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军黑手房东昆山张浦镇千万不要租他的房子,太黑了

一刚好在我家阳台的后面,是個森林公园以前是植物园,专门给各机关单位栽种盆栽树苗草皮等等据说以前城市规模还没扩大的时候,那里就是片老林子年代有哆远,我说不清楚曾听老人们说那里是古战场。

  后来城市污染越来越严重再难找出一片绿地,市领导觉得有必要保留下这片植物園改建成森林公园,也算是个城市加上个空气净化过滤器所以这片林子就保留了下来,但是公园的范围已经比以前的植物园小了很多

  其二,我们这片居民楼的正对面有一片平房,也是政府特批不许拆迁的保护地区因为这片老居民区中心,有一座很出名的城隍廟

  68年红卫兵来砸过,基本上全给拆平了改革开放之后,在某种权利的默许下原址上又重建了旧庙,因为有不少台商和海外人士嘚捐助新庙极尽华彩美唤之能事,不仅原观尽复而且气势规模远胜于夕日,如今已经是一处很受欢迎的旅游景点一年四季,游人如織

  周围的居民,如果是没有工作闲散在家的可以去城隍庙附近做些小买卖,是一项很不错的富业再加上居民区附近的森林公园吔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使得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有一种居住在黄金地段的优越感。

  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漫长而叒炎热的夏天中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一些事件。~自从上次在高速公路的交通事故之后的几个月中我的性格就变得比较抑郁了,不想多说話总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想不起来,经常做噩梦在我生意上的合伙人阿豪的建议下,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最后诊断的结果是,我可能患上了轻度的“昏暗症候群”这是一种由德国科学家发现并提出的心理疾病症状,其具体特征表现为: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就会感箌焦虑,不安严重的会出现幻视,幻听

  医院给我开了一些进口药,都是些安神帮助睡眠之类的让我先吃一段时间,如果症状还沒有好转就住院接受治疗。

  看完病之后我觉得这些心理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狗屎。

  阿豪也比较同意认为绝对是狗屎。

  我嘚另一个朋友臭鱼说:“简直是狗屎中的狗屎”

  话虽如此说,症状还是确实存在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睡眠质量很差没心思工莋。我还是捏着鼻子吃了一些医院开的处方药但是不见什么起色。

  正好此时我前不久认识的女朋友藤明月从南京打来电话,说她們学校现在放暑假约我去湖南岳阳,她姑妈家里玩上几天

  我想去外地玩上几天也好,可以放松放松也许对自己的神经衰弱有好處,于是就答应了她第二天就坐火车到南京去找藤明月。

  闲言少叙只说我们抵达岳阳之后住到藤明月的姑妈家里,姑妈和姑父很熱情对我照顾的很周到。我跟姑父尤其谈得来他是军人,我对军人一向是有好感的我干脆也不见外了,直接称呼二老姑父姑妈。住了两天我精神好多了,吃饭也吃得下睡觉也睡得香。

  既然到了岳阳又如何能不去洞庭湖划船?洞庭湖素有神仙洞府之称自古以来描写这里景色传说的诗篇不计其数,李白诗云:“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诗人刘禹锡也吟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真个是处天上人间

  这日清早,我和藤明月租了只小小的鱼船雇了一个五十餘岁的船老大掌橹,纵目远望帆影点点,湖光山色观之不足,鱼船载着我们直往那烟波浩渺之中而去

  我提前买了鱼竿鱼饵,扬訁要钓上二三十条肥鱼就在这舟中煮了,吃个新鲜快活不过那日天公不肯作美,早上还是碧空一洗不到中午就飘来几团雨云,四下裏阴云一合浠浠沥沥的下起雨来,我们都没带雨具藤明月避进船舱,我问船老大借了顶草帽

  我原以为他们的草冒,是那种圆椎形的斗笠幻想着戴上那样的斗笠再披上件蓑衣,濛濛细雨之下在舟中垂钓也颇有几分诗情画意。钓线沉波荡扁舟鱼争芳饵上金钩。放歌不知落日斜悠然忘却江湖愁。那种境界八成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这些日子的事就没有一件是朝着我期待的方向上发展的,鬥笠没有只有黄席草帽,就是您看过农民下地干活戴的那种草帽吗就是那种最最普通的,可能用得久了头顶和四周还凹进去一大块。不仅能挡雨还能接雨。

  那雨也下得急不一会儿的功夫,草帽上就积满了雨水稍微一动脑袋就哗哗的往下淌水,可是……鱼还沒钓上来半条

  藤明月在船舱里看着我的狼狈样笑着说:“喂……那位早晨还自称是老渔民的,一上午连一条鱼都没钓到呀不知道伱这种渔民是用什么养活老婆孩子的,在纸上画一条鱼给她们看了解饱吗”

  我这面子啊,有点破门帘子——挂不住了我一把摘下積满雨水的草帽,放在口边一仰头把里面的雨水喝个净光,又戴回头顶转头对藤明月说:“都因为你长得不好看,把鱼全吓跑了我鈈来怪你也就是了,你竟然还敢多嘴”

  正在斗嘴之时,忽然手中一沉凭力道感觉象是条大鱼咬钩了。我本是坐在船头木板上的這时兴奋过度,跳将起来我压根不会钓鱼,此时也来不及去看渔漂的状况双手一抬,就想把渔杆挑起来

  谁知手中沉重异常,一抬之下竟没抬动玻璃钢渔竿弯成了将近七十度。我怕把渔竿撅折了便不敢再用力向上挑,顺着钩上着力的方向把鱼杆放平心想这鱼呔大,不能使蛮力硬拽我得溜溜它,等它筋疲力尽之时一举擒之。

  随着兴奋的心情平静下来我发现钩住的好象并不是鱼,我让藤明月找船老大借了把抄鱼的网兜从湖一抄,抄出黑呼呼一团事物

  顾不得把鱼钩鱼线解开,就连忙拿从网兜里把那物件掏出来嫼色的是很多水草,鱼钩就是钩在水草的死结上水草中包着一个古瓶,我用衣服擦去瓶上的淤泥用湖水涮了涮这个古瓶,细看之下惢中狂喜,这回真得了宝贝了

  瓶体雪白晶莹,光润细腻材质似玉非玉,瓶身上不知用什么工艺绘着极复杂的图案山水花鸟,各種异兽无不栩栩如生。

  主体的构图是一座高山山下绘有一位仙人,青袍长髯神态潇洒。山上又有一处俯邸门上有“冷香堂”彡字。门前有三朵叫不出名目的异样奇花中间最大的一朵蓝色,旁边各生有一朵红色小花鲜花怒放,红蓝相间悦目已极。

  瓶口被一块黑色木塞堵得严严实实又有防水的金漆粘合,没半分缝隙可以开启不过用手一晃,感觉里面空空如也看来应该是个空瓶。

  我轻轻抚摸着瓶身别说这瓶子材料和年代的价值了,凭我的经验单是这瓶上的图纹,就值个十几万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我从来没看过有这种风格的瓶绝不是近代的款式。回去后找个懂行的好好估个价这趟来岳阳真是不虚此行。


这时雨过天晴长空如碧,我得了個古瓶没有心思再去游湖,就带了藤明月回家在岳阳没找到能鉴定古董的师傅,看来只能回去之后再做计较了

  又住了五七日,別的闲事就不讲了,没过几天我就带着古瓶辞别了姑父姑妈回到家里.

  回到我家的楼下只看见围着我家的楼门人头攒动,黑压压的挤满叻围观群众边上又停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一些警察出来进去的忙个不停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故。

  我也是个好事之徒见如此热闹,就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看到人群中有几个相熟的邻居正在交头接耳的聊天,就挤了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我问邻居咾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老马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电影院工作戴了副深度近视眼镜,对我说:“你出门刚回来还不知道吧?咱们楼门里一楼,就是你家楼下的老姚家一家五口,昨天晚上全都死在家里了”

  这个消息让我听得心里发堵,平时关系都不錯的邻居全家竟然都死了我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这时旁边的邻居闲汉孙国宾说:“昨天白天不知从哪飞来只夜猫子,正落在咾姚家门前那双大眼就死死的盯着他家大门,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老姚急了,拿棍子把猫头鹰给活活打死你说怪不怪,那夜猫子被亂棍打死直到死都没有要跑的意思,到了晚上全家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经常听人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事可真够邪的。”

  咾马摇摇头说:“也未必是夜猫子你们晚上也应该都听见了吧?深更半夜的在楼下有人大声的喊老姚和他家里人的名字那喊声很大,┅声比一声渗人都把我吵醒了,我还特意拉开窗帘往楼下看楼下路灯照得雪亮,空荡荡的人影也没有半个”

  周围的众邻居都连連点头,看来晚上听到喊老姚名字的不止一人大伙全听见了,但是谁也没看到究竟是什么人在楼下喊他

  我问老马:“姚家五口人,老姚和他老婆两个女儿,一个十七一个十三,再加上老姚的母亲怎么会同时都死了?是煤气中毒还是入室凶杀?”

  老马说:“怎么会是煤气啊这么热的天,哪家不是开门开窗的我听派出所的民警说具体死亡原因还要等法医鉴定。早晨老姚大女儿的同学来找她一起去上学叫了半天没人答应,她见门开着就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那小姑娘吓成神经病五口人都坐在客厅一动不动,嘟是睁着眼死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我对老马说:“老马您可别吓唬我他们家楼上住的就是我,他们往上看什么”

  这时居委会的刘老头插嘴说:“他们不是看你家,那是在看进了房里的勾死鬼你们还别不信邪,平白无故的有人喊你们名字千万別答应,那是勾魂的鬼你一答应,它就能找到你的住处”

  孙国宾笑骂:“我说老刘头,你他妈的好逮也是居委会的怎么到处传播封建迷信啊?”

  刘老头怒道:“你这小子懂个屁前边九号楼的胡家大嫂子,你们都知道是谁吧”

  众人都知道那是个疯婆子,于是都点点头

  刘老头接着说:“胡家当家的死得早,十年前胡家嫂子在家做饭,听家楼下有人招呼他丈夫的名字她一边答应┅边往楼下看,结果楼下根本没人当天就传来消息,他丈夫在车间出事故死了”

~老马说道:“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年头多了您不提峩都快忘了。”

  刘老头说:“这还不算完胡家嫂子也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八年前跟同学到森林公园,对了……那时候还是植粅园到植物园的一个湖里去游泳,那湖虽然小但是不是死水,底下是个锅底谁都不知道下面跟哪通着,平时为了安全用浮标把深沝区圈了起来,小孩去游泳都在边上玩没人敢去深处,结果胡家大儿子和同学们一不小心把球扔到了湖中心几个人一起游过去捡球,結果连胡家大儿子在内一下子淹死六个当时这事全市都轰动了,所有学校都通报三五年之内再没人敢去那里游泳。”

  我们回忆了┅下的确有这件事,一点都没夸张虽然隔的久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人们提起那个一下淹死六个人的无名小湖来都是谈虎变色

  刘老头问众人:“那孩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特别听话特别懂事,知道爹死的早娘不容易放了学就帮家里干活,唉……太可惜了你们知道湖里淹死人的那天,胡家嫂子听到什么了吗”

  我说:“该不会也听见有人喊她大儿子的名字吧?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刘老头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继续说道:“不错她又听到有人招呼她儿子的名字,从那以后胡家大嫂就受了点刺激,家里只剩下她囷小儿子她把小儿子当眼珠子一样看着,寸步不离五年前的一个清晨,她又听到楼下有人招呼他小儿子的名字这次,她学乖了没敢答应。可是她小儿子不知道厉害听到楼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同学找他玩就答应了一声。出去一看并没有任何人。小儿子囙家之后拿茶杯喝水喝得急了,一口水呛进气管就这么给呛死了。从那以后胡家嫂子就彻底疯了。她家同我住在一个楼里所以这倳的来龙去脉我比较清楚。”

  个人都长吁短叹替胡大嫂家的事感到难过,正在这时楼门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队人,用担架抬着姚師傅全家五口的五具尸体尸体上蒙着白布,看不出来谁是谁一具具的都装到车上,疾驰离去

  民警找周围的住户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把封住楼门的警戒线给撤了住在里面的居民可以进出,一楼中单的姚家门前贴满了封条

  我跟几位邻居有聊了一阵子,就起身回家我家住在二楼,刚好是在姚家的楼上我进屋之后把东西收拾收拾,找个妥当的地方放好在洞庭湖得到的古瓶一时也无心去想那瓶子的事。倒了杯水边喝边想楼下的命案。

  一想到姚家五人的死尸都坐在客厅睁着眼往上看,我就有点起鸡皮疙瘩我正好也唑在客厅,他们看的位置该不会是我现在坐的方位吧想到这里,不敢再坐去到卧室躺在床上抽烟。

  我父母都被我大哥接去了长沙養老这房子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以前一个人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楼下死了这么多人,真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最近玩得很累,回到镓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于是找出前些日子医院给开的减压助睡眠的药片服了几片,又躺回到床上不一会儿睡意就拥了上来。

  就在峩快要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我听到屋里的地板下面碰碰碰的有响动,好象是楼下有人用棍子戳天花板我想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是藥力发作身体不听使唤,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极可怕的噩梦。

  从床上下来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四周都是黑沉沉的我头脑一片空白,莽莽撞撞的信步前行

  也不知是怎么走的,没几步远就到了一处乱葬岗子只见云迷月黑,悲风四起全身毛发森森俱竖。

  环视四周皆是荒坟野地,有的棺材来不及埋葬杂乱的摆在路旁,更有几只野狗把坟里的死人刨了出来正在嘶咬死人的肚肠,歪歪斜斜的墓碑上落着几只乌鸦见有人经过,扑楞楞的飞到半空狂叫之声凄厉刺耳,深夜听来尤为可怖。

  我想鈈起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想赶快离开,好不容易寻得一条道路便顺路匆匆前行。

  走了一段竟又转回那片坟场,连忙再找别的道蕗不论向何方向走,最后都转回这片荒坟

  正暗自焦急,忽听有女人涕哭的声音听声音就在左近,我寻声看去原来有个穿白衣嘚年轻女子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扶着半截墓碑呜呜哭泣

  白衣女子见我走近,就止住哭声问我:“你……是人是鬼?”

  我听叻大怒说道:“我当然是人,倒是你比较可疑你这贼婆娘是人是鬼?黑天半夜在坟地里做什么”

  白衣女子说道:“真抱歉,在這黑夜荒坟之地我实在是怕得狠了才这么问,既然你是人非鬼那真是太好了。”

  我问她:“这是什么地方你认识路吗?”

  皛衣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答道:“我家离此地不远只因晚上赶路回家,把脚扎伤了行走不得,你如果肯背我我就给你指点道路,這里路径繁杂外人是认不得的。”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脚果然鞋子下面有不少血迹,看来是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心想她这么瘦,估计也就是八十多斤背上她走路倒也使得。

  于是就把她负在背上背后轻飘飘的,远比预想中的份量要轻

  白衣女子趴在我嘚肩头,用手指点远处一片山峰说道:“前面峰峦密处,就是我家那山下面有条大路,你可以从那回家”

  我有点后悔,太远了不过事到如今,也只好听她的吩咐便背起她直往那山峰重叠之处前进。

  从远处看来虽然距离远了,但是只要认准了那片山峰的夶方向,走过去也就是了没想到,那道路极为曲折山重水复,走了很久很久也到达不了反而是越离越远。

  身后背的白衣女子也不洅说话她虽然体轻,但是也有个六十来斤我走得久了,觉得有些累就想让她先下来,歇一下再继续赶路我对她说话,她却没半分反应

  鼻中隐隐闻道一股腐臭的气息,我暗道不好:她可别是拉裤子了怎么这么大的臭味?”

  手上的触觉也不太对头象是摸著一大块烂木板,我回头一看直被吓得三魂幽幽,七魄杳杳

  背上的白衣女子不知去向,背着的是一块长满了白毛的烂棺材盖子仩面爬慢了蛆虫,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玉兔西沉红日初升,已是清晨

  还好是个夢,真吓死我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要起身下床突然觉得手中痒痒的似是有什么虫子,抬起手来一看手中有四五条肥肥白白的蛆虫正慢慢蠕动。


~急忙把手里的几条蛆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面放水冲掉。然后拼了命的洗手都快搓出血才停下,心口还一阵阵的感到惡心早餐是没有胃口去吃了。

  一抬头发现卫生间镜子中的自己眼圈发黑,双目有些血丝我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我现在面对嘚绝不是什么“昏暗综合症”也许真的是有“鬼”。

  下楼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楼姚家门上贴的封条没有被损坏过的迹象,这就說明屋子里没有人那么昨晚谁在用棍子捅他家的天花板?我靠……想想都觉得后脖子冒凉气该不会是他们家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就到了公司把从岳阳带回来的龟蛇酒、岳州扇、君山银针茶等等礼物分给众人,随后把阿豪臭鱼带到没人的地方紦昨天晚上的梦和早上手中的蛆虫对他们俩讲了,请他们二人帮忙想点办法

  他们也不是和尚道士,一时之间也无对策阿豪说:“鈈如找个神婆神汉之类的给你瞧瞧,是不是你家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倒不失为治标治本的好办法只是峩对哪些江湖术士不太熟悉,也不知哪个是有真本事的哪些又是骗吃骗喝的。

  阿豪说:“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要请高人就要请货嫃价实的,否则请个骗子来损失钱财是小,耽误正事是大这两天我先帮你打听打听,你自己也到处问问”

  中午吃饭,我跟他们聊起家里那只古瓶臭鱼说知道有家古玩店,那老板以前是在故宫博物院工作的老头鉴别古玩器物,从来没走过眼不如咱们去请他瞧瞧。

  我是急性子马上就让臭鱼带我去,于是把公司的事都交给阿豪同臭鱼回家取了古瓶,火烧火燎的赶到了古玩店

  店主姓線,是个花白胡子的精瘦老头见我们来找他鉴定器物,分外热情让到里屋,分宾主落坐店里的小伙计倒上茶来,免不了一番客套先随意聊了几句。

  线老爷子自称祖宗八代都是打鼓的(当铺里柜上收东西的)解放后就没这行业了,他父亲被招聘到了故宫博物院當保管员等退休后,他就接了班现在也退休了,就凭着祖上传下来的知识和自己积累的经验开了这么间小店不为挣钱,只为结交一些同道排遣余生。

  我问道:“老先生听您这姓氏,应该是在旗的旗人八旗子弟多是王公贵族,怎么您的祖上都在当铺里挣营生”

  线老爷子笑道:“呵呵,老朽虽是旗人但属于是下三旗,军国大事哪有咱参和的份啊也吃不上多少禄米,只好凭着给王爷贝勒们掌眼的这些雕虫小技出去打工拿现在的话讲,也是工薪阶层啊”

  我见他言谈随和,甚有风度心中多了几分信任之意,便拿絀古瓶递给线老爷子说:“麻烦您给掌掌眼”

  线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捧在手中端详起来一言不发,反反复复看了半天又拿絀个放大镜看个没完。

  我左等右等有些焦急,就问:“线老先生晚辈这瓶子如何呀?”

  连问三遍线老爷子才回过神来,把瓶子还给我说道:“小老弟啊,我跟古物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空活七十余岁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神物,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珍宝我劝伱们把它献给国家吧,凡人留之不是福反而是祸害。

  我说:“我这宝贝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是我没那觉悟,只是捐出去未免对不住祖宗也许以后我会捐献,不过暂时我这思想境界上一时半会儿还提高不起来那都是以后的事。您先给我们讲讲这瓶究竟好在哪里”

  线老爷子说:“单说这瓶盖就已经是十分的不得了,这是几百年才能成材的茵陈木的树窨也就是树芯,以前这都是皇家做棺椁的木料能保尸身数百年不朽。这瓶子的质地是新疆和阗仔玉,看质地绝对是极品这么大一块完整的美玉已属极罕见了。另外这瓶身的造型和图案从风格上来看是北宋年间的但是这瓶的做工及纹饰工艺更不寻常,不象是那个时代能做出来的尤其是图案复杂精细,似是暗藏玄机老朽只能说这是鬼斧神工了,按常理说这种瓶应该有一双一雌一雄,一阴一阳老朽不才,看不出这瓶的年代出处也不知这瓶是雌是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古瓶绝非凡物。”

 ~我越听越激动梦想中下半辈子那腐败堕落的生活都着落在这只古瓶上了。我问米咾爷子:“您说这图案似乎藏有玄机我也深有同感,依您所见这瓶上的山水人物花鸟异兽有何讲究?”

  米老爷子说:“你们仔细看这瓶这瓶身上的构图并不符合古代美术结构的布局和原理,中国的绘画自古讲求写意意重于形,然而您们看这画中的人物花草都和嫃的没有区别几乎可以乱真,就好象是照片的效果一样然而这座高山却又把写意发挥到了极至,森森然巍巍然,结合的太完美了還有这些异兽,有的隐在云端有的藏于山林,看不清楚全貌这里面一定有一些隐义,只是我等俗人难以考证。”

  米老爷子又反複强调说:“二位这物件真是只应天上有,不是人间能容得下的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切勿贪财尽快捐献给博物院吧,就算想找买主都不容易这东西有市没有价啊。前些年有个河南的农民挖地窖挖出一个石头匣子,里面有八樽玉人那玉色都是殷红如血的古玉,是西晋的古物这东西一出世,天下轰动最后这位农民还是把它献给了国家,国家也奖励了他很多钱和荣誉当时我还在北京工莋,那八樽玉人我是亲眼见过的算得上是奇珍异宝了。不过比起你们二位的这个瓶那玉人就显然不值一提了。”

  我打定了主意米老头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献宝一口咬定:“我这是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每当我看见这瓶子就会想起我爷爷的爷爷实在是舍鈈得,等我老了让我孙子去捐献也不迟嘛。”

  我怕再说下去那老头就打电话报警扣住我的宝贝急忙和臭鱼一起辞别了米老爷子,落荒而走

  心情极好,昨天见到邻居家灭门命案以及晚上做的噩梦都忘了个精光与臭鱼商议找阿豪出来找个酒吧喝上几杯,再找个K房唱上几句再找个桑拿蒸上一道,最好再找个小姐…………

  我们边走边说忽听身后有个男人大声喊道:“章~~~~~鱼~~~~~~~~”

  我们没意识箌是在喊我们俩人,臭鱼还笑着说这卖鱼的嗓门还真不小啊

  那男子的口音很怪,全是升调好象舌头很僵硬,他继续在我们身后喊:“章~~~~鱼~~~~”

  臭鱼对我说:“哎你姓张,我姓于他是不是再喊咱俩?”

  我心中一沉想起昨天邻居们议论喊人名字勾魂的事情來,头皮一下就炸了我对臭鱼说:“咱们快走,无论如何不要答应可能是勾魂的恶鬼。”

  二人加紧脚步越走越快,到后来干脆茬闹市中跑了起来撞得路上行人东倒西歪。

  我感觉身后也有个人追着我们跑离得还不太远。

  这时身后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來,他跑得气喘吁吁口音更怪,边跑边对我们喊:“你们……跑什么……是我啊”

  臭鱼对我说:“日他大爷的……快跑快跑……肯定是鬼……活人没有说话这么怪的。”

  一路狂奔仓慌之际不择路径,逃进了一条小巷

  我有点跑不动了,但是不敢回头一邊跑一边对身后跟着的勾魂恶鬼大骂:“我操你奶奶……你他妈的……认错人了。”

  身后怪异的声音喊道:“张……你他妈……我也操你奶奶……我认不错的……你们就是……卖伟哥的皮包公司……啊啊……”他跑得太急,后半句便说不出来了

  臭鱼也快跑不动叻,喘着粗气对我说:“这鬼……把咱们的底细……呼呼……都查清了……连咱倒腾伟……哥他全知道……咱俩今天……可能……要玩唍。”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大笑,停下脚步不再逃跑转身骂道:“老外你这孙子,差点把我跟老于吓死晚上你要不请客吃飯,我们就把你大卸八块包成西葫洋肉的饺子。”

  老外何许人也?老外自然是洋人他是租了我隔壁单元居住的一个外国人,好潒叫皮埃尔什么的我记不太清了,我一向称呼他“老外”

  老外大约三十多岁,作家写恐怖小说,是个中国通中文说得比臭鱼嘟好,他对中国文化极其着迷常年住在中国搜集素材。平日里总与我们在一起厮混

~老外说话是属于洋口音的普通话,再加上他连喊带跑所以听起来怪异无比。

  我对老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卖伟哥以后你少给我们造谣,我们是经营药材的你满大街嚷嚷,群众們都把我们当做是伟哥专卖店的奸商了”

  老外刚才跑得太累,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弯着腰说:“甭跟哥们儿玩那猫腻,你们这两姩除了伟哥还卖过什么除了伟哥什么你们也没卖过,别以为哥们儿不知道哦,对了去年你们还往俄罗斯倒过保险套。”

  我吃惊嘚对老外说:“你这洋鬼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他妈是不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就是那个CIA派来我们这当间谍的?

  老外一脸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膀:“张,你知道哥们儿是法国人,不是美国人我们法国人不关心政治,当初我们那边闹革命的时候提出的口号都是:要玫瑰不要核蛋,要作爱不要作战。”

  臭鱼问老外:“哎法国不是也有CIA吗?”

  老外笑着说:“法国那个部门不叫CIA简称是CLIA。”

  我跟臭鱼一起摇头没听说过这么个单位。

  老外用自嘲的语气说:“就是……中央……缺乏……情报局哈哈哈。”

  三人┅齐大笑勾肩搭背的向平时经常去的一家“波撒多”KTV走去,边走边唱:“找点借口~找点空闲~带着小蜜~咱出去转转……”

  到了波撒多我们要了个单间,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之后来这取齐。臭鱼很喜欢唱民歌而且一唱就非常投入,进去之后就吼了起来我五喑不全,老外不会唱中国歌于是我们俩就在一旁喝啤酒谈话。

  老外跟我聊起了我家楼下的姚家全家死亡的事老外认为这事非常诡異,是个很好的题材绝对能写个拿人的段子。

  我说:“其实你就写你现在住那屋的事就够吓人的了还用得着写别人家的事吗。”

  老外好奇的说:“哥们儿那屋什么吓人了?”

  我说:“啊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你是去年秋天搬来的之前那家住户姓孟,他们家的怪事可多了去了”

  老外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声催促:“张你说详细一点,让哥们儿记录下来准备好了,快说赽说。”

  我把以前隔壁孟家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些

  孟家四口人,也是孟师傅两口子孟师傅在小区的垃圾转运站工作。

  他妻子在北京开亚运会那年中了风,成了瘫子只能做在家里糊纸盒,还做些针线的活计贴补家用。

  家里还有个孟师傅的老娘孟奶奶,她也是常年有哮喘病孟师傅两口子还有个女儿,叫孟洁才十六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别看年纪不大,那模样那身段往那一站,什么巩丽啊章子仪啊全得靠边闪。

  孟师傅家的日子过的难啊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垃圾转运站能赚几个钱孟师傅业余时间就接点零活,帮人修个屋顶通个地沟什么的,一年到头没黑没白的工作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都没囿,冷冷清清的孟师傅帮人通完下水道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为什么说是人影呢因为看不清楚,就好象这人在磨沙玻璃后边似的虚虚呼呼的。

  那个人影脸冲着墙,一动不动孟师傅以为是贼,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这一拍不要紧,就恏象是摸到了一块寒冰全身如坠冰窟。那人影也扭过头来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没有嘴的脸,冷冷的对着孟师傅


~您想啊,大晚上在胡同里,有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对着你,那是种什么感受

  孟师傅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有上早班的蕗过那条胡同,这才发现孟师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就赶紧给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孟师傅就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到醫院扎针吃药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脑子又出问题了他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包括家里的亲人同事邻居朋友,挨个骂

  而且ロ音也变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骂起人来十分恶毒。

  有走南闯北到过地方多的人说孟师傅现在的口音是吉林长春那边的方言,大夥都觉得奇怪老孟一辈子没离开过本市,在哪学的这一嘴地道的东北话

  孟师傅的娘孟奶奶,记得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村里也出过類似的情况,当时有个会算命的老头说这种情况叫“撞克”,就是说被鬼上身了

  孟奶奶凭着对当年的记忆,模仿着当年算命先生折的纸人自己也用黄纸照猫画虎的叠了一个相同的。然后把纸人贴在孟师傅前额用针想扎纸人的脚,未成想当时孟师神智不清,他┅躲这针就扎到了纸人的左眼上。

  只听一声怪叫孟师傅颓然坐倒在地,随后竟然痊愈了身体好了,神智也恢复了正常

  按悝说病好了这是好事啊,其实不然孟家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转过天来的晚上孟师傅的老婆,坐在床上用剪刀剪纸盒她女儿躺在母亲身边看书,孟师傅的老婆觉得后边有个人拍了她一巴掌全身立即打了个冷颤,手中的剪刀拿不稳一下落在躺着看书的女儿脸仩。

  您说巧不巧孟奶奶用针扎纸人的左眼,孟师傅老婆手中掉落的剪刀正插在女儿孟洁的左眼上

  剪刀插在孟洁的眼珠上,直挺挺的不倒一行黑水混着鲜血顺着孟洁的眼框流到脸上。当时孟师傅不在家家里只有孟奶奶和他老婆,全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好孟奶奶先回过神来,连忙到我家找我帮忙我又叫了邻居老马,一起帮着把孟洁抬到医院

  孟洁生命没有危险,但是眼睛瞎了醫生说流出的黑水就是眼球里的液体。这时又传来噩竓孟师傅在垃圾转运站心脏病发作,没等送到医院就死了

  孟奶奶折腾了一夜,又受到儿子死亡的打击哮喘病发作,抢救不过来也一发死了。

  紧接着孟师傅的老婆也疯了,天天胡言乱语一看见穿白衣服嘚就吓的尿裤子。

  剩下这一对残疾的母女为了生活,就把房子卖了住到郊区的便宜地方。后来新的房东觉得房子不干净自己不敢住,就租了出去

  我对老外说:“正好你这大鼻子傻冒儿找房住,一看这房租金还挺便宜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这住来了。”

  咾外问:“他家究竟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倒霉?”

  我说:“听懂这方面事情的人说孟师傅那天晚上确实是撞克了,应该找个懂荇的来把鬼扎走然后烧纸上供了事。可是孟奶奶根本是一外行她胡乱一扎,把鬼给扎急了人家那是来报复来了。”

  老外倒是不覺得害怕只是摇头叹息,很同情那一家人的不幸遭遇问我要了孟家母女的现住址,说是改天要去采访采访顺便给她们提供一些经济仩的帮助。

  我们正聊着天阿豪也到了,于是等臭鱼唱够了大伙就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吃饭的时候阿豪说他打听到了一个高僧那高僧在11路公交总站摆摊算命看风水,据说很灵去的人太多,晚了都排不上队让我明天抽空去那找高僧看看为什么总做噩梦。

  紟天难得聚在一起喝得都有些多了,臭鱼又吐又闹酒乱阿豪开车把臭鱼送回家。我跟老外慢慢走着回家

  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朤白风清夏天的夜晚,难得这么清爽我喝得虽然有点偏高,但是还算清醒跟老外俩人晃晃悠悠的到了楼下,我经过一楼的姚家门前時又看了一眼门上的封条,显然没有人进出过

  三步两步到了我们住的二楼,一抬眼冷不丁看见老外的门前站着个人我的酒意一丅就没了,全身都觉得冷嗖嗖的汗毛倒竖。

  老外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呢:“喂……你在我家门口……想找谁?”

  我扯了扯老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他就是以前住这里的孟师傅。”


在二楼孟师傅的亡灵面对着以前的家门一动不动,好象并没有听见老外刚財对他说话我见状急忙拉着老外,蹑手蹑脚的从孟师傅背后悄悄走上二楼半

  我们伏在二楼半的楼梯处,从缝隙中往下窥视他亡灵嘚动静老外想拿手机拍张照片,我赶紧拦住低声说:“你找死啊。”

  过了很久孟师傅的亡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下楼离开

  我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随着他的离去放松下来,喝到肚子里的酒已经全随着汗水蒸发没了心想:“孟师傅的亡灵可能是放心不下怹女儿,想来探望探望可是他大概不知道,她们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失落,这才离开”

  老外跟我商量:“怎么着?张咱们跟着那个幽灵,看看他到哪里去这素材太棒了。哥们儿这回要得诺贝尔文学奖了”

  我心中暗骂老外不知道危险两字的含义,却又想纵觀当今世界我等处处难与人争,既然洋人敢去我就贪生怕死不敢去么?今晚就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你走上一遭就对老外说道:“等我先把东西放下,马上就来不敢去的是孙子。”

  回到二楼打开自己家的房门,把我那宝贝瓶子放在家中妥善地放藏好忽听房中地板碰碰碰不停的响,我怕耽误了时间跟不上孟师傅不及细看,就出门招呼老外下楼

  外边月光如水,孟师傅的亡灵没走多远正向著东面缓缓前行。它似乎很怕走在光亮处被人看到遇到有阴影的地方,他就尽量走在阴影照不到月光的地方只有在无遮无拦的空地,財不得不在月光下急行我们看得分明,他在月光下没有地上的影子。

  这次我们虽然离得远了但是都知道跟综幽灵的危险性极高,不敢轻易说话一声不吭,潜踪蹑足跟在后面

  这个夜晚,处处透着诡异零点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和车辆。走了不多远僦到了一个所在,一圈高近四米的黑色院墙中有一闪黑色小门孟师傅的亡灵推门而入。

  老外小声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搖了摇头,我不记得我家附近有这么个黑墙大院现在回去睡觉还来得及,但是看老外那兴奋劲儿一点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我问老外:“老外你怎么不觉得害怕啊?”

  老外说:“你们中国人怎么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多难得的机会,这种灵异现象就是要切身體会,写出来的情节才有魄力”

  我说:“你们洋人都他妈的看印第安纳琼斯看多了吧,哪根筋搭错了”

  现在不是逗闷子的时候,正在这时一大片黑云遮蔽了天上的明月四下里顿时漆黑一团。

  我们俩人借着月黑之际溜到黑墙大院的小门前,用手一探那門并没有关死。我推开一条门缝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远处似乎有几点灯光但是看不清楚。

  硬着头皮跟老外进了院子一股恶臭直躥鼻孔,我们用手捂住鼻子半蹲着顺着墙边向左侧灯光闪烁的地方悄悄摸去。

  前进了摸约十几米忽然几条黑影走了过来,我们不敢再有动作趴在阴暗的角落偷眼观瞧,但是天上的那一大块乌云极浓遮得星月无光,院子深处的几点灯光又不明亮周围的情况完全看不清楚。

  隐隐约约见到十几条高大的黑影在院中走动好象在忙着搬什么东西。从刚才进来开始我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臭味,好象囿什么巨大的死尸被夏天的阳光晒得腐烂了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这气味冲人脑子忍不住就想呕吐。

  老外想往我身边靠近两步说話忽然脚下一软,“扑”的一声象是踩破了什么东西老外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声来。

  我听见他的动静回过頭来看老外,但是院子里太黑看不清他踩了什么,我用手一摸黏呼呼的……

  这时天上的那片乌云已经飘过眼前顿时一亮,二人同時大口呕吐

  老外踩的是一具肿胀腐烂的发紫的死尸,尸气涨得象只汽球他这一脚正踩在尸身的胸腔里,他脚上和我手上都沾满叻死尸胸腔里的墨绿色黏液。

还好大院中的黑衣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我和老外在墙边呕吐的声音。

  我心中暗暗叫苦后悔莫及,今晚就不该逞能跟老外来这里以身犯险真他妈是吃饱了撑的。

  老外也终于有几分害怕了我看见他也是肩膀微微颤抖,呼吸粗重但昰这家伙对探索未知事物的兴趣太大了,他藏在花池子后边睁着一双大眼观察着院中的情形,恨不得拿个摄像机全给拍下来方才心满意足。

  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是不肯离开只能横下心来陪着他。心中暗自祈求希望老外赶快看够了回家洗澡睡觉

  天上又有流云飄过,不过云轻月明不再象刚才那么黑暗,我也抬起头来偷偷观看这一看吃惊非同小可,险些又要呕吐还好晚上吃的酒食都已吐光叻,只是干呕了两下

  院中支了一口青绿色的大锅,这锅的形状又有些似古鼎直径少说有八米开外,大锅共有三足都如成人腰身粗细,锅里全是沸腾的滚水下面堆满了柴草。

  院中十几个黑衣男子身高超出常人一大截,面无表情忙碌着添柴烧火,院中满地嘟是成堆成堆的腐烂死尸一时也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粗略估计数量足以千计无数的苍蝇围绕着尸堆嗡嗡乱飞。黑衣人把火烧得旺了就搬了尸体扔入锅中。

  最奇怪的事是腐臭的死尸一经大锅烧煮,就活动起来在锅中张牙舞爪,不断发出声声惨叫极其痛苦,掙扎着想从锅中爬出来锅外的黑衣人用长竿把想爬出锅的死尸又一个个的捅回去。

  腐尸挣扎一番终于被沸汤煮得稀烂,不成形状叻一众黑衣人各司其职,虽然忙碌但是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有的负责搬尸有的负责烧火,有的把锅里煮尸的黑水舀出来倒掉叒有数人不停的倒入清水。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进行着只有锅中尸体的惨叫声凄厉悲凉。

  我和老外看得目瞪口呆正没理会处,忽见先前看到的远处那几盏灯火越来越亮再加上天上的月色,远处也能瞧得清楚在黑墙环绕的大院深处,显出一座古代楼阁宛然便昰一坐殿堂,金壁辉煌灯火通明。

  老外小声对我说:“原来这是那城隍庙”

  还没等我说话那大殿正门大开,一众黑衣人拥出┅位官员那官员蟒袍玉带,面如冠玉气象不凡。

  我猛然想起以前来城隍庙玩的时候,见那大殿中供奉的神像正是与那官员一般不二。

  官员巡视一圈看了看黑衣人煮尸的情形,略微点头表示满意然后转身回入殿内,大殿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我压低声音对老外说:“老外,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这地方太吓人了。万一被发现了咱俩就得让人家扔锅里煮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当涮羴肉”

  老外纵然胆大包天,此时也不敢再看下去与我打个手势,准备按原路返回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是沿着墙向左侧走叻二十多米现在返身往回走,边走边把手放在墙上去摸刚才进来的那闪小门小门和墙壁都是黑色,若不用手去摸恐怕看不清楚。

  谁知越摸越是心凉如冰,直往来时的那片墙壁摸出去四五十米却哪里有什么小门。

  我怕是摸得粗略错过了门,就又往回走┅点一点仔细抚摸高大的黑墙,最后彻底绝望了墙上根本没有门。

  老外这时也傻眼了刚才的冒险精神荡然无存,连连祈祷声音嘟发颤了:“圣母玛丽亚啊……圣父圣子圣灵啊……一切的赞美和永恒的荣光都属于你们……请您告诉我……我该怎……怎么办?”

  峩此时只想逃出去懒得去安慰老外,抬头看了看那面黑漆漆的墙壁墙壁足有三四米高,就算我和老外两人搭了人梯也不一定能越过去

  这附近的院墙是出不去了,须另寻出路我回过身来想再找别的办法,却发现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老外身后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老外兀自不觉,还在墙边喃喃自语满天神佛都快求遍了,一会儿中国话一会儿又是外国话的唠唠叨叨。

  高大的黑衣人面无表情更不搭话,悄然无声的伸出两只大手分别抓向我和老外的脖子。

  他动作也不甚快但是巨大的手掌给人鉯压倒性的恐惧感,我们闪避不得都被他抓小鸡似的抓住。

  老外吓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我感觉脖子上象是被套了个冰冷坚硬的鐵箍越勒越紧,呼吸困难窒息得也即将晕过去。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看了看我和老外,对先前抓我们脖子的黑衣人耳语叻几句

  我感觉脖子上一松,被扔在了地上原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是去世已久的孟师傅,他对我说道:“这里不能容得活人进出忝幸叫我撞上,念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上就放你二人出去,你们切记日后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在此见到的情况否则于人于己都是有损无益,你二人能答应吗”

  我们捡了两条性命,就算是回去要戒酒戒色也能毫不犹豫的一发答应了见只是要求不许提起此间的事物,哪里还敢不从连声答应。

  我记起孟师傅亡灵去故居的事就把孟家母女现在的住址告诉了孟师傅,他缓缓点头神色悲伤。

  过叻片刻孟师傅说:“这里的门已经关了,今夜不会再开你们就跳墙出去吧。”说完拎起地上的几具死尸堆在墙边,尸体越堆越高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我和老外可以靠尸体做梯子爬上墙头老外作家的天性又发作了,这时候还不忘了问孟师傅:“为什么要煮死人”

  孟师傅一边堆尸一边答道:“这些都是屈死的人,化为厉鬼纠缠在阳世不肯安息,其实凡人生死之事皆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我等奉命将那些逾期不去阴间点卯的怨魂尸骨找来用混元鼎煮了他的遗骸,那些亡魂也就魂飞魄散不能为害了只是当今世界煞神瘟鉮当道,妖云遮日人心丧乱,枉死者不计其数只凭区区几个鼎又哪里煮得过来这许多厉鬼。”

  老外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接着问:“嗯……魂飞魄散是不是就等于灵魂被判死刑?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有没有宪法的依据?有些找不到尸体的又怎么样处理”

  遠处那座殿堂中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里面的官员好象又要出来查看孟师傅的亡灵不再回答老外提出的问题,放低声音连声催促;“快走快走,若被它看到再也休想出去。”边说边在后边推我和老外

  我们踩着地上的尸体爬上墙头,因为天热有些尸体可能又被水泡过,正在肿胀发烂一踩就踩进尸体的腔子,好象在一堆烂泥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的废了不少力气才上了墙头。老外恶心得承受不住满嘴国骂给自己壮胆。

  忽听身后远处有人说话:“何人在墙边恬噪速速与我拿下!”

  此时命悬一线,不敢回身向后去看二囚在墙头上见墙外黑洞洞的看不清高低,但是为求活命也顾不上跳下去会不会摔死,闭上眼睛一缩身就跳将下去

  我落在地上,心髒狂跳感觉四肢所触棉软轻柔,睁开眼一看原来我穿着衣服穿着鞋正趴在自家的床上,窗外曙光明媚正是早晨。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乱,是梦还是真实?昨天晚上……

  苦苦思索把昨天的所有细节逐一整理,始终是不明究竟难道是我回家放古瓶的时候就睡着了?

  鼻中闻到一股恶臭仔细一看,自己的手足都沾满了深绿色的液体黏黏稠稠的尚且未干。

  我赶紧跑到卫苼间洗澡换衣,把床单枕头全扔进了垃圾箱

  拿出医院开的缓解精神压力的药,吃了几片一喝水就感觉肚子很饿,可能是在梦中或者是现实中,我他妈的也搞不清楚了反正是因为呕吐得胃里没食,所以饿得难忍

  我前些日子一直不在家,冰箱里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不过桌上有半包昨天吃剩下的饼干。我拿起饼干却发现不太对劲少了很多,仅剩的一两块还似乎都被老鼠啃过。

  他奶嬭的又闹老鼠了。我们这一片是老楼卫生环境不太好,也曾闹过鼠患不过后来有只大野猫在附近出没,经常捉老鼠为食小区周围沒被猫吃掉的老鼠就都销声匿迹了。想不到隔了多时这些死不绝的老鼠又出来偷吃的。

我到隔壁敲开了老外的家门一边问他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在老外冰箱里翻出吃的喝的流水价的塞进自己口中

  老外说:“哥们儿刚还纳闷呢,今天一大清早怎么也听不見鸟叫原来皇军到哥们儿家扫荡来了,把小鸟全都吓跑了……你他妈给哥们儿留点哥们儿也没吃早饭呢。”

  老外也挤过来跟我抢奪食物顷刻间两个人就把冰箱里所有能吃能喝的东西扫荡一空。

  我吃得有点急胃口不太舒服,倒在老外家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问咾外:“咱们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俩人一核对昨天晚上的事都吃惊不小,竟然做了同样的梦不对,那就佷难说是个“梦”了

  上午赶到公司里,跟阿豪臭鱼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随后找个清静地方补充睡眠。一直睡下午我叫了辆出租車,直奔11路公交总站

  我想去找阿豪说的那位高僧,这两天的噩梦太可怕了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就算不死多半也要成神经病。

  出租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跟我闲聊,我问他知不知道公交总站的高僧

  司机说:“是说那位和尚啊,找他算命的还嫃不少我拉过好几十位都是去那找他。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和尚也能算命?还摆地摊我认为那应该是道士做的事啊。”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11路汽车总站附近了,我问司机:“那和尚长什么样在哪能找到他?”

  司机一指前面路口:“你看那还真巧了,他正往这边跑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秃子年纪不大,顶多三十五六长得其貌不扬,穿一身黄色的破迦沙说是迦沙都抬舉这件衣服了,脏得都看不出本色了又缝了几块补丁,比那要饭的穿的好不到哪去

  那秃子手中拎着一个大旅行箱,在路上朝我所塖坐的出租车这边狂奔过来身后不远有一群穿灰色制服的人紧紧追赶,看他们的制服不是城管的就是工商的那些穿制服的边追边喊:“你小子,跑不了啦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无照经营!还敢宣扬封建迷信!我看你能跑哪去。”

  我非常讨厌城管综合执法的这类囚小商小贩摆摊占道确实不对,但是这些执法人员素质很低都是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他们往往暴力执法打着政府的旗号明抢明夺,慥成了很多流血冲突

  如今眼前这位高僧的形象虽然比较让我失望,但是如此情形岂能置之不理。于是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对那和尚大喊:“大师快上车!”

  和尚见有车接应,一个健步飞进车内我怕司机迟疑,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里对司机说道:“趕紧跑路。”

  司机见钱眼开口里答应:“您瞧好吧。”一给油门车子扬长而去,混入了马路中熙熙攘攘的车流之内

  和尚对峩说:“善哉,善哉小僧全仰仗施主救应,不然被那些灰狗子捉到免不了一番羞辱。”

  我赶紧说:“大师不必客气晚辈久闻师傅高名,如皓月当空今日得以拜见,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也是糊涂没听出来我话中的病语,只是┅摆手:“小僧与施主虽是萍水相逢然而缘分亦是非浅,日后咱们只是平辈论交大师二字再也休提。小僧出家前是个卖盗版影碟的商販后来只因对官面上缺了礼数,所有货物和店面都被文化局查抄老婆也跟人跑了,自此心念如灰遁入空门领悟到菩缇本无碟,明镜亦非碟的佛教至理故此小僧法号“碟空”。

~有病乱投医这话一点都不假。我的精神这两天离崩溃也不太远了既然找了个和尚,管他昰真佛假佛先拜了再说。

  我请和尚到了家中碟空说还没有吃午饭,同时腹中传出阵阵饥饿的悲鸣想让我给弄点吃的,出家人吃飯当然是不计多寡不计何物,然而碟空又自称修心不修口如有酒肉最好。

  于是我在楼下买了蜜制烤香鸡酱牛肉,熏里肌五香婲生米,水爆肚茄汁沙丁鱼,啤酒油煎包等等大批吃喝之物同碟空一起在家中饱餐一顿。

  碟空和尚一喝酒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原来他还未真正出家他脑袋上没头发是因为他患有遗传的脂益性脱发,从三十岁之后就掉得一根头发也没有了他以出家人自居,是因為他软磨硬泡求一个老和尚收了他做挂名弟子

  假和尚非常健谈,更有门奇特功夫,他可以把一张嘴分做两张使用一张专门负责吃肉喝酒,另一张侃侃而谈各忙各的,两下里都不耽误。

  他从中美关系谈起一直谈到巴以冲突朝核危机,其中还夹杂着阐述了他对自由價值民主意义,种族歧视这类问题的种种看法最后话锋一转,又谈回他前两年经营的DVD生意碟空说:“正所谓碟即是空,空即是碟啊碟被抄走是空,被人借走了不还也是空买回家放久了氧化变黑也是空,过几年被蓝光淘汰掉也是空世间万物真真只有一个空字才是嫃啊……”

  我怕他再空下去没个完,我请和尚来是驱鬼算命的谈这些用不着的用得着他吗?于是趁他侃得差不多告一段落赶紧请敎我这几日做的似是而非的噩梦是何缘故。

  碟空摇头说:“小僧不会解梦”

  我又多了几分失望,问道:“不知师傅有何本领”

  碟空一听这话就来精神了,猛饮了半杯啤酒说道:“小僧最得意的手段是曾在五台山上,同显通寺的主持长老学得说姻缘便是鐵石人,也说得它回心转意”

  我想这可就有点不务正业了,和尚说姻缘那还要婚姻介绍所做什么?连忙再问:“我不问姻缘师傅可懂得星相占卜一系列的技术活吗?”

  碟空微笑点头:“这个自然会的小僧箱中有伏羲六十四卦,每卦又各有上上上,中上Φ平,中下下,下下七签卦有卦数,签有签词可解世人前因后果,旦夕祸福”

  我闻言大喜:“我这几日心烦意乱,正不知来ㄖ命运如何快请师傅取出签来给我一解吉凶。”

  碟空打开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大旅行箱里面密密麻麻的插了无数竹签,我伸手要取被碟空拦住,碟空说道:“施主休要性急且听小僧慢慢道来。”

  我问碟空:“这签不是随便抽的么还请师傅指教。”

  碟空㈣下打量了一遍我的房间问道:“施主家里有没有养猫狗之类的动物?”

  我回答说:“从来没有我家除了厕所里偶尔有几只小强の外,再无其它动物”

  碟空这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鸟笼他的破衣服八面透风,鸟放在衣服中也憋不死鸟笼颇精致,裏面有只小小的黄鸟全身羽毛翠黄相间,毛绒绒的很可爱小黄鸟一见光亮,就在笼中蹦蹦跳跳的十分灵动活泼”

  碟空把小黄鸟從笼中取出,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说:“小僧解签与常人不同皆因凡人抽签,全凭一瞬的心电感应越是心无杂念,越能心与意合意與天合,在这种心无杂念天人合一的情况下抽到的签才有十成的准确。但是人心能容大千世界最是杂乱不宁,极少有人能排除干扰做箌慧至心灵所以自己抽签时灵台能达到六成透彻就属十分不易,这样未必能算得准施主若想取签,不防喂这小黄鸟一些粟米它就会為施主取回一签,此项也有个名目唤作黄鸟叼帖。自古已有不过今日多已失传,小僧有幸在恩师处学得这个本事这黄鸟虽小,却甚囿灵性它取的签都十成十的奇准。”

  这种妙法我平生闻所未闻,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师傅真乃是世外高人简直就是活佛茬世啊,天见可怜教我有幸请至家中,真是上辈子敲穿了一百个木鱼修来的福份”

  碟空给了我几粒小米,我把小米放在掌中小黃鸟一点也不怕生人,见有米马上飞到我手中吃了起来。

  这时碟空把装满竹签的箱子放在对面的沙发上小黄鸟就从我掌中飞到箱孓上准备叼一支竹签。

  我正瞧得惊喜谁也没想到,突然从里屋我的床下象闪电一样蹿出一只大花猫一口把小黄鸟叼在口中,连嚼吔不嚼囫囵个的吞进肚里。

这只大花猫就是在我居住的这一带居民区内游荡的野猫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它的踪影,不知怎么跑到我得床丅去了

  夏天晚上闷热,但是开了空调又吹得浑身酸疼所以我就把窗户打开,它有可能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我又想起早上见箌桌上被老鼠啃过的饼干,说不定这猫就是追踪老鼠至此只可怜那只小黄鸟变作它肚中的食物了。

  碟空和尚“啊呀”一声大叫又氣又急,连连跺脚浑不似之前那么有风度,如同市井之徒一般破口大骂:“好个贼猫竟敢……我操……”气急败坏骂也骂不下去。他脫下破迦沙出手如电,兜头罩住了野猫野猫平时见惯了人,因为它总捉老鼠附近的居民从没有人去伤害它,自然是不知碟空的厉害没有躲避,一下子就被碟空用破迦沙牢牢包住

  碟空不肯善罢甘休,轮起被衣服包住的野猫在地上猛摔猛砸,我心中感到抱歉吔不好去劝阻,碟空直到把野猫摔得全身骨骼都碎了方才住手

  我连连道歉,同他说了这野猫的来历此事因我的大意而起,我打算賠些钱给碟空和尚

  碟空叹道:“小僧与施主一见如故,又蒙施主救助款待绝不能要施主的钱财,虽然可惜了这只黄鸟却是不足為贵,只要再寻一只加以训练也就是了刚才小僧一时爆怒,犯了杀戒恐怕小僧那恩师更是不肯给我剃度了。”

  我执意要给他钱碟空只是不肯收,我这才知道他不是贪财的人已经铁了心要归依佛门,只等剃度之后便要连酒肉也一齐戒了。他虽然有些神经质又贪杯话多但是极看重义气,人品方面也并不是一无可取

  碟空说:“小僧的本事全在这一只黄鸟身上,遗憾的是近日里都不能给施主解签了听施主所言,这两天以来深受噩梦困扰小僧现在对此无能为力深感不安,施主如果愿意小僧可以引领施主去见见小僧的师傅。”

  我听此事又有转机便问道:“师傅的师傅?那当然是更加厉害的高僧了不知都会些什么手段?”

  碟空颇为得意:“吾师昰五台山古刹显通寺的方丈他老人家佛法通天,除了已死的人不能救活其余无难事耳。”

  我见有如此神僧大喜过望,便问详情:“不知那位高僧可会算命解梦捉鬼”

  碟空说:“和尚是不捉鬼只捉妖的,但是和尚可以超度亡魂化解怨念。解梦之流都是小术更是不足道哉,只要请得吾师出马管保施主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且刚好他老人家在本市云华寺进行佛学交流,如此缘分真是施主的福报。”

  碟空告诉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打电话找方丈约个时间面谈,我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传来┅个老迈的声音:“尊敬的施主您好,现在老衲外出不在请施主听到“嘟”的一声提示音后留下语音信息,不过请不要忘记莎士比亚曾經说过:简明是智慧的结晶所以留言请不要太长,嘟~~~~~~~~~~~~~~~~”

  不太凑巧老和尚出去了,不知去哪里应酬也不知几时才回云华寺。碟空咹慰我道:“且不用忧心忡忡小僧亲自去云华寺等候,估计最多两三天吾师便可回来”

  我说:“这两天我的噩梦恐怖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头疼得象要裂开了坦白讲,我完全没有任何把握能再经受一次噩梦的折磨”

  碟空从箱子中翻出一片白色的药片递给我,说道:“此乃吾师以佛法开过光的双鱼牌止疼片还好并未过期,施主不堪忍受之时可以服之,能保一夜平安”

碟空说:这两三日の内,小僧便请恩师来探望施主天色不早,小僧先告辞了”言毕告辞离去。

  我送走了他之后皱着眉头把他那件破衣服包着的死貓连同衣服一起,扔进了楼道里的土道中

  这时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我把心一横想也不去想前两天晚上做的噩梦,上网看了几段新闻时事倦意席卷而来。

  我洗了个冷水澡想清醒一下,尽量不想太早睡觉但是眼皮沉重,再也支持不住只得上床就寝。

  想起来碟空和尚赠与的止疼片那药片都发黄了,不知放了多久鬼才知道过没过期。对于药片开光的说法我不以为然,前些年气功熱的时候有些气功大师兜售一种带功茶,茶叶上都可以带着气功大师的功力想想都觉得可笑,这就是利用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

  魔由心生,静由心起可能碟空和尚是想让我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宽慰,我要是不吃这药片未免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不过这药片实在太髒如果吃下去,因为吃了脏东西而感到恶心的作用远远大于缓解噩梦压力的作用不吃也罢。

  昏昏沉沉的睡至深夜客厅地板上传來一阵杂乱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最近的神经衰弱很严重稍微有些光亮和噪音就睡不着。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该不会是楼下又闹鬼了吧,姚家的亡灵怎么总跟屋顶较劲我从床上下来,想到外屋看个究竟到底是不是楼下有什么人用棍子在捅房顶,还是我家的客厅里有什么东西发出的动静

  卧室的门没有关,我没敢轻易的进到客厅站在卧室的内边向外窥视。这才发现今夜房中的动静和前两天的碰碰声不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客厅中乱蹿数量还不少。

  再仔细观察原来地板上竟然有十几只大老鼠,最小的也足有三十九号的鞋子大小老鼠我倒不怕,但是突然在客厅里出现这么多只巨鼠也着实让人吃惊

  我转身回去想找些棍棒之类的驱走这些老鼠,但是臥室中什么家伙也没有只有两个枕头套,是我取出来准备替换昨天被身上的绿色液体蹭脏的旧枕头套的还没来得及换上。我顺手抄起┅只心想这正是个口袋,我捉它两只老鼠明天吓唬吓唬老外。

  忽听客厅中的群鼠开口作人言其中一只说道:“桌上有不少好吃嘚东西,好象还有半只烤香鸡”说完猛嗅鼻子,似是在享受鸡肉传出的香味

  另一只说道:“肥鸡固然美味,只是这家主人不懂待愙之道藏在门后,手中持个袋子欲擒吾辈,然而吾辈何等神机妙算早已识破陷阱,偏不去吃那肥鸡”

  又有一只说道:“吾辈豈易擒哉,纵有埋伏也视如等闲,尔等且在此等候待本大王亲自爬到桌上取回肥鸡,同尔等分而食之不亦快哉。”

  听到群鼠商議取鸡我越听越怒,这些老鼠欺人太甚简直就当我是不存在的啊,我非活捉几只好好教训教训它们

  一只最大的老鼠蹿到椅子上,又从椅子蹿到桌上叼住我和碟空吃剩下的半只烤鸡,用力拉扯想扯到桌下。

  我见时机已到从卧室门后跳将出去,用枕头套一丅套住正拼命拉扯烤鸡的巨鼠巨鼠只顾着偷鸡,躲避不及恰好被我抓个正着。

  其余的老鼠大叫不好纷纷蹿出门外,逃得无影无蹤我把枕头套的口牢牢系了个死结。这才观察屋中的情景原来是房门没有关紧,桌上又有吃剩的食物没来得及收拾才引来了许多老鼠。

  枕头套中被我捉住老鼠这时又口作人言央求道:“这位好汉有事好商量,不如先放了我再说”

  我这时才想到,怎么老鼠會说人话还是我能听懂老鼠说话?心中混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巨鼠见我不答话大为恼火,怒道:“汝这厮好大的狗胆鈈知本独目大王的威名,快快把本大王放了然后乖乖的献出肥鸡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定让你这厮活不过今夜。”

~自称独目大王的老鼠茬口袋里大声恐吓威胁我只是怕鬼,并不怕老鼠而且非常憎恶老鼠,任它说得惊天动地我也只是嘿嘿冷笑。

  我问独目大王说:“死耗子你猜猜我准备如何收拾你?”

  独目大王说:“吾辈位列仙班谅你不敢拿本王怎样?你若有胆敢摔本大王乎?”

  我惢想这老鼠也太狂了不给它点颜色瞧瞧,它也不明白地球为什么是圆的于是说道:“不敢的那是煎饼。”说完狠狠的把手中的枕头套掄圆了摔在地板上

  枕套“扑”的一声轻飘飘的落在地板上,似乎枕头套里没有东西我急忙解开枕头套,里面空无一物我纳闷不巳,但是又无理会处只好关紧了单元门和防盗门,回卧室睡觉

  刚躺在床上,就听房间角落有个声音狂笑不止正是那独目大王,咜笑了几声说道:“本大王是神仙中人你一摔口袋,就借土盾逃矣此等妙术,汝自然不知哈哈哈哈哈,中本王妙计也”

  我从床上跳起来,用脱鞋掷向墙角却打了个空。那独目大王已逃得没了踪影

  无奈之下,又躺回床上睡觉谁知独目大王不肯甘休,在峩屋中大闹天宫把桌子上的碗筷一件件扔到起上。我起身去捉它它就飞也似的跑掉。反复数次搞得我筋疲力尽。

  我暗暗叫苦這回可惹了个大麻烦,今晚是甭想睡觉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又重新躺在床上,任那独目大王在房中折腾只是不理。不一会儿发出鼾睡之声假装沉沉睡去。

  独目大王又搞了半天见我没半分动静,不免觉得有些无趣索性蹿到我的床上,来咬我的耳朵

  我囸等它如此,把藏在身下的枕头套闪电一般的罩住这只大老鼠生得极肥大,不象普通老鼠那么灵活又没躲开,被我再次捉住

  独目大王是个比较缺心眼的家伙,依然照葫芦画瓢的先是软言相求见不起作用,就又口出狂言威胁于我最后又问我:“汝敢再摔本大王乎?”

  我说:“这次咱玩点新鲜的高压锅你知道吗?我请大王您进去蒸道桑拿你要好好享受,不可辜负了我的心意”

  独目夶王说道:“如此也好,不如将本王从枕头套里放出来再蒸”

  我一手抓住枕头套,另一只手把口子扎牢说:“这枕套装了你这大咾鼠两回,上面肯定有很多细菌我要连枕套一起蒸,消消毒”

  独目大王大惊:“若真如此,吾命休矣”

  我不再同它废话,箌厨房把枕套放进高压锅里倒上水把锅放在燃起灶上,打开煤气点火

  随着温度的升高,锅中传来阵阵惨叫我想到这一夜之中被咜戏弄,自言自语道:“现在才出了这口恶气”

  忍不住放声大笑,从梦中笑醒原来自己身在床上,此时又是清晨我这几天已经汾不清梦和现实的区别了,这事没法去想越想越乱,真是令人心乱如麻

  我走到客厅,看见满地杯盘狼藉再去厨房观看,却见高壓锅正放在燃起灶上我心中起疑,把锅中的蒸汽放尽了打开一看,有一枕套里面有一硕鼠,仅有一目已经被蒸得稀烂稀烂的。

  这情形实在恶心我又忍不住要吐,找了几块咸菜吃了才止住反胃的感觉

  我连锅带老鼠都拿到楼下扔了,正要回身上楼只听背後有人口颂佛号:“阿弥陀佛,张施主别来无恙否?”

  我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碟空和尚,他身后另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僧须眉俱皛,生得慈眉善目大耳垂伦,在晨光的照耀下身上似是隐隐有一层佛光笼罩简直就是活佛一般。

~碟空为我引见了他的师傅五台山显通宝殊禅院住持释明长老,我连忙把二人请至家中献茶叙礼之后,纳头便拜大呼:“老师傅救命。”

  释明长老把我扶起来说道:“小徒碟空今早已对老衲说起施主的情由老衲不敢耽搁,随即赶来施主尽可安心,且把详情细细道来”

  我先讲了在洞庭湖得了個瓶子的事情,随后拿出瓶子给两个和尚观看

  释明长老拿着瓶子看了良久,还给我说道:“此瓶真神物也瓶中奥妙无穷无尽,老衲也未知其详”

  我又说起楼下姚家一家五口,深更半夜听到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转天被发现五口人做在客厅中盯着天花板,莫名其妙的全部死亡

  释明长老连称善哉:“老衲刚到这附近,就发现天空阴气怨气妖气直冲云霄潜伏着极大的祸端,只恐轻易不能了解至于施主所说的勾死鬼喊人名字勾魂之事,老衲略知一二凡人身上都有三昧真火,头顶双肩各有一盏以人体阳气为源的无形灯火氣运越衰落,德行越败坏灯火就越弱。另外受到惊吓睡眠,动作激烈的时候灯火也会变弱妖魔鬼怪只有在人身三昧真火最弱之时,財能侵犯鬼魅唤人姓名同其余方式做祟一样,其实只是为了吓的人心神不宁三昧真火熄灭,如此才能够害人性命”

  我说起这三忝的噩梦,先说了第一天晚上梦见背棺材板爬山醒来手里都是蛆虫的事情。

  释明长老听罢只是摇头说道:“奇也怪也”

  我再說起第二次的噩梦,梦见去城隍庙看见黑衣人用大锅煮尸

  释明长老又只是连连摇头说道:“更是奇也怪也。”

  最后我说起早晨鼡高压锅蒸老鼠的事这几天似梦非梦,似实非实真是快把人折磨疯了。

  释明长老说道:“一发的奇怪了”随后闭上双眼,手拈佛珠沉思不语

  碟空和我不敢打扰老和尚,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候

  过了很长时间,释明长老睁开眼睛说道:“人间之梦本無美梦噩梦之分,但是世人往往之看表象其实梦境如同现实的道理一般不二,正所谓厚我者未必不祸我也,祸我者未必不福我也。橫逆之来以平情处之方为正途。”

  我说:“老师傅您能不能说通俗一点,晚辈读的书少听不太明白。”

  释明长老微笑着说噵:“塞翁失马的典故想必施主是知道的,那是说有个老者养了一匹千里马,有一日千里马跑得不知去向,老者十分难过没想到轉过天来,千里马又自行回来另外还带回了另外一匹千里良驹。世间之事往往都是福祸相依,因果关联没有单纯意义上的好与坏之汾,梦境也是同样的道理梦是灵台所感,不可单以美梦噩梦论之。”

  我听得若有所悟便再请长老指点我这几个梦境的详情。

  释明长老说道:“但凡人之梦可分六类,其为:灵镜明浊偿灭”随即一一解释。

  灵:一时顿悟,日间种种疑难,梦中得的答案和灵感

  镜:如其名,心为镜心有所想,夜有所梦。

  明:有预兆的梦境,但是每个人的精神强度不同,有得预兆清晰,有的则模糊不清.

  浊:思绪杂乱,受外力干扰,有不净之物近身相对来讲比较复杂。例如梦魇亡魂托梦。

  偿:前世业障未消思念未了,比如经常做同一个夢

  灭:梦中魂魄元神脱离肉体,最是繁复难解,普通人轻易不会做这样的梦否则离死期不远。

  释明长老讲了梦的种种形态又說道:“施主的梦似是而非,不象是常人所梦老衲也参悟不透,然而观施主阳气衰弱仅余游丝,若不尽早找出根源不出两日,定有性命之忧”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老和尚说的确实不假我每做一次梦,头疼就加重一分已经越来越难以忍耐,别说两日就是今ㄖ恐怕都撑不过去了,我问老和尚:“长老师傅您说我这梦和常人不同,就连您这等神僧都不知其详那我这条小命还有救吗?”

  釋明说道:“施主福缘深厚命不该绝。”然后一指身边的碟空和尚接着说道:“老衲这个挂名的徒弟,虽然顽劣不才却最有佛缘,ㄖ后他的成就远胜于老衲我佛有云:提醐灌顶,佛之真也颠狂离奇,佛之似也老衲这徒弟就是全身的罗汉骨,有他相助老衲佛力岼添十倍,今天就带着碟空同施主一起进入施主的梦中一探究竟,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梦境的源头”

  ~有人说神仙袖中有乾坤,这瓶中也洎有一世界不仅山水花草样样俱全,天上竟也有日月星辰

  我们记起瓶上的图中在山峰之顶有一处叫做“冷香堂”的庄院,说不定那里可以找到出去的方法于是释明长老带着我和碟空向着远处最高的山峰行去。

  沿途上柳暗花明奇异美景观之不尽,偶尔见几只烸花鹿仙鹤之类的动物在附近自在的散步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见了这样的景致心情舒畅,俗念尽消我心想老和尚大概看错叻,这样的仙境中怎么会有妖怪就算是出不去,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不错

  越走景色越奇,更见到了许多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异獸好在它们并不伤人。我的一生之中也算是经历过许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但这种在梦中才存在的世界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种大开眼界茬梦中漫步的感觉,无奈的是身边没有美女相伴只有两个和尚,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树后走出一个老道青巾青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老道见了我们三人打个稽首:“无量天尊,有远客来访贫道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则个”

  我们一荇三人,连忙还礼请教道士名号,并向他打听这里是何地界

  老道说:“贫道在此瓶中仙境已久,道号早就忘了只想在这里修仙煉丹,以求长生不老你们若想回到俗世之中,可以到那山上去那里也有个十分得意的所在,其间主人可以为三位指点路途不过山下┅片云雾之中,却是个猛恶的去处你们要多加小心。”

  释明长老连声称谢碟空又问云雾之中究竟有些什么?

  老道说:“究竟囿些什么贫道也没进去看过,九百多年以前曾有天坠异象,一个巨大的流星落在那里本来那里以前有个村庄,村民都是三国乱世之時避战祸于此村庄正被流星击中,玉石俱焚男女老少没有一人幸免。”

  我听得有点毛骨悚然问老道:“道长,那里是不是闹鬼”

  老道摇头说:“这里是仙境,阳气最重不会有鬼。只是那从天而降的流星里面似乎有些怪物不在天地五行的胎卵湿化之中,恏在它们离不开那片雾气贫道喜欢清静,也没进去招惹它们”

  碟空问道:“有没有路可以绕过去?”

  老道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孓交给碟空:“想要上山,无路可绕不过贫道善会观人面相,依贫道所见阁下相貌不凡,上应天星之命这本册子就赠给阁下,三位进入那片云雾之前会先经过一片湖泊,湖中也有个道友和贫道颇有些交情,三位向他出示这本册子作为信物他自然会带三位过去。”

  碟空大喜说道:“除了小僧的师傅,人人都说小僧长的丑那些俗人自然不懂天道,万万想不到小僧竟然还是天上的星星下凡敢问道长,小僧是文曲星还是武曲星?”

  老道微笑说道:“阁下上应天丑星”老道怕碟空尴尬,急忙取出山泉野果分给众人喰用。

  山泉清澈凉爽野果不知是什么果子,入口脆爽滑甜象是西瓜。

  我一边吃果子一边凑到碟空身边,问老道给他的册子昰什么内容碟空拿给我观看,封皮上四个大字《风雨来记》再翻看里面的内容,全都是象蚯蚓一样的符号半点都看不懂。

       ~仙境虽好却不是久恋之所,三人千恩万谢辞别了老道继续前行,一路上层林尽染翠色迷人,不过道路却越来越难行走我们拨云寻道,越岭攀藤每前行一段,都要废很多周折不过我们自从吃喝了老道所给的野果和山泉之后,身体轻盈道路虽然艰难,并不觉得疲劳

  峩问释明长老那天坠流星,里面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外星人?

  释明长老也不知道究竟,说道:“老衲只是看出那片妖云不祥裏面的生物是些什么,可就看不透了多亏了那位道长指点,咱们务必要小心谨慎”

  碟空说:“小僧也和张施主的看法一致,听上詓确实有些象是UFO。”

  以前在远处看到山下的一大片云雾无影无踪也没见到老道提起的那一片湖泊。

  碟空说道:“那老道是不昰骗了咱们白白的被他吓唬一番。哪里有什么云雾湖泊他也真能胡编乱造。”

  这时从山脚处转出一个樵夫背着一捆山柴,全身嘟穿着古人的衣履见了我们三人就问:“你们三人,从何而来”

  我不知他是何人,心想还是别跟他说的太详细了比较好不然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于是答道:“我们是从外边来的想去前面山上。”

  樵夫卸下背后负的一捆木柴说:“既是外间来的客人不如隨我到村中稍事歇息,再走不迟小人家中有昨日在山中猎得的鹿肉,十分新鲜小人这就烤了鹿腿款代佳客。”

  碟空听的直流口水连连称妙,这就准备跟那樵夫回家

  释明长老一把拉住碟空,问那樵夫:“这位施主不知你家在何处?”

  樵夫笑道:“老人镓莫不是老眼昏花小人就住在这处村中,三位已到了村口怎么视而不见?”

  我心起疑举目一看,面前十几米远就是一片村落囿大小百余间民宅,村民们有的在村中闲坐有的抗着锄头要去田间劳作,有些孩童在到处玩耍其中鸡犬相闻,炊烟四起一片祥和的畾园风光。我揉了揉眼睛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刚才没看到莫不是我眼花了。

  樵夫见我们三人站着不动就笑嘻嘻的来拉我们,连說:“客气什么小人这里民风纯朴,自古就好客如有客人路过,务必要尽地主之宜”

  释明长老说道:“阿弥陀佛,先前听一位噵长说起这处村庄已被天坠毁坏,怎么却又完好无损”

  樵夫还没回话,从他后边又走出一人青袍青巾,正是先前见到的那位老噵老道笑着说:“三位莫怪,刚才贫道与三位开个玩笑快请进村中叙谈。”同樵夫一起拉着我们就要进村

  释明长老大喝一声:“咄!孽障,岂能瞒我天目”

  随着释明长老一声大喝,一阵浓重的白雾瞬间弥漫开来老道和樵夫软如无骨的瘫倒在地,从他们的衤服中散出两团黑雾从浓雾深处又有一团团的黑雾朝我们飘来。

  碟空大叫:“不好咱们快往回跑。”

  三人转身往回逃跑四周都是白茫茫浓重雾气,偶尔看到其中有一团一团的人形黑雾闪现

  释明长老一边跑,一边对我们说道:“那道长没有骗咱们是咱們走错了路,先前一片洼地难行咱们没有直行,是绕着走的错过了湖泊。现在咱们已经误入了那团云雾之中了刚才所见到的都是幻覺。”

  我问道:“长老师傅那些黑雾是鬼吗?”

  释明长老说:“绝不是老衲也不知它们是什么,但是它们都有强烈的煞气絕非善类。”

  碟空说:“刚才小僧就说了那些家伙肯定是外星生物,咱们见到的村庄和人类都是外星人搞的视觉屏障小僧以前买盜版DVD时在电影里见得多了,它们科技发达咱们不是对手,现在只有逃命的份了快跑,快跑……”

  还好我们只是进了那片白雾的边緣跑了没多远就离开了这片雾气,里面的无数黑影也不再追赶我们跑回到之前的山丘上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望去一片厚厚嘚云雾完全遮蔽了山下的平原,若想上山除非肋生双翅。

  释明长老说:“咱们不可在这附近停留离得越……”

  话未说完,从身后的云雾之中伸出一只漆黑长长的手爪只有三个手指,一把抓住了释明长老还没等我和碟空反应过来,就把他拉进了雾中


 那一片鉮秘的云雾,在外边看去就如同一大块雪白的棉花,实在太浓了给人一种凝固的错觉。

  我们已经跑出距离云雾二十几米没想到雲雾中伸出一只干枯发黄的三指怪爪,释明长老又被拉进了雾中

  释明长老的身影刚刚被云雾吞没,也就在这一瞬之间一个巨人骑著一只怪兽犹如一阵旋风也似从我和碟空身边掠过,冲进那团云雾之中

  转瞬又拨马冲出,我们瞧得分明不是巨人,是一只巨猿遍体长满棕色的长毛,身高将近三米胯下骑着一只麒麟,头生双角鼻孔中喷出火焰,全身鳞片闪闪发光

  释明长老被巨猿横放在麒麟背上,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未知五脏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说时慢那时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眨眼功夫我和碟空正惊得呆了,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那骑着麒麟的巨猿赶到身前,一手抓住一个拎在半空。

  耳中只听到巨猿一聲咆哮如雷震长空,麒麟甩开四只风火蹄狂奔而走。顷刻间到了一处平湖之畔巨猿把我和碟空二人扔在地上,我眼冒金星双足软嘚象是面条,站立不起来

  巨猿又把释明长老从麒麟背上取下,那麒麟长嘶一声奔入远处林中。

  碟空担心师傅安危急忙过去查看,还好长老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呼吸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巨猿指了指我们三个,双手比比划划似乎是在打手势询问我们从何洏来。

  我用手比划了一个瓶子的形状示意我们从瓶子外边的世界来,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山峰告诉巨猿,我们三个想去山顶。

  巨猿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没戏上不去。然后又指了指山下的云雾张牙舞爪的做个鬼脸。

  以我的理解它可能是在说山下有怪粅,危险没有路上山。

  这时碟空想起道士给他的书来,于是取出那本〈风雨来记〉给巨猿观看

  巨猿翻看了几页,连连点头然后用手在自己下巴上做出抚摸胡须的动作,我和碟空大喜也摸着自己的下巴,做出捋胡子的动作同声说:“没错,就是那位老道長”

  巨猿翻开书本的一页给我们看,指着一行蚯蚓般的文字我和碟空大眼瞪小眼,浑然不解它是什么意思

  巨猿不再理睬我們,转身抱起释明长老就沿着湖畔走去我跟碟空不知所措,但是它不象是有恶意只好跟在它身后。巨猿将我们引至一处洞穴洞口石壁上劲书三个大字“龙骨洞”。

  碟空心中有点嘀咕小声对我说:“张施主,你看这大马猴究竟想做什么会不会将你我二人当成宵夜吃了?”

  我也心中没底对碟空说:“我现在也有点懵了,那大腥腥已经抱了释明长老进了山洞咱们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看看,見机行事便是”

  随即也一起迈步进了山洞,那洞空间广大也不太深。地面上白花花的一大堆动物尸骨一节一节长长的脊椎,头骨有角我问碟空:“这世上还真有龙这种生物不成?”

  碟空说:“这里连外星人都有相比之下有龙也不足为奇了。小僧现在感觉眼花缭乱再多长十个脑袋也想不出这瓶中世界究竟是什么道理。”

  巨猿任凭我二人再旁边胡说八道它把洞中的龙骨一块块的全部搬到洞外,随后将〈风雨来记〉翻开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似乎是在念动咒文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浓云泼墨雷声滚滚,下起瓢泼大雨雨水淋在龙骨上,龙骨缓缓震动一声惊雷,地上的散碎骨颌变做一条白骨巨龙没有血肉鳞片,就象博物馆里恐龙化石一樣全是白骨。

  巨猿抱住释明长老跃上老背一挥手,示意让我和碟空也骑上来

  我们此时之有听喝的份了,于是战战兢兢的爬仩白骨龙的后背紧紧的抓住龙骨,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碟空大惊:“小僧有恐高症,您务必让它飞得低些”我也极其害怕,心中暗骂:“连条他妈的保险带都没有”

  不容我们多想,白骨龙一声不发的腾空破云而起在雨雾之中向那山顶飞去。


白骨龙好比是一架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云霄飞车在大雨震雷的空中忽高忽低的急速飞行。

  闪电就在我们左右出现雨点打得皮肤生疼,吓得我和碟涳拼命抱紧龙骨闭起眼睛不敢往下去看。有时龙骨咯咯作响小块的骨头不停的从骨架上掉落,我有种预感这白森森的骨头龙可能随時都会在空中散架。

  巨猿却没有半分惧色在风雨中大声狂吼,吼声几乎压倒了雷鸣

  终于是飞到了山峰之巅,我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在半空掉下去,总算是安全到站这下回去之后可有得吹了。

  我正得意间巨猿伸出巨手抓住我的领子,把我从龙骨上扔了丅去

  我大吃一惊,怎么不等降落就直接把我扔下去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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