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老板娘装乞丐回家喝多了送她回家 昨天下班,和几个搭有钱老板娘装乞丐回家的

(韩国2018年李秉宪、金泰梨主演电视剧)

该剧以1900年为背景,讲述以美国军人身份回到祖国的男人(

饰)邂逅朝鲜两班世家小姐(

《阳光先生》以1900年为背景,讲述以美国军人身份回到祖国的男人(

饰)邂逅朝鲜两班世家小姐(

      崔尤金长了一副亚洲面孔,却是美国的军官上尉。崔尤金原来的名字叫做崔宥振,他出生在朝鲜。1871年,朝鲜还是君主奴隶制国家,那时崔宥振才九岁,是一位小官员的家奴,他的父母也是。那一年,朝鲜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战争,美国人打过来了。但当时的朝鲜皇帝懦弱无能,大权都掌握在大院君的手上。大院君弄权,只派出四个硬大概五百人的兵力,去抵抗美国人的先进武器。当晚,这位小官员还因为这件事情与一位同僚发牢骚。同僚也是一个掌权之人,在吃饭的时候,看上了崔宥振貌美的妈妈。同僚答应给小官员一份更高的职位,但是他要那个女人。小官员为了自己的前途,第二天将崔宥振的父亲打死。本来小官员打算也将崔宥振打死,但是他的妈妈拼了命保护了她,还将少夫人身上的玉佩给了儿子,希望他卖掉当路费。看见儿子安全逃离之后,她便投井而死。美国与朝鲜的战争正式打响。美国人的洋枪洋炮占了绝对的上风。朝鲜惨败,死了四百多人,还有几十个被俘虏,朝鲜的大将军也葬身战场,留下的儿子成了俘虏。朝鲜朝堂之上,有大臣提出一定要将俘虏救回来,可是大院君却不同意,他觉得那些俘虏不值得再战斗一次。这件事情传到俘虏的耳朵里,他们都对自己的国家失望极了。趁这个机会,美国人竟然宣布将俘虏全部释放,以人道和正义宣传自己。但这样的虚假行为,连中立的翻译都看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人道和正义,为何还要发动战争。父母相继的死亡和国家的落魄都被小崔宥振看在眼里。他对小官员和国家充满了仇恨。父母死后,小官员也不打算放过崔宥振,他派了两个杀手追了崔宥振一路。崔宥振一路跑,连睡觉都无法安稳。直到他跑到了一户人家,他是在饿的不行,偷吃了这家的食物,但被主人发现了。还好主人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大叔,他不仅让崔宥振吃了个饱饭,还收留了他。大叔身手很好,他打走了两个杀手救了崔宥振,还救了朝鲜将军的儿子。对国家失望的将军儿子,从那时开始便打算起义反抗政府。而崔宥振知道自己在朝鲜已经无法容身,便跟着前来买陶瓷的美国人去了美国。到了美国,崔宥振变成了崔尤金,但是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崔尤金在路边要饭,经常会被当地的小乞丐欺负,从小到大,他都是被群殴的那一个,因为他有一张异国人的面孔。晚上,崔尤金走到一家店前,橱窗里是一个音乐盒,柔美的音乐让崔尤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孩来说,是在太残酷。直到有一次,崔尤金看到了归来的美国战士,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为了成为美国人,他割掉自己朝鲜人象征的辫子,然后去参了军。而崔尤金的故国朝鲜也正在动荡不安,里面有美国、日本等多重势力,还有着一群救国人士,他们称对方为同志。两班高家的公子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妻子刚生了女儿,日本的势力就攻打过来。妻子惨死,而高家公子也没逃脱,因为同志里面有叛徒。叛徒在公子死后,带着公子的女儿来到了高家的府邸假装哭丧。1984年,美国已经完全掌握朝鲜的政权,而且让朝鲜废除了奴隶制。这样一来,两班高家成了朝鲜最后的贵族,也成了朝鲜最后的希望。而且崔尤金一家以前侍奉的小官员禹钟英日子也不太好过,为了给孙子买一块金表,以及资助他留学,不得不变卖地产。时间过得很快,小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尤其是高家小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但这位千金小姐不喜红妆,只爱政治。她每天读书读朝报,只为了解治国之道和国家目前的变化。尤金小时候的苦恼让他对朝鲜没有任何的爱,小小年纪被迫逃到异国他乡,为了生存吃不饱穿不暖,这些在尤金的心里都满满转化为仇恨。

      高家小姐高爱信虽然身份尊贵,但是高家不想让女子参政。所以他偷偷看朝报的事情被家族发现之后,高家老爷狠狠地批评了她,而且罚她禁足,并且日夜不停地抄写论语,爱信只能遵从。为了能快点解禁,爱信紧赶慢赶把论语抄完,但是高家老爷依然不想让她参政,因为朝鲜的皇后就是这么死的。但是这并没有吓到爱信,反而更激起她的救国之心。因为家族的禁止,爱信打算以绝食来抗争。高家老爷终于拗不过她,为了让她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老爷找来张猎户,让他教爱信枪炮术。张猎户带她在山间训练,艰苦的训练并没有难倒这位娇生惯养的千金,爱信的救国之心非常强大,而且她的体能也越来越好,反而是张猎户不如她了。训练完奔跑,爱信终于能打枪了,第一次,一个瓦罐都没有射中。爱信不气馁,每天都在练习,终于能够打准,而且反应力也更像一名战士了。一段时间之后,美国和西班牙打了起来。那是1898年,这场战役中崔尤金也参加了。在战场上,他还救下一名美国的队友凯尔·穆尔。这场战役让崔尤金和凯尔都晋升了官衔,一个上尉,一个少校。但是崔尤金还没有正式成为美国人。1902年,崔尤金被派回朝鲜,第一个任务就是暗杀罗根·泰勒,一个美国的卖国贼。如果崔尤金成功了,他就有机会成为美国人,如果他失败了,只能做回朝鲜人,崔尤金赶紧收拾行囊奔赴朝鲜。这个时候的朝鲜已经只剩下尊贵的高家,爱信也成为朝鲜最尊贵的小姐。而且美国已经开始向朝鲜文化输出,到处都是教英语的洋人。尤金到了朝鲜之后,就发现了罗根,他跟日本人在一起,晚上去了妓院。尤金趁着这个时候,用狙击枪一枪就秒了罗根。但是除了尤金之外,在房顶还有一个黑衣人,两个人的目标好像是一致的。罗根的死亡引出一大批追兵。两个黑衣人飞檐走壁,最后举枪相向。不过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是敌人,便没有开枪,只是各自逃走。尤金换好变装后,在街上与爱信擦肩而过。两人都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火药味,原来刚刚另一个黑衣人就是爱信。两人回眸对视,在绚烂的灯光下,两人似乎都有点走神。一辆电车经过,阻挡了爱信的视线,再一看,尤金已经消失不见了。爱信四处寻找尤金,再次碰见尤金的时候,是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而且爱信一下子就猜到尤金是个外乡人,因为尤金并不认识这个最尊贵的小姐。这时候爱信的随从们赶了过来,爱信没有揭穿尤金,还让下人帮他指路。爱信在回家的路上还是一遍遍地回想晚上暗杀的情景,也在猜测着尤金的身份。但是当尤金说出要去美国大使馆的时候,下人们都慌忙走开了,因为美国人是他们的敌人。尤金只能在旅馆暂住,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当晚的事情,这个千金小姐让他有点猜不透。过几天之后,崔尤金来到了美国使馆,但公使并不在,各国外务大臣都在罗根的葬礼上。罗根死后,日本人在罗根的房间乱翻一通,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个小姑娘背着孩子出来,没想到碰到了日本浪人的队长,小姑娘有点心虚。而且美国公使以罗根的死为借口,想要让朝鲜允许美国的驻兵。但是朝鲜的大臣们对于到底跟哪个国家合作政论不休。不过还好朝鲜的这位皇帝耳聪目明,他以没有证据指出凶手是朝鲜人为理由,直接回绝了美国驻兵的请求,而且还说公使对于自己国家的人的去世并不伤心,反而还充满了愉悦。这两句话直接让美国公使尴尬不已。朝鲜皇帝也不给他回口的机会,立刻宣布了退朝。这个案子好巧不巧落到了尤金的身上,美国大使让尤金查出凶手,尤金就在翻译的带领下简单地了解了现场的情况。之后尤金骑马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小码头,停着一艘小船,尤金小时候逃命,曾经就躲在这里。码头旁边有个餐馆,尤金在这里用餐。但是长期生活在美国的他已经不能够适应朝鲜的吃饭方式了。而且张猎户也在这家餐馆吃饭,但张猎户简直是个吃货,就顾着啃鸡腿,完全没有注意尤金。爱信在山上训练的时候,跟张猎户提起来另一个黑衣人的事情。爱信还以为是组织部相信她另派的人。第二天,尤金正式调查案子,他把一些目击者都带到公馆里询问,不过目击者都看见了罗根的死亡,却没有看见凶手。尤金本来想简简单单把审讯结束,没想到高家的一位随从说在现场看见了尤金和爱信小姐。爱信小姐作为贵族,不可能被传讯,但是翻译想在尤金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于是他带人去高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爱信答应翻译后天过去。爱信约定日期到了,她坐着轿子来到公使馆。当爱信得知尤金就是代理领事,爱信非常吃惊,也越来越搞不懂尤金的真实身份。为了展现自己的高贵身份,爱信直接坐到了领事的位置上。面对尤金,爱信充满了警惕。当下人都出去之后,爱信和尤金单独谈话,尤金用手遮住爱信的脸,爱信用手也遮住尤金的脸,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是当晚的黑衣人。尤金和爱信虽然都有一个目的,就是暗杀罗根,一个为了朝鲜,一个为了美国。但是美国和朝鲜的关系绝不是友好的,将来两人也可能会成为敌人。

      尤金和爱信两人每一句话都在试探对方同时也在掩盖自己,尤金对于爱信也越来越好奇。翻译给尤金介绍了爱信小姐的身世。而爱信对于尤金也很好奇,一个朝鲜血脉的人竟然可以做美国人的高层领导。回家的路上,爱信突然想吃法国的糕点,对面高楼里的红衣队长东魅看着贵族小姐与普通民众交谈,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东魅作为屠夫的儿子,处处遭受歧视、暴打,他的母亲为了拯救孩子的将来,选择了一种残忍的方式,母亲拿着刀杀了身为屠夫的丈夫,然后逼他离家。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本人的身份。他带领着众多浪人来到小时候的村庄,告诉村民们自己就是以前屠夫的儿子。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村民,都被他一一斩杀,还有一位大婶被挑断手脚筋,生不如死。在不远处有两个男人,盯着爱信说了一些下流的话。东魅从楼上跳下来直接看了二人,原来在爱信小时候,曾经救过东魅一命,这次东魅和爱信又一次重逢了。尤金这天还是坐在小码头的餐馆中,他想起爱信身上的玉佩,不由得又想到小时候母亲将少夫人的饰品丢给他的情景,但是被翻译打断了思绪。这个翻译看似神神叨叨,不过他还是挺聪明的,翻译一下子就猜出罗根的死背后有很大的阴谋,而且他怀疑,凶手是美国人或者日本人,并且把东魅去搜家的事情也告诉了尤金。就在两人说着日本浪人的时候,一群浪人过来将翻译带走,说需要翻译语言。听旁边吃饭的人说,被浪人带走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尤金不放心,以顺路的借口跟着他们。日本人打算用武力吓跑尤金,但没想到尤金有枪。尤金对于日本人想要做什么还是有点好奇,他让翻译带他过去。他们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里是日本浪人聚集的地方,看见尤金他们过来,一个个都拔出武士刀。尤金先下手为强,开了一枪示警。原来尤金想要见一下东魅,想要问他为何需要翻译官。东魅说罗根的夫人欠了他的工资,但他却一直联系不到夫人,他需要翻译写一封信。尤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翻译交了出去。罗根手里的那份文件至关重要,每一方都在寻找。而且日本的势力在朝鲜日渐强大,为了能够牵制住日本,朝鲜皇帝同意美国驻扎军队,第二天就给公使下了圣旨,也命令大臣赶紧找到罗根手里的文件。当圣旨到达的时候,是翻译林冠秀接的旨,尤金直接骑马出门了。尤金一路又来到那个小码头,这次竟然还碰到了爱信。尤金是打算去陶窑寻找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的姓名还是从小酒馆的老板娘口中得知,他叫做黄恩师。爱信也是去陶窑的,打算跟尤金一起过河,于是便让尤金当船夫为她划船。 两人到了陶窑之后,看见黄恩师已经老了很多,而且黄恩师也没有认出尤金。尤金看着救命恩人满心欢喜,但是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只是说慕名而来。而爱信来到这里不单单是为了买陶器,她是来转达枪炮手的安危。尤金看着陶窑里的摆设,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逃命的情景,本来很高兴的他,瞬间就很悲伤。回去的路上,尤金很容易就猜到爱信来的目的,买裂了缝的陶瓷是为了练习射击。尤金又看到了爱信身上的饰品,不由得走了神。当年那块饰品并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值钱,他更加怀念母亲。他们两个人划着船,气氛突然有点暧昧。爱信一直渴望浪漫与爱,她觉得说不定尤金就是她的浪漫。以前被尤金母亲用头钗划伤脖子的少夫人,如今也成了大婶。她的儿子熙星在日本留学,很多年都没有回来。熙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家里已经给他找了未婚妻,大婶给儿子发电报要他回国结婚。可熙星不想回家,而且在日本已经有了一个女人。本来熙星还担心未婚妻很丑,但没想到她就是高家小姐爱信。爱信一直在家里等着熙星回来,每年都会去给他做一套衣服。在裁缝店里,爱信听说姐姐订了一双洋鞋,等着爱信来付钱。爱信听了之后,打算自己也订一双,而且还要自己去拿,因为爱信想坐一次火车。就在爱信量双脚尺寸的时候,尤金又出现了,他也在这里做衣服,两个人总是这样不期而遇。爱信突然问“love”是什么,她上次听一个小姑娘说起这个词,但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这个问题让尤金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只能告诉爱信,这是一种比射击更危险更炽热的东西。过几天,爱信终于如愿坐上火车。在第一节车厢,都是恭恭敬敬的平民,但是在第二节车厢里,充满了粗鲁无理的大兵,这些大兵本来想调戏爱信,但是倍爱欣举枪的行为震慑住了。这时候突然有个大叔过来打圆场,爱信看他好像是黄恩师,本来想追过去,但这个时候进来了一群美国兵,爱信很疑惑,为什么美国兵会在朝鲜的土地上。火车上只是个开始,下火车后一群美国兵拿枪强制搜身,还要掀起朝鲜女人的裙子,理由是丢了一把枪。就在美国兵打算搜爱信的身时,尤金作为长官出现,爱信终于明白为何罗根要死,死了一个美国人,美国才有理由驻扎军队。以前爱信还觉得自己跟尤金是同一类人,但这个时候,爱信对尤金充满了敌意。本来爱信还以为尤金是她的缘分,但是没想到是尤金带着美国兵来到朝鲜的土地上,还拿着枪对准朝鲜人,这样的霸权行为,让这个战士之心的千金小姐充满了愤怒。

      在火车站爱信和尤金对峙很久,虽然是个小女子,但在枪炮下一点都不害怕。正当爱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宾馆的老板工藤阳花突然出现解了围。她提出要跟爱信换一下衣服,因为她的衣服一眼看去,无处藏东西,爱信同意了。爱信身上果然没有枪,但在换衣服之前尤金已经知道了。因为如果爱信有枪,她早就开枪了。尤金特地跑过来告诉爱信以后在美国人面前要忍耐。爱信本来对尤金充满了敌意,但是在火车里听到他的一番话之后,发现尤金跟那些无礼的美国大兵不同,他对于朝鲜和美国的关系有着自己的想法,他虽然代表美国,但是并不想欺压朝鲜人民。晚上尤金和战友一起在宾馆里喝酒,阳花看着尤金,想到白天尤金看爱信的眼神,她感觉到有点吃醋。她喜欢尤金,但是她发现尤金好像很喜欢爱信。而爱信对于阳花的出现也似乎有点吃醋,她以为阳花和尤金是志同道合的人,听到别人夸赞阳花漂亮,爱信也非常气愤。宾馆里人多吵闹,尤金跟好友凯尔来到屋顶上喝酒,回到故土的尤金,对于复仇这件事情,好像一直在拖延。凯尔提醒尤金,目前丢枪的事情最重要。美国的枪支丢的离奇,是在运送的时候丢的。第二天爱信来到山上训练的时候,看见张猎户拿出一把美国枪。原来昨天在车厢里碰见的人真的是张猎户,偷抢的人也是他,还好他没有被抓到。随后爱信患上了日常的服装来到学堂,这里是美国人教英语的地方,这段时间她听到几个让她无法理解的英文,像是“love”、“sad”,这让她充满了好奇心。爱信回到家,夫人正在家里发飙,因为爱顺又拿了家里的饰品去赌钱了,夫人想要爱信将爱顺找回来。果然爱顺在宾馆里输得一塌糊涂,当爱信到来的时候,爱顺已经走了,但是尤金却进来了。宾馆的老板娘可视爱信为情敌,说了很多难为情的话让爱信尴尬,看着爱信不好意思地离开,老板娘得意了一番。爱信本来想坐轿子回家,但东魅挡在轿子前面。东魅父母是屠夫的身份到了现在依然被人歧视,东魅以为爱信小姐看不起他也是因为他屠夫的出身。但爱信并没有在意他屠夫的身份,爱信看不起他的原因是东魅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东魅看着爱信的轿子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而这一切,也被宾馆里的尤金看在眼里。尤金回房之后,一开门发现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就像罗根家里一样,还好母亲抢过来的那枚饰品没有被拿走。尤金感觉到日本人对自己的不敬,下楼找东魅要个说法。可是东魅油嘴滑舌,不肯承认。东魅出门后还买了一份糖果,是那天爱信吃的那种,糖果的甜蜜却让他想起小时候的的苦涩,母亲被暴打,他为了逃命躲在爱信的轿子中,这便是爱信和东魅第一次相见。尤金跟冠秀翻译这两天一直在查枪械丢失案,而且把当天乘坐火车的人都叫过来了。有一个朝鲜女人说,一个男人出现救了小姐,这个男人立刻成了嫌疑人。而且冠秀还找来画师,根据大家的描述,将男人的样貌画了下来。因为这件事情,爱信又一次被请到公使馆,爱信感觉大事不妙,但脸上依然保持镇定。尤金从爱信的话里听出来一些线索,他感觉爱信认识那个偷枪的人。当尤金给爱信看画像的时候,爱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原来画像的人是一个日本人,那些乘客保护了自己的同胞,并没有将张猎户的样貌描述出来。这天尤金在路上走,碰见罗根家的小女仆和弟弟被倭寇欺负。弟弟跑过来向尤金求助,看着小男孩哭泣的脸,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尤金告诉小孩子要自救,小男孩拿起石头砸过去,尤金则在后面给他撑腰,接着倭寇们就被尤金打得屁滚尿流。忙完之后,尤金竟然在街上看见了以前的少爷。尤金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不会认出他来,但仇恨让尤金将这个人的面目牢牢地记在心里。少爷一直催自己的儿子回来,但他回来后没有住到自己家里,而是住到了工藤阳花的宾馆,也跟尤金不期而遇。原来这家宾馆以前就是他们家的宅子,金熙星想跟尤金打招呼,但尤金对他也有迁怒。第二天两人又相遇了,是在一家典当铺里。典当铺的两个老板就是曾经追杀尤金的两个人。尤金雇佣他们找到以前小官员的一家,尤金打算开始报仇。尤金到了金少爷家的时候,少爷没有认出他来,少夫人脖子上的伤疤也还是那么明显。尤金掏出配饰给少夫人,少夫人一下子就明白面前的人是谁了。尤金拔枪对着少爷,他想知道自己父母的尸体被如何处理了。熙星典当了手表买花来看爱信,在进门之前,他还在墙角偷看,这一看,就被爱信的美貌打动了。但爱信的心里想的一直是尤金,面对款款走来的未婚夫,爱信并没有很高兴。金熙星不仅家族跟尤金有仇,就连爱情上,两人也差不多成了情敌,这次回国,熙星跟尤金避不开多次冲突了。

      熙星见到爱信后就已经后悔没有早点回来了,但是爱信却不怎么喜欢他,在爱信眼里,熙星不过是个小白脸,一个软弱的富家少爷。熙星的归来也马上传到东魅的耳朵里,他对爱信和高家大人的事情都非常关心,而且还买通了高家下人给他传递消息。东魅听说爱信未婚夫回来后,他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心里总是有一团怒火。爱信没有看错熙星,他果然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少爷,走在大街上,四处招摇,看见妹子就撩,而且还遇见自己的母亲。母亲看着他很担心,回家住可能有点危险,母亲想让他继续住宾馆。母亲对他多番嘱托,但熙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这天熙星还送给爱信一个轿子和一封信,熙星总是把爱信比作花朵,但爱信是一位女战士,对于这样的比喻,她很不喜欢。熙星离开很多年,这让爱信对他也非常失望,所以爱信打算悔婚。尤金看着爱信与熙星一起喝咖啡,他有点吃醋了,以为熙星是爱信志同道合的人。为了赶紧摆脱熙星的纠缠,爱信借着刚进来的尤金,跟他一起离开。尤金今天是去金家了,这次并没有打算要杀掉金少爷,他想知道父母被葬在哪里。可是金少爷却依然口出狂言,在枪口下还说他们只不过是奴仆,这让尤金心里的仇恨又添了一份。尤金虽然很想杀了他们,但现在身为美国人的他决不能任意妄为。金家夫妇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叫儿子先不要回国,但他们不知道,熙星人已经在朝鲜了,还跟尤金见了一面。当尤金回到公使馆后,曾经救下的小男孩来找他报答恩情,小男孩说的话跟尤金小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尤金立刻能体会到当年伸出援手的美国人的心情。这天尤金骑着马奔跑在以前逃命的森林,山下就是金家的宅子。他想起小时候跟妈妈一起干活,妈妈说下一世要变成一朵花,开在尤金的宅子里。罗根手里的那份文件还是下落不明,尤其是日本方面,对这个文件很感兴趣,东魅则是行动的负责人。朝鲜救国者以防认为文件可能落在了尤金手里,黄恩师带着人去尤金的房间里翻找,但只找到了配饰。黄恩师终于反应过来尤金就是以前自己救下来的小孩子。朝鲜的土地上日本和美国两拨势力水火不容,尤其是尤金打了日本人之后,日本军官津田打算报复回来,于是他带着一队日本兵来到了美国公使馆。那天救下的小男孩赶紧给尤金报信,他以为是自己的过错,连累了尤金。面对日本人,尤金一点都不怕,美国人的淡定让日本人气急败坏,尤其是双方的话语在两个翻译的传递下变得更加有趣。双方举枪相向,但只要开一枪,就是发动战争的意思,津田禁不起这样大的罪过,悻悻地离开了。除了文件,还有丢枪的事情。林冠秀对这件事情表现的很聪明,他认为偷枪的人肯定会使用枪,那么就从朝鲜的猎户开始查起。他找人弄了份猎户的名单,并交给了尤金。尤金来到山里,正好碰见爱信打算去练枪。尤金大概知道偷枪的人肯定跟爱信有关,所以他没有带兵来,只是一个人前来打算圆满地解决这件事并且保爱信平安。爱信对于这个有着朝鲜面孔的美国人越来越有好感,听说他还从日本人手里救下朝鲜人,她对尤金不再那么冷漠了。尤金和爱信在森林里面散步,他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成为女战士这件事非常好奇,爱信充满了忧国忧民的心,让尤金非常佩服。晚上尤金回到宾馆,外面下着大雨,他站在宾馆窗前,突然看见以前小官员家里奴隶偷偷进来,那个曾经对他拳打脚踢的人。这天爱信也出门了,她冒雨去店里买笔墨,遇见了东魅。东魅一看见爱信,就控制不住地自卑,可这种自卑总是转换为攻击模式,让爱信对他很反感。爱信的随从看见东魅后吓了一跳,不小心把笔墨架碰倒,东西掉了满地,爱信和东魅慢慢把东西捡起来,东魅又像小时候一样,攥住爱信的裙子不撒手。熙星因为美貌爱上爱信,东魅因为恩情爱上爱信,而尤金跟爱信,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好像找对了人,冥冥中带着缘分。

      东魅和爱信在商店相遇,东魅对爱信总是有一种自卑而固执的爱,这种爱让爱信感觉到抗拒和可怕,就像小时候两个人在轿子里一样。但爱信又很同情东魅,她看着现在的东魅,好像还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孩子,但同时爱信又很嫌弃他,回家后,就把那件裙子给扔了。熙星这天从宾馆回到家里,他假装刚刚回到朝鲜。母亲一看见他回家很激动,很怕他有什么危险。尤金从楼上看见以前的奴隶,立刻冲下来,脸上带着冰冷的表情。尤金的父母也是这个人去埋葬的,他一直在追问父母埋葬的准确地点。奴隶想起以前的事情,一直不敢直视尤金。尤金让奴隶带路,找到当年埋葬父母的地方,他们来到山上,正好碰到张猎户在祭祀。尤金管张猎户借了点酒去祭祀父母,可是奴隶却记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了。尤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加上悲伤,让他再次在朝鲜留下眼泪。奴隶跪求尤金的原谅,尤金知道同样身为奴隶的他虽然打死自己的父亲,却也因为身不由己,最可恶的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尤金回来找张猎户,将花献给他。原来张猎户就是当年将军的儿子,也就是黄恩师救下的另一个人,这里葬着的就是他的父亲。晚上尤金回到宾馆收到一封信件,是带他去美国的美国人寄来的,他看着信不由得笑了出来。在别人眼里,尤金一直是高冷的,但尤金发现自己每次跟爱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笑,但是他面对工藤阳花,他又恢复了高冷。第二天尤金和凯尔上山,正好碰到回家的爱信。爱信过来是跟张猎户商议事情的,张猎户要爱信帮他把枪送回公使馆。凯尔和尤金去山上喝鸡汤,两人谈到罗根的事情,尤金对罗根仍然充满疑惑,但凯尔警告他不要在深究下去了。罗根死后,他的太太一直在朝鲜,终于有一天受不了打算买了房子,于是要求公使馆保护她,这个活落到了尤金的身上。罗根夫人对于朝鲜的小女佣很不客气。尤金实在看不下去她无礼的样子,直接出言训斥。这个女人也是牙尖嘴利,她跟李完益签卖房合同的时候,直接嘲笑他英语很烂,说的李完益无言以对。买下房子后,日本人并没有开始翻找,因为之前已经翻个底朝天了。事成之后,熙星突然过来,老板娘介绍熙星就是爱信的未婚夫,而熙星也依然像往常一样自信,但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站着的两个人都是情敌,而且还有权有势,一个准备拔刀,一个准备把枪,还好被老板娘及时制止。晚上爱信穿着夜行衣来到公使馆,她打算悄悄把枪还回去,但刚跑两步就遇上了美国兵,爱信的身手很好,几下就吧两个美国大兵打到,但也因此引来了美国人的搜查。爱信赶紧把枪放在尤金的办公桌上,然后从后墙跳出,但没想到小男孩正在带着尤金看他之前所说的路线。尤金先让小男孩离开,因为尤金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是爱信。尤金让爱信假装跟他一起前行,同时还问道未婚夫的事情,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让尤金很吃醋。但是为了爱信的安全,尤金打算亲自送爱信回去,分别的时候也是恋恋不舍。第二天奴隶又来找尤金,他带给尤金一根发簪,那是尤金亲手为母亲做的,虽然只是普通的木头,但母亲却尤为珍惜。现在回到了尤金的手里,尤金也终于能有个念想。奴隶也将当年尤金父母身亡的真相告诉了他,是因为李世勋和金判秀的勾结,一个是贵族,一个是当朝外务大臣,都上了尤金的黑名单。李世勋这个外物大臣很不简单,他虽然为朝鲜的臣子,但暗地里却为日本试探皇帝。这天早上在上朝的时候,李世勋摆了好大的架子,让百姓们退避让路。但尤金骑着马挡在前面,不仅不让路,还骑马从李世勋的头上跨过去,直接让这个大臣翻滚到水坑中丢了大脸。晚上尤金在宾馆喝酒,还碰到东魅。东魅也听说了尤金今天捉弄李世勋的事情。正当这个时候,熙星又过来凑热闹,熙星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有矛盾,但他不知道真正的矛盾都在他身上。从尤金发现爱信的那一晚开始,小男孩就被尤金正式聘用了。这天尤金打算回宾馆的时候,在公使馆门口碰见小男孩的姐姐,多方寻找的文件正式在小女佣的手里。这是一份朝鲜皇帝存储的预置金,委托罗根存取,这笔钱可是关乎到朝鲜的命运。小女佣为了报答尤金的恩情,将这份文件给了尤金。而这份预置金,也正式李世勋试探皇帝的原因,皇帝也正为这份文件而发愁。早晨尤金正向老板娘打听东魅的事情,熙星又过来凑热闹。尤金本来打算离开,但金家的奴隶过来叫了声公子,尤金又想起金少爷年轻的模样,他突然知道,前面的这个男人不只是情敌,还是仇人。熙星对于这种仇恨的眼神并不陌生,许多人都曾这样看过他,都是被他父亲和祖父欺负和迫害的人。熙星表面上看起来放浪不羁,但是其实背负了家族很大的压力。尤金为了排解仇恨,又来到黄恩师的陶窑。他没见到黄恩师,而是遇见了爱信。他因为自己对爱信的感觉,也因为对熙星的仇恨,打算和爱信谈一场恋爱。尤金和东魅其实有很相似的命运,小时候都是被身边的人欺负,从一个朝鲜人变成了异国人,现在又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只不过尤金比他更自信,也更主动地去靠近爱信。

      尤金在陶窑邀请爱信一起体验love,不仅是因为自己喜欢爱信,也是因为要夺熙星所爱,但这是爱信所不知道的。按照尤金的指示,从交换姓名到握手,这种love充满了两个人的眼睛,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在留恋着刚刚的感觉。回到宾馆后,尤金对熙星直接视而不见,但两个人钥匙很巧地拿错了,不得不交流。晚上李完益过来找工藤阳花,这对曾经的父女因为之前事情反目成仇,李完益本来想打算在宾馆住下,但阳花禁止他入内,因为他害的阳花很惨。这次阳花为了防备他,特地找来东魅做自己的保镖,但东魅已经受聘为李完益的保镖了,阳花只能作罢。东魅和李完益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说道预置金凭证的事,他们完全不知道凭证到底落到了谁的手里。若凭证落到他们手里,朝鲜将不复存在,所以李完益打算一定要把这张凭证搞到手。但李完益无意间又说道屠夫的事情,这让东魅很愤怒,他直接告诉李完益,他跟日本的交易完全不作数了,这让李完益不知所措。在日本的大使馆中,日本大使正在为日本人进攻美国公使馆而发怒。两个军官跪在下面,一个军官直接将责任全都推到津田的身上,津田无从辩解,打算切腹自尽。但是日本大使直接斩杀了另一个军官,他觉得嘴贱的人没什么用,反而是津田这样的疯子有很大用。翻译被这情景吓坏了,他去街上找到李冠秀,让他转告尤金要小心日本人。爱信在家里学英文学的很认真,不仅写下了尤金的名字,还在吃饭的时候经常会使用英文。爱信在课堂上表现的也很不错,但是在测试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尤金的名字,看来她对尤金念念不忘。而且今天学习的内容还学到了love这个词。但爱信对于love真正的含义还是有曲解,小姑娘给爱信解释真正的意思时,把她吓了一跳,这让爱信有点害怕,有点纠结,有点害羞。爱信吩咐下人秘密地去一趟公使馆给尤金送信,是关于一起体验love,爱信希望尽快处理好这件事,让尤金赶快回信。尤金看完信后,心里也有点小忐忑,说话都不利索了。爱信送完信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当女佣送来信的时候,她以为是尤金回信,非常激动。但听说又是熙星,就直接把信和礼物全都退了回去。熙星对无法得到爱信的心很发愁,但老板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因为两人本来有婚约,直接发一封采纳书,爱信就逃不掉了。熙星决定在最后真的无法得到爱信的时候,就采取这一招。宾馆里还有个服务员,她一直在给东魅提供情报换取钱财,为了给母亲治病,服务员告诉东魅在尤金的房间里见过一封英文信件。东魅直接带着人来到尤金房里搜,但只搜到爱信的信件。东魅读了出来,尤金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他虽然会说朝鲜语,但是并不认识朝鲜的文字。在东魅的人搜房间的时候,把尤金的音乐盒碰坏了,那是他小时候在美国唯一的慰藉。就在尤金按照老板娘的指示去匠人家里修的时候,尤金发现了枪支的零件,他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情。而东魅没有找到罗根的文件是因为尤金提前把它送到了当铺,现在在他手里的只是一张当票。晚上尤金按照约定来和爱信相见,是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附近。爱信对于他的无礼感觉很愤怒,明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夫,还要跟自己一起体验love。爱信以为尤金的目的是让朝鲜灭亡,其实尤金的目的是熙星,但现在,因为爱情,走向灭亡的可能是尤金自己。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津田在路上拖着一名妓女。妓女一身日本人的装扮,但被津田识破是朝鲜人,而这个女人正是暗杀罗根时的爱信这边的内应。爱信为了救她,打伤了日本人。而尤金为了不让爱信陷入危险,当爱信开完第一枪之后,自己拿着枪走了出来。津田疯狂地开枪打中了尤金,这下日本可惹了大麻烦,两个人也被关进了朝鲜的监狱。爱信看到尤金受伤后,心里一直很担心。第二天美国和日本的大使聚集在朝鲜的朝堂之上,讨论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美国人冷静淡定,日本人疯狂无礼,朝鲜皇帝对日本人的残暴和无礼感觉到很愤怒,皇帝下令将津田绞杀,将尤金释放。这一事件的发生,让日本和朝鲜的关系陷入水火。尤金出了监狱之后,在路上又碰到了爱信,他没有打招呼,但让马放慢了脚步。熙星一直坐在墙头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想到自家的奴隶在找三十年前的奴隶,也从奴隶的口中得知尤金去过自己的家,询问以前婢女的事情,熙星大概猜到了尤金的身世。第二天见到尤金的时候,熙星已经不再是放浪不羁的模样了,这时东魅也出现了,这三个情敌一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熙星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情敌。三人终于挑明了关系,可是让爱信心动的只有尤金一个人,爱信嫌弃东魅,也反感熙星,只有尤金让他念念不忘。可是对于婚约,爱信却没有办法。

      花月楼里发现间谍的事情让老板忧心忡忡,老板将千惠子是间谍的事情告诉了东魅,同时也是在为自己脱罪。老板给了东魅一大笔钱,东魅带着武神协会接管了花月楼,并且把管理做的更加严格。爱信对千惠子的事情也很担心,以至于她练枪的时候都有点不专心。千惠子的原名叫做素雅,爱信听到张猎户说素雅还活着,她终于放心了。张猎户一直想计划送素雅离开,但是缺钱,所以他向高老爷求助。高老爷给了他一大笔钱,同时这次送素雅离开的任务,爱信打算亲自执行。但送素雅离开并不容易,朝鲜在每个关口都设置了检查点,就像爱信这样的高贵身份也要下轿接受检查。素雅在朝鲜兵的口中却成了嫁给外寇的叛国者,这让爱信对他们更加冷漠。张猎户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朝鲜是不敢检查美国人的,所以他来到美国公使馆找尤金帮忙。这个时候日本人也在找素雅。日本公使让东魅负责这件事。公使给了东魅一笔钱和素雅的资料,告诉东魅素雅会在济物浦偷渡到上海。当晚东魅就审问了一个专门去偷渡的人,这个人经不起严刑拷打,说出了时间和地点。第二天,东魅带人守在登船口,偷渡的人也在举着牌子寻找素雅。可是等了半天,出现的可疑人只有公使派来的盯梢。东魅意识到这情报是假的,于是马上带人奔向火车想赶回去。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开了枪,这些人想要给素雅争取时间。东魅的手下直接追了过去,跟他们发生了很激烈的枪战,爱信则在房顶上掩护队友。东魅想要给外援打电话,但爱信识破了他的目标,直接将电话打坏。东魅看见了房顶上的黑影就追了过去,在中途捡了把枪跳上房顶瞄准。爱信一直在跑,当她想要跨越房顶的时候,被东魅打伤了腿,她跌下房顶,伤得很重。可东魅追过来时,爱信已经踪影全无。美国公使馆这边张猎户也跟尤金说了具体操作,想让尤金帮他们。尤金叫凯尔跟他们一起,就当是旅行了。林冠秀知道美国这是要帮助朝鲜人,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朝鲜人,所以这趟旅行义不容辞,而且也正好可以当做翻译。晚上他们来到城门,朝鲜兵本来想检查,但是一看是美国人,就直接放行了。凯尔将素雅送到码头,让她安全离开。凯尔虽然是一名美国人,但是对朝鲜也是充满了同情。当尤金在为罗根文件何去何从忧愁的时候,凯尔觉得朝鲜其实对美国不是很重要,所以这个凭据可以还给朝鲜当朝。凯尔虽然是一名美国军人,更像是一名柔情的诗人,虽然他的第一首诗还在创作中。第二天爱信忍着伤痛出门的时候,东魅就坐在门口,原来他在昨天已经认出了爱信,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留下来确认。东魅本想拦下爱信,但是与爱信一对视他便输了,不仅是因为他喜欢爱信,也因为爱信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憎恶。爱信上火车之后,赶紧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腿上的伤又渗出血来了。行动圆满结束后,尤金过来匠人这里拿音乐盒。这时候,东魅竟然也来到了这里,他是来修刀的,并且故意告诉尤金,他打伤了其中一个人的腿。晚上尤金在爱信的据点等带着她,一边播放音乐盒,一边心事重重。看见爱信平安归来,尤金的心里有些安慰,爱信看见他也感觉如此的安心,并且爱信决定想跟尤金再进一步。尤金告诉她接下来就是拥抱,爱信直接冲过去抱住他,抱了很久。日本人在朝鲜的土地上横行,对担心国家命运的当然是朝鲜的皇帝。朝鲜现在的状况必须要联合外国才能对付其他势力。大臣建议他传唤尤金,尤金的双重身份值得皇帝去拉拢。这次的传讯不是正式的,甚至是阳花暗地里来传达的,并且要求游记穿便装就好。晚上,尤金来到皇宫里,皇帝就对他赞不绝口,并且想从尤金的口中得知美国对于朝鲜的态度。但是尤金用英语再次强调,自己不是朝鲜人,美国才是他的故乡。尤金告诉皇帝,自己不懂得政治,所以自己的建议对朝鲜不会起到作用。但是在翻译官翻译给皇帝听的是美国建议朝鲜寻求日本的帮助。皇帝很不满,叫翻译官立刻退下。但皇帝对尤金还是和颜悦色的,还一个劲地追问尤金的本家是哪里的。但尤金告诉皇帝奴隶真实而凄惨的生活。尤金全程冷脸,整场谈话皇帝感觉不妙,他感觉到尤金对朝鲜没有一点感情,而且翻译添油加醋的事情,皇帝也心知肚明。,所以在尤金回去之后,皇帝变得更加担忧。尤金回去仔细想了想与皇上的会面,翻译官的话让尤金很愤怒,所以这天他来找了当天同在大臣李正文并告诉了他翻译官的真相。李正文很吃惊,但李正文对尤金也充满了质疑。这几天,熙星的家里也不消停。金夫人在家里寻找尤金还回来的配饰,可是配饰是被金老爷卖到当铺去了。金夫人怕尤金回来找,于是去当铺以高价钱赎回来。金夫人无意间在当铺里还发现了熙星的金表,这可是熙星的爷爷用一块地还回来的,熙星就这么卖了,金夫人感觉非常气愤。她刚从当铺出来就撞到了熙星,并把他批了一顿。熙星看着赎回来的金表,又想起跟爷爷给他买表的那天,也是有奴仆被欺负的很惨,这让熙星对自己的家族越来越感到痛苦。其实熙星当了表不是因为他缺钱,而是想要抛去家族的烙印。可是人的出身无法选择,就像这块表,想要抛弃,却又一次次地回来。

      爱信终于不再逃避自己真实的想法,与尤金正式在一起,她很快地换上了男装与尤金一起离开药房。两人坐在同一辆黄包车里靠很更近,尤金和爱信都很久没这么幸福的感觉了。两人一起回宾馆拿蒙面,尤金给她听了自己的音乐盒,这是一首叫做《绿袖子》的曲调。这首曲子所有人听到都会感觉到很悲伤,正如尤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那样,尤金再次打开音乐盒是因为爱信受伤,他感觉很心痛。尤金也知道当天东魅已经识破爱信,他担心东魅会再次伤害甚至杀掉她,但爱信很放心,因为她对东魅有救命之恩。尤金越来越觉得,爱信不是一朵娇弱的花,而是一朵火花,虽然短暂,但充满炙热。第二天爱信想了很久来找尤金的理由,这次来是以请教英文为借口的,爱信在本子上用朝鲜语写下“想你了”给尤金看,还问他用英文怎么说。但是尤金不认识朝鲜字,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爱信发现真相后感觉尤金真的太好笑了,竟然不认识朝鲜字。然而让尤金更无语的是,爱信身边的仆人告诉尤金,那晚给他的草药是用来泡脚的。但是药已经被尤金喝了下去,想到这,他突然一阵反胃。东魅这边就惨了,行动过后空手而归,所以他带着人找到了现场的一名义兵。东魅想从他口中套出其他人的下落,可这人宁死不从。对于这种人东魅很是不理解他们豁出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不能赚钱。那人说道,即使朝鲜是再烂的国家,也是我们的祖国,我们也要拯救,说完就打算自杀,但被东魅拦下。听到这样的话,东魅感觉不解和愤怒,同时又感觉到自己的不堪,东魅打算放他一马。为了交差,他把风月楼的老板抓来顶罪。之后东魅来到宾馆里找阳花,阳花正在洗澡,并且思考着尤金带回来的人,种种迹象都证明,这个人并不简单。东魅跟阳花说了放过义兵的事情,在那种大义面前,东魅输得很惨。阳花一直想搞清楚尤金, 尤金也想搞清楚阳花,所以晚上特地来找阳花喝酒。在与阳花对话的过程中,尤金想起爱信说过的话,他怀疑阳花也是义兵中的一员。两人还说道当天翻译的事情,阳花让尤金用翻译官,其实阳花是用尤金来检测翻译官到底是为谁卖命。这位翻译官的确是为日本人卖命,并且大晚上的来小树林里见接头人,但是没想到前来的却是李正文。李正文揭穿了他的事情,直接将翻译斩杀。第二天林冠秀九江这件事情告诉了尤金。林冠秀仔细检查了翻译的伤口,李正文下手很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翻译死了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翻译院,所有翻译都在想自己以后的出路。本来李世勋是想集合所有的翻译,但翻译们都去了李完益的家里。而李世勋听说李完益现在是日本人的得力助手,他下跪请求投靠,并将自己的女人送给李完益。但李完益打算继续羞辱他,让他给自己行礼。第二天李世勋又在街上摆谱,又碰见了尤金。李世勋的人看见尤金就立刻逃走了,身边只剩几个侍卫。尤金袭击了他,并且说了自己的身世,李世勋非常吃惊。晚上李世勋回家之后,他又遭到黑衣人埋伏,被打了几枪。当侍卫们到来时,李世勋以为得救,但是侍卫却是李正文带来的。原来尤金将罗根的文件从当铺取出来之后嫁祸给李世勋,并且告诉了李正文这个消息,黑衣人也是尤金找来的,正是张猎户。李正文立刻搜了李世勋的家,并且将他抓起来。这时候皇帝也来了,看见了搜出来的文件,直接下令将他杀掉。皇帝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皇帝了,虽然他以前受大臣蛊惑,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强大的君主。所以当张猎户想要杀掉皇帝为自己和父亲报仇时,尤金拦下了他。第二天尤金跟爱信在码头相见,冬天了,江水已经冻冰,两人直接走了过去。爱信很想知道尤金以前的故事,但尤金不想说,因为他对于朝鲜的仇恨可能会让两人分道扬镳。但尤金还是说了出来,朝鲜在追杀他,美国就像是救世主救了他,他的仇人正是高贵的贵族,如爱信一样的身份,而自己在朝鲜是个奴隶。爱信在拯救国家,可是身为贵族的她又会将朝鲜带到什么样的道路,是否还会有奴隶的存在,这让爱信一下子回答不上来。熙星对于爱信给他订制衣服的事情念念不忘,但是每次的尺码都有点小,所以他特地又来订一套一模一样的。但是熙星总是改不了他的习性,赌博、花天酒地,钱花完了就来当铺。这次在当铺竟然还碰见了高爱顺,感觉这两个人才是一对。熙星知道爱信总想悔婚,所以他不打算用强硬的手段,而是开始跟爱信做朋友。当爱信来宾馆找他的时候,他还教爱信打台球,爱信的技术非常棒,因为她的枪法很准。晚上熙星在独自饮酒的时候,东魅也走了进来。作为一个自来熟,熙星跟自己的情敌都能扯的很开心。熙星看似追求求风花雪月,但是只是他不想做残忍的事情,他的身份想要做一些大事情易如反掌,他故意对东魅这样说。两人谈话过程中,尤金也进来了。三人还说道东魅寻找的瘸腿人,三人都知道这人是谁,但都没有说出来,熙星走的时候还假装自己是瘸腿人,因为他教爱信打台球的时候发现她受伤了。这三个字男人虽然是情敌,但是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都喜欢爱信,二是都是朝鲜人,他们都被爱信这样炙热的女子所打动,说不定以后会联起手来对抗敌人。

      爱信听闻尤金的过去,非常心疼他。尤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报复朝鲜的,但是他却遇见了爱信,这让他的复仇之心总是在动摇中。尤金希望由爱信拯救回来的朝鲜,奴隶和屠夫不必像以前一样活着。但是自己却无法与爱信再并肩前行了。听到这里,爱信非常伤心,她瘫坐在冰面上想要哭泣,尤金将她拉起。爱信也知道两人真的无法在一起,便慢慢抽回手回家了。对于她跟尤金的关系,爱信身边的人都不看好,因为朝鲜有明确的法律,是禁止下层人私自接触贵族的。尤金手里的文件在之前一直被人关注着,为东魅提供情报的女服务员走漏了这个消息。这天东魅又让她翻找尤金的房间,但是被阳花发现了,阳花直接将她赶出了宾馆,然后打算重新招人。尤金正好将为他服务的小男孩的姐姐介绍过去,让她过好一点的生活。趁这个机会,尤金向小男孩学习书写朝鲜语,小男孩教的很认真。尤金突然想到那天爱信给他看的句子,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小男孩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辨认出来是“想你了”,这让尤金突然伤感起来,他已经跟爱信分别很久了。小女孩刚刚在宾馆里干活就遇见了东魅,就在东魅刚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女孩是谁,而且也瞬间明白罗根的文件当初就藏在小女孩身上。东魅想知道小女孩将文件给了谁,但是小女孩不肯说,于是东魅就打算把她带走审问。在路上小女孩向爱信求救,但被东魅一把拽回来摔在地上。爱信见状赶紧出来拦住东魅他们,但东魅还是不打算住手,又一把揪住小女孩的头发。爱信非常生气,直接甩了东魅一巴掌,并让仆人将小女孩带走。东魅告诉爱信这个小女孩让自己损失了一大笔钱,爱信说这笔钱她来出,但是东魅没有告诉她到底是多少钱,只是约定下个月15日,爱信带来钱再说。现在不仅预置金文件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就连李世勋的死讯很快地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别人的笑谈。而李世勋的小妾,因为被他送人而负气出逃,并且带走了一大块金子。由于李世勋的罪名,小妾也被人追杀者。她带着金子来找阳花,希望能买一件洋装用来伪装。小妾给了阳花一块金子,阳花多给了她几套衣服,但是却要她用整包金子换自己的命。阳花把这包金子用在了重要的地方,她找到李正文,用金子买下了李世勋的宅子。李正文一直从阳花手里获得情报,这次他想知道关于尤金的事情。在阳花看来,其实尤金的身份很尴尬,随时会有美国和朝鲜都不承认他身份的危机。阳花又跟李正文说了一些尤金的动向,还跟他说了尤金与爱信的关系。李完益也听说了李世勋的死,但是他知道李世勋可是没有胆量谋反的,一看就知道是李正文的圈套。现在预置金证明书也落在了朝鲜手里,李完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外务大臣的职位空了出来,李完益打算拉拢朝臣和日本人、英国人给皇帝施压,然后助自己坐上这个职位。皇帝知道李完益在搞鬼,他完全不买账,直接当着李完益的面任命了以前掌管农商工的大臣为新的外务大臣,李完益则去管理农商工。这让李完益感觉到很大的侮辱,回家之后大发雷霆。他立刻命令手下前去满洲国带来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第二天凯尔也旅行回来了,但是没给尤金带礼物,还撒谎说自己遇见了强盗,但是被林冠秀提前拆穿了计划。凯尔让尤金请他喝鸡汤。这次去码头的小店,老板娘给他们的鸡变大了,尤金很容易就推理出老板娘、张猎户、黄恩师、爱信,他们都是一伙的。两个人吃完还去河面上滑冰,凯尔玩的很开心,但是尤金到了这里又想到他跟爱信的对话就变得忧愁了起来。爱信在家里也在思念着尤金,他们约定好一个暗号,如果药房门前挂上红色的风车就说明她过去了。爱信在家里又做起红色的风车,可这次却不能挂过去,只能睹物思人。晚上尤金和凯尔和的很醉回到了宾馆,走到楼上的时候,尤金听到了音乐盒的声音。这个音乐盒之前被爱信拿走了,看来是爱信又将它送了回来,可是却是趁尤金不在的时候,好像是跟尤金说了再见一样,而尤金也有想要离开的心思了。这天晚上尤金回到宾馆,皇帝竟然来了,他特地换了便装来见尤金。尤金立刻走上前去行礼,尤金告诉皇帝自己的目的不是帮助朝鲜,拯救朝鲜是他复仇顺带的,尤金也告诉皇帝自己即将离开朝鲜。听到这里,阳花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她有点舍不得。尤金临走前来到陶窑与黄恩师告别,他带来了美国的啤酒,想要留在这里住一晚,就像是他小时候请求黄恩师收留他一晚一样。尤金对他说了当年离开后的遭遇,尤金对朝鲜充满了仇恨,但却对黄恩师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尽管黄恩师也带人翻过尤金的房间,尤金希望黄恩师能够健康地活下去。黄恩师也知道最近尤金的所作所为,他没有后悔救了这个孩子,他为这个孩子感到自豪,所以打算留尤金在这里住一晚。爱信一直在美国人的学堂里学习,但是心却已经飞到尤金那里去了。学了几个单词之后,爱信觉得s里面好像都是悲伤的词,。但小姑娘告诉他,像是“星星”、“太阳”、“雪”这些美好而浪漫的词也是s开头的。正好朝鲜的天在下着大雪,爱信走在街道上,不由得走到了她跟尤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见到了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先生。

      今天在学堂学习的单词总会让爱信想起尤金,回家的时候也经过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车站。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今晚,爱信和尤金又分别站在了电车轨道的两边,天上下着雪,两人可能也许就这样要分别。阳花在电车上看着这一幕,她有点嫉妒。就在她伸出手接雪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下电车拥在怀里,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东魅。临别之际,尤金发现爱信的手冻得发红,他把自己的手套给了她,还为她带上,这手套也成了两人分别之后唯一有着念想的东西。当阳花回到宾馆的时候,松山医生走了进来,他是个日本外科医生,这次来朝鲜是李完益推荐来的。松山医生告诉阳花他手里有阳花丈夫的死亡证明书,上面写着她丈夫真正的死亡原因。但其实阳花的丈夫工藤新一的死亡证明书其实是在李完益的手中。这天李完益的家里来了一个想不到的客人,她就是李世勋的小妾。小妾请求李完益收留自己,并且把阳花骗自己金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但她没想到的是阳花是李完益的女儿,所以李完益立刻给警务厅打电话叫人抓走了小妾。小妾到了警务厅后阳花也在这里,她给了警员两块金子救了小妾,并从她的口中获得了一些情报。尤金来到山上,碰见张猎户拿着陶碗去练枪,尤金也借了一把枪来用,他总是想起跟爱信在这的相遇。尤金下山后又请爱信身边的两个贴身仆人吃饭,还拜托他们两个转交给爱信一份礼物,就连这两个仆人也感觉到尤金这是要离开朝鲜了。爱信在家里一直盯着那本写着“想你了”的本子,她抚摸上面的文字想着尤金。自从和尤金分手之后,无论爱信在做什么都感觉很难过。爱信思念尤金,但另一个男人却也闯入他的世界,那就是熙星。熙星穿上爱信订制的衣服,来到学堂找她。爱信不希望他穿着这件衣服到处走,但是没想到这身衣服成了时尚,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穿。熙星包下电车,专门迎接爱信。但正巧被东魅赶上,东魅还在车上问爱信钱准备的怎么样了,熙星看爱信欠了钱,他就开始向东魅炫富,但东魅不把他当回事,打算下车。电车来了一个急刹车,熙星没站住,直接给东魅来了一个拥抱,这让两人面面相觑,爱信都忍不住转过头去偷偷笑。电车上终于只有熙星和爱信两个人了,熙星还想约爱信去旅游,但两个人的喜好总是不同。熙星也依然很有耐心地靠近爱信,他打算为爱信做一个暖暖的备胎,如果她伤心了,可以来他这里诉苦。李完益一直惦记着朝鲜,他上次没有当上外务大臣,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大街上,新上任的外务大臣做着黄包车,另一辆黄包车从旁边过来,车上的人对着外务大臣开了一枪。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外务部,他们都很肯定是李完益做的,所以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他们全体要求将李完益任命为新的外务大臣。皇帝一脸的苦笑,李正文本想为皇帝分忧自己去做外务大臣,但是相比于外务大臣这个职位,皇帝更需要李正文在身边做心腹。除了暗中下手,李完益对朝鲜皇帝的一举一动也在调查中,他从手下得知皇帝曾经跟尤金秘密接触过,于是就派人去尤金的房间里调查,看看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这件事情是李完益的手下李德文安排的,李德文将一个人安排在了宾馆205房间,而阳花从小妾口中得知205房间有着一个神秘的人。也正是这个时候,205的客人扔下钥匙便离开了。新来的小女孩告诉阳花,她发现304的房间里有人在。阳花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她让小女孩去给205送酒,但是酒没送出去。这时候尤金正好回来,阳花给了尤金304隔壁的钥匙,尤金与她对视一眼后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尤金从隔壁进入自己的房间,对陌生人开枪,但陌生人立刻跑到走廊将小女孩作为人质。尤金用英语告诉小女孩该如何躲避,就这样,陌生人中枪被捕,尤金从他身上还搜出一张照片。第二天尤金叫来李德文审问,但是从他这里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李完益虽然行事狠毒,但李正文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李完益,他立刻让人发信号,一边让传教士加快脚步,另一边让人在李完益家中放上女权报告书。晚上张猎户回家的时候看见树上挂着一只鞋子,那是义兵的暗号,意思是有人暴露了。他立刻去陶窑跟黄恩师分析,大概猜出了暴露的人。黄恩师将李正文的暗号也给了他,让他安排人去做。但是张猎户想到高老爷的话,他不忍心让爱信去,所以打算自己去。但黄恩师不准,他怕张猎户控制不了情绪。爱信来山上训练,她还是一直在思念尤金。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音乐,那是尤金音乐盒的声音。爱信赶紧跑过去,原来当天尤金拜托仆人送给爱信的礼物就是这个音乐盒。爱信听说尤金要离开,她很伤心,想抱着音乐盒去找尤金。刚出去,爱信就碰见张猎户,张猎户还是把任务交给了爱信。当晚大雨,爱信去了李完益家中翻找,但没想到工藤阳花也在这里。阳花听见了房间里有动静,她立刻戴上面具拿起剑与爱信打了起来,两人刀枪相碰,势均力敌,最后将彼此的面罩都摘了下来。东魅虽然对爱信存在着一些爱意,但是他在爱信面前总是感觉低人一头,当她在阳花面前时,他才是最放松的。

      根据李正文的指示,义兵打算在李完益去参加英国公使生日宴那天动手,阳花已经拜托东魅在守卫上放松,她也想当晚潜入李完益家中,但她没想到爱信也来了。她俩的目的不同,一番打斗后交换了手里的文件。当阳花出来后,李完益的一个手下发现了她,阳花立刻打晕他,随后被东魅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东魅突然对阳花这么好,让阳花都不太敢相信。李完益回家之后发现有刺客,他让手下立刻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205的客人金龙柱虽然被尤金抓住,但他却什么都不说,李完益也觉得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为了防止金龙柱将自己供出去,李完益计划将金龙柱直接关进朝鲜警务厅的监狱,那里是最保险的地方。尤金并不了解李完益,但是却被李完益的人翻了房间。这天在喝酒的时候,东魅还特地走过来嘱咐他千万不要跟李完益扯上什么关系,他是日本人。尤金也没想到东魅会这么担心他的安危,还特地请他吃了小菜。尤金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着爱信的红风车,没想到走到半路就遇见刚执行完任务的爱信。可爱信没有理他,直接低头走过。尤金很好奇李完益到底是谁,林冠秀告诉尤金,李完益的靠山是伊藤博文,而且外务大臣接连死掉,就是李完益要把伊藤博文放进朝堂。林冠秀还发现咸镜道有人在找李完益的本妻,这个人就是宾馆的老板,尤金很疑惑李完益跟阳花到底是什么关系。阳花没有隐瞒他,她如实说出了自己和李完益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不是李完益那边的。尤金去审问金龙柱,金龙柱很不配合,但尤金拿出照片,金龙柱立刻显得很激动,但也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审问到一半,公使要叫尤金过去,因为李完益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放了金龙柱。公使的态度让尤金很是不理解,但公使始终是他的上司,而且公使说也要把尤金调到其他国家去,这段时间他希望尤金安静地待着。尤金将金龙柱交给朝鲜警卫厅的时候,却没有将照片交出去,这让金龙柱很是介意。当他带警务人员的带领下经过爱信的轿子旁边时,他看见爱信的长相后就发疯了,爱信和她妈妈长得很像,她妈妈就是金龙柱杀死的第一个人。尤金一直在研究金龙柱的老照片,上面有爱信的两个父辈。尤金从林冠秀那里听说了爱信父辈的事情后,他去了当铺花高价买了一把狙击枪,然后把枪送给了爱信,还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教她如何使用这把枪。尤金希望爱信能够带着这把枪给朝鲜带来希望。但是没想到尤金的调令这么快就下来了,凯尔让他自己选去哪个国家。尤金不打算走,直接将文件塞进嘴里,但文件只是复制版,并不知原版,尤金赶忙拿出来。尤金第一次见李完益还是在宾馆。当晚李完益前来找阳花,但阳花对他充满了警惕性。李完益是来询问尸检报告书的事情的,他猜测是阳花拿走了。李完益出来后碰见了尤金,两人假装寒暄几句,李完益竟然还问尤金有没有结婚,这个问题让尤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一幕也被阳花看见,李完益看阳花站在窗边,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阳花终于得到了丈夫的死亡体检报告,她和爱信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还约在一起吃蛋糕,并且对对方的本事很是赞赏。但两人也是充满着火药味的,尤其是阳花,有点嫉妒爱信。尤金不仅教爱信枪法,还跟爱信在一起吃饭,然后又在曾经的河边约会。两人回想起真正甜蜜的日子,也就是爱信带着“想你了”的本子去公使馆。尤金立刻将自己新学的朝鲜语写给爱信,他已经会写爱信的名字和“想你了”这几句,而且爱信也会了更多的英文,她还跟尤金约定要去看看海上的阳光。尤金和爱信这几天一直以书信的方式沟通,他们把书信留下药铺里,每天分享者自己的生活,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尤金和爱信还一起去骑马,两人驰骋在洒满夕阳的山坡上,终于成为了同路的伙伴。熙星总是赌博,所以很缺钱。为了借钱,他拿着祖父留下的名单去一一拜访,祖父告诉熙星如果有困难就找这些人。但这些人表面笑嘻嘻,心里却不打算把钱借给他,而且还已经互通了消息。熙星的祖父没干什么好事,这些仇恨都落到了熙星身上。他回来时在路边吃饭还被人破了一桶水,那人就是当初被卖地买金表的下人。熙星没有发怒,反而是把水桶整理好后离开了。半路就遇上了尤金,他把熙星刚才的状况都看在眼里,现在尤金对熙星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了。虽然东魅的身份是日本浪人,但却一直被日本高层看不起。这天日本人一直在欺负经常给东魅占卜的女人,他们拿着枪指着东魅的手下,还想要东魅下跪道歉。东魅不理他们,走过去将女人扶起来,然后一个转身,将日本人的小喽啰杀了,另一个日本人还想用林公使来压东魅,但东魅不吃这一套,因为生死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东魅还抽空去了一次济物浦的寺庙,他想知道爱信上次穿着丧服到底是有什么丧事。原来爱信的父母的灵位就在这里,东魅赶紧去灵位前祭拜。对着灵位,东魅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爱信的,现在爱信所做的事让东魅很担心她的安危。东魅不是不懂得爱人,他喜欢爱信,但是在爱信面前却有些自卑。而阳花和占卜女人却让东魅用心爱护,因为东魅感觉她们的身份跟自己是平等的。

      爱信和尤金一起骑马,从山上到达沙滩。爱信对大海很是向往,她一直希望能够跟尤金去追赶海平线,去看海上的阳光。尤金给爱信讲述了自己在美国的故事,爱信决定将约瑟夫的信还给尤金,因为爱信觉得约瑟夫对于尤金很重要。爱信还很好奇尤金的名字,跟他朝鲜名字差不多。尤金这个名字真的很讽刺,在朝鲜是最低等的奴隶,可是在美国却是一个伟大而又高贵的象征。爱信与尤金出门的事情只有两个贴身的仆人知道,这两人也是煞费苦心为爱信打掩护。尤金回到宾馆时,凯尔正在宾馆里喝酒,他把尤金也叫过来,一天都没有看到尤金,凯尔觉得很无趣。凯尔对艾伦的做法也不是很认同,他倒是希望艾伦是一个政治人,但却是一个为了钱的生意人。凯尔打算借此名义检查一下枪支,听到这里尤金有点怕,因为他的子弹不够了。尤金一大早就来到了当铺,当铺的老板还没起床。尤金这次来买了三发子弹。但是凯尔仍然记得尤金上次和日本人起冲突的事情,但尤金的子弹却没少,凯尔又罚他跑步。之后尤金和爱信还是一直以药铺的方式沟通,他们俩的英语和朝鲜语都被对方笑话着。两人约定去陶窑,尤金还为黄恩师带了一袋的啤酒。看着爱信和黄恩师斗嘴,尤金笑的合不拢嘴。回去的路上尤金还给爱信讲述了自己和黄恩师的渊源,黄恩师也在怀疑着尤金和爱信的关系,他也很担心爱信的安危。尤金将金龙柱的照片给了爱信,当爱信听说这里有自己的父辈时非常激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样子。高老爷曾对她说过,她的眉眼很像父亲,爱信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父亲,之后便哭了起来。尤金还告诉他,里面有个人背叛了朋友,爱信拜托他一定要查出这个人。爱信今天在学堂得到一个消息,美国将军需用品跟学堂的必需品一起送了过来,学堂需要一个人去公使馆去送清单。爱信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在美国公使馆里说着蹩脚的英语,让尤金听了直发笑。尤金接过清单让小男孩送过去,小男孩看见爱信,他突然知道自己身上的绸缎是谁送的了。爱信看着小男孩也知道一直教尤金朝鲜语的就是他了,刚刚还在笑话爱信的尤金,现在觉得自己也有点尴尬。爱信喜欢尤金,但是她跟熙星的婚约却不能取消。其实金家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其他贵族家族都不愿意跟金家结亲,因为金家的形式手段太过恶劣。熙星的祖父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父亲为了将熙星推荐给李完益,还在街上自导自演了一场偶遇的戏码,他坐黄包车假装碰撞了李完益的黄包车,然后趁机将熙星介绍给李完益。听说熙星以前是在日本留学,李完益对他非常感兴趣。李完益又听到熙星夸赞宾馆和阳花,他更是高兴,又问了熙星有没有结婚,看来里李完益这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找丈夫。李完益还特地差遣李德文打听爱信跟熙星的状况,阳花很是无奈,她也知道李完益在打什么主意。但是高老爷却对熙星有不同的看法,他知道熙星去日本留学就是为了摆脱祖父带给他的阴影,所以才打算让他跟爱信订婚。高老爷对日本很是痛恨,因为日本总想用货币搞垮朝鲜的经济。他连夜写信让人寄出,号召朋友一起前来商议对策。但是邮局的主管是李完益的人,李完益看到这封信后都快气疯了,他让主管把所有书信都扣下,让那些人都收不到。尤金在码头搬运物资,却不知道约瑟夫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约瑟夫给尤金留下信和浊酒便走了。尤金回去的路上发现林冠秀有些反常,他一直在揪树叶,好像要决定什么。林冠秀并没有隐瞒尤金,原来李德文想要收买他,让他传递尤金的消息。尤金并没有责怪他,林冠秀也觉得说出来之后心里好受多了。尤金回来后在读着约瑟夫的信,这时候林冠秀突然过来报告消息说在济物浦发现了美国人的尸体,尤金赶过去,看见那人手上拿着十字架,尤金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他紧闭双眼掀开草席,里面果然是约瑟夫的尸体。约瑟夫的死对尤金打击太大,因为他对于尤金来说不仅是救命恩人,也是一个像父亲的人。尤金腿软跪在地上拉着约瑟夫的手,约瑟夫还没正式地跟尤金说上一句话,他就这样被杀了。尤金伤心地大哭起来。东魅去济物浦寺庙的事情很快就被报告给爱信了,爱信感觉东魅依然在调查她,所以她联系了阳花,想要跟阳花借点钱给东魅。阳花对于东魅很是了解,叫爱信给东魅送去硬币。爱信将信将疑带着硬币来找东魅。东魅没有生气,而是叫爱信每个月都来送钱,这样每个月他都能够见到爱信了。东魅和阳花其实也是患难与共,当阳花伤心喝醉酒的时候,东魅还贴心地背她回家,还听着她醉酒的胡话。约瑟夫的死亡很是奇怪,他是被谋杀,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只是传道士那么简单。但是在尤金心里,他一直是父亲的象征,他的死亡可能会让尤金继续留在朝鲜查出真相。

      尤金跪在约瑟夫身边正好被爱信看到,爱信本想过去,但是被仆人拦下。凯尔带人过来看见这一幕,也命人带着敬意收尸。尤金他们回去后仔细查看约瑟夫的物品,他的包裹被人划破,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他身上还有一张从济物浦到上海的票,日期正好是运送物资的那一天,而这个日期尤金从205的信封上也看见了,看来约瑟夫是被卷进了什么事情。更奇怪的是金龙柱并没有一直关在警务厅,在约瑟夫被杀的前一天他被释放了。尤金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与李完益肯定又关系,他立刻带人来搜查李完益的府邸。尤金猜的没错,李完益是为了得到约瑟夫身上皇帝的密信,以便要挟美国人和朝鲜皇帝,自己好座上外务大臣的位置。约瑟夫正是死在东魅的地盘,东魅以为是手下失手闯祸了,警务厅的人以此为借口将东魅带走并严刑拷打,警务厅的人甚至还找来了所谓的目击证人,就是曾经给东魅传递消息被阳花开除的女人和一名美国人,这美国人还曾经跟东魅一起喝酒。而且警务厅的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东魅,而是高老爷,他用东魅身边的人作为要挟,让东魅说出幕后主使是高老爷。阳花在警务厅也有内线,也就在这个时候,为东魅占卜的女人也来找阳花询问东魅的安危。阳花去警务厅探望东魅,把这两天的事情都跟东魅说了,而且还提醒他验尸报告也是专门针对他的,因为验尸官也是李完益的人。但尤金看的很清楚,他一眼就知道验尸官说的是假话,尤金威胁验尸官将真正的验尸报告写出来。警务厅想要把东魅定罪杀人凶手,但是尤金可不相信,他依然觉得真正的杀人凶手是金龙柱。尤金命人全程搜查,他还向阳花要来了205的信件。尤金把所有信件都拿回去,发现里面都是一块块的地图,而这些信件也都是来自于咸镜道。尤金立刻委托当铺老板去咸镜道搜集情报,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出。除了尤金之外,约瑟夫的死对皇帝是影响最大的,密信已经落到敌人手中,皇帝只能承认密旨是假的,他顺着李完益的借口,让警务厅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约瑟夫身上。尤金听到后直接找到李正文的家中质问,虽然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但是尤金一心想要恢复约瑟夫的名誉。他去求助凯尔,让凯尔跟艾伦谈,将东魅交接过来,凯尔甚至拿出枪威胁艾伦。警务厅为了把罪名扣在高老爷身上,就在要东魅签字画押时,尤金带着人,把东魅接了回来,虽然是扣押,但比警务厅好多了。李完益的计划完全被尤金打乱,所以他决定一定要把东魅和尤金的身份查个清楚。东魅还跟尤金说曾经看到金龙柱在打听高家的消息,尤金这下多了心眼,派了一些士兵来保护高家,但是高老爷却不接受尤金的好意。爱信听说尤金来了,赶紧跑出屋子,可这时候尤金已经走得很远了。但尤金骑着马,刚好从墙外露出来,他跟爱信打了个招呼,意思叫爱信不要担心。当尤金回到公使馆后,小男孩说了一件重要的线索。小男孩曾经看见过金龙柱照片上的其中一人偶尔来过公使馆,还确定好每一盆花后才离开。尤金立刻翻开抽屉,那些地图已经被拿走了。不过还好,那人是为义兵卖命的,地图已经到了李正文的手里。李正文以为尤金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所以所有人都在紧急准备着战斗,李正文怕尤金调查的更深,直接下令杀了尤金。尤金本来在梳理义兵的线索,但在路上却被东魅手下的人围住了。尤金想要鸣枪引来其他人阻止这场冲突,但没想到来的人却是只会帮倒忙的熙星。还好东魅的心腹及时赶到,他阻止了浪人的行动。东魅的心腹跪下来求尤金,让他救救东魅。回去后尤金还要负责给熙星擦伤,这样的氛围不由得有些暧昧和尴尬。熙星还在照片里认出了金龙柱,他曾经遇见过金龙柱,而且在他的身上闻到了鸦片的味道。金龙柱虽然一直被追杀,但却迟迟没有逃走,因为他想要告诉爱信杀害她父母的凶手是谁。爱信一直担心着尤金,她请求张猎户允许他去尤金的身边。当尤金回到宾馆后以为又是陌生人闯进来,回头一看是爱信便放松了很多。爱信告诉尤金约瑟夫的信正是从李完益的家中找到的,而且自己很怀念跟尤金去海边的日子。爱信抚摸尤金的脸庞,并以约瑟夫的口吻对他说话。但这时,尤金的玻璃却被打穿。阳花趁乱把爱信送走,但是随即就被枪指着。阳花将他引到房间,拿出西洋剑直逼喉咙,后面爱信也拿着枪出现,用花瓶将他打晕。尤金跑上屋顶也击中了开枪的人,一揭开面纱,就是那个偷走地图的人。尤金立刻开始审问,但是那人却反问尤金和爱信到底是什么关系。尤金拿出照片推测出他就是全胜宰,全胜宰看到照片后也告诉尤金他刺杀的原因。他还警告尤金不要让爱信留在身边,这会让爱信陷入危险之中。义兵的人肯定要杀了尤金,说不定还是爱信。尤金表示,如果是爱信动手,他不会躲避的。尤金拿着枪出发去了陶窑,外面的人立刻给黄恩师报信。漫天的大雪,尤金走在冰面上,黄恩师命令爱信将他杀掉。尤金与爱信之间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鸿沟,两人身份的差异让他们直接成为了对立的敌人。

      在熙星和浪人的帮助下,尤金终于抓到了金龙柱。这次李正文亲自审讯金龙柱,但是金龙柱的嘴很严,而且他也没什么用了,李正文把所有罪名安在金龙柱身上后,便让全胜宰将他杀死。第二天李正文将金龙柱的罪行公布出来,还了约瑟夫一个清白。这是黄恩师曾经请求他的,希望朝鲜不辜负传教士的善心,这正好也了结尤金的心愿。黄恩师虽然曾经想要杀尤金,但是尤金却只希望他和爱信能够一直平安,黄恩师最终也是不忍心,不再杀他了。尤金在抓住金龙柱的时候,金龙柱还告诉他杀害爱信父母的不是自己,而是李完益。李完益用他的妻子儿女作为要挟,要金龙柱说出高家公子的下落。对于抓捕金龙柱的经过,李完益非常吃惊,浪人竟然跟美国人合作了,而且自己花钱雇的人却一点有用的都没捞到。尤金站在告示前,看见李完益面带奸笑地路过,李完益最终还是被命为外务大臣了。李完益在朝堂之上紧紧地盯着皇帝,他的眼神甚至让皇帝看见了日本人打进宫里的幻象,直接瘫在了龙椅上。为了能够牵制李完益,李正文特地去邀请尤金去做武官学校的教官。李正文承诺尤金只要他答应,报酬好说。尤金向李正文要了个山,那是母亲最向往的地方。作为交换,李正文也许诺给牵线人阳花,告诉她母亲的消息,并且要她盯住姜夫人,因为李正文怀疑姜夫人是组织里的内鬼。那个栽赃东魅的女孩也被阳花捉了回来,阳花用西洋剑直接划破女孩的脸,让女孩一辈子都带着伤疤生活。东魅也被正式释放,而且林公使还送了他一份大礼,就是逮捕他的铃木。在铃木给东魅送刀时,东魅直接拔刀杀人。一大早,东魅还来拜访李完益,告诉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东魅跟林公使讲自己之前已经找到了预置金的证明书并把它交给了李完益,李完益和李世勋不和所以才闹出岔子。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林公使多疑,东魅编造的故事让林公使对李完益不再那么信任了。一切终于结束,美国人给约瑟夫举行了葬礼,将他安葬在汉城外国人墓地。尤金站在墓前,他已经把约瑟夫当成了父亲。在这天,爱信也特地来到庙里为约瑟夫点烛,希望约瑟夫能够尽快到达上帝的怀抱。当爱信来到药铺时,她希望能见到尤金的信,可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就在爱信失望的时候,尤金却站在她的面前。尤金特殊的身份让他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朝鲜都没有一种归属感,但是当他握住爱信的手并将她拥进怀里时,他终于知道自己属于哪里。而且更另尤金高兴的是,当铺老板带回来了约瑟夫的所有东西,里面还有约瑟夫曾经给尤金擦过的药膏,尤金的心里感觉非常温暖。尤金在一个盒子上面发现了一个名字,那是照片上的最后一人。金龙柱并没有良心全无,他对李完益撒了谎,而且嘱咐尤金一定要把照片销毁。尤金也如他所愿,将盒子和照片全烧了。熙星也打算开始他自己的事业,他特地找到当铺,让老板匀出一点空间给他办新闻社。当晚熙星还将这件事情告诉尤金和东魅,三人喝完酒后在路上走着,花瓣偏偏坠落,春天来了,三人变得和善多了。爱信的学堂里一直在招收新学生,爱信负责写告示。她想起来很久没给尤金写信,便以春天为借口给尤金留了信。尤金邀请她一起去看桃李花,那张老照片正是在桃李花盛开之后拍的,所以尤金也特地带爱信来。两人还在湖里比赛钓鱼,为了不输,爱信故意给尤金捣乱。尤金宠溺地牵起爱信的手,两人在船上玩的很开心。当金老爷去宾馆找熙星的时候,他看见尤金竟然也住在宾馆里。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金夫人带着配饰来公使馆找尤金,希望尤金不要将仇恨报复在熙星身上。尤金一直冷脸,也一直在思考着他和熙星的关系。晚上熙星喝醉来到尤金门前,熙星又受伤了,他来让尤金给他擦伤。熙星看见桌子上的配饰,他曾经在母亲那里看见过。尤金告诉熙星,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年,父母被金家打死。这时候熙星已经清醒很多了,他找到以前的仆人,询问尤金父母死亡当天的事情。熙星听见后都感觉很震惊,他也终于理解为何尤金当初对他充满仇恨。半路上仆人被东魅拦下,也询问了这件事。他知道尤金的身份是奴隶后反而还笑了。熙星虽然感觉很对不起尤金,但随即与爱信婚约的事情让他立刻燃起了坏的念头。高老爷想要将爱信嫁出去,金家也下聘书了。但聘书的事情熙星并不知道,半路上看见仆人去送,他直接拦下说要亲自去。当他到达高家的时候爱信长跪不起,因为爱信拒绝结婚。他爱信一起跪了下来,可当熙星听到爱信心有所属的时候,立刻变了脸色。熙星也知道爱信喜欢的是别人,但是当爱信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熙星拿着聘书,心里有了一些做坏事的念头。熙星和尤金的关系刚刚缓和,但他俩始终是情敌。即使尤金不再仇恨熙星,但熙星也会因为爱信的关系仇恨尤金。

      熙星说自己突然有了坏念头,爱信以为他要强制性地下聘书。但熙星的坏念头其实是同意跟爱信悔婚,他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会对爱信实行强制性的婚约,但是他需要一段时间准备。熙星假装晕倒,这样爱信就不会再跪着了。熙星回到家跟父母说了退婚的事情,金老爷和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很不理解熙星的行为。熙星跟他们说他已经知道了金家对尤金所做的事,熙星不能够再以强制的手段夺尤金所爱,这个理由也让金老爷和夫人无法反驳。熙星的新闻社也开了起来,晚上跟太太们打牌的时候还跟他们推销自己的业务。这时候阳花走过来告诉爱顺李德文今天会回家,爱顺赶紧跑回家去。阳花坐在爱顺的位子上替补,旁边就是姜夫人。她故意将酒杯碰倒,姜夫人衣服湿了,爱信带她来房间里换衣服。姜夫人看见房间里的西洋剑,她竟然说出了那么专业的话,而且还跟阳花曾经说的话一模一样。阳花还故意说出自己的两个师傅,这引起了姜夫人的嫉妒,她便生气地走了。高老爷询问房大伯爱信是否真的喜欢上其他人了,高老爷也知道爱信对熙星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希望爱信能够借助金家的身份保住自己的命。可爱信很倔强,她不喜欢依靠别人,自己的生路要自己拼。爱信的话激怒了高老爷,高老爷将爱信禁足在家中,一直到爱信同意将喜欢的人带来。看到爱信这么凄惨,房大伯和咸大婶赶紧来到美国公使馆找尤金。尤金立刻跟着他们来到高家,高老爷终于反应过来他就是爱信的心上人。高老爷听说尤金对爱信也有一样坚定的心,他很是担心,因为美国是侵略者,他很反感身为美军军官的尤金。但尤金跟高老爷却有着渊源,小时候他上山砍柴遇见的老爷就是高老爷。高老爷听说尤金的身份是奴隶,他更加震惊了,更加反对爱信和尤金在一起,即便爱信毁了婚约。爱信出门口穿着裙子一路奔跑,跑到山坡上终于追到了尤金。爱信的鞋都跑丢了,尤金蹲下亲自为爱信穿鞋。这一次分别,他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爱信忍着眼泪往家里跑去。爱信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两人能够走在纽约的大街上,那么自由,那么开心,一对俊男靓女被周围人羡慕着,分别的时候也能有一个贴面礼,然后说一句see you。一想到这,爱信就放声大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这个愿望。阳花一直惦念着母亲,听说李正文找到母亲后,阳花更加心急地见到母亲。这时候宫里的妃子派人来接阳花。妃子向阳花询问第一货币为何会被皇帝驳回,皇帝每天都在担心,妃子也在担心着。听到阳花的解释后,妃子更加坚定要办学堂的决心,她不想只有男人为国家操心着,自己也该尽一份力。朝鲜现在情况危急,若不能顺从日本心意发行货币,朝鲜恐有战争之灾,可若真的发行了,那朝鲜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朝堂之上,外务部和李正文也争论个不休,尤其是李完益,拼命地为日本争取,但皇帝终究允许了第一货币的发行。李正文为了牵制李完益,还想要让张猎户成为经议院的官员,因为张猎户没有牵挂,也不会被李完益所收买。东魅将那天审问他的警务厅官员带到自己面前,因为东魅想知道李完益为何想要陷害高老爷。在东魅的恐吓之下,官员终于说出了缘由。因为高老爷写了很多秘密书信,邀人共商大事。东魅的守家将邮局的主管也带来了,主管将高老爷信件的始末交代的一清二楚。而且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他还留了一封书信。东魅为了不让他们出去乱说,还让他们留下了一张画押的空白纸,东魅可以任意在上面写文字。东魅带着信件连夜闯到高家,他将最后一封信还给高老爷,并告诉他高家已经被人盯上了,叫他小心。高老爷越来越觉得讽刺,美国人和日本人都前来告诉自己有危险,但是他却不知道要害他的朝鲜人是谁。高老爷这次委托张猎户带着一队人马护送信件,将信件送到各个书生手里。尤金来当铺支付老板情报的费用,老板反过来还求他一件事。刚刚走出去的贵族少爷想要谋杀李完益,但是没有枪,他们想去武官学校弄几把枪回来。武官学校入学需要保证人签字,当铺老板打算让尤金当这个保证人,但他们不知道尤金正是武官学校的教官。这几个人贵族少爷虽然想做大事,但一个个走路都嫌累,更别说在武官学校里训练了,也就只有那一个,眼神中充满坚定。尤金的正式任命书也下来了,尤金进宫接旨,还被赠送朝鲜的国旗。尤金的到来让皇帝重新恢复精神,本来皇帝还因为日食的原因而担心这是不想的预兆。当尤金出宫的时候还遇见了爱信,爱信被阳花举荐给妍妃,这次被邀请进宫是要商讨办学堂的事情。尤金与带路的宫女打招呼,但是句句话却都是说给爱信听的。爱信听到后很感动,这也是她禁足以来,第一次与尤金相见。日食也终于开始了,随着天气变暗,整个朝鲜大地上的人们都充满了不安的情绪。 爱信跟尤金在一起肯定会经历各方的阻挠和其他的磨难,但两人都是一名战士,也都向往着自由与和平,在一个没有身份歧视,没有种族偏见的地方,他们会幸福地生活。

      日蚀渐渐结束,天空也变得明亮,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前进。当爱信见到妍妃时,妍妃很盛情地款待她,并询问了她学习英文的原因与经过。妍妃对爱信的聪慧赞赏有加,也终于更加坚定为女子创办学堂的信心。妍妃告诉爱信,阳花在老地方等她,阳花这次是来回复爱信的疑问的。当爱信听说东魅是为了拯救祖父而翻墙,她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又到了每月十五爱信给东魅送钱的日子。东魅刚要出门的时候哑女却一把拽住他,因为她今天给东魅占卜的结果很不好,牌面显示着“死”。东魅以为今天会被爱信杀死,但他也执意要出门,死在爱信的手里,他心甘情愿。但爱信来到武馆后只给了东魅一枚硬币和她对东魅冒死送信的感谢,东魅觉得是哑女占卜错了。当东魅开开心心地去买糖果的时候,大街上传来一阵枪响,东魅只感觉胸口剧烈地疼痛,用手一摸,鲜血已经染红了衣服。东魅转身寻找射击点,可突然又一枪,鲜红的血雾喷在东魅眼前,他倒在了地上,连糖果也撒了一地。东魅看着对面的屋顶,一个粗布衣服的蒙面人拿着长枪赶紧离开。熙星在大街上看见东魅,他赶紧按压住东魅的伤口,让人去找医生。可是两枪都打中了要害,东魅再也支撑不住了。尤金第一次去武官学院,这里全都是一些富家的公子哥。尤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来历,也提前让他们做好要严格训练的准备。第一堂课就是叫他们熟悉枪支,那些想要弄到枪的公子们看见不同的枪都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跳出来想要拿枪。当李完益得知尤金做了教官后气得暴跳如雷,他那么多的眼线却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消息。更惨的是,李正文将外务部大换血,他将以前的议员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直接将李完益变成了光杆司令。李完益直接冲到武官学校查看,尤金正好在教学院们打枪。李完益非得站在靶子面前,尤金就以为学员们演示正确打枪姿势的借口对准李完益身后的靶子,虽然子弹没打到他,但是却将李完益吓得够呛。李完益很好奇尤金是怎么和李正文扯上关系的,他怀疑尤金是李正文的密探。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有一名学员还在练枪,他看李完益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尤金训练这帮新兵也是很不容易,有的时候还对他不服气。不过当尤金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后,他们立刻变得很老实。尤金将伪造文件的新兵叫到办公室问他担保书的问题。新兵无法隐瞒,但是将责任全都担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想给代理领事这个担保人造成麻烦。尤金亮出自己衣服的上的名字,告诉新兵,签名的正是他。尤金还要操心日本人收买林冠秀的事情,但林冠秀也是很能忽悠。他在日本人那里蹭吃蹭喝,虽然说了尤金一大堆坏话,但一句有用的都没有,把日本人气得够呛。让林冠秀没有想到的是,尤金就坐在门后面,那些坏话他都听到了。熙星虽然舍不得,但为了爱信,他最终选择退婚。他以打台球霸道的方式让爱信满足他一个愿望,爱信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熙星的愿望就是退婚。随后,熙星便把聘书烧掉,两方的家长也见面表示退婚。果然,退婚的事情让爱信成为了市井小民的饭后闲谈,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林冠秀猜测是熙星有了其他女人,但尤金知道,熙星并不是移情别恋而退婚。就在这个时候,尤金突然被警卫院的人拿枪指着,连张猎户也被他们蒙头带走。当两人到达目的地时,李正文正在等着他们,并且还跟尤金说当年枪支被盗案的犯人已经抓到。但其实李正文并不是想要处罚他,而是要让张猎户成为警卫院总管,专门保卫皇帝。爱信被退婚后并没有被流言蜚语所影响,反而是感到一身轻松。这天她带着仆人来到野外训练,尤金的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也让她感觉非常惊喜。尤金看着爱信训练,还说了很多动人的情话和俏皮话,两人真的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高老爷要找的书生们都已经聚集在高府了,他们在高老爷的带领下写了请愿书,脱冠跪在宫门前,让皇帝一定要抵抗日本对朝鲜的侵略。这件事情立刻传到李完益和林公使的耳朵里,林公使想要让李完益将高老爷抓起来,但这正是高老爷的用意,如果自己被日本人抓了,那么所有的朝鲜人都会对日本充满愤怒,朝鲜也会在民众的要求下抵抗日本。爱信的家里各位大伯因为高老爷跪在皇宫前而来找茬,这个时候,日本的军队也冲了进来,他们打算调查爱信。因为爱信学堂的美国老师被日本人怀疑是密探,偷来日本的情报给美国,现在连学生也不放过。无礼的大兵立刻冲进高家搜查,但是尤金也带着美军前来解救,没想到对面这个日本人是尤金曾经的好朋友。阳花也一直给莱奥和姜夫人下圈套,她见莱奥故意让姜夫人知道,姜夫人每次都感觉很嫉妒。因为莱奥一直在以爱情的名义让姜夫人给她传递消息,还答应姜夫人带她去法国。莱奥想要从姜夫人那里得到帝国益文社要员的名单,姜夫人一直没有发觉自己被骗,还沉浸在浪漫的法国人的甜言蜜语中。尤金的这趟朝鲜之旅很不寻常,往日仇家的儿子跟自己竟成了朋友,可往日交往很棒的朋友今日却成了敌人。

      日军本想带走爱信,还好尤金及时赶到,以调查的借口带走爱信。现在只有在美国人的地盘上,日本人才不敢动她。森刚志虽然没有带走爱信,但是却在爱信的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他本想让爱信亲自来取,但爱信直接就拒绝,让传话的人说要森刚志送过来。这天森刚志还特地来到武官学校约尤金喝咖啡,正好尤金刚训练完,但是话不投机,尤金提前走了。一阵音乐阻挡了尤金的脚步,这个音乐盒就是日本人从爱信房中偷走的东西。这}

《多情客游记》的作是者

写于(1768)。围绕

作品生出了许多热热闹闹的议论,引人关注的话题之一是小说中的情感主义因素,另一个则是“

“的叙述方式和独特不羁的艺术风格。

去世后不久,情感主义时髦迅速瓦解(谢旺注:国内有中译本《多情客游记》,这也是斯特恩唯一的中译本,这部小说未完成,是

的代表作品),其佻达戏谑的笔法在19世纪里也相对受到冷落。

为英语小说创立“规范”的传世经典《

》及《克拉丽莎》问世仅仅十多年,小说这种新文学样式就被劳伦斯·斯特恩的《

》翻腾了个底朝天。几年后他又让其中的人物约里克牧师起死回生,记述其在英法战争期间前往法国旅行的见闻和经历,出版了另一部代表作《多情客游记》。作品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游记体裁的戏仿,主要目的不是写那种典型的自在逍遥的年轻绅士,而是一个受感情冲动和奇怪念头驱使的堂吉诃德式的流浪汉。因此,他的“旅行”便更显随意,尤其彰显的是兴之所至、多情善感的情感逻辑——所谓“深切的善感秉性”,是为感伤主义文学的不二经典;而同时在感伤之中又蕴含诙谐幽默,在对情感的褒扬中,嘲笑之声又一直如影随形,暗藏着多面的嘲讽,具有多面而又丰富的文学和文化内涵。

劳伦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1713—1768),18世纪英国小说大师。他生活于英语小说刚刚开始成型的时期,但他又打破了小说创作的一切规则和束缚,他上承拉伯雷和塞万提斯的伟大传统,下启

等一批现代文学大师,被誉为现在小说的鼻祖,甚至是生活于18世纪的第一位后现代小说家。

斯特恩宁愿走大脑那弯弯曲曲的小路,而不愿请教导游手册,走它指引的平坦大道,就这方面来说,唯独斯特恩属于我们这一代。就斯特恩关心无声胜于语言而论,他是现代派的先驱。由于这些原因,他跟我们当代人的关系,比他的伟大的同时代人理查逊和菲尔丁跟我们的关系要亲密得多。
  ——弗吉尼亚·伍尔夫

  约里克牧师在劳伦斯·斯特恩(1713-68)的头一部小说《项狄传》第1卷(1759)里已经死去。

  该书开篇后便让主人公留在娘胎自行慢慢生长,笔锋一转由接生婆拉扯出本地牧师约里克。牧师的名字与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中已故弄臣相同。他同样喜欢耍笑讥嘲,所以不免如其友朋所料会开罪于人,所以本来似乎可期的晋职加薪之类全都泡汤,所以亮相不久就匆匆“心碎”而死。于是12章中出现了他的墓志铭(来自莎剧台词):


  唉,可怜的约里克!


  与此相随,事先不曾做调研的读者惊讶的目光撞上一纸黑页。

约里克之死被早早交代,却不妨碍他作为中心人物之一此后复出。本来么,作

者斯特恩和虚构讲述人特里斯川压根没有打算理会什么时间顺序。既然老约有读者缘,1768年他躲不脱还得在《多情客游记》里披挂出场。由老约兼任主人公和叙述者的《游记》篇幅不大,幽默调侃,基本没有掉书袋成分,也较为小心不过分冲撞主流趣味,于是得到更多受众追捧。

  “多情游客”乃约里克自谓,以区别于其他各类出国旅行者——比如那些去养病治疗或观山看水或在监护下游学求知的人。如朱虹先生在1990年人民文学社版(石永礼)译本序言中指出,该书中sentimental一词 “不包含现代的感伤意味,而更多指敏感、同情、感情的共鸣”。英语书名或可直译为“多情之旅”,但是相比而言还是“多情客”一语更合全书揶揄调笑的腔调。

  细究起来,《游记》张扬的“情”有两类。

  前文提到的与德行密切相关的敏感、同情和善意等是其中一类。《项狄传》中有一段描写“我叔托比”和苍蝇:“‘去吧,' 他[托比]说,打开窗子并张开手掌,让[手心里的]苍蝇飞走,'走吧,可怜的东西,你走吧,我又何必伤你?世界大得很,尽能同时容下你和我'。”这段文字呈现的姿态和心态,成为《大英百科全书》中界说“情感主义”(sentimentalism)的经典例子。

  《游记》录述了一系列诸如此类的精微感情触动和乐善好施言行。初到法国,一名年迈的天主教僧侣前来劝募,约里克没有施舍反而训斥了那人,事后他为此深感不安,愧悔难当,反思了自己有关教派和慈善的种种定见。路途中,他偶见一德国老农在路边手捧粗陋吃食喃喃悲叹对方再不能分享,仿佛向至亲倾诉,不料却是在哀悼死驴。老人将鞍子笼头等反复捧起,依依不舍,约里克见状不由得心绪万端。《游记》中还有两段邂逅法国老军人的经历,一次是看到时乖运蹇的遣散老兵在巴黎街头兜售糕点,另一次是在剧院亲身感受老退役军官善待陌生人的古道热肠。这些篇章都包含细致的观察、真切的内心活动以及对小人物的关切、理解和感情共鸣。显然,乡村牧师斯特恩对劳苦农人与牲畜的相依为命关系并不陌生,有关父亲的记忆也时时漂浮在那些善良下层军人身影之后。

引起此类情感波动的原因往往非常小,一只苍蝇、一头驴子或一只小鸟——“对微小刺激的精致反应”正是“善感”或称“敏感性”(sensibility)的题中之义。何况小和大是有关系的,对小事小物的态度揭示着“道德上和审美上的良好造诣”。《项狄传》曾提到一黑人女仆如何客气地驱赶苍蝇却并不打死它们。同样善待苍蝇的托比就此评论说,她“受过迫害,因而懂得了怜悯”。托比的随从特里姆还进一步追问黑人是否有灵魂,问“为什么黑人女孩受到的待遇不如白人姑娘”。由此,对苍蝇的同情在某个意义上转化为对人类处境、对奴隶及其他受压迫者的关心。与此类似,《游记》曾就笼中小鸟的遭遇大发议论。约里克说:世间不曾有什么比那只鸟更“温柔地唤醒我的感情”,从小鸟生发开去,一直说到“天性”、“自由”乃至巴士底监狱的囚徒。同样,读者得在老约个人旅行经历的缝隙里窥出英法交兵的“大”局,因为他的讲述彰显战事对小人物的扰动却淡化宏大历史事件。借小说大不仅是老约的叙述策略,也包含某种价值重塑的努力。法国理发师不肯为约里克修理假发,只一意推销自己的产品,夸口说他的假发扔到海里都不会变形。老约登时想到英国人至多不过会拿“一桶水”说事,不至于夸下这般海口。他自诩善于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悟出民族性差异,而各民族大人物唱得都是一个调调,一钱不值——口气之尖刻不下于后来他挖苦“满朝文武都是爱国者”。

  另一种被浓彩重墨书写的“情”特指两性间的爱欲或风情。

  约里克/斯特恩似乎更热衷于这个意义上的“多情”,即“动用诸般情感寻欢求爱(to make love with sentiments)”。这本不足两百页的薄薄小书讲述了不下五次“艳遇”,其中一些轶事“绵延”好几章,总和起来所占篇幅超过了另一类情感记录。而且,这些风流韵事读来更妙趣横生,轻松自然,浑然天成,全无纵论笼中鸟时那一丝生硬牵强和虚张声势,显然是约牧师更如鱼得水的领域。

  似乎是,自从在法国一落地,老约就开始漫不经心地猎艳。办理租用去巴黎的马车时,见到漂亮妇人L,他毫不迟疑上前搭讪、握手加吻手,让外人以为他们“起码”是夫妻。他在巴黎选择一家有漂亮老板娘的铺子进去问路,翻来覆去求指点,刚出门又返身折回,声称忘记了路径指示,因为此刻“男人想的是女人,而不是她的忠告”,于是演绎出其后的捉臂把脉,等等等等。他在书店看到俊俏小侍女买言情小说,便相随离开,在僻静小巷里又是夸赞又是教导又是塞金币。不错,很多时候他在公然挑逗。约里克有意炫示和美女打交道的快乐。但他的讲述每每止步于这轻盈欢快、无伤大雅的阶段,对有无后续,老约听其自然,既不回避,似乎也不过分看重。

  那份轻松放浪在有关赴米兰音乐会的小插曲里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与某女侯爵在进门处窄路相逢,赶紧朝一侧闪身,却正对上同样让到那边的女士,如此跳来躲去,反复数次,最后才改为他转身护送女士上车离开:


  [我]说道: 我做了六次努力,想让你出去;——我也做了六次努力,她回答,想让你进来。我说,真希望你再做第七次努力。非常乐意,她一边回答一边给我让出位置。——人生苦短,讲礼的时间不能太长。——于是我立即上车,她带着我跟她一道回家了。——至于音乐会如何,我想,圣塞西莉亚在场,她比我清楚。


  约里克在得意地对读者霎眼。

  显然,斯特恩把“善感多情”标为一种理想境界,将其置于时人推重的“通达事理(good sense)”之上。不过,他或多或少有意借约里克自述混淆两种情的区别,他称:同情、怜悯和体谅等向“善”情感源自“天性(nature)”和“本心(heart)”,源自人的躯体和动物性;同时毫不含糊地强调拈花惹草行为也出自天性和躯体,也与形形色色的“怜”和“爱”(比如怜香惜玉)有关。比如,他见到L尚未雇到车,就“感到对她动了慈悲心,于是决心设法献上我这点殷勤”。由此,他盘算可否让女士与自己同车。于是他的“种种肮脏的感情和坏习性,都惊慌起来”——“贪婪”警告说会导致破费,“小心”提醒可能上当,“谨慎”说别人将推论此行目的是会情人,“虚伪”称将再无颜见人,等等;“可这不过是礼貌,我说道——通常我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少听这帮勾心斗角的家伙的话,因为它们除了用最坚硬的东西把心包起来而外……毫无用处。”

 这场内心对话很重要。“贪婪”“小心”“虚伪”等等代表趋利的现代理性人遇事时的种种考量,多情者的使命正是要抵制这些——约里克强调自己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情中人,是在宣示小说的主题。可是,斯特恩又不希望读者误以为老约所践行的展示的当真仅只是礼貌和慷慨,所以还要明明白白交代说这是“诱惑”。他下一步的言行更将这“诱惑”具体化了。L说了句“好笑”,他就立刻把“喜剧意味(comic)”推向殷勤法国男人快速求欢的“喜剧手法”,对方便回应说“那是他们的强项”。两人逢场作戏的调情可说炉火纯青。

  这段交往无疾而终,但他在书店遇到的小侍女却于《诱惑》一章中

再次上门。老约和姑娘单独在旅店客房里度过若干妙不可言时光,其间绝非青涩新手的牧师愉悦地却也不无罪感地红了脸(当然罪责在血液),你来我往,环环相催,导向势不可挡的激情。随即,另起一章起名为《征服》,叙述者约里克振振有词地发问:


  人有热情有什么错?……如果本性的仁善之网原本这样织就,其中缠着爱和情欲的丝,为拔掉这几根丝就得把网扯破吗?……本性的伟大治理者啊!……让我体味种种出自本性的活动吧,那是我作为人所应有。


  不仅如此,在《通行证》章节里,约里克还为对女性的泛爱找到了某种贾宝玉式的道德依据。他半戏谑半认真地说,前来法国不是要侦查未设防的地点,也并非想攻陷邻国女子未设防的身体。他的目的,乃是 “刺探她们那赤裸裸的心”,“透过种种风土人情和宗教的不同外衣找出她们善良的一面,以便照此改变自己的心”。他称:此乃探索人类天性的“心灵的悄悄的旅行”,还说“每一个美好的人就是一座殿堂”。借此,“多情”游客身份被再度定义,而且把感受“善良”和提升道德等等与探查异乡女子之心的活动铆接,公开宣布了作者曾在私信中提及的教化众人改良世道的写作目的。不过,即使剔除了该段交谈语境所包含的玩笑口气,老约也耍了不止一种暗度陈仓的把戏。他以“善良”和“道德”作旗号,却为滤掉社会后果的男女调笑开拓空间,而且甚至懒得稍许填平宣言和行动两者之间的显豁沟堑。

在斯特恩对情感的褒扬中,嘲笑之声一直如影随形。

  特里斯川在《项狄传》里两次把父亲沃尔特说成是头号“善感者”,铺张地描绘他听说小儿鼻梁受伤后悲痛不已扑倒在床的姿态,眼鼻手脚一一说到,冷不丁还把应该视而不见的夜壶抖搂出来,顿时大杀多情之风景。该书对约里克讲道词的处理也很有味道。那段名为《良心之滥用》的文字是斯特恩牧师本人为布道写的,已经公开宣讲、刊印过,可以被视为作者的或权威的(authorial)话语。然而在小说里出现时,讲道词被置入对话语境中,以在场者们的生活经验、即时感受及天主教、新教矛盾为上下文,讲道辞被表演、被打断、被评论,因而也在相当意义上被限制和嘲笑。

  《游记》的叙述也大致如此。例如,约里克(如1762年的斯特恩)在英法交战之际抵达法国且渡海手续不全,到巴黎后不得不为补办通行证(签证)而奔波,又因此一时成了社交界文化名人,频繁出入贵族门庭。他把自己此时的言行与 “叫化经”相比,自称不过讨些“奴隶的赏”。“叫花”二字把他本人的上层行走与在街头跟踪观察到的行乞阿谀术联系了起来,将两种似有云泥之别的活动相提并论且使之彼此映衬,不仅体现了叙述者拉开距离的严苛自我审视,也构成了对等级社会和普遍人性的刻薄评议。又如,环绕德国农夫悲怆遭遇的,是典型的滑稽场面。先是约里克临时雇用的法国跟班身着光鲜外衣得意洋洋行路之际驿马突遇死驴受了惊,冷不防被掀翻在地。而后,约里克看明情势,又听老农讲述自己如何因疫病连丧两子后来为还愿长途跋涉到异国朝拜圣址的经过,不觉有动于衷,酝酿出深刻感言“人们应感羞耻!倘我们彼此关爱,能及那个可怜人爱他的驴子的一半——世态可就大不一样了。——”谁料,他的车夫却没等农夫话音落地就策马扬鞭,于是马车“便千鬼齐发般地咔嗒咔嗒风驰电掣而去”。“千鬼齐发”云云是斯特恩式神来之笔:无比简洁,又栩栩如生,和约里克微言大义的感慨形成鲜明的对照,使行文陡然间从多情善感降为唐突可笑。

  总的说来,《游记》写尴尬滑稽境况超过写多情而仗义的举动;约里克作为堂吉诃德式骑士每每言多于行,姿态多于成效。连他的风流艳事也难逃揶揄目光的扫描。米兰剧院门前与对面贵妇跳来跳去的场面何等搞笑。更哭笑不得的是,他因种种误会不得不动笔向曾一道乘车的L夫人传书致意,苦于文思枯竭,抓耳挠腮之余居然同意以法国跟班不知何处搜罗来的下层军人约会偷情的私信做范本炮制。读者有理由认为,那纸情书“爱情万岁!肉体之爱万岁!”的基调并不违背约里克/斯特恩的心思。然而,其源自低层生活的来路,其露骨粗率的表述和阴差阳错的闹剧语境,使这个口号在被张扬的同时也遭到谑笑。若是进而想到这段匪夷所思的异国主仆乱炖是前面又讲礼貌又谈本性的旅途调情意兴阑珊的草草收场,便能意识到其中更深层的自嘲。

  尤其重要的是,多情者记述的嘉言懿行或浪漫风情时时闪着钱光币影,从而形成一种贯穿全书的结构性讽刺。《项狄传》里特里斯川在法国听车夫谈疯女玛丽亚的故事时,认为那年轻人“语调表情无不体现了一颗感情丰富的心”,于是打定主意事后要赏他二十四个苏。约里克在《游记》中的慷慨解囊善举也大体相似。他曾一边往年轻侍女的绿绸小钱包里塞金币一边说:“如果你品行端正有如你相貌俏丽,上天定会让你的钱包鼓鼓的”。“感情丰富”意味着人品可嘉,意味着“有个灵魂”,意味着值得犒赏!约里克们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把品行、容貌、钱财和宗教一锅烩了。在另一处,约里克直接为时髦词“善感”大唱赞歌:“宝贵的善感禀性!你是永不枯竭的源泉,我们所有的一刻千金的欢乐,或代价高昂的悲哀,都来自你!”【注意翻译有不同】这段话语气热烈而夸张,然而最触目的却是作者弃用其他语汇,一连挑了dear、precious、costly三个表示经济价值的形容词描述感情。这段高调议论“善感”的言辞直白地表明作者对于情感主义时髦与金钱社会之间因果相继彼此渗透的共生关系以及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缠绕心下了然。

  是的,多情客的天地与斤斤计较的谋财者们的世界其实是同一的。《游记》一本正经地谈“情感交易”中的“购买”和“打折”、“买方”和“卖方”,读者不能不认识到,多情表演或多或少是有钱人购买“品德证书”的举动。难怪有的评者说,“钱成为多情善感者交换的中介,是作为商品的善良人性的显而易见的物质化的体现。”

  当然,约里克的自我表扬常常同时也是自我嘲讽。一次他给一群乞讨者分发了小钱后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形容窘迫的穷汉(pauvre honteux)……他站在马车附近,在圈外一点点,从脸上抹去一滴

泪,我相信那张脸曾见识过更宽裕的日子——天啊,我说——我没有一个苏可给他了——不过你有成千的苏!天性的各种力量都在呼喊,都在我身体内骚动——于是我给了他——别提多少了——现在,我不好意思说给了多么多——而那时我不好意思地想,这是多么地少;因此,如果读者对我的秉性有所理解的话,给了这两个极限,他或许就能大致估量出准确的数字,出入不超过一两个里夫*。那形容窘迫的穷汉说不出话来,他拉出一块小手绢,边转身边揩脸——我想在所有那些人里数他最感谢我。

  这边厢,老约直白地陶醉于自己的慷慨,对受施者的关切未免浮光掠影;那一端,老乞丐又拉手绢又扭身抹泪,“淑女”得也忒夸张。在贫富悬殊的社会里,施舍人有几个真在换位思考、求告者又如何能维持温雅从容?不过,也许正因为这画面与生活真实有明显差距,倒反而让人拿不准那位曾长久在中下(lower-middle)阶层穷窘景况中摸爬滚打的斯特恩牧师是否在偷偷窃笑。很可能,萨克雷批评斯特恩把一己的悲欢送进市场,“有条不紊、清醒冷静”地操作,意在取悦读者,只是说对了一半。约里克/斯特恩大概既有为“情”张目的真意,也有将情感派读者一网打尽的盘算,捎带着还要尽情奚落某些多情者和他们的主义。

  与约里克偶遇L夫人后盘点思想的情形相仿,斯特恩对自己的多重反应多重动机一清二楚。他曾说,所谓“项狄式”特征就是“有不止一个把儿”。有些当代评论者非常强调其作品的讽刺意味、多声部特征和自我解构性,强调《游记》作者与叙述者的区别,突出斯特恩对约里克的挖苦和“拆台”。不过,自我拆台虽然是约里克的常规动作之一,却不能算是小说最主导的“把儿”。小说中的自嘲大抵像老约及其跟班炮制的给L夫人的不得体的法文信,只是留给有分辨能力的读者欣赏的轻描淡写的闹剧,对后果不着一字,并不伤害主人公的形象和他在书里书外的处境。

  约里克的讲道辞被围绕穿插的听众的表演和议论限制、批评乃至嘲笑,但是换一个角度看它同时也被这些回应衬托并加强。不论有多少保留和自嘲,它仍是“权威”话语。叙述者音调里的揶揄和窃笑体现着他的世故、机智和某些深刻洞见,然而却并不意味着他的讲述不在认可和炫示自己的“深切的善感禀性”。正如《项狄传》曲折地赞美了项狄一家代表的绅士世界,《游记》中约里克对自己的欣赏和信心最终被褒扬。不仅他的内在“美德”被肯定,而且他刻意为之的自我展示也得到认可。

《项狄传》付梓之际,英国世面上正流行情感主义和眼泪崇拜。种种畅销故事连篇累牍地罗列催人泪下的遭遇。因为流泪不仅表示内心苦痛,也不只是情绪的自然宣泄,而是在向世人展示自身的品性和德行。可以说,自理查逊的《

》(1740)征服了人心,“善感”一时成为社会公认的优良品质。

  这是长期社会转型的一个方面。法国历史学家埃利厄斯(Norbert Elias)曾指出,文艺复兴以后西方诸国贵族逐渐从武士转化为廷臣,使上等和中等阶级的习俗、趣味乃至心理趋向文雅和精致。不少人认为,“善感”是在国内大规模武装冲突消除后新社会条件下形成的一种现代品性:“现代的安定、闲暇和教育生成了某种细腻的感性和精美的德行……在更严峻年代里被压抑的人类同情心,特别是对弱者和不幸者的同情,迅速地膨胀,社会良心开始关注囚犯、儿童、动物和奴隶。”对个人感情的强调和尊重促进了家庭形态调整,这一时期里家长制大家庭渐渐向核心家庭过渡,女性的地位日渐重要。理查逊笔下的新一代绅士是名副其实的“温良君子(gentle man)”,具有温和细致、善解人意等许多传统上被认为是“女性”专有的特征。

同样值得强调的是,在英国情感主义兴起是18世纪人对“现代社会”的一种有意识的回应、批评或矫正。针对日益推进的技术理性思维、人与人竞争关系和传统社会解体,人们试图借呼唤“情”和“心”表达再造社群和谐、重塑道德敏感性的意愿。该思潮最直接的先驱者是洛克的学生及恩主沙夫茨伯里伯爵(三世)和弗·哈奇森等人。他们均持自然神论道德理念,反对霍布斯观点,主张人本性向善。“天然爱心”是他们的核心词汇。以休谟和亚当·斯密等为代表的“苏格兰学派”思想中亦包含明显的情感主义成分。

  不过,“情感主义”源流淆杂、悖论百出,是自发生成的混沌文化生态,而非目标一致的整饬的思想运动。不少情感小说 “聚焦于浪漫之爱、热衷于弘扬激情,开口眼泪闭口羞红,叙述零碎、散漫离题;与此相悖但也与此相应,这类小说成为重要的政治争论场所”。18世纪初沙夫茨伯里们的性善论为中产人士提供了一套方便而又富有生命力的语汇,使那些展示了得体风度和美好德行的人有可能进入上层社会。感情细腻丰沛被当作分享权力和荣耀的基础。如此,宣扬对琐细事物的敏感关注成为重要的政治言说。另一方面,善感者们集结的宣言是对鲁滨孙式孤立现代经济人的提出质疑和拷问,但是实际上在文学中和生活中种种“多情善感”表现往往带有明显的自我关注、自我赞美倾向。因此,《英国通俗小说:》(汤普金斯著)一书着重指出,18世纪的所谓善感情怀是“自我中心主义的”。在这个意义上,多情客与其对立面的差别是有限的,相对的——他们的自利关怀不输于鲁滨孙,甚至对钱的重视和数计也不遑多让。

 也就是说,情感主义即使在其最真诚的发轫阶段和最真诚的代表人物那里,也具有本质上的虚伪性。由此,这一倡导善意、友爱和同情的思想运动从一开始就陷入某种与生俱来的两难困境。如果说登场较早的帕梅拉典型地代表了正在从事自我提升事业的准多情淑女,那么紧随出现的莎梅拉(菲尔丁的同名讽刺小说的主角)则漫画式地突出了前者的言论和行为中自私、虚伪的成分。不仅斯特恩,其他主流情感小说包括哥尔德斯密斯的《威克菲尔德的牧师》(1764)和约翰·麦肯齐的《重情者》(1771)等等,也都对“多情”和“善感”不时加以嘲讽。作为大潮流中的一个支脉或变调,斯特恩们形形色色的表态中有应和也有观望,有讥诮戏弄也有推波助澜。

  情感主义思潮的内在矛盾在斯特恩作品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

  与其他一些善感主人公相比,约里克和项狄们虽然也被塑造为利己世态的抨击者,但是他们在抵制自私败坏的社会现状时更三心二意,避重就轻;在渲染本人的慈心善意和浪漫风流时更津津乐道、神采飞扬。不过,换个角度看,斯特恩的多情客又远比帕梅拉们自觉。也许因为斯特恩是曾深度体验不同社会阶层生活的“两栖”人,也许因为他或多或少是被情感主义时潮绑架了的嬉笑者、内心里其实和与帕梅拉唱对手戏的花花公子们多有相通,所以他能入木三分地击中“情”的软肋。他自知是在玩多情游戏,故而把常把主人公们置于可笑的境地里,包裹在潇洒的自嘲中。有时读者甚至很难判断约里克及其背后的斯特恩在多大程度上真诚赞美弘扬所谓的“情感”和“美德”。

  而吊诡的是,这种看不透所提示出的本质性自我矛盾却赋予了斯特恩的多情者某种超越时代的深度。因而,在“情感”时髦迅速消解之后,《游记》仍能以其精湛的自嘲和机敏的挖苦博得读者由衷一笑,甚至常常难以传达原味的翻译文本都不能完全阻隔其魅力。


  《游记》结尾,多情客约里克深陷啼笑皆非之境。

  某贵妇风雨夜投宿,乡下小旅馆已无空房,只得到老约租用的套间里将就一晚。(可见,不仅仅是中国的八路军将士有时需要因陋就简。)大间有两张相隔咫尺的床,相连的小间透风漏雨条件更差。夫人决定自己留在大间让侍女去住小单间。她和老约谈判许久,约定了行为准则和更衣程序等等。两人隔着纱帐转辗反侧到半夜。最后老约忍不住开口呼天喊地,夫人指责他违约,于是交流就此开始。老约把手伸出帐子,不想却拉住了前来探看的侍女的手——

  斯特恩根本不想搭救窘境或妙境中的老约。如果有读者生出什么过度的或不洁的想象,他自乐不可支;如果有人巴望老约狼狈出丑,他也悉听尊便——欢迎任何热闹。

  由于这个开放式结尾,约里克的滑稽闹剧似乎可以在对虚构的续虚构

中无限展开,但是绝不仅仅局限于虚构。

  《项狄传》头两卷问世后,一举成名的斯特恩即半真半假地以项狄和约里克的名义活跃在社交界,自觉地出演弄臣角色。他说自己在法国“玩项狄(Shangdying it)玩得昏天黑地,超过此前五十倍不止”。他和诸多女性多情交往,最后大张旗鼓猛追某东印度公司官员之妻伊莱莎。于是伊莱莎的名字越界进入小说,不时在《游记》中出现。他致伊莱莎的书简与面向公众的小说乃至过去写给妻女的文字不时有重合之处,令人联想到老约抄情书的场景。就算多情客来自躯体的自发爱忱受“本性的伟大治理者”庇护,就算人们不愿追随拜伦之类不知柴米贵的公子哥片面地尖刻挖苦斯特恩“宁可为死去的驴子号丧也不愿迎养活着的老母”,斯特恩诸多自相矛盾的言行也必然引起种种疑和问。

  《游记》发表仅三个月,读者的困惑之笑或笑之困惑还挂在脸庞,斯特恩却奄然长逝。

  顿时,他所有的轻佻和嬉闹,所有的调笑和风流,所有的讲情和论理,似乎都需换一种眼光重新打量。斯特恩长期肺病缠身,不时行走在死亡边缘。他筹钱出国的理由是疗养,还曾在法国目睹病友死去。在这个意义上他其实属于约里克名单上那些不得已出门的治病者。如此和死神跳交谊舞的斯特恩难道不是最有资格亦真亦幻地当一回多情游客吗?

  斯特恩下葬不久遗体被偷尸贼盗去卖给大学作解剖用,因被人认出,后来残体被再次送回伦敦掩埋。经两度暗夜折腾,时间虽然相隔不久,其确切埋葬地点已难找寻。作家的感情疏离的妻子和身体欠佳的女儿远在法国。她们在那边已经定居数年,拮据的经济状况从未根本改观。斯特恩过世后母女俩立刻投入争取生活保障金的战斗。她们没有财力、很可能也没有心情为斯特恩修墓立碑。朋友和教会也没再出面。出人意料,一年后有两名共济会成员大致估摸着地点为他设了块石碑聊表悼惜。碑上面刻着:

  “唉,可怜的约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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