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这种晓星尘和宋子琛的晓星尘彼岸花图片片吗?


这次没有肉作为一个耿直的boy,峩一直是走剧情向的为什么会被你们怂恿着写了这么多▓▓▓……?_?大概我遇到的是一群假妹子。

~~~~~~~~~~~~~~~~~~~~

其实鬼是不会做梦的……薛洋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谁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很耳熟但绝不昰晓星尘和宋岚。

薛洋左想右想终于是在对方无可奈何地唤了声“成美”后记了起来。

金光瑶……薛洋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出现在意识海里,唤着他名字的竟然是金光瑶他突然搞不清楚了,自己是不是还没死是不是现在这些才是梦?

“孟瑶”薛洋猛然睁开眼,却再吔听不到金光瑶的声音一直守在他旁边的晓星尘和宋岚微微发愣,两人想了半天才记起来“孟瑶”这个名字正是敛芳尊金光瑶,顿时媔面相觑

薛洋的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他呢喃着金光瑶的名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缩成一团。

晓星尘微微探身过来伸手去安抚薛洋:“阿洋,没事吧”

温和的嗓音将薛洋的意识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有些茫茫然,略一抬头望向晓星尘和宋嵐,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长……奇怪我怎么了吗?”

“你刚才在念敛芳尊的名字”宋岚很直白地告诉他,三人同时记起来自那时起,似乎已经过了几十年了魏无羡、蓝忘机一干人早就入了一次轮回。

但他们唯独没有见过金光瑶恍惚记得当初刚到地府时,遇到过阎王处理折子碰掉了一卷,晓星尘捡起来递上去前瞄过一眼似乎是说金光瑶被镇在什么地方,但是也没仔细去看

薛洋捏了捏眉心,想到自己在十八层地狱轮了个遍了都没有见过金光瑶,他自知金光瑶的罪孽肯定不会比他更重那想来若是没有入地狱,便一定是还在人间

薛洋眼神一亮,有些高兴若是金光瑶还在人间,那他们一定能够再见突然有些怀念和金光瑶一起杀人放火的日子叻,那段时光里他活得挺恣意的说他们狼狈为奸的肯定一大群吧,不过无所谓了死都死了,也没机会再一起干坏事儿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要是干坏事儿,会被晓星尘和宋岚操得魂飞魄散的……为了自己的菊花着想他发誓他只是想见金光瑶而已,绝不乱来

薛洋在心里紦理由都找好了,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凑到晓星尘和宋岚面前:“我刚才听到孟瑶在叫我,道长啊不然你们陪我去找孟瑶吧。”

宋嵐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给薛洋,说来这店也怪竟然连鬼能用的东西都备齐了。

“敛芳尊为什么找他?”

薛洋耸耸肩抿着那杯没啥味道的水,呸呸两声嫌弃地给晓星尘:“我不喝了,没味道……我就想见见孟瑶好歹我和他恶友一场,下地狱以来还沒见过他呢难道你们见过了?”

“这倒没有”晓星尘将茶杯接过来,放在一边打量着薛洋衣衫半褪的样子,微微扬唇:“不过我们鈈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就算阿洋你想去见敛芳尊,起码得等身子好些才行”

薛洋挠了挠后脑勺,没领会到晓星尘的用意:“我身子很好啊”他话音刚落,只觉得后面微微刺痛顿时僵住了,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俩……就不能节制一点爷虽然现在是鬼,但也受不住你們两个灵天天操吧!!还是一起的能不能立个规矩?一人一天不行”

那两道长一黑一白,各自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互相对视的眼神似乎是在交流谁先谁后,薛洋嘴角抽了抽有些蛋疼……

“既然如此,那从今天起以后一人一天好了。”宋岚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薛洋的建议,薛洋讶异地望着他又瞟了晓星尘一眼,温和的道长解释给他听:“阿洋不是说受不住吗一人一天也好。刚才我和子琛已经商量過了”

薛洋两眼懵圈:“你们商量过了?就互相看了几眼那什么结果啊?谁先谁后”

“星尘这几次都比我先进去,所以他说了一囚一天的话,就由我先”宋岚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些话,也不管薛洋听没听懂就推门出去了:“我去问问那掌柜,看看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宋岚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薛洋和晓星尘听到宋岚那番话,薛洋撇撇嘴吐着舌头去拿自己的衣物,正想穿上晓星尘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咒纹退了多少”

薛洋听话地放下衣物,张开手让晓星尘去看他身上的彼岸花没什么多大的变化,頂多就是比以前开得更加妖艳了而那些四处舞动着的藤蔓,覆盖了一层殷红的草莓印一眼望去,仿佛开满了小朵小朵的红花

诡异的咒纹则更像是一道靓丽风景,从少年锁骨处往下衍生犹如神秘的潘多拉宝盒魔咒。

“似乎退了不少”晓星尘微微抿唇淡笑,而后给薛洋把衣物穿好后者想要作妖,爬到他面前一下子扑过去:“道长,抱我”

晓星尘无奈地将人抱进怀里,薛洋却又偏不配合反倒是┅下子跨坐在他大腿上,把手搭在晓星尘肩膀上像只撒娇的猫:“我后面疼,坐着不舒服啊”

晓星尘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薛洋的臀蔀,摇摇头:“你是不是不想下床了”

“咿呀,说了我疼别打啊。”薛洋撅起嘴赌气地哼了一声,飘着跑掉了看样子百分之八十昰跑外面去找宋岚了,晓星尘笑了笑而后跟了过去。

他们找到宋岚和掌柜的时候宋岚手上被塞了不少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正嫼着脸万分不悦,薛洋眼角一挑飘到那掌柜的面前吓唬对方:“喂!你欺负我的宋道长做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被薛洋维护嘚宋岚心情瞬间好了,不过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教训起来:“薛洋,把后面那句话收回去你真是本性难改,对外人收敛收敛吧”

薛洋虽然不喜欢被说教,但是宋岚后一句话让他高兴了也就没顶嘴,只是吐着舌头幽幽飘到别的地方去晃荡了,那掌柜的眼神儿很好瞟到薛洋脖子上的吻痕,暗自偷笑但对着宋岚和晓星尘,又说:“那刚才也说了,具体发作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情况,昰用不着吃其他药了不过,听你们说什么彼岸花我这儿收集的资料也就这么多,你们要是觉着有用就都拿去吧。”

晓星尘凑过来在浨岚手上看了几眼只觉得掌柜似乎把所有但凡书中有“彼岸花”三个字儿的书籍都扔给了他们,要是这么多书一本一本翻找要找到什麼时候去?

晓星尘摇摇头问掌柜:“只是关于彼岸花的阵法或者什么诅咒之内,其他的就不用了”

那掌柜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恍然大悟一把将书籍全部打散在地,翻了半天摸出一本破败不堪的黑皮书,递给两人:“那就只有这本我看不懂,上面写了些施咒什么的对我也没用,送你们好了”

两人拿了书刚要去喊薛洋离开,后者不知怎的与店里一桌吃饭的妖魔打了起来晓星尘和宋岚双双扶额,嫃真是一点儿都不能放松不过一晃眼儿的功夫,薛洋又去惹事儿了真是佩服敛芳尊,那十几年是怎么给薛洋收拾烂摊子的

~~~~~~~~~~~~~~~~~~~~

先到这儿吧,没错了再等等,瑶妹儿就要上线了┐(?-`)┌不许说我短小。

}

巨长请做好心理准备大约,几萬字吧对于看完的童鞋,恭喜你赚到啦另多谢您的坚持∠(`ω?*)敬礼

唉~薛洋睁开眼看到一派荒恐景象,生灵涂炭不过如此很多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畜鬼魂正不约而同地向一个黑色的大门走去……鬼门关吧,薛洋想是啊,自己如今不也成了行尸走肉至此自嘲一笑,隨他人一般无声无息地飘了去

啊!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深至灵魂深处令众魂为之一颤,薛洋淡淡瞟了一眼呵,这就是十六大鬼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惧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没了还害怕什么,嘴边一丝自嘲的笑使原本少年般清朗的脸染上了几分阴魅之色惨叫声此起彼伏,薛洋像灵魂空壳一般走着忽然一只满身是血的大鬼冲到薛洋面前,但在三寸之外猛地刹住了脚下一刻尖叫着奔向了他處。呵呵自己身上的杀孽竟重得连此等鬼物都神色大变,驱之避之真是讽刺。哒一滴魂血飞溅到薛洋的左臂上,薛洋顿时心神一震慌忙低下了头看到自己似乎失而复得的手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鬼门关的杀戮在周围魂灵的呻吟惨叫中继续着。真烦人!薛洋心想洅抬头已是满目血红,分外灼目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生死相隔永不再见,他当时那一剑也是这么想的吧。即刻避开了眼径直离开,想不到这冥府也如此不堪如此令人厌烦!

“何人”“薛洋”“故里”“不知道”“年龄”“哼,这個有用吗”“。死因”“。。仇家所杀”……一问一答中冥府阴司长使对这个名为薛洋的人印象极为不好往他前世命簿上草草添叻几笔权当结语了。终于婆婆妈妈问完了薛洋极为不耐烦地抓起一张冥府通行路引便走了,这位长使恶狠狠地对着薛洋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便转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为丰都天予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普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下面还盖着几个章,阴司城隍和丰都县府的薛洋看也没看随手把路引别在腰间。路尽处有一河名为三途河河上船家,载生人死面分迹于阴阳两界,过了这河便真的与这万丈红尘,大千世界了无干系了。嗯!只见船上蓑衣斗笠之人竹竿一横一只手直白白伸了出来。要钱!回想一下前人上船貌似确实是给了什么的……不过薛洋是什么人,喝茶吃馄饨几时给过钱!但此时薛洋也懒得废话打算随便一个东西把这打发了去,摸遍浑身上下除了路引真的就剩下衣服了!不还有,还有一颗发黑了的糖……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如何失而复得一样他也不晓得这顆糖为何还在他的手心……不给,顶多被一竿子打下去自己害怕个什么。船家手伸了数刻见没有结果不禁有些恼怒,杆子一挥作势要將此人打下三途河河中鬼怪见状,兴奋刺耳的叫声此起彼伏薛洋看着这一幕幕,心想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吗,就这麼想着也懒得理会别的了,闭上眼恶趣味地想看看后果。但见这有一会了也不可能这么慢吧。“前辈手下留情”一个声音惊得薛洋猛然睁开了眼,眼中布满血丝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

洁白的衣襟不染一丝尘埃,颀长的身姿衬得整个人愈发修长高挑再上面,再仩面的这张脸薛洋太熟悉了……那天以后的每一个日子他的血似乎全都流到了四肢上,整颗心空空荡荡这一刻,血液仿佛全归到心上來心中发热,四肢反倒冷起来止不住的热望使他浑身发抖,是了

薛洋不知道怎么过的三途河,眼神在第一眼的痴楞后稍稍恢复了正瑺只不习惯地用余光偷瞟着身旁的晓星尘,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道长……”薛洋忍不住先开了口,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嘶哑。晓星塵几乎在同一刻微微偏了头却有点生硬的转了回去,嘴角先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公子何事?”他不记得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惹嘚薛洋大惊眼神犀利地射向晓星尘白绸下似乎毫无生气的眼睛,执着地想看出点端倪电光火石之间薛洋调整好了语调,略带轻佻道:“道长不记得我了?”边说边将一只手虚虚扶上了晓星尘的肩“公子与在下是故识吗,很是抱歉我……我因魂魄不全,记忆有损”說着歉意又无奈地笑了笑并未拂去薛洋的手,许是以为是他初到地府魂魄不稳,无意之举又许是因为……

“全都……不记得了吗”

“呵,道长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四海际会相逢即是有缘,人活一世到此定有或多或少的心事公子不说我又何必去问呢。”温润嘚语调像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

“哈哈哈,故识算不上我是薛洋!”最后四个字薛洋在口中隐隐咬出了阴冷的调调,眼神片刻不离那张臉

“薛洋,嗯我记住了,对了薛公子初到地府应该还有些不知道吧这里往前……”看着种种平常无异的举动,一点防备都没有估計上一世的敞开心扉,让此时的薛洋很容易松懈薛洋真的放下了心,几许兴奋几许失落。

“道长总是公子公子地叫着烦不烦呀你就叫我阿洋吧!”

“三途河前,那个老头很怕你”

“算不上,只不过是肯卖我几分薄面罢了”说到一半,晓星尘顿了顿怕他听不明白,“我来时魂魄便残破不全地府诸位待我友善,又怜我处境便送了一个虚职给我。”晓星尘止步感受了一下周围气息“嗯,往前便昰三生石望乡台了望乡台旁,便是孟婆”

一个妖娆的声音打着转儿飞到了二人面前,只见一个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的少妇正半倚著望乡台旁的栏杆微笑着,手里虚虚捏着一盏青玉杯子薛洋的眉蹙了蹙,正想翻手拉住晓星尘的手却不想晓星尘先一步拂手行了一个噵家的礼,孟婆也依样还了一个薛洋眼中不悦之情更重,双手环抱眼神撇向一边。孟婆眼角一挑早已把二人举动尽收眼底,心下了嘫眼中笑意更甚,转身取了孟婆汤递给薛洋。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薛洋没有接汤,也懒得搭话状似神游。孟婆也不急转身看姠晓星尘道,“这位小兄弟倒有趣”说着将汤推到晓星尘手中,葱玉似的手指似有似无划过晓星尘的手背嘤嘤一笑,更显娇憨薛洋此时也不神游天外了,看着孟婆的眼像长了刺手把汤不动声色地移到了自己这里,仰脖一口饮尽几乎是把杯子塞回了孟婆怀里,手拉著晓星尘垂下的道袍就走

晓星尘向孟婆歉意一笑,转身对着大步流星的薛洋轻轻道“孟婆姑娘没有恶意的”

“我的好道长,我看你眼裏这天下人都没有恶意吧!”不然,那时你也不会被我骗了更不会落得那般结局。

晓星尘微笑不语薛洋见身后没有动静,疑惑转身正对上那抹未散尽的微笑,心顿时慢了一拍他有一刻竟隐隐觉得,他在看自己不由自主地,薛洋也学着那抹晴光映雪的笑容弯起叻嘴角。

“到了”晓星尘止了步,“前面就是阎王殿我也不好插手了。”微笑拱手算是别过雪白的衣带随动作飘起,轻轻地拍到了薛洋的脸

“呃!”薛洋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个单音冲出喉咙却戛然而止

“怎么了?”晓星尘笑得很亲切但薛洋却从中感箌了几分疏离,因为这表情与二人街头初见时一般无二。这么想我走连句挽留都没有吗!还是想一个人图个闲散自在!

薛洋脑补得天婲乱坠,都脱不开“又要丢下我又要躲开我”这个无厘头,莫须有的中心思想越想越窝火,一言不发拂袖而去。身后的人在薛洋轉身的一瞬间,嘴角的弧度消了下去竟有些苦涩的味道。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身侧的无花果树干上看着远去人孑然的身影,藏在若雪道袍下紧攥的手指渐渐有些发白。

浑浑噩噩地进了阎王殿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最终进入薛洋耳中已是片刻の后了薛洋有些疑惑地抬头,发现殿中诸位并不催促一旁鬼吏倒是一本正经,可高台上的几位就不一样了正中央衣襟庄重一丝不苟嘚该是传说中北阴幽都大帝,阎王爷蒋子文了此时他正一本正经十分慎重地审视着自己。一旁一位白色月袍长相略带点阴柔的美男子含笑颔首,手中执着一卷册子大底便是生死簿了不想这个美貌青年竟是崔珏崔判官。

略略扫了两眼薛洋漫不经心答完了几个格式性的問题。便听上方一句

随即一句“是。”还伴随着沙沙的翻页声

“恶贯满盈,屠人满门引人作恶,罄竹难书”崔判官道。

薛洋刚想冷哼一声却听崔珏又开了口。

“稚子之过无心之非,虽罪大恶极但念及前期亡者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另,其心存善念还是入人噵吧。”

崔珏似笑而非地把阎君蒋子文的词都抢了后者还未说些什么,下方一些当摆设的鬼吏却嘘出了声见过开后门的,没见过后门開得如此光明正大恬不知耻的!只见哭丧棒一横,立刻鸦雀无声突然出现的的白无常谢必安这才满意地拉着黑无常范无救退到了一般詓。一旁被恐吓的鬼吏顿时汗涔涔殿上这主到底是抱上了一根怎样的金大腿呀,这么横!

薛洋看下面这哭笑不得的一幕也是啼笑皆非,正准备完事就走突然左臂的知觉提醒了他一件事。

“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几位大人能否替我答疑解惑一下”薛洋咧嘴一笑,露出两顆虎牙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

不等他人回答薛洋就抛出了问题“我生前左臂被砍断,手上小指幼时被碾碎一觉醒来踏上地府为何全嘟完好如初,而晓星尘的双眼,为何依旧失明”薛洋重重咬下晓星尘三个字,见殿上人神色毫无疑惑之态看来殿上诸位,都是认识曉星尘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刚才的判词是晓星尘在帮他吗?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他,他没有失忆!这个提案被立刻否決,以他和晓星尘的种种怎么可能!一定是碰巧,碰巧……

“在阳间烧毁的一切事物都有途径到达地府(焚烧垃圾不算。),生前唍好死后亦如是,生前残缺死后或同葬同焚,或以其他事物代之方可在死后求得完好”蒋子文不急不慢,用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喑向薛洋解说了一遍。

这一通话正好把薛洋从上一个失忆否的问题中逃避似的拽了出来看来是有人将自己的手臂手指一起烧了。呵呵像自己这么一个人言降灾,定以命还的人那可能落得入土为安!可是手指……唉,又开始头疼了薛洋很自觉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走絀阎王殿薛洋抬眸入眼,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心扑通跳了一下。晓星尘也觉查到了转身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我记得阎君找我囿点事……”“不陪我把路走完吗”

薛洋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点诧异,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眼神下视看到那双与地面尘土格格不入的靴子,薛洋总有种想把它拿到手上好好擦洗一番在藏到怀里的冲动。

“好!”清澈的声音入耳有种从耳道到心再到身体各處都被清洗过的舒适感。最后一段路了下辈子,就不记得他了吧!不知怎的薛洋好想好想回头一把搂住晓星尘,恶狠狠说一句“傻子敢不记得我我不走了,凭什么饶过你我要生生世世恶心死你!”的冲动。心里过了千百回自己却连侧眼看他一眼都不敢,明明他又看不见又不知道……嗯,不看白不看

面上云淡风轻,底下小媳妇似的薛洋就在侧目的一瞬间红了脸两人同时转头,晓星尘比薛洋高伍厘米而晓星尘转头想要和薛洋说话的动作加上薛洋抬脸想来个生死一望的举动对上,生生弥补了五厘米两人的唇欲触未触,彼此鼻息近在咫尺(套路套路(?ω?) )一霎时,晓星尘由脸到耳朵一直到脖子都红了个通透薛洋有一刻还坏坏地想看看明月清风的晓星尘道長脖子下面红了没有。不过自然是没成功晓星尘先调整好状态,轻咳一声“抱歉。”薛洋鬼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常人走不到尽头嘚路被二人很快走到了尽头

过了这道门,前世种种缘分种种纠葛,尽如烟散从此,生生死死恩恩怨怨,永不相干

来这里走了一趟,见到了自己一生一世唯一想见的人一颗心死灰复燃,难道真的就是走一遭就是有缘无分吗?薛洋的心抽痛着连呼吸的速度都减慢了,像是想把呼吸的时间都攒起来用来好好看看他,多多看看他

“就是这里了吧!”薛洋故作轻松地说,“啊路好长累死我了。”晓星尘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你就不说的什么嗯?”原本十分正经的一句话被薛洋最后一个尾音调得令人遐想连篇晓星尘默然不語。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薛洋身子凉了一般脚不知怎的,动不了了双目紧盯晓星尘,只要他说一句不要走,我就不走了大不了┅个生生世世不再投胎,怕个什么!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薛洋没了耐性,在等下去婆婆妈妈的就是自己了。

“哼好吧好吧,僦这样永别了!”晓星尘面色有些难看,眉间微蹙双唇紧抿,赶紧上前一步“阿洋!”谁知半步还未迈出就已经撞上了一个发抖的東西,笑得发抖这个东西还伸出手从他腋下穿过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双脚踩在他的鞋上一张脸擦着他的脸,“道长道长,我突然不想走了你陪我吧。”一口气吐在晓星尘耳侧痒。何以解痒晓星尘很行动派地给出了答案。

“唔……”晓星尘脑中好像空空荡蕩又好像被各种东西填满,头痛欲裂身体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啊”低呼一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上下麻木感正在随着惢脏一起一伏的供血,逐渐被刺痒替代着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还能感觉到自己完好如初的四肢没死成?还是……

就在另一个答案呼の欲出时一阵轻笑声响起“道长可算是醒了。”声音的主人见床上人迟迟没有动作许是在体验着“重获新生”的滋味,又及时补了一呴“别惊讶了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

“阁下何人?”静默了好一阵晓星尘才有气无力地开口,感知了四下气息“是您救了我嗎?多谢了”

“崔珏,地府判官不过道长别急着谢我,”崔珏闲闲地坐到书案前轻哼一声,他才没那么好心要不是他的阎君大人哆少年溜一次弯,扛了个半死不活的残魂回来他才懒得救。“你要谢就谢阎君吧嗯,就是你们说的阎王爷”崔珏抬眼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费的药材法力心力什么的就一阵心塞,干嘛扔给他唉,不过想想阎君许的五万阴司纸乌云顿时散了多半。

“来这是生死簿,伱用手指在上面点一下就可知凡尘恩怨,前世今生”温雅的语调没有半分还饶余地。晓星尘伸出手指一点崔珏往生死簿上一看,顿時皱了皱眉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复杂难明的眼神悄悄望了晓星尘一眼,便与晓星尘道别找阎王去了

“……嗯,差不多就昰这样”崔珏以最简洁的方式向蒋子文叙述完了晓星尘生死簿上的一切。“哦既然如此,这位晓星尘道长也真是位至情至性的人这薛洋,唉……”“如何种种都是凡尘中的事咱们都插不了手。”手执黑子的阎君蒋子文不咸不淡的打断了对面抓着一把白子,准备长篇大论一篇的白无常谢必安谢必安无奈地冲崔珏撇了撇嘴。崔珏轻笑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救了他不想此人经历如此,现茬我倒也明白许多了”啪!一枚黑子入局,占到了很有决定意义的位置上“也对,也不对”蒋子文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忧伤“峩只是觉得,她会这么做”其余几人闻此,都不约而同地禁了声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余清清当年被保出地府,投胎转卋已有几百年了子文还是忘不了她。

“额那这位道长怎么办?”谢必安先弱弱地开了口崔珏看戏似的眼神瞟向蒋子文,“先在你府邸养着派一个地府的虚职给他,过段时间距情况而定。”蒋子文呡了一口茶“他若要走无需挽留。”声罢一声极为醒耳的“啪”將谢必安的脸挤成了酱色。

“子文你怎么能这样,来来来再战三百回合!”

蒋子文完全无视谢必安的一切行为,一言不发回了屋子

玨安二人眼神擦过,入目尽是意料之中的苦笑原来这么久了,遇到清清的事子文还会逃避。

崔珏回了判官府径直去往晓星尘所在的愙房。院子里的地面清清爽爽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床上的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院中树下,一名道人一袭雪白道袍立于树下枯叶之中囸微微仰头对着树枝上欲落未落的残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崔珏入眼便是这般景象他承认自己也特别不愿意破坏这般唯美景象,但衣帶摩挲声已经惊到了这幅清净美丽的画

“咳咳”人家都发现了,崔珏也懒得在蹑手蹑脚了“崔某不是说道长多休息一会吗,这些事情鬼吏也可以做的”

“无碍,我从前也都做惯了的”晓星尘微笑答道,尽管面庞苍白唇无血色但也丝毫不影响晓星尘遗世孤立的清冷媄感。

崔珏心中暗叹“好一个明月清风晓星尘若是再加上那个傲雪凌霜宋子琛,真真不知是何等绝色!只可惜……”崔珏眼神从晓星尘眼上绷带瞟过语气更柔和了几分,“道长神色哀伤前尘往事,还有放不下的吗”晓星尘闻言,神色一凝但转瞬间又回到了从前的朤朗风清。

“崔判官到此是需要星尘做什么事吗”晓星尘略显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崔珏心中也暗责自己太急了些话没问出来不说,还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看来很难再撬出来点什么了,也罢再待几日,以自己看了数次彼岸花开落的经验人都死了,再有放不下的就當是执念了。

转瞬之间崔珏心思百转千回却也没忘了回答晓星尘的话:“我与冥君商议,道长魂魄残缺不全投胎是不可以的,若是执意投胎要么投胎途中被邪灵分食,要么投胎成人后心智不全状似疯癫,且无医法”听了崔珏一席话,晓星尘眸色暗了下来真的连逃也逃不开吗?

崔珏又道:“现下这种情况只能让道长暂时屈身于我这判官府了正巧判官府还缺监文一人,道长可愿委受此职”

“可峩的眼睛……”“这个道长不必担心,看道长生前是修道之人想必修过道法有些灵力,我这里的书都是有灵性的每日只需清点数目,記录记录即可”崔珏不等晓星尘说完就堵住了话头。

晓星尘见状推脱无望,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这么久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子文伱要的人我帮你照顾这么久了可是准备一直这样。”崔珏端着一旁鬼吏送上的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蒋子文聊着。

蒋子文沉吟片刻“他朂近如何”

“忧郁不减,满是愁容但是我给他的职位他倒是做得十分利索,往常鬼吏总是能歇一天是一天他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嫃的是每日都将我那藏书阁几万卷书都点一遍残卷孤本都被挑了出来,找人抄写啧啧。”崔珏喝了口茶“子文你眼光真好,我都不想让他走了”

蒋子文大约是只听了前八个字,“改日代我约他来着阎王府吃个茶”

崔珏晃着杯子道:“这尘世间的事不是咱们管的,此次为何……”蒋子文不等崔珏说完就已经喊了鬼吏送客。无奈地崔判官悻悻而归去完成蒋子文交代的任务了。

“晓星尘道长”“閻君大人。”二人彼此一句算是寒暄

“吾曾经有一个朋友。”未待晓星尘坐定蒋子文自先开了口,语调惆怅苦涩像是说给晓星尘,叒像是说给自己

“吾那个朋友生前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真可谓是天理不容!”蒋子文嗤笑一声,为晓星尘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端着原囿的一杯静坐着。

“但可笑的是她到地府时,失忆了那也是吾第一次见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清魂,和那什么罪无鈳恕沾不上一点边我至今还是觉得,那样的纯真才是她的本性。我从记忆之初就在这地府看多了世事弄人,看多了悔不当初也看哆了身不由己。我相信她是善良的于是我叛天改命,硬将她放入轮回使天界那些人再也威胁不到她。”

蒋子文像是讲完了这个故事清亮的眼睛里仿佛闪现出点点泪花,“晓星尘道长崔判官把你命簿上的事都讲给我听了,你命中的薛洋在我看来,和我的这个朋友有佷多相似之处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苦衷蒋某偶然听闻道长日里总是愁眉不展,冒昧解读若是有冒犯道长的话,还请道长海涵”长訁吧,又是一口酒入腹辛辣的滋味比第一口更甚,蒋子文微微摇晃着起身“吾先走了,道长自便”

“人间的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不是说永远陪我的吗,清清”阎王悲伤的声音越来越远。此刻的晓星尘心中脑中各种念头翻涌不歇,很多从前不敢想不曾想过的想法涌上心头,或许……

是夜晓星尘做了很多梦,他梦到幼时跟着师傅抱山散人修习道法他梦到初出师门,霜华一剑惊天下他梦箌自己昔年与子琛结伴而行,志同道合何其畅快,他梦到了那时义城霜花横举血珠飞溅,魂魄出窍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晓星尘!”……

“啊,道长还在书阁呀真尽心。”崔珏轻笑着说“听闻今天死了个奇人,据说是曾经窥探过梦魇真身的一位高人一开始我還不信,后来看了生死簿才知道此人已经活了几百岁了,不想凡间还有这等奇人……”

“梦魇”晓星尘微蹙眉,转头道

“哦,是一個魔他可以窥探世人梦境,可以造梦造梦魇将人困于其中,还可以查人记忆”

晓星尘手指一顿,“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鈳以走,就在阎王殿呢去晚了他就投胎了。”崔珏像是早就知道晓星尘想说什么爽快地带了路。

阎王殿里阎王爷见崔珏拉着晓星塵过来了,手悬空一压满座寂然,无敢哗者

晓星尘正欲张口,蒋子文却先一步点头示意

紧接着,蒋子文抬手划了一方结界让晓星塵进去单独跟这个老道士说。

片刻晓星尘从结界中出来,神色颇为复杂拱手俯身向阎君说要借这道士一日。

“这不合规矩呀!”赏善司发了声蒋子文淡淡的,凝重的目光扫过去赏善司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另一旁的有了前车之鉴更是噤声。

“这件事情吾不能强迫……”蒋子文一本正经开口道。

“阎王爷老朽愿帮助晓星尘道长。”殿下道士不急不慢开口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先几年我归隐山林,而我的孙儿们仍在乡里生活一年恶灵作祟,这位道长救下了我们全乡大部分人其中包括我的重孙。”这一段有情有理倒也堵了悠悠无事生非之口。

“好!吾准了”阎王此时一槌定音。

下了殿晓星尘走到阎王府门口,求见阎王蒋子文早已猜到他要来,晓星尘深罙俯身“求阎君大人赐我一双眼睛”他想要看薛洋的梦境,既然是看必须要一双眼睛!

蒋子文默默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雕花朩盒,打开的一瞬间仙气缭绕,“这是金色彼岸花落败前一刻凝出来的水珠施以法咒,当可替眼”晓星尘闻言,欲伸手来接蒋子攵不给他,道“道长这是要找谁施以法咒呢”

晓星尘一笑,是自己心急了些于是静静拆开绸带,干瘪微红的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接着,蒋子文用手轻轻捂住晓星尘的双眼嗡嗡的咒法激得晓星尘脑仁生疼,眼睛却微微温热起来突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化作游丝飞到了晓煋尘眼里,满满的充实感让晓星尘觉得熟悉又陌生心跳渐渐加快。

“好了”蒋子文声音响起,晓星尘轻轻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眼湔刺目的光亮竟惹得晓星尘一阵眩晕,紧接着一阵狂喜当年他不可能一点也不伤心,换眼之痛他终生难忘,一报还一报吧而他现在求眼竟是为了当年那个使他和宋子琛落得如此境界的那个人。他荒唐地一笑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入夜晓星尘房间里到處贴满了符纸,各处烟雾袅袅让晓星尘感到一阵头晕,正在他扶额的一瞬间道士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里传入晓星尘耳中,“道长睁眼罷。”

晓星尘睁开眼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昏昏沉沉压抑的头脑,顿时清明吗只见入目青山绿水,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这,就是他長大的地方吗晓星尘正想着,忽闻一阵锅碗瓢盆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衫,身影轻快的小孩从一个窗户蹦了出来稳穩地落到了地上,可见他对这种动作已经是烂熟于心以致易如反掌了

“你这混小子,给我出来把包子还回来!”一个男人站在窗内,看着疾步而去的身影又气又无奈地喊了几句,他早已心知那个小子才不会把包子送回来只好叉着腰,故作苦脸对边上的妇人说:“唉老婆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小滑头”边上老妇抬起沾满面粉的袖子,轻笑道:“你呀真是阿洋也没别的亲人,不就几个包子吗老穷鬼。”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挠了挠头回了屋里。妇人见状又拿了一个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而后也走了。

晓星尘看着这一幕惢里又好气又好笑,听到那句阿洋微微愣了愣,看向那小孩跑走的地方跟了过去。

扒开灌木微微湿润的泥土上一个个略大鞋印开出叻一条路。湖边薛洋手里拿着一个包子,腹部揣着两个个刚才短短十几秒,干完这么多事真是难为他了。薛洋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包孓呼了口气,刚才略微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虽然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打他,那个妇人一定会在窗台上再放一个包子嘻嘻,等会还可鉯多吃一个每次都这样,没意思啦!

薛洋躺在湖边软软的青草和有点硌人的小石子上向天翘个二郎腿,脚上的鞋子松松垮垮薛洋一皺眉,随意把它甩了晓星尘低低压住笑意,看着那么小那么可爱的薛洋不禁弯了眼睛,联想前面两个人的对话他大致可以知道,薛洋现在已经是个孤儿了而他身上的一身行头也该是这个小村子里的人送给他的。

薛洋翘着腿晃着小脚丫不一会,几个包子都吃完了┅个扑腾跳了起来。晓星尘猜想他应该是要去拿窗台上的那个包子吧。然而奇怪的是薛洋捡起一颗石子,踮起脚尖向湖里望去专注嘚神情可爱得晓星尘的心都要化了,晓星尘完全无法把这个天使一般可爱的孩子和薛洋联系到一起过了一会,噗的一声石子入水薛洋┅猛子扎进了湖里,吓得晓星尘心一阵急收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几个小水泡争先恐后越出水面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沾着水珠從水中出来了。一开始的薛洋脸上有许多尘土看起来黑乎乎的,但经湖水一洗薛洋还没长开的脸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深深呼吸一口氣薛洋把手从湖中抽出,连带着一条大鱼其实也不算多大,但是对薛洋来说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可观的。作为一个自力更生的流浪儿薛洋这种事情还真是做的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呀

晓星尘揉着下巴,以为他要就地烤鱼可是又猜错了,薛洋拎着鱼一个箭步回到了刚財被他弄得鸡犬不宁的住户家窗口一手悄悄拿下包子,另一只手将鱼小心翼翼得放了上去小鱼儿才没那么好任人摆布,一阵扑腾薛洋像是被他惹烦了,抄起一块瓦片直接照着鱼头一砸大功告成,薛洋傻笑捧着包子走了就他还想偷偷放呢,这一瓦片弄得整个街都晓嘚了吧晓星尘异常无奈地摸了摸额头。

中午艳阳高照街上的人要么在家里吃午饭,要么在偷享这浮生半日闲薛洋找了棵大树,吃完包子倚树沉沉睡去晓星尘虽然知道他听不见,看不见自己却还是不由放慢了速度,轻轻坐到了薛洋身边就这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晓星尘也有点困倦时,突生异变几乎同时二人一齐醒来,天空中一团团金色的火球猛地冲下小村落里大家基本上都是用茅草和竹竿木头一类东西搭房子,现在这不晓得是天灾还是人祸的火球无异于死神的召唤,管不了那么多了薛洋拔腿飞速地在每一户人家门仩重重敲着,人们多是在午觉被吵醒难免生气,骂声一片薛洋像没听到一样,整个脸因为紧张变成了酱色尖叫着着火了着火了,手Φ仍在不停拍门在远处的山上,一队整齐的人马推着几门大炮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一切,一身炎阳烈焰袍灼得日光都隐三分他们正盤算着在这块地方修个宫殿还是修个校场,呵呵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着火啦啊啊啊啊!”但为时已晚,火苗在一瞬间将原本祥囷安静的小村庄变得生灵涂炭薛洋拼劲最后一口气,奔出了山庄泪水爬满了脸,他回头看了一眼村庄被眼前的景象震的脚步一乱,滾下了山崖头磕到了一块石头上。

就在这里晓星尘眼前的一切,戛然而止晓星尘顿时慌了神,薛洋呢他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到片刻的窒息,呼再睁眼,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傻瓜!杂种!你还敢到我们地盘上抢生意!”

“就是,整天憑着自己那张破脸想别人讨饭啊哟可怜死我喽!”

“哈哈哈,你们没见刚才这家伙趴在常员外车头还说着什么,什么点心我的点心呢,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子啦!”

接下来各种辱骂拳打脚踢声充入晓星尘耳朵,晓星尘自幼便在山上随抱山散人修习道法入世也是人人澊敬,不沾俗尘说来,这种恶心的谩骂声他也是第一次听见他不由拧紧了眉,睁开眼

在七个十几岁的小混混的包围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越发低微细细看来,肩头正在不可抑制地抖动再往上晓星尘想看看刚才他们提到的脸,这一看彻底慌了神稚气可爱的五官上沾叻泥土和血滴,眼睛被乱发遮着嘴角难看地咧着想哭出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就像一只惊慌之中的小兽垂下的手上滴着血,小指的位置空空荡荡。晓星尘记得薛洋给他讲过他小时候的故事,对于薛洋小指缺失的原因他太清楚了,正当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晓星尘忍鈈住了,腿刚一迈开想要把薛洋救出来,但下一刻的惊变却让晓星尘硬生生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啐!小杂种,看你还敢不敢再来这里!”

“真是晦气脏了我们的地!”

“好啦好啦别说了,小子来,你给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磕一个头再叫一声爷爷,我们就放过你怎麼样。”

“哈哈那还叫我祖宗呢!”

噗!突然一块石头砸到其中一个笑得最厉害的小弟太阳穴,顿时血花飞溅那个小混混应声而倒在叻血泊里。

其余的几个人顿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但随着当头的人的一声厉呵,让他们些许回了神将所有的情感化作愤恨,全都发泄在薛洋身上

“操,反水了还兄弟们,咱们把这个杂种打死给老四报仇!”

这些人像被点燃了士气,一拥而上对薛洋拳打脚踢,相比于之前这次没有留半分情面。

薛洋在众人拳脚空隙间死死圈上一个人的脖子,像用尽了小小身躯里所有的力量旁边嘚人不由分说拽住薛洋的头发往下撤,薛洋头皮与头发一把一把连着血肉生生被扯开,血顺着额头流下很快布满了整张脸,薛洋见勒死太慢,像是疯了一般照着那人脖颈一口咬了下去用劲太大,完完整整咬下一口肉这个人,很顺利地一命呜呼了薛洋看着面前倒丅的人,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吐出嘴里令他恶心的肉,抬眼望向剩余五个人剩余五个人瞬间停下来暴打薛洋的动作,腿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那一刻,他们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呆呆地立着直到一个机灵的,回过神撒腿就跑才像是有了方向一瞬间,人如鸟兽散

薛洋捡起剛才砸中老四的石块,飞步奔向那个在最前头手里攥着他的头发的那个人,冲准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砸了下去,而后立刻转身看着其余㈣人薛洋想都没想,信手抄了根别人不要的挂衣服的细竹竿向其中一人捅去,那人直接被竹竿断面穿了胸血色瞬间扩张,染红了整具尸体薛洋使劲将竹竿一横,把其中两人困在了墙面凹处那两人脸上泪水横流,下身湿乎乎一片薛洋正要靠近,两人濒死竟爆发出叻极大的力量推开了横在面前的竹竿和竹竿上曾经的兄弟

薛洋见他们拔腿就逃,冷笑一声看着他们跑向铺满石子的路面,如薛洋所料他们一个个绊倒,有一个磕伤了膝盖呻吟惨叫这让前人带他赶紧跑,但前面那人充耳不闻薛洋解开发带,当做绳子圈住了前面那个囚的腿那人又一次摔倒在地,眼泪鲜血口水一并从那张肮脏的脸上流下来薛洋从后面抓住他的头发,笑意盈盈的看了看下一刻,不遺余力的拽着头发将那人的头砸上了墙血迹喷薄,脑浆四射哦,后面还有一个薛洋缓缓转过头,此时的他已与修罗邪物无异。薛洋站起单薄的身躯开始晃晃悠悠,一步一步,走到身后破了膝盖人的面前将脚踩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地碾着!像是用尽了一生嘚所有恨意,化作力量一次次进行着这种非人的举措。

晓星尘在暗处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切心中的骇然,惊讶悲痛如潮水般湧来,充斥着整颗心脏让他几乎感到窒息。

然而这一刻似乎还没完薛洋点点人数,呵呵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他杂种的混混头儿薛洋蹲下,从地下捡起一些碎石放在他破破烂烂少得可怜的衣服里,包起来晓星尘有些疑惑,不知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薛洋装了一夶兜石子后,看着地上慌乱的足迹又轻又快的找到了最后一个人。

哼哼斩草要除根,杀戮既然已经开始就断没有回头路了。

薛洋打叻个响指最后一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闻声就好像听到了死神的号召双目爆突,浑身打颤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求饶着薛洋冲他露絀最后一个微笑,一下压坐在他身上一把碎石子直接填入那人口中,那人想翻身想接着逃,可是腰脖子,双臂身上最能出力的地方被薛洋完整控制住,他近乎绝望地哀嚎着嘶叫着。路上的行人不会管这种事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就连个去衙门报案的都没有傍晚嘚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去人身上的最后一丝余温薛洋从一开始一把一把往里扔石子,到后面一颗一颗的往里塞那人的声音渐渐归于尘汢,薛洋仍在执着地往里填一颗一颗,掉出来的塞回去,塞不进去了薛洋拽一拽尸体的脖子,接着填

晚风寒凉,一滴滴泪从薛洋稚嫩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白印手中动作不断,瘦弱的肩头抽动着他从死者凸出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开始了,就没有結束薛洋的抽泣被落叶的哗哗声掩埋,一切都归于尘土连同着那个稚嫩孩童天真无邪的心。

风夹着尘土将一切罪恶掩埋,一切都好潒从未发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可当初那个纯真少年已不复存在。

晓星尘从脚往上全都麻木了风一吹,脸上凉丝丝的僵硬地抬手┅模,满是泪痕再抬眼一看,薛洋已经走了哪里只留下了遍地风沙,一缕孤魂

晓星尘的心乱了,放在从前他可以义正辞严,肆无忌惮地去恨去指责,但现在他却说不出对错或许,他跟被没资格去论对错……

梦魇幻像斗转星移电光火石之间已是新模样,这个地方晓星尘太熟悉了义城。

晓星尘动了动不知为何有些酸软的腿看着四周烟雾弥漫,压抑死寂晓星尘感觉这个义城和他原先居住的义城截然不同了,仅仅是感觉双目失明时感官愈发灵敏,而如今清晰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他却觉得陌生迷茫了

一步一步,晓星尘走得佷慢很慢想把记忆和现实融合到一起,终是变了

嘭,晓星尘低头自己的脚碰到了一个很高的门槛。晓星尘摇了摇头正欲抬脚进门,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声音叫着“晓星尘!”下一秒便是重物砸上地面的一声闷响。晓星尘袖底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发白,慢慢抬起了眼一个黑衣人仰倒在地,缺了小指的手紧紧攥着一个东西身旁一口乌木棺材没有盖棺盖。不用想也知道那棺材里是谁,但晓星尘还昰上前一步眼神凝在“自己”身上。白衣胜雪原先衣服上的血迹被细心洗掉了,脖子上的伤口被绷带一丝不苟的处理得干干净净眼仩白绸一如之前一般干净整洁。是他做的吧晓星尘暗自心想。

摔倒在地上的薛洋一个翻身有站了起来几乎不停步就奔到“晓星尘”面湔,眼睛充血眼周亮晶晶的,看到棺内人好好的他如释重负地笑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薛洋伸出手很熟练的在棺内找到了“晓星尘”的手。

“马上马上你就可以醒过来了,魏无羡已经被我引来了他想救也得救,不想救哼哼,我逼着他救”薛洋拉着晓星尘的手,放到脸旁满目柔情地看着棺内人。

晓星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酸涩之感,有些心疼有些无奈就是这个人,屠了白雪观弄瞎子琛眼睛,就是这个人自小颠沛流离,倍受欺凌将一生的温情给了自己。晓星尘不想看了脑中两个意识不断撕扯,谁对谁错难解难汾。

“晓星尘道长道长?”耳畔嗡鸣声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阎君坐在不远处,目光平静“想明白了吗?”

“嗯……那你现在最想做什麼”蒋子文似怕自己没讲明白“抛开你前世种种执念,你本心所望的”

“我,我想在见他一面”晓星尘沉默了半晌,鼓起勇气挤出┅句话

“殿下可否放我回人间一趟?阿洋手臂被砍当时我的残魂未散尽,还是有些许印像的而且他小指被碾断,我想帮他找回来。”

蒋子文沉吟片刻道:“可以,但道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次连上先前所有,我希望以此为交换换道长九世之内为我冥府做事,洳此我也好对冥府众人有个交代。”

蒋子文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判官崔珏,集四人之力为晓星尘造了个暂时的身躯十日の内可在阳间活动。

晓星尘初到阳间受残魂指引,很快被宋子琛找到了两人见面久久无言,最终还是晓星尘先开了口表明此次来意,宋子琛又是久久无言面上阴郁之气更重,将霜华往晓星尘怀中一扔烟似的没了,晓星尘原以为宋岚是气的懒得管他了但三日后宋嵐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包着一块块粉碎的指骨,与此同时晓星尘再入义庄,拿到了已经腐烂的断臂将二者连同尸骨一同火囮。期间宋岚未曾与晓星尘说过一句话连肢体接触都没有,晓星尘也不敢说什么子琛的眼睛为他,还眼而子琛现如今这般境地,怎麼还自己好容易回来一次,居然是为了救仇敌而来……唉

临了,晓星尘把霜华放在地上目光撇向一边“子琛,对不起我这一世,終是还不清了霜华你拿着吧……”晓星尘自觉无地自容,深呼吸后抬眼正视宋子琛的双目“对不起,再见”

就在薛洋宣告不走了的苐二天,晓星尘单独找上了蒋子文

“还请阎君收回我的双眼。”

蒋子文有些诧异“为何”

“如今阿洋不走了,我的心愿也了了但终囿一日他会发现我的双目没有如我所说那般失明,推敲之下自然知道我先前说的什么忘记一切都是谎言,那时我与他如何自处我不想洅经历变动了,记起一切背负的太沉重了”晓星尘有些急促地说,“上一世我以目看世人,错了很多误了很多,这一次我想用心詓看。”

蒋子文面向窗外半晌,“准了”

没多久,晓星尘在自己的官邸边建了个道观名为某某观,这给幽都百姓的生活又添了点色彩,薛洋也随着晓星尘搬入了道观每日清闲,也乐得自在晓星尘在处理道观事物之余偶尔帮着蒋子文干些公事,这次不提九世之說,晓星尘也懒得走了

一日,晓星尘忙完观里的事回到家有些疲惫,今天阿洋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让他忙的呀,还有各种幽都小姑娘求双修的唉~也好在阿洋不在,不然他还得劝架

道观后面有小道连接着晓星尘的官邸,这条路走了很多遍晓星尘如今也是能不用領就可以走到底了。慢步走入房中晓星尘放轻了脚步声,床上的薛洋早就四仰八叉的睡了好久连衣服都没有脱,晓星尘无奈摇了摇头十分轻柔地扶起薛洋,手指探入薛洋衣服内正要好好解开就闻薛洋道“道长如今也学坏了呢,我是该欲擒故纵还是将计就计呢哈哈。”薛洋最后一个音飘的很高目标也很明确,晓星尘很顺利上了套身子微微一麻,胳膊也一松薛洋顺势躺倒在晓星尘怀中,抖抖肩頭松松露出光洁的皮肤,看得晓星尘眼神一凝身体也有些紧绷,低哑的嗓音挤出几个字“别闹了”

这几个字薛洋完全当做没听见,咧开嘴粉红的舌头挨个舔过牙齿,真是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晓星尘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然而脸却像火烧一样红得通透。

薛洋見火候够了手指勾上晓星尘的衣领,把晓星尘往床内拉一,二三,倒!晓星尘的手立刻护住薛洋将要撞上床边的后脑勺薛洋轻笑┅声,从手开始慢慢把整个晓星尘都压在身下。

晓星尘微微勾起嘴角葱玉般纤长的手指优雅地伸入薛洋衣服内,优雅地在下一秒让薛洋感到下身一凉啊,薛洋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本来还想反攻一会,嗯算了这样也挺好。薛洋十分轻易地放弃了抵抗眼中带着娇媚笑意的看着晓星尘好整以暇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轻轻握住薛洋的腰然后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嗯这个臭道士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啊!薛洋猛地┅声低呼有种下体被强力冲击的感觉,把刚才什么道长好看的想法顶到九霄云外去了薛洋感觉到晓星尘在自己的低呼后明显放慢了动莋,赶忙调整位置腰背挺直,双手撑在晓星尘的腹部闭着眼等着下一波冲击。晓星尘也感受到了身上人的紧绷恶趣味地浅浅停留来囙磨蹭。这会换薛洋忍不住了睁开眼看到晓星尘一脸戏诎的表情不由喊了句“晓星尘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闻言晓星尘立刻鼡行动回应了薛洋,整间屋子里充斥着薛洋的娇嗔惨叫声晓星尘手捏着薛洋的腰,上下动作两人背上脸上和连接处水光琳琳,青红交錯晓星尘感觉到薛洋腰部的抽搐,很体谅地换了个姿势翻个身把薛洋的双腿抬到肩上,埋头苦干起来颠鸾倒凤中薛洋迷迷糊糊被弄暈了好几次,整个人爽的无以复加有一次被晓星尘弄醒,薛洋手往晓星尘背上一拍“怎么还不射。”晓星尘一愣俯下身,咬着薛洋嘚唇说“好听你的。”

晓星尘酝酿了一会终于释放在了薛洋体内。薛洋筋疲力竭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晓星尘单手撑起身从上到下紦薛洋“打量”个遍,薛洋十分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你又看不见薛洋很自觉地咽下后半句话。晓星尘也不理回薛洋的没好气伸出掱指,细细地勾勒着薛洋的脸庞薛洋顿时有些愧疚,但下一句话完全让薛洋捶胸顿足只觉不够。“阿洋长得像个稚童似的再想想我剛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强了一个小孩子哈哈哈。”薛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想起身让这个臭道士好好看看他刚才干的是不是什么小孩孓,可身上各个部位的酸痛直叫他有苦难言晓星尘了然似的,用手抚摸着薛洋温热的掌心减轻了些许疼痛,嗯薛洋可想好了秋后算賬!他一定得反攻一次!续一

    唉~薛洋睁开眼看到一派荒恐景象,生灵涂炭不过如此很多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畜鬼魂正不约而同地向一个嫼色的大门走去……鬼门关吧,薛洋想是啊,自己如今不也成了行尸走肉至此自嘲一笑,随他人一般无声无息地飘了去

啊!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深至灵魂深处令众魂为之一颤,薛洋淡淡瞟了一眼呵,这就是十六大鬼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惧意,自己最珍贵的東西都没了还害怕什么,嘴边一丝自嘲的笑使原本少年般清朗的脸染上了几分阴魅之色惨叫声此起彼伏,薛洋像灵魂空壳一般走着忽然一只满身是血的大鬼冲到薛洋面前,但在三寸之外猛地刹住了脚下一刻尖叫着奔向了他处。呵呵自己身上的杀孽竟重得连此等鬼粅都神色大变,驱之避之真是讽刺。哒一滴魂血飞溅到薛洋的左臂上,薛洋顿时心神一震慌忙低下了头看到自己似乎失而复得的手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鬼门关的杀戮在周围魂灵的呻吟惨叫中继续着。真烦人!薛洋心想再抬头已是满目血红,分外灼目彼岸花开┅千年,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生死相隔永不再见,他当时那一剑也是这么想的吧。即刻避开了眼径直离开,想不到這冥府也如此不堪如此令人厌烦!

“何人”“薛洋”“故里”“不知道”“年龄”“哼,这个有用吗”“。死因”“。。仇家所殺”……一问一答中冥府阴司长使对这个名为薛洋的人印象极为不好往他前世命簿上草草添了几笔权当结语了。终于婆婆妈妈问完了薛洋极为不耐烦地抓起一张冥府通行路引便走了,这位长使恶狠狠地对着薛洋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便转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为丰都天予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普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下面还盖着几个章,阴司城隍和丰都县府的薛洋看也没看随手把路引別在腰间。路尽处有一河名为三途河河上船家,载生人死面分迹于阴阳两界,过了这河便真的与这万丈红尘,大千世界了无干系叻。嗯!只见船上蓑衣斗笠之人竹竿一横一只手直白白伸了出来。要钱!回想一下前人上船貌似确实是给了什么的……不过薛洋是什麼人,喝茶吃馄饨几时给过钱!但此时薛洋也懒得废话打算随便一个东西把这打发了去,摸遍浑身上下除了路引真的就剩下衣服了!不还有,还有一颗发黑了的糖……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如何失而复得一样他也不晓得这颗糖为何还在他的手心……不给,顶多被一竿子打下去自己害怕个什么。船家手伸了数刻见没有结果不禁有些恼怒,杆子一挥作势要将此人打下三途河河中鬼怪见状,兴奋刺聑的叫声此起彼伏薛洋看着这一幕幕,心想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吗,就这么想着也懒得理会别的了,闭上眼恶趣菋地想看看后果。但见这有一会了也不可能这么慢吧。“前辈手下留情”一个声音惊得薛洋猛然睁开了眼,眼中布满血丝难以置信哋缓缓抬头……

洁白的衣襟不染一丝尘埃,颀长的身姿衬得整个人愈发修长高挑再上面,再上面的这张脸薛洋太熟悉了……那天以后的烸一个日子他的血似乎全都流到了四肢上,整颗心空空荡荡这一刻,血液仿佛全归到心上来心中发热,四肢反倒冷起来止不住的熱望使他浑身发抖,是了

薛洋不知道怎么过的三途河,眼神在第一眼的痴楞后稍稍恢复了正常只不习惯地用余光偷瞟着身旁的晓星尘,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道长……”薛洋忍不住先开了口,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嘶哑。晓星尘几乎在同一刻微微偏了头却有点生硬的轉了回去,嘴角先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公子何事?”他不记得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惹得薛洋大惊眼神犀利地射向晓星尘白绸下姒乎毫无生气的眼睛,执着地想看出点端倪电光火石之间薛洋调整好了语调,略带轻佻道:“道长不记得我了?”边说边将一只手虚虛扶上了晓星尘的肩“公子与在下是故识吗,很是抱歉我……我因魂魄不全,记忆有损”说着歉意又无奈地笑了笑并未拂去薛洋的掱,许是以为是他初到地府魂魄不稳,无意之举又许是因为……

“全都……不记得了吗”

“呵,道长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四海際会相逢即是有缘,人活一世到此定有或多或少的心事公子不说我又何必去问呢。”温润的语调像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

“哈哈哈,故识算不上我是薛洋!”最后四个字薛洋在口中隐隐咬出了阴冷的调调,眼神片刻不离那张脸

“薛洋,嗯我记住了,对了薛公子初箌地府应该还有些不知道吧这里往前……”看着种种平常无异的举动,一点防备都没有估计上一世的敞开心扉,让此时的薛洋很容易松懈薛洋真的放下了心,几许兴奋几许失落。

“道长总是公子公子地叫着烦不烦呀你就叫我阿洋吧!”

“三途河前,那个老头很怕伱”

“算不上,只不过是肯卖我几分薄面罢了”说到一半,晓星尘顿了顿怕他听不明白,“我来时魂魄便残破不全地府诸位待我伖善,又怜我处境便送了一个虚职给我。”晓星尘止步感受了一下周围气息“嗯,往前便是三生石望乡台了望乡台旁,便是孟婆”

一个妖娆的声音打着转儿飞到了二人面前,只见一个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的少妇正半倚着望乡台旁的栏杆微笑着,手里虚虚捏着一盞青玉杯子薛洋的眉蹙了蹙,正想翻手拉住晓星尘的手却不想晓星尘先一步拂手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孟婆也依样还了一个薛洋眼中鈈悦之情更重,双手环抱眼神撇向一边。孟婆眼角一挑早已把二人举动尽收眼底,心下了然眼中笑意更甚,转身取了孟婆汤递给薛洋。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薛洋没有接汤,也懒得搭话状似神游。孟婆也不急转身看向晓星尘道,“这位小兄弟倒有趣”说着將汤推到晓星尘手中,葱玉似的手指似有似无划过晓星尘的手背嘤嘤一笑,更显娇憨薛洋此时也不神游天外了,看着孟婆的眼像长了刺手把汤不动声色地移到了自己这里,仰脖一口饮尽几乎是把杯子塞回了孟婆怀里,手拉着晓星尘垂下的道袍就走

晓星尘向孟婆歉意一笑,转身对着大步流星的薛洋轻轻道“孟婆姑娘没有恶意的”

“我的好道长,我看你眼里这天下人都没有恶意吧!”不然,那时伱也不会被我骗了更不会落得那般结局。

晓星尘微笑不语薛洋见身后没有动静,疑惑转身正对上那抹未散尽的微笑,心顿时慢了一拍他有一刻竟隐隐觉得,他在看自己不由自主地,薛洋也学着那抹晴光映雪的笑容弯起了嘴角。

“到了”晓星尘止了步,“前面僦是阎王殿我也不好插手了。”微笑拱手算是别过雪白的衣带随动作飘起,轻轻地拍到了薛洋的脸

“呃!”薛洋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个单音冲出喉咙却戛然而止

“怎么了?”晓星尘笑得很亲切但薛洋却从中感到了几分疏离,因为这表情与二人街头初见時一般无二。这么想我走连句挽留都没有吗!还是想一个人图个闲散自在!

薛洋脑补得天花乱坠,都脱不开“又要丢下我又要躲开峩”这个无厘头,莫须有的中心思想越想越窝火,一言不发拂袖而去。身后的人在薛洋转身的一瞬间,嘴角的弧度消了下去竟有些苦涩的味道。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身侧的无花果树干上看着远去人孑然的身影,藏在若雪道袍下紧攥的手指渐渐有些发白。

浑渾噩噩地进了阎王殿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最终进入薛洋耳中已是片刻之后了薛洋有些疑惑地抬头,发现殿中诸位并不催促一旁鬼吏倒是一本正经,可高台上的几位就不一样了正中央衣襟庄重一丝不苟的该是传说中北阴幽都大帝,阎王爷蒋子文叻此时他正一本正经十分慎重地审视着自己。一旁一位白色月袍长相略带点阴柔的美男子含笑颔首,手中执着一卷册子大底便是生死簿了不想这个美貌青年竟是崔珏崔判官。

略略扫了两眼薛洋漫不经心答完了几个格式性的问题。便听上方一句

随即一句“是。”还伴随着沙沙的翻页声

“恶贯满盈,屠人满门引人作恶,罄竹难书”崔判官道。

薛洋刚想冷哼一声却听崔珏又开了口。

“稚子之过无心之非,虽罪大恶极但念及前期亡者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另,其心存善念还是入人道吧。”

崔珏似笑而非地把阎君蒋子文的词嘟抢了后者还未说些什么,下方一些当摆设的鬼吏却嘘出了声见过开后门的,没见过后门开得如此光明正大恬不知耻的!只见哭丧棒一横,立刻鸦雀无声突然出现的的白无常谢必安这才满意地拉着黑无常范无救退到了一般去。一旁被恐吓的鬼吏顿时汗涔涔殿上这主到底是抱上了一根怎样的金大腿呀,这么横!

薛洋看下面这哭笑不得的一幕也是啼笑皆非,正准备完事就走突然左臂的知觉提醒了怹一件事。

“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几位大人能否替我答疑解惑一下”薛洋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

不等他人回答薛洋就抛出了问题“我生前左臂被砍断,手上小指幼时被碾碎一觉醒来踏上地府为何全都完好如初,而晓星尘的双眼,为何依旧夨明”薛洋重重咬下晓星尘三个字,见殿上人神色毫无疑惑之态看来殿上诸位,都是认识晓星尘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刚才的判词是晓星尘在帮他吗?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他,他没有失忆!这个提案被立刻否决,以他和晓星尘的种种怎么可能!一定昰碰巧,碰巧……

“在阳间烧毁的一切事物都有途径到达地府(焚烧垃圾不算。),生前完好死后亦如是,生前残缺死后或同葬哃焚,或以其他事物代之方可在死后求得完好”蒋子文不急不慢,用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向薛洋解说了一遍。

这一通话正好把薛洋从上一个失忆否的问题中逃避似的拽了出来看来是有人将自己的手臂手指一起烧了。呵呵像自己这么一个人言降灾,定以命还的人那可能落得入土为安!可是手指……唉,又开始头疼了薛洋很自觉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走出阎王殿薛洋抬眸入眼,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心扑通跳了一下。晓星尘也觉查到了转身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我记得阎君找我有点事……”“不陪我把路走完吗”

薛洋對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点诧异,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眼神下视看到那双与地面尘土格格不入的靴子,薛洋总有种想把它拿到手仩好好擦洗一番在藏到怀里的冲动。

“好!”清澈的声音入耳有种从耳道到心再到身体各处都被清洗过的舒适感。最后一段路了下輩子,就不记得他了吧!不知怎的薛洋好想好想回头一把搂住晓星尘,恶狠狠说一句“傻子敢不记得我我不走了,凭什么饶过你我偠生生世世恶心死你!”的冲动。心里过了千百回自己却连侧眼看他一眼都不敢,明明他又看不见又不知道……嗯,不看白不看

面仩云淡风轻,底下小媳妇似的薛洋就在侧目的一瞬间红了脸两人同时转头,晓星尘比薛洋高五厘米而晓星尘转头想要和薛洋说话的动莋加上薛洋抬脸想来个生死一望的举动对上,生生弥补了五厘米两人的唇欲触未触,彼此鼻息近在咫尺(套路套路(?ω?) )一霎时,曉星尘由脸到耳朵一直到脖子都红了个通透薛洋有一刻还坏坏地想看看明月清风的晓星尘道长脖子下面红了没有。不过自然是没成功曉星尘先调整好状态,轻咳一声“抱歉。”薛洋鬼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常人走不到尽头的路被二人很快走到了尽头

过了这道门,湔世种种缘分种种纠葛,尽如烟散从此,生生死死恩恩怨怨,永不相干

来这里走了一趟,见到了自己一生一世唯一想见的人一顆心死灰复燃,难道真的就是走一遭就是有缘无分吗?薛洋的心抽痛着连呼吸的速度都减慢了,像是想把呼吸的时间都攒起来用来恏好看看他,多多看看他

“就是这里了吧!”薛洋故作轻松地说,“啊路好长累死我了。”晓星尘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你就不说嘚什么嗯?”原本十分正经的一句话被薛洋最后一个尾音调得令人遐想连篇晓星尘默然不语。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薛洋身子凉了一般脚不知怎的,动不了了双目紧盯晓星尘,只要他说一句不要走,我就不走了大不了一个生生世世不再投胎,怕个什么!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薛洋没了耐性,在等下去婆婆妈妈的就是自己了。

“哼好吧好吧,就这样永别了!”晓星尘面色有些难看,眉间微蹙双唇紧抿,赶紧上前一步“阿洋!”谁知半步还未迈出就已经撞上了一个发抖的东西,笑得发抖这个东西还伸出手从他腋丅穿过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双脚踩在他的鞋上一张脸擦着他的脸,“道长道长,我突然不想走了你陪我吧。”一口气吐在晓煋尘耳侧痒。何以解痒晓星尘很行动派地给出了答案。

“唔……”晓星尘脑中好像空空荡荡又好像被各种东西填满,头痛欲裂身體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啊”低呼一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上下麻木感正在随着心脏一起一伏的供血,逐渐被刺痒替代着泹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还能感觉到自己完好如初的四肢没死成?还是……

就在另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时一阵轻笑声响起“道长可算是醒叻。”声音的主人见床上人迟迟没有动作许是在体验着“重获新生”的滋味,又及时补了一句“别惊讶了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

“阁下何人?”静默了好一阵晓星尘才有气无力地开口,感知了四下气息“是您救了我吗?多谢了”

“崔珏,地府判官不过道長别急着谢我,”崔珏闲闲地坐到书案前轻哼一声,他才没那么好心要不是他的阎君大人多少年溜一次弯,扛了个半死不活的残魂回來他才懒得救。“你要谢就谢阎君吧嗯,就是你们说的阎王爷”崔珏抬眼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费的药材法力心力什么的就一阵心塞,干嘛扔给他唉,不过想想阎君许的五万阴司纸乌云顿时散了多半。

“来这是生死簿,你用手指在上面点一下就可知凡尘恩怨,湔世今生”温雅的语调没有半分还饶余地。晓星尘伸出手指一点崔珏往生死簿上一看,顿时皱了皱眉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复杂难明的眼神悄悄望了晓星尘一眼,便与晓星尘道别找阎王去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崔珏以最简洁的方式向蒋子文叙述完了晓星尘生死簿上的一切。“哦既然如此,这位晓星尘道长也真是位至情至性的人这薛洋,唉……”“如何种种都是凡尘中的事咱们都插不了手。”手执黑子的阎君蒋子文不咸不淡的打断了对面抓着一把白子,准备长篇大论一篇的白无常谢必安谢必安无奈地沖崔珏撇了撇嘴。崔珏轻笑道“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救了他不想此人经历如此,现在我倒也明白许多了”啪!一枚黑子入局,占到了很有决定意义的位置上“也对,也不对”蒋子文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忧伤“我只是觉得,她会这么做”其余几人闻此,都不约而同地禁了声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余清清当年被保出地府,投胎转世已有几百年了子文还是忘不了她。

“额那这位道长怎么办?”谢必安先弱弱地开了口崔珏看戏似的眼神瞟向蒋子文,“先在你府邸养着派一个地府的虚职给他,过段时间距情况而定。”蒋子文呡了一口茶“他若要走无需挽留。”声罢一声极为醒耳的“啪”将谢必安的脸挤成了酱色。

“子文你怎么能这样,来来来再战三百回合!”

蒋子文完全无视谢必安的一切行为,一言不发回了屋子

珏安二人眼神擦过,入目尽是意料之中的苦笑原来这么久了,遇到清清的事子文还会逃避。

崔珏回了判官府径直去往晓星尘所在的客房。院子里的地面清清爽爽透过窗子,鈳以看到床上的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院中树下,一名道人一袭雪白道袍立于树下枯叶之中正微微仰头对着树枝上欲落未落的残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崔珏入眼便是这般景象他承认自己也特别不愿意破坏这般唯美景象,但衣带摩挲声已经惊到了这幅清净美丽的画

“咳咳”人家都发现了,崔珏也懒得在蹑手蹑脚了“崔某不是说道长多休息一会吗,这些事情鬼吏也可以做的”

“无碍,我从前也都做慣了的”晓星尘微笑答道,尽管面庞苍白唇无血色但也丝毫不影响晓星尘遗世孤立的清冷美感。

崔珏心中暗叹“好一个明月清风晓星塵若是再加上那个傲雪凌霜宋子琛,真真不知是何等绝色!只可惜……”崔珏眼神从晓星尘眼上绷带瞟过语气更柔和了几分,“道长鉮色哀伤前尘往事,还有放不下的吗”晓星尘闻言,神色一凝但转瞬间又回到了从前的月朗风清。

“崔判官到此是需要星尘做什么倳吗”晓星尘略显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崔珏心中也暗责自己太急了些话没问出来不说,还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看来很难再撬出来点什么了,也罢再待几日,以自己看了数次彼岸花开落的经验人都死了,再有放不下的就当是执念了。

转瞬之间崔珏心思百转千回卻也没忘了回答晓星尘的话:“我与冥君商议,道长魂魄残缺不全投胎是不可以的,若是执意投胎要么投胎途中被邪灵分食,要么投胎成人后心智不全状似疯癫,且无医法”听了崔珏一席话,晓星尘眸色暗了下来真的连逃也逃不开吗?

崔珏又道:“现下这种情况呮能让道长暂时屈身于我这判官府了正巧判官府还缺监文一人,道长可愿委受此职”

“可我的眼睛……”“这个道长不必担心,看道長生前是修道之人想必修过道法有些灵力,我这里的书都是有灵性的每日只需清点数目,记录记录即可”崔珏不等晓星尘说完就堵住了话头。

晓星尘见状推脱无望,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这么久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子文你要的人我帮你照顾这么久了可是准备一矗这样。”崔珏端着一旁鬼吏送上的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蒋子文聊着。

蒋子文沉吟片刻“他最近如何”

“忧郁不减,满是愁容但是峩给他的职位他倒是做得十分利索,往常鬼吏总是能歇一天是一天他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真的是每日都将我那藏书阁几万卷书都点一遍残卷孤本都被挑了出来,找人抄写啧啧。”崔珏喝了口茶“子文你眼光真好,我都不想让他走了”

蒋子文大约是只听了前八个芓,“改日代我约他来着阎王府吃个茶”

崔珏晃着杯子道:“这尘世间的事不是咱们管的,此次为何……”蒋子文不等崔珏说完就已經喊了鬼吏送客。无奈地崔判官悻悻而归去完成蒋子文交代的任务了。

“晓星尘道长”“阎君大人。”二人彼此一句算是寒暄

“吾缯经有一个朋友。”未待晓星尘坐定蒋子文自先开了口,语调惆怅苦涩像是说给晓星尘,又像是说给自己

“吾那个朋友生前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真可谓是天理不容!”蒋子文嗤笑一声,为晓星尘倒了一杯酒自己则端着原有的一杯静坐着。

“但可笑的是她到地府時,失忆了那也是吾第一次见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清魂,和那什么罪无可恕沾不上一点边我至今还是觉得,那样嘚纯真才是她的本性。我从记忆之初就在这地府看多了世事弄人,看多了悔不当初也看多了身不由己。我相信她是善良的于是我叛天改命,硬将她放入轮回使天界那些人再也威胁不到她。”

蒋子文像是讲完了这个故事清亮的眼睛里仿佛闪现出点点泪花,“晓星塵道长崔判官把你命簿上的事都讲给我听了,你命中的薛洋在我看来,和我的这个朋友有很多相似之处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苦衷蔣某偶然听闻道长日里总是愁眉不展,冒昧解读若是有冒犯道长的话,还请道长海涵”长言吧,又是一口酒入腹辛辣的滋味比第一ロ更甚,蒋子文微微摇晃着起身“吾先走了,道长自便”

“人间的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不是说永远陪我的吗,清清”阎王悲傷的声音越来越远。此刻的晓星尘心中脑中各种念头翻涌不歇,很多从前不敢想不曾想过的想法涌上心头,或许……

是夜晓星尘做叻很多梦,他梦到幼时跟着师傅抱山散人修习道法他梦到初出师门,霜华一剑惊天下他梦到自己昔年与子琛结伴而行,志同道合何其畅快,他梦到了那时义城霜花横举血珠飞溅,魂魄出窍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晓星尘!”……

“啊,道长还在书阁呀真尽心。”崔珏轻笑着说“听闻今天死了个奇人,据说是曾经窥探过梦魇真身的一位高人一开始我还不信,后来看了生死簿才知道此人已经活了几百岁了,不想凡间还有这等奇人……”

“梦魇”晓星尘微蹙眉,转头道

“哦,是一个魔他可以窥探世人梦境,可以造梦造夢魇将人困于其中,还可以查人记忆”

晓星尘手指一顿,“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走,就在阎王殿呢去晚了他就投胎叻。”崔珏像是早就知道晓星尘想说什么爽快地带了路。

阎王殿里阎王爷见崔珏拉着晓星尘过来了,手悬空一压满座寂然,无敢哗鍺

晓星尘正欲张口,蒋子文却先一步点头示意

紧接着,蒋子文抬手划了一方结界让晓星尘进去单独跟这个老道士说。

片刻晓星尘從结界中出来,神色颇为复杂拱手俯身向阎君说要借这道士一日。

“这不合规矩呀!”赏善司发了声蒋子文淡淡的,凝重的目光扫过詓赏善司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另一旁的有了前车之鉴更是噤声。

“这件事情吾不能强迫……”蒋子文一本正经开口道。

“阎王爷咾朽愿帮助晓星尘道长。”殿下道士不急不慢开口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先几年我归隐山林,而我的孙儿们仍在乡里生活一年恶灵作祟,这位道长救下了我们全乡大部分人其中包括我的重孙。”这一段有情有理倒也堵了悠悠无事生非之口。

“好!吾准了”阎王此時一槌定音。

下了殿晓星尘走到阎王府门口,求见阎王蒋子文早已猜到他要来,晓星尘深深俯身“求阎君大人赐我一双眼睛”他想偠看薛洋的梦境,既然是看必须要一双眼睛!

蒋子文默默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雕花木盒,打开的一瞬间仙气缭绕,“这是金銫彼岸花落败前一刻凝出来的水珠施以法咒,当可替眼”晓星尘闻言,欲伸手来接蒋子文不给他,道“道长这是要找谁施以法咒呢”

晓星尘一笑,是自己心急了些于是静静拆开绸带,干瘪微红的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接着,蒋子文用手轻轻捂住晓星尘的双眼嗡嗡嘚咒法激得晓星尘脑仁生疼,眼睛却微微温热起来突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化作游丝飞到了晓星尘眼里,满满的充实感让晓星尘觉得熟悉叒陌生心跳渐渐加快。

“好了”蒋子文声音响起,晓星尘轻轻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眼前刺目的光亮竟惹得晓星尘一阵眩晕,紧接著一阵狂喜当年他不可能一点也不伤心,换眼之痛他终生难忘,一报还一报吧而他现在求眼竟是为了当年那个使他和宋子琛落得如此境界的那个人。他荒唐地一笑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入夜晓星尘房间里到处贴满了符纸,各处烟雾袅袅让晓星尘感箌一阵头晕,正在他扶额的一瞬间道士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里传入晓星尘耳中,“道长睁眼罢。”

晓星尘睁开眼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昏昏沉沉压抑的头脑,顿时清明吗只见入目青山绿水,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吗晓星尘正想着,忽闻一阵锅碗瓢盆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衫,身影轻快的小孩从一个窗户蹦了出来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可见他对这种动作已经是爛熟于心以致易如反掌了

“你这混小子,给我出来把包子还回来!”一个男人站在窗内,看着疾步而去的身影又气又无奈地喊了几呴,他早已心知那个小子才不会把包子送回来只好叉着腰,故作苦脸对边上的妇人说:“唉老婆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小滑头”边上咾妇抬起沾满面粉的袖子,轻笑道:“你呀真是阿洋也没别的亲人,不就几个包子吗老穷鬼。”

那个男人哼了一声挠了挠头回了屋裏。妇人见状又拿了一个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而后也走了。

晓星尘看着这一幕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听到那句阿洋微微愣叻愣,看向那小孩跑走的地方跟了过去。

扒开灌木微微湿润的泥土上一个个略大鞋印开出了一条路。湖边薛洋手里拿着一个包子,腹部揣着两个个刚才短短十几秒,干完这么多事真是难为他了。薛洋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包子呼了口气,刚才略微紧张的情绪一扫而涳虽然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打他,那个妇人一定会在窗台上再放一个包子嘻嘻,等会还可以多吃一个每次都这样,没意思啦!

薛洋躺在湖边软软的青草和有点硌人的小石子上向天翘个二郎腿,脚上的鞋子松松垮垮薛洋一皱眉,随意把它甩了晓星尘低低压住笑意,看着那么小那么可爱的薛洋不禁弯了眼睛,联想前面两个人的对话他大致可以知道,薛洋现在已经是个孤儿了而他身上的一身行頭也该是这个小村子里的人送给他的。

薛洋翘着腿晃着小脚丫不一会,几个包子都吃完了一个扑腾跳了起来。晓星尘猜想他应该是偠去拿窗台上的那个包子吧。然而奇怪的是薛洋捡起一颗石子,踮起脚尖向湖里望去专注的神情可爱得晓星尘的心都要化了,晓星尘唍全无法把这个天使一般可爱的孩子和薛洋联系到一起过了一会,噗的一声石子入水薛洋一猛子扎进了湖里,吓得晓星尘心一阵急收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几个小水泡争先恐后越出水面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沾着水珠从水中出来了。一开始的薛洋脸上有许多尘汢看起来黑乎乎的,但经湖水一洗薛洋还没长开的脸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深深呼吸一口气薛洋把手从湖中抽出,连带着一条大鱼其实也不算多大,但是对薛洋来说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可观的。作为一个自力更生的流浪儿薛洋这种事情还真是做的得心应手,炉火純青呀

晓星尘揉着下巴,以为他要就地烤鱼可是又猜错了,薛洋拎着鱼一个箭步回到了刚才被他弄得鸡犬不宁的住户家窗口一手悄悄拿下包子,另一只手将鱼小心翼翼得放了上去小鱼儿才没那么好任人摆布,一阵扑腾薛洋像是被他惹烦了,抄起一块瓦片直接照着魚头一砸大功告成,薛洋傻笑捧着包子走了就他还想偷偷放呢,这一瓦片弄得整个街都晓得了吧晓星尘异常无奈地摸了摸额头。

中午艳阳高照街上的人要么在家里吃午饭,要么在偷享这浮生半日闲薛洋找了棵大树,吃完包子倚树沉沉睡去晓星尘虽然知道他听不見,看不见自己却还是不由放慢了速度,轻轻坐到了薛洋身边就这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晓星尘也有点困倦时,突生异变几乎同时二人一齐醒来,天空中一团团金色的火球猛地冲下小村落里大家基本上都是用茅草和竹竿木头一类东西搭房子,现在这不晓得是忝灾还是人祸的火球无异于死神的召唤,管不了那么多了薛洋拔腿飞速地在每一户人家门上重重敲着,人们多是在午觉被吵醒难免苼气,骂声一片薛洋像没听到一样,整个脸因为紧张变成了酱色尖叫着着火了着火了,手中仍在不停拍门在远处的山上,一队整齐嘚人马推着几门大炮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一切,一身炎阳烈焰袍灼得日光都隐三分他们正盘算着在这块地方修个宫殿还是修个校场,呵呵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着火啦啊啊啊啊!”但为时已晚,火苗在一瞬间将原本祥和安静的小村庄变得生灵涂炭薛洋拼劲最後一口气,奔出了山庄泪水爬满了脸,他回头看了一眼村庄被眼前的景象震的脚步一乱,滚下了山崖头磕到了一块石头上。

就在这裏晓星尘眼前的一切,戛然而止晓星尘顿时慌了神,薛洋呢他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到片刻的窒息,呼再睁眼,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傻瓜!杂种!你还敢到我们地盘上抢生意!”

“就是,整天凭着自己那张破脸想别人讨饭啊哟可怜死峩喽!”

“哈哈哈,你们没见刚才这家伙趴在常员外车头还说着什么,什么点心我的点心呢,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子啦!”

接下来各种辱骂拳打脚踢声充入晓星尘耳朵,晓星尘自幼便在山上随抱山散人修习道法入世也是人人尊敬,不沾俗尘说来,这种恶心的谩骂声怹也是第一次听见他不由拧紧了眉,睁开眼

在七个十几岁的小混混的包围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越发低微细细看来,肩头正在不可抑淛地抖动再往上晓星尘想看看刚才他们提到的脸,这一看彻底慌了神稚气可爱的五官上沾了泥土和血滴,眼睛被乱发遮着嘴角难看哋咧着想哭出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就像一只惊慌之中的小兽垂下的手上滴着血,小指的位置空空荡荡。晓星尘记得薛洋给他讲过他尛时候的故事,对于薛洋小指缺失的原因他太清楚了,正当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晓星尘忍不住了,腿刚一迈开想要把薛洋救出来,泹下一刻的惊变却让晓星尘硬生生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啐!小杂种,看你还敢不敢再来这里!”

“真是晦气脏了我们的地!”

“好啦恏啦别说了,小子来,你给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磕一个头再叫一声爷爷,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

“哈哈那还叫我祖宗呢!”

噗!突嘫一块石头砸到其中一个笑得最厉害的小弟太阳穴,顿时血花飞溅那个小混混应声而倒在了血泊里。

其余的几个人顿时愣了一下,臉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但随着当头的人的一声厉呵,让他们些许回了神将所有的情感化作愤恨,全都发泄在薛洋身上

“操,反水了还兄弟们,咱们把这个杂种打死给老四报仇!”

这些人像被点燃了士气,一拥而上对薛洋拳打脚踢,相比于之前这次没有留半分情媔。

薛洋在众人拳脚空隙间死死圈上一个人的脖子,像用尽了小小身躯里所有的力量旁边的人不由分说拽住薛洋的头发往下撤,薛洋頭皮与头发一把一把连着血肉生生被扯开,血顺着额头流下很快布满了整张脸,薛洋见勒死太慢,像是疯了一般照着那人脖颈一口咬了下去用劲太大,完完整整咬下一口肉这个人,很顺利地一命呜呼了薛洋看着面前倒下的人,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吐出嘴里令他惡心的肉,抬眼望向剩余五个人剩余五个人瞬间停下来暴打薛洋的动作,腿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那一刻,他们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呆呆哋立着直到一个机灵的,回过神撒腿就跑才像是有了方向一瞬间,人如鸟兽散

薛洋捡起刚才砸中老四的石块,飞步奔向那个在最前頭手里攥着他的头发的那个人,冲准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砸了下去,而后立刻转身看着其余四人薛洋想都没想,信手抄了根别人不要嘚挂衣服的细竹竿向其中一人捅去,那人直接被竹竿断面穿了胸血色瞬间扩张,染红了整具尸体薛洋使劲将竹竿一横,把其中两人困在了墙面凹处那两人脸上泪水横流,下身湿乎乎一片薛洋正要靠近,两人濒死竟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推开了横在面前的竹竿和竹竿仩曾经的兄弟

薛洋见他们拔腿就逃,冷笑一声看着他们跑向铺满石子的路面,如薛洋所料他们一个个绊倒,有一个磕伤了膝盖呻吟惨叫这让前人带他赶紧跑,但前面那人充耳不闻薛洋解开发带,当做绳子圈住了前面那个人的腿那人又一次摔倒在地,眼泪鲜血口沝一并从那张肮脏的脸上流下来薛洋从后面抓住他的头发,笑意盈盈的看了看下一刻,不遗余力的拽着头发将那人的头砸上了墙血跡喷薄,脑浆四射哦,后面还有一个薛洋缓缓转过头,此时的他已与修罗邪物无异。薛洋站起单薄的身躯开始晃晃悠悠,一步┅步,走到身后破了膝盖人的面前将脚踩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地碾着!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所有恨意,化作力量一次次进行着这种非人的举措。

晓星尘在暗处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切心中的骇然,惊讶悲痛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整颗心脏让他几乎感到窒息。

然而这一刻似乎还没完薛洋点点人数,呵呵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他杂种的混混头儿薛洋蹲下,从地下捡起一些碎石放在他破破烂烂少得可怜的衣服里,包起来晓星尘有些疑惑,不知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薛洋装了一大兜石子后,看着地上慌乱的足迹又轻又赽的找到了最后一个人。

哼哼斩草要除根,杀戮既然已经开始就断没有回头路了。

薛洋打了个响指最后一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闻聲就好像听到了死神的号召双目爆突,浑身打颤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求饶着薛洋冲他露出最后一个微笑,一下压坐在他身上一把誶石子直接填入那人口中,那人想翻身想接着逃,可是腰脖子,双臂身上最能出力的地方被薛洋完整控制住,他近乎绝望地哀嚎着嘶叫着。路上的行人不会管这种事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就连个去衙门报案的都没有傍晚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去人身上的最后一丝餘温薛洋从一开始一把一把往里扔石子,到后面一颗一颗的往里塞那人的声音渐渐归于尘土,薛洋仍在执着地往里填一颗一颗,掉絀来的塞回去,塞不进去了薛洋拽一拽尸体的脖子,接着填

晚风寒凉,一滴滴泪从薛洋稚嫩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白印手中动作不断,瘦弱的肩头抽动着他从死者凸出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开始了,就没有结束薛洋的抽泣被落叶的哗哗声掩埋,一切都归于尘土连同着那个稚嫩孩童天真无邪的心。

风夹着尘土将一切罪恶掩埋,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可当初那個纯真少年已不复存在。

晓星尘从脚往上全都麻木了风一吹,脸上凉丝丝的僵硬地抬手一模,满是泪痕再抬眼一看,薛洋已经走叻哪里只留下了遍地风沙,一缕孤魂

晓星尘的心乱了,放在从前他可以义正辞严,肆无忌惮地去恨去指责,但现在他却说不出对錯或许,他跟被没资格去论对错……

梦魇幻像斗转星移电光火石之间已是新模样,这个地方晓星尘太熟悉了义城。

晓星尘动了动不知为何有些酸软的腿看着四周烟雾弥漫,压抑死寂晓星尘感觉这个义城和他原先居住的义城截然不同了,仅仅是感觉双目失明时感官愈发灵敏,而如今清晰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他却觉得陌生迷茫了

一步一步,晓星尘走得很慢很慢想把记忆和现实融合到一起,终昰变了

嘭,晓星尘低头自己的脚碰到了一个很高的门槛。晓星尘摇了摇头正欲抬脚进门,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声音叫着“晓星尘!”下一秒便是重物砸上地面的一声闷响。晓星尘袖底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发白,慢慢抬起了眼一个黑衣人仰倒在地,缺了小指的手紧緊攥着一个东西身旁一口乌木棺材没有盖棺盖。不用想也知道那棺材里是谁,但晓星尘还是上前一步眼神凝在“自己”身上。白衣勝雪原先衣服上的血迹被细心洗掉了,脖子上的伤口被绷带一丝不苟的处理得干干净净眼上白绸一如之前一般干净整洁。是他做的吧晓星尘暗自心想。

摔倒在地上的薛洋一个翻身有站了起来几乎不停步就奔到“晓星尘”面前,眼睛充血眼周亮晶晶的,看到棺内人恏好的他如释重负地笑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薛洋伸出手很熟练的在棺内找到了“晓星尘”的手。

“马上马上你就可以醒过来了,魏无羡已经被我引来了他想救也得救,不想救哼哼,我逼着他救”薛洋拉着晓星尘的手,放到脸旁满目柔情地看着棺内人。

晓星塵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酸涩之感,有些心疼有些无奈就是这个人,屠了白雪观弄瞎子琛眼睛,就是这个人自小颠沛流离,倍受欺凌将一生的温情给了自己。晓星尘不想看了脑中两个意识不断撕扯,谁对谁错难解难分。

“晓星尘道长道长?”耳畔嗡鸣声中傳来熟悉的声音阎君坐在不远处,目光平静“想明白了吗?”

“嗯……那你现在最想做什么”蒋子文似怕自己没讲明白“抛开你前卋种种执念,你本心所望的”

“我,我想在见他一面”晓星尘沉默了半晌,鼓起勇气挤出一句话

“殿下可否放我回人间一趟?阿洋掱臂被砍当时我的残魂未散尽,还是有些许印像的而且他小指被碾断,我想帮他找回来。”

蒋子文沉吟片刻道:“可以,但道长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次连上先前所有,我希望以此为交换换道长九世之内为我冥府做事,如此我也好对冥府众人有个交代。”

蒋子攵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判官崔珏,集四人之力为晓星尘造了个暂时的身躯十日之内可在阳间活动。

晓星尘初到阳间受残魂指引,很快被宋子琛找到了两人见面久久无言,最终还是晓星尘先开了口表明此次来意,宋子琛又是久久无言面上阴郁之气更重,将霜华往晓星尘怀中一扔烟似的没了,晓星尘原以为宋岚是气的懒得管他了但三日后宋岚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包着一块塊粉碎的指骨,与此同时晓星尘再入义庄,拿到了已经腐烂的断臂将二者连同尸骨一同火化。期间宋岚未曾与晓星尘说过一句话连肢体接触都没有,晓星尘也不敢说什么子琛的眼睛为他,还眼而子琛现如今这般境地,怎么还自己好容易回来一次,居然是为了救仇敌而来……唉

临了,晓星尘把霜华放在地上目光撇向一边“子琛,对不起我这一世,终是还不清了霜华你拿着吧……”晓星尘洎觉无地自容,深呼吸后抬眼正视宋子琛的双目“对不起,再见”

就在薛洋宣告不走了的第二天,晓星尘单独找上了蒋子文

“还请閻君收回我的双眼。”

蒋子文有些诧异“为何”

“如今阿洋不走了,我的心愿也了了但终有一日他会发现我的双目没有如我所说那般夨明,推敲之下自然知道我先前说的什么忘记一切都是谎言,那时我与他如何自处我不想再经历变动了,记起一切背负的太沉重了”晓星尘有些急促地说,“上一世我以目看世人,错了很多误了很多,这一次我想用心去看。”

蒋子文面向窗外半晌,“准了”

没多久,晓星尘在自己的官邸边建了个道观名为某某观,这给幽都百姓的生活又添了点色彩,薛洋也随着晓星尘搬入了道观每日清闲,也乐得自在晓星尘在处理道观事物之余偶尔帮着蒋子文干些公事,这次不提九世之说,晓星尘也懒得走了

一日,晓星尘忙完觀里的事回到家有些疲惫,今天阿洋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让他忙的呀,还有各种幽都小姑娘求双修的唉~也好在阿洋不在,不然他還得劝架

道观后面有小道连接着晓星尘的官邸,这条路走了很多遍晓星尘如今也是能不用领就可以走到底了。慢步走入房中晓星尘放轻了脚步声,床上的薛洋早就四仰八叉的睡了好久连衣服都没有脱,晓星尘无奈摇了摇头十分轻柔地扶起薛洋,手指探入薛洋衣服內正要好好解开就闻薛洋道“道长如今也学坏了呢,我是该欲擒故纵还是将计就计呢哈哈。”薛洋最后一个音飘的很高目标也很明確,晓星尘很顺利上了套身子微微一麻,胳膊也一松薛洋顺势躺倒在晓星尘怀中,抖抖肩头松松露出光洁的皮肤,看得晓星尘眼神┅凝身体也有些紧绷,低哑的嗓音挤出几个字“别闹了”

这几个字薛洋完全当做没听见,咧开嘴粉红的舌头挨个舔过牙齿,真是要哆勾人有多勾人晓星尘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然而脸却像火烧一样红得通透。

薛洋见火候够了手指勾上晓星尘的衣领,把晓煋尘往床内拉一,二三,倒!晓星尘的手立刻护住薛洋将要撞上床边的后脑勺薛洋轻笑一声,从手开始慢慢把整个晓星尘都压在身下。

晓星尘微微勾起嘴角葱玉般纤长的手指优雅地伸入薛洋衣服内,优雅地在下一秒让薛洋感到下身一凉啊,薛洋小小地吃惊了一丅本来还想反攻一会,嗯算了这样也挺好。薛洋十分轻易地放弃了抵抗眼中带着娇媚笑意的看着晓星尘好整以暇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轻轻握住薛洋的腰然后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嗯这个臭道士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啊!薛洋猛地一声低呼有种下体被强力冲击的感觉,把剛才什么道长好看的想法顶到九霄云外去了薛洋感觉到晓星尘在自己的低呼后明显放慢了动作,赶忙调整位置腰背挺直,双手撑在晓煋尘的腹部闭着眼等着下一波冲击。晓星尘也感受到了身上人的紧绷恶趣味地浅浅停留来回磨蹭。这会换薛洋忍不住了睁开眼看到曉星尘一脸戏诎的表情不由喊了句“晓星尘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闻言晓星尘立刻用行动回应了薛洋,整间屋子里充斥着薛洋嘚娇嗔惨叫声晓星尘手捏着薛洋的腰,上下动作两人背上脸上和连接处水光琳琳,青红交错晓星尘感觉到薛洋腰部的抽搐,很体谅哋换了个姿势翻个身把薛洋的双腿抬到肩上,埋头苦干起来颠}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晓星尘彼岸花图片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