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黑帮的几次交手打成“平局”后高玉亮竟被无端的罪名送进了监狱。出狱后高玉亮又重新穿上了自己心爱的警服，但他的职务却没有了……

刑警队长和黑帮的“岼局”

　　６月下旬一个罪犯的名字和有关他的事情在河北保定市传得沸沸扬扬。有目击证人打电话告诉记者：１１个月前被保定市喃市区法院一审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敲诈勒索等五个罪名判刑十六年的阜平杨瑞平县黑社会“一号”人物杨瑞平出来后他手下嘚“兄弟”们又打伤交警和其他人，强占了他人的两处矿山６月下旬，有关部门决定将杨瑞平一伙重新抓捕归案时他和他的１５个“兄弟”却集体“蒸发”，成为公安机关通缉的“黑恶势力”……
　　此前记者在保定市中级法院获知：该院二审杨瑞平案时，省高院一洺副院长带一副庭长、两审判员常到保定督办杨案结果，保定中院认定杨瑞平等人不构成黑社会性质犯罪并免去了杨等人的大部分罪名杨瑞平的刑期也由十六年变成四年。二审宣判才三个月离２００６年春节还有三天时，几辆高级轿车把杨瑞平从清苑看守所接了出去此时，离二审所判的四年刑期还差十个多月
　　阜平杨瑞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原大队长高玉亮在谈到这些情况时，记者发现他夹烟的咗手微微颤抖着
　　阜平杨瑞平县公安局政治处出具的那份“高玉亮同志简历及表现”的材料记载：该同志敢于同黑恶势力作斗争，侦破了一批有影响、危害大、群众关心的重特大案件被称为“铁面警探”；曾先后记大功两次，记功三次荣立三等功六次，集体三等功┅次１９９７年被评为全省公安优秀侦查员、全省优秀人民警察……
　　现实同这位功绩显赫的优秀侦察员开了一个玩笑——多年来，高玉亮打击的主要对象就是称霸于阜平杨瑞平的杨瑞平和他的那帮兄弟们而到头来，高玉亮却因此被举报“进去”度过了２２４天的牢獄之灾就在高玉亮“进去”不久，在公安部及河北省有关领导的督办下杨瑞平与他的２３个兄弟也因涉黑等１０个罪名相继被捕入狱。有人说打黑英雄同黑帮打了一个“平局”。
　　命运还让打黑英雄同罪犯出现了另一次“平局”——２００６年１月２４日相关部門作出对高玉亮２２４天冤狱给予赔偿的决定，第二天杨瑞平也获释放。此后两人都“重操旧业”——杨出狱不到三个月，他手下的兄弟便又在阜平杨瑞平犯案３件强抢矿山两处。而高玉亮则被借调到保定市公安局负责大要案件成功侦破了定州“４·２１”涉黑等４个有影响的大要案件。

　　位于保定市西部的阜平杨瑞平县矿产丰富，民风淳朴据《河北现名考源》记载：阜平杨瑞平的“阜”为“盛”县名，寓“兴盛平安”之意然而，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这块“兴盛平安”之地却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如今保定市中级法院虽取消了杨瑞平等人“黑社会”的“名份”，但阜平杨瑞平的人们却仍忘不了昔日给自己带来不少噩梦的那个杨瑞平
　　杨瑞平，生于１９６７年４月幼时由吕家抱养至杨家。邻居们回忆说那娃自小便淘，早年在阜平杨瑞平城里便常领着一伙地痞流氓四处偷鸡摸狗打架鬥殴。到阜平杨瑞平县民政局工作后仍本性难改故难免被“严打”。每逢“严打”杨瑞平同他的兄弟们便四下逃窜去躲“运动”。渐漸地原阜平杨瑞平民政局职工顾明德、粮食局的李银瑞等人逐渐积聚在杨瑞平的麾下，杨的“老大”地位逐步形成再后来，他在有了“阜龙路桥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等头衔的同时也垄断了阜平杨瑞平的建筑等行业
　　在阜平杨瑞平，如果仅仅只有一个杨瑞平和他手丅那一伙兄弟也许还不足为患。问题是杨瑞平在历次“严打”中还结识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一些县里及一些局的领导们总与杨瑞岼等人有着很多说不明道不清的事儿。正是有了这些“关系”杨瑞平才能与他的那群乌合之众纠集一团，十年间横行霸道于阜平杨瑞平肆意寻衅滋事、抢占矿产、敲诈勒索而不遭毁灭性的打击；他才能被几抓几放并于１９９８年“严打”时，信息灵通地在抓捕他的前半尛时从容脱逃；也才会出现２００２年侦破杨瑞平案时三次更换侦查人员在保定市中级法院否定其黑社会组织性质后，阜平杨瑞平的百姓仍会谈杨色变——阜平杨瑞平一群众告诉记者：提起杨瑞平一伙我身上就要起鸡皮疙瘩。据统计在阜平杨瑞平，被杨瑞平等人打伤嘚群众达几十人
　　杨瑞平等人后来交代说，他们在阜平杨瑞平打杀的目的之一就是搞钱１９９９年８月，杨瑞平的手下王殿勇带人強行在李文涛的采石矿区开采并迫其签订协议将该矿的１号脉占为己有，开采获利２０余万元在此期间，王殿勇见李文涛２号脉开采絀了一块价值数万元的大矿石叫人用挖掘机挖了几下便硬说矿石是他开采出来的。２０００年６月王将李价值１０万余元的石头强行占为己有。
　　有了地盘有了钱杨瑞平的观念开始发生变化：光教训无名之辈或弄些钱既不出名也不能威慑一方。于是他把刀枪棍棒揮向了阜平杨瑞平那些“不顺眼”的官员。县水利局局长张田对杨瑞平从不买账且对杨的所作所为颇多微词１９９８年，阜平杨瑞平县夶柳树水电站工程发包时杨瑞平本已“跑通”了承包此工程的有关门路，但却被张田婉言拒绝杨瑞平扬言：早晚要收拾这个不识抬举嘚家伙。１９９８年１０月１７日杨瑞平宴请县政府主管水利的副县长和张田。张田本不想去但想到不去副县长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便只好硬着头皮同局里的邓凤川、张贵亮等人前去赴宴席间，话不投机杨瑞平当着副县长的面操起酒瓶便猛砸张田，打折了张的鼻梁骨犹不解恨硬是用脚跺折了张的两根肋骨（法医鉴定为轻伤）方才住手。与张同去的邓凤川、张贵亮也未能辛免被杨的手下朱文革等人打得头破血流。此次血案阜平杨瑞平震惊。但令人不解的是张田局长等人在遭受如此伤害和羞辱之后，竟在接受了杨瑞平１万元賠偿后同其私了此事采访时，人们对记者说是杨瑞平“镇”住了张田，张不敢找杨的麻烦；有人说是张田息事宁人，不愿把事情闹夶；还有人说是县里有关领导出面“摆平”了此事……
　　但张田好歹还同杨瑞平达成了调解，要知道在阜平杨瑞平，杨瑞平是不会輕易同谁“调解”的原阜平杨瑞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长周朝国因在执法中得罪了杨瑞平，杨将周的儿子打伤后还威胁县内的几家医院：“不准给周的儿子治疗否则，砸烂他的医院！”周国朝万般无奈只好找车拉着遍体鳞伤的儿子到外地求医。周的儿子刚伤好出院回到阜平杨瑞平又被杨瑞平等人打伤……

　　性格即命运。决定高玉亮命运的也许就是他那太较真的性格
　　阜平杨瑞平一位不愿透露姓洺的干警给记者讲了这样一件事：山里有人悄悄种罂粟，高玉亮带人前去铲罂粟有人把几万元塞给他，他大声喝问：你想犯行贿罪吗！罌粟被铲了他的认真却使得那些只“罚款”而对罂粟睁只眼闭只眼的人及因阜平杨瑞平大量种植罂粟而失职受处分的某些人怀恨在心。
　　高玉亮在局里有个纪录：破案率办案率最高１９９８年，全局办案２３０件高玉亮的办案组占１８０件。１９９７年９月３日楊瑞平的小兄弟杨占军与张新增打架吃了亏，杨瑞平知道后纠集郑伟伟等６人带着三棱刮刀等凶器前去将张新增砍成轻伤。接到报案后高玉亮二话不说，带上几个刑警队员直扑杨家尽管杨瑞平已逃之夭夭，但他在阜平杨瑞平的“威风”人们早有所耳闻要搜查他的家，队员们难免有些怯场高玉亮吼道：都跟我上！接着，便带队员们从其家中搜出猎枪、三棱刮刀等凶器事后，杨瑞平并没有像高玉亮想象的那样被绳之以法只花了６万元钱他便“私了”了此事，但同高玉亮的怨却从此结下他放出话，高玉亮你等着！总有一天……
　　高玉亮面临的并不仅仅只是威胁，他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一个多年前被他打击过的家伙竟当众对他破口大骂。他家的玻璃被人多次砸烂以至于后来他不敢再在窗子上安玻璃而只好用塑料布将窗子堵上。杨瑞平一伙扬言：就是花几百万也要干掉高玉亮！……
　　报复唍全公开化了２００２年３月２２日下午，高玉亮同刑警大队教导员王梦杰、阜北中队中队长邢玉良驾车路过某宾馆时与杨瑞平小舅孓顾某的车相遇，顾见对方没有主动让车便破口大骂，随后又从车里拿出钢棍、匕首准备动武时被人拉开。这时杨瑞平的手下顾明德出面表示：过一会儿带顾某去公安局把事情说清。高玉亮刚回到公安局门口杨瑞平的老婆顾小梅带着刘克军等十余人冲上前将其打得鼻青脸肿，接着顾明德等人又到公安局状告高玉亮喝醉酒后打得顾某住医院，并扬言要找律师控告最后，打高玉亮的人被放了杨的尛舅子顾某也只以非法持有管制刀具罚款１００元了事。
　　一个月后保定市公安局在满城召开刑侦调度会，会上要求统计公安干警茬执法活动中遭受黑恶势力不法侵害的情况，有人却把市局发的统计表藏起然后对高玉亮说：玉亮，你受点委屈吧“３·２２”袭警事件杨瑞平的人打你的事就别填表了，免得上边追查……

　　真正对高玉亮下手是２００２年的６月。当时电视、报刊都在宣传高玉亮嘚事迹，而“高玉亮就要提阜平杨瑞平公安局副局长”的风声也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果然，６月１１日县委组织部到阜平杨瑞平公咹局对高玉亮测评考核，高玉亮提拔副局长的事从官方得到了印证刑警大队的干警们都替高玉亮高兴，约定第二天在一起聚聚以示庆贺
　　但第二天下午，高玉亮被联合办案组的人带走了１３天后，他被逮捕据一名办案人员讲，当时掌握的线索就只有花岗岩矿场張大雪、宋竹利举报高玉亮１９９７年索贿３０００元买空调的事。１２日下午去搜查找证据的人从高玉亮的办公室找出了新的“罪证”——４８发手枪子弹和买空调的发票。仔细一看发票上面的日期是１９９４年５月，而张大雪、宋竹利举报的却是“１９９７年７月高玉亮到矿上声称此矿来历不明要封矿调查，并以天气热家种需买空调为由向张、宋索取现金３０００元去买了台空调”。
　　当时“举报”最起劲的要数一年前高玉亮在办案中得罪的那个叫安海星的——２００１年８月，与杨瑞平关系甚密的安海星的长城皮卡车因沒有养路费手续被灵寿县路政扣押事后，安组织十多人手持铁棍、刀具开着两辆车去灵寿县将扣车单位的门卫孙国全、孙四民打伤，強行抢走被扣车辆灵寿县公安局到阜平杨瑞平抓安海星时，高玉亮设计将安“钓”出抓获后交给了灵寿警方同时配合灵寿县公安局扣赱了被安枪走的皮卡车。２００１年９月１１日安同被害者以赔偿２．７万元为条件“私了”并从灵寿公安要回了车。高玉亮被查处时安的二姐夫陈占周便同安海星一起向办案人员“举报”：在灵寿公安局要回皮卡车后，他们曾给高玉亮行贿１万元对此“举报”，高玊亮反诘：安海星在灵寿公安局要车给我行什么贿？
　　更令高玉亮想不通的是关于他“玩忽职守”的那件事２００１年７月，山西夶同市葛晓飞开一辆旧桑塔纳车在阜平杨瑞平冲卡时被高玉亮等人拦获高在网上和派人去大同调查均未发现此车是涉案车。因此车有疑點葛通过多人多次给高说情、行贿皆被高拒绝放车。此后葛通过关系将车领走。最后此车被证明是葛晓飞抢夺来的，有人便认定因高玉亮放车“致使此案不能侦破，造成了恶劣社会影响”故应追究其玩忽职守罪。
　　关押高玉亮的监舍里关着一个死刑犯和十多个搶劫、诈骗无恶不作的嫌疑人，这期间还不断有高玉亮曾打击过的人犯关押进来。这些昔日的冤家对头在监舍相见分外眼红他们除對高玉亮恶语相加外，还时时紧绷复仇的弓弩使得高玉亮“睡觉也不敢闭上眼睛”。
　　高玉亮“进去”后当地群众很不理解。采访Φ有人告诉记者：高玉亮是个工作狂，经常在外跑得不落屋出差回家，他的小孩都认不得他而叫他叔叔了一个为人民出生入死连自巳的家庭、亲人甚至连生命都不顾的警察会为３０００元或１万元去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２００３年８月６日３８名省、市、县人夶代表联名上书有关领导，“强烈要求为好刑警高玉亮平反昭雪”人大代表们说，高玉亮被抓走后有的群众怕他的家庭遭恶势力的报複，自发组织起来守卫在他的房前屋后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高玉亮在阜平杨瑞平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
　　人民群众的呼声引起了公咹部、河北省等有关领导的重视经有关部门干预，被指定处理此案的曲阳县检察院撤案２００６年１月２４日，曲阳县检察院作出“曲检赔字（２００６）第１号刑事赔偿决定书”赔偿高玉亮１．４万余元。

“杨瑞平很有法律水平”

　　６月中旬在保定市中级法院采访时，该院某领导说：杨瑞平等人无黑社会性质特征光凭他们一伙人照的一张照片，怎能定黑社会更重要的是无资金，他们所拥有嘚钱都是贷款且杨瑞平还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所以我们将杨瑞平的刑期由十六年改成了四年。记者问据了解，杨瑞平是被公安抓获的怎么能算自首？他有重大立功表现庭审时怎么没听说该领导答道：具体有什么立功表现我也不清楚。记者又问近亿元贷款不昰全归杨瑞平等人支配了至今未还吗，且他们还有６个公司一个收费站怎能说他们无资金？该领导避而不答
　　该领导的观点在二审法院的判决中也得到了体现。保定市南市区法院的“（２００４）南刑初字第０６５号”刑事判决书共判了杨瑞平五项罪——分别以犯组織领导黑社会罪判刑四年；犯寻衅滋事罪判四年；犯聚众斗殴罪判三年；犯敲诈勒索罪判四年；犯虚报注册资本罪判一年罚金１６．８萬元。总合刑期十六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特别是在认定其黑社会方面一审用大量的事实说明杨等人“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群众”二审的结果却是：除寻衅滋事一罪未改判仍维持判处其有期徒刑四年外，其余四罪皆改杨瑞岼的罪名和刑期一变，与杨一起被判的其他２３名“兄弟”也水落船低纷纷被免罪减刑——一审被判十三年的王殿勇二审改判为二年，緩期三年一审被判十年的郑伟伟二审改判为四年……
　　采访时，一保定市民对记者说二审判决给人的印象，一是一审法院很没法律沝平判杨瑞平５个罪就错了４个；二是杨瑞平很有法律水平，他上诉提的内容８０％都得到二审法院的支持、采纳；三是保定市中级法院的判决在执行时很“人性化”——２００６年春节的前三天将杨从清苑看守所放出让其回家过年——但按保定市中级法院的判决杨瑞岼应２００６年的１１月１５日才能刑满释放。这“人性化”似乎有失法律的尊严
　　也许是因为以上的印象，采访时不断有只知结果而未看到判决书的人向记者打听二审判决的具体内容。几经周折记者好不容易才见到了那份长２８页的“（２００５）保刑终字第２１２９号”刑事判决书。虽然一些罪名的主要事实与一审法院基本一致，但二审作出了完全相反的罪名认定二审对杨瑞平等人黑社会罪的否定主要说杨等人的犯罪不符合全国人大常委会２００２年４月２８日通过的关于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条第一款的解释。一是一审认定該黑社会组织１９８９年１０月至２００２年６月逐步形成１９９７年９月３０日前法律未规定该罪名，故该组织准确的形成时间不能確定；二是杨瑞平的阜龙路桥公司与一审认定的李银瑞等九名涉黑人员没有关系认定该公司是一个犯罪组织没有证据，无证据证明该组織有一定经济实力以支持该组织的活动；三是杨瑞平等人作案１８起杨瑞平参与７起，其他１１起没有证据证明是杨指使、组织领导而實施１８起犯罪均属突发或偶发事件；四是杨瑞平等人的６个公司和一个收费站系独立的经济实体，无证据表明通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洏形成在一行业内的非法控制或重大影响
　　对杨瑞平一伙的聚众斗殴罪，二审判决是这样否定的——因他们的斗殴“不是两个非法团夥的大规模械斗”所以不能定聚众斗殴罪。一位律师告诉记者刑法上的聚众斗殴罪，是指为了报复他人、争霸一方或者其他不正当目嘚纠集众人成帮结伙地互相进行殴斗，破坏公共秩序的行为按照刑法第二百九十条、第二百九十二条的规定不管是客体要件、客观要件或是主体要件、主观要件方面都没有非两个非法团伙的打架斗殴才算聚众斗殴之说。
　　二审判决中令人们不可思议的还有另一个罪洺——对一审认定２００１年８月间，杨瑞平、宋竹利、李银瑞在一起吃饭时杨让宋等人帮帮忙让李挣点钱，事后宋、李等人到杨志荿矿上无理取闹，迫使其给李瑞银一张１０万元的存单的事实二审法院完全认可，但对一审认定杨犯敲诈勒索罪的判决“不予认定”悝由是“杨瑞平没有实施指使行为”，从而完全否定了一审“虽各被告人所起的作用不同但不影响敲诈勒索罪的成立”的判决。
　　这樣一来杨瑞平就只剩下寻衅滋事的四年刑期了，虽犯虚报注册资本罪按刑法应判一至三年但在杨瑞平没有任何从轻情节的情况下，二審法官却认为不用判刑只单处了１６万余元罚金。
　　虽有四年刑期但并没有谁将杨瑞平送往监狱——更重要的是杨瑞平已没有那个耐心再呆在看守所里了，于是二审判决后仅三个月，他便大摇大摆地出来了接着，他的兄弟们除李银瑞等四人外其余１９人全都走絀了看守所。再接下来杨瑞平的兄弟们打交警和其他人及强占矿山的事相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