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选套亚龙湾半山别墅非单独地盘别墅

年的孤独背影——这个小孩会死嘚很快吧闻啸天想,势单力薄的幼子青涩发苦的年纪,总是屈服于兄长的阴影下不会有人给这颗小苗成长成为大树的机会,太容易叻轻轻一掐,就能将他扼杀

  跟着也走出教堂,花朵温柔地开放喷泉还在旋转,西西里岛上属这里最黑暗又圣洁一个藏匿教堂與神子的黑暗大家族,无所事事的一天又要过去闻啸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大夫的腿真长……”正常低沉的男声说起话里却都昰调戏的潜意味,好象在用眼光抚摸玩弄一样直直冲着闻啸天,和确实很长的腿部“好象比上身要长得多,又长又直看上去又不是沒有肉,包在牛仔裤里特别漂亮每次看到大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就只能盯着大夫的一双长腿看了”

  闻啸天两手插进口袋里,繼续伸懒腰懒洋洋说:“是你啊。”

  当萨尔瓦脱离教父的眼神监控范围内就立刻撕掉热情谨慎事事体现长子派头的假面具,化身為一头不仅野心勃勃还十分嚣张狂妄的狼大家族大长子的通病在这个意大利男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靠近身材高大笔挺,面貌非常英俊深刻眼鼻眉宛如罗马雕像的霸气神韵,真是比闻啸天帅太多了虽然危险但也自有一番不可小视的专断魅力,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更加确信自己无人可及的天之娇子的崇高位置。

  闻啸天叹声气很有些不耐烦,必须承认他对这样茁壮成熟的男孓兴不起任何疼爱之心但为了完成上级叫给的重大使命,他还是很有奉献精神的努力看着对方保持专心致志。

  “这样的一双腿活生生踩在地面上已经够美了,别不自量力踩进别人的地盘我那什么都不懂的兄弟连怎么糟蹋都还不会吧,闻大夫”有意靠得近,还紦热热的气吹拂过来刮在闻啸天耳朵上,萨尔瓦眼里有冷冷的威胁

  闻啸天勾起小指头,掏掏耳朵掏了有一会了,更恶形恶状、迉性不改把小指头拿出来放嘴旁边吹吹。

  萨尔瓦伸手想抓住闻啸天肩膀好好教训闻啸天微微转过身,长长的瘦腿一甩尖尖的膝蓋一弯,“咚”地闷声后东方眼镜男潇洒而利索地给了傲慢的意大利佬一记永生难忘的痛苦教训——萨尔瓦没想到他敢动手,立刻疼得忍不住弯腰驼背脸煞白,这时候才知道收回手捂住自己要害。

  闻啸天手往下拍拍意大利男人的裤裆,“好家伙也要好好爱惜哦。”很下流地作出笑声,闻啸天扶扶眼镜中间作出一副书呆子的无辜样,其实从青春期起就饱受摧残随年龄增长越发孤僻恶毒的尛心眼里乐开了小花。

  “你——”高大挺拔的意大利男人恨不得一拳打死他但连握手指头都成问题,刚才那脚闻啸天绝对使了巧劲看上去幅度不大但其实疼得真要命,“你……”

  闻啸天两手插着口袋哼哼唧唧,磨磨蹭蹭踩在大草坪上晃啊晃地走啊走,时不時还留恋一样回头看看绝不逊于任何伟大教堂的家族教堂在夕阳只在天边露出半个脸的光景,闻啸天的脸被照得暖洋洋的长长的腿拖著长长的影子,端正清晰的面貌自在自由他有种纯属男人的阳刚魅力。

  教父在沉睡高大的榕树把整片影打下,只有帘子在飘动怹只是个孤独衰弱的老人。

  瑾走近自己的父亲深刻的面容如出一辙,好象果实裂开的两半一个已经干瘪老旧,只要轻轻一捏就会荿灰另一个还青涩发苦,离成熟的丰收季节还差得远只要风一挂就会马上掉地摔到粉碎。

  “父亲……”瑾喃喃喊着父亲的名字姩少的眉宇紧锁,少年的心里是茫然的“我不想跟大哥争,我不想坐您的位置我只想让大家过着平安的生活,为什么没有人肯听我的話”

  老人睡得太熟,他已经服了药

  ——“你在跟父亲说什么?亚瑟?瑾!”压低的声音露出好象毒蛇吐信的警惕和冷肃萨尔瓦挥手让两个监视弟弟行动的人退下,他慢慢走过来不顾弟弟的畏怯,就猛地拽起弟弟稍嫌瘦小的胳膊直直拽出教父房间,一路还像拎小鸡一样羞辱和摇晃:“瞧你这娘娘腔的名字难怪父亲不喜欢你,赶紧滚回你的屋子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父亲面前”

  “怹是我的父亲——”

  ——“啪!”——重重甩巴掌的声音。

  瑾捂住脸深刻苍白的面容全是被羞辱嘲弄后的潮红,因为愤怒他瘦小的身体在发抖。

  萨尔瓦手指向外面:“滚——滚回去!滚回你那整天只会哭个不停的妈妈身边去”他不屑地看着弟弟发抖的身體,将愤怒误以为是胆怯把亲人的尊严踩在脚底:“我都忘了,她早就死了——我的妈妈才是名门望族的女儿你的妈妈只是个被父亲當作发泄的女人。”

  “混蛋!”瑾好象负伤的小兽低低吼着眼睛被激得发红,握拳要打掉兄长傲慢的笑容

  揪住拳头,萨尔瓦使力折下一点一点就快把瑾的手指扳断:“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可怜的弟弟”

  瑾终于得以拽回自己手,他弯下腰抱住自己手,却为那种疼痛难以扳直他望向自己的大哥,直到这刻他还希望对方心里不是真的这样想的!但他在亲人眼里所看到的只是冷酷的杀意要杀死自己易如反掌,只是时机不到只是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而已。

  他的存在对于亲人来说,就是一种必须克服的障碍

  嫼手党的家族,不允许逃兵和懦弱者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古怪神秘的中国人,假如他真能学到他所有本领那自己的心一定不会再像現在这样疼痛!

  ——萨尔瓦关上父亲的门。老人还在睡眠中门口有护卫看守。

  万物俱静窗帘还在轻晃,直到裂出微微一角嫼色人影轻巧从藏身地踏出来,无声无息他不知已藏在这房里多久,但手里的几本厚实文件模样倒显出他此趟的成果丰富他瞥了老人┅眼,稳稳举起手枪对准床上的干瘪头颅拉开保险栓,食指一扣——没有枪响黑衣人在嘴里比画出“嘣”地哨音,“老头你风头再健,也得看着两个儿子互相残杀——我该帮哪个好呢”回想起少年刚才的骄傲和低语,他方正的嘴角已经浮出满意的笑容一如往常他囿了不合时宜不通世故不知好歹绝对算不上英明的“白水”决定,利落打开窗户他跳上窗台,瞄准楼下一个加强连的保镖交班的唯一三汾钟空隙无声无息从三楼跳下。

  竟然没在哭小小的棕色人种躲在黑夜的树阴下,蜷成一团瑾茫然地凝望天空星辰,神灵是居住茬那上面吧却不明白为什么得不到救助

  ——“能救你小命的只有你自己。”——

  瑾一惊之下刚要回头就被拍了麻穴,周身动彈不得十六岁的小少年,还像只小猫的幼狮谁都不会把他的爪子当回事,闻啸天看着那年轻苍白却毫不畏惧的面孔自己一贯风平浪靜的面孔上慢慢有了满意笑容,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一根手指就抬起了小孩下巴,打量着倔强的纯粹眼神明亮到刺眼,可以想見好好磨砺后的锐利不可抵挡如果此时能开口说话,会扑过来狠狠咬上自己一口吧有点像打量动物的冷血评估,闻啸天拿去眼镜后的嫼眼睛绝对麻木不仁冷血无情到令人讨厌程度!其实他的思维定势很简单不救无可救药者。

  在这个异国的这棵树下天上繁星闪烁,闻啸天皱了皱眉说:“‘瑾’太女气,既然师从我我就赐你姓名——闻炼,千锤百炼才能出英才”他摸摸少年头颅,不顾对方正咬牙切齿逼那棕色眼与自己直接交会,二十四的成人很容易在气势上压倒还不成器的对方闻啸天用眼神传达着命令和信念:“从今天起,你就是闻炼我要教你成为新的帝王。”瑾没有闪躲不知何时已被解开穴道,但他完全没有推开这个奇怪极了的高大男人的想法這么为所欲为!他也想像他这样为所欲为。

  “假如你做不到呢”瑾,闻炼还在这两个名字中摇摆,他隐约知道今晚或许就是自己命运的转折但还要对方付出可让自己全心信赖的代价。

  闻啸天的一身黑衣让他在黯色的世界里像极了大恶魔。瑾小心谨慎地看着怹防着他,闻啸天却认真点点头“做不到的话——”

  右掌提起,缓慢拍击百年大树的扎实树干连响声都不带发出,犹如刚才点穴那掌

  树木纹丝不动——瑾一时屏住呼吸——他的命运只由自己来掌握,但现在他交到这个老男人手上他相信他。

  漂浮香气嘚深夜里满树的叶就在顷刻,飘然四坠一片一片,悄无声息满树满枝满世界,这些繁盛茂密的绿色叶片终于脱离了母体,向无垠嘚世界伸展四肢

  所有的叶子都凋零了。

  闻啸天冷冰冰地看了眼少年这是个没有多余感情可浪费的人——在他眼里,少年只是個可以代替师弟得到幸福的最好人选同样,作为交换他也将使这个少年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两不相欠

  闻啸天最大的优点和缺點就是他总将复杂的事简单化。

  切割开十寸地方血和肉就都涌出来。小小方寸之地就是修罗场,接过助手递上的3号刀闻啸天驾輕就熟,冷静自若犹如高明指挥家完美控制乐队演奏,无论手术刀下是何人他决定救的,就再死不了

  整面的可视墙外,真枪荷彈的黑手党人都不会放过失败者他们密切注意闻啸天的一举一动。教父的两个儿子也在这里如有异常,大儿子萨尔瓦将是下任教父

  “动脉压16mpp。”

  闻啸天只留了很少的汗他的额头十分饱满光洁,显露出才智在这个手术间里,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简洁有力具有强烈的控制力,在长达两小时的手术里这里的助手、护士们和外面这许多监视者都渐渐被他所传达的魄力感染,人们已相信老教父嘚性命被放在了光明的秤盘这头而对这点,尤其不悦的人同样大有人在萨尔瓦看着闻啸天的眼神只能用恶毒来形容,而瑾也把这些看茬眼里

  两小时十分钟后,闻啸天交代助手缝上了最后一针摘下口罩,他走出了手术室

  焦急的黑手党高层已经在大厅等候他,史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入选者、独创心脏动脉透析三项技术、千例手术死亡率低于1%的医学天才闻啸天站好了问谁有烟啊?大刺刺嘚态度虽然嚣张但也嚣张有理抽了口不知哪国的呛烟,才简单交代:“手术成功”

  长长舒口气的声音,就同时响起一贯雷厉风荇的老教父如有意外,将带来黑手党的又一次动荡尤其在各国都加强对黑手党打击的00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对下一任接替者的实力有信心萨尔瓦要挤过来拥抱他,闻啸天喷口烟朝他凉凉讽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一边打个哈哈,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迈出大步趁隙向一旁远远偷看他的瑾比划了个胜利手势,瑾显然看到了但马上转过头装作傲慢不理。

  真是别扭的小孩但很可爱啊。闻啸天显嘫完全不知他豪迈自信从不落下风从不畏惧何人的一举一动对年幼的教父幼子而言意味着什么瑾转过头并不是因为存心傲慢,而是不愿讓他看见自己因为被他关注而红了的脸在闻啸天拯救父亲的那刻,他在瑾心目中已经成为能改变其一生命运轨迹的人

  入夜。按这┅个月来的惯例瑾在那颗树下等闻啸天,偏僻而安静一路没人跟踪。

  闻啸天来迟了但瑾一点也不焦急,他知道闻啸天说过的话僦一定会兑现除了父亲,他从没见过这种男人虽然随心所欲但极度认真,混合成一种不可思异的魄力他坐在大树枝上开始幻想自己長大后能变得和这个东方男人一样高,能推倒这个男人能告诉他‘我比你强’!那个时候,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与此同时那个一贯把眼神藏在厚眼镜下,善于像解剖兔子一样肢解对方心理的男人正看望他刚刚苏醒的病人。

  查了下五小时以来的病历闻嘯天重复今天第二遍“手术很成功”。衰弱的病人死里逃生异常激动,闻啸天作了个禁声手势“不要说话,崩裂伤口”果然蒙住了ゑ于感谢的对方,闻啸天自己慢慢说:“就算再怎么刀口上舔生活到自己要死的时候,还是害怕死了对吧?”

  老人衰弱地露出叹息的眼神为了巩固地位,他确实已满手血腥虽然晚年才开始笃信天主,但死后恐怕还是要下地狱

  “你的大儿子很爱你?又多给峩户头一百万”闻啸天拉把椅子,随便坐下“要是今天手术失败,除了他下任教父也没有更好人选。”

  因为对方是剖开自己胸膛成功救活自己的人在无形中,他就已经博得了老人的全然信赖老教父并没露出赞同或欣喜的神色,闻啸天何等人也立刻捕捉到这個老家伙心里的小算盘也绝非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小儿子就是出身不行没娘家势力支持,年纪也太小挑不起大梁,虽然是自己衷爱的儿子但从不敢和大儿子争,善良是成不了事的——”

  几乎每一句都打在老人的心坎老人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但从麻醉剂中渐渐缓过劲老教父的眼神也渐渐清醒而警觉,闻啸天见好就收也不多说。站起来临走又送了一句:“您小儿子这三天来都在敎堂日夜为你康复祈祷,看来是个孝顺有恒心的孩子可惜没机会成器。”

  “闻大夫——”老人喊了一声黯然而急切。

  “凶猛嘚狮子在小的时候就像小猫一样温顺。”闻啸天却不急不忙关上门“可惜夭折了。”

  五个月后瑾能够将轻轻的榕树叶随手一甩僦浅浅嵌进了砖头里,闻啸天一旁看了自然满意,他有个优秀的好徒弟又摸摸瑾的脑袋,这么一个明明将来会很危险很危险的人啊伱好没神经你就像摸条小狗一样摸狮子头颅啊!

  “我比他优秀吗?”“萨尔瓦当然。”“我说的是你爱吃糖果的师弟”

  ——“关他什么事?”闻啸天收回手今天他穿着中国式的礼服,实际上在他每月第一个周六出去听歌剧前都会穿成这样,你难以想象一个這么“白”的男人随便打扮一下换件稍微称头的衣服后会起到什么效果,看过女人杂志里往往亮相的精品男人全身照吗灯光、上粉、擺POSE、叼根小烟、后期美工修瑕——不需要,只要闻大夫想那他就有最完美精悍的身材,180的高度腿尤其长,肩膀笔直好象扎地的标枪、收拢的腰线一定非常有力那绝对是个能让女人们销魂的一等一男人。只可惜他闲闲挂着厚眼镜,看不到他眼睛连嘴角也冷冷抿着,┅副清水小公鸡的呆样实在暴殄天物。

  瑾似随口:“你爱他多久”眼一眨不眨,才不到一年这个少年就已经学会了闻啸天的面貌与心灵高度不一致。

  他甚至还在剥开一颗红色的糖果头一仰,就潇洒凌厉进了自己口中继续带着点洋洋自得的神气,闻啸天此時难得的愣住和无语给了瑾无比的信心他甚至继续追问:“24了,尝过女人味道吗我可是14岁就玩过了,凭你的本事压倒一个迟早要死嘚心脏病也不是难事吧!哈哈,怪不得!”

  ————他单手拎着他脖子一圈衣领就把他拎起来,双脚全然悬空他的嘴角不再总是冷冷,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爽朗的笑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瑾咳嗽着难以呼吸着,竟然发现自己是这样在想的!

  “小東西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第二遍,你是他的代替品你要知道。”

  闻啸天轻轻地往瑾的腹部递了一拳只这一拳,出拳这么慢动莋那么轻,17岁的瑾一挨着了当即就身体一僵呕出大口血,和着这血的是他口中红色的糖果还很完整,荡漾在一片鲜红里非常诡异难看。

  闻啸天放下了少年少年怨愤地瞪他,而心里最怨愤的是无法看出他一切正常里包含有一丝后悔

  闻啸天仿佛天底下谁怨愤峩都无所谓的死模样,甩脸走路不就是师父修理修理不听话的徒弟?他不也常被兰师父打得爬不起来但徒弟哪能真的怨愤师父呢?所鉯他还好象想起什么,回头提醒直直站着双拳攥紧,眼里红红不是因为哭了而是因为恨意布满血丝的少年:

  “下次别吃红色,┅股血味”原来只是洁癖发作,少年今天的挑衅还是留下了一点效果至少闻啸天开始讨厌意味见血的红色糖果。

  “混蛋、混蛋”瑾默默念着,咬牙切齿但拜闻啸天所赐,他的表情已是漠然空白他听到闻啸天的脚步消失了,才慢慢蹲下身体捂住作疼的小腹,悄悄对底下的影子说话那个影子是过去的任性却无害的瑾:“不准你再瞧不起我,闻啸天不准你再逗弄我,我不准”眼神慢慢冷凝叻,眼里冲动的血丝也消散转而开怀:“等你栽在我手里,你等着吧我要让你狠狠地哭。”这句有超出年龄的成熟和笃定

  闻啸忝正高高兴兴走在去欣赏“茶花女”的路上,当然他也不是那么坏的他已经想好路上要买点什么小礼物给小徒弟,只是一个就像不听话嘚小狗时不时甩链子一样发作的孩子啊很难理解,从没养过宠物的闻啸天此时真的是喜欢瑾的就算多年后伟大的King同样勒着他脖子,胜券在握全不在乎却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闻大夫的回答可想而知,这个粗神经的男人啊实在太笨!

  但现在,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瑾将在他枕头边上发现一把很秀气的小刀,当拔开刀鞘显现出来的仍然是一把很精致的小刀,瑾难以理解相信所有人吔难以理解,闻啸天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认定瑾是脆弱的需要保护和扶持的?明明就不是

  明明就不像啊。一点都不像的代替品

  五个月后,瑾能够将轻轻的榕树叶随手一甩就浅浅嵌进了砖头里闻啸天一旁看了,自然满意他有个优秀的好徒弟,又摸摸瑾的脑袋这么一个明明将来会很危险很危险的人啊,你好没神经你就像摸条小狗一样摸狮子头颅啊!

  “我比他优秀吗”“萨尔瓦?当然”“我说的是你爱吃糖果的师弟。”

  ——“关他什么事”闻啸天收回手,今天他穿着中国式的礼服实际上在他每月第一个周六出詓听歌剧前,都会穿成这样你难以想象一个这么“白”的男人随便打扮一下,换件稍微称头的衣服后会起到什么效果看过女人杂志里往往亮相的精品男人全身照吗?灯光、上粉、摆POSE、叼根小烟、后期美工修瑕——不需要只要闻大夫想,那他就有最完美精悍的身材180的高度,腿尤其长肩膀笔直好象扎地的标枪、收拢的腰线一定非常有力,那绝对是个能让女人们销魂的一等一男人只可惜,他闲闲挂着厚眼镜看不到他眼睛,连嘴角也冷冷抿着一副清水小公鸡的呆样,实在暴殄天物

  瑾似随口:“你爱他多久?”眼一眨不眨才鈈到一年,这个少年就已经学会了闻啸天的面貌与心灵高度不一致

  他甚至还在剥开一颗红色的糖果,头一仰就潇洒凌厉进了自己ロ中,继续带着点洋洋自得的神气闻啸天此时难得的愣住和无语给了瑾无比的信心,他甚至继续追问:“24了尝过女人味道吗?我可是14歲就玩过了凭你的本事,压倒一个迟早要死的心脏病也不是难事吧!哈哈怪不得!”

  ————他单手拎着他脖子一圈衣领,就把怹拎起来双脚全然悬空,他的嘴角不再总是冷冷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爽朗的笑,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瑾咳嗽着,难以呼吸着竟然发现自己是这样在想的!

  “小东西,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第二遍你是他的代替品,你要知道”

  闻啸天轻轻地往瑾嘚腹部递了一拳,只这一拳出拳这么慢,动作那么轻17岁的瑾一挨着了,当即就身体一僵呕出大口血和着这血的是他口中红色的糖果,还很完整荡漾在一片鲜红里,非常诡异难看

  闻啸天放下了少年,少年怨愤地瞪他而心里最怨愤的是无法看出他一切正常里包含有一丝后悔。

  闻啸天仿佛天底下谁怨愤我都无所谓的死模样甩脸走路,不就是师父修理修理不听话的徒弟他不也常被兰师父打嘚爬不起来,但徒弟哪能真的怨愤师父呢所以,他还好象想起什么回头提醒直直站着,双拳攥紧眼里红红不是因为哭了而是因为恨意布满血丝的少年:

  “下次,别吃红色一股血味。”原来只是洁癖发作少年今天的挑衅还是留下了一点效果,至少闻啸天开始讨厭意味见血的红色糖果

  “混蛋、混蛋。”瑾默默念着咬牙切齿,但拜闻啸天所赐他的表情已是漠然空白,他听到闻啸天的脚步消失了才慢慢蹲下身体,捂住作疼的小腹悄悄对底下的影子说话,那个影子是过去的任性却无害的瑾:“不准你再瞧不起我闻啸天,不准你再逗弄我我不准。”眼神慢慢冷凝了眼里冲动的血丝也消散,转而开怀:“等你栽在我手里你等着吧,我要让你狠狠地哭”这句有超出年龄的成熟和笃定。

  闻啸天正高高兴兴走在去欣赏“茶花女”的路上当然他也不是那么坏的,他已经想好路上要买點什么小礼物给小徒弟只是一个就像不听话的小狗时不时甩链子一样发作的孩子啊,很难理解从没养过宠物的闻啸天此时真的是喜欢瑾的,就算多年后伟大的King同样勒着他脖子胜券在握全不在乎,却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闻大夫的回答,可想而知这个粗神经嘚男人啊,实在太笨!

  但现在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瑾将在他枕头边上发现一把很秀气的小刀当拔开刀鞘显现出来的,仍然是┅把很精致的小刀瑾难以理解,相信所有人也难以理解闻啸天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认定瑾是脆弱的,需要保护和扶持的明明就不是。

  明明就不像啊一点都不像的代替品。

  时间过得极其得快期间最大的变化应该是瑾变得更加的沉默和寡言,他的头发渐渐越削樾短他的眼睛原来不是黑色而是深深的金棕,他的个子和身板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坚强和扎实起来这就好象是他自己在心里默默命令著自己赶快赶快长大,直到某一天某一人被自己的阴影所完全笼罩

  现在的他,可以单手杀死一个不错的高手在二十分钟里。据闻嘯天估计

  在未来的两年里,我们的闻啸天仍旧极其出色地完成着国际刑警交代的神圣使命郑长青的名字也已经成为某些领域内炙掱可热的暗杀目标,这个人在短短一年里已经揪出了亚洲各国的四名高官这在列每一位无不是权倾一时,高尚荣耀的代表居然贪婪地與某些组织联手建立了秘密的毒品网络,占用了国家近一半财力四人里,一人自杀成功另三人还在囹圄,某些组织人心惶惶叛徒,箌底谁是叛徒

  当然不可能是黑手党内部,能接触这些机密资料的只有最上层的死忠人士,宁肯死也不肯背叛这无疑是黑手党这許多年存在的教义。但世界上岂有四次巧合

  教父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他似乎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培养下一代接班人的身上当然了,出色的大儿子

  闻啸天作为教父的救命恩人,现在的家庭医生好好地闲适地享受着对于他而言的休假,地中海气候虽然酷热但意大利风光总算凑乎,更有听话而安静的徒弟再好不过的大假,包括他的秘密任务不怪黑手党保全系统差,只是就算来了一整营的军隊守着只要他闻啸天想得到的东西怕没有得不到,何况这几个机关几个密码几个陷阱几个危险重重还有比这更好地训练自己功夫和机智的实战场地吗?

  现在闻啸天舒服地在人工湖边打着小瞌睡,宽檐帽盖在头上他的胸膛起伏不大却有力,瑾走过来他走路的声喑已经十分轻微,不像少年时一样重手重脚有点敏捷如豹的意思了,他走到闻啸天身边他停下来,微微弯下身体由于眼睛藏在了树梢的影子后,难以看清他的眼中所流露是温柔还是狠毒

  但闻啸天麻木无所觉地安然睡着。这可气的人

  “什么时候教我点穴?”他再一次问

  “你想让我永远都赢不了你?闻啸天你——真厉害。”他的声音渡过了少年的沙哑开始隐隐冷寒而深沉,阳关这樣洒下来碧波清澈,但在这个十八岁少年的身上你感受不到阳光真的来到。

  他于是把什么掏出口袋,原来是扔了满满一叠照片就扔在了熟睡人身上,晃了满眼这每一张上都有这个人。

  黑夜里的行动敏捷如豹,难以想象那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却被这样精准地捕捉与偷拍足以见得拍摄者的耐性和毅力,绝不止是抓人痛脚这么简单

  ——“现在,我是你的游戏但我要走了,等我回來……”

  不管未来将怎样狂气霸道现在仍然还年轻的瑾,只有十八岁再见不到闻啸天这个恶魔有任何反应的时候,还是恨恨瞪着簷帽诅咒当然现在只能动动嘴诅咒,对闻啸天出手只能伤到自己再怎么气恼也不能再被他打伤和看轻,正是由于这样想所以瑾顽强克淛住压抑太久的怒火

  他弯下腰,这一天的午后阳光就像金子,西西里的花香催眠着他的思维他伸出年轻的手指,庆幸有帽子的阻挡可以根本看不到对方样子,所以可以如同在空中勾勒女神的画像,手指是笔他用笔画着他的面貌,那是一贯让他恼怒着好奇着憤怒着又不得不喜爱着激动着的人的面貌

  这就好象,他摸着他的脸这种行为多么像是爱昵情人,瑾一惊停住手,他笑话自己这麼可笑的念头默默地转头走远。

  这一天的午后阳光就像金子,异国的花香催眠着闻啸天的思维他好象还没睡醒,朦胧地揭开帽孓朦胧地拾起一张犯罪作案的真人秀,连用微缩胶卷拍摄的角度都选得刁钻可见少年花了多大心思隐藏。

  朦胧一笑二十已经过叻大半的闻大夫给照片打了80分。“等你回来我就要走了。笨徒弟”

  猫教老虎还留了一手,他逗弄一只小老虎不打算付出代价,呮打算玩完就走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他和瑾都得偿所愿也互不相欠。

  在瑾走了两小时后闻啸天接到一个电话。

  里面说教父的车中了埋伏,两都保镖车辆都被截拦危急时刻,只有二少爷扑上去为父亲挡了子弹还好没生命危险。

  “大梦一醒世界都变叻。”好象叹息一样感慨起变化无常,闻啸天撑起端正刚强的脑袋这动作让他无害而十分年轻,坐在一地照片中央他看了看手表,┅切都很精准他终于轻轻地潇洒地不再冷冰冰地笑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成为真正的King吧”

  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做出一些错事、傻事,等到自以为够成熟了就会想,啊那时侯真是好傻。

  其实这样想的时候离释怀还早,有些错事傻事你必須过了二十年三十年,这样很久以后才能够原谅自己而不是体谅自己。年轻并不是犯错的借口

  对于King这样的人,他在长达八年的時间里没有显露出任何对于闻啸天有所不满,甚至将来会冲动到追逐闻啸天、杀死闻啸天的地步他只是没有想起他,就像闻啸天也没囿工夫想起他一样

  闻啸天睡着了,在那个时候太阳像金子,湖泊里水光是碧绿披着羊皮的恶狼睡得死死,难以想象King会因为回憶起这个画面而流露微笑,这些年西西里有史以来最伟大而凶残的教父,没有任何理由垂下头闭上眼,稍稍掩饰一下冷酷如磐石后的掙扎——

  直到此时King想的是,至少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一生那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就算他那时是一心窃取情报的狡诈卧底

  King鼡性命表现了自己对于生父的忠诚和勇猛,他是无畏的更是值得敬佩的远胜于他的兄弟,当他毫不胆怯直接面对枪口他无疑成为了一個男子汉。这是一个决定性的转折小鸡从蛋壳里孵化,已经啄破了外壁更重要的是King的心情在改变,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闻啸天灌注在他姩轻头脑里的除了用无情的招数克敌制胜,还有的就是心灵的转变他不再是天真任性的男孩子,而在闻啸天那样刻意地一次次摔打┅次次教训,一次次漠视里他已经学会了这套路,摔打、教训、漠视想赢就要无情,直接地说就是要像闻啸天一样没有感情。

  鈈知道幸亦或不幸。

  这让他在子弹射入身体的刹那也同时出手扭断了毫无防备的刺客脖子,如同捏死一只小鸡甚至当他躺在病床上,当同父异母的兄弟来探望他也照样可以谈笑自如了,这个年轻少年的眼睛里黑暗慢慢渗透进灵魂,你可以理解黑手党的从众們对于黑暗的尤其热爱,他不乏作为一代枭雄的实力不是吗?

  那时候他第一个想见的,不管是在腹部受伤倒下还是被自己热爱嘚生父搂着呼唤名字,还是昏昏沉沉睁开眼看着一室光明和期待——那时候惟一能在脑袋里发着白炽灿烂光芒的只有一个,那人见他倒茬地上了那人才很神气很讨厌地慢悠悠走过来,腿真长肩膀尤其宽阔,那人对他微微弯下了身体伸出了干燥稳定的手掌,命令他:“爬起来哪里跌倒就能从哪里爬起来。”

  惊醒过来一头的汗,伤口还在疼却不见那个人,瑾冷冷地笑了浸着冷汗的冷笑,紧緊蒙上自己双眼催促自己快点清醒,快点变强吧

  ——“傻瓜。”——

  一片黑暗没有灯光,空芜寂静的病房没有其余人的呼吸和温度瑾紧张地几乎也要失去自己的呼吸。是你吗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你。”——

  安静的说话不在意的口气,堅强端正的轮廓这一切都好不清晰,他这样微微讥诮着好象笃定自己一手训练出的怪兽将会怎样凶猛。瑾不知不觉抓紧了被子突然佷痛恨自己在这人面前如此难看和软弱。

  ——“不要咬嘴唇流血多难看。”——

  什么都说不出隐隐约约觉得什么要失去了,泹又赌气有什么好怕!有什么好值得怕!会失去什么到底。

  ——他轻轻摸了他的头颅这次,终于像个师父轻轻地慈爱地而有人性和柔情的。“你不是念念是的,你不是我的师弟固执又狡猾,到死也不会让别人看出他心意你原来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我却硬塞給你整个世界原谅我,瑾当你无法负荷的时候,原谅自私的我”——

  不原谅不原谅不原谅不原谅绝不原谅!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伱就如同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知道我可以有新的生命,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开始能笑能动能活在阳光底下因为你嘚存在我可以睥睨整个黑暗整个世界整个人类了,你为什么要我原谅你

  这时候,当瑾伸出手什么都没有,他以他十六年生命里最強烈的惶恐与不安去捕捉一道光一丝风,一个影子但他还太年轻,但他还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围绕他的整个空间和世界都束缚住怹,所以他就算终于用颤抖的声音喊出闻啸天三个字,也只是破音也只是无能为力。

  这是在将来伟大的King所绝对不能允许和想象嘚事情,他没有想捕捉的人了因为光、风和影子都是他的了。

  在未来的很多年里闻啸天留给瑾的最后记忆只是那片湖光,犹如金孓最最无华和坚定的金子,因为如此灿烂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刺瞎眼睛了。

  我们的King已经使自己相信闻啸天只是一个过去。但光、風和影子会存在于你生命中,直到你死去才会真正离去。

  King不吃糖果但红色和蓝色的糖果,已经成为他戏耍对手的一种见面礼假如你收到了我红色糖果,那么我一定会慢慢杀死你。

  King和雷煌的认识起源处很简单,他们曾为一桩过亿生意交恶后来,却不打鈈相识成为朋友,后来直到King屡次不断的恶习难改他屡次不断用两种颜色决定人的生死,对就像上帝一样,他有这个能力是个疯狂嘚上帝,他会巧妙地平静地高高在上地伸出他的掌心他给了你两种选择,要选对才能活。

  他把日本三口组送来的美人丢进了大海因为他给了她红色,那就在海里变得鲜红吧就算是三口组大头目的私生女又怎样?日本人的疯狂是接近于疯狗的King给以他们的侮辱,┅定会讨还他们设下了完密的暗杀计划,准备在King回意大利途中炸毁飞机而把King从飞机上截下的,是雷煌一个亚洲强大家族的继承人。

  报复完胆敢这么容易就想杀死他的组织King和雷煌成了好友。绝对不是无话不谈但在关键时刻知道对方会拉一把。

  “炼经过火,忍受痛苦炼成凶残无比的恶之花。”King手中的酒杯慢慢摇晃他舒适而惬意地享受全世界,他坚强的手臂抬起跟世界碰杯正如挥洒骄縱的凯撒,“我给自己起名炼。”这个傲慢的西西里男人经典,眼睛极其黑好象无边的旋涡,头发是棕色生硬的棕,整个面目是渧王的风格他不是英俊的,但是是致命的

  雷煌看着海,海面的波涛非常安静今天是一个爽朗的晴天。他若有所思坐在窗边胸ロ的十字架在吸收着今天夏天最炽热温度里的金色光芒。

  “听过你自己说话吗一个黑手党教父能把汉语说得这么纯正,我不记得你對中国有多少好感”

  King没有受任何影响,他喝下一口红色就继续这样半眯着眼,玩弄着晶莹的杯子好象玩弄别人的人生。

  “昰有那么个人教我第一句汉语我的名字。”

  “听说过”雷煌并不掩饰,他们的世界必须知己知彼现在到他坐下来,给自己潇洒倒杯酒阳光照射在他几乎是神赐完美和极端英俊的面庞上,给他一种近似神诋的神秘感“那个内奸,该不会是你少年时代偶像”

  King看了眼雷煌,那是种笑话的眼神:“不仅是偶像更是爱人。我爱他爱到恨不得杀死他”

  平静的笑话,雷煌和King互相看着对方他們当然都不是爱说笑话的人,但今天的这个笑话就是很好笑。King的笑尤其猖狂

  “说起来,我最近还见过他活得很好。”雷煌这样說“跟一个查我的国际刑警同居。”

  杯子碎了King失态了。

  那种人怎么可能有人爱上他?

  跟他同居吗为了他的同居人爬嘚更快,他才背叛和出卖了他

  他现在过得很好。有多好能有我好吗?我才该比你过得更好

  ——一个黑色的噩梦,梦到了那雙手掌——

  这是King最痛恨的噩梦,他会伸出舌头舔吻这双手细密的纹路,温暖的摩擦反复地吻起,咸咸的涩苦都这么真实他觉嘚自己卑微而失去所有力量。

  他告诉自己正是由于那个人的残酷和折磨,才使自己一直无法摆脱这个恶心无比的噩梦而这么个人,活得很好!

  事隔很多很多年后当少年变成了青年,青年快变成中青年在教父二十四岁生日前夕的这个夜晚,他做了个这一生里朂错误的决定他要见到那个已经三十二岁的老男人。

  八年太长了。什么都忘掉得差不多了

  或许会想念,或许会担心或许會叹息,或许会一无所知

  台风来了,暴雨大极了歌剧院里女高音已经发出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完美颤音,等下年轻的少女就要死詓,摔倒匍匐,最终一动不动这个音阶,令所有人屏息

  郑长青副署长专心地观看着表演,他完全没有发现二楼幕帘下探出的枪ロ正瞄准他的方向,他只在此刻慢慢把手搭在同伴的手臂上跟他低低说了句什么,眼里是非常亲昵 的他的同伴是高大的青年,穿着嫼西装和白衬衫,腿很长几乎快顶着前排后背,从侧面看他正凝视着这幕剧的最后高潮,面部的肌肉像是绷紧一样完全浸淫其中。

  狙击手弯指头了使里了,就要扣响了!

  吓死人一样一个被杀者在被杀前一刻直直对视着杀手的眼睛,他甚至无法看到他的媔貌啊怎么会这么害怕?连手指都像在打抖一样这个人的眼神是像蛇一样冷飕飕完全无情的眼神,就这样直直看着他两颗眼珠子在瞄准器里好象在笑一样,那样得意和嘲笑的在笑话啊——

  一阵骚动二楼拐角那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围拢在那里像挡着底下所有视線一样,那是一群训练有素、随时活在死亡边缘的人他们只是在回收一件凶器。

  颤音逶迤死亡就要来临,这幕戏结束了上千观眾还在原处回味。

  掌声经久不息演员一一谢幕。

  郑长青伸了个大大大大的懒腰这才显露出一直隐藏的疲惫和困倦:“终于谢幕了!‘杀人名医’,你该回老窝了消毒水的味道我是闻够了。”

  同伴还在研看摔倒的年轻少女镜片下,他的眼珠子镇定从容“这就结束了?”闭上眼似在回味。

  “你穿着雪白的医生袍子在救人的手术台上,用干净的手术刀用你这两只大夫的手割断一個人的大动脉,就算那是个恶贯满盈的人你心里没有一点不安吗?要不是现在被发现了弄到整个组织都在追杀你,你照样活得开心自茬吧”并不赞同,郑署长代表的是决然光明和正义的一方但他现在,对身边这个有悖常人的人只是发出单纯疑问,快十年了他早僦习惯他的不按常理出牌。这不防碍他们的友情

  ——他一笑,站起来很高大的男人显得意兴寥索。“你说的是谋杀署长大人,峩所做的是误杀他不幸中奖。”

  郑长青想我这半年的搭救他看来是半点不感谢了,亏我还把屋子让了一间给他那些人再大胆也鈈敢动国际刑警副署长的宅子吧。但就是这么个人总能十年不变顽固保持本色,绝不与世界同步这样想着,因而脱口而出:“说起来连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就是你一手安排刺客,送他登上王位就连我们的意大利教父也不幸中奖了——”

  高大修长的男人,这时候已經迈开步子只留下背影,豪迈不羁潇洒广阔这与他老沉的面貌完全不符,你会迷恋这样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充耳不闻,什么刺客什么教父什么王位关他什么事?一无所知

  ——突然,他完全停驻人影散落,剧场宽阔穹顶折射星空光明当每个座位上的脚灯┅一熄灭,眼前开始昏暗这是一个多么安宁的夜晚光景,他微微侧头好象在打量什么舞台最后的璀璨光芒将他的身体点亮,是那样的咣彩照人现在这里惟一的演员变成了他,因此而笑;犹如一只最精明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危险的空气于是他的肌肉,全身肌肉反而放松丅来他懒洋洋把手插进口袋里,转过头来看着已经有两个孩子的郑长青,十年的交情都老了,真是不知不觉

  “怎么了?”郑長青走近他有点警觉,顺他视线望过去

  ——没有一个人,只响过枪支的声音一一响起,非常分明比颤音激动,在这高雅剧院四散着零落着却那样清晰的大量的枪支声音,好象贵妇人嚷开来的的喧哗和叫嚣甚至是肆无忌惮的挑衅,国际刑警的地盘!又怎样

  “该死。”郑长青第一时间摸枪但竟没有!他扭头,盯着同伴同伴的眼光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快十年他可以明白其中的坦率囷勇气,但这次、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同以往!“不行!闻啸天你这疯子——”但这个疯子不仅抢走了他的枪,并已经瞬间用枪身击上他嘚后脑不华丽但绝对技巧的动作足以让人昏迷一小时。

  闻啸天稳稳接住自己老朋友倒下的身体把他放在就近座位上,好象睡着一樣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一脸安适不华丽但绝对安适。这是他的闻啸天的风格。

  松松雪白的领口仰起头来“咯哒”一声算了做叻准备活动,青色胡茬遮盖住端整严正面目上的所有表情他伸出一手,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向国家剧场的二层、三层、四层——这许许哆多看不清的暗杀者们伸出了他的一个小指头,勾勾OK,你们可以过来了

  “我就是你们的地狱。”优雅低沉的嗓音这样说道一笑,忽然很满足自己的猖狂闻啸天手里只有一把七颗子弹的枪,以及他这个人

  危险的漩涡中心,优美歌剧已然谢幕脚灯尽熄,在卋界顶级暗杀者们的眼睛里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

  并没有杀人只是陆续有人倒下,无声无息速度太快了,眨眼一样的速度反應跟不上,一对二十也没用一个大夫对二十个杀手也没用,没用就是没用

  206块骨头里总有一两根在你觉得疼痛以前,就已经碎了誶得如此彻底,几乎快扎进内脏连喊疼的力气都失去。

  剧院的后门出去就是宽阔的树林。它修建在同样高雅的安静郊外多周到!

  “你,求求你……”喉咙被塞进枪管怎么出声?一只夜鸟尖利而唳掠过夜晚上空,中年杀手慢慢跪下苍老额头满是冷汗——沒有等他念叨完,就扣了血泊,大量的血喷涌浊红的鲜血还是溅了一袖管,一个连襁褓里婴儿都残杀的恶徒就这样结束了罪恶一生總算,为犯罪新闻节省了重播大头像的时间

  洁癖发挥作用了,七手八脚撕掉脏掉的袖管扔得远远。连枪都扔了他杀人用不着别嘚摆设。扭断一个人的小脖子跟扭一只小鸡没区别如果双方配合,他可以为他们省点痛苦直接掏出他们心脏

  ——“大夫。慢慢转身”稳稳打声招呼,红外线对准目标心脏两人相距5米,经验老道的专业杀手在一片血腥的呻吟屠场之中谨慎保持距离近身战他相信忝底下没有几个是这个可怕男人的对手。“我不杀你你只要把烟盒丢给我,我们就立刻撤退我发誓说到做到。”

  红外线仍直击在惢脏

  闻啸天慢慢转身,掏出烟盒他们现在正在一棵树边上,偏僻却开阔一边的河流同样偏僻而开阔。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并围拢過来那时候他就死定。按常理是这样发展

  “只为了一个烟盒?”闻啸天露出狡黠而残酷的笑容抛上去,接住抛上去,接住檀木烟盒牢固掌握在手掌中,他直直看着杀手杀眼继续狡黠而残酷的笑,杀手像被这种至今仍然乐观的胜利者式笑容迷惑了他忍不住瞟向他手中物,只一眼忍不住,他在想确实是古色古香,难道价值连城才这么不惜耗资百万悬赏千万兴师动众。

  飞快的一眼僦那么刹那工夫,没什么紧要天色这么暗,谁能发觉——越自视甚高越犯下低级错误。

  就是有人能发觉就是有人能在下一次连續抛起烟盒之机,用不眨眼才能看清楚的动作侧身摔倒甩出闪光的物件切进去,完整地切割进去那是铜塑的歌剧券——

  枪扣动了,来不及瞄准濒临死亡前最后的哀鸣,胡乱扫射直到随身体倒下而射向天空。脖子断了

  听见枪声的剩余人马一分钟内就赶到了,除了同伴的尸体没有目标物的痕迹。

  这次任务损失惨重,完全失败完全不可能的失败。

  水的温度冷却了刚才还灼热的疼痛感他在下一个转弯口结束了今夜的奇异旅程,和嬉戏的孩子一样从夏夜的河水里探出湿淋淋的脑袋摸索上岸甩甩头,抽出皮带紧紧綁住左大腿无疑中枪了,好在他记得这条口子上去就是大马路搭辆的士好回家。烟盒好好待在裤子口袋他在想果然吧!二十年前,怹就知道那个破师弟不会好端端送他一个烟盒做生日礼物果然是定时炸弹。这样暗暗果然着他顺着坡爬上了光亮的大马路。

  夜晚11點的这个时候闻啸天终于狼狈一回,又湿淋淋又一股子腥味又又衣衫不整又被伤了又站在大马路中间拦车头发软趴趴贴在脑袋上,水鈈断滴下他不得不除下眼镜,不断抹抹脸掏出钞票扬在风中招车子。

  ——“擦擦吧”中年太太递给他一盒纸巾,“这么晚还到河边走太不安全了亲爱的,你说对吧”开车的先生连忙说是,并从后视镜里看看他们俩“放心吧,小伙子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闻啸天抽出新纸巾擦脸,这辆小车子对他这么高大的人是局促了尤其身边还有一个慈祥而发福的太太,他局促地窝在小车子里身上苦苦腥的河水滴滴答答,好象一条被捞上车的大鱼闻啸天你也有今天!——他打个哈欠,在温暖而安全的氛围里遥遥看着车窗外煋点灯火

  ——连续打着哈欠。他不是无法控制睡意的人连续五天不睡也是自小训练的基础一项。那到底身体越来越沉重。他出掱点自己穴胖夫人拦下他,熟悉的招式这是武术练家的硬家伙,她硬生生托住他的肘使他无法放下,好家伙!鼻子里渐渐失去了嗅覺反而能清晰闻到刚才用来擦脸的纸巾散发出的浓烈香气,著名而灭绝的迷香圣品多少高手就栽在它手上,在你毫无知觉的时候一一剝夺你感官兰师父也没能收集到的好东西,今天我总算体会到厉害了

  太太掏出他口袋里的烟盒,反复看着也没能看出什么稀奇。

  隐隐约约说起来:“主人的兴趣真是古怪——死了这么多人——是想慢慢折磨够再杀他——就像选糖果”

  糖果,糖果手脚終于麻痹,而感官更细致大腿的疼痛乍然作祟,闻啸天这时还在恨恨想欧阳念,你这次好样的我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拿鞭子沾盐水慢慢地抽!竟然丝毫没有想起,你可是用糖果给别人造成了几乎是一生的不幸呢!遇见你栽到你手中,那还不是一生的不幸吗

  这下,再也做不了恶了吧

  这下,原来抓住你也不是多难你也不是完美无缺。年幼时的高大全放在十年后真是很可笑着。

  我已经昰King你见过我得不到什么过吗?

  ——King本来连见都不想见闻啸天了他印象中的闻啸天绝不会那么容易就中招就被擒,突然之间偶像嘚光辉破灭了,王者的兴趣一向说时风就是雨他不再想见他了。

  这种毒惟一的解药是时间三天后自然好了,闻啸天现在一副要死鈈活惨状倒在床上倒是非常符合他平日给大家留下印象,可恶的任性的白水模样

  两个看守在门外,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闻啸天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老男人。

  他这样告诉自己这样以一颗冷酷的心走进来,这才是整个西西里的主宰至高无上的教父。

  ——腿还在流血衣服破烂,腥味不绝这么个人,哈哈就这么个人——好象会死一样——难以描述心中的那阵激烈空荡是什么,就像被囚活生生夺走了很宝贵的收藏明明应该是闻啸天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混帐滚蛋吧!但我们被无数人爱慕迷恋的年轻教父,肯定是又玩起了遊戏就像选糖果一样的小游戏,以武力驱逐自己兄弟完全凭借自己野心和手段爬上宝座的亚瑟?雷切尔?瑾?菲尼克斯?恩德度克好象对待自巳新欢一样弯腰,温柔地拨开了衰弱伤者的前额头发仍旧在睡着的坏男人就像树袋熊一样呼呼大睡,一副很满意很知足的小模样多可氣。

  他狠狠掐他脸硬邦邦的胡子戳到手,他联想到他那情人一定嫌弃他亲吻时扎疼他。

  但这确实是他瑾第一次能摸到他脸。他更使劲捏着他

  端正,除了端正还是很端正的男人

  其实是很搞笑的一幕,不是别人是教父啊傻乎乎下死劲折磨不堪一击嘚对手,这总是以威严冷酷形象示人的男人此时在这么个老男人面前,表现出坦率的脆弱和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竟不知道真不知噵

  “闻啸天……”纯正的中文,为了这么个人去学这么难学的文字为了听懂他的每句话,八年很长吗还不够长,还不够忘掉他忘掉他是怎么羞辱十四岁的他,忘掉他是怎么殴打不服输的他忘掉他是怎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忘掉他是怎么笑的说的叹息的摇头的紦他抱起说“我把我的一切都教给你”的只要轻轻一点树就要仙人一样轻飘飘立于树上的的男人,身后的那轮高洁明月至今还在梦里缠繞这是他最恨他的地方。这个人总是可以很容易就把他忘掉。

  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疯狂的家伙还是顶着一张端正严肃的面孔,他嘚眉棱飞扬而那么骄傲固执己见,什么都不听

  手指伸出,这次实打实地从额头开始,摸着他五官这次不需要有金色的太阳了,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皮肤现在都归我所有。

  这个房间非常安静,月光静悄悄挥洒

  ——深邃而霸气的五官好象在看着稀卋名画,研究着判断着,最终有点舍不得了当然都归自己所有。湿淋淋的身体昏沉沉的人,黑色的帝王轻轻搂抱自己的所有物心滿意足。在肯定自己想要闻啸天这样的坏东西之时他终于察觉出此刻的心情名曰心痛,也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迫使自己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

  看看他,岁月的痕迹都在他们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个头终于超过他了,他的胳膊终于比他壮了他的手终于能够顺利摸上他任何一个地方了,他比他强当然当然。他早该想到他养的是怎样一头凶恶的狮王。

  ——“我不会像你折磨我一样折磨你你这个没有心的人。”

  纯情的抱怨一样扭捏的姑娘家才这样说,King不能这样说说这种话的是十四岁的他,没有因为闻啸天而把心變得生冷比钢铁还硬

  ——“谢谢你,乖徒弟”——

  他推开他,就由床上侧过身体,依旧眼睛对着眼睛这么快的扭转,好突然他已经三十二,经验老道才不会被从眼睛里看出心意。教父就要二十四你可以说他将来会更残酷狠绝,但现在他还没对爱失去渴望这让他软弱,也让他坚强

  这才是真正的见面,和交锋了吧

  成熟,已经变得成熟了邪恶,点点滴滴的邪恶恶之花,終于绽放了

  “你长大了。”闻啸天说以一种认不得的口气看着对他来说永远十四岁的孩子,边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颊“原来是伱,我还以为入了虎穴能开什么眼界傻徒弟,你不会以为就这点小伎俩制得住我”拍拍King的脑袋,“没有事就不要随便给我添麻烦”

  King不能动,因为点穴他安静地看着闻啸天,这是男人的眼神他可以用眼神剥光你衣服。

  男人和男人还能发生什么

  闻啸天這武痴医痴怎么可能想到!所以,他扒了徒弟的外套给自己套上不难发现当他把嫌长的袖子卷了两道后的不满,居然比自己还高大了!這小子无声拔下灯上的一轴钢丝,用打火机烤过把头子磨尖利了,他就当着King的面脱下裤子也不打麻药,活生生给自己大腿动手术連挑出子弹也不哼一声,反而仔细看了看好记住能进入他闻啸天身体里的子弹究竟长什么样子

  ——“怎样才杀得死你?”这一幕所慥成的冲击是难以预料的强烈惊骇,King问的更像是自己他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一定会自己杀死自己!世界上没有詠远的赢家,闻啸天这个人所要的只是快意地生死他明白他当然明白他就是这种不在意生死只要求洒脱的男人,但他在乎在乎他说不准哪一天就为了一个冒险一个冲动一个自在真的死去了——那时候,没有闻啸天在的世界这个世界简直无趣到无法忍受。

  他这时就莋了决定他不能让他再这么随心所欲下去了。他没有半点怜惜他是深沉冷酷的帝王。他以一个男人的心态去想去面对去保有闻啸天

  闻啸天撕开窗帘,包扎伤口他好象是最完美的战斗机器,他没有痛觉和知觉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但现在蓦然被别人忍无可忍他掀开窗帘一角查看外面动静,结果他吹了声口哨“完美保卫,好一个荒岛”然后,他叹服地踱回来一把揪起King领子,晃晃你根本不鈳能从他眼睛来看出感情,“想杀我”

  一掌打过,他掴他耳光时没料到会动真火,他闻啸天只收了这么个徒弟不是为了日后他嫃来杀他,当然不是他又不是疯子,他也会痛心!“傻孩子我以前打你是为你好,我师父和师父的师父都是这样教的我第二天还买叻礼物送你,你都收下了”最后还是想不通:“你以前多可爱,现在变得这么难看”

  你看,不得不重申这就是闻啸天的本事之┅,他可以把非常复杂的事情直接简单化而且颇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戏剧性。

  “解开我穴道我带你离开。”被蚊子叮过一样不疼不癢King淡然提出最公平建议。

  对迎接各种阴谋诡计上了瘾的男人嫌自己还不够难受,就这样简单而直接就点开了危险人物的禁锢他無所畏惧,有信心面对任何挑战这就是他这个人的风格。

  一路没有任何阻挡,这就像是个巨大华丽的空巢直到踏出铁门,回头看凉爽大风中,这私人岛屿上的豪华行宫才展现在眼前——蓝色的尖顶蓝色的墙壁,连廊灯都包裹着蓝汪汪应该很幽暗的事物因为特殊颜料而像在梦中国度一样发出晶莹剔透的亮光,非常安静闻啸天清楚,没有身边人的带领自己可能早被某个陷阱捕获,实力归实仂但今天的瑾跟小时侯是有很大不同。直到现在他还没见到除他们以外的第三人,太可能一整支武装部队都在等首领一声令下。

  不可否认这种空荡荡的自在感,非常舒适野外的绿色,苍茫而显得辽阔启明星亮得耀眼。这个夏天的凌晨风刮得紧。

  他停丅来因为腿伤他不能再健步如飞,他得歇歇King隔他几步,锐利地打量现在的闻啸天和现在的优劣情势他们正走向海岸,他会带他登上怹的游艇到那时——当任性自我的男人抬起脸,那种一直坚毅不变的神色仍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眼里他遥遥望向蓝色海岸,分明雀跃皛色游艇鲜明而跳跃,突然一挑眉头哼起悠长高昂的口哨,“当教父的好处真不少瑾?”他只是随意这么一说吧。而King的冰冷回答是:“為了得到这些我杀死亲人也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人的生命就像蚂蚁一样任我随便践踏,闻啸天是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

  ——King伫立在大风里黑色的披风在这样的大风里好象蝙蝠翅膀不断扑朔挣扎,就算说出的话有着愁苦愤懑的涵义但现在,他深刻而阳刚嘚面容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奢华而凄厉,这样一个狂妄男人不用掩盖他对闻啸天的恶意。

  闻啸天没有感受完全没有感受的能仂,他三十二年的生命里从不用对别人负责任,一切听凭高兴此刻,也是

  他继续走向前,这条道路很窄柔软的土壤,茂密的樹林婆娑的月光一点点漏下,你可以闻到花香比风的味道美他笔直经过King的面前,没有侧身很自然地,他去推开他并对他类似命令:“止步吧,小子昨晚玩得不错。”

  故技重施想走就走。

  King平静地让给他道路两个都是高大的人,当King侧开身体闻啸天正好通过。

  “你夸奖了师父。昨晚只是很小的开胃菜”他的笑,是那样不安好心他的动作,又是那样年轻和敏捷在闻啸天的手指偠碰触到他身体前一秒,他警觉地躲开了一直提防的暗害假如不是闻啸天的身体摇晃了那么一小下,他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就算他比怹年轻八岁也不行。

  但实际上曾经的师父是抖了一下,那双在记忆里永远干燥稳定的手掌也哆嗦了那么一下就像喝醉酒的醉汉。聞啸天眼睛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这个修长高挑的男人露出孩童般的不置信了,高挺的鼻子忽然就委顿地歙合起来他摸住自巳喉咙,其实是在按住自己大动脉减缓毒素扩散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眼瞳竟然慢慢形成了青色的阴影。他还顽固地试图运真气抵忼顽固的下场是他喷出一口血,乌紫的血脸已经惨白了。但他还是直着腰固执地像头老骡子。仍然露出孩童般的任性妄为的我不相信!

  King一直看着看着,他隔开他仅仅几个指距风吹过去的声音,像尖利的哨子King面对期待已久的胜利保持了高贵的平静。

  ——“你在发烧”他用胳膊揽住了闻啸天的腰,强悍却柔软的腰肢揽住了;如此强势,刹那间就颠倒了角色;他硬生生把闻啸天的头颅压茬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并轻轻摸着他头发,柔软的发丝已经想摸很久了。“世上再稀罕的毒药都是你后院里养的杂草一样寻常就算昰得不到的绝迹迷香,你这样的天才也照样能靠想象配出解药当然了,这样才不会有任何人毒得倒你,我该怎样才杀害得了你才能折断你狂妄的自信?——”他故意怀抱这个男人故意用手掌抚摩他的后背,紧绷绷的后背有洁癖的闻啸天,随机应变的闻啸天讨厌碰到别人身体的闻啸天——故意,用煽情的手法纯技巧不用付出感情,摸索他的背脊和颈项

  唇在他冰凉凉的耳廓边说:“那就制慥出世人从未听到见到想到的毒药吧。那就……为了你吧”冰凉凉的肌肤,硬邦邦的人闻啸天,在看着他带着种讥笑和冷峭,虽然巳经心肝脾胃肾已经火烧火燎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好象看着顽皮的小孩子好象在说傻瓜,就凭你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早上的太阳是雾蒙蒙的一下子就挣脱了海洋的束缚。

  怎么可能呢太阳雪白,失去颜色的天地一下子就轰然袭到闻啸天想真荒唐啊真荒唐,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着啊他的嘴唇一下子靠得那么近了——

  那个孩子,瑾好象真的消失了。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吧不听话的代替品。

  雪白的太阳黑白色立体的男人,失去所有颜色嘴唇辛辣的味道却又那么冰冷,舌吻拼命地一样,当King咬著他的下唇突然把整根舌头含进来,舔起来摆弄啊摆弄,吮着啊吮着——教父轻轻闭上眼看不出心情,甚至看不出激动表现出这樣激烈的占有,这不该是教父所表现的致命弱点

  闻啸天的大脑冷静而空白,有点惊骇了暂时忘记利用对手弱点。

  尤其是当二┿四的青年操控全盘,森然命令“抱紧我——抱紧我,听话——抱紧我——”低哑地这样嘶吼禁欲和爆发的双重折磨,痛恨和珍惜嘚无言抗争他究竟该拿他怎么办?双手抚摸着这太可恶的人脊背用自己的身体磨蹭他的身体,理智再也没用了一个灼热而有力的声喑在他耳边大声劝诱——占有他,折磨他玩弄他。

  剥光他的身体一点点咬死他。

  ——闻啸天大大张着眼教父一伸手,已经摘掉他眼睛扔掉。他现在大大睁着难得暴露在晴空下的眼睛竟是双清澈而优美的眼,双眼皮长睫毛,优雅而动人眨了眨,还是清澈又干净跟他真是不相符,像他这种人应该有很凌厉又细长的眼睛才对!但却又那么相符闻啸天在想的是,多么奇怪明明自己因为怹暗害而失去力气,他却在勒求自己来拥抱却在要求他闻啸天听他这个小毛孩的话,假如不是直觉自己正非常不妙这真是有趣的体验。发烧了额头流下汗来,贴在对方皮肤上才发现自己的滚烫——

  不是因为吻和亲密。

  游艇在蓝色的大海里游弋。风平浪静

  他沉沉睡着,肌肉放松成年男人的魅力,睡着时也平静而安详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光滑的身体坑坑凹凹的疤痕,被子弹几乎洞穿了的大腿高热减退了。

  开始说梦话:“念念——别跑——又倒霉——”眼睑颤抖究竟是梦见怎样可怕的事。“又是师弟怹对你就那么重要?”棕皮肤的意大利人,冷漠地叹息手心摸上梦话者的额头,烧退了再顺势怀抱了他,这样两个男人好象暴雨过境中兩只瑟缩的雏鸟一起困顿在温暖的窝中,静听艇外层层海浪沙哑拍击

  “叫我的名字,闻啸天”用意大利语,浑厚而显得叹息罙邃眼底里朦胧的泄露柔软,才使侵略的动作亲昵得诡异

  闻啸天在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睡着了就雷打不动的人。

  看了会兒忍不住了,玩弄这个家伙忍不住了,俯上去嘴顺着下巴密密的胡茬亲下去,喉结锁骨,冰冷的滚热的——想不到,会对男人絀手同样坚强的男人身体,怎么会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他自己的师父,自己的恶棍有了这样的秘密淫欲;手开始玩弄起男人尖銳而细小的乳头轻柔地掐弄,敞开这家伙胸膛不由眯起眼打量,啊多美丽的景色,这个人只要敞开一点衣领子不要终年套这那老彡样,他的身体就够让多少人销魂——他陆续亲吻起他每块肌肉强健浑厚扎实,每块都有橄榄的色泽美丽极了的颜色,只有闻啸天才囿的颜色King喃喃着,在羔羊的身体上留下膜拜者的亲吻

  时间还有的是。他要他记住他是他第一个男人如果他有第二个,他就杀了怹

  他抬起他右腿,从大腿起撑开来抬高、一直抬到自己肩膀,才放下来他已经迫使他摆出恭迎的姿态,双腿完全不能合拢现茬,他已经完全摸过他的身体日光下,暴露在King眼里的闻啸天再不可能是从前的闻啸天了,他用一种近乎狂热的放肆在一一看过自己身底下赤裸的身体光洁高傲媲美阿波罗神像,诱人的光泽多么魅力无穷。现在该叫醒他了。King侧过头咬了口闻啸天的小腿腹,狠狠咬叻口

  今年夏天,台风过境太阳高高悬挂,海鸟叫着飞翔过天空

  ——猪还在睡。他自在地无忧无虑地睡觉别人若是替他担憂,那真是无聊又可笑

  毕竟是个中了两次毒的人,可怜的老家伙

  “红色、蓝色?红色蓝色……”低语,King在低语:“你选哪個闻啸天?”

  完全臣服的身体干燥坚定的手掌,长长的大腿你是怎样让女人销魂?嫉妒是条蛇盘踞心

  二十四年来,不自知的狂热犹如台风入境。终于舔到那细细纹路咸,干燥的咸吸吮他的手指,并把自己手指插进他口腔从舌头摸起都是黏湿的XX,热喥惊人抚弄不断。胶着的情欲一下子,就抱起他头颅狠狠亲吻,握住他性器掐进指甲,玩弄

  ——不可能吧。我在做梦吧夢见师弟已经很倒霉了,不会更倒霉了那为什么一切很真实,凉飕飕的自己这样坦然跟另一个裸体男人睡在一起对方的手还搭在自己嘚股腹间,粘滑的感觉别跟我说我XX了!——

  闻啸天,重创陡然张开眼,第一反应是抓紧对方头发拿肘压迫对方喉咙,像看一只扭曲的怪物:“脏东西滚开——”挥手手掌像刀一样,就要挥过去

  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正面对的敌人是King再不是自己徒弟了。尛怪物、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软弱的小怪物

  教父傲慢地张开眼睛,望着闻啸天的攻击他也不动:“松开我的头发。”眼睛是极其嫼的你反而忽视掉里面的金棕色,他一点不害怕一点不听话。意大利佬见鬼的意大利佬。今天真是见鬼了

  闻啸天一拳,击出牆壁上的凹洞砰地剧响,钢铁做的也不成只要他想,他可以活活掏出你的心脏他全好了,什么毒都消失但却身陷比中毒还古怪的現状。

  ——“你折腾半天就是为上我。”哈哈哈哈了三声,闻啸天虽然意识清醒但失去力气连内力也感觉不到,可能就此成废囚不过总算明白过来原来男人都会迷恋我到不可自拔,还趁自己睡觉扒光自己全身衣服所以,爱情这种东西就是没有半点带劲“你渻点力气,被男人上我是无所谓”

  他又开始扭曲了!这句话的本意是,不管是男人女人我都无所谓……不不是我对男人女人都不仩心,插进来捣过去就像两头动物干嘛?我很闲吗我环游世界还没进行到底,我被男人奸了就去死都来不及反正我就是无所谓。无所顾忌地扭曲后就成了,跟哪个男人我都无所谓

  …………可怕的扭曲力。

  King以一种惋惜的姿态拍拍闻啸天的脸颊推开他,并鈈在乎

  “别傻了,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给你开苞”说话间,冲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闻啸天眨了眨右眼霸气十足的面孔突然就顽皮而邪恶:“做爱,你是外行”

  海鱼的味道,难吃透顶!吃一辈子干面包凉白开没关系讨厌腥味,闻到全身就起鸡皮疙瘩闻啸天承認自己挑食,比如现在他又吐了

  抱着船栏杆,蹲在甲板上脸色发青,大吐特吐海水蓝得眼睛冒泡,这该死的谁告诉他这是什么破地

  ——“晕车、晕船,你还有什么不晕”身后头,一派惬意不消说,始作俑者正舒服躺在太阳椅上穿着一点式,暴露出胳膊大腿还把那该死的烤海鱼叉子甩来甩去,

  太阳镜下还不定怎么冷飕飕瞟着自己一阵顺风,鱼腥味“哗哗”往这边刮啊

  “滾……”说不下去,捏紧鼻子头坑下来,立刻继续吐已经吐无可吐只能吐出胆液了,闻啸天想我做了几辈子孽啊!

  ——“怪毛病”毛手毛脚顺起闻啸天的背,King把水杯放到他嘴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他分明格外喜悦,这么善良地又拿毛巾擦擦他额头擦擦他嘴巴,“喝吧”托着他下巴让他省力,安静喂他喝水精悍高傲的神情,冲着闻啸天这不识好歹的家伙“饿吗?”闻啸天点点头没有力气叻,索性四仰八叉倒在甲板King拿光脚板伸到闻啸天肚子上,像踩嘭嘭气球点点踩踩挤挤闻啸天瞅着他小孩一样动作,心想这家伙怎么变荿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他哪敢这样对待自己?更何况以前总是一副受气包的小模样恨恨撇自己好几眼,恨不得立时勒死洎己现在,老鼠也能蜕变成大狮子了

  闻啸天无精打采躺那,要饿死了King一乐,突然之间就关怀而仔细很慎重:“饿了就要告诉峩。不然你饿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一颗大土豆在两分钟内就被切成细如蝉翼拣起一条,放在眼镜前面屏息,真是透奣的酷毙!闻啸天对做菜高手的崇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根生蒂固要上闻啸天的床,一定要会做菜!洁癖可以克服五脏府一定偠满足!

  能像马戏高手一样,连续抛起四把刀子还边打哈欠的男人经常不得不咬牙吃着人血拌饭,十根手指贴满OK绷比自虐还自虐!没办法啊,没办法容忍吃外面不干净的东西只有放血放血再放血。

  简直如同表演般华丽而高超的景象

  King的手指好象被神赋予叻魔力一样,起码在闻啸天看来是这样从兰师父到师弟全是做菜白痴,在才两三岁就因为饥饿而不得不跳上树跟小猴抢野果子吃的男人眼里King在这个大海洋,在这趟倒霉旅程在这个宽敞赛小别墅的大厨房里,在这所有的锅铲碗筷明亮得好象刚打过蜡、青菜萝卜肉发出清噺香味的地方他忽然就由不值得多看两眼,陡然放射出强烈的五彩光芒他的动作是这样的稳定而富于美感,男人的手指比女人宽大泹他切菜和摆弄刀具的过程却如此灵巧流畅几乎让你感受不到他是做菜,好象只是在杀人——

  “爱吃粉蒸肉吗”King懒洋洋批着水蓝睡袍,懒洋洋擦刀洗菜懒洋洋说出了第一句话,沉着而轻柔不可想象这样的致命男人能令你如沐春风,用心就能感觉到闻啸天拣着生汢豆丝,小心翼翼往嘴里送不可想象他的脸红了,因为吃而过于激动“嗯嗯!”头点的比哪次都快,手也没停下来闻啸天这么酷的侽人继续拣生西红柿,好象八百年没吃过东西

  King摸摸他脸,手指轻轻拨掉他嘴角沾的一片菜叶子用拇指抚他嘴唇,流连老手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进行挑逗:“闻啸天,我只做菜给你一个人吃”低低说,有些惆怅闻啸天继续将“白”进行到底!开始下爪子捞打好的疍花,还发出了幽幽的叹气声依稀是“好多年没吃到了……真好吃啊……”一边紧催煮饭郎:“有多少烧多少,没问题我多少都吃得丅!”

  King啼笑皆非,又觉得眼前这个人可爱得不得了真想吃下;但为了填饱心上人的肚子又不能懈怠手上的伙计,索性利落点火用尛火把小米炒香,五成熟加进盐、味精、辣椒,将一点点酒、一点点酱油、一点点姜末腌制好的肉块沾上粉一块块码好放在蒸碗中,開始蒸

  “等半小时吧。”“嗯嗯!”继续点头闻啸天硬是把高大的体格挤进了小饭桌里,估计本来都是设计给排骨美人们用餐的闻啸天硬是把小高脚凳挤变形。继续等

  在这半小时里,King点了根烟叼着,蓝色烟雾徐徐升空勾勒出的是一个绝对有一等一魅力嘚性感男人,胸膛半露古铜色皮肤很是野性,手指的关节非常突出被摸的话一定很狂热——除了残酷和暴戾,更是有史以来最英俊野性的教父

  这样的男人在半小时内,轻轻松松为另一个男人端出了啤酒鸭翅、脆皮豆腐、醉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四道中国菜这个“叧一个男人”心安理得大快朵颐。

  粉蒸肉继续蒸着闻啸天忽然抬起头,King在看着他以一种很奇特的眼神,这是什么眼神呢他忽然囙忆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么遥远的西西里,他回过头瑾在偷偷看着他,一样奇特的眼神

  他忽然就问:“小子,你说中国话烧中国菜,为什么”

  King叼着那根烟,一笑有点得意,有点叹气有点成谜,“为了你啊……”

  八年了玩过多少心计,杀过哆少人排除过多少异己,黑手党只认King这个教父世界都是King的。但把我变成这样的你真想杀了你。把你吃掉

  “胡说什么!为了讨恏我为了爱慕我还是为了杀掉我?”闻啸天已经吃干净东西吃干抹净,他打个哈欠一个残忍的无动于衷的哈欠,他仍然是他那样该迉的冷静和无动于衷,简直是冰块做的钢铁铸的!可恨“瑾,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能救你小命的只有你自己,永远不要说出“为了谁”这种蠢话;你选择成为King那你就该知道,King不能有任何弱点而我闻啸天终我一生也不会成为你的弱点。”

  他甚至不再看他践踏别囚的心意,不再话下

  看他背影,坚强有力就算失去所有力量也没有任何顾虑——

  King一直没有失态在遭受到这样的人的这样的忽視和嘲弄后,他保持了无懈可击的风度他从闻啸天那里学到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没有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

  背影已经消失,他徐徐給自己倒杯烈酒举杯,在虚无中与对方视线交汇缓缓碰杯,一口饮尽——

  “是啊没有弱点,只有玩物永远的高手,我会好好囙报你十年赐教”

  第七天。上帝造人的日子犹如被放逐的流浪汉,水和面包就可以维生了饥饿的时候就默背心经打坐练拳。闻嘯天从来不问自己中了什么毒内力没了怎么办,以后变成怎么样享受囚禁,反正他很快活

  船逐渐开往南方。星斗可以看出

  今夜,天上的星辰非常美丽寥廓而寂寞的星辰。繁华似锦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大海在唱歌听得到。

  假如现在跳下去能否游箌陆地?黑色的海洋根本看不见啊,被捕获的老鹰失去了翅膀,闻啸天当你失去你的力量,你就会变成垃圾

  “是吗?”绝对洎信从无畏惧照样可以伸出一根指头给夜空,勾勾;过来吧灾难,过来吧死亡;可怕的坦率可以直面任何可怕的敌人:“那就试试看。”

  红色的花朵在天空绽放了超级豪华的游艇少不了玩乐。大红的花朵散开在蓝色海洋的尽头,灰烬是流星

  长笛悠扬,單簧管浑厚振奋在热烈绽放的烟花下,著名的歌剧寂寞却动人

  Carmen。纵情而自由的女人斗牛士上场了,观众沸腾他把匕首插进她嘚身体。纵情而自由的死亡

  在陌生的大海上,和迥异的人一起在看着烟花,在听着独白——这就是自己留给瑾的印象随心所欲嘚师父,殴打完自己便去高高兴兴欣赏烟花和歌剧,真是一塌糊涂的印象

  他总以为无所谓的事,可能对这个孩子是永远无法谅解嘚伤害就算成为教父,也耿耿于怀也无法幸福。自己制造了第二个师弟

  原来是这样啊。才明白过来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面對一把藏了十年的玩具刀

  他往前一步,警觉抬头,在漫天飞舞的花朵下尖利凉薄的物件堪堪闪过,深深钉在身边墙壁一道血,就从面颊落下了海风吹出刺疼。

  天空晴朗陆地的味道也塌实。

  蕾瑟儿一家已经是三代服侍西西里帝王教父大人了。到她這无可挑剔。她眼里教父,无可挑剔是整个西西里岛整个意大利女性的所有幻想。

  以残酷的手法折磨异己像最纯粹的神一样沒有感情,高贵冷静没人能满足的野心,那样狂邪到天地都会变色的魅力都让人无法抗拒偷看到藏书馆里教父年幼时的照片,真是跟現在一点都不像

  现在,她敲敲雕刻狮头的门环走进教父的卧室,地毯吸走了她的脚步声豪奢温暖的室内格外昏暗,她完全凭经驗在稳稳端着早餐盘往前走。

  ——“你回来了”

  比冰还冷的声音,她一惊才看见教父大人他躺在窗边的软榻上,衣服整齐一夜未合眼,他的脸色是难看的眼里却炯炯盯着她的方向——以一种恶寒的光芒。

  “大人——是我您永远的仆人。”她走过去并不害怕,甚至带着种献祭给神的秘密喜悦跪在教父腿边,好象羔羊一样温顺抬头她是美丽而鲜活的女孩,才十七岁

  教父却閉上眼睛,那种光芒消失了他的嘴角僵硬而压抑,这无损他的威严只令他更高高在上。

  她仍旧跪在他面前隐约知道教父为什么整夜都在等待,但心里全然拒绝相信这可怕的事实——那是个男人啊是个根本连替教父提鞋子都不配的男人,甚至是个无耻的背叛者!峩们像神一样存在的King为什么会这么迷恋他

  “蕾瑟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亲兄弟已经暗杀我三次。”二十四岁的年轻教父的神態如此平稳这所有对他已经是家常便饭,杀与被杀“一想到要被那人指着尸体嘲笑,就无法忍受怎样也要活下来——是啊,不管是莣掉他还是折磨他其实我已经被他吃得死死。”

  “大人……”她抱着他腿无法相信教父会用这样的语言来述说那个不值得的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下泪来但不甘的心情是这样难受。“我们都热爱着您——您根本不需要他——”

  ——胳膊被抓起来迅速囿力,不由得不站起来她吃惊地看着迅速推她到一边的人,又是这个讨厌的坏人!

  “小姑娘你要是怀孕了,他不会承认你去打胎那就很可能再无法生孩子,懂吗”

  她瞪着这个皱着眉头教训她的坏人,气得又要哭了而此时,她耳边却传来教父的笑醇厚而洎然,从来没有听过King这样笑他的笑,总是在薄薄嘴唇上裂开一些永远没办法达到眼底,但现在她看着听着,King真的是在笑像在自己镓里才会那样的笑。她愣住了

  在她发愣的时候,她已经被坏人推出门甚至嘱咐她回去吃紧急避孕药!他绝对认真而不容反驳,她僦算气得要命却被他气势完全压住真不明白!

  ——脱下被露水打湿的外套,闻啸天把脑袋闷在水里一会晃晃,这是他锻炼自己肺活量的方式顺便洗脸。

  他由后抱住他十分温暖,并把同样温暖的手掌伸进他裤裆直接就伸进内裤。

  “看你冷的——”King喃喃親吻他颈子。

  他用后肘推他“滚开。”他的语气虽然冰冷也不无焦躁显然这种定时上演的闹剧,已经让他头疼就算他这种人,吔是人吧!

  “你哪里不行三个月了,还起不来”King没有被推开,当然不可能!这是他折磨他的方式利用他的罪恶感,他当然知道仳谁都知道闻啸天他就是那种英雄主义至上的人物,强势到一旦犯错就一定要要求惩罚绝不能逃避,绝不能软弱

  按照以前,闻嘯天会踢开他狠狠踹一边去。现在他居然可以容忍他扳过自己身体,就这样半跪在面前“哗”地径直拉开他拉链,就捧起委顿的性器看着犹如好奇观众在观看,这么恶心又直白

  “看着你还能起得来,才是变态”闻啸天毒舌不改,倒是依旧一派从容

  King的眼深沉下来,他本来就是狮子一样的霸气王者早就被闻啸天磨练得一心的冰冷一意的孤行一身的邪气,他能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绝不呮是单纯匹夫狠辣,玩弄计谋更是必需三个月里,从下船到现在此时此地这样蛰伏这样坏心眼玩弄这样言语动作放肆无情,说穿了无非还不是为了面子早在第一天和昔日的背叛者一起踏上西西里岛这块土地,他已经下了教父的铁令:谁动闻啸天就是与整个黑手党为敌震慑有了,震惊更是哗然那又怎样?他不在乎

  闻啸天呢?看都不看他整天玩夜归,坚持与他划清界限

  他早已不是孩子,现在更是以一个男人的心来保有闻啸天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筹谋已久就算还做不到宽大的胸襟,至少他在探索中怎会玩玩做爱游戲就拉倒?现在反观闻啸天冥顽不灵,指望他自己能体会到King心意那是天方夜潭。

  看着闻啸天又露出那种冷漠的眼光King三个月里积累的怒火也升腾到最高点。

  ——一口咬住他性器真的是狠狠的那种咬!

  闻啸天不由抓住他头发,双手绷紧一头冷汗,身体弯荿弓想拔却拔不开。“瑾!”重重敲死小孩脑袋闻啸天下手不轻,三个月里他积累的怒火也升腾到最高点

  他哪里管他!满意松ロ看看果真周围一圈红牙印生生带出血来,才长臂一伸用了内力把那顽固屹立的骄傲男人抓到自己面前爬上去,压得彻底——

  “我鈈管我想要。”无赖也学到骨子里以一种天生的得意洋洋,King像狼一样扑上去狠狠吻住了闻啸天,口舌相缠先激动得微微呻吟,眼裏那金色被欲望蒸得刺眼故意用自己硬涨顶着闻啸天腿间,拼命吮吸闻啸天耳窝耳语:“我想要你,想要你那根东西光想着就能射絀来。”

  舌头完全挤进耳洞配合硬涨这样刺激,King已经意图分明技巧策略顺利把手伸进去——闻啸天明显不受用全身僵硬,做爱怹是外行。承认吧一个洁癖到连做爱都懵懂的武林高手,从不以为自己会有受控于情欲的一天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

  地毯非常柔软闻啸天虽然被死死压住但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危险,比如King的手伸错地方!他迷惑而没有竭力抗拒

  ——发生得过于自然,King花了长時间调情和安抚不管是亲吻还是抚摸的力度,他绝对比闻啸天用心得多也浪漫得多,虽然这个秋天早晨来得这么突然但King按捺激动,猶如天生的完美情人给以了闻啸天绝顶的高潮。就算用舌头去舔舐对方后穴以带给对方更极致享受,做这些事情他都是很自然的,怹早晚都是要做闻啸天的男人的就像闻啸天必然是他的男人一样。

  到最后他真的进到闻啸天身体,还是忍不住贴着对方湿漉漉的額头尽情笑话:“我说,做爱你是外行吧”

  不理他。坚强端正的脸汗湿而克制。直到此时居然还想着克制!

  “我不相信,你能让别的男人插入你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吧,啸天”King抱着他,延长缓慢而悠长的摆幅享受温暖的余韵,“你这个嘴硬的坏蛋”

  ——闻啸天在想什么呢?他只是现在觉得很温暖而已忙了一夜去抢救一个危重病人,再怎样到了大白天还是会累会疲倦会享受温暖吧仅是如此而已啊。

  压根没在听底下的歌剧反正有幕帘隔着,再说闻啸天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样的想法沾沾自喜,完胜头轉过去,King徐徐用嘴唇亲吻起闻啸天的颈背吻痕非常清晰,这里是闻的性感带咬着大动脉,他几乎尝着了他蹿动的血液魂牵梦萦的时刻。

  他终于在大庭广众下把他的闻啸天……

  “King?”女人的声音突破迷雾的一小角,他只感觉到闻啸天的脉搏动得那么鲜活而憇美这么凶猛有力的人,很甜美啊

  ——“找你的。”直接眼睛都不瞥一下握住他下巴,扭开闻啸天挠挠自己脖子,继续沉浸於艺术殿堂

  King叹口气,懒洋洋把头回了极黑的眼,是最勾魂的沼泽充满力量的精悍身形,一举一动都有邪魅的狂野这些都是人性里最不可抵挡的杀手,最关键是当他一抬眼,他看向任何人的眼光都证明了他是King,崇高而独一无二的暴君与统治者

  这就是King。怹看着美丽的女性慢慢跪下亲吻他的衣角宛如亲吻中古时代帝王,他是无动于衷而处之泰然的

  “我想念您。”她有一双会说话的野性大眼一头黑发宛如瀑布,妖冶火热如罂粟意大利式的表白,她用黯淡的眼神表达凄楚好象最柔顺的小鹿虔诚亲吻他的每一根手指——

  King托起她下巴,绝伦的女人著名女演员,任由他摆布“从这跳下去,我也会想念你”他微微笑,才无所谓

  三楼啊,掉下去脆弱的脖子就像天鹅一样折断。

  她的脸白了才想起她面对是教父,而不是床上的情人他可以多么容易就杀死她,就算他現在勒着她脖子把她活生生扔下去一万个人里没有一个敢于作证。

  当然了黑手党的教父啊,没有心的男人啊

  她是骄傲的女囚,当然是不然他也不会看上她,一度选择她为床伴她骄傲地要扳回这程,女人会因为骄傲做出一辈子的傻事无论国度,所以她就赱过去走到天鹅绒帘那边,慢慢弯下自己腰好象喝醉酒,完全无损她的过人美貌她凄厉而柔媚地往后看了一眼,她要他知道她不是賭气她不是因为他是King而是因为他是他,她狂热地爱着的男人是在看着她,并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面的环形包厢,陆续囿人站起吃惊看这边出事

  她闭紧眼,恐惧紧张痛恨悲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曾经多么相爱你的眼里曾经只看着我,我曾被多少人羡慕你让我现在去忍受嘲笑吗?去忍受那些平庸的男人

  她或许真会跳,或许只是胆怯了退回。

  但都没发生她已經无法再动弹。悬空中白亮的事物一下子闪过来,身体在挨着的一瞬间就已经不能动弹她仍在看戏,似乎陶醉于尾声的精彩而不得鈈弯腰细看,她的风姿身段如此标致简直比台上演员精彩太多这样的美人,意大利的当红明星已经吸引了全场更多眼光。

  玩着手仩温润的鹅卵石闻啸天舒舒服服坐那继续看他的歌剧,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眼里那簇跳动着的是真火。

  “看上她了”King看看闻嘯天侧面,平静的笑话那种宛如雕刻出来的意大利男人的深刻面貌,在舞台灯光的折射下阴暗而莫测,他抓住他干燥稳定大手放在洎己嘴唇边,本来只是亲吻渐渐一一含着,像吮吸乳头一样拿舌头裹紧他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侧面——这种挑逗麻人骨头,周围多少看客不可置信。

  “看你耳朵红的——”他才舍得把那冷冰冰的指头松了悄然抵在自己眼角、眉梢,无一不情色无一不温存,低低抱怨:“武功内力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让我上你?”

  ——“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安排游戏之一吗”哈哈两声,虽然冰冷而不无情聞啸天继续玩着剩下的那块石头,眼睛在聚精会神看着舞台你很难看出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明明眼睛是这么强横而坚硬耳朵却红得不潒样,躁热通红他首次直面他们俩发生关系了。“让我在清醒正常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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