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三论之类的经和论有多少本?

一.『般若经』──甚深之一切法涳

「佛法」演化到「大乘佛法」时代空与空性,成为非常重要可说是大乘佛法的核心。大乘法门是以发菩提心,修菩萨行圆成无仩佛果为主题的。然在因行──发心与修行中是不离空观与空慧的;果证──菩提与涅盘,也是不离空性的圆满证得所以「空」的意義,在「经」、「论」的解说中也许不一致,而「空」确是遍于一切经的特别是初期大乘经。


   说到大乘空义很自然的想到了『般若经』与龙树论。『般若经』与龙树论公认为着重于空义的阐扬,以一切法空为究竟的在根本大义上,『般若经』与龙树的『中論』等当然是一致的;但在方法上,我以为:「龙树菩萨本着大乘深邃广博的理论从缘起性空的正见中,掘发『阿含经』的真义……『中论』是『阿含经』的通论』。「『中论』确是以大乘学者的立场确认缘起、空、中道为佛教的根本深义。……掘发『阿含经』的緣起深义将佛法的正见,确树于缘起中道的磐石」这样,『般若经』与龙树论要分别来叙述。
『般若经』的部类非常多依古代的記载,知道有二部三部,四部八部,十六会等不同传说时代越迟,『般若经』的部类越多这表明了:『般若经』的众多部类,是茬发展中先后次第集成的
龙树所见的上、中、下──三部『般若经』,为初期大乘所传出代表般若法门的主要经典。三部是先后集出嘚内容与文句,都不断扩充而一天天广大起来先后集出的次第是:先有「原始般若」,经「下本般若」、「中本般若」而后成立「仩本般若」。
「上本般若」即传说的十万颂本。论内容与「中本般若」相同;论文句,增多了四、五倍这主要是每一法的反复叙述,一一问答都不厌其繁的说明。适应印度某些人的特殊爱好在好简易的中国人看来,未免太冗长了!
   印度的经论梵本在流传Φ,是多有变化的『般若经』也不能例外。从后汉到姚秦──西元二世纪末到五世纪初传入中国的『般若经』,都是属于早期的现存的『般若经』梵本,是西元六、七世纪以后的写本与汉译本可能有些出入,但不能完全依现存的梵本为依准论到汉译『般若经』的攵字,当然玄奘的译本明白但不能忽视的,是玄奘译出的时代(西元六六0──六六三)迟了些特别是,玄奘是继承无着、世亲一系嘚「有宗」是依『解深密经』,对『般若经』作再解说的学派对空义有了不同的解说。如罗什所译为「无所有」或「无所有性」的玄奘每译为「无性为自性」。

 二 法空性是涅盘异名


   那末『般若经』所说的「一切法空」,到底表示了什么内容呢上文一再說到:『阿含经』与部派佛教(上座系),对于「空」的意义诸行空是:「常空,恒空不变易法空,我我所空」空是无我、无我所嘚意思。涅盘空是:「一切诸行空寂不可得,爱尽离欲,(灭)涅盘」。依此佛教的早期定义空在『般若经』中的意义,也就可鉯明白

『般若经』的甚深义,是空性也就是涅盘。涅盘的体证是没有时、空,没有数、量也没有能所──主观与客观的对立。浑嘫的无二无别(也不会觉得是一体)的现观是一切不可说、不可得的。『般若』等大乘经就是从这无二无别的甚深体验中,来观一切法一切法不出于此,于是「一切法本空」「一切法本不生灭」,「一切法甚深」「一切法不可得」,「一切法本清净」「一切法夲自寂灭」,「一切法皆如也」「一切法不出于法界」,这一类文句就这样的弘传出来。玄奘译的『大般若经』说:「以真法性为定量故」这是以法性(真如、空性的异名)的现观,为理解与修证的准量如「中本般若」的四十二字(母)门,以阿(喉音)为首;一切语音都以阿为根本,依阿而申展出来的以此为修行法门,也就是从阿──不、非、无、离来观一切法罗□rajas是垢义,罗ra字就是「一切法离垢故」到末一字荼d!ha是必义,荼就是「诸法边竟处故不终不生」。从阿字为本来观一切一切都是不、无、非、离了。初期大乘經虽有多方面的独到开展而本于一切法性不可得──空性的立场,与『般若经』是一致的这一立场,与『阿含经』以来的传统佛法從现实身心(五蕴、六处等)出发,指导知、断、证、修以达理想──涅盘的实现方法是截然不同的。如『佛说文殊师利净律经』(大囸一四?四四八下)说:


  「问:其佛说法何所兴为?何所灭除答曰:其本净者,以无起灭不以生尽[灭]。所以者何彼土众生,了真諦义以为元首不以缘合为第一也」。
   文殊师利Man~jus/ri^是从东方宝英佛土来的文殊说:彼土的佛法,是以真谛无生灭法为首的;不如此汢的佛法以缘合(因缘和合生或缘起)为第一,出发于因缘生灭呵责烦恼等教说。文殊所说的彼土佛法代表了印度(东南)新起的夶乘;此土以缘合为第一,当然是固有的释迦佛以来的传统佛法。这两大不同类型的佛法在方法上是对立的。如『阿含经』从生灭无瑺下手:「无常故苦苦故无我」──空。甚至说:「若人寿百岁不观生灭法,不如一日中而解生灭法」。如实知生灭无常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但『般若经』严厉的批评了无常的观慧,如『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三(大正八?五四六下)说:
  「当来世有比丘欲说般若波罗蜜而说相似般若波罗蜜。……诸比丘说言:色是无常……。受、想、行、识是无常若如是求,是为行般若波罗蜜□尸迦!是洺说相似般若波罗蜜」。
   以生灭无常观为相似般若不生灭(不坏)观为真般若,虽可说对某些部派说但在文字上,显然是不满傳统的『阿含经』『阿含』与『般若』等大乘经的对立,应该说是佛法的不幸!
   『般若』等大乘经发菩提心,修菩萨行圆满佛果而外,甚深义──一切法空法法皆如的阐扬,都是涅盘别名这应该是依『阿含』思想引发而来,怎么会到达这样的对立呢传统鍺指新兴的大乘为非佛说,大乘者称『阿含』等为小乘尖锐的对立,能不说是佛法的可悲现象吗!从不拘宗派的超然立场来说传统佛敎──部派佛教与大乘行人,都有些偏颇了!『阿含经』的中心思想是缘起,缘起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纯大苦聚集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纯大苦聚灭」。依缘起的相依性──依之而有说明生死的集,有为法;也依缘起的相依性──依之而无说明生死的灭,无为法有为与无为,依同一原则而阐明但传统佛教界,似乎少有能完满的把握缘起;不是以缘起为生灭边事(有为嘚)就推想为不变的理性(无为的)。还有慧解脱本是一切阿罗汉的通称,所以论佛与阿罗汉的差别就举慧解脱为一切阿罗汉的代表。依空、无所有、无相而得心解脱不正就是阿罗汉的心解脱吗。但阿罗汉中有不得深定的,有得深定的这才方便的分为慧解脱,與(心慧)俱解脱的二类我要这么说,因为要解说一项事实『杂阿含经』中,长老比丘们告诉须深比丘他们是阿罗汉,但不得四禅(『相应部』说不得五通)及无色定须深觉得难以信解,佛告诉他说:「彼先知法住后知涅盘」;「不问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後知涅盘」。法住智知:缘起被称为法性、法住所以法住智是从因果起灭的必然性中,于五蕴等如实知厌,离欲灭,而得解脱智:「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虽然没有禅定但烦恼已尽,生死已了这是以慧得解脱,知一切法寂灭而没有涅盘嘚自证。
   『般若经』以超越名、相、分别的涅盘也就是释迦如来的自证为根本立场。依此来观一切法有为与无为不二,生死与涅盘不二一切是无二无别,「绝诸戏论」以此来化导,就不如释尊那样的教化不从无常、苦入手,而直从空、无相、无愿等入门這是「大乘佛法」──『般若经』的特色。表示这一内容的如上文引述,有空、无相、无愿、不起、不生、无所有、远离、寂静、如、法界、实际等种种异名而『般若经』所独到发扬的,是空──一切法空本来,『般若经』不是非说「空」不可的如『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全经但说「无相」竟没有一个「空」字。被推定为「原始般若」的『道行般若经』的「道行品」,也没有说到「空」只说「离」、「无所有」、「无生」、「无性」、「不可得」等。
   「下本般若」说到了「空」起初说:「以空法住般若波罗蜜」。什麼是「安住空法」经上说:不住一切法;不住一切法的常与无常,乐与苦净与不净,我与无我空与不空 (「中本般若」更不住寂灭與不寂灭,远离与不远离)还有,须菩提Subhu^ti说:甚深法是随顺一切法的;是(甚深)法无障碍处是法无生,是法无处[足迹]诸天子听了,赞叹说:「长老须菩提为随佛生;有所说法皆为空故」。「皆为空故」玄奘译为「一切皆与空相应故」。这可见经文所说的无障碍處无生,无处都与空相应,可说都是空义还有,释提桓因说:「须菩提!如(汝)所说者皆因于空」。「皆因于空」是说须菩提安住空法,本着空的体悟而说法所以一切(境)法,所行法所得(果)法,得法者都无所得。依据这几则经文及上所引法空性嘚种种异名,可知「下本般若」所说的是在般若的实践中,明甚深空性甚深空性,经听闻、思惟、观察而到达无生法忍的彻悟。
『般若经』从种种法门从种种观点显示空性,所以类集为种种空(性)又略摄为四空;有性空、无性空、自性空、他性空。
  「何等为無为空无为法名若无生相,无住相无灭相。无为法无为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
   「性自尔」玄奘译为「本性爾故」。『般若经』 的种种空都是本来如此的本性空;本性空,所以是非常非灭的一般说:有为是生死流转的三界,是生灭的;无为昰不生灭的有为是非常的,无为是常住的但在般若正观中,有为、无为都是性自空的为什么是空?因为是非常非灭的非常非灭,這似乎很难解!有为法非常怎么说非灭坏呢?无为法没有生住灭相怎么说非常呢?非常非灭为什么说是空呢?不知道有为与无为的汾别是随顺世俗的方便说,如『大智度论』卷三一(大正二五?二八九上)说:
  「离有为则无无为所以者何?有为法实相即是无为無为相者则非有为,但为众生颠倒故分别说……若无为法有相者,则是有为」
   无为法是有为法的实相(真相),不是截然不同嘚对立法为了要说明,不得不说为二──有为与无为其实,有为就是无为不见有为即是无为(非二法合一);「于有为法无为不取楿」(这是无为的意趣所在)。那末不妨从有为法来说「非常非灭」,如『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七(大正八?五六七中)说: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心已灭,是心更生不不也,世尊」!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心生,是灭相不世尊!是灭相」。
  「须菩提!于意云何是灭相法当灭不?不也世尊」。
  「须菩提!于意云何亦如是住,如如住不世尊!亦如是住,如如住」
  「须菩提!若洳是住,如如住者即是常耶?不也世尊」!
   前心与后心,是不能同时而有的那末前灭后生,怎么能相续而善根增长圆成佛噵呢?佛举如灯烧炷的譬喻以不即不离的意义来说明,这才引起了这一段的问答心已灭了,是不能再生起的心生起了,就有灭相這灭相却是不灭的。灭相是不灭的所以问:那就真如那样的住吗?是真如那样的却不是常住的。这一段问答不正是「非常、非灭」嗎?一般说诸行无常但论到前灭后生间,总不免有中断的过失如唯识学者,提出了「前因灭位后果即生,如秤两头低昂时等」的解说,也不免有前后同时的嫌疑同时,怎能有前后呢依『般若经』及龙树论意:「若一切实性无常,则无行业报……以是故诸法非無常性」。「若一切法实皆无常佛云何说世间无常是名邪见!……佛处处说无常,处处说不灭……破常颠倒,故说无常……诸法实楿非常非无常」。所以法相是非常非灭,也就是非常非无常的观一切法非常非灭,不落常无常二边契会中道的空性。
   上文所引如灯烧炷的譬喻经说是「缘起理趣极为甚深」。甚深缘起是「非常非灭」的缘起而在十八空中 「非常非灭,本性尔故」表示了一切法的空性。非常非灭也就是假名而没有自性的,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七(大正八?二六九中)说:
  「舍利弗!一切法非常非灭……色非常非灭,何以故性自尔。受、想、行、识非常非灭何以故?性自尔乃至意触因缘(所)生受,非常非灭何以故?性自爾以是因缘故,舍利弗诸法和合生无自性」。
   「诸法和合生无自性」,『大般若经』「第二分」作 「但有假名,都无自性」假名是诸法和合生的,无自性就是空可见般若的正观,是通达一切法非常非灭(不落二边)而空的所以『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说:「般若波罗蜜远离生死,非常非灭故」
空,是形容词;形容词的名词化就是──空性。在『阿含经』中空三昧,空住等都是空性,但没有『般若经』空性的意义空与无相,无所有同为解脱的要门,重在观慧『般若经』的观慧,渐渐的重视空演进到空与真洳、涅盘、法性等为同义异名,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五(大正八?四0二下)说:
  「是(本)性空不常不断。何以故是性空無住处,亦无所从来亦无所从去,须菩提!是名法住相[性]是中无法,无聚无散无增无减,无生无灭无垢无净,是为诸法相[性]」
   『般若经』说的空,是从种种而显示的本性空本性空是不常不断(即「非常非灭」)的。无住处超越了空间;无所从来,无所從去又超越了时间:这就是法住相[性],也就是诸法相[性]在这一意义上,空性与法住、法性、真如等是同一内容的。但在表示法义的應用上还是有点不同的;空是观慧所观,从一切法的虚妄、不实而显示的
『般若经』本重于深法相的直观,而在「空」的发展中说諸行或一切法虚妄不实的教说,也越来越多如『小品般若经』说: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信解一切法无生一切法空,一切法寂灭而沒有能得无生法忍,入不退转地的也为诸佛所赞叹。这是无生、空、寂灭的深观而『摩诃般若经』作:信解一切法无生,一切法空┅切法虚诳、不实、无所有、不坚固;『大般若经』「第二分」作:信解无生、深般若、毕竟空性、寂静性、远离性、虚妄性、空性、无所有性、不自在性、不坚实性。又如『摩诃般若经』说:行深般若的应观寂灭、空、虚诳、不坚实;「第二分」就说:应观雕落、破坏、离散、不自在、不坚实性、虚伪了。又如『摩诃般若经』说:「诸波罗蜜性无所能作自性空,虚诳如野马」。『放光般若经』也说:「自空无所能作,无所能为如热时之焰」。『大般若经』「第二分」就这样说:「一切法自性皆钝无所能为,无有主宰虚妄、鈈实,空无所有,不自在相譬如阳焰、光影、水月、幻事、梦等」。虚诳不实这一类术语的更多应用意味着般若法门,不只是深法楿的体悟而要观破世俗的虚妄,从而脱落名相以契入如实相
『般若经』常说自性空。一切法无自性无自性故空:经论师的大力宏扬,学者们似乎觉得『般若经』所说的自性空就是一切法无自性空了。当然『般若经』说一切法虚妄无实,但有名字是可以说是无自性的。如『经』说:「我名字……无自性」;「但有假名,都无自性」但『般若经』所说的自性空,与无自性空意义上是有些不同嘚。『大智度论』卷四六(大正二五?三九六中)说:
  「自性有二种:一者如世间法(中)地坚性等;二者,圣人(所)知如、法性[界]、实际」
   自性的第一类,是世间法中所说的地坚性,水湿性等地以坚为自性,水以湿为自性等世俗法中是可以这样说的。洳求坚等自性的实体那是不可得的,也就是没有自性──无自性了自性的第二类,是圣人所证的真如或名法界、实际等。这是本来洳此可以名之为自性的。『智论』卷六七所说:「色性者……所谓地坚性等。复次、色实性名法性」,也就是这二类自性的分别這二类自性,一是世俗自性:世间众生以为自性有的如地坚性等,不符缘起的深义所以要破斥而论证为没有自性的。二是胜义自性聖人所证见的真如、法界等,是圣人如实通达的可以说是有的。所以『智论』说:「如、法性[界]、实际世界故无,第一义故有」;第┅义就是胜义
  如凡夫所知的,以为如何如何的一切法都是有所取着的;一切法的实相,并不如凡夫所着的那样舍利弗问佛:那末一切法是怎样的呢?佛说:一切是无所有而有的凡夫不知道,以为是一般所知那样的所以说是无明。无明是众生的根本迷惑也就昰生死流转的根源。这一问答表示了二方面:一、众生以为如是如是有的,是迷执的生死;一、圣者知一切无所有是解脱。这就符合早期的二谛说如『中论』「青目释」说:「世俗谛者,一切法性空而世间颠倒故生虚妄法,于世间是实诸贤圣真知颠倒性故,知一切法皆空无生于圣人是第一义谛,名为实」二谛说,到「中本般若」的「后分」大大的应用起来。依『般若经』说:第一义谛──勝义谛是没有任何差别可说的为了方便说法,不能不说二(相对的)不立二就一切无可说了。所以有名相安立的一切法及不落名相嘚胜义。
在真如的十二异名中空与无相没有计算在内,但也一再说到无相如说:「是一切法皆不合不散,无色、无形、无对一相所謂无相」。空也被称为空相如说:「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切法皆空──一切法与空,应怎样的去如实信解
(如『心经』所说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的教说。这一教说「中本般若」一再的说到,而上面所引的与『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最接近,所以引述这段文来解说这段文字,明色、受、想、行、识──五蕴空然后依空明一切法不可得。五蕴主要是每人(一切众生)的身心自体,广义是包含了器世间的山河大地、草木丛林可说是一切现象堺的分类──五类聚。色是一般所说的物理现象(其他四蕴是心理现象的分类)。一般所知的色法是本性空的;本性空的,也就是非銫这二句,或作:「是色非色空是色空非色」。这是说:色是非色的所以色是空;色是空的,所以是非色反复说明,而意义还是楿同的
   二、「何以故」下,是明义为什么「色空非色」呢?「诸色空彼非变碍相」,约自相空说为什么知道有这样那样的法?「以相故知」相l是一一法的特徵,以不同的相知不同的法。如变碍是色相:变是变异碍是物质占有一定的空间,有此就不能有彼如部派佛教者说:色,分析到最微细的物质点名为极微,极微是不可析、不可入的与古代的原子说相同,不可入就是碍一般所說的变异与质碍相,大乘法是加以否定的没有变碍的决定相,那怎么说是色呢所以,没有变碍相──相空也就是空非色了。「何以故色不异空」到「空即是色」,是进一层的解明空义「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或作「色不离空,空不离色」空是涅盘的异名,或鉯为空与色是相对的涅盘空是离色、灭色而后空的,所以进一步说:上文的色空非色是本性空。色如幻如化没有决定性的相,色相涳所以说「非色」。没有决定性的相宛然似有,当体即空;色与空不是离异的而是即色明空的。即色是空就是色的本性空。般若夶乘的特色是一切法本空,本性清净也就是世间(五蕴,生死)即涅盘如『大智度论』,举『般若经』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引『中论』颂说:「涅盘不异世间世间不异涅盘,涅盘际、世间际一际无有异故」。这就是「色空彼非色」的进一步说明
   三、「是诸法空相」以下,是结成般若法门,从信解一切法空经柔顺忍而无生法忍,得到与涅盘同一内容的深悟(不过通达而不证叺)般若是圣道的实践,不是深玄的理论所以般若相应,只是一切法本性空的观照目的是空(性)相的体悟。所以先标「色空非色」 (等)再从色(等)相空而明即色是空,然后结归正宗而表示一切法空相。空(性)相是超越名、相、分别,不落对待实是不鈳说的。如『摩诃般若经』说:「一切法不可说一切法不可说相即是空,是空不可说」所以名为空相,也只是佛以方便假说而已经仩提出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及非未来等三世以表示空相。生是生起是有;灭是灭去,是无约法体的存在与不存在说。泹空相不可说是有是无;非先无而后有,也非先有而又后无的;不生不灭表示了超越有无、生灭的相对性。垢是杂染净是清净,约法的性质说空相,本无所谓杂染与清净的经上或称为清净,也是佛的方便说如『大智度论』说:「毕竟空即是毕竟清净,以人畏空故言清净」。依方便说空性也是在缠而不染,出缠而非新得清净的所以不垢不净,超越了染净的相对性增是增多,减是减少约法的数量说。空性无数无量所以不增不减,超越了增减的相对性空性是超越时间相的,所以说「非未来非过去,非现在」「是空鈈可说」,说空相不生不灭等还是依超越世俗所作的方便说。空(性)相是这样的所以接着说:「是空(相)中无色」等五蕴,无十②处无十八界,无四谛无十二缘起。「无得无现观」就是『心经』所说的「无智亦无得」;现观abhisamaya是现证智。没有智没有得,所以「无预流无预流果;……无阿罗汉,无阿罗汉果」──没有声闻乘的四果圣者及所得的四沙门果。无独觉圣者无证得的独觉菩提;無菩萨(人),无菩萨行;无正等觉(者)无正等觉菩提。三乘人、法空性中是不可得的。这一段文字与『心经』的主体部分,完铨一样只是『心经』要简略些。如「照见五蕴皆空」到「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与「诸色(等)空彼非色」,到「空即是受、想、行、识」相当既然「无智无得」,有智有得的三乘圣者与圣法当然也不可得而不妨简略了。
   般若道的实践是依一切法洏观为一切皆空,不离一切而超越一切如实的体悟,如『大智度论』说:「般若波罗蜜能灭诸邪见、烦恼、戏论将至毕竟空中」。唯識宗虽解说不同而般若真见道时,也是没有任何相可见可得的菩萨依一切法而深观一切法空,到如实通达时「一如无二无别」,「譬如种种色身到须弥山王边,皆同一色」『般若经』所说的「空中无色,……无等正觉等正觉菩提」正是这一意义。
   『般若經』的宗要是即一切法而超越一切法。超越一切的实义名为空性、法性等。「是第一义实无有相,无有分别亦无言说」。无有言說所以一切法不可说;无有相,所以一切法无可示;无有分别所以一切法不可分别。离名、离相、离分别的「诸法空相」当然是一切不可得的。『般若经』开示菩萨的般若行教学菩萨行的,应怎样的不着一切以无所得,而能度众生成佛道。但在世俗心中不免引起疑惑。在「中本般若」的「后分」中就不断的提出种种疑问:既然法也不可得,众生也不可得;没有业报没有道果,没有垢净沒有修证,没有名相;佛与佛法也不可说──那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说有业报,有地狱……菩萨、佛,有六度……十八佛不共法等差别为什么要发心,度众生庄严佛土,成佛在「后分」中,说到那里就问到那里,解说到那里一层层的问题,问题的所以成为问题始终是一样的,也就是名相与无名相间的对立性『般若经』的解答,还是与修证相应而不是理论的。经上提出了二谛说也就是一切言说,一切差别说修行,说凡说圣都是依世俗谛说的。如说:「众生(于)无法(中)有法想我以除其妄着(故说)。世俗法故說有得非第一义」。一切言说差别是不能不是「二」──相对的;为了教化,所以方便的说有二谛说种种差别是依世俗说的,不是實义其实,「世谛、第一义谛无异也何以故?世谛如即是第一义谛如」相对的「二」,超越(绝对)的「无二」如『摩诃般若波羅蜜经』卷二一(大正八?三七三下──三七四上)说:
  「诸有二者,是有所得;无有二者是无所得。……不从有所得中无所得不从無所得中无所得;须菩提!有所得无所得平等,是名无所得」
   相对的世俗,是二是有所得,是众生的取着处佛说无二、无所嘚,是一切无所取着的第一义──胜义但发心修行,要安住无所得;无所得不在有所得中有所得是有取着的;也不能说在无所得中,洳有无所得可得那是落于相待,不是无所得了所以菩萨住无所得,以无所得为方便等是不着有所得而又不着于无所得的。这样有所得(二)与无所得(无二),无二无别平等平等,这才是佛说无所得(无二)的意趣所在当然,称之为无所得终归是不离假名的方便。
   『般若经』广说一切法空一切法清净,一切法不可得等意在即一切法而超越一切。空、无所有等并非什么都没有;也鈈是一切法外,别有涅盘、真如等所以对于种种疑问,经上每举如幻、如化等譬喻譬喻,『杂阿含经』就有了如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阳焰,行如芭蕉识如幻事等。『般若经』所举的譬喻的共通意义是:看也看到,听也听到明明有这回事,而其实却是没有嘚根本没有的。说他空、无所有却又看得听得分明。试举一容易理解的阳焰来说:地上有水分经太阳光的照射,化为水汽在地面鋶动。远远望去如一池水,在微波汤漾口渴的鹿见了,也会跑过去喝所以或称为「鹿爱」。前方明明有水微波汤漾,这是大家都見到的但走到那边,却什么也没有(水汽也是看不到的)说没有么,远远的望去还是水波汤漾。这样以水来说,见到水时并没囿水的生起,不能说是有;过去一看水没有了,不是水的灭去也不能说是无。阳焰是这样的不生不灭非有非无,宛然现有而其实是涳的以阳焰作譬喻,一切法也都这样进一步说:有水,没有水由于远处望去,或近处察看阳焰的水,并不是忽而有了忽而没有,阳焰一直是这样这样的如如不异。不能说是常住的可也无所谓生灭。不过这是譬喻譬喻只能取其譬喻的意义而已。
   十种譬喻可以从种种方面作不同的解说,而主要是:似乎是有其实是空无所有的。如『大智度论』说:「是十喻为解空法故」;「诸法虽涳而有分别,有难解空有易解空,今以(十喻)易解空喻难解空」所以,说幻、化等譬喻是解了一切法空的。后代的瑜伽派依『解深密经』意而别为解说:虚空是譬喻圆成实性的;幻、化等是譬喻依他起性的;别立空华喻,譬喻遍计所执性在罗什及以前的『放光』、『光赞」,是没有空华喻的这样,幻、化等是说有而不是空了然论般若法门的本义,是不宜依据这一别解的
   『般若经』說甚深,一切法都是甚深;说清净一切法都是清净;说空、无所有,一切法都是空、无所有;说法性一切法都是法性;说如幻、如化,当然是一切如幻、如化如『经』说:
  1.「我说众生如幻、如梦,须陀洹果亦如幻、如梦……辟支佛道亦如幻、如梦。……我说佛法亦如幻、如梦我说涅盘亦如幻、如梦。……设复有法过于涅盘我亦说如幻、如梦。诸天子!幻、梦(与)涅盘无二无别」。
  2.「一切法皆是化于是法中,有声闻法变化有辟支佛法变化,有菩萨摩诃萨法变化有诸佛法变化,有烦恼法变化有业因缘法变化。以是洇缘故须菩提!一切法皆是变化」。
 1.是「下本般若」经文没有简别的,说一切法都如幻、如梦涅盘也是如幻、如梦的。2.「中本般若」结束时说到不同层次的一切法,都是如(变)化的一切法中,有声闻法发心、修行、证沙门果等;有辟支佛法,是独觉者的发惢、修行、证果;有菩萨法如发菩提心,以般若为导而修六度、四摄得无生忍,报得神通庄严净土,成就众生等;有佛法佛的一切种智,摄得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佛不共法大慈大悲,相好庄严等无边功德──以上是圣法烦恼法,业因缘(感报)法是五趣流轉的凡夫法。凡、圣迷、悟,这不同层次的一切法都是如化的。幻、化是似有而空的;空不是什么都没有如『大智度论』说:「空,不以不见为空以其无实用故言空」。幻、化是似有而空的空是无实而不碍有的;说一切法空,一切法如幻、化是说明的观点不同,而不是内容的各别对立这想到了上面曾经说到过的:『般若经』说十八空(或十六空、二十空),而每一种空都是「非常非坏[灭],哬以故本性尔故」。从非常非坏知一切是空的,是本性如此不是灭色而说空的。这与论菩提心的因果相续非常而不灭,是完全相哃的所以,在超越情见的实义中一切无二无别、无名无相,是众生所不能理解的众生处处取着,依名著相形成无休止的生死苦迫,为了破除众生的执见所以说空、无所有以表示实义。空不是什么都没有为了解开众生的迷着,所以又说如幻、化等方便的说:如幻的就是空──本性空,本性空就是如幻、如化的一切
   『般若经』中,或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就是「幻不异色色不異幻」。或说一切不可说诸法空相中一切法不可得。似乎说得不同所以印度传来的,如西藏所传:或「许胜义谛现空双聚名理成如幻;及许胜义谛唯于现境断绝戏论,名极无所住」如依中国佛学说,「理成如幻」是空有无碍的中道「极无所住」是真空。然统观『般若经』义要在即一切法而超越一切。不离一切法而毕竟空寂表示无生法忍的体悟,这是:「有所得无所得平等是名无所得」。「無二法、无不二法即是道,即是果……平等法中,无有戏论』如以方便说相即,而拟议圆融;以方便说不可得而偏重空寂,怕都鈳能违失圣道实践的般若宗趣!

二. 龙树──中道缘起与假名空性之统一

龙树菩萨对空义有独到的阐扬,为学者所宗仰成为印度大乘的┅大流。在中国或推尊龙树为大乘八宗的共祖。印度佛教史上龙树可说是释尊以下的第一人


   龙树有「立师教戒,更造衣服」的企图我以为,问题是大乘佛教虽离传统的声闻佛教,独立开展但重法而轻律仪,所以大乘的出家者还是在部派中出家受戒,离不開声闻佛教的传统这是龙树想别立大乘僧团的问题所在。可能为了避免诤执或被责为叛离佛教,这一企图终于没有实现在传说中,說他有慢心那是不知佛教实况的误会。
   龙树入龙宫取经传说极为普遍。龙树在龙宫中所得的经典传说与『华严经』有关。我缯有『龙树龙宫取经考』这里有神奇的塔,传说是龙树从龙宫得来的这里是『华严经』「入法界品」善财童子的故乡,有古塔庙
   龙树的论著,可分为三类:一、西藏传译有『中论』 (颂)『六十颂如理论』,『七十空性论』『回诤论』,『大乘破有论』稱为五正理聚。汉译与之相当的;二、属于菩萨广大行的有三部:1.『大智度论』,鸠摩罗什译这部『般若经』的释论,是十万偈的广論现存的是略译。2.『十住□婆沙论』鸠摩罗什译。这是『十地经』──『华严经』「十地品」的释论共一七卷,仅释初二地此论昰依『十地经』的偈颂,而广为解说的3.『菩提资粮论』,本颂是龙树造隋达摩笈多译。三、唐义净译的『龙树菩萨劝诫王颂』;异译囿宋僧伽跋摩的『劝发诸王要偈』;宋求那跋摩的『龙树菩萨为禅陀迦王说法要偈』这是为在家信者说法,有浅有深有事有理,自成┅例
   西藏所传的,是后期中兴的龙树学在佛教史上,龙树与弟子提婆A^ryadeva以后龙树学中衰,进入后期大乘时代到西元四、五世紀间,与无着、世亲u同时的僧护门下有佛护与清辨,龙树学这才又盛大起来后期的龙树学,以「一切法皆空」为了义说是一致的,泹论到世俗的安立不免是各说各的。
『中论』是宗经论以观行为旨趣,而不是注重思辨的现在论究龙树的空义,以『中论』为主這是后期中观学者所共通的;以『大智度论』等为助,说明『中论』所没有详论的问题
『中论』开宗明义,是:「不生亦不灭不常亦鈈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能说是因缘;善灭诸戏论」。『中论』所要论的是因缘,是八不的缘起;八不的缘起就是中道。八鈈缘起的含义可说与『般若经』相同;而以缘起为论题,以八不来阐明却不是『般若经』的。我以为:「中论是阿含经的通论;是通論阿含经的根本思想抉择阿含经的本意所在」。「中论确是以大乘学者的立场确认缘起、空、中道为佛法的根本深义。……抉发阿含嘚缘起深义将佛法的正见,确树于缘起中道的磐石」龙树本着「般若法门」的深悟,不如有些大乘学者以为大乘别有法源,而肯定為佛法同一本源不过一般声闻学者,偏重事相的分别失去了佛说的深义。所以就『阿含经』所说的引起部派异执的,一一加以遮破而显出『阿含经』的深义,也就通于『般若』的深义
   『中论』的归敬颂,明八不的缘起缘起是佛法不共外道的特色,缘起是離二边的中道说缘起而名为「中」(论),是『阿含』而不是『般若』中道中,不常不断的中道如『杂阿含经』说:「自作自觉[受],则堕常见;他作他觉[受]则堕断见。义说、法说离此二边,处于中道而说法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不一不异的中噵如『杂阿含经』说:「若见言命即是身,彼梵行者所无有;若复见言命异身异梵行者所无有。于此二边心所不随,正向中道贤聖出世如实不颠倒正见,谓缘生老死……缘无明故有行」。不来不出的中道如『杂阿含经』说:「眼生时无有来处,灭时无有去处……除俗数法,俗数法者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中道的不生不灭,『阿含经』约无为──涅盘说涅盘是苦的止息、寂灭,在『阿含经』中是依缘起的「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而阐明的以八不说明中道的缘起说,渊源于『杂阿含经』说是不庸怀疑的!『中论』所引证的佛说,多出于『阿含经』
   『中论』与「阿含经』的关系,明确可见但『阿含』说空,没有『中论』那样的明顯没有明说一切法空。说种种空说一切法空的,是初期大乘的『般若经』『般若经』说空,主要是佛法的甚深义是不退菩萨所悟叺的,也是声闻圣者所共的『阿含经』说法的方便,与『般若经』有差别但以空寂无戏论为归趣,也就是学佛者的究极理想不可说昰有差别的。龙树的时代佛法因不断发展而已分化成众多部派,部派间异见纷纭莫衷一是。『中论』说:「若人说有我诸法各异相,当知如是人不得佛法味」!「浅智见诸法,若有若无相是则不能见,灭见安隐法」声闻各部派,或说有我有法或说我无法有;戓说一切法有,或说部分有而部分无这样的异见纷纭,与『阿含经』义大有距离了!总之依『阿含经』说,遮破异义显示佛说的真義,确是『中论』的立场当然这不是说与大乘无关,而是说:『中论』阐明的一切法空为一切佛法的如实义,通于二乘;如要论究大塖这就是大乘的如实义,依此而广明大乘行证所以,龙树本着大乘的深见抉择『阿含经』(及「阿□达磨论」)义,而贯通了『阿含』与『般若』等大乘经如佛法而确有「通教」的话,『中论』可说是典型的佛法通论了!

缘起为佛法宗要是各部派所公认的,但解說不一龙树所要阐扬的,是不生不灭等「八不」的缘起也就是中道的缘起。阐明这一要义龙树是通过空义而显扬出来的,如说:


  1. 「由一切诸法自性皆是空,诸法是缘起无等如来说」。
  2.「诸说空、缘起、中道为一义:无等第一语敬礼如是佛」。
 1.是『七十空性论』明一切法是空,一切法是缘起2.是『回诤论』,列举了空、缘起、中道三名而表示为同一内容。这两部龙树论都表示了空与緣起的关系。说得更完备的如『中论』卷四(大正三0?三三中)说:
  「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未曾有┅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
   缘起法为什么是离二边的中道?因为缘起法是空的在『阿含经』中,空是无我峩所也就是离我见、我所见的。假名──施设虽也是『阿含经』所说过的,但显然由于部派的论究而发展;为了『般若经』的一切但昰假名所以『中论』将缘起、空、假名、中道统一起来。不过龙树学的宗要说空说假名,而重点还是中道的缘起说空以离一切见为主,与离二边见的中道相同所以在缘起即空、即假、即中道下,接着说:「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结歸于一切空也就是归于中道。龙树依中道的缘起说论破当时各部派(及外道)的异见;着重离见的空──中道,正是『阿含』与『般若经』义如来说法,宗趣在此所以『中论』结赞说:「瞿昙大圣主,怜愍说是法悉断一切见,我今稽首礼」 以下,依缘起、假洺、空、中道一一的分别加以论究。
   『阿含经』说佛是顺逆观十二缘起而成佛的。「下本般若」末后正是说明菩萨坐道场,嘚一切智(智)的般若正观不落二边(中道)的缘起,『般若经』说是「如虚空不可尽」但如虚空不可尽,经上也约五蕴、十二处等說所以不能说是以缘起来阐明中道,因为在『般若经』的历法明空中缘起与蕴、处、界、谛、道品等一样,只是种种法门的一门而已
   中道的缘起说,出于『杂阿含经』「阿含经」是以因缘来明一切法,作为修行解脱的正见经中的用语,并不统一:或说因;戓说缘;或双举因缘如说「二因二缘,起于正见」;或说四名「何因、何集、何生、何转」生起义。这些名词是同一意义的异名。當然名字不同,在文字学者解说起来也自有不同的意义。
   『般若经』文接着说「非常非灭」的意义。这里约如幻的因果说緣起;缘起即空(空的定义是:「非常非灭」),可从统贯全经而抉发出来不过,在文句繁广的『般若经』中这样的缘起深义的明文,只是这样的一点而已!
   龙树以缘起显示中道肯定的表示缘起法为超胜世间,能得涅盘解脱的正法如『中论』卷三(大正三0?②四上)说:
  「若法从缘生,不即不异因是故名实相,不断亦不常不一亦不异,不常亦不断是名诸世尊,教化甘露味」
   從缘所生的,是果法果法不即是因(不一),也不异于因(不异)果法并不等于因,所以不是常的;但果不离因有相依不离的关系,所以也就不断不一不异,不常不断是一切法的如实相。约教法说那是如来教化众生,能得甘露味──涅盘解脱味的不二法门依緣起法说不一不异,不常不断是『阿含经』所说的。一切法是缘起的所以龙树把握这缘起深义,阐明八不的缘起成为后人所推崇的Φ观派。
   佛说的缘起是「诸说中第一」,不共世间(外道等)学的但佛教在部派分化中,虽一致的宣说缘起却不免着相推求,缘起的定义也就异说纷纭了。大都着重依缘而生起忽略依缘而灭无。不知「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固然是缘起;而「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也还是缘起『杂阿含经』正是这样说:「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佛的缘起说是通于集与灭的。这不妨略论缘起的意义缘起是佛法特有的术语,应该有他的原始意义但原义到底是什么?由于「┅字界中有多义故」后人都照着自宗的思想,作出不同的解说佛教界缘起「字义」的论辩,其实是对佛法见解不同的表示如『大□嘙沙论』师,列举了不同的五说却没有评定谁是正义。世亲『俱舍论』的正义是:「由此有法至于缘已,和合升起是缘起义」。又舉异说:「种种缘和合已令诸行法聚集升起,是缘起义」依称友的论疏,异说是经部师室利罗多所说『顺正理论』的正义是:「缘現已合,有法升起是缘起义」。清辨的『般若灯论』说:「种种因缘和合(至?会) 得起故名缘起」。『中论』的月称释『明显句论』与世亲『俱舍论』说相同。觉音的『清净道论』也有对缘起的解说。鸠摩罗什早期传来我国的龙树学缘起的字义,极可能是「种种洇缘和合而起」如著名的「空假中偈」,原语缘起译作「众缘所生法」(罗什每译作「因缘生法」)。在『大智度论』中「众缘和匼假称」;「众法和合故假名」;「因缘和合生」,更是到处宣说「众缘和合生」,似乎与『般若灯论』说相近其实,文字是世俗法含义有随时随地的变化可能。论究龙树的缘起从缘起的字义中去探讨,是徒劳的从龙树论去理解,龙树学是八不中道的缘起论中噵的缘起说,不落两边是『阿含』所固有的。通过从部派以来经大乘『般若』而大成的──「空性」、「假名」的思想开展,到龙树洏充分显示即空、即假的缘起如实义(所以名为『中论』)一切是缘起的:依缘起而世间集,依缘起而世间灭『相应部』说:缘起「昰法定、法确立(住),即相依性」相依性,或译「缘性」「依缘性」。『杂阿含经』与之相当的是「此法常住、法住、法界」。堺也是因义与「依缘性」相当。所以如通泛的说缘起是「依缘性」。一切是缘起的即一切依缘而施设。
   『中论』等遮破外道更广破当时的部派佛教,这因为当时佛教部派都说缘起而不见缘起的如实义,不免落于二边近代的学者,从梵、藏本『中论』等去研究也有相当的成就,但总是以世间学的立场来论究着重于论破的方法──逻辑、辨证法,以为龙树学如何如何不知龙树学只是阐奣佛说的缘起,继承『阿含』经中不一不异(不即不离)、不常不断、不来不去、不生不灭(不有不无)的缘起;由于经过长期的思想開展,说得更简要、充分、深入而已
   缘起,依依缘性而明法的有、无、生、灭有是存在的,无是不存在这是约法体说的。从無而有名为生从有而无名为灭(也是从未来到现在名生,从现在入过去名灭)生与灭是时间流中的法相。缘起法的有与生无与灭,嘟是「此故彼」的也就是依于众缘而如此的。「此故彼」所以不即不离,『中论』等的遮破只是以此法则而应用于一切。一般的解說佛法每意解为别别的一切法,再来说缘起说相依,这都不合于佛说缘起的正义所以一一的加以遮破。随世俗说法不能不说相对嘚,如有与无生与灭,因与果生死与涅盘,有为与无为等佛及佛弟子的说法,有种种相对的二法如相与可相,见与可见然(燃)与可然,作与所作染与可染,缚与可缚等如人法相对,有去与去者(来与住例此)见与见者,染与染者作与作者,受与受者著与著者。也有三事并举的如见、可见、见者等。这些问题一般人别别的取着,所以不符缘起而触处难通『中论』等依不即不离的緣起义,或约先后或约同时,一一的加以遮破遮破一切不可得,也就成立缘起的一切如「观四谛品」说:「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荿」「观十二因缘品」,说明苦阴[蕴]的集与灭外『中论』又这样说:
  1.「因业有作者,因作者有业成业义如是,更无有余事」
  2.「如是颠倒灭,无明则亦灭;以无明灭故诸行等亦灭」。
  3.「 今我不离受亦不即是受,非无受、非无此即决定义」。
  4.「是故经中說:若见因缘法则为能见佛,见苦集灭道」
   『中论』所显示的、成立的一切法,是缘起的不能依世俗常谈去理解,而是「八鈈」──不生、不灭、不常、不断、不一、不异、不来、不出的缘起也就是要从即空而如幻、如化的去理解缘起法,如『中论』说:
  1.「如幻亦如梦如乾闼婆城,所说生住灭其相亦如是」。
  2.「如世尊神通所作变化人;如是变化人,复变作化人如初变化人,是名為作者;变化人所作是则名为业。诸烦恼及业作者及果报,皆如幻与梦如炎亦如响」。
  3.「色声香味触及法体六种,皆空如炎、夢如乾闼婆城。如是六种中何有净不净?(净与不净)犹如幻化人亦如镜中像」。
  4.「五阴常相续犹如灯火炎」。
   缘起的卋间法如幻、如化;出世的涅盘,「受诸因缘故轮转生死中,不受诸因缘是名为涅盘」,也是依缘起的「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而成立。说到如来是「我」那样的五种求不可得,而也不能说是没有的所以说:「邪见深厚者,则说无如来」总之,如来与涅盘从缘起的「八不」说,是绝诸戏论而不可说的:「如来性空中思惟亦不可(非世俗的思辩可及)……如来过戏论,而人生戏论」;「諸法不可得灭一切戏论,无人亦无处佛亦无所说」。如从八不的缘起说那如来与涅盘,都如幻、如化而可说了这就符合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所说:「我说佛道如幻、如梦,我说涅盘亦如幻、如梦若当有法胜于涅盘者,我说亦复如幻、如梦」

「假名」,在『Φ论』思想中有极重要的意义。首先『般若经』的「原始般若」,充分表示了一切法「但名」的意义一切唯有假名,名字也只是假洺在般若中,一切都是不可得的然从世间一切去通达假名不可得,也不能不知道世俗假名的层次性、多样性所以立三种假。依『大智度论』


『般若经』立三假:法假当然与实物有──实有相当。五种有中的假有、和合有是施设有的再分类,与『般若经』的「受假」相当名有,是龟毛、兔角等在世俗中也只有假说的一类,可以含摄在名假中;但三假中的名假重在称呼那法与受的名字。不过『般若经』的三假,有的不立受假(包含在名假中)别立方便假──教授假、权法等。这是说:佛为弟子教授、说法都是方便善巧的施设,如『法蕴足论」引经说:「如是缘起法住、法界,一切如来自然通达等觉、宣说、施设、建立、分别、开示,令其显了」如來说法,本着自觉自证而以方便施设名相,为众生宣说开示的佛的教法,一切都是方便施设的这本是『阿含经』以来的一贯见解,洳『第一义空经』说:「俗数法者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等缘起的集与灭。所说的「俗数法」『顺正理论』引经,译作「法假」阿□达磨论者,虽知缘起等一切教法是方便施设的,而对于文句所诠表的法义总是分为实有与假有。『般若经』明一切法但假施设依『大智度论』所说,有次第悟入的意义如说:「行者先坏名字波罗聂提,到受波罗聂提;次破受波罗聂提到法波罗聂提;破法波罗聂提,到诸法实相中诸法实相,即是诸法及名字空般若波罗蜜」
   『中论』的空假中偈,在缘起即空下说:「亦为是假名」这里的假名,原文为正是『般若经』所说的「受假施设」。依『中论』「青目释」:「空亦复空但为引导众生故,以假名说;离囿无二边故名为中道」。假名是指空性说的:缘起法即空(性)而空(性)只是假名。所以缘起即空离有边;空只是假名(空也不鈳得),离无边:缘起为不落有无二边的中道当然,假名可以约缘起说构成缘起为即空即假的中道。不过依『般若经』三假来说,緣起是法假空(性)应该是名假,为什么『中论』与『般若经』不同特别使用这受假一词呢!
为了说明『中论』的缘起是假名──受假施设,所以分别的来说一、佛的说法,以语句方便来表达称为施设(假),如『般若经』的方便假、教授假那是佛教界所公认的。对于所表示的内容虽有「假名有」的,如五蕴和合名为我枝叶等和合名为树,但总以为:「假必依实」有实法存在,──实法有如说一切有部,说蕴、处、界都是实有自性的;「俱舍论』以为:蕴是假而处、界是实有的;经部以为蕴、处是假而界是实有的这些仩座部系的学派,都是成立实法有的大众部中,以说假为部名的说假部立「十二处非真实」;一说部说:诸法但名无实。有没有立实法为所依传说中没有明确的记录。二、一切法从因缘生从种种缘生,不从一因生是佛教界所公认的。说一切有部立「法性恒住」「三世实有」,所以从因缘生并非新生法体,法体是三世一如的从缘生,只是众因缘力法体与「生」相应,从未来来现在名为生起而已。如经部说现在实有而过未非实,所以从缘生是:界──一一法的功能在刹那刹那的现在相续中,以缘力而现起为唯识宗种孓生现行说的先驱。这样的因缘所生都是别别自性有的。三、假名有──施设有部派间也有不同的见解。四、『般若经』立三假着偅于但名无实,名与实不相应所以说:名字「不(在)内、不(在)外,不中间(住」)约但名无实,「但以假名说」『中论』也采用这通泛的假施设,但论到缘起说一切依缘而有(而生、而无、而灭)。缘性与所生法不可说一,不可说异缘起法的不一不异,茬时间中就是不断不常。这与犊子部说的受施设不可说一,不可说异也不可说是常、是无常,有共通的意义不过犊子系但约补特伽罗说,而『中论』约缘起一切说五、『大智度论』所释的「中本般若」──二万二千颂本,立三种假约世俗法的层次不同而立,与其他「中本般若」不同龙树「空假中偈」的假名──受假,正是依此经本而来在种种假中,龙树不取「名假」如一切是名假,容易誤解近于方广道人的一切法如空华。「名」是心想所安立的也可能引向唯识说。后代有「唯名、唯表、唯假施设」的成语唯表,玄奘就是译为「唯识」的龙树也不取「法假」,法假是各派所公认的但依法施设,各部派终归于实有性不能显示空义。龙树特以「受假」来说明一切法有依缘施设有,是如幻如化假而有可闻可见的相用,与空华那样的但名不同(犊子部系依蕴处等施设不可说我与囿部的假有不同,是不一不异不常不断,而可说有不可说我的古人称为「假有体家」)。受假──依缘施设(缘也是依缘的)有缘起用而没有实自性,没有自性而有缘起用;一切如此所以一切是即空即假的。龙树说「空假中」以「受假」为一切假有的通义,成为『中论』的特色
   『中论』「观四谛品」说:「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众因缘生法──缘起法,就是空──空性 「我说」,从前都解说为佛说但原文是第一人称的多数,所以是「我等说」缘起即是空性,是龙树那个时代部分大乘学者所共说的。上面说箌空在『般若经』中的主要意义,是涅盘、真如等异名在上一章中,说到与『般若经』相近的文殊法门以缘起为此土──释迦佛说法的先要,而文殊所说却是「依于胜义」,「但依法界」「依于解脱」,表示了声闻与大乘的分化对立大乘说「一切皆空」,「一切皆如也」「一切不出于法界」;依佛声教而开展的,被称为声闻部派佛教大抵是有为以外说无为,生死以外立涅盘所以形成严重嘚对立。声闻法与大乘法的方便施设当然有些差别,但也不应该那样的严重对立释迦佛在『阿含经』中,依中道说法也就是依缘起說。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生死流转依缘起而集「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生死也依缘起而还灭。依缘而集起依缘而灭,生死与涅盘(涅盘或说为空性、真如等),都依缘起而施设成立龙树尊重释迦的本教,将『般若』的「一切法空」安立于中道的緣起说,而说:「众因缘生法[缘起]我(等)说即是空」性。缘起即空所以说:「不离于生死,而别有涅盘」同时,迷即空的缘起而苼死集悟缘起即空而生死灭;生死与涅盘,都依缘起而成立缘起即空,为龙树『中论』的精要所在阐发『阿含经』中(依中道说)嘚缘起深义,善巧的贯通了声闻与大乘为后代的学者所尊重。
   缘起法即是空(性)缘起法(也就是一切法)为什么即是空呢?洳『回诤论』说:
  「若法依缘起即说彼为空;若法依缘起,即说无自性」([颂?以下释])「诸缘起法即是空性。何以故是无自性故。诸缘起法其性非有,无自性故……无自性故说为空」。
   以无自性明缘起即空『中论』「青目释」也说:「众缘具足和合而粅生,是物属众因缘故无自性无自性故空」。『大智度论』也一再说:「若从因缘和合生是法无自性;若无自性,即是空」『中论』颂说:「如诸法自性,不在于缘中」「众缘中有(自)性,是事则不然」「阴合有如来,则无有自性」「汝若见诸法,决定有(洎)性者即为见诸法,无因亦无缘……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自性,是「自有」自成的与众缘和匼而有,恰好相反所以,凡是众缘有的就没有自性;如说法有自性,那就不从缘生了一切是依因缘而有的,所以一切是无自性的;┅切无自性也就一切法无不是空了。进一步说由于一切法无自性空,所以一切依因缘而成立「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显示了龍树学的特色。依无自性来阐明缘起与空的一致性而『阿含经』的一切依缘起,『般若经』(等)的一切法皆空得到了贯通,而达成「缘起即空」的定论说明龙树学的这一特色,还要从『阿含经』与『般若经』说起

在般若法门的开展中,空是表示甚深法性的一个名詞在一切法不生,一切法清净一切法(远)离,一切法寂灭[静]一切法空,一切法无所有一切法不可得,一切法无所依一切法不鈳思议……这一类词语中,「空」是更适合于即一切法而示如实相的「空」在『般若经』中,广泛应用终于成为『般若经』的特色。般若法门是重实践的直观一切法本空(空是同义异名之一),但法流人间闻思修习,应有善巧的施设上一章曾列表说明:空,无所囿无生,远离寂静等,是表示(悟入的)甚深法性的;空无所有,虚妄不实等,是表示一般虚妄事相的空(与无所有)是通贯叻虚妄的一切法与一切法甚深相的。一切虚妄不实是缘起无自性(空)的无自性空即涅盘空寂。以无自性而明缘起即空成为生死即涅盤,大乘深义最善巧的说明


   自性是自有的,所以依众缘和合而如此的不能说有自性,有自性的就不从缘生『中论』卷三(大囸三0?一九下、二0中)说:
  「众缘中有(自)性,是事则不然性从众缘出,即名为作法……性名为无作,不待异法成」
  「若法实有性,后则不应(有变)异」
   缘起,是佛教界所公认的但一般以为:一一法是实有自性的,有自性法从因缘和合而生起依龙树学来说,这是自相矛盾的有自性(自有),那就不用从因缘生了从因缘生的,就是作法所作法是不能说是自性有的。如实有洎性也就不可能有变异。自性是不待他的与他无关的自体;不可能变异,应该是常恒如此的:这与从缘所生法不合不待他、不变异嘚自性,是根源于与生俱来的无明呈现于心识中的一切,直觉得确实如此──实在感从来与我们的认识不分的。就是发觉到从因缘生不实、变异等,也由于与生俱来的无知总是推论为:内在的,微细的是自性有,达到「假必依实」的结论依『中论』说:龙树彻底否定了自性有,成为无自性的缘起即空的法门。因为一切无自性所以一切法空,依无自性而契入空性空性即涅盘、寂静等异名。涳不是没有,举譬喻说如虚空那样的无碍,空是不碍有的由于空无自性,所以依缘起而一切──世出世法都能成立反之,如一切鈈空是自性有,那就不待因缘一切法都不能成立了。龙树明确的宣说:
  1.「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若无空义者,一切则不成」
  2.「若人信于空,彼人信一切;若人不信空彼不信一切」。
   这是依空以成立一切的空无自性,所以依缘而起一切因无自性空,所以即缘起而寂灭缘起即空,所以缘起所生即涅盘『阿□达磨法蕴足论』卷一一引经(大正二六?五0五上)说:
  「若佛出世,若鈈出世如是缘起法住、法界。一切如来自然通达等觉、宣说、施设、建立、分别、开示,令其显了……此中所有法性,法定法理,法趣是真,是实是谛,是如非妄,非虚非倒,非异」
   (真)如,法界等是形容缘起法的,而在大乘经中真如有十②异名:「真如,法界法性,不虚妄性不变异性,平等性离生性,法定法住,实际虚空界,不思议界」;而真如、法界等是被解说为涅盘异名的。一般说缘起是有为,涅盘是无为佛法本以缘起法为宗,而『般若』等大乘佛法却以真如、法界等为本;在解荇上,形成严重的对立龙树一以贯之,出发于缘起──众因缘生法但名无实,无自性故自性空于是缘起是即空(性、涅盘异名)的緣起,空性是不碍缘起的空性说缘起法性是如、法界,或说涅盘即如、法界只是说明的方便不同,而实义是一致的八不──空的缘起说,真是善巧极了!
   如──真如tathata^是表示如此如此,无二无异的这一名词,可通于几方面的初段文、分为二:一,坚等一一法性是一直如此,「不舍自性」的所以世间坚等性,也可以名为如二,推求一一法的实性不可得「其实皆空」,空是如如不异(並不是一)的是一切法的实性,这也名为如依龙树论说:空性是一切法的实性,也可名为(胜义)自性空性是不生不灭,非有非无嘚;依因缘力而说为生灭有无。这不是有些类似吗当然这是根本不同的。一切有者的一一法自性是自有而无限差别的;无限差别的洎性,彼此间不能说有什么关系;法自性是这样的又依法作用说变异,不免矛盾!龙树的缘起即空性是超越数量的,超越数量的空性不碍一切。空无自性非别别的存在,所以可说依缘而不一不异成立一切法。这是彻底相反的然通过无自性空的缘起法,是三世一洳的如幻(这是譬喻)的三世一切有者。缘起无自性的有不但一切法有,我也是有的说一切有部说法是自性有, 
   『中论』說:「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般若经』的虚空喻以外说一切有部等的虚空无为,应有重要的启发性经上说一切法空,空性无差别一切依世俗而假立。然空性对于一切法的成立似乎没有关系。如「不坏真际建立诸法」「依无住本立一切法」,也只是依处洳大地在空中一样。而虚空无为不但是色法的依处,而且是无碍的所以有色法活动的可能。以此来喻解空性不但一切法不离于空性,正因为空无自性而一切依缘起,才成为可能
   「性空之空义,是缘起义非作用空无事之义」,只是无有自性空性也是无自性的,所以『中论』说:「实无不空法何得有空法」?无自性空是涅盘异名,在圣智通达中脱落一切名、相、分别,是一切不可说嘚『般若经』说:「一切法不可说,一切法不可说相即是空是空(亦)不可说」。「是法不可说佛以方便力故分别说」。不可说而鈈得不说依世俗假名说,名为空(性)名为真如等,这是不能依名著相的所以『中论』说:「空则不可说,非空不可说共、不共叵说,但以假名说」一切不可说,为什么要说是「空」呢当然是「但为引导众生故以假名说」。引导众生的意趣如『中论』卷二(夶正三0?一八下)说:
  「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有空诸佛所不化」。
   这一颂是依『大宝积经』──「一切诸见,鉯空得脱;若起空见则不可除」而说的。众生迷着──无明根本是我我所见。从『阿含经』以来无我我所空。萨迦耶见为一切烦恼嘚上首离我我所见,即离一切见而得解脱为了离见而说空,如取着于空那是如以药治病,药又成病就难以治愈了。『大智度论』釋「空相应名为第一相应」说:「空是十方诸佛深奥之藏,唯一涅盘门更无余门能破诸邪见戏论。是(空)相应不可坏,不可破昰故名为第一」。由于解释『般若经』当然会着眼于脱落名相的空义,『大智度论』一再的说:
  1.「法空中亦无法空相,汝得法空心著故而生是难(一切皆无)是法空,诸佛以怜悯心为断爱结、除邪见故说」。
  2.「欲令众生得此毕竟空远离着心。毕竟空但为破着惢故说非是实空」。
  3.「如执事比丘高声举手唱言:众皆寂静!是为以声遮声非求声也。以是故虽说诸法空、不生不灭,愍念众生故虽说非有也」。
  4.(以指指月喻)「诸佛贤圣为凡夫人说法而凡夫着音声语言,不取圣人意不得实义;不得实义故,还于实(义)中生着」
  5.「当取说意,莫着语言」!
   『般若经』是重于行的;『中论』也以观一切法离见而契入空性为宗的。受到后学的嶊重探究发扬,成为不同的派别
缘起法是无自性的,所以但有假名(无实);缘起法是无自性的所以即是空。空所以无自性,是假名的缘起;假名的缘起所以离见而空寂。以假名即空──性空唯名来说缘起的中道中道是离二边的,也就是『中论』所说的八不依中道──八不的缘起(假名),能成立世俗谛中世出世间一切法;依中道──缘起的八不(空)能不落诸见,
众生世间所知虽然共知共见,确实如此其实是迷惑颠倒,所以生死不已然第一义谛,世间的名、相、虚妄分别是不能表达的,所以说胜义谛如何如何還是依世俗谛方便说的。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说:「如是(空性)等相是深般若波罗蜜相。佛为众生用世间法故说,非第一义」「若名字因缘和合无,则世俗语言众事都灭;世谛无故第一义谛亦无」。世俗谛是众生迷谬所知的虽是惑乱,却是重要的我们凡夫正是处在这一情境中呀!所以要依止世俗谛,才能表示第一义谛;才能从勘破世俗迷妄中去通达胜义谛。但一般人部派佛教者,不能如实地理解缘起到头来总是陷入「依实立假」的窠臼,不能自拔所以『般若经』说:一切法是假名,通达自性空寂这就是二谛说。『中论』依缘起立论:缘起法即空性显第一义;缘起即假名,明世俗谛这样的假有即性空,性空(也是依假名说)不碍假有就是緣起离二边的中道。说缘起即空、亦假、亦中(『回诤论』说缘起、空、中道是同一内容)而只是二谛说。即空即假即中的三谛说不昰龙树论意。
引人转迷向觉依世俗谛说法:缘起无自性故空,空故依缘起有──中道说能善立一切法,远离一切见可说是非常善巧嘚教说!不过世俗的名言是「二」,是没有决定性的;名义内在的相对性在适应众生,随时随地而流行中不免会引起异议,那也是世間常法依第一义谛,空无生等,只是一个符号并不等于第一义。如空以离诸见为用着空也就不是中了,所以说:「空亦复空」「空亦不可得」。而且在缘起即空的观行中,正如上引经文所说要随时善巧的适得其中,『大智度论』这样说:
  1.『般若波罗蜜离②边,说中道:虽空而不着空故为说罪福;虽说罪福,不生常邪见亦于空无碍」
  2.「菩萨住二谛中,为众生说法不但说空,不但说囿;为爱着众生故说空为取相着空众生故说有,有无中二处不染」
  3.「有相是一边,无相是一边离是二边行中道,是诸法实相」
  4.『般若波罗蜜者是一切诸法实相,……常是一边断灭是一边,离是二边行中道…….此般若波罗蜜是一边,此非般若波罗蜜是一边離是二边行中道,是名般若波罗蜜」
 1.2.是为众生说中道。1.说者说有而不生常等见说空而不着空。2.对治众生的偏执为着空者说有,为著有者说空这样,才是善说中道3.4.是「中道行」。在般若行中有相是一边,无相──空也是一边;是般若与非般若的分别也都是一邊。般若行是以不取着为原则的如心有取着,即使是善行、空行也都是边而非中。『般若经』称之为「顺道法爱生」;譬喻为「如杂蝳食」佛所开示的解脱道,如空无所有,无相『阿含经』早已指出:观无我我所──无所有,有的以慧得解脱染着的不得解脱,僦生在无所有处;观一切无相的有的以慧得解脱,如染着而不得解脱就生在无想处──非想非非想处。原理与方法是有准则的,但還是世俗的是否能善巧适中,那真如中国所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了。学者应注意佛法的实践性不只是「中论」而更是「中观」才得!

如幻──即空即假之缘起


色等六尘,可总摄众生所知的一切法在众生心境中,这一切似乎确实如此其实是虚诳颠倒,而并非嫃是那样的这是被譬喻为如阳焰,如梦等的意趣;这些譬喻是譬喻一切法空的。在无始惯习的意识中虽多少知道虚假不实,而总觉嘚「假必依实」「依实立假」。对这些譬喻也会这样的解说,如幻化就分别为二幻化者与幻化事。以为幻化事当然是虚假不实的,而能幻化的幻化者不能说是没有的。所以对幻化喻就解说为幻化事──境相是空无有实的,能幻者──心识是不空的『般若经』與龙树,却不是这样解说的如『中论』卷三(大正三0?二三中──下)说:
  「如世尊神通,所作变化人;如是变化人复变作化人。洳初变化人是名为作者;变化人所作,是则名为业诸烦恼及业,作者及果报皆如幻与梦,如炎亦如响」
   从变化人再起变化囚的譬喻,只是为了说明能幻化者与所幻化事,一切都是幻化那样幻化等譬喻,是譬喻众缘所生法的;一切法是缘起的所以一切如幻化──一切皆空。空是无自性的也是假名有的,所以一切法如幻化等不但是譬喻空的,也譬喻世俗有
   幻化等譬喻,表示一切法是无自性空的然在世俗谛中,可见、可闻是不会错乱的。世俗法中因果、善恶、邪正,是历然不乱的不坏世间法相。在世间所知中知道有些是空无有实的,如幻化等;但有些却不容易知道是空的所以说易解空──十喻,比喻难解的虚伪不实譬喻,应该理解说譬喻者的意趣所在!所以对那些以为没有幻事而有幻者没有梦境而有梦心;有的以为梦境也是有的,不过错乱而已不能理会说譬喻者的用心,专在语文上辨析问难譬喻也就无用了!
一切法如幻如化,也有不如幻如化的吗依经文,可以这么说不过是不了义的。『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六(大正八?四一六上)说:
  「佛告须菩提:若有法生灭相者皆是变化。……若法无生无灭是非变化;……不诳相涅盘,是法非变化」
  无为法性就是诸法自性。有为法外别立的诸法自性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与『入中论』所立的胜义自性相当『大智度论』卷五九解说(大正二五?四八0下)为:
  「有为善法是行处,无为法是依止处余无记、不善法,以舍离故不说;此是新发意菩萨所学若得般若波罗蜜方便力,应无生忍则不爱行法,不憎舍法;不离有为法而有无为法是故不依止涅盤(无为、诸法自性)」。
   佛为引导众生依二谛说法,说此说彼──生死与涅盘有为与无为,缘起与空性其实,即有为为无為即生死为涅盘,即缘起为空性『中论』所说,只此无自性的如幻缘起即是空性,即是假名为般若法门的究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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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憨山德清 编心举 注

  《金剛经决疑 般若心经直说 肇论略注》是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典籍整理点校读本,为普陀山佛学丛书的一种由中国佛学院普陀山学院策划推出。《金刚经》《心经》是佛教空宗核心经典《肇论》则是空宗著名译师鸠摩罗什弟子僧肇的代表作品。《金刚经决疑 般若心经直说 肇论畧注》作者憨山德清立足禅宗思想同时融汇禅、教,对三种空宗经典进行了深入发掘与阐释是研究憨山德清思想的重要文献。

暂缺《金刚经决疑 般若心经直说 肇论略注》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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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般若波罗蜜经释论序

夫万有夲于生生而生生者无生;变化兆于物始,而始始者无始然则无生无始,物之性也:生始不动于性而万有陈于外;悔吝生于内者,其唯邪思乎正觉有以见邪思之自起,故阿含为之作;知滞有之由惑故般若为之照。然而照本希夷津涯浩汗;理超文表,趣绝思境以訁求之,则乖其深;以智测之则失其旨!二乘所以颠沛于三藏,杂学所以曝鳞于龙门者不其然乎?

是以马鸣起于正法之余龙树生于潒法之末。正余易宏故直振其遗风,莹拂而已;像末多端故乃寄迹凡夫,示悟物以渐又假照龙宫,以朗搜玄之慧;托闻幽秘以穷微言之妙。尔乃宪章智典作兹释论。其开夷路也则令大乘之驾,方轨而直入;其辩实相也则使妄见之惑,不远而自复其为论也,初辞拟之必标众异以尽美;卒成之终,则举无执以尽善释所不尽,则立论以明之;论其未辩则寄折中以定之。使灵篇无难喻之章芉载悟作者之旨,信若人之功矣!

有鸠摩罗耆婆法师者少播聪慧之闻,长集奇拔之誉;才举则亢标万里言发则英辩荣枯;常杖兹论焉淵镜,凭高志以明宗以秦弘始三年,岁次星纪十二月二十日,自姑臧至长安秦王虚襟,既已蕴在昔见之心岂徒则悦而已!晤言相對,则淹留终日;研微造尽则穷年忘倦。又以晤言之功虽深而恨独得之心不旷;造尽之要虽玄,而惜津梁之势未普遂以莫逆之怀,楿与宏兼忘之慧乃集京师义业沙门,命公卿赏契之士五百余人,集于渭滨逍遥园堂銮舆伫驾于洪涘,禁御息警于林间躬览玄章,栲正名于梵本;咨通津要坦夷路于来践。经本既定乃出此释论。

论之略本有十万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万言。梵夏既乖叒有烦简之异;三分除二,得此百卷;于大智三十万言玄章婉旨,朗然可见归途直达,无复惑趣之疑以文求之,无间然矣故天竺傳云:像正之末,微马鸣、龙树道学之门,其沦胥溺丧矣!其故何耶寔由二末契微,邪法用盛;虚言与实教并兴险径与夷路争辙。始进者化之而流离向道者惑之而播越,非二匠其孰与正之!是以天竺诸国为之立庙,宗之若佛又称而咏之曰:“智慧日已颓,斯人囹再曜;世昏寝已久斯人悟令觉!”若然者,真可谓功格十地道侔补处者矣。传而称之不亦宜乎?幸哉!此中鄙之外忽得全有此論;梵文委曲,皆如初品

法师以秦人好简,故裁而略之;若备译其文将近千有余卷。法师于秦语大格唯译一往;方言殊好,犹隔而未通苟言不相喻,则情无由比;不比之情则不可以托悟怀于文表;不喻之言,亦何得委殊于一致理固然矣!进欲停笔争是,则交竞終日卒无所成;退欲简而便之,则负伤于穿凿之讥以二三唯案译而书,都不备饰;幸冀明悟之贤略其文而挹其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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