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把不感恩先烈珍惜现在挂嘴边 真的不感恩先烈珍惜现在,我凭什么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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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唇语读到清华当博士,这个漂亮的瑶族女孩的人生开了什么挂 22:58
“非常感恩我的爸爸妈妈没有放弃我,他们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父母。”江梦南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在她的印象里,父母都爱读书、看报,眼界很宽。为了让江梦南更好地融入社会,他们决定教她学习发音和唇语,而不是手语。“我从小就是通过摸父母的喉咙感受声带震动学习发音。如果一个音重复一千次学会了,那已经算非常快了。”江梦南说,如今她能开口讲话,能到学校读书,全赖父母的这一决定。学习唇语后,江梦南可以到普通学校就学,而不必去特殊教育学校读书。可是,在上课时老师没有办法一直把自己的嘴型让她看到,更多的时候,她只能看板书和自学来跟上进度。即便如此,好强的江梦南硬是凭借不服输的劲头,自学五年级的课程,直接跳级升入六年级。小学毕业后,江梦南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绩考入郴州市六中。当时,江梦南父母不放心她离家求学,但她却说,“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你们身边,正是因为自身情况特殊,才更想早一点去适应社会。”2010年,江梦南参加高考,虽然分数超过一本分数线,但她觉得没有发挥好,坚持复读一年。第二年,她以615分的成绩考入吉林大学。在大学期间,江梦南也毫不松懈,埋头学习,并获得了吉林大学自强自立大学生标兵、白求恩医学奖学金、东荣奖学金等荣誉。饮水思源回报社会“中学考试时,学校会安排英语老师读出来代替听力播音。中考时,为了让我面对面地看到口型,郴州市教肓局专为我设置了一个爱心考场,里面只有我一个考生。”在与江梦南交流的过程中,比起她自己一路走来的不易,她更愿意说起一路上给予她帮助的那些人。当年,江梦南考北京大学研究生时,她以一分之差遗憾落榜。校方和老师们一直在帮她了解调剂政策和信息,让她能够顺利调剂回吉林大学就读研究生。
来源:齐鲁网
来源:艺文画报
来源:励志龙
来源:苏州市广播电视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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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解放网
来源:重庆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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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广州日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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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深一度
来源:北京时间
来源:新蓝网
来源:凤凰网都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如果一个人不懂得感恩,还是趁早断了联系。有的人不知哪来的自信,你就应该对我好,试问,凭什么呢,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体谅尊重换过来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所以当你遇到那个对你好的人,就要好好珍惜。
上大学宿舍一个姑娘特别霸道,有一次我和朋友小晴晚上一起逛街回来,都快走到宿舍楼门口, 这时她的电话响起,原来是宿舍那个姑娘打来的电话,她说饿了想要我们帮她去学校门口小吃街给她买份水饺,天气很冷, 我给她说要不别买了,这都快到宿舍了,在过去来回还的折腾半小时,我们已经够累的了。小婷说:算了,不买到时候她不得炸天啊,没事,你帮我提上去,我去给她买”。
就这样,我提着很多东西上楼了,半小时后小婷也回来了,一路小跑着冻得不行,宿舍那姑娘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坐在书桌上准备开始吃饭,谁知她尝了第一口饺子,说你怎么买这个馅的啊,不是说好买那个吗,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当时小婷委屈的说到,手机没电冻关机了,这个也是你之前吃过的,我以为你会喜欢,但是说什么那个姑娘就是不听,躺被窝自己叫了份外卖就看电视剧了。当时把我们给气的不行,人家好心好意的给她买还挑三拣四,之后再也没给她买过东西。
出门在外,我们都需要朋友,做人要时常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才会有更多的朋友。一个人连感恩都不知道,那么她肯定是自私自利的人。要知道朋友帮你,那是你的福分,不懂感恩的人不懂得珍惜朋友,最终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窄,最终剩下自己。希望我们都做一个心宽懂得感恩的人特别声明:本文为网易自媒体平台“网易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网易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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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dingyue.nosdn.127.net/A8DfyMh9m93JUFZozmVM6E2p4tD4gW5oY8PagVqRIxjQn4.jpg一个人怎么样活得比较整洁,不光是生活上还是心理上,就是每天都要活得条理清晰,任何事绝不拖沓? - 知乎181被浏览<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分享邀请回答0添加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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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3:18 编辑
第十二章  
  同情,能让一个人疼惜多久,停留多久?
  这是闻歌今晚看的书里的其中一句话。并没有过多华丽的修饰词藻,作者甚至不愿意在这句话上多下功夫,匆匆带过。
  可落在她的眼里,却是触目惊心的。。
  她紧紧地抓着被角,用力得指尖都有些发白。鼻端是熟悉的淡香,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些发麻发酸的心口舒服了一些。。
  躲在被子里,闻歌努力地睁大眼睛,视野所及之处是蒙着一层朦胧的光影。
  她安静下来,屏息静听着身旁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才听见几不可闻的关门声远远传来。她迟疑了一会,犹豫着探出脑袋来。
  床头留了一盏灯,灯光已经调节得很柔和,暖暖的,居于一隅。
  她眨了眨眼,盯着台灯看了半晌,直到眼睛开始发酸,这才缩着身子又钻回了被窝里。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刚才的样子。
  微偏着头,那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从他的下巴处斜打下来。那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碎发在他额前落下了淡淡的阴影,勾勒得他那双眼眼窝深邃,眼睛漆黑。
  那眼神,明澈,高远,宁静,波光流转,似山涧的清泉,水光潋滟。。
  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神,也很少能遇到像他这样的眼睛。慵懒的,随意的,宁静的,悠远的,各种各样的状态,由他做来,都是浑然天成的摄人心魂。
  嘴唇好像还微微地抿着,抿成一线。。
  可平时那不易察觉的温和,却在这样的光影下全部暴露出来。
  辛姨总说温家的男人都像足了这个姓氏——温润,温和,温暖。。
  唯独老爷子和温少远是不同的,前者霸道固执,后者疏离淡漠。但在闻歌的眼里,看得很是分明。他们的柔软,都藏在心里。
  她闭着眼,身子却有些哆嗦。
  自从她今晚在书上看到那句话开始,心里产生的不知名的复杂的情绪,已经如汹涌而来的潮水,把她整个淹没。她浸在潮湿寒冷的水里,被泡得发麻发冷,手脚僵硬。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对温少远的感觉很特殊,是对别人都不同的。
  那是依赖。
  交托一切的依赖。
  因为睡前想得太多,闻歌这一晚的质量差劲得不行。思绪繁杂得像是长满了野草,在心里疯狂生长。。
  一直到后半夜筋疲力尽了,这才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导致她直接睡到了隔天下午。
  醒来发现天色灰蒙蒙的,云层翻涌层叠,外面是呼呼咆哮着的狂风。只最远处的天际,那阳光透过云层,露出熹微的一丝薄光,金色的,明亮又圣洁。。
  闻歌在床上挣扎了一下,爬起来。
  睡得太混沌,脑袋有些用力过猛后的疼。好像不止脑袋……闻歌揉着肚子,觉得自己脚步都有些虚浮。
  厨房的微波炉里还放着一份凉透的早饭,闻歌热了热,勉强填了下肚子。窝在客厅里一直到夕阳西沉,天际被绚烂的金光拉成一线,最后被夜幕一点点覆盖时,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太对。
  好像是感冒了……可又不完全是感冒的症状。。
  又像是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疼,但又和以往那种感觉不同,涨涨的,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很隐秘,却又很清晰的痛感。
  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吸光了,四肢发软。。
  酒店里有事,温少远耽误了一会才回来。回到家,并未如往常一般看见闻歌的身影。
  他放下钥匙,低头扫了眼鞋柜前,摆放的端端正正的小球鞋。
  她没有出门。。
  到餐厅先把从酒店带来的快餐盒放在桌上,左右巡视了一圈,上楼去找她。
  没有意外的,在她的房间里看见了她。
  闻歌正缩在被子里,她比同龄人都要瘦小一些,小小的一团,在温少远的眼里跟小猫没什么区别。。
  温少远在床边坐下:“闻歌?”。
  闻歌一动不动。
  窗外是将暗未暗时,那浅薄的天色。沉沉的,有些压抑。。
  他拉住被子往下一扯,毫无防备的闻歌立刻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借着那稀薄的光,能勉强看清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也微微咬起。
  温少远眉头一皱,眸光倏然幽沉:“不舒服?”。
  被子被扯下后,微微的凉意。闻歌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
  小脸实在有些惨淡。
  温少远坐近,刚伸出手要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指尖刚碰上她的额头,还未感知那里的温热,就见她突然侧头,一下子避了开来。
  温少远一怔,用眼神询问。。
  闻歌拥着被子坐起来,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越发显得她那张脸小小的,脸色苍白。那双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些为难,空洞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蓄起了水汽。
  “小叔……”。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措,夹杂着哭腔,软得像是刚化开的水。
  温少远“嗯”了一声,耐心地等她开口。
  “我……”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拥着被子的手揪住自己的袖口,缠在指尖绞了一会,有些泄气地低下头去。
  屋内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温少远正要去开灯,刚一倾身,衣角就被一只手很用力地抓住。
  他回头。。
  闻歌正看着他,一张脸苦兮兮地皱着,为难地看着他。。
  温少远忍不住一哂:“我不走,去开灯。”
  话落,见她还没有松开的意思。干脆坐回去,微低下头看着她,仔细地看了一会,问道:“害怕?A市的治安还不错,你用不着太担心。”
  那语气里明晰的笑意让闻歌一愣,微微有些耳热。
  他误会她是在害怕昨天看的那本小说了。。
  “不是……”她小声回答:“不是害怕。”。
  “那是什么?”他又瞄了眼她紧紧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并未甩开她,只是俯低身子,和她对视,声音微沉,依然带着几分笑意:“什么小心思,想让我知道,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这样的语气,闻歌越发说不出口了。。
  可家里只有他在,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解决她的窘境。。
  但温少远,毕竟是她的小叔……这种性别,辈分上的差异,是不容忽视的。
  这一瞬息而已,她的心思百转,到最后,只觉得耳朵和脸颊都发热发烫,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让她怎么也张不了嘴。。
  身下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更加难堪。
  这么僵持了一会,眼眶里积蓄了良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就像是点燃了引信,在这一刻燃烧到尽头,彻底爆发。。
  闻歌积攒下来的羞愧,难堪,不能宣泄全都哭了出来,那哭声听上去委屈至极。
  温少远被她这突然的一哭吓了一跳,开了灯再折回来时,她已经捂住脸,长发散下来,正好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伸出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欺负你了?”。
  那声音压得低低的。
  “没有……”闻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恼羞成怒,到最后便破罐子破摔:“小叔,你快点救救我。我、我我来那个了……”
  那个?
  温少远正要问“哪个”,幸好,话到嘴边突然回过神,表情不免有些微妙。
  他垂眸看了眼哭得更厉害的闻歌,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发现这种突发的意外情况……比搞定一单生意更加棘手。
  他轻咳了一声,想安慰下眼前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僵持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放弃。。
  就这么看着她哭了一会,恍然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哪怕之前,无论是把她从表舅妈那里接出来,还是送到温敬那里被他领养,或者是在老爷子那里受了冷落和委屈,都未曾这样
  这么想着,又有些想笑。
  “不准哭了。”他压抑着笑意,声音沉得有些沙哑。。
  闻歌自然听出了他话里那三分笑意,羞恼得感觉耳根都要烫熟了。她呜咽了一声,弱声抗议。
  “是第一次?”他问。。
  闻歌犹豫了一下,脑袋垂得更低了,然后点点头。
  “我……去给你买……”温少远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拿我的手机给辛姨打个电话,我等会就回来。”。
  闻歌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他递过来的手机,慢吞吞地伸手接过来。整个过程,都紧盯着他的手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已经……没脸见人了。。
  温少远没多做停留,把手机留给她之后,便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闻歌就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黑沉沉的夜色中,一盏车灯,明晃晃地亮起。
  她捏着手机,“嗷呜”了一声,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
  从一个多小时前发现自己第一次来生理期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知道是一回事,经历却是另外一回事。她之前设想过无数回很糟糕的第一次经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堪。
  闻歌捂着眼,长长叹一口气。。
  以后要怎么面对小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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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时间具体看我微博通知吧,如果明天不出门,没有突发情况,不拖延,不懒癌发作,还是有望八点黄金档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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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么么哒~
霸王名单明天整理。
闻歌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沉了。&&
墨黑的天空,缀着漫天的星辰,星辉明亮。一轮明月,月光清冷,光线从窗口透进来,带着微微的凉意。&&
满室的灯光里,这月光都显得寡淡,只余一缕清辉。
闻歌探出半个身子往厨房看了眼。&&
暖橘色的温暖灯光下,温少远斜倚在流理台上,长腿舒展。手里端着茶杯,还冒着热气,那白雾冉冉升起,让他的面容都模糊得有些看不真切。&&
唯有那双眼睛,目光透亮,直直地锁住前方。眉心轻蹙,若有所思的模样。&&
闻歌缩回身子,背脊重重地贴上冰凉的大理石柱。那凉意并未缓解此刻她颇有些复杂的心绪,直到她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探出一只脚……&&
温少远早就知道她下来了,迟迟没见她过来,转头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微挑了一下眉。&&
那只脚探出来,缩回去,探出来,又缩回去,反复了好几次。&&
他看着有趣,微勾了勾唇角,轻抿了口茶。茶香袅袅,他的眼前被白雾熏染的有些模糊,再能看清时,微波炉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他垂眸,又往楼梯口看了眼,正好对上闻歌探出的半个脑袋。他忍着笑意,神色自若地指挥:“过来帮忙。”
闻歌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赶紧小跑过来。&&
“拿出去。”他把碗筷递给她。
闻歌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眉目沉静,丝毫没有把刚才那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顿时也坦然了几分。&&
她顺手接过碗筷,刚转身,就看见灶台上开着小火,正在煮着什么东西。那火光青蓝色的,“呼哧呼哧”小声地燃烧着。伴随着那“咕噜噜”的水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清晰得就像是一首乐曲。
嗯,充满了人间烟火味的乐曲。&&
闻歌正想问还在烧什么,刚张嘴,就嗅到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带着热度,清香中又含着丝丝甜意……&&
闻歌顿时一凛,是红枣?!&&
这个时候煮红枣……&&
闻歌顿时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目不斜视,盯着地面就飘了出来。&&
温少远在厨房里又待了一会,等着那姜汤红糖水煮开了这才关了火,走出来。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还拢在西裤里。袖子翻折起,叠在小臂处,露出线条优美的整个手腕。&&
见她看过来,他拉开椅子坐下,交代道:“厨房里给你煮了姜汤红糖水,等会吃过饭去喝一碗。”&&
闻歌“哦”了一声,立刻垂下脑袋专心盯着她碗里的白米饭。&&
晚上的时候,辛姨还有些不放心,临睡前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嘱咐她一定要注意保暖,别着凉,又问她:“少远给你煮了红糖水,喝了没有?”&&
闻歌正缩在沙发里,想起他回来时,自己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去开灯,又……&&
还有他买完卫生巾回来时……&&
闻歌现在还能记得,自己接过那个袋子时,手软得差点没接住。就连那一声“谢谢”都低得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温少远,他从一开始就展现的包容,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这么难堪的时候,她无措,更多是因为,只能麻烦他。
进入青春期,来生理期,在她的心目中,是有些羞耻的。可这样羞耻尴尬的时期,偏偏……只能求助他。&&
这么想着,顿时觉得周身温度猛然飙升,耳朵滚烫:“辛姨你怎么能麻烦小叔给我煮红糖水……”&&
“哪是我让他煮的。”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辛姨顿时笑了起来:“是他后来给我打电话,问你现在能吃点什么,又忌讳什么。”
闻歌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是他……自己问的吗?&&
她扭头看向二楼,楼梯口亮着两盏壁灯,映衬得墙面上的壁纸柔和又温暖。&&
辛姨还在和她说些什么,只是那一些她都没再听进去。唯独最后挂断电话前,听她叹息了一声:“闻歌,你小叔对你是真的没话说。”&&
无论是处于温敬交代的让他多照顾她一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很好。&&
让她不由自主想依赖,不由自主想信任,不由自主想亲近。&&
温家,于她最特殊的地方,就是温少远的存在。&&
没到半个月,老爷子就提前回来了。&&
闻歌放学回家的时候,只看见辛姨在厨房里折菜叶。她回房间放下书包,下楼帮忙。&&
天时已渐长,傍晚五点多,天色还很明亮。前两天一直在下雨,今天刚一放晴,那逼仄的湿漉感也一扫而空。空气里满是青草的香气,新鲜又清新。&&
闻歌帮着折完菜叶,目光四下一扫,这才漫不经心地问道:“辛姨,我在外面看见小叔的车了,小叔回来了?”&&
“早回来了,下午接了我和老爷子回来,两人就一直在书房里。”话落,辛姨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笑道:“老爷子刚回来先去后花园看了眼他的花,夸你照顾的好。”
闻歌一听,顿时笑得眯起了眼:“太爷爷高兴就好。”
“他把那些花当宝贝……”说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沉默了下去。
闻歌抬眸看去,辛姨的眉眼像是笼罩上了愁雾,眉心微拢。倒还是头一次看见辛姨这样的表情。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眉目舒展,温婉又柔和。
她犹豫了好一会,终究是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没多问什么。
辛姨做了一桌的好菜,见他们还没下来,让闻歌去书房叫一声。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温少远从书房里退出来。看见她,竖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闻歌了然地点了一下头,下楼时,连脚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因为老爷子这个中心气压不稳定,总值始终偏下,整个屋子里的氛围都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辛姨往楼上去了好几趟,等第二次热饭时,老爷子终于下了楼来。
应该是在书房里冷静了一会,脸上的神情虽然还带着几分阴郁,但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只眉心一直拧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僵硬又冰冷。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闻歌悄悄看了他几眼,拉开椅子落下时,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压抑又沉默,饭桌上除了碗筷轻碰的声响外,再无其他。就像是华丽灯光下,一场无声的宴席,紧窒又迫人。
这种时候,闻歌是不敢往老爷子身边凑的。吃过饭,就帮着辛姨收拾厨房,远远就躲了出去。
等帮着辛姨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柜橱里,再回到客厅时,只有温少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电视屏幕上的光影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飞快的掠过,停驻,不断变幻着。他的表情在这重重叠叠光影的冲击下,多了几分朦胧,看不真切。&&
唯那双眼睛,因为这五彩斑斓的光影,明亮得惊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毫无预兆地,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那光影从他眼底褪去,只余下漆黑的一片,黑如墨染。&&
他站起身,弯腰从沙发上拎起他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然后走近几步,声音轻缓低沉:“出来送送我吧?”&&
闻歌点点头,还滴着水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就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他的个子很高,似乎还在长……&&
闻歌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忍不住低头盯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摸了摸鼻子。&&
走到门口,他无声地换了鞋,转头看见她也一本正经地换了鞋子准备送自己出门时,这才笑了起来:“就送到这里吧。”&&
闻歌“啊”了一声,随即又“哦”了一声,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小叔你要出远门吗?”&&
“不是。”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揉她脑袋,可伸出手时,想起什么,又放下。就这么凝视了她一会:“小姑娘长大了。”&&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闻歌看着他,总觉得那一刻他的眼神悠远得即使她站在他的面前,也触摸不到他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想了想,她伸出手,见他没有躲避,大着胆子拽住了他的袖口:“小叔……”&&
他低头看了眼,眉头微皱了一下。就在闻歌以为他在反感自己的触碰时,那只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过来把她高高挽起的袖子放下来,正好盖在她的手腕上。&&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很忙,快毕业了,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他松开手,很认真地交代她:“以后周末不用来酒店了,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家教。要好好学习,如果想摆脱附庸一样的生活,就好好学习……”&&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清亮又灼然:“前两天我给你留了我的号码,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家长会或者被犯错被老师叫家长,提前一天告诉我。记住了?”&&
闻歌点点头,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她这次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又干燥,却让她心底的酸涩再也忍不住:“小叔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闻歌。
一更到,二更晚点。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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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暗的,暖橘色。&&
温家的壁灯大多数都是温暖的暖橘色,可偏偏又不热闹,那暖橘色的灯光打在冷硬的大理石上,越发显得清冷孤寂。&&
闻歌仰头看着他,突然有些害怕。&&
温少远似乎是思忖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不管你谁管你?”&&
闻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撅了撅嘴,有些不满:“可是再忙,也是能回来的啊。”&&
温少远抬头,远远地看了眼二楼,唇角轻抿,没有回答。&&
温少远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
他不回来,整个温家顿时沉寂了一般,总是安静得像是尘外之世。&&
老爷子每天早上去后花园浇浇花,如果不出门,不是在客厅看新闻,就是在书房里。辛姨的日子过得更简单,买菜,做饭,打扫房间。
如果是周末,闻歌在家,便中午小睡一会,睡醒起来会烘焙一些小饼干当下午茶的小点心。&&
安安静静,不疾不徐。
这大半个月下来,闻歌才知道老爷子从金光寺提前回来的那天为什么又大发脾气……&&
听辛姨说,是老爷子最小的孙子温景然,执意要报考医学院,并留在了L市,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
老爷子固执,一心觉得温景然是个从商的苗子,再不济,也不想他去考外科医生。现在的医患冲突增剧,医生又是那么忙的职业。无论从哪点出发,都不适合他。&&
但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老爷子妥协。&&
他的所有坚持,在他们的面前,只是一道易碎的屏障。&&
老爷子的病,来得毫无预兆。&&
他早上出门去老朋友那里赏花下棋,下午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等晚饭,辛姨去书房叫他吃饭时,才发现他高烧不退,已经昏睡了。&&
这么大的年纪,这种病症是很危险的。
辛姨连忙打了120把老爷子送医。&&
别墅区离市中心医院有些距离,等不及120的救护车。辛姨和张叔把老爷子从楼下抱下来,直接开车过去。&&
闻歌跟着一起去,听着辛姨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地给温敬,温少远打电话,忍不住眼睛也染上了几分湿意。
送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刚黑下来。整个A市华灯初上,灯光璀璨,一排排路灯就像是一片延绵的灯河,一路蔓延到尽头。&&
这种繁华,让闻歌觉得心里空空的,就像是走在云端,总是踩不到实处。&&
那样固执,坏脾气的人,也会有倒下的一天。那个时候,才发现人是有多脆弱,而这种时候,他做的所有,似乎都可以被谅解,宽恕。&&
起码,闻歌在看见老爷子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急救室时,是这样的心情。&&
闻歌不知道老爷子得的是什么病,她对那晚的所有记忆,就是走廊里刺眼又惨白的灯光,鼻息之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满脸焦急的病人家属……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婆,或者不应该说突然,因为她经常一个走神,就能想起那位陪伴了她很久很久亲人,以及那一段在她生命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和那一晚重叠起来。&&
外婆被推进手术室,可怜她这一生到最后,给她送终的,只有她一个。&&
外婆离开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灯光刺目又苍白,没有一丝人气。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他们都有自己的着急慌忙和不可失去。&&
没有人会在意,这一刻,是谁的生命危在旦夕。这里的人,又有着怎样的心情。&&
闻歌是理解老爷子为什么不喜欢温景然做外科医生的,大概也跟她一样,一点也不喜欢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经历。&&
这种满目苍夷的回忆,让她在五月末温暖的夜晚里也觉得丝丝凉意。&&
温少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晚饭没吃,闻歌饿得有些头晕眼花。手里被塞上热牛奶时,才有些恍然地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温少远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手里是同样一罐牛奶,拉开拉环,灌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她:“我们在找你。”&&
那声音冷沉,有着好久不见后的……生疏。&&
闻歌握紧牛奶,动了动唇,良久才只让自己说出一句:“对不起。”&&
温少远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径直喝着手里的牛奶。几口喝完,他用力地捏了一下易拉罐,抬手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走吧。”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老爷子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刚才辛姨没顾得上你,后来才发现你不见了。”&&
话落,见她还不起来,只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时,温少远才发觉她有些不太对劲。&&
他俯下/身,目光沉沉地巡视了一眼,放柔声音:“怎么了?”&&
“我想起我外婆了。”一出口,她的声音就染上了几分哽咽:“我想我外婆了……”&&
想外婆每晚拍着她哄她睡觉,想外婆做的小糕点,想外婆叫她小歌儿的样子,以前从未珍惜的一点一滴,此刻如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
那些疯狂的想念,那些难言的孤独,那些不可说的委屈。&&
这世上,已再无她的亲人。&&
闻歌低下头,也只来得及低下头,那眼泪就“吧嗒吧嗒”如掉线了的珍珠,砸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一抖,心口疼得一阵发紧。&&
那些满溢上来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她放声哭起来:“对不起……我忍不住。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外婆了……”&&
闻歌拿手挡住眼睛,即使用力,用力到她的双眼被按压得发疼,也止不住那疯狂掉落的眼泪。&&
“我也……不希望太爷爷有事……我不想,再参加……葬礼。”&&
她再也经受不起离别,无论是谁的,只要与她有关。&&
哭到最后,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那悲伤,远远没有因为这场发泄止住。&&
一直压抑着,便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想念外婆。几乎到了一想起,连呼吸都发紧,心口都发疼的地步。&&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哭得狼狈又难看。
急救室外,她的哭声清晰又撕心裂肺。&&
温少远坐回来,看了她半晌,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抱住:“不哭了……”&&
“呜……”闻歌呜咽一声,更加委屈。&&
不管不顾地抱住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抑。&&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这么小的人,蜷缩着。脆弱的,无所依靠的,被他抱在怀里,还哭得那么惨……&&
温少远低头看了眼哭声渐止,却因为哭得太厉害,此刻正在发抖的闻歌:“不哭了?”&&
闻歌点点头,脑袋还埋在他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对不起……”&&
“想外婆了?”他问。&&
闻歌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现在不想了。”&&
温少远显然不相信,他停顿了一瞬,声音压低了一些:“说实话。”&&
闻歌抽噎了一声:“……很想。”&&
“等清明节,我带你回L市,给外婆上上香吧。”&&
闻歌被温少远送到辛姨那后,又匆匆地离开了。&&
老爷子刚醒了一会又睡着了,辛姨正自责刚才没看住闻歌。这会看见她回来,一副哭惨了的表情,也不敢多问,让她坐下先吃温少远刚买来的水饺。&&
因为老爷子要住院几天,辛姨还要回去一趟拿东西,顺便收拾一下厨房。&&
闻歌就留在病房里。&&
老爷子这会缓过来,脸色便好看了许多。眉目舒展着,不见以往的严厉,也没有那种让人压抑的气场。&&
她拉了椅子在床前坐下。&&
这还是第一次,她无所顾忌地打量他。以前,是不敢的。可今晚,发现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倒下的时候,才觉得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要经历病痛,要经受寂寞。&&
这么看了他良久,始终觉得,老爷子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
想着,便鼓足了勇气去牵住他的手。&&
那是一双苍老的手,有些粗糙,很宽厚,也很温暖。&&
她缓缓收紧手指握住,轻声的对他说:“太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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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小叔你抱我啊抱我啊……复诊完牙疼啊,嘤嘤嘤嘤。
这是二更,我是不是棒棒哒~~~
不要爱上我,我怕我忍不住又二更,23333~
谢谢给我投雷的妹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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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老爷子这次生病,住院便住了一个多星期,这才被医生准许出院,回家好好休养。&&
出院那天正好是周六。&&
A市的夏天来得要比L市晚很多,立夏已过大半,空气里依然还是凉丝丝的。&&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从傍晚开始,足足下了一晚上,直到早晨这才渐渐停歇。空气里带着水分,湿漉漉的,夹杂着凉风,那冷意似乎要钻进骨子里。&&
一点夏天来了的感觉都没有,除了两旁那绿意满溢得似乎要滴出来一般,葱郁繁盛的草木。&&
闻歌跟在辛姨的后面往住院部走。&&
这段时间,她一放学就来医院替换辛姨。温少远给老爷子请了护工,闻歌过去,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病一场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总是乖巧地待在病房里陪着他。老爷子从再次睁眼开始,对闻歌和颜悦色了很多。&&
不是以往那种只表现在脸上的和蔼,是真心的,开始接纳她。&&
至于,温少远……&&
自从那天晚上把她送回病房离开后,闻歌再也没看见过他。但每隔两天,老爷子病床前的花瓶里总是会更新新鲜的花束。&&
他不是没来,只是每次来得时候,她都不在而已。&&
走到病房门口,闻歌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见病房里传来说话声。&&
“我早该死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活着拖累你们……”老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大概是手里捻着念珠,有很细碎的佛珠碰撞的轻响。&&
“生死有轮回,你们爸爸离开得早,这命啊都是被我克的。不然他们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个都走了,反而我这个老不死的……一次一次都能从鬼门关回来,这么长命呢?那都是我占了他们的阳寿……”&&
说着,便轻声咳嗽起来。&&
闻歌一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不要推门进去。&&
倒是身后的辛姨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念叨了一句:“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进去吧,大概是景梵回来了。”&&
闻歌推门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老爷子床头,正低头摆弄着花束的人。&&
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口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坐姿有些随意,手肘撑着柜子,正偏头看过来。&&
他的五官和温少远并不是十分的相像,只眉目之间隐约有那么几分让人熟稔的气息。他看上去比温少远要柔和许多,也更加……疏离冷漠。&&
看见她,似乎是有些疑问,但更多的,却是事不关已。那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只微微停驻便转向她的身后。&&
在看见辛姨时,这才收起脸上的疏离冷淡:“辛姨。”&&
“景梵来了。”辛姨笑着走进来:“来接老爷子回家?”&&
“嗯。”他站起身。&&
个子很高。&&
温家的人……好像就没有长得不高的。&&
见她发愣,老爷子坐起身来给温景梵介绍:“这就是温敬的女儿,闻歌。”&&
闻歌这才醒过神来,赶紧叫人:“景梵叔。”&&
温景梵仔细地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眉眼一舒,那冷冽就如融化的冰棱,让闻歌顿时看得一呆。只觉得那笑容眩目得……简直有些诱惑。&&
下次给随安然回信的时候一定要跟她提一提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叔。
老爷子回家休养之后,辛姨生怕他营养跟不上,每天不是鸡汤,就是猪蹄。但又怕老爷子吃的太油腻,每次都撇了油,只限喝一大碗。&&
剩下的那些,当然就便宜了闻歌。&&
伙食这么维持了一个星期后,老爷子面色红润精神好,闻歌……整整圆了一圈。&&
她站在镜子前,捏了捏脸上多出来的二两肉,再掐掐自己的小胳膊……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
发育期横向发展,是很危险的啊……&&
闻歌一消减摄入量,鸡汤就实在有些太多了。&&
这一日,辛姨熬好了鸡汤,看着满满一锅金光澄澄的鸡汤,嗅着鼻息间那浓郁的香味,拧了拧眉头,决定让闻歌跑一趟,给温少远送些过去。&&
闻歌拎着保温桶,脚步突然就有些僵硬了。&&
要给小叔送过去吗?&&
隔了那么久,再站在盛远酒店门口,闻歌看着熟悉的旋转大门和熟悉的保安大哥,还有些怔忪。 有多久,没有来这里了?&&
保安大哥是认得闻歌的,知道她是温少远的侄女,远远地见她走过来,热情地提示:“老板刚上去呢,这会大概在办公室里。”&&
闻歌道过谢,一路畅通地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
走廊里的灯光略显昏暗,那紧闭着的红棕色的大门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围墙,厚重又凝滞。&&
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一声“进来”后,这才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按。&&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小叔?”&&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一侧并不显眼的小门被推开,温少远边擦着头发,边探出身体看过来,见是她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他的头发正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衣衫倒是整齐,只衬衫的纽扣扣得有些随意,隐约地露出胸前的一片风光。&&
又是小半个月不见,他的轮廓似乎锋利了一些。眉宇间的青涩早已被风华掩盖,平添成熟男人的魅力。
闻歌盯着他看了很久,喉咙一阵紧窒发干,胸口闷闷的。&&
这样的他,眉峰冷冽,眸光沉沉,看上去高不可攀。哪怕是在她的面前,也让她升起一丝退意,不敢靠前。&&
她张了张嘴,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让自己发出声音。&&
温少远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问道:“不认识小叔了?”&&
闻歌摇摇头,瞥了他一眼,拎起手上的保温桶给他看:“辛姨让我给你送鸡汤。”&&
“进来吧。”&&
这里是他的休息室,房间的大小格局以及设施都跟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就连装修的风格,也是冷硬的时尚都市风格,黑白两色,简单分割。&&
“小叔你就住在这里?”她问。&&
“嗯。”温少远随意地又擦了几下头发,顺手把毛巾扔在了沙发上:“坐一会,我去拿碗来。”&&
闻歌把保温桶放在桌几上,跟着他进厨房。&&
说是厨房,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或者可以说,它只是摆设厨房用具的一个地方。&&
他弯下腰,从碗柜里拿出干净的碗筷,很自然地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
“不知道。”她撅了撅嘴,告状:“小叔你还说你不会不管我。”&&
“最近一次月考语文考了114,扣掉的六分还是因为作文。数学92,稍差人意,但比我想象中的进步了很多。英语……英语满分。还有什么?体育,十五分扣了三分。”他慢条斯理地说完,看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悠悠补充上一句:“我一直和你的班主任保持联系,所以你的情况我一清二楚。”&&
闻歌呆立在原地:“那你还问我学习怎么样?”&&
“我不想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你。”他抿了口鸡汤,大概是有些烫,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抬眸看过来,语气淡淡的,分不清喜怒:“杵在那里干嘛?过来。”&&
闻歌磨蹭着坐过去,刚才那强烈的不舒服,因为他这几句话烟消云散。
她讨好地眯着眼朝他笑:“小叔。”
那声音软糯又清脆,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软绵绵的。
温少远忍不住看她一眼,这一看,便有些移不开眼。他又皱起眉头,放下调羹,抬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胖了?”
话落,也不等闻歌反应,那手又落下去,扣住她的手腕丈量。
他的掌心温热,甚至有些发烫。握住她手腕时,那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让闻歌也不自觉地……体温上升。
“养了这么久,终于胖了些。”那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温和得像是夏夜带着凉意的微风。
哪里还有刚才闻歌看到的冷硬疏离,高不可攀?
她还在发愣,便又听他问道:“快期末了,打算交代一个什么成绩?”
“啊?”闻歌一时没回神,等看到他目光微凝,和她对视时,赶紧端正态度:“当然是交代我努力的结果。”
“暑假安排呢?”
暑假安排?
暑假……没安排。
闻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试图想让他明白自己对暑假并没有太大的期待。
放暑假意味着有大把大把在家的时间,但在家能做什么?相比较在家和老爷子大眼瞪小眼的……还是上学更有吸引力一些。
显然,温少远是真的看懂了。
他微一思忖:“两个选择,一是上个暑假班和兴趣班留在A市。二是我把你送到温敬那里去。”
闻歌突发奇想的问道:“能不能给我第三个选择?”&&
见他抬眸看过来,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我想跟小叔在一起。”&&
温少远一怔,微眯了一下眼睛。
慵懒的,却也锐利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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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就打滚求一下收藏和评论吧……
谢谢给我投雷的妹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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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更新时间。
……我没有固定的更新时间,但一般都是23点更新的节奏。
我不承诺日更,我只尽量。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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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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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眨眼,便已近期末,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
夏天是真的来了,阳光热烈又刺眼,就连午后徐徐拂来的风都带着似火一般滚烫的热度。校园两旁的行道树,树叶葱郁,正是正午时分,只有繁密的树叶遮挡下,这才有一处不被焦烤的绿荫处。
闻歌边走边拆着一个信封——随安然迟来了一个多月的信。
这是她唯一的朋友,远在L市的朋友。因为后来的变迁,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保持联系。
这迟来的回信里只有寥寥数语,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她自己的情况。高三在即,父母离异,她过得也很不好。因为抵触情绪太强烈,前段时间被父亲送到了L市的梵音寺,直到最近回来才看见闻歌的 来信。
闻歌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一个山间的古老寺庙,香火百年鼎盛,几乎是整个L市人民的信仰和寄托。&&
她拧着眉,在树底下站了良久,这才往教学楼走去。&&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闻歌的英语成绩好,又稳定,很受她的看重。闻歌原本也是非常喜欢她的。直到那天,知道小叔一直和班主任保持着联系后,不知不觉地就对她有了一丝很微妙的情绪。
但,非要形容一下那种情绪,她却找不到任何形容词。&&
很快,便迎来了期末考试。&&
吃过饭,闻歌像往常那样先去老爷子的后花园给花浇水。老爷子自打那一次生病之后,这后花园里的花就都是闻歌在帮忙照料。直到后来老爷子出院了,老爷子也没再接手。只偶尔兴致好了,和她一起去花园里转转。&&
正站高了去浇花架上方的兰花,便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闻歌扶着花架回头看了一眼……&&
夕阳刚要落山,澄黄的金光从天际的尽头洒下来,让整个花园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那余晖明亮,微微刺目下,闻歌看着温景梵,差点脱口而出地喊一声小叔。&&
她只叫温少远小叔。&&
似乎是看见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温景梵微微笑了笑,颇有些促狭地看着她:“在等人?”&&
闻歌摇摇头,笑眯眯地叫了他一声:“景梵叔。”&&
“嗯。”温景梵几步走近,看了眼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神采奕奕的兰花,指尖捏着绿茎一择,毫不怜惜地就摘下了一朵拿在手里赏玩。&&
“景梵叔你不是向佛的人吗,怎么也摘花?”她嘟囔了一声,转头继续浇水。&&
温景梵向佛,手腕上戴着的那一串紫檀佛珠就是最近放假的时候,去寺庙里求的,前些天才刚回来。&&
不知道信佛的人是不是气质都这么温润,他眉目之间沉淀的,都是温少远远远不及的淡然处之。&&
“向佛就不能摘花?这是什么道理?”他微挑了挑眉,饶有兴趣。&&
“《华严经》里不是说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吗?”闻歌抬起手臂,踮着脚,有些吃力地把洒水桶抬高。&&
温景梵顺手帮她托了一下,问道:“哪里看来的?”&&
“你放在小叔书架上的啊,我顺便翻了翻。”说完,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不知道是你的,只是看封面包得很用心,就翻开来看了眼。”&&
温景梵早就听说了温少远对这个小侄女的纵容程度,对她能自由进出温少远的房间,并且能够随意翻阅书柜里的书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
扬了扬唇角,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忘记跟你说了,少远在找你。”&&
闻歌原本还因为让温景梵刮目一看而沾沾自喜,闻言就是一愣,转身的时候差点一跤踩空从木架上滑下来。还是温景梵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才有惊无险地重新站稳。&&
饶是这样,闻歌的手臂也刮伤了,细细长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珠。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温景梵未发现的时候,闻歌就把挽起的校服袖口扯下来,正好盖住伤口。这才闷头抱着水壶从木架上跳下来。&&
“我去找小叔。”
洗过手,闻歌端着辛姨煮的大麦茶上楼找温少远。&&
去他的房间,却扑了个空。屋内摆设整齐,竟然连一点他来过的痕迹都没有。闻歌狐疑地挠了挠头,又下楼去,整整绕了一大圈。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发现他已经等了她一会了。&&
手里翻着的是她的数学纠错本,已经看了一大半。&&
回到看见她,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明天就要期末考了,还在哪里调皮?”&&
闻歌把茶杯添置在他的左手边,见他低着眸子,那长睫微垂勾勒得他那双眼睛像墨染的一般乌黑浓郁。沐浴着夕阳最后一缕霞光,侧脸宁静又美好时,心底铺天盖地的想念顿时挣破她设置在心底的额小小牢笼,疯狂涌出。&&
好想撒娇,也好想娇气地抱怨。她向来就是这样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的人。可如今的状况,这些事情由她做来,实在是很尴尬。&&
所以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抛之脑后。&&
她认真地像是犯了错正在听训的小学生,站得笔直,姿势端正。不时地瞄瞄自己的纠错本,再瞄瞄认真看着错题的温少远。
安静了许久,闻歌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叔,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他听得并不认真,回答也很敷衍:“想回来就回来了。”
闻歌“哦”了一声,乖乖地缩回脑袋等待指示。
温少远合上纠错本,侧目看了她一眼,问道:“考试有把握没有?”
闻歌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
“那今晚早点睡。”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想起什么,略作停顿,转而问道:“听你班主任说,你最近坐姿不太正常,是不是近视了?”
闻歌正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闻言,愣了一下,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啊。”
竟然连坐姿……都要跟小叔说?
“小叔你跟我班主任经常联系吗?”她声音闷闷的,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温少远没发觉她的异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也带了几分润意:“每星期都会联系,怎么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
闻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就默默地咽了回去。她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却全然不知,她的那点心思,全部都表现在了脸上。
“想说什么?”他弯下腰,看了她一眼。
“没有。”闻歌摇摇头,怕他察觉,低头去扯袖子:“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一把握住。
闻歌一怔,抬头看他。
温少远的目光落在她小臂上那一寸微微肿起来的伤口,伤口明显只是粗略地清洗了一下,还渗着血色。周围是轻微的红肿,在她白皙瘦弱的手臂上,看起来实在明显。
“怎么弄的?”他沉下脸,和她对视。
那目光瞬间便沉郁了下来,微微带着冷意。
闻歌抽了一下手,不料,温少远扣住她手腕的力量顿时一紧,让她再也动弹不得:“我问你怎么弄的?”
一字一句,清晰又冷冽。
“碰到花架划的……”她把小臂又往他眼前送了送,笑得没心没肺:“小叔给呼呼,每次我在外面碰伤了,摔伤了,回家外婆都会给我呼呼。”
原本这道划痕还没那么严重,闻歌刚才洗手的时候顺便给洗了一下,结果……就肿起来了。
长长的一条,看上去还真的挺疼……事实上,她疼过那一阵子,不流血了就不疼了。
不料,她的随口一说,温少远却听了进去。脸上表情几变,到最后,松开手,表情别扭又生硬:“我不会。”
怎么收场?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闻歌接到了蒋君瑜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有些沙哑。闻歌问起时,她笑了几声,只说是训练的时候强度太大,嗓子伤了。
闻歌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不愿意多说,她就不问。
蒋君瑜喝了两口茶,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到正题:“闻歌,暑假要不要过来?”
这是一个多月前,温少远给她做的选择题中的一项选择。她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能不能和小叔在一起”。
温少远凝视她良久,这才懒洋洋地一笑,反问:“跟我在一起?”
声音悠远得像是旷古而来的古乐,飘忽得让闻歌听不真切,也无法猜测。
然后他又问:“闻歌,你叫我什么的?”
他这样认真的态度,让闻歌有些不安:“叫小叔……”
闻歌不太喜欢这样的问题,注定无解,也注定无奈。并且,这些问题一出口,好像就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开她,把她从小叔的身边推离,越来越远。
他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那第三个选择是否成立。而那道选择题,更是不了了之。他不再过问,闻歌也不再提起。
但她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暑假小叔给我安排了补习班和兴趣班,我想留在A市。”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遇大大出来打个酱油~
温少远现在已经开始有意的离开闻歌的世界,自然不会答应闻歌的那个第三选择。当然,这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亲妈要加大剂量把两只彻底绑一起啦!
至于啥时候长大,别急呀,重要的情节写完,再让我写点温馨小日常就长大啦~有些萌萌哒的小时候相处现在不写,我以后会后悔死的……
谢谢给我投雷的妹纸们~~~
青草-cy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 08:27:59
盛夏光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 08:14:12
传说中的浅浅妞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 05:22:06
最大的动力就是你们的热情,快点用你们的爱意淹没我。
& & 闻歌的暑假开始地有些匆忙,也有些仓促。等待成绩单的那几天,老爷子带着她和辛姨一起去金光寺小住。
& & 即使出行地点就在本市,闻歌还是非常高兴。这还是她第一次除了学校组织的集体游玩活动之外,出去游玩。
& & 金光寺比l市的梵音寺要大许多,坐落在山顶。在山脚下,就能瞻仰它的风采。红墙黑瓦,屋檐上不知道有什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巍峨,又壮丽。
& & 每年来金光寺的游客很多,原来难走的土路早已修成了有些宽阔的水泥石路。如果不想爬山去寺庙,就可以从山道的另一边,开车上去。
& & 闻歌喜欢金光寺里的斋饭和下午茶,老爷子午睡起来都要抄写佛经,每每闻歌去领了糕点就会给老爷子送过去。
& & 偶尔老爷子心血来潮想练练字,她就当小书童,研墨,铺纸。通常给老爷子拿的糕点全部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 &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是闻歌到温家之后第一次抛开一切,如此放松的日子。
& & 期末的考试成绩比闻歌自己预料中的分数还要高上许多,她数学的基础太过薄弱,即使这个学期努力地跟上大部队,也勉强补上了基柱,堪堪达到良好线。
& & 这样的成绩,让闻歌暂时松了一口气。
& & 两个月的悠闲时光,就在补习班和兴趣班中,匆匆而过,夏日的灼热被忙碌充实占据,除了那丝丝暑意,竟一点多余的也回想不起来。
& & 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在树荫下的细碎阳光,温暖又透亮。
& & 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不用时时刻刻地活在半年前,活在自己记忆里。是真正的,拥有了新的生活,正在努力的适应,努力的参与,努力的上进。
& & 九月。
& & 学校开学的第一天,温少远开车送她去上学。
& & 这是闻歌放暑假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盛远酒店在a市摘下了根,发展地越来越好。所以温少远便动了再开几家投资的想法。这整个暑假都在s市,考察,监工。
& & 直到昨天深夜才回来。
& & 闻歌的体质不好,很容易生病。辛姨从不让她晚上睡觉吹空调,晚上开着门通风,就在门上垂了透气的布帘隔开。
& & 所以一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 昨晚睡得朦朦胧胧之间,隐约有意识有人回来了。能听见辛姨下楼的声音,那脚步声清晰又急迫。寂静的夜晚,就连窗外的虫鸣声都清晰可闻,更何况说话的声音。
& & 原本以为是温景梵。
& & 直到早上下楼,看见温少远坐在餐桌上用餐时,这才知道昨晚回来的是小叔。
& & 虽然偶有电话联系,但怎么说也是很久没见了。她正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完全不知反应时,他把手边的报纸移开,抬眸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过来吃早饭,吃完我送你去报名。”
& & 闻歌自从看见他开始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哦”了一声后,乖乖地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吃饭。
& & 还云里雾里的,就坐上他的车,来学校了。
& & 校园里最热闹的一天当属开学报名,校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远远地就能看见这里乌压压的一片。只得提前停车,步行过去。
& & 人太多,闻歌又没什么力气,推不开挡在前面的人,好几次都险先被人**挤开。还是温少远眼疾手快,拎着她的后领往后一拉,拉到自己的身前护住,这才有惊无险。
& & 越往里走,人越多。几乎已经到了摩肩接踵,寸步难行的程度。到最后,温少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牵住她的手,自己在前面开路,让她跟在身后。
& & 等到教学楼时,他已经热得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挽在手弯处。额头和两颊两侧还能看见不甚明显的汗珠,见她时不时地抬头打量自己,温少远再也没法淡定地当做没看见,低下头,盯了她一眼:“看什么?”
& & 闻歌回答地一本正经:“看小叔。”
& & 温少远微挑了一下眉,语气里略带了几分笑意:“都长大了还不知道害臊?”
& & “看我自己的小叔为什么要害臊?”她的语气理所当然,见他微微凝神,更是伸出手直接握住他,怕他会挣开,又默默地握紧了一些:“小叔我可以牵你吗?”
& & 温少远眉头一紧,刚要抽出的动作顿时僵住。
& & 垂眸见她仰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双眸灿若星辰,眉眼弯弯的样子,想了想,移开视线,往她的教室走去。
& & 没说可以,但也没有松开她。
& & 闻歌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出神。
& & 这样嘈杂的背景里,人声似乎在这一刻全部远去,就连行人的背影都模糊淡化,只留下一个匆忙的剪影。
& & 这条走廊明明那么长,这大理石地板明明被光线折射地有些灼眼,却偏偏让她生出一种走不到头,又平和温柔的感觉。
& & 几乎是……怦然心动。
& & 这种感觉直击心口,让闻歌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乱地抽回手,背到自己的身后。因为害羞,整张脸已经红了起来,连耳根都没有漏掉,绯红得像是一块绯玉,玉色莹润又通透。
& & 掌心里一空,温少远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她,见她这幅表情,眉头就是一皱:“怎么了?”
& & 闻歌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扭啊扭,她正对着阳光,一抬眼,就被那刺眼的光线晃得眼前一阵发黑。
& & 她抿着唇,突然就有些羞恼:“小叔我害臊了。”
& & 温少远还没来得及说话,近在眼前的教室门口突兀地传来一阵笑声。一位个子高高的,闻歌从未见过的俊秀男生正站在教室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 & 见他们看过来,咧出自己的小虎牙,目光落在闻歌身上,略一停留,转身走了。
& & “同学?”温少远问道。
& & 闻歌摇摇头,有些奇怪:“没见过啊……”
& & 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没理由见过没印象……
& & 班主任正坐在讲桌后登记名字,收缴学费。转头看向门口时,一眼便看见正向她走来的闻歌和温少远。
& & 温少远微低着头,在听闻歌说话。倾听的姿态,安静又耐心,微微侧着脸,那棱角分明的脸就沐浴在阳光下,美好得让人心生缠绵。
& & 班主任压下笔帽的动作就是一顿,忍不住腹诽:论投胎的重要性啊。
& & 新学期开学,座位是要重新调整的。班主任毫不吝啬地把她从最右侧的第四排调到了讲台正对着的第二排右侧位置的第三位。
& & 标准学霸的座位,享受最大强度的凉风习习,还恰好地远离粉尘颗粒……哦,听说还有个很棒的,可以给她提供动力和学习帮助的棒同桌。
& & 真是良苦用心。
& & 温少远交完学费,便先去车里等她。
& & 闻歌把作业交上去,走到自己的新座位坐下,刚挨着椅子,身旁就是一道微风扫过。等闻歌诧异地抬眼看去时,同桌的位置上正坐着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个男孩子。
& & 他也在打量她,弯着唇角,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坏坏的,不怀好意:“我同桌?”
& & 刚才班主任跟小叔说的,她特意安排的“各方面的综合能力都很优秀出色,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搭档式新同桌,说得应该就是他了?
& & 闻歌收回视线,点了一下头。
& & 对方也看出了她的不爱搭理,很识趣的没再和她搭话。当然,后来,闻歌才知道,白君奕那不是识趣,是根本……没兴趣。
& & 领了书本,又对了一下已交作业的同学名单,最后强调一下明天正式开学的上课时间后,终于放学。
& & 已近中午,日光正烈。
& & 闻歌被这阳光晒得发晕,就用手在额前搭个小凉棚。一转头,就看见白君奕骑着辆赛车呼啦一下从她身旁掠过,卷起的风还带着灼热的热度,扑面而来。
& & 闻歌刚认出对方是谁,就见那道身影动作一缓,扭头看了她一眼。
& & ……干、干嘛?
& & ******
& & 车内是温凉的冷气,副驾上的风向已经被调整成侧面风,正好避开正面吹拂。
& & 闻歌一坐进车里就拿手当扇子不停地扇着风。
& & 温少远转头看了眼她被晒得红通通的脸,抬手一摘,把挂在后视镜上的一道平安符取下来递给她:“这是大嫂……就是你蒋姨给你求的。”
& & 见她愣着不接,他又往前递了递,微挑了语气问道:“不要?”
& & “要。”闻歌赶紧接过来,左看看右看看。
& & 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笔画,折叠成很好看的形状。纸质微微有些粗糙,可摸着却很有质感。
& & 闻歌顿时就高兴了:“小叔你有没有?”
& & “有。”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唇角微抿。随即握着方向跑掉头,等离开学校这条道路后,这才慢条斯理地用一种“你的意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的口吻开口道:“十一放假的时候过去一趟吧?”
& & 没听到小姑娘欢呼雀跃的回答,已经摸清她套路的温少远又补充了一句:“我送你过去。”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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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去s市的机票定在晚上七点多,从市区出发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闻歌一放学,连回趟家的时间也没有,直接被温少远接走。
& & 辛姨生怕她出远门不习惯,又是给准备了常用药,又是给她备了自己做的小点心让她在路上带着吃,甚至还用小塑料袋装了一些泥土,塞在闻歌的小行李箱里。
& & 正是下班高峰,在去往机场的主路上堵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堪堪赶着六点到了机场。
& & 夜航的飞机,乘客并不多,除了刚登机时的一阵说话声,等飞机起飞后,便安静地再无一丝声响。
& & 闻歌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上,有些睡不着,就侧着脸,贴着椅背静静地看着窗外。飞机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一架返航的飞机,那尾灯闪烁,是这夜色里唯一的亮光。
& & 她看了一会,扭头,看向温少远。
& & 他微闭着眼,呼吸清浅,似乎是已经睡着了。眼睫微垂,在眼睑下方洒下淡淡的一片阴影。鼻梁挺直,唇色有些发白,微微地抿起。
& & 微亮的灯光斜打下来,衬得他棱角分明,轮廓深刻。
& & 闻歌这个年纪很少接触他这样年纪的男人,成熟稳重,冷静自持,举手投足间优雅又从容,像是天生的贵族,让人望而止步。
& & 她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就着那不是很明亮的灯光静静地凝视着他。这样安安静静的环境里,她能清晰地听见他平稳的呼吸,以及自己正在慢慢失序的心跳。
& &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一样了。
& & 起码,在温少远面前,不一样了。
& & 终于涌起睡意,闻歌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扶手上,支着脸颊,缓缓闭上眼睛。
& & 就在她闭上眼没多久,温少远倏然睁开双眼,目光沉沉地看了眼闻歌,那眼底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慵懒之意。
& & 坐了片刻,他打开自己座位的照明灯,翻开文件夹开始工作。
& & 天空尽头被黎明撕开一个角落时,那熹微的日光从飞机窗外透进来,一点点,星星冷冷。
& & 墨黑色的帷幕被缓缓拉开,天空的颜色就像是被漂洗过了一般,渐渐变浅变淡,直到那初生的晨曦彻底吞没黑暗。
& & 闻歌在机厢内的走动声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中醒来,睡着的姿势有些别扭,又整夜不能舒展开,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酸疼。
& & 她伸了个懒腰,双臂刚舒展出去,便觉得遇到了阻碍。睁开眼,正要凝神看去,温少远已经提前一步,把盖在她身上的毛毯收了起来。
& & 刚睡醒还有些迷茫,她就这样傻傻地看了他一会,这才想起他们正在去s市的飞机上:“小叔我们还没到?”
& & “到了,飞机遇到点问题,还要一会才能降落。”温少远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已经放凉了,味道苦得发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的,问道:“回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 & 闻歌闻言就是一愣,那几分迷茫瞬间从眼底退去,空洞洞地看着他,再开口时,语气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小叔,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
& & 温少远皱眉,正要说话,广播里传来空姐清朗又娇美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着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你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
& & 这一段飞机下降时安全检查的广播持续了良久。
& & 温少远就隔着一臂的距离看着她,他看得很认真,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那眼神悠远,就像是隔着一层层薄雾。你总以为近在眼前,实际上,无论往前走了多少步,它依然停驻在相应的位置上,不远不近,却永远,触及不到。
& & 闻歌的心口一窒,似乎是瞬间被抽离了空气,那一瞬间感觉到心头压抑着得沉闷像是利刃一样划过她结痂没多久的伤口。
& & 飞机下降时,气流冲击,她捂着耳朵,紧紧地闭起眼。
& & 就在随着飞机的高度越来越低,耳朵也随之越来越痛时,闻歌感觉身旁伸过来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点也不轻柔地就分开了她的嘴巴,往里扔了几粒木糖醇。
& & 收回手时,顺便把她的手也带了下来。
& & 温少远见她睁开眼,脸上的表情微冷,提示:“做咀嚼的动作会好点。”
& & 他用这样一幅不太耐烦的表情看着自己,闻歌顿时便觉得刚缓过去的那阵委屈瞬间又卷土重来,她含着那几粒木糖醇良久,这才“哦”了一声,轻轻地咬起来。
& & 等飞机停稳,温少远起身去拿行李架上闻歌的小书包。取下来递给她时,才看见她鼻尖红红的,一副忍哭忍得很是辛苦的样子。
& & 刚才刹那间涌起的郁结,在看见她这样可怜的表情时立刻软化。
& & 他曲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抬起头来,露出红红的一双眼睛,皱了皱眉头:“我欺负你了啊?哭什么。”
& & 闻歌抿着嘴不回答,只接过他手里的书包,站起来背上。
& & 这段时间应该长了不少个子,越发显得瘦。温少远几乎一个月甚至更久才见她一次,一有些什么变化,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出来。
& & 从昨天到现在,也只有这时才认真地打量着她。
& & 瘦得下巴都尖了,眼睛又黑又亮的,此刻眼眶微微泛红,像只兔子一样。鼻翼一抽一抽的,一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表情……看着还真像是他欺负的。
& & 他往前一步,迟疑了一下,也考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倾身抱了抱她。这样抱在怀里,才发现还是小小的一只,只到他的胸前,小的几乎没有什么实际的手感。
& & 他按压在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然后,松开。
& & 闻歌已经彻底僵在原地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 & “小、小叔……”
& & 鼻端还有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又神秘。
& & 只是一个拥抱,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 & ******
& & 温少远在s市只停留了三天,第四天一早的飞机,就飞回了a市。临走之前,和温敬,蒋君瑜以及闻歌一起吃了顿晚饭。
& & 这么多兄弟之间,温敬和温少远的关系最亲密。他虽然坚持自己的理想,但对自己作为长孙,却不能侍奉在老爷子身边还是有愧疚和遗憾的。所以对留在a市照应着老爷子,照应着温家的温少远便有着一丝不同的感情。
& & 加之难得见上一面,这一聊,便聊到了深夜。
& & 蒋君瑜怕闻歌累,就在酒店里开了间房,先带她去休息。这几日,蒋君瑜特意批了假带她逛整个s市,今天还是最high的游乐场。
& & 闻歌下午吃饭的时候就在犯困,一沾床,那倦意就如潮水,越涨越高。
& & 蒋君瑜催着她去洗了个澡,担心她会在浴室里睡着,隔五分钟就会敲一次门确认她是否还清醒着。
& & 等闻歌洗完澡,抱着枕头昏昏欲睡之际,恍惚听见她问:“闻歌,你说再过一年,我和你温敬叔叔退伍了。我们回了a市,陪你陪老爷子好不好?”
& & 闻歌强打起精神仰起头来,看着她:“温敬叔叔不是说会一直留在部队里吗?”
& & 蒋君瑜轻拍着她的背脊,轻声笑:“他舍不得老爷子了,也舍不得少远这么辛苦,我是舍不得你……带你回来,是想负责你一辈子的。”
& & “别人不理解,闻歌,我是真的把你当做自己亲生的。你不应该小小年纪就受到这些……这些哪怕是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事情。”她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低。
& & 闻歌感觉到她的手指抚开了她唇边的碎发,轻柔又温暖。
& & 那是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抚摸,温柔得让她想哭。她鼻尖酸得发疼,倦意却让她睁不开眼睛。
& & “你小叔说你性格敏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她的鼻梁上,顺着弧线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妈妈可说你是个捣蛋鬼,现在这么乖,你妈妈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 & 似乎是笑了笑,她终于不再说话了,轻抚着她的背脊,轻轻地哼着歌。
& & 婉转的,清和的,暖到心间去。
& & 长假结束回a市,温敬和蒋君瑜送她上飞机。在登机口,温敬弯下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把一个信封塞了进去。见她迷茫不解,笑了笑,温和地解释:“是我的□□,里面存了一些钱。你一个人肯定会不方便,如果有想买的东西也不用问太爷爷要,自己去取就好。”
& & 闻歌按住他的手,赶紧摇摇头:“太爷爷给的零花钱够我用了,我不需要买别的东西。而且小叔回来一次也会给我零花钱……”
& & “那就帮我保管着吧。”他打断她的话,眉宇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叔叔对你的要求不高,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可以。”
& & 闻歌用力地点点头:“我会替温敬叔叔照顾太爷爷的。”
& & 话落,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也会照顾小叔的。”
& & 温敬和蒋君瑜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 &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格外短暂,几乎是她转身离开,独自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依然要面对许多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比如——
& & 突如其来的巨变,震惊的噩耗,以及,一场葬礼。
& & 就像是突然面对冷着脸,神情阴郁如罗刹的温少远,这一切,都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 & 闻歌临近中午登机,到傍晚时,飞机准时在a市机场降落。
& & 滑行的跑道两侧已亮起了灯,一盏盏,像是连绵而去的灯河,一眼望不到尽头。天色还未彻底沉下来,就像是蔚蓝色掺上了墨汁,像极了天色将明未明时那黎明的颜色。
& & 闻歌从飞机上下来,先去领了行李,然后赶到出口处等张叔来接。怕错过,闻歌连上厕所都没敢去。
&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机口拥堵上的人潮多了又少,少了又多,来回增减了好几批,都未见到张叔的人影。
& & 她正寻思着是找个电话打过去问问,还是继续在这里等等时,远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向自己走来。
& & 人潮汹涌的机场,形形色色过往的人**,她毫不费力地就在人**中一眼看见了他。
& & 穿着黑色双排扣的风衣,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是他惯常喜欢的颜色。
& & 闻歌咧开嘴笑了笑,不待他走近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但越靠近,闻歌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 & 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沉郁的,凝固的,冷漠的,神情阴郁地如同地狱里的罗刹。
& & 闻歌顿时就怯步了,她紧紧捏住行李箱上的收缩柄,靠在自己的身旁。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样前所未见的他一步步地走向自己。
& & 直到……走到自己的面前。
& & 看见她时,温少远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冷冽的表情也有片刻的松动,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看了良久。
& & 那种眼神让闻歌感觉害怕,他好像正在思考正在衡量。
& & 她忍不住抬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口,小声地叫他:“小叔。”
& & 温少远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的目光一凝,那一瞬间表情极为复杂。眼底深深浅浅的光线浮动着,持续了很久,这才归于平静。
& & 就这么僵持良久,他才伸出手,缓缓地握住行李箱的收缩柄,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就像是含了一把沙砾。仅仅三个字,却低哑地听不真切:“先走吧。”
& & 闻歌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但看他面上僵硬的几乎要凝结的表情,心理建设了良久也没敢问出口来。就跟在他后面,走出机场,上车离开。
& & 直到经过三个十字路口,他忽然猛地一偏方向盘,驶入了一条小巷,又迅疾地踩下刹车。那刺耳的刹车声连在车内都清晰可闻,在这路灯昏暗的小巷里就像是破音了的笛子,吹出的声音粗噶又难听。
& & 下一刻。
& & 他一直维持的平静在瞬间崩裂,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青白,青筋暴起。几乎是在他暴露表情的那一刻,他低头,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再无动静。
& & 闻歌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 & 就这么压抑又沉默地过了不知道多久,闻歌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温少远微微颤动的身体。
& & 她真的害怕了,倾身过去,想去拉他的手。刚碰到他的手指,就被吓得一缩,眼泪情不自禁就掉了下来。
& & 往常温热的手心就像是失去了火源,凉得彻骨。
& & 她饶是再迟钝,这会也该知道,温家一定出了大事。她慌乱地想再去拉他的手,刚碰到,就被他用力地反扣住。
& & 因为失去理智,手下并没有注意分寸。
& & 用力得闻歌似乎都能听见那骨裂的声音,疼得她面色一阵青白。
& & 但接下来,温少远说的话,让她再无暇顾及被他扣死的左手,他咬牙,一字一句说道:“温敬和蒋君瑜,殉职了。”
& & 闻歌木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小叔,他们几个小时前刚送我上飞机,我……”
& & 话还没说完,闻歌脸上血色尽退。那是一种世界崩塌的声音,一砖一瓦,砸落在她的心底,疼得她心脏几乎痉挛。
& & 她用力地呼吸了几口气,努力睁大眼看着他,张着唇,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 & 温敬和蒋君瑜殉职了?怎么可能!
& & 他们明明还在放假,他们明明还在几个小时前一起送她上飞机……为什么?!
& & 蒋君瑜还说一年后退伍要回a市,温敬还说要回来照顾老爷子,替小叔分担……怎么突然就……
& & 怎么可能呢?
& & 那么温润那么温婉的两个人,好端端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 & 闻歌努力地睁大眼,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眼泪掉下来一般,近乎执拗地死死地盯着温少远,声音嘶哑又粗糙:“小叔,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开不起的……”
& & 最后半句,就像是掉了线的风筝,轻飘地瞬间融进了风里,听不真切。
& & ******
& & 巨大的噩耗,让整个温家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 & 温少远把闻歌送回家后,连车都没下,看着她进屋后,直接便掉头离开。
& & 辛姨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嘴唇都有些干裂,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终只是说了一句:“累了吧,赶紧回房休息下。辛姨现在也没心思给你弄吃的……”
& & “没关系的辛姨。”闻歌拍了拍她的手臂,努力地笑了笑:“您别太伤心……”
& & 说完这句,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别的,自己拎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经过书房时,看着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一直压抑的泪意终于忍不住,她背靠着书房的白墙,捂着脸“呜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 & 那压抑的声音,像是幼兽一般,悲伤的嘶鸣。
& & 温敬和蒋君瑜是在送闻歌走后,临时被调派一起执行任务,因公殉职。这样的突然,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 & 老爷子从知道这个消息起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多久,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看上去越发显得苍老羸弱。
& & 原本就没有多少笑意的脸上成日凝结着冰霜,不苟言笑。
& & 温家平日里便不热闹,因为这件事的消沉,更是死寂一般。
& & 所有的风暴都被压在平静的表象之下,就待一个时机,挣破牢笼,彻底爆发。
& & 直到这一日,温敬和蒋君瑜被送回家。
& & 老爷子亲自来接他们回家,进了屋,看见闻歌站在门口等,那积蓄已久的沉痛终于彻底爆发。他重重地一杵拐杖,指着她,眸色严厉,那表情冷酷,丝毫没有留一点情面:“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出事!”
& & 温景梵原本还扶着老爷子,闻言,拧眉看了眼闻歌,微沉了声音制止:“爷爷,不关闻歌的事。”
& &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早就算过她的八字了,都说是个刚烈的。你大哥不信,现在……”话还未说完,老爷子蓦然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都不听我的,都不听啊……”
& & 温景梵抿着唇没说话,只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流出几分安抚。
& & 老爷子已经哭得老泪纵横,站都站不住:“让她给我马上搬出去,我温家可再不敢留下她这尊大佛。”
& & 而从始至终,闻歌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表情,不会哭,也不会笑,老爷子说的话她就听着,不反驳,不辩解,不争取,了无生气的模样。
& & 辛姨听到动静闻声赶来,也忍不住劝道:“这又是打哪说的胡话,老爷子你是太伤心了,我扶你上楼躺着休息下……别吓坏小歌儿。”
& & 在听到“小歌儿”三个字时,闻歌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表情,她动了动唇,最终也不过是走上前,扶着老爷子的另一边,和辛姨一起送他上楼。
& & 辛姨帮他脱了鞋,扶着他靠在床头,正要说些话宽慰宽慰他,便听老爷子说道:“你走吧,温家是不会留你了……迁怒也罢,我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 & 这句话,是对闻歌说的。
& & 屋子里还有浓重的中药药草味,闻歌吸了吸鼻子,尊严不容许她弯腰,她便挺直背脊迎视他。若不是嘴唇颤抖,眼眶微微发红,还真要被她的伪装骗过去。
& & 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道:“闻歌已经无父无母,如果不是温敬叔叔和蒋阿姨,也许我现在还在表舅妈那里。太爷爷不想看见我,我也不会赖着不走。只希望太爷爷能给闻歌安排一个去处,起码,能够遮风挡雨,不愁温饱……如果可以,让我再送送叔叔阿姨吧。”
& & 话落,她的声音抖了几下,几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 & 老爷子闭了闭眼,没答应,也没驳回,算是默认。
& & 宽敞的卧房里,阳光柔和又温暖,闻歌沐浴在阳光下,却觉得一头冷水兜面泼下,凉彻心骨。
& & ******
& & 闻歌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鬼使神差的,绕去了温少远的房间里。
& & 即使他不常住,辛姨也会按时打扫他的房间,以至于闻歌什么时候来,房间里总是干净整齐。
& & 她走到书架前的沙发上坐下,想起过年时,温敬带她来找温少远,温敬就是这样斜倚在沙发上,眉目温润地和温少远说着话。
& & 蒋君瑜就靠在椅背上,笑意盈盈的。那么英气的女人,有着说不出的飒爽英姿,心却柔软得像水,体贴细微。
& & 她挺直身子,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静静地翻了几页。
& & 刚开始的时候,闻歌在小叔这里借完书都会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放到书本原先待着的位置上。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故意把书随意地放在这个书架里,摆得乱七八糟。
& & 希望他什么时候回来看见,能骂一骂她。
& & 可是每一次她再去的时候,书本依然原样放着。不知道是他不在意,还是他在随意。
& & 闻歌的目光渐渐失距,就在恍然中,翻书的手指一顿,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往前翻回几页。
& & 那一页上有一处文字的下方被黑色水笔划了出来,诗句的旁边还留着他落笔写下的苍劲有力的字体——闻歌。
& &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小叔,我的名字就是从王昌龄的《采莲曲》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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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
& & 老爷子要送走她的事情,知情的还有辛姨。 章节更新最快但那日之后,辛姨疲于照顾身体状况恶化的老爷子,又要帮衬着举行温敬夫妻的丧礼,心力交瘁。
& & 闻歌那日起,就只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过门。就连吃饭,也是辛姨端上来,她吃完了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等辛姨下次送饭时再过来收走。
& & 连续几天后,送饭来的人变成了温景梵。
& & 他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眉目间的清冷之色在日光下显得寡淡又冷冽:“老爷子解除了你和大哥的关系,打算这两天就送你走。”
& & 闻歌仰头和他对视半晌,安静地垂下眼,从他手里接过托盘,颔首,道谢:“谢谢景梵叔。”
& & 不料,他端着托盘的手稳稳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么凝眸看了她良久,声音低沉得像是凝结的冰:“不想争吗?不觉得太残忍吗?”
& & 闻歌僵在原地片刻,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红了:“不想……”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 & “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声音渐渐晦涩,见她垂下头,手指依然紧紧地扣着托盘。微皱了皱眉,松开手,转身下楼了。
& & 温敬和蒋君瑜的丧礼办得低调且简洁,来吊唁的人除了温家的亲戚便是一些军官。再多,就没有了。
& & 老爷子始终没有出席,他的生肖和温敬的相斗,不能远送。
& & 温少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闻歌跟着辛姨下楼到灵堂的时候,就看见他和温景梵站在门口。
& & 看上去像是匆忙赶过来的,神情有些疲惫,脸色阴沉,微低着头,正认真地听温景梵说着什么。身上是一身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冷酷感觉。
& &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蹙眉,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撞见是她,眉头皱得越发的紧,隔着人**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 & 就在闻歌以为他会朝自己走过来时,他漠不关心的,转回头去。
& & 闻歌一愣,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头彻尾。她手脚麻木地站在原地良久,这才挪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到灵堂前,安安静静地跪下。
& & 等送了温敬和蒋君瑜最后一程,再回来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 & 闻歌随着辛姨坐在温少远的车后座,车厢内的气氛沉默又悲凉,许久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她紧贴着车门坐着,手指按着冰凉的车门,透过车窗努力地辨清车窗外不断飞驰掠过的景物。
& & 用力得眼睛都有些酸疼,这才别开眼,倏然看向后视镜。
& & 这一眼,正好对上温少远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幽沉的,深邃的目光,但就像早上那样,一触碰到她的注视,就很快,移开眼。
& & 闻歌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努力压抑下突然涌上鼻尖的酸涩。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
& & 辛姨刚闭上眼休息,听到闻歌吸鼻子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摸了摸她的手:“是不是感冒了?”
& & 闻歌低着头摇了摇,一整天没有说话,她嗓子干涸又沙哑,甚至现在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
& & 辛姨实在是有些累了,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烧起来,又靠回去,闭上眼浅眠。
& & 回到家时,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整个别墅,没有灯光,漆黑暗沉,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
& & 温景梵看了眼正低头换鞋,连换鞋小习惯都相同的“某前任叔侄”二位,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扶住辛姨:“我先扶辛姨上去,顺便看看爷爷。”
& & 温少远累了一天,已经懒得说话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 闻歌落后一步,看着他换好鞋,走到厨房去倒水喝。出来时,端着茶杯正要上楼,随即想起什么,往玄关的方向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没有话想跟我说?”
& & 闻歌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摇摇头。
& & 他的目光瞬间幽沉下来,凉凉地扫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 & 那脚步声沉沉的,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一步一步碾压过去,疼得闻歌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站得双腿酸疼,扶着墙缓缓坐下。坐在玄关和客厅交界的台阶上,目光一寸寸,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她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 &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 &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这里——这个以后和她无关的地方。
& & 这一坐,直到天暗又天明。她就蜷缩在这里,紧贴着墙,靠了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冷得似乎有些僵硬,十指发麻。
& & 她用一晚上,想了很多事。以前的,现在的,以及过去的,想着想着,总是会走神想到小叔,想到他昨天早上,他隔着远远的人**看向她的那个眼神。
& & 毫无温度,毫无关联的那种眼神。
& & 身体有些发烫,头也有些疼,但这些,好像都无所谓了,她现在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亲人离世,被苛待,被抛弃,这几天以来,有很多时候她都想着,如果自己也死了,那就好了。
& & 不用面对这些,也不用面对以后未知得让她惶恐的生活。
& & 但她并不是无知无畏的,远远知道,活着比死更珍贵。
& & 晨曦微露,已经能听见外面的鸟叫虫鸣声,空气似乎也被洗过了一般,带着清晨朝阳的清新,凝结着淡淡的水汽。
& & 闻歌终于站起来,回了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 & 她的东西不多,带上书和衣服,也仅正好装了一个行李箱。衣柜里还有好多冬天穿的,这些新衣服都是过年的时候,蒋君瑜带她去买的。
& & 她看了良久,终是有些舍不得,取下一件外套,也装了进去。
& & 摸到行李箱侧边的小口袋时,手指被信封那尖利的纸张划了一下,她这才想起,上飞机前,温敬给她塞的□□。想了想,她取出那个信封,妥帖地放进行李箱隐秘的小隔层里。
& & 她已经不天真了,什么“温家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的”这种坚贞的想法对于她而言,实在有些愚蠢。
& & 准备好这些,她拉了行李箱出来。走到老爷子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 & 老爷子显然是等了她一会,开门后,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她身后的行李箱上,沉默了一会,才叹息一声,道:“走吧。”
& & 辛姨正在厨房里做早饭,见闻歌拎着行李箱下来,脸上刚扬起的笑容还未维持多久,瞬间就僵在了唇边。
& & “怎么回事?你真要把闻歌送走啊?”她不敢置信地拉了闻歌一把,刚握住她的手,就被她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脸色都微微发白:“怎么这么烫?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 & “我……”闻歌正要回答。
& & 突然身后敷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一双手,带着微微的凉意,覆在她握着行李箱收缩杆上的手。轻而易举的,就接手了行李箱往墙角一推。
& & 闻歌诧异地回过头。
& & 温少远整张脸都是阴沉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郁结,紧紧地盯着老爷子:“不是说,她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做主吗?”
& & 他的声音冰冷,几欲凝结:“爷爷,她刚失去她的养父母,你就要把她从这里赶出去,你还有良心吗?”
& & 老爷子气得胡子一抖,双目圆睁:“你说得容易,你全部做主。你是她的监护人还是谁?你就是她半路认的小叔,还真当亲生的侄女养了?我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是能照顾她多久,温敬一撒手,谁能照顾她?”
& & 老爷子明显是气急,一番话吼完,整张脸青白交接,大口喘息了良久,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了下来,带了几分哭腔,委屈可怜:“我说的话,你们从来不听……我让温敬不要去当兵,他不听,结果呢?”
& & 那苍老的声音,像是远山上传来的古钟声,幽沉又沧桑。
& & “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按我安排的去……”
& & 温少远冷笑了一声,表情冷漠地看了眼老爷子,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声音还微微沙哑,却轻而有力地说:“我来对她负责,以后,她归我管。”
& & 话音一落,他微微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往下一压。见她转头看过来,抿了抿唇,就这样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提起她的行李箱,带着她转身离开。
& & 直到温家的大门在他们的身后关闭,发出锁扣轻触的声响,闻歌才恍然回过神来,蓦然停住脚步,仰头看着他,惊慌失措:“小叔。”
& & 他低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现在给我闭嘴,等会再跟你算账。”
& & 语气压抑,让闻歌一个哆嗦,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 & ******
& & 一路到盛远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就着电梯到他的办公室里。他推开休息室隔间的门,拎着她的行李箱进去。
& & 等她跟进来,冷声吩咐她关上门。
& & 闻歌乖乖执行命令,刚关上门,就感觉一双手猛地扣上她的腰,微一用力抱起她,扛在了肩膀上。
& & 闻歌被吓得脸上血色尽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小叔……”
& & 回应她的,是温少远结结实实落下来的一记巴掌。
& & 闻歌的脸色顿时就更扭曲了……因为,被打的地方……是屁股啊啊啊啊啊啊!
& & “小叔……”她踢了踢腿,有些不安:“小叔你放我下……”来。
& & 话还没说完,温少远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随之的,把扛在肩膀上的闻歌放下来,一手按住她的背脊,微一用力就按在了自己的双膝上。
& & 没有任何交流沟通的……就用了七成的力气扇了她好几下。
& & 闻歌起先还挣扎反抗,被打疼了反而一声不吭了,揪着他的裤腿,紧紧咬牙忍着。直到他终于撒完气,停下手。
& & 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能掉下来。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着,加上这样的姿势,原本就有些发晕的脑子更加晕了。
& & 正迷迷糊糊间,便听他哑着嗓子问道:“这些事,如果景梵不说,你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不是?”
& & “甘愿被老爷子送走,也不愿意来找我是不是?”
& & “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就跟着老爷子走了,是不是?”
& & 连着三个“是不是”,一句比一句声音更加暗哑,到最后,沙哑得几乎不成句。
& & 他轻咳了几声,等了良久也没有听到她回答,正要开口,原本趴在他膝盖上的人突然滑下来,顺着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一下子,冲过来,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 & 抱住了他。
& & 闻歌忍到现在,终于放声大哭:“我以为小叔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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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5:03 编辑
第二十一章
& & 休息室里的门窗紧闭,因为他出差在外,已经好几天没有开窗透气了。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陈旧的味道,带着一股滞闷,一丝沉郁。
& & 屋里没开灯,只有日光透过唯一仅有的朝南的窗口洒下来。淡淡的金色,耀眼又灼目。
& & 他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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