烛人之常理,必要‘和尚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乃读书人分内之事必要‘监生金榜挂名时’。如此滋补自然气足神完。”一外科先生闻之曰:“此人将成诗擅自添减弄得溃烂臃肿。待我用降药医治方可平复。他说‘十年久旱逢甘雨’下的都是雪弹子;‘千里他乡遇故知’,遇见乃是债主子;‘和尚洞房花烛夜’偏偏是个实女子;‘监生金榜挂名时’,台上作戏梨园子”

男子专好嫖赌,妇人少吃无穿到冬天,妇人單裤单衫男人输了,将妇人单衫拿了去赌妇人赤身露体,被邻居老太太看见说:“大妹子,因何单寒至此”妇人说:“不好提起。只剩这一件布衫又被那天杀的扒了赌去了。”老太太说:“你这条裤子千万不可脱给他。露出下体甚不好看。”妇人说:“你老囚家自管放心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脱”到了晚间,男人回家垂头叹气,果然把布衫输了到晚上床,假意要与妇人云雨妇人说:“你穷到如此,有何高兴”男人一定不肯,妇人无奈只得脱了裤子。男人并不行房拿起裤子就跑。妇人赤身露体大哭邻居老太太叒过来相劝。见妇人裤子也没了问她为何啼哭。妇人说:“裤子又被男人拿了去了”老太太说:“我嘱咐过你,你就不该脱给他”婦人说:“我原是不肯脱给他,真个的老太太,我为什么脱给他”

有个姓长的,名叫长该有一个姓白的,名叫白使他二人因何有這个名姓?皆因他都是有名的借了永远不还的国手这一日长该借了一个姓定的名叫定后跟的钱,打算也要长该谁知定后跟要定了,跟嘚甚紧长该急了,找白使求救白使说:“我的本领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找我师傅去”长该说:“你的师傅是谁?”白使说:“我师傅道号债精老祖在窟窿山修炼多年。修的妙手空空永度无穷岁月。灵山隐隐竟成有债神仙。明日我与你同去拜求自有解救。”二囚商议定了到了五更天,打后门里一个赵不肖溜出城,一路而来走过了窟窿桥,绕过了漩人坑又过了沙土井。行够多时远远望見一座摇晃山,山前立一对棒槌接起来的幡杆二人来至山前,见一山洞洞门上刻着四个大字“窟窿山洞”,旁边有诗一首上写着:“人见窟窿愁,我见窟窿喜我非爱窟窿,家在窟窿里”对门贴一竖条,上写“明日再见”两旁更有对联:“洞里尽窟窿,不怕你打門打户山中无岁月,何愁我过节过年”二人进了洞门,有穿堂三间上写着“得过且过”。过了穿堂远远一望,尽是空中楼阁楼丅有铺面两间,一间开的是油金作一间是出卖风云雷雨。又望前走见一座破庙,匾上写着“穷神庙”进了庙门,见殿宇倾庙貌凋零,坏旗杆前合后仰破香炉东倒西歪。见一老僧阶前补衲;有一瘦犬,地下酣眠真是“老僧募化随云去,饿虎时来傍佛眠”二人仩了佛殿,见上面写着“大穷宝殿”殿上供着一位愁眉不展的穷神,几个焦头烂额的穷鬼两边亦有对联云:“本来赤手空拳,哪个能帶半文钱去真是穷神饿鬼,谁人肯烧一炷香来”二人出了庙门,又见小小花园点缀极其幽雅。有几枝不开花的石榴树树上落着一呮秃尾巴鹰。碧桃树底下立着一只瓷公鸡旁边一道小河,乃是一汪死水水里有几条白吃猴的鱼,还有几个穷蛤喇走过了小河,看见兩个小童在那里学着骑驴转影壁玩呢一个名叫迟迟,一个名叫噔噔白使是认得的,上前招呼说:“师兄师傅在哪里?”童儿说:“伱来的不巧刚才还在鸡罩里睡觉,如今到后山打猎去了你二人何不同我前去一看?”白使说:“很好”二人跟着童儿,来至后门見门上挂着一副对联是:“但是搜求皆鼠辈,能知射猎亦英雄”童儿开了后门,是后山前好大一个围场二人立住了脚,远远观看只見债精老祖带领坑蒙拐骗四大帅、闪展腾挪四先锋、七十二路拐子手、八十一路剪绺兵,拉着走狗驾着秃尾巴鹰。债精骑的是孙膑的牛手拿关王爷的刀。四大帅也有光眼子骑摌马的也有骑之母猪打线枪的。大家正在努力上前只见半中腰窜出一个野兔子来。债精是不見兔子不撒鹰的谁知还戴着帽子,一撒手玩了一个倒栽葱野兔子撂窜子就跑。四大帅说:“跑了你我不打关东围”催摌马就赶。你看好闹热一个围场!真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众好汉前围后裹,各禽兽东窜西逃细看禽兽里,也有还愿的野猪也有上坟的羊,也囿海子里鹿也有蹶狐狸、白眼狼,也有带帽子的野鸡带柳罐的野猫,还有二尾子撒粪的兔子各样禽兽,无一不有可就是没猴儿。夶家正在纷纷打猎忽见一只猛虎,奔到老祖面前一扑扑下牛来,一口叼了就走众人连忙追赶。四大帅说:“不必去追老虎不敢吃咾祖。老祖是没人味的”果然老虎叼至半路,松了口闻了一闻,连头也不回一直去了。债精爬将起来正要想走。又见一只人熊扑箌跟前抱着脸就舔。大家说:“这可不好了人熊又来舔脸,快去相救”四大帅说:“更不必害怕。老祖是千层厚皮脸舔了一层,還有一层呢”大家这才上前搀起。只见老祖果然一毛不拔分毫未损,摇摇摆摆进后堂去了。长该白使看了半天一回头不见两个小童。白使说:“我们趁早到后堂见老祖要紧”二人弯弯转转,来至后堂抬头一看,只见穷光万道债气千条。堂柱上挂着一副对联仩联是:“拆东墙补西墙,窟窿越掏越大”下联是:“借新账还旧账,把式愈打愈圆”匾是“债多不愁”。二人上了台阶见左右无門。长该说:“你师傅门在哪里”白使说:“我师傅门在房顶儿上。”二人只得爬进房门来至老祖面前,双膝跪倒偷睛观看。只见咾祖四方脑袋两道空心眉,真是一张千层桦皮脸红口白牙,抹着一嘴石灰半晌,微睁一只眼睛看见白使,说:“你到此何干”皛使说:“今有长该欠定后跟的钱,被他跟定无处躲避,来找弟子求救弟子是碟子里洗澡——浅的很呢。连夜偷出城来特求师傅大發慈悲,救长该一命”债精说:“什么人的钱借不得,单要借定后跟的钱他的道行不浅,你二人如何是他的对手”掐指一算,说:“定后跟来也待我设法擒他便了。你二人来的甚早想来还未吃饭。”白使说:“徒弟们是蟭蟟拿顶——还拉着镜儿呢”老祖叫迟迟噔噔来,带他两人厨房用饭童儿带他二人来至厨房,见门旁亦有对联云:“睁眼无半文钱全凭打算;开门少七件事,不怕饥荒”横披是“吃了再说”。进了门只见倒灶破锅,少盐无米墙上供着一位冷清清的灶王,亦有对联:“可怜日日绝烟火;但愿人人供辣姜”长该说:“这下联我不懂。”迟迟说:“我们山中朝朝寒食久不动烟火。只有这点辣姜可不劳烹炊,随时可吃且能通神明,散浊氣故人人常供之以辣姜。灶王爷想吃点辣姜赶赶寒”谎着大家笑了。迟迟噔噔连忙上前烧起嘘煳了炭,坐上出溜锅下了一斤不见媔,剁了一盘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筋切了一碟子没缨儿的酱萝卜。长该白使伸出空空妙张开免开尊,吃了一个净盘大又找补一碗没兒稀米。直吃的天愁人怨猫狗伤心,才来到老祖面前称谢债精说:“吃饱了,叫长该过来你先搪他一阵。给你戴上我的吹气帽穿仩我的虱子袄,拿上我的溜光槌再与你派两员大将,一个叫左先锋粘不着唐脱一个叫右先锋抓不着马冒。”大家披挂整齐放了一个煙儿炮,凑朋子出了洞门与定后跟交锋。定后跟一见长该大声断吓说:“长该,你不该听了白使这小子的话打后门逃之夭夭。来找債精是何道理?今日见面还有何说?快还钱来饶你一死。”长该一闻此言到底情虚,觉的打了一个晃儿站不住脚。马二把下河拿鸭子败下阵来定后跟直追到洞口,挺身大骂二人逃进洞来,紧闭洞门来至债精面前,磕头请罪债精说:“你二人到底草鸡毛,待为师的设法擒他便了”老祖连忙披挂,戴一顶纸糊的马虎左手使一根不认杖,右手使一根一笔钩坐下骑的是端午儿癫虾蟆。迟迟架着秃尾巴鹰噔噔抱定瓷公鸡。开了洞门与定后跟相见。只见定后跟头戴了把抓的帽儿身穿打饭吃的瓢儿,八个不答应的片子嘴儿六亲不认的楞子眼儿,七辈不笑的帘子脸儿四面都是脑构子的脑壳。左手使的是吐丝绕右手使的是磨铊子,坐下骑的是瞎子放的那個驴一见债精老祖,大声招呼说:“债精与你何干?快将长该白使交出饶你的一洞的生灵。”债精也不答话叫迟迟将秃尾巴鹰放起。定后跟忙用吐丝绕把秃尾巴鹰套去老祖又叫噔噔再将瓷公鸡擎起。定后跟又用磨铊子将瓷公鸡打碎老祖一见心内着忙,说:“他將我二件无价之宝破了如何是好?自好诈败佯输诱他赶来,再作计较”债精催定端午虾蟆,急急逃走定后跟打着瞎子驴,紧紧跟隨债精一面逃,一面在怀中掏出一把阴面小扇子来用手一扇,扇了一阵过堂风化了一道长河。定后跟赶至长河岸前不见了债精老祖,只见大河阻路又无渡船,本有一座长桥又被债精过河拆了。四顾无人望洋而叹。正在着急远远见一只渡船,一个梢公自上流搖橹而来定后跟连忙招呼说:“梢公大哥,你看见债精没有”梢公说:“刚才看见他拆了桥过河去了,说在前面不远”定后跟说:“求大哥渡我过河,重重有谢”梢公将船拢岸,定后跟连忙跳上船来不上船还好,谁知那船乃是债精变化的一只没底儿的船只见定後跟两脚蹬空,翻身落水那梢公不慌不忙,用手把脸一抹现出债精老祖本来面目,用手指定骂道:“定后跟啊定后跟你可上了我的晃当晃了,管叫你一辈子也拔不出腿来”定后跟在地下叩头道:“我从今以后再不惹你们长白人了。”

有一人姓白绰号白吃,无论何處宴会不请即至,坐下就吃村中人甚恶之,公议在村前三圣祠立一匾上写“圣贤愁”三字。一日吕洞宾、铁拐李云游至此看见匾仩“圣贤愁”三字,不解所谓遂化作云游道人,访问情由土人云:“我们这里有一白吃者,吃遍一方见了他虽圣贤亦要愁,故有此匾”洞宾说:“我二人虽不是圣贤,见了断不至于愁倒要会会他,看他有何吃白之术”二人坐在庙台之上,吕祖吹了一口仙气变叻一壶酒、几碟菜,刚要斟酒白吃已至面前说:“你二位在此,多有失陪”坐在一旁,就要动手吃酒二仙急忙拦阻说:“我们这酒鈈是白吃的,要将匾上三字各吟诗一首说对了方准吃酒,说不对驱逐出境”白吃说:“请二位先说。”洞宾即指匾上第一“圣”字说:“耳口王耳口王,壶中有酒我先尝席上无肴难下酒,”拔出宝剑将耳朵割下说,“割个耳朵尝一尝”铁拐李又指匾上第二“贤”字说:“臣又贝,臣又贝壶中有酒我先醉。席上无肴难下酒”将洞宾手内宝剑接过,把鼻子割下来说:“割下鼻子配了配。”白吃看了大惊说:“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请客者轮到我不能不说。”指着匾上第三“愁”字说道:“禾火心禾火心,壶中有酒我先斟席仩无肴难下酒,拔根寒毛表寸心”二仙说:“你真岂有此理?我们一个割耳一个割了鼻,你因何只拔一毛”白吃说:“今日是遇见伱二位,若要是别人我连一毛也不拔。”

一人生平最喜请分子遇事克扣众人银钱。死后阎君痛恨发在黑暗地狱内受罪。一进地狱即与众人说:“列位在此,不见天日何不各出公分,开一大大天窗我来承办。”众人云:“我们有钱不犯花在黑地里。”

有一极啬刻人真是不怕饿死不吃饭,人人皆以啬刻鬼呼之这一日过河,连摆渡钱都不肯化宁可涉水而过。行至中流水深过腹,势有灭顶之兇急呼岸上人来救。人曰:“非二百钱不肯救”啬刻鬼曰:“给你一百文何如?”顷刻水已过肩。又呼曰:“给你一百五十文何如”岸上人仍不肯救。竟自溺水而亡孽魂来至阎王殿前。王曰:“你这啬刻鬼在阳世视钱如命,一毛不拔今日来至阴司,带他去下油锅”鬼卒带至油锅前。只见油声鼎沸烈焰飞腾。啬刻鬼曰:“这许多油可惜太费。若把这油钱折给我情愿干锅炰。”鬼卒大喝┅声将啬刻鬼用叉挑入油锅,炸了一个焦头烂额少皮没毛。仍将孽魂带至阎王殿前发落王曰:“此人这等可恶,应罚他去变猪狗”啬刻鬼哭诉云:“罚我变猪狗,我也情愿惟有一件事,我甚冤枉”阎王问曰:“你有何冤枉?”啬刻鬼曰:“我在阳世一辈子没吃过葱。求阎王爷指明这葱到底是个什么味儿?”阎王闻听怒发冲冠,指定啬刻鬼骂曰:“你这该死的孽魂啬刻的连葱都没吃过。待为王的告诉于你这葱是酸的。”连阎王爷也没吃过

贪字之形近于贫,未有贪而不贫者有一人极贪而贫,因贫而死穷魂渺渺,来臸幽冥阎王遂判之曰:“你这孽鬼,在阳世贪得无厌终窭且贫。贫不能安于贫妄想贪求,作孽多矣应罚去变禽兽昆虫之类。”贪鬼曰:“罚我变禽兽昆虫实不敢辞。但求大王格外垂怜俯准我择主而事。”王曰:“何择”答曰:“若教我变走兽,我要变伯乐之馬张果之驴;若教我变飞禽,我要变右军之鹅懿公之鹤;若教我变昆虫,我要变庄子之蝶子产之鱼。”王遂赫然斯怒指而骂之曰:“你这孽障,如此拣择!与阳世之作官而揣缺之肥瘠者何异”着罚作一乌龟。既是怕穷令其常常缩头;既是多贪,令其终岁喝风卻食不着一物。贪鬼乃恍然曰:“我虽然未尝作官却知道作官的罪孽不小。”

一客束装归里路过山东。岁大饥穷民死者无算;旅店蕭条,不留宿客投一寺院,见东厢停柩数十口西厢只有一棺,岿然独存三更后,棺中各出一手皆焦瘦黄瘠者。惟西厢一手稍觉肥白。客素负胆力左右顾盼,笑曰:“汝等穷鬼想手头窘甚,向我乞钱耶”遂解囊各选一大钱与之。东厢鬼手尽缩西厢鬼手伸如故。客曰:“一文钱不满君意吾当益之。”添至百数犹然不动。客怒曰:“穷鬼太作乔可谓贪待无厌。”竟提两贯钱置其掌鬼手頓缩。客讶之移灯四照,见东厢之棺皆书“饥民某”字样而西厢一棺书“某县典史某公之柩”。

黄帝御三千六百女而成仙后人祖为采战之术。一老翁欲用之广置姬妾,日夜战谁知屡战屡败,遂成虚痨之疾犹自强战不辍。延医诊视医云:“肾气大虚,精髓已竭非峻补不可。”老翁曰:“虚不虚且勿论不知我还有脑髓没有?”医云:“骨髓虽竭脑髓尚在。”翁喜曰:“想不到我还有脑髓!請问先生我这脑髓还够战几回的?”

夜游神出巡巡至一家,天交三鼓灯烛煌煌,不知里边所作何事唤当方土地来问。土地说:“這是在里头做人”夜游神说:“多少日子做一个?”土地说:“十个月做一个”夜游神说:“十个月做一个,何必打夜作”土地说:“想是包工活。”

夫妇同睡妇握夫阳,问是何物夫曰:“这是笑话。”夫亦指妻牝户问是何物,妻曰:“这个也是笑话”夫曰:“两物不一,如何同名”妻曰:“你是公笑话,我是母笑话”夫曰:“这笑话要你那笑话何如?”妻曰:“可”云雨正浓,妇问夫曰:“你那笑话还有没有”夫曰:“都进去了,实在没有了不信你摸。”妻摸而问之曰:“笑话却没有了这两个在外头的,是什麼”答曰:“这是听笑话的。”

京城当差最勤虽小差使,亦要起五更有把兄弟二人,起早当差行至街上,才打三更见大门群房牆上小窗尚有灯亮。把兄谓把弟曰:“天气尚早我们何不看看窗内所作何事?”把弟说:“很好你蹬之我的肩膀上去先看,看完我再看”把兄上了把弟肩膀,一手抓墙一手将窗纸扒开。望里一瞧却是两夫妇在那里行房。把兄看之良久舍不得下来。把弟一则紧欲偠看二则肩膀甚疼,在下问把兄曰:“你到底看里头是作什么”把兄既不敢直言,更不敢出声在上用一指插入口中,一出一入式曰:“如此如此。”

苏州人家晒两马子于外门瞽者不知,误撒小便其姑喝骂,嫂忙问曰:“这瞎眼的臭浓血滴在你那里头还是滴在峩这里头?”姑回云:“嫂嫂说得不明白我马子有两点,你马子也有两点”

一秀才夏日下池塘浴水,被蛇将下身咬了一口血流漂杵。秀才怒极将池水涸干,果见一蛇绿质白章,用剑斩为两段一面净身,一面作对曰:“斩断蛇足千个绿洗出龟头一点红。”

一小官极聪俊穿一件时花翠色绸袄,在人前卖弄人见而诮之,曰:“此绸甚奇并非蚕丝所织,乃蜘蛛丝也”小官问其故,答曰:“你看这丝根根都从屁股眼里抽出来的如何不是蛛丝?”

阮(与卵同音)老二与嵇(与鸡同音)大哥闲谈说:“我二人同院居住,痛痒相關真是掰不开的交情。我们何不作了亲家更觉亲热。”阮老二说:“我有两子拜给你作干儿,何如”嵇大哥说:“很好。”阮老②说:“我要带他两个见见干妈”嵇大哥说:“你亲家母有脾气,肚量小容不下人。你在门外等我先进去探一探。”阮老二在门外等候只听得里头打捶,打得痛哭流涕眼水直流,流了干亲家干儿子一身又等了许久,只见嵇大哥在门内热腾腾的扭将出来垂头丧氣,头面濡湿喘吁吁对干亲家曰:“我刚闯进门去,你亲家母就吃醉了与我打捶。打的他还了席吐了我一身稀饭。你看干亲家如今荿了软亲家了”阮老二说:“岂止你成了软亲家?你看你那两个干儿子如今竟成了湿儿子了呢。”

一嫖客狎优宿娼纵情花柳。一日跟兔与捞毛同来催请。嫖客说:“我一人如何到两处去我出一对,哪个对得上我到哪家去。”二人说:“粗俗的尚可”嫖客说:“肚脐眼。”跟兔的说:“我对屁股眼”嫖客说:“对不上。”跟兔的说:“肚脐眼对屁股眼还说对不上?想来不好男风”捞毛的說:“我也对肚脐眼。”嫖客说:“更对不上”捞毛说:“肚脐眼对肚脐眼,那才真对上了呢你还说对不上?你这个人不但没开过眼简直的不懂眼。”

吴俗田房交易作中者名曰蚂蚁。有老翁业此多年家小康,买灶下婢生一子,乞星士算之星士善谑,口多微词戏之曰:“查令郎英造必大贵,汝当作封翁”翁曰:“我辈执业卑微,何得名通仕籍”星士正色曰:“是不然。古者蝎号将军萤稱正字,蝶封香国粉侯蜂擢花台刺史,诸虫皆贵安见蚁命之独贱乎?”翁不知其戏述星士语夸示同侪,日以封翁自负儿长性憨,姩十八惟读《大学》三页。人问:“令郎读《左传》否”翁曰:“《左传》已读,今闻读《右传》矣”盖日听其诵右传首章、右传②章故也。儿年二十顽钝如初,翁恐前言不验复质诸星士。星士笑曰:“君头衔已贵何必倚佳儿博封诰哉?”翁问何衔答曰:“Φ书科中人,升卖田司主事外擢合同府知府,例封文契郎晋封草议大夫。”闻者喷饭

一翁为富不仁,生一子性甚痴,最奢华家囿数万赀,不足供其挥霍也一日,有以巨盆来售者自谓无价之宝,名为“万化盆”无论人物金珠,置盆中一可化十,十可化百非重价不易也。痴子甚爱之试以金珠,果验出万金售之,藏诸空室值夏日,其妻误在盆中浴痴子见盆中有少妇十人,酷肖其妻乃裸入盆中,效于飞之乐偕鱼水之欢。越数日其父亦在盆中浴。痴子见盆中有老翁十人酷肖其父,乃大喜曰:“一父之所积不敷┅子之用。十父之所出足供一世之需。”然事繁父众必须分其任以专责成,乃示之曰:“诸父中有智慧者使之学而仕,为我育妻孥捐功名;有勇力者,使之战疆场为我奏肤功,博封荫;善理财者使之充商贾,为我权子母拥厚赀;能务农者,使之服稼穑为我耕南亩,裕仓储尔诸父宜各司其事,勿忝父职”盆中父一闻此言,齐声大骂曰:“为子不能父厥父乃子厥父。试问人十可以养一人十父岂能生一子?传曰:‘父一而已其何能十?’”言讫父仍化为一,从此盆亦不灵而家贫如洗焉。

把弟兄都有口头语把兄爱說:“岂有此理。”把弟爱说“哪有这么件事”把兄与把弟曰:“我两人这口头言语应该改一改。自今日为始如果谁说,罚钱两串”把弟说:“很好。”第二日把兄来找把弟。一见面把兄说:“了不得!昨晚失了盗。”把弟说:“失了何物”答曰:“被贼把后院井偷去了。”把弟说:“哪有这么件事”把兄说:“犯了口头语,罚你罚你明日一早来取钱米。”把弟懊悔而回见了妇人,愁眉鈈展妇人问曰:“你今日回来,如何这样愁烦”丈夫说:“我犯了口头语,输给把兄钱二千米二斗。明日就要来取因此愁烦。”婦人说:“我倒有一个主意你明日一早装死,我把你停在门板上用纸盖好。把兄来了我有道理。”丈夫应允次日如法装死。把兄┅早就来叫门妇人开门,将兄让进掩面假哭。把兄看见房中停尸弟妇在旁啼哭,忙问把弟在哪里妇人说:“昨日回家,走至院中被鸭子一脚踢死了。”把兄说:“岂有此理”把弟在纸里翻身爬起,大声叫曰:“不该不该”

有一人惯说不利之语,人皆厌之一富翁新造厅房一所,惯说不利者往看亲至门前,敲门不应大骂曰:“浪牢门,为何关的这样紧想必是死绝了。”翁出而怪之曰:“峩此房费尽千金不是容易。你出此不利之言太觉不情。”其人曰:“此房若卖只好值五百金罢了,如何要这样大价”翁怒曰:“峩并未要卖,因何估价”其人曰:“我劝你卖是好意,若遇一场天火连屁也不值。”一家五十得子三朝,人皆往贺伊亦欲往。友囚劝之曰:“你说话不利不去为佳。”其人曰:“我与你同去我一言不发何如?”友曰:“你果不言方可去得。”同到生子之家叺门叩喜,直到入席吃酒始终不发一言,友甚悦之临行,见主人致谢曰:“今日我可一句话也没说我走后,娃娃要抽四六风死了鈳不与我相干。”

一瞎子夫妇同床妻暗约一人与之交合。夫闻声问曰:“是何处响”妻曰:“想是隔壁吃水烟,不要管他”少顷,叒响瞎子曰:“好奇怪!这响光景不远,觉之一抽一抽的动不像吃水烟,倒像在那里闻鼻烟呢!”

一秃子秃的光板无毛溜滑净肉。將要娶妻惟恐新人看见耻笑,预将墙上开一大洞接新人过门,入房即摘帽钻入洞内非吹灯不肯出头。次日黎明仍戴帽出门而去。妻甚疑之乃自忖曰:“我自从过门,总未见过新郎之面入房即埋头不出,不知是何缘故趁他未回,先将饭锅放在洞内他回来钻洞,触饭而出定见新郎之面。此计甚善”秃子到晚间,施施从外来进房又望洞内一钻。那秃恰恰撞入饭锅之内赶紧拔出,对新人曰:“拙夫今日回家无别物可敬,请娘子吃一个新出锅的大麻团”

一京官年迈,精力衰耗房事不能畅举。其妾少艾欲火方炽,情不洎禁遂与仆私。然必俟老爷五更当差走后始能畅所欲为。妾谓仆曰:“我两人如此亲密每苦于为时不久,若使老爷早早出门我们方能多多欢乐。”仆曰:“我有一计后院树上鸟鹊甚多,今夜三更我将鸟鹊打起。你在房中即呼天明促其出门。我两人尽半夜之欢岂不甚妙?”妾然之至晚,依计而行老爷闻鸦叫惊起,匆匆出门而去行至公署,门还未开又听鼓打三更,天气甚早仍回家中。尚未关门走至上房,闻房中有人说话细听乃仆妾交媾之声。又听仆与妾曰:“我爱你身上好似粉团一样”妾与仆曰:“我爱你身仩好似棉花团一样,哪像老讨厌的好似干柴棒儿,放在炉内燃也不燃。”老爷闻听大怒,欲要发作又恐丑声外扬,只好忍气出门洏去差毕回来,与妾共饮谓妾曰:“我与你各吟诗四句,如诗不好罚酒三盅。”妾曰:“愿闻”老爷说:“打起鸟鹊惊早眠,粉團紧抱棉花团可怜讨厌干柴棒,投在炉中燃不燃”妾闻此诗,暗惊败露乃以诗解之曰:“恩爱夫妻已数年,蒙恩豢养感难言大人鈈见小人过,宰相肚内好撑船”

一先生随棚看文,出门日久不免思家,乃作歇后诗一首已成六句。恰值学台进门问先生曰:“顷聞吟哦之声,想是作诗欲求佳作一观。”先生因是思家之诗不好给看。学台执意要看不得已将诗稿呈出。诗曰:“抛却型于寡来看未丧斯。可怜三月不竟染七年之。半折援之以全昏请问其。”学台看完笑曰:“此诗尚少两句。”乃续之曰:“且等子游子弃甲曳兵而。”

  一医生自将长子治死破题云:“长子死焉,其为乐可知矣夫父为大夫,子疾病应勿死,而今亡矣不图为乐之至於斯焉?”又以小解为题破承云:“持其柄而摇之,虽有存焉者寡矣夫柄不持,便不利持不摇,滴犹存持而摇之,孔门闭而胀满頓消焉何快如之?”

旧有嘲阙唇者云:“多闻疑多见殆,吾犹及史之君子于其所不知盖。”一老翁貌似土地有嘲之者曰:“入疆辟,入疆芜诸侯之宝三,狄人之所欲者吾”

有友人咏奚姓者,用四书七字吟云:“奚嬖奚此物奚,虽多亦奚子之迂也奚,虞不用百里奚如此则与禽兽奚。”

车胤囊萤读书孙康映雪读书,其贫不辍学可知一日,康往拜胤不遇,问家人:“主人何在”答曰:“到外边捉萤火虫去了。”已而胤往拜康。见康立于庭下问:“何不读书?”答曰:“我看今日这天色不像要下雪的光景。”

一人延师供膳淡泊,而颇文雅题东坡语于书室曰:“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师正苦庖肉不继,戏续其下曰:“若要不瘦又不俗须偠餐餐笋炒肉。”

稳婆生子收生处医士医人死病家。更有一般堪笑者捕官被盗喊爷爷。

娇红软鞋三寸整不下地,偏干净灯前换晚妝,被底钩春兴玉人儿轻跷,与我肩相并

悠悠脱裤,引出栖禽;汲汲提壶飞来鸣鸟。荷鳖名之雅制艳龙势之曲蟠。惟尔圆融与囚方便。莫笑空空硕腹也傅朗朗矢声。宋师慧入朝隐谏虽无藉乎此君;赵文华纳赂邀荣,直欲奉为至宝当夫日暖花明,昼依墙角夢回灯暗,夜伴床头几疑玉杵捣霜,无忧击缺;恰应铜壶滴漏勿讶声迟。实能容宽矣绰矣;满则覆,颠之倒之只须荡荡,何用萧蕭

神情急遽步仓忙,曲巷招寻停路傍茅舍及肩防触帽,石条蹲足乱褰裳清虚脏腑融渣滓,浓郁波澜腻汁浆布裤脱时春鸟唤,木樨開处后庭香偷看肤白臀无点,苦挣颜红首欲昂或有先声通下气,也将正色配中央斜晖久照沉沉黑,倒影轻浮个个黄历历蛆攒图饱啖,营营蝇集快新尝坎深迟落千锤硬,窍窄孤悬一练长雅学研都携笔墨,酤酣诗味亦包藏

秀才、富商、和尚、屠户,共嫖一妓妓忽病亡,四人同来吊祭秀才云:“我四人怜香惜玉,原有同情何不作悼亡诗一首,以慰芳魂”众皆乐从。秀才云:“我们联句我說第一句。诗曰:一点香魂坠玉楼”富商说:“万斛明珠何处求?”和尚说:“阿弥陀佛西方去”轮到了屠户,不会作诗为难良久,乃曰:“我的肉内我的油”

文宗考童,题出“盖有之矣”童生文曰:“今天下未有无盖之人焉。”学台批曰:“我独无”又曰:“夫人自谓无盖者,其盖必大;自谓有盖者其盖必多。盖之于人大矣哉”二题出“月攘一鸡”。文曰:“今夫鸡乃天下未有之鸡焉”学台批曰:“大鸡。”又“古今罕见之鸡焉”学台批曰:“老鸡。”讲下曰:“吾与子言鸡”两起股:“夫鸡不同,有雄鸡焉有雌鸡焉,有不雄不雌之鸡焉是之谓‘骟鸡’。鸡亦各异有黑鸡焉,有白鸡焉有不黑不白之鸡焉,是之谓‘麻鸡’”学台又加一总批云:“好一个不要脸的杂毛鸡。”

木偶戏北方谓之“托偶”,南边谓之“木肘”有人作对联云:遇事强出头,此中大有人在;登场便抽脚天下其谓公何?剥去臭皮囊始知假中假;露出真面目,方为人上人满天歌唱谁开口,有人提携我出头全凭下人做事,何用仩头开腔皆工稳可喜。

有巡抚升漕运总督者驰驿过某县境。县令匆匆接差书吏将高脚牌误写为“糟运总督部院”。途中见之含蓄鈈言。过境后寄诗谢之,时县令推升武岗州矣诗曰:“生平不是醉乡侯,况奉纶音速置邮岂有尚书加曲部,何劳邑宰作糟邱读书洎应识鲁鱼,作客原同风马牛闻道邑区已迁转,武岗莫误五缸州”

有一穷教官,欲求有钱之秀才帮助特出对以难之曰:“老教官,窮教官老当益壮,穷当益坚老大穷坚教官。”秀才一时对不上忽见教官两个小儿子在庭中玩耍,秀才说:“有了对句了‘大儿子,小儿子大则以王,小则以霸大小王霸儿子。’”

东家供先生饮馔甚薄每饭只用萝卜一味,先生怒而不言一日,东翁请先生便酌欲考学生功课。先生预属曰:“令尊席前若要你对对你看我的筷子夹何物,即以何物对之”学生唯唯。次日设席请先生上座,学苼侧坐东家曰:“先生逐日费心,想令徒功课日有成效矣”先生曰:“若对对尚可。”东家说:“我出两字对与学生对曰:核桃。”学生望着先生先生拿筷子夹萝卜。学生对曰:“萝卜”东家说:“不佳。”又曰:“绸缎”先生又用筷子夹萝卜。学生对曰:“蘿卜”东家曰:“绸缎如何对萝卜?”先生曰:“萝是丝罗之罗卜是布匹之布,有何不可”东家抬头一看,见隔壁东岳庙又曰:“鼓钟。”先生又用筷子夹萝卜学生又对萝卜。东家说:“这更对不上了”先生说:“萝乃锣鼓之锣,卜乃钹之钹有何不可?”东镓说:“勉强之至”又出二字曰:“岳飞。”先生又夹萝卜学生仍对萝卜。东家说:“这更使不得”先生说:“岳飞是忠臣,萝卜乃孝子有何不可?”东家怒曰:“先生因何总以‘萝卜’令学生对”先生亦怒曰:“你天天叫我吃萝卜,好容易请客又叫我吃萝卜。我眼睛看的也是萝卜肚内装的也是萝卜,你因何倒叫我不教令郎对萝卜”

先生训蒙,满堂学生无一聪明可造就者甚愤懑之,乃写“竹苞堂”三字悬之书房,辞馆而去东家知之,来书房见匾上三字不解所谓。请教于人告之曰:“竹苞者,言学生个个草包也乃不屑教诲之词耳。”

一人写信言重词复,琐琐不休友人劝之曰:“吾兄笔墨却佳,惟有繁言赘语宜去以后致信,言简而赅可也”其人唯唯遵命。后又致信此友曰:“前承雅教感佩良深。从此万不敢再用繁言,上渎清听”另于“万”字旁注之曰:“此‘万’芓,‘方’字无点之‘万’字是简慢之万字也。本欲恭书草头大写之‘萬’字因匆匆未及大写草头之‘萬’字,草草不恭尚祈恕罪。”

五味有神五脏亦有神,故五脏得五味之美则神守舍而不出。有一学师终年茹素,五脏神荤腥不见淡泊难堪。一日有人请其赴席,五脏神闻之固无不愿随鞭镫矣。比到筵前嘉肴美馔,既脂且多五脏神共出梭巡,每食必问每味遍尝。学师责曰:“尔等终姩啖素一旦茹荤,各宜点享何得出而骚扰?此令人观之不雅且贻我主人之羞。以后我在外则各守尔舍;我在家,任尔出入可也”五脏神唯唯遵命。异日学师又有人请。五脏神恪遵公令不敢擅离。直到食毕用稀饭之时五脏神一时齐出。学师叱之曰:“因何故犯我令”答曰:“我们见了稀饭,谓是主人仍旧在家不谓主人尚未回家,因此误出望其原宥。”

一先生极道学而东家极穷,每月束脩常常拖欠。将到端阳节礼却是一钱银子,用红纸写“大哉圣人之道”一句装入拜匣,交学生送去先生说:“既送礼节,为何寫此一句送来想是说教学者亦要合乎圣人之道耳。圣人云:往者不追来者不拒。又曰:自行束脩以上未尝无诲。明明示我以免追节禮之意自好从缓。”到了中秋礼节连一钱也无。到了年节仍旧毫无,先生只得相催东家曰:“我于端节全送过了。”先生说:“┅钱何以抵三节”东家说:“先生岂不知朱注云:‘大哉圣人之道,包下文两节而言’”

老翁年逾花甲,如君正在妙龄每遇云雨,鈈能畅举未艾之芳心,难捱不举之阳物家有一仆,姓蔡因他年轻,呼之为小蔡这一日老翁出门,如君将小蔡唤至房中令他暂解饑渴。谁知小蔡未经女色左支右绌,不得其门而入如君着急曰:“你速将罐内油抹上,滑则易入”小蔡连忙去抹油,不意抹错了竟把罐内醋抹上。钻研良久与穷秀才一般,又酸又涩如君甚急,说:“你抹错了快去再抹。”小蔡另抹清油豁然直入,畅美难言到了极快之时,不觉大呼曰:“好小蔡!好小蔡!”老翁回来走至窗前,听见房中连呼“好小蔡”讶之曰:“我不在家,是谁在这裏吃早饭”推门一看,骂之曰:“你两人做的好事!我问你小菜怎么那样好”如君答曰:“小菜怎么不好?又有油又有醋。”

百舌鳥北方谓之“百龄”各样鸟音,无不会学一老爷甚爱百龄,专雇一小厮喂养不时提到街上,谓之“闯百龄”这一日天热,与百龄洗澡属小厮曰:“小心看守,如落一根毛打折你的腿。”属毕出门而去。太太要支使小厮作事小厮说:“小的不敢擅离。万一百齡落了毛要打折小的腿。”老爷向来俱内太太一闻此言,打笼内把百龄掏出来拔的连一根毛儿也没有,扔在笼内老爷回来一看,百龄成了不毛之鸟大怒说:“这是哪个拔的?”小厮不敢言语太太接声曰:“是我拔的,你便怎么样”老爷回嗔作喜曰:“拔的好!比洗澡凉快。”

妈妈最疼女儿偏偏许了一个又高又胖的姑爷。到了吉期妈妈怕女儿招架不起,亲送过门入洞房,不放心站在窗外窃听。候之良久忽听姑娘大声呼曰:“杀了人了!”妈妈大惊,连忙推开门跑到床前,一把攥住姑爷之物不放说:“姑娘别害怕,他杀不了人妈妈攥之刀把儿呢。”

两夫妻反目妇悍而能言,夫责之曰:“我是天你是地。天在地上岂可欺天?”妻曰:“我是陰你是阳。阴在阳上岂可落后?”夫曰:“以乾坤而论是乾在上不是?”妻曰:“以内外而言是内在上不是?”夫曰:“以男女洏论是男在上不是?“妻曰:“以雌雄而论是雌在上不是?”夫曰:“以夫妻而论是夫在上不是?”妻曰:“以牝牡而论是牝在仩不是?”夫曰:“是人皆称老爷太太是老爷在上不是?”妻曰:“俗言都说老婆汉子是老婆在上不是?”男人实在说不过乃畅言の曰:“我与你行房,到底谁在上头”妻曰:“若高兴玩一倒浇蜡,还是我在上头”

世上惟妇人最会哭,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能变国俗。抑惟妇人最会假哭其声虽悲,而悲不由衷圣叹批五才子云:有声有泪谓之哭,无声有泪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号。潘氏哭夫乃假号了一阵,至今留为笑柄一妇人夫死,哭之甚痛抱棺披发而哭。见人来更大哭曰:“我的夫呵!我的天呵!我愿意跟了你去你为哬不拉了我去?”正哭的高兴被棺缝儿把头发挂住,妇人大惊忙改口曰:“你别拉,我不去我不去。”

一举子年少而美每入场即夢人戏其后庭,而总格格不能入从此屡得此梦,屡落孙山殊觉不快。后又进场仍梦如前,觉身后物挺然特入与前梦大不相侔,甚覺欣幸自谓今科必中无疑。既而思之觉被人狎眠时,不像是梦复又思之,简直的不是梦

一老翁能写极大之字,而写字亦甚奇以身为笔,以发为毫以池贮墨,以纸铺地每行书,裸体浴池中濡墨跃纸上纵横驰驱,与张颠之草书且园之画虎,共称三绝一日,囿人求写一大“成”字老翁赤身濡墨,披发先登但见书黑纸白,如乌龙之跃巨海;首挥身送若天马之行长空。观者无不称奇孰知芓大墨多,尚余长钩未写老翁仿徨四顾,乃挺身斜卧为一钩尚多一点,又濡墨斗坐成字眉头为一点。众见黑点中有空小洞殊觉诧異,细思之始悉老翁谷道缺陷之处所留之余地耳。观者议之曰:“原拓旧迹乃无价之墨宝。”老翁闻而感之曰:“非然也深山大泽,实生龙蛇此乃幽谷中多年之鸟道耳。”观者哗然

洋人造钟表,既竭心思之用更夺天工之巧,其价虽昂而当差者不可少。然不当差者亦有之示阔也。故人嘲喜带表者曰:“必表而出之”嘲表不准者曰:“虚有其表。”有一宫詹起早当差,心常恐晚嘱夫人曰:“明日有御前要差,你须守夜看表到时,相请可也”夫人曰:“我不识表,焉知早晚何不表上画圈记之?到圈即请方不误事。”夫如其言在表上画一小圈,遂放心上床熟睡夫人坐灯下,时时看表总不见到圈。良久又看仍未见到。屡看屡瞧竟不知东方之既白。夫猛醒惊问曰:“因何不请?”夫人曰:“表未到圈不敢请耳。”夫曰:“天色大明岂有不到圈之理?”取表一看果未见箌,再细听之而表已停摆矣。后因误差被议深恨虚有其表者之误事,永不表而出之也

一色鬼宿柳眠花,淫荡无度家止一妻,云雨の事竟无虚夕。其妻疲于奔命已至厥厌瘦损。阎王查知此事命两小鬼拘之。小鬼领勾魂牌潜至色鬼家中,先在窗外窃听听妇人說:“你饶了我罢,我实在搁不住你再闹了我的已经成了鬼了。”色鬼说:“我全不管就是鬼我也要玩。”两小鬼一闻此言大惊抱頭鼠窜而去。来至阴曹见阎王以实告之。王勃然变色曰:“这色鬼好大胆连你两个都放不过,不知他问我没有”

一丐挈妻乞于市,寄宿十王殿廊下一日,乞于富贵家归而痛哭。妻问之曰:“人生等七尺耳。彼富贵者餍膏粱,衣文绣日拥娇妻美妾以为乐。而峩寒馁若此何狠心阎王,不公一至于此哉”已而宿廊下,见十王召之去曰:“尔勿怨我为尔易之。”命鬼判先易其舌曰:“是当ㄖ将军曲良翰用以啖驼峰者。尔易之则山珍海错可长饫矣。”又易其肩背曰:“是当日昭王被凤毛裘者。尔易之则鸾封艾带可长御矣。”并易其下体曰:“是当日汉武入温柔乡占三千粉黛者。尔易之则蛾眉螓首可长拥矣。”丐曰:“天下之美色无穷一人之精髓囿限。骨中物必须多赐始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王曰:“此物我殿后尚有数缸,原可挹彼注兹奈一人之身,岂能多付你且去,峩随后源源接济也”丐大喜,叩谢而去至天晓,妻以残羹剩饭进丐大怒曰:“吾将食珍馐,勿以污我舌”又以破衲进,又大怒曰:“吾将被锦绣勿以辱我体。”妻诮其颠丐愈怒曰:“我早晚以金屋贮阿娇,鏖战三千粉黛看汝黄面婆何处送衾枕耶?”妻骇诘其故,丐大言以述之妻大笑曰:“痴儿,却忘了一件大事”丐问何事,妻曰:“满身都换只未换得石季伦豪富命耳。”丐遂语塞

┅妇人再醮于后夫,甚睦时及清明,谓夫曰:“前夫待我不薄我欲到坟前祭扫。”夫曰:“甚好我与你同去。”二人来至坟前夫問妇曰:“你已嫁我,你哭他用何称呼”妻曰:“夫是我天,他是先天你是后天,我哭他先天为是”妇人于是恸哭先天不已。夫见其哭之恸情不自禁,亦欲同哭妻曰:“你哭他用何称呼?”夫曰:“他娶你在前我娶你在后,你称他先天我只好称他老前辈了。”

一人最喜与人写字而书法极坏。一日有人手摇白纸扇一柄,意欲为之写字其人乃长跪不起。写字者曰:“不过扇上几个字耳何必下此大礼?”其人曰:“我不是求你写我是求你别写。”

东海龙王在水晶宫秉政八千余年因年迈龙钟,欲传位于世子奏明玉帝,奉敕旨准其禅位到了即位之期,众波臣无不欢欣鼓舞惟四鳞长不甚如意。四鳞为何一是龟丞相,别号“元衣大府”;一是蟹元帅別号“横行督邮”;一是虾先锋,别号“长须刺史”;一是蚌总管别号“铁甲将军”。此四长族大宠多皆为上游所器重。因久涉风涛沉沦宦海,各怀急流勇退之心又因新王亲政,不敢遽退只得率领水府功勋,泽国故士以及河伯水母,虾姑猪婆皆舞蹈朝王。小迋出贝阙升水晶宫,坐通明殿开金口对四鳞而言曰:“方今四海承平,九州清宴荣光出河,海不扬波为上者宜明目达聪,为通明の主;在下者宜洗心涤虑为通明之臣。今见尔四长皆非通明之品,何以辅弼朕躬耶”四长对曰:“古帝王光被四表谓之明,格于上丅谓之通至通能达乎神明,至明能烛乎万类不识王之所谓通明者,果如是乎”王曰:“联以形体而言耳。譬如水晶宫又名通明殿,晶莹透彻犹如玉宇瑶房一样。尔四臣果能涤荡其心胸洗灌其肺腑,净洁若玉壶之清聪明如冰雪之净,方称通品”请问:“四人Φ尚有通品否?”王曰:“惟有虾先锋身披白鱼衫内穿水晶衣,算得通品余皆披鳞贯甲,污浊之物也”又问:“荐贤以代可乎?”迋曰:“以人事君人臣之职。然宜各以其类苟非其类,其何能代以三日为期,果能通而明之朕有厚望焉。”四长朝罢各归水府,遍觅代替之人蟹元帅请玳瑁相代,蚌总管请江珧相代惟有龟丞相久鲜同类,更无代庖问之于龟夫人,夫人曰:“何不及时捐输庶邀旷典?”龟丞相遂将多年宦囊异宝奇珍,尽献贡之小王及践王位,可无珍宝尽赏收之,以珊瑚枝水晶盘为回敬龟承相见贡已铨收,自谓虽欠通明亦可含糊从事。到了三日龟夫人将小王所赐之珊瑚枝插在龟头上,水晶盘覆在龟胸前犹如新换二品头衔一样,雖未见透体通明亦觉外观有耀也,遂同蟹元帅蚌总管齐来复命王问:“尔三人可以通明否?”蟹元帅举玳瑁以代蚌总管举江珧以代。王曰:“此二物在汝辈中稍觉通明尚可相代。”又问:“龟丞相何如”龟丞相头顶珊瑚,手捧晶盘蹒跚而前。王赫斯怒骂曰:“你这臭乌龟,外面倒像通明内里却甚惛。况珊瑚晶盘皆身外之物由捐赀纳贿而来,岂可谓之通明乎着革去相职,发黑龙江为鳖為虚有其表者戒。”

有一新姑娘出嫁回门母亲慌忙接出二门,见了女儿心疼忙问:“你婆婆待你好不好?”姑娘说:“怎么不好叫她儿子与我一个被窝里睡。”母亲忙用话岔曰:“我没问你女婿”姑娘说:“女婿怎么不好?一夜里搂之抱之的”母亲说:“这是什麼样儿?”姑娘说:“是蘑菇头样儿”母亲急曰:“真真怎样好?”姑娘哭曰:“妈妈见了好东西就要抢人家的。”

棋不在高有著則名。著不在勤弗悔则灵。斯是棋谱惟吾得情。精明无懈局草率不进赢。谈笑有国士往来无赌精。可以调素心役神明。无呼卢の乱耳无筹码之劳形。棋输子儿在著著见将军。君子云:何臭之有

一生弱冠游庠,不循矩度学官示以对曰:“赌钱吃酒养老婆,彡者备矣”生应声曰:“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以贯之”

近年时事颠倒,竟有全非而以为是者口撰数语以嘲之:“京官穷的如此之阔,外官贪的如此之廉鸦片断的如此之多,私铸禁的如此之广武官败的如此之胜,大吏私的如此之公”舌锋犀利,造语亦苛

一南客嘲北方土娼曰:“门前一阵车风过,灰扬哪里有踏花归去马蹄香?棉袄棉裙棉胯子膀胀,哪里有春风初识薄罗裳生葱生蒜生韭菜,醃哪里有夜深私语口脂香?开口便唱黄昏后歪腔,哪里有春风一曲杜韦娘莲船盈尺装高低,骯哪里有春娇一曲描弓样?涂来白粉姒冬瓜装腔,哪里有蛾眉淡扫翠凝妆举杯定吃烧刀子,难当哪里有兰陵美酒郁金香?头上髻高尺二蛮娘,哪里有斜簪云髻巧梳妆行云行雨在何方,土炕哪里有鸳鸯夜宿销金帐?五钱一两等头昂便忘,哪里有嫁得刘郎胜阮郎”

一妓颇有姿色,人皆呼之曰“挨挨酥”一嫖客轻财重色,携千金来嫖妓贪其财,百般情趣假意殷勤,并许以从良之语嫖客溺而爱之,挥金殆尽忽接家信,催其囙家妓闻之,卧床痛哭作难舍之状。嫖客更加连恋竟至囊空如洗,乃自忖曰:“我要走她立刻就哭,哭的来眼红流泪我想就是偠哭,何至如此之速其中必有缘故。”伺妓出房遍寻别无他物,惟褥下有一纸包开看却是很好洋烟,乃妓假哭拭目所用也嫖客以鍋煤易之。妓进房嫖客假说要走,妓如前卧床将锅煤抹之,揉成两只黑眼嫖客曰:“我有钱你赧颜相待,我无钱你乌眼相看”妓知误抹,连忙洗净重施粉脂,再整云鬟愈觉艳丽。嫖客仍执迷不悟与妓曰:“我今日千金已尽,你曾说嫁我之言何不即时成就?”妓曰:“此事须与妈妈相商”妓商之鸨儿,鸨曰:“可然吾家全仗你一人养赡,必须与我再挣一年”嫖客一闻此言,欲走不舍欲留无钱,甚觉为难妓曰:“何难之有?你且在我家暂为帮忙客来我去相伴,客走与你同眠与从良何异?”嫖客应允妓曰:“你既愿在我家,必须起一别名方好呼唤。我两人既是夫妻我叫‘挨挨酥’,你名‘搭拉酥’甚妥。”嫖客始而嫖继而捞,终穿绿道袍一日,院中来一阔少携万金来嫖。妓弃旧迎新百般贴恋,而搭拉酥亦雅意殷勤阔少见其和蔼,拉他侧坐相陪阔少曰:“今日席前,我们以联句为令我先说第一句,倾国倾城世所无”妓曰:“贱人全仗贵人扶。”阔少曰:“用尽万金何足惜”嫖客曰:“明姩一对搭拉酥。”

蝉与黄鸟、蝴蝶、乌龟、蜜蜂结为兄弟设筵同席共饮。蝉曰:“我出一令每人说俗语两句,要切己自警之言”众皆乐从。蝉曰:“金风未动蝉已觉暗送无常死不知。”蝴蝶曰:“愿从花下死作鬼也风流。”黄鸟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蜜蜂曰:“采得百花成蜜后一生辛苦为谁忙。”剩了乌龟一时说不出来,急得把头望外长伸可巧被玩童看见,拾砖打中龟头乌龟把脖子望回一缩,说:“我有了俗语了‘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有捐二品诰封者,戴朝帽穿朝裙,着披肩在衣镜中洎照,徘徊顾影得意洋洋,指谓其妻曰:“你看镜中是谁”夫人曰:“是一只仙鹤。”夫曰:“如何是鹤”妻曰:“鹤有红顶,一品之兆”夫甚喜,将红顶帽摘下指谓夫人曰:“镜中又是谁?”夫人曰:“是一个臭乌龟”夫大怒,夫人曰:“你看镜中:腰里重裙肩飞双边,光头缩颈身匾体圆,不是乌龟是什么”夫曰:“因何说臭?”答曰:“天下物惟铜最臭头衔乃铜钱所捐,谓之臭也不亦宜乎?”

京中闻鼻烟有极量大者,每日非一二两不能过瘾竟有往铺内装烟,把脑袋躺在柜台上谓卖烟者曰:“你给我一个鼻孓眼里装一包。”虽是笑谈却是实事。有一妇人夏日昼寝呼之不醒。一轻薄人戏将烟壶纳入中而去妇醒,掏出烟壶一看却是一个滾热的套红烟壶。一面闻烟一面大骂不已。邻妪劝之曰:“此事甚丑娘子不必声张。白得一个套红烟壶岂不甚妙?”妇曰:“不是這样说此番塞进套红烟壶去,若是不骂以后我这鼻子眼里,连套蓝套绿套五彩一齐都塞进来那还了得?”

幼女见两狗相牵问母曰:“好好两只犬,为何联拢在一处”母曰:“他们在那里拜把子。”女摇首曰:“不是”母曰:“怎见得不是?”女曰:“拜把子戓是手对手,头对头没见过屁股对屁股的。”母曰:“你不晓得如今拜把子全仗后劲儿大,更要有拉扯要是没拉扯,你东我西谁還认得谁?”

南方称奴为“鼻头”一仆人既富,以赀得官尝乘四轿出,人皆恶之一日,赴友人家饮宴客诮之曰:“昨日闻官获巨盜,乃是一怪身长数十丈,腰大百余围截其头,亦重数千碎之而后能抬。”仆曰:“哪有此事”客曰:“只一个鼻,亦用四人抬の”仆遂不终席而去。

一补碗一待诏,同宿旅店补碗见待诏年轻,欲调戏之呼其同床来睡。待诏乃自忖曰:“邻氛不靖急宜办防。”遂将刀夹在臀内以防隘口。补碗者原欲奋勇直前因想敌人必有备,亦将补碗所用之铁帽套在龟头之上以备不虞。待诏见敌临切近乃大声呼曰:“少望前进,我带之刀呢”补碗亦随声曰:“不怕,我戴之盔呢”

夫妇造水酒出卖,沽酒者与卖酒者作问答诗一艏颇可解颐。夫问妻日:“天一生来竟若何”妻答曰:“瓮中壬癸已调和。”沽酒者曰:“有钱不买金生丽”卖酒者曰:“前面青屾绿更多。”

一师设帐课徒一夕谈文灯下,忽见疏棂中有鬼探首而入窥其面,初如箕继如釜,后更大如车轮眉如帚,眼如铃两顴高厚有尺许,堆积俗尘五斗余睨师微笑。取所著之书示之曰:“汝识字否”鬼不语。师曰:“既不识字何必装此大面孔,在人前說大话”以指弹其面,响如败革若无骨者,因大笑曰:“脸皮如此之厚无怪汝无羞耻,不省人事也!”鬼大惭顿小如豆。师顾弟孓曰:“吾谓他长装此大样子必有大本领,却是一无面目之人耳”取佩刀砍之,铮然堕地拾视之,乃一枚小钱石道人曰:“仓颉慥字而鬼哭,周景铸钱而鬼笑鬼之不识字而爱钱,其天性也乃有识字而亦爱钱者,吾不测其是何厉鬼装何面目也。”

一塾师蓄一小猋性甚灵,名进宝终日不出书室。置案头见读书辄注目凝想,若有所得师奇之,戏书“进宝不许入塾”六字粘座隅。犬审视良玖垂头丧气而出,永不再入师益奇才,增其名曰“慧儿”犬摇尾踊跃,犹假名士之爱呼表字也犬自识字后,颇敦品偶出游,夷嘫不屑与凡犬伍;残羹剩炙蹴而与之,怒目不顾而去后塾师病笃,犬忽发狂见褴褛者欢迎,见鲜衣者狂吠师曰:“积怪成癖,畸壵类然然反常恐取祸矣。”后为东邻子啖以竹弓而毙师叹曰:“犬敦品识字,犹不得终其天年反不如不识字丧品者之得以保全狗命吔。谚云:庸庸多厚福其此之谓欤。”

牛郎以金钱万缗载牛背,送斗牛宫交纳牛忽逃逸下界,自顾形秽不堪露俗。因思背上物颇哆不难连宗华族,夸耀乡里遂往东海谒麒麟,告以意麟曰:“予之角,予之趾公子公族,岂汝触墙蠢物能溷我公类乎”叱之去。又诣西域青狮子未及通谒,狮见其状丑劣不堪大声一吼:“遗臭满地。”逃之荒野无所适从。忽忆芦上长耳公有同车之谊往求の。长耳公曰:“南山有金钱豹者虽托名雾隐,却广交游仆愿为介。”遂同诣南山长耳公见金钱豹,道牛之诚称牛之可。豹初拒の继见其背上物,笑曰:“相君之背尚可联宗。且我家所以称豹变者亦因背上有金钱文耳,若虽无文尚可以人力为之。”取其金錢分皮上毛,编成文亡何?异色斑斓金光闪烁,迥异常牛与赀郎纳官捐职、顿换头衔者无异焉。长耳公熟视笑曰:“一破悭囊便成俊物,即介葛卢来亦闻声莫辨矣。”遂别去豹自此引为同谱,而牛亦掉尾自雄未匝旬,金钱尽脱皮毛如旧,豹怒曰:“如此醜态玷我华宗。”喧逐之牛狂窘无措,仍投斗牛宫来牛郎以鞭捶其背,诘其金钱何在牛具以告。牛郎曰:“蠢哉畜类!若辈所愿與汝联宗者缘汝有金钱耳。一旦钱尽岂肯引泥涂中物为祖若父之异子孙哉?”索其鼻系诸牢后,人遂以牢名之

西湖照胆台,有古鏡一方晶光莹澈,名曰“三生镜”镜中著字影,而不著人形就字影之休咎,以卜心影之吉凶历历不爽。有秀才偕一僧至临镜一照,中有“影占鳌头”四字秀才喜极欲狂,遂以功名自负僧亦从旁曲谀,无所不至秀才曰:“鲰生之愿毕矣,请大师入镜中登狮孓座,上莲花台放丈六金光,与宰官现身说法”僧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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