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机修4s店收学徒吗是去4S店好还是去大排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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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修车好--
为您报时_号 11:23:11
推荐回答我是去年中专毕业的汽车修理工。现在职称是中级技工。很低的那种。在我们这边青海西宁。4S店刚进去的工资是600,如果会干点,1500.汽修厂也是600,刚开始,然后等你会了。工资是在2-3000左右,就算你在这行业干了五六年,我想工资最多5000.个人感觉,这行业利润是非常大,但是当员工的话,利润很小。如果你是一家汽修厂的老板,那个利润估计是上几万了。小型修理厂也有上万的利润。但是现在这社会大部分是穷人,开不起汽修厂的,我认识的好多师傅,都在汽修干了六七年,技术是有了,但他们工资还是4000多,又脏又累,还要有技术,才拿这点工资,他们都想自己开个汽修店,但是没钱。小型汽修店,投资也要10-15万,中型是20-30万,我现在是18岁,毕业一年了。没有什么经验,但我懂得社会上汽修行业的大概情况。我也时常问自己,现在工资是1500,人家学电脑专业的,刚出去就是工资,也是中专文化。为何我就才这么点工资,我刚去4S店上班的时候,虽然在学校学过,但和实际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工资600,刚去了就做保养,换机油,换三滤,刹车片。大修很少。现在也就1个月1-2次大修。我也很迷惘。楼主你想下,我一个18岁的男生,就算学个几年,会修车了,会有那么多的资金去投资开一家汽修厂吗?很现实的问题,我想楼主也不比我大多少。这些事情你都懂的,你看满大街的汽修厂的老板有几个是20岁左右的老板?为何都是中年的男人当老板,因为年轻人根本开不起。嗯,如果你想说你不打算自己开店,可以,刚开始1000最多的工资,干个几年。天天干,累先不说,工资才1000,你会比保安,服务员还累。过个一年两年工资2000.就等你学会了,你最高的工资也是5000.还可能到不了。机油满手,衣服你懂的。汽车的东西都是大东西,不小心就弄伤自己,我刚去的时候,大伤没有,小伤不断,手上都是伤疤,有的还是刚弄的。结合下现实吧,这行业的前途是很大的,但前提条件是你有钱有资本能开个店或者什么,自己打工永远没前途。到现在我也很迷惘,或许没有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我很抱歉,我也不是为了你的悬赏而打字,而我是发自内心的想帮助你,我那时候也很迷惘。现在也是。我也在想要不要转换,可是我想了很久,转行我能转到什么行业呢?我就一个连高中没上的孩子,谁会要?干汽修,又没有资金开店。我也想过干汽车美容装潢,那个比汽修轻松,不是很累,也比汽修干净。工资3000.以后也可以开店,但是我已经走进汽修了,转去做美容又什么都不懂。又要重新做,而且美容和汽修差不多,我也没必要去转行,其实任何行业都有发展前途,主要看自己怎么去做,怎么去经营,怎么去努力。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吃苦吧,我手现在很粗糙,在学校还嬉皮嫩肉的。现在指甲缝都是机油,黑黑的,洗不干净,你说我喜欢这工作吗,我不喜欢,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必须生存。在学校我想的很多,总爱想,但现在,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都是自己的心得,基本和你的问题没多大关系,但我想这些话能帮到你,你也可以去4S店或者修理厂去免费打几天短工,体验下这行业适不适合你。我Q,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谢谢。以上是我刚为别人的问题写的,和你的问题一样,我就复制了下。还有我也看了下面的回答。补充下:汽修行业人员缺,确实,为何缺?因为没人肯干,因为累,脏,工资不是很高。是的,基本工资是4000多。但是刚从学校毕业后工资很低,自己开店,如果有资金可以试试,下面说个人的铺面不好经营,确实,投资有风险,任何行业都是。关键还是靠自己怎么去经营。哪个行业都一样。风险是有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你自己考虑下吧
西安北方学校现在火热招生中……数百辆汽车教具,课堂变工厂,老师变师傅,学校变舞台……只要你敢来,你就是高级蓝领,学不会免费再学,百分百分配工作
我专科,现在修理厂
肯定配件管理啊,时光已经不允许你学机修啦
觉得还好,24了,还是学徒!大专毕业!个人喜欢就好了!以后想进个车队,不过很迷茫!
大二汽车服务工程专业,
雪佛龙特劲汽油添加剂,美国原装进口,由财富500强领先的一体化能源公司雪佛龙研发生产.专利PEA(聚醚胺)的燃油清洁技术,可以深度清洁引擎底部的顽固积碳保护整个燃油系统.
唉,再有一个月就毕业了,好迷茫,学的汽车检测与维修。
现在汽车电脑比较有发展
。。你可以进修下 我认识个教这方面的 你要学可以私密我。。我可以把资料转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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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修学徒  本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梅世吉入行,入公司面试  清明的天气如人所料雨水极多,时雨时停极其怪异,这几日里灰黑的天色笼罩着这座城市----东莞,显得无一生机。天空中乌云支离破碎,倒还能把太阳光摭得严实,临时的细雨又停了,而路面上的干与湿的对照成了刚下过雨水的证明。东莞这地方要用感觉来分辨是没有春天的,也许有那么几日,但终究是很难感觉出那种春天特有的泥土气和温润。  东莞的这时节的天气是变化莫定的,时而晴,时而雨,时而暴雨,时而阴密,飘乎难测。虽然这样的天气会影响到人们的生活,但对世吉来说,这种天气对他毫无影响。他是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人。这并不是说他的修行很高,到了入化的境界,而是他目前来说生活得很稳定。  世吉姓梅,湖南人,高中学历,五官端正,形象普通,才智一般是平淡的生活中那种平凡的人。稳定的生活的基础是他在南城找到了一份工作----机修学徒,已经入职一个多月了。虽然工资不高,但公司包了吃住,所以日子对于他这个对生存环境不挑剔的人来说,还算是近了人意。  东莞南城离厚街镇不远,从南城车站到厚街国际大酒店公交车费只要三元(2010年的价)。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的两个多月,他都是住在厚街某村。原因是他的家人----父母,在厚街租了个十几平米的旧房子住着。他的父母在厚街呆了五六年了,在这个镇打工,他们早习惯了这异乡的生活。以前在农村时的生活习惯早已改变,但从农村一直延续至今的贫穷的境地没变。在这个城市,他的父母是最低层的人,工作都不同但都是做苦力,出卖体力和汗水换取微薄的钱财。  现在世吉高中毕业快两年了,也在这个城市工作了快两年了。虽然换过好几样的工作,但也开始在这个城市为了生存和生活,出卖体力和汗水换取钱财。这两年里世吉换过几样工作,不是工作不好,而是他看不到所谓的前途。找工作的难处和碰壁后的心酸让他心灰意冷,和许多人的想法一样趁年轻学一门技术和手艺,于是他找到了现在正在做的这份工作。现在只是机修学徒,但一入行他就有了他自己的想法:他先要努力的当个机修师傅,之后就自己开个小店当小老板。这种想法,在他先前的工作中都不曾有过,所以他用了百分百的热情和干劲去工作。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行业有多深,这条路是怎么样走,结果会是什么样,但他还是憧憬着那美好的想法。  故事还得从他找到这家公司说起。  清明节过后的第三天,雨还是时连时停的下着,阴晴不定。虽然天所阴晴不定,而且还有些冬天过后少有的微冷,但是这也挡不住世吉找工作的急切之情。世杰从友人的口中探听知道东莞南城白马有许多机修店,人们称之为汽车修理4S店。于是,这天他修饰好形象,整理好着装,从厚街喜来登酒店门口的莞太大道(S256)路旁的站牌坐车到了白马。  到了白马才知道自己的是多么的天真,白马附近的确有很多的汽车修理店,比如:奔駞4S店,奥迪4S店,丰田,本田,别克,雪铁龙,宝马,雷克萨斯,大众,长安,五十铃,东风,众泰等4S店,但是他寻问过几家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些公司所要的人,即使是做最最简单的洗车工,有许多的公司都不要。许多公司门槛很高,从学历到经验都不是他能高攀的。有这么个机会----丰田的4S店也招工,世吉咨询了一下这公司是否招人,那公司负责招工的人就把世吉叫到办公室。起先也不面试也不说什么,而是要他先做一份试题,之后再填一份简历……当世吉拿到那份试题,看了一眼后就愣住了。他吃惊的是这张卷子里的题,他一个都没见过,就单单那试题他都看不懂,比如:1.汽车发动机的英文名是:A-ENGINE,B-ENGAGE,C-ENGLISH;2.汽车刹车防抱死系统的英文简称是:A-ABS,B-SRS,C-ABR;……汽车保养一般要做的项目请填写出三项:(_)(_)(_)……这些题对他来说真是瞎子摸黑,选择和判断他还能猜个答案,而地填空是完全不知所措……结果可想而知,公司相关负责人一看卷子就委婉的拒绝了他。而其他一些公司则询问他的情况后,以不招学徒工而拒绝了他……  出家门时他的信心满满的,在白马转了半圈后信心早已被拒绝磨去,热情也冷却了一半。  在这个找工作的过程中,他明白了一个名词“学徒”。当听到这个名词时,他心里动了,觉得也许自己可以从最低层做起,也就是从学徒做起。带着还有个半分热情和这一点想动,他继续找着。  世吉沿着莞太大道走着,无故看到到和佳汽车城大门口一个招工广告,那红纸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招工”……“机修工”“钣金工”“喷漆工”……最后两个字是“学徒”,其他略小的字是一些公司要求,待遇和福利。世吉仔细的看了这个招聘广告,其中只有学徒这个职位合适自己。于是他联系了,红纸右下脚的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士,世吉问道:“您好,请问贵公司还招学徒吗?”  电话那头的女士说:“招啊,你是来应聘的吗?”声音和语调听起来很热心。  世吉说:“是。”  女士说:“你在哪?”  世吉说:“在公司大门口。”  女士说:“哦,那好,那请你到X汽车前台来,不知道怎么走的话就问一下门口的保安员。”  世吉听好了,挂了电话后向门口保安询问了X汽车前台怎么走,没想到这公司的保安还很热情,带着他到了X汽车展厅楼的门口,并且清楚的告诉了他怎么到前台。世吉很感动的道了谢,进了门往前台走去。  先介绍一下各佳汽车城的环境:和佳汽车城从大门面向莞太大道,从大门口看进去是一个很大的展厅。从天上俯瞰展厅楼呈扇形,扇形的凸形向着莞太大道。展厅的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长安,五十铃,众泰等牌子的汽车,其中也有X牌了的汽车;展厅的后面也是一片停着各种牌子汽车的空地,空地上有个篮球操场;展厅的右侧是X汽车的售后维修部门(汽修车间);展厅的左侧是一栋三层的楼房,这二楼和三楼是员工食堂和员工宿舍;展厅的前台在展厅的二楼。  世吉沿着不锈钢梯栏上了二楼,出二楼楼梯门口就是一个大厅,也就是前台大厅。进了大厅走两步就有一个门,那是会议室的门。再往里走就有一个神台,神台上供着关圣像,香火不断,祭品如堆。神台前,是摆在大厅的一张玻璃客桌,客桌四围是沙发。前台与楼梯门口正对着,在大厅最里面,前台柜向着楼梯门口,柜后是靠墙,墙上还贴着一张X汽车服务有限公司的字样的大海报。做前台的是两个女生,一个坐着看电脑,一个站着靠墙看着资料。  世吉走过去,站着的女生看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说:“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这时站着的女生才正眼看着他,说:“你是来应聘中工的吗?”说着,把手上的资料放下。  世吉听这声音像是电话里面同他说话的那位,回答说:“不是,是机修学徒。”  看坐着的女生听说是机修学徒,转过脸来,朝世吉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问:“你是几几年的?”  世吉说:“九零年的。”  坐着的女生应了声:“哦。”  站着的女生拿出一份报名表给世吉,让他填好,说呆会客服的江总会过来面试。他拿着报名表在大厅的那张玻璃桌上填着,这表真是千篇一律,跟他的个人简历上的信息差不多。他认真的填完表,没过一会,那位江总就来了。  江总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七八的样子,个不高,身材瘦,平头,带着眼镜。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不苟言笑,冷面表情。他和那前台的两位女生聊了一会,似乎像是在问什么,又像是在交待什么。世吉隐约的听到江总问那站着的女生说:“黄玉,那个就是面试学徒的……”那女生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世吉看江总来了,走过去,把填好的表交给他,礼貌的问了好。他瞧了一眼世吉,继而看着手上的表,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世吉跟着他到了离前台十米左右的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就一张玻璃桌和两张沙发。他们对坐着,江总又看了看表,说:“你是湖南哪里人?”  世吉微笑着说:“我是湖南永州的。”  江总问:“你是在长沙读的高中?”  世叶回答道:“嗯,在岳麓区读的的高中,您是哪里人,听你的口音也像是湖南人。”  江总说:“嗯,你是长沙人,毕业于湖南商学院。你为什么会想到到这里当学徒呢?”  世吉说:“在外面这些年做了很多份工作,感觉还是学一门技术有发展一些。”  江总说:“那也是,看你的资料,你也没做过这行,本来我们不要像你这样没入过行的。但是,你的学历比车间的其他的师傅都高,所以打算给你个机会。”  世杰说:“如果真有这个机会,我想我会做得很好的。”  江总说:“你报的是机修不是电工,应该好学一点。不过你没入过行,还是得先试用一个月这个月没工资,要是入过行的就不用试用了。第一个月没工资,包食宿,之后三个月就是每月三百,转正之后三百加提成。当然,这跟你提出的一千五一个月那是差远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世杰听着这么一说,想着:这是一个机会,学技术不收学费,还发工资,已经很不错了。赚钱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技术学到手的话是自己一辈子受用的。任何事都得有个先苦后甜的过程,况且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以后,他下决定在这里做下去。回答说:“工钱倒不是问题,可以接受,我想问一下有工休和其他什么福利没有?”  江总说:“休息一个月四天,法定假也休,都是车间自行安排的。一天工作从八点半上班,到下午六点下班,中间的吃饭时间自行安排。做这行很辛苦的,又脏又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世吉说:“辛苦倒不怕。”  ……  又聊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经过这次交谈江总是认可了世吉,他把世吉带到了车间,他还得过车间主管这一关。  领导办公室是车间的经理和主管办公的地方,车间的经理姓魏,叫魏辰,很年轻,西装革履表现得十分正派;车间主管姓许,叫许海,是个中年男人,面圆腹鼓,时常带笑,笑像是那种阴险的笑,给人以笑里藏刀的感觉。  江总进门后,见两领导都在,问道:“这是新来的学徒工,经理和主管谁来面试一下……魏经理?”  魏辰看了世吉一眼,说:“许主管,你来吧。”  江总让世吉坐在许海旁边,说:“许主管,那就交给你了。”他把那填好的报名表给了许海。  许海才放下手中的活,露出阴冷的笑,对坐在旁边的世吉,说:“你叫什么?”  世吉说:“我叫梅世吉,湖南永州人。”  许海看着报名表上的信息,说:“你先自我介绍吧。”  于是,世吉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许海似乎把江总问过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他觉得很满意,说:“魏经理,这个年轻人不错,态度很好,就留下吧……”魏辰没理会,他接着说:“你有高中的学历,在这里学应该可以很快就上手,到时我可以安排一个好的组给你。做这行可是很辛苦的,而且开始工资并不高,也许在外面可以每月拿两三千的工资,这里可只有几百块。不过你终究可以学到一门技术,你受得了这份工作吗?”  世吉说:“我可以的。”  许海说:“有信心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找车间的师傅们问问,多问多学才进步得快……我会把你安排到好一点的那个组……”  交谈得很愉快,许海一直摆着那副阴笑,经过这次面试世吉被正式录用了。其实后来才知道,这个公司是时常缺人的,即使不用这些规矩,他也应该可以进去,只要里面领导的一句话。  面试完后,他又随江总到了前台。同是湖南人,世吉问江总,说:“江哥,你在这儿做了这么久最大的人生经验是什么?”  江总脱口而出,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世吉想了想,说:“两天后就可以上班。”  江总说:“那好,到时你把行李都带过来,再到前台登记好,有什么问题可以打前台电话……”  世吉说:“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江总说:“可以回去了……”  世吉听他这一句,如得赫令,轻快的出了和佳汽车城。外面的雨还没停,也不见大些,还同先前那样飘着,像是浇花瓶口喷出的雾状。世吉感觉有了点希望,是啊,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即使不尽人意,但是实实在在的工作。想着想着,他有些激动,心里不停的重复的那句话“我找到工作了”。  这次面试成功,令他有了信心,本想再往前走,看还有没有4S店要招人。可是他不愿再去找了,他倒想回去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吐出一句:“回去吧,反正找到一份工作了。”  
    二:邻家女梅香,上班初经历  细把的头发和衣着都染湿了,他觉得冷又打了个喷嚏,一个寒颤,他两人手掌互搓了一下,感觉一丝的温热。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应该可以回家去了。坐在公交车上,他头脑里面不由憧憬起了将来,天马行空般的想着:有了这个机会,自己得用心的学技术,要成为一个什么都会的师傅,再过几年就自己开家小店,自己给自己打工当个小老板……他憧憬着这一切的美好……  尽管外头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给上班族带来不便和烦心,但是世吉却欢喜了一天,这种喜悦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品味到。一回到家他就开始计划着收拾自己的上班的行李物品,直到第二天中午饭后,他还思想着什么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东西落下了。  饭后家里人都上班去了,世杰还在收拾着。正折衣服,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手机,原来是短信,上面写着:梅香,在你家们口,快下来开门。世吉反应过来,把衣服一丢就下楼开门去了。  梅香是世吉家以前住的出租房的一个邻居家的女儿,和世吉是同一个地区的,说一样的家乡话。她长得模样儿好看,性格也好,为人落落大方,只比世吉小一岁。以前住在一处他俩玩得好,许多时候都和附近的同年人在一块玩。虽然朋友多,但梅香对世吉却好得特别,许多时候都显出了对世吉的过于关心。但是世吉却没有多少变化,对他来说朋友只是朋友。如今换了地方住了,自然比不得以前天天见面,但是他们也经常联系着出去玩。特别是这两个月来世杰找不到工作一心烦就会打电话给梅香,叫梅香陪他出去散心,每次,梅香都会陪他出去散心。  如今他们的关系还是那样好,没有退步也没有什么进步。不是世吉心儿狠,心儿冷,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那感觉,对梅香他只超朋友之情,还谈不到那儿去。而梅香依旧对他那样好,有时他是能体会到梅香对他的好的,但是他还是不能感觉上去接受。  梅香一进门就看到世吉整理的行李,她知道世吉找到工作了,昨晚世吉就跟她说过了。这不,家里事忙完,也没去上班就过来了。看着这凌乱的物什,她表情有些严厉,说:“世吉你就是这样弄的啊,怎么乱七八糟的。你倒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边说着,把世吉的皮箱里面的放好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意思是帮他重新折好放好。  世吉看梅香帮着整,笑了笑说:“你这口气,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  梅香听得世吉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也没了回话,只顾着整理世吉的物什。  收拾好了皮箱,她四处看看,觉得少了什么,问:“被子,桶,衣架,日用品……都拿了吗,怎么没看到有?”  世吉进房间把桶拿出来,说:“都在这里面咧,我都想到了。瞧你一头的汗,你也别弄了,反正一个星期后又会回来的,没拿的到时回来拿就得了。”  说着,把两片纸巾向梅香抛过去,梅香哪里接得住,飞出的两张纸都飘落在地上。世吉看都掉在上,笑了笑,说:“怎么不接住。”  梅香把掉在地上的两张纸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坐在世吉对面的椅子上,说:“扔过来干嘛,又浪费两张纸。”  世吉又递过来两张,说:“看你,额头上的汗比珠子都大颗,都快流下来了,自己倒还没感觉……”  梅香才意识到,用手缕了缕披肩的长发和前刘海。接过纸巾,敷干了汗,又擦拭了一遍。  世吉看她这样认真的小心妆扮,笑了笑说:“要不要梳子和镜子?”  梅香听这话,睁着大眼,一脸的疑问,问:“要那东西做什么?”  世吉一表冷静的说:“修复一下已损坏的形象呗。”  梅香笑了笑说:“在你面前,我什么形象你没见过,那东西就不用了。”  世吉笑了,他看看对面的梅香,看看这房间里的一切,看看这个家,心里面有点点的不舍。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了,以后可能没有这朝夕相处的日子了。他叹息了声……  梅香听世吉这声叹息,问道:“世吉哥,明天就上班了吗?”  世吉似乎言不由衷,回答说:“嗯”。  梅香又问:“那边怎么样,好吗?”  世吉说:“什么怎么样?”  梅香想了想,说:“工作,吃饭,人好不好,环境好不好……”  世吉听梅香说了一大堆,笑着说:“这不还没去嘛,怎么会知道,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梅香说:“人家不是担心你嘛,到了那边我们就见不着面了。”  世吉笑了笑说:“晕死,怎么会见不着面了,我又会回来,一星期回来一次。再说,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你担什么心嘛。不是有电话嘛,有什么事还可以打电话啊。”  梅香说:“你说得倒轻巧,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工作了就会把其他事都丢一边了。到时准会把我忘了,就算回来也不会找我玩了。”  世杰说:“怎么会咧,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向毛主席保证,我要是忘记了你,回来不找你玩,我就交不到女朋友。这够毒了吧,到时你给我电话提醒我啊,你也知道我记性可不好。对了你现在在哪做事?”  梅香笑了,说:“我才不打你电话咧。现在我在珊瑚路的一家餐厅做事,是朋友介绍的。那里工作环境和待遇都不错,工资一般,但还算自由,满轻松的。”  世吉说:“轻松就好。你爸妈和你姐那小孩子还好吗?”  梅香一听到他姐那小孩就眉飞色舞起来,活泼的样子可爱之极。她说着那孩子的一切,滔滔不绝,时而笑个不住,时而模仿着她那侄子的表情,感觉她也成了那四五岁的孩子一般。她是那么像个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的言语和动作把世吉逗得大笑不已。  他俩说了一会儿话,梅香就回去了,她中午的班是和她那好朋友换过来的,得回去上班去了。走时,梅香千叮万嘱的,像极了个成熟的女人。世吉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没带,可是坐了好一会都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没带。  晚饭后,他母亲问他要带的东西整理好没有,听说是梅香帮他整的,放心的说:“梅香那孩子做事我倒放心,她心细。”  世吉也不经夸起梅香来,说:“是啊,我就整不得这样好。”  他母亲问:“这两个月你们俩走得很近是不是?……”  世吉听出了意思,因为在这里同他年岁差不多的青年都已结婚的结婚,没结的八字也有了一撇了。自毕业后,他们家的亲戚朋友也帮他留意过,也谈过几次了,可是世吉没那心思,也就拖着到如今。他母亲看着与他同年岁的同辈人都结婚了,有的都有了孩子了,那个焦急可想而知。但是世吉仍是不在乎这些事儿,仿佛这种事离他还很遥远似的。母亲时不时在他耳际提这些事儿,如今听多了也就习惯,母亲的话说着说着就往那上面走。耳濡目染的他时常也会想想,可想过之后还是觉得现在还不时候,自己一无所有怎么可以成家呢。然而,人总是要面对眼前的问题,家里人的难缠倒改变了他的一些想法,他觉得也许应该找个女朋友还堵家里人的口,至于结婚可以以后再说。于是,就在元宵节那天,他姨又给他介绍了个,是他姨父的侄女叫何平梅。听说人品不错,相儿好,还有点文化,他们是觉得世吉和她很相配,而且女主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有本事。若两家能结上亲,那可是亲上加亲,一桩难得的美事。有了这样的条件,他母亲又在他耳际软磨硬泡的作他的思想工作。最后,世吉还是耐不住和那何平梅联系了,在世吉心里这权当交个朋友吧。元宵节后他们一直有联系,多半是世吉主动和她联系,不过也没见过面,都只是电话和QQ上聊天。何平梅在广州,而世吉却在东莞厚街。  听了母亲这样一句意听深长的问话,也猜到了她会问他和平梅的事,回答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都还是普通朋友。虽然经常在一起玩,但还不是男女关系那一种。”  他母亲听了,说:“哦,那你和你姨那侄女呢,怎么样?”  世吉说:“没怎么样,只是在联系,打打电话,上QQ聊聊天而已。”  他母亲说:“在联系就好。”  世吉说:“好什么好啊,听那口气,可想而知人家的眼光可高了,再说,事到如今了还没见过面咧。”  他母亲安慰道:“慢慢来嘛,谈久了就了解了,就算谈不成也没关系。”  世吉无语了,他觉得母亲他们像是在做试验一样。试一个不行,再试一个,仿佛人生就是为这样的事独生而已。和母亲聊了许多事,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之后看了一会电视就休息去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天一天飞快而过,次日清早,世吉把收拾好的东西都带上,他得上班去了。第一天上班,他可不想迟到了,他匆匆的提着行李就出了门。而母亲和父亲都上班去了,他已经独立了,不再需要人送他,自己的事自己能把握一些了。上了公交车,看着向工作的方向驶去,他内心有了稍许的激动,他不时的朝窗外看去,看着路边的一切,看着这座繁华的小城……  世吉按时到了公司,车城展厅里的前台接待员安排世吉住进了员工宿舍209房间,还给了他饭卡和工衣。行李放好后,他到了车间主管办公室找到主管许海,想许海快点给他安排工作。许海显出很忙的样子,在电脑上左点右点,其实是在看电影。世吉有点不耐烦了,不声不响的站在他身边左右摇晃着,直到许海把剩下的那点片段看完了。  许海打量了一下世吉,态度却不同上次那样恭顺,但那副阴笑却又挂在了脸上,笑了一声说:“哦,来啦。对了,你叫什么?”  世吉回答说:“叫梅世吉。”  许海收敛了笑容,向车间看了看,说:“哦,梅世吉。”说着,人出了办公室,说:“你先跟着我四处看看。”  于是世吉跟着他在机修车间和喷漆车间看了看,对于世吉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在这里他得从新开始。许海带着他四处走,一路上指手画脚的和他说明着……最后,又回到机修车间。许海让世吉自己在两个车间转转,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而他自己又回到办公室看那还继续着的电影。时常车间有人找他签字,他便大笔一挥,又安稳的坐在那电脑前看着电影。  世吉在车间转悠着,车间里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有几个还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在世吉的眼里,这车间还是挺宽敞的。售后部是个两层的楼房,左右分为机修车间和X汽车展厅。展厅属销售部……  现在具体说说机修车间。机修车间正大门很高很宽,高足有5米,宽有6米,这是维修的汽车的进出口,进出口是个二车道。进门车道的右边是售后前台,前台隔擘是1,2,3号一组的工位;左边是员工休息室,休息室隔壁是仓库。沿车道进去呈“T”字行的车道,车道最前面是由右到左一排是4到9号工位。4,5,6号工位属二组;7,8,9号工位属三组。沿T形车道右转到底是领导办公室,办公室隔避是文员,索赔办公室和索赔配件仓库。机修车间的大门对着喷漆车间,喷漆车间的隔壁就是洗车房。而机修车间二楼仍有几个工位,但早已不用,如今只用来停放老板收回来的废旧待修的车和一些杂物,若是要上二楼,还得从X汽车展厅的后门那个斜坡上去……  午饭后回到209宿舍,世吉没吃午饭,他没有味口吃饭,因为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会安排在哪个组。他在宿舍看了看,宿舍太脏乱了像是垃圾处理站。房间本不大,四铺床站住了房间的四个角,中间留了条一米来宽的过道。世吉的床在进门的右边第一铺,床铺靠门这头放着一张铁桌子,桌上还放着一台19寸的台式彩色电视机。过道通着后门,后门一开便是阳台和洗手间。房顶吊着个能四向转的小风扇,还是格力牌的,转起来“咯嗡,咯嗡……”的响。阳台上袜子,工衣和帕子乱丢,唯独阳台上晾衣的那根铁丝挂着的衣物还算整齐。洗手间脏乱不堪,铁制的水管黄红的锈迹在管子附近染出了一片片红斑。而且洗脸盆的水龙头坏了,冲淋用的水龙头还能用,但漏水。  正要出门,进来一个人。这人看着年纪小不出二十,脸上长了几颗青春豆,看这个头一米七左右,身体显得强壮,手中提着个皮箱。他把皮箱放到世吉对面的床铺上,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来的。  世吉友好的问道:“你好,你也是新来的?”  那人笑了笑,说:“嗯,我昨天过来报到的,今天才把东西搬过来。”  世吉问:“哦,那你叫什么,我叫梅世吉?”  那人回答说:“我叫张术。”  世吉又问道:“哪里人?今天到车间去吗?”  张术回说:“湖北人,昨天报到说明天才上班,今天就不去了。”  世吉见他收拾着行李,说:“那好你先忙你的,我先到车间去了。”  说着,招呼一声,就出了房间……  世吉回到车间,在车间又转了一两圈,他大概清楚了工作环境,回到领导办室,这时许海已经吃完饭回车间了,问道:“主管,今天下午安排我做什么事?”  许海斜着眼看了看世吉,说:“环境都熟悉了吧?”  世吉说:“嗯。”  许海接着说:“你的文凭这么高,说过会给你一个好的班组,说来只要你努力凭你的文化水平一年半载就能当师傅了。不过车间里的师傅们文化就不怎么高了,有的初中都没毕业,做事时有时脾气很不好,会说脏话……不知道你会不会受得了?”  世吉笑了笑,说:“这都没什么?”  许海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说:“你的态度和心态都很好,那就呆在二组吧。今天下午你就别动手做事,看着就行了。这是二组的黄宏,你以后就叫他黄师傅。”来到二组,他看了看趴在车方向盘下面的黄宏,说:“黄宏,这个是新来的,就安排到你们这组了,今天就别让他做事,他什么不懂怕出问题。”  黄宏没理会许海,过了一会儿才从方向盘下趴出来,从上到下看了一眼世吉,又爬了进去继续弄。  许海也觉得没趣,对世吉说:“你以后就跟着他,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学徒就得勤快点,有什么不懂的就得多问问车间的师傅们……”交待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进了办公室。  世吉在一边看着,不声不响的看着,他想看清楚这黄宏在方向盘下做什么。黄宏趴了没多久就又起来,用车钥匙把车启动了两下,之后,把机头盖打开,往机头里面瞧了瞧,又把机头盖“哐当”一声盖下来。  黄宏朝隔壁工位正在给车做保养的一个瘦小的师傅叫道:“小亮,这车好了,叫唐军试车?”  这小亮身体瘦小,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二十,也不高一米六五左右,瓜子似的脸形一副挺好看的相貌,头发长得摭住了半只耳朵。小亮不紧不慢的换着机油,换下机油格。把集油桶拉到一组工位后,走到办公室把唐军叫出来试车。  黄宏已经在为小亮搞保养的这台车“磨皮”,小亮走过来问道:“量了胎压没有?”  黄宏回答说:“没有,找不到气压表。”  小亮看着旁边站着的世吉,说:“你去找一下气压表?”  世吉一头雾水,问道:“黄师傅什么是气压表?”  小亮听世吉这样叫黄宏,笑个不住说:“别叫他黄师傅,叫他宏哥就好。叫他宏师傅挺搞笑的……看到没,那就是气压表。”小亮手拿着扳手指了指一号工位上,接着一条长长的管子的那个东西。  世吉把上跑过去,也接上自己工位上的那条管子,问道:“小亮师傅这怎么用?”  小亮笑了笑,说:“也别这样叫我,我叫梁亮,平时叫我小亮就行了,他们都是这样叫我。那条长长的管子叫气管,气压表的另一头对准轮胎的气嘴,打230就行了,气压表会看吧……”  世吉跟着小亮说的做,量完四个胎,最后黄宏又量了一遍。这是世吉在车间里做的第一份工作……从那一时刻开始世吉渐渐的熟悉了这里面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一个多月里面,世吉已经基本掌握了这里的设惫和一些技术要求。现在他一个人能把一整套的保养做下来,他也几乎认识了这车间里面所有的人,而且还能好好的和他们相处。  
    三:休息日和梅香,新来的王副总  气温开始升高了,两件衣服开始穿不住了,在车间工作时一件衣服都觉得太热。晚上,燥热的空气令人无法入睡,幸好有台电视可以放碟。看电视能帮助宿舍的人消磨点光阴,直到过了十一点,气温会凉下来,这时才一个个睡觉。  这天是三月五号,下午六点下班回到宿舍,张术看到桌上的电视不见了,吃惊的问:“哎,怎么电视不见了?”  这个把月来,他养成个习惯,就是一回到宿舍就开电视看。其实他也没开了电视就看,而只是开着等着把饭从食堂里打过来再看碟。这天没看到电视,他心里怪怪的,忍不住问着。也怪,早上还好好的电视怎么就没了呢?  这时吃完晚饭回来的小亮把工服一脱扔在和世吉床铺并排的最里面的那角落的床上,问道:“哎,怎么今天不开电视?”  张术答道:“看个鬼啊,电视都不见了?”  小亮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说:“哦,今天上午周石搬走了,那电视是他的。以前他是二组组长,也是在这里面住着,现在他到丰田那边做了。他女朋友还在这边做前台,就是那个张娟。”  世吉没言语,对他来说有没有电视都一个样,没电视他倒感觉清静了许多。  听小亮说周石走后也快两个多月了,二组一直就没有组长,听他口气好像是要升黄宏当这组长了,现在他成了默认的二组代组长。以前有电视,黄宏几乎每天都要到209来看电视,不过都是看那些不太健康的碟。但是最近传得更多的是,可能会把三组的罗兴调过来当二组组长。传言一出,黄宏就很少过来了,现在好了电视没了,他就更没有理由过来了。  对世吉来说,有个好一点的组长对他以后的学习都有好处。但是他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这两个同事的技术倒底哪个最行。不过选组长也不是简单的靠技术就行的,还得有点关系。在这个公司,关系也非常重要,不然你也很难浑下去。  月初,上个月的工资早发了。世吉却没有领到工资,学徒第一个月是没有工资的。  这时正愁无事可做,张术提议说:“要不,我们三个凑钱买台电视和DV机?”  小亮无所谓的说:“好啊,我没意见。上次周石那一套好像也要了300多块,我们买套他那样的就行了。”  世吉表示同意,说:“也行啊,要不现在就去吧,反正没事,小亮你知道哪儿有?”  小亮说知道,于是说走就走,三人一起到了荣兴市场。进了一家二手店,讲价和交价一齐交给张术,很随便就把生意谈成了。为了多送一张碟和一个插板,张术和店老板抠了很久,最后店老板败下阵来,还是答应送了。  张术和世吉把电视背回宿舍,而小亮却上网去了。回到宿舍,张术迫不及待的放着送的那个歌碟,结果发现碟被换了。张术扬言要换,于是立马拿着碟就出去了。  这一切的平凡琐事,对世吉来说像是在演戏似的。他看了看手机,有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梅香发的。  写着:“世吉,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  世吉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息,想回,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量一阵决定还是不回,明天他就休息了,可以回去再跟梅香说些事。  这个把月来,世吉回过两次家,可是都没告诉梅香。平时和梅香在手机上联系着,但还是像隔着一层一般。虽然世吉和平梅有联系,但彼此还是感觉很陌生,还是像刚认识的人一般。通电话时除了一般的问候,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有时还觉得是挺尴尬的一件事。比起和平梅相处,世吉倒觉得还是跟梅香来得自然顺畅。世吉觉得几乎什么话都能和梅香说,而和平梅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联系了这么久,他倒没想过以后会有什么发展,只是听任自然而已。  今晚一个人在宿舍,还是耐不住寂寞,便发条短信息给梅香,说:“明天我就有休息,会回去。”  很快,梅香回复信息说:“哦,那明天你什么时候到家?”  世吉说:“也不确定,到时回去了再给你电话呗。”  梅香说:“你回来还会记得给我电话,我才不信咧。”  世吉说:“怎么会不记得,我准记得,那你明天上班吗?”  梅香说:“……额……你回来给我电话就行了……”  这一来一去的发着信息,也不知道过了几分几点,世吉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在这座城市生活,挤公交应该也算是件无奈的事,因为要不你花很长的时间等,要不就是等到了你挤不上去。世吉是过惯了城市生活的人,起得早,这样坐车的人就少了。早上世吉没吃早餐,晕车的他倍感不适,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却吐不出来。还好只是坐20来分钟的车,要不准会有他好受的。  回到家时,父亲上班去了,母亲也正准惫上班去。他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手机的铃声振天的响,世吉醒来,看手机上的时钟是9点多。是梅香打来的,他接了电话,问:“怎么这么早啊,没上班吗?”  梅香没回答,反问道:“到家了吗?”  世吉说:“六点多就到家了。”  梅香笑了笑,说:“这么早就到家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是又忘记了吧?”  世吉说:“没忘,回来也得喘口气啊。”  梅香笑着说:“这口气喘得也真长,几个小时还没喘完咧……不说了,你出来吧,我已经出来了,老地方等你,快点……”  巷子口有个小花园大约两个正规的足球宽,花园中心有颗已过百年的樟树,樟树已被枯藤缠满树桠,树杆足足得西五人手手合围才可抱住。树底用水泥围成的围栏,时常有人在树下休息或纳凉,这儿也是世吉和梅香经常约定的地点。  早上这时候的太阳把大地已照得通亮,小花园里面太活动的老人们,还留有几个老人再谈着什么,时而笑。树下阴凉,一早没什么人在树下坐,只有梅香在围栏上坐着。她垂着头,长发从耳际飘垂下,本能的时不时的缕一下长发。她看着地上稀疏爬出的几只蚂蚁,来来去去的在她画好的圈里面打转,看得呆了。  世杰远远的看着梅香娴静地等着,他轻声的走过去,“啊……”的一声。  梅香吓了一大跳,身体一抖,急转身,见是世吉,拉着脸大声叫道:“撞鬼啦……吓我好一跳。你就是这样,老没正经的像个孩子一样的。”  世吉被梅香这一训,倒正经起来,问:“生什么气,看你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在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梅香笑了,说:“没什么,怎么这么久?”  世吉说:“这么久?我可是跑过来的,看衣都湿了。”  梅香看他还喘着气,胸前的衣服被汗透湿了,说:“跑这么快赶干嘛?”  世吉说:“说慢的是你,说快的还是你,真合不了你的口味……”  他站在一边,看了看花园里的一切,这儿以前是他经常来的地方。那时他,梅香,还有其他的朋友在这片天地里玩。如今很久没见了,倒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长久的东西,时间能让一切都变得陌生。  还来不及作长篇的思考,梅香拉了他一把,说:“那你先坐会,等你清凉下来,我们在到超市逛逛……”  以前,世吉陪梅香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逛街,梅香虽然不是那种时尚前沿的女孩,但也喜欢逛街。并不是因为她爱潮流,而是为了生活她经常要了解市场上的价格。  世吉还没等梅香说完,世吉拉起梅香就走,他知道梅香最喜欢逛超市。  俩人在超市逛了两圈,意犹未尽,停在超市门口专为顾客停留的座椅上。世吉为梅香买了杯爆米花和一瓶水,自己买了瓶可乐。梅香一颗一颗的吃着,世吉则一口喝尽,俩人坐着,看着繁华的商业街上的车水马龙……  世吉问:“回去,还买菜吗?”  梅香回答:“嗯。”  世吉问:“家里还是你做饭菜?”  梅香想了想,不想说,但世吉问到了。她把剩下的爆米花装起来,放进包里,说:“我妈最近又不好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一动就说这儿痛那儿痛,她那病你也知道……现在我爸好几天没做杂事了,每天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他打牌输咧。”  世吉轻声问:“那你妈现在怎么样?”  梅香说:“还能怎么样,时好时坏的,久了也见怪不怪了。”  世吉有些怨言,说:“你爸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带你妈到大医去看看,检查一下看是什么病啊?”  梅香说:“他啊,哪知道这些,他从来就没关心过我妈和我。我妈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这么多年了,我爸连句宽心的话都没说过。我妈说她这病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的,她说那时条件太差了,当时也没怎么注意……我也想带我妈到大一点的医看看,但是没钱。一年前在家里的小医院看过,那里的医生说我妈这病没什么希望可以治好,所以我爸就更没把我妈放心上了。”  世吉很清楚梅香的家境,他理解梅香心里面的无奈,他能体会梅香的难过。一个这样的家庭,更碰上这样的父亲,梅香能怎么办呢。她很小就懂事了,从三岁开始她就开始学着操持家务,直到后来母亲不能下床,她完全操弄着家里面的一切。从记事起她记忆里的父亲就是一个不顾家的人,不关心家里面的一切,赚点钱心情好时就用来贴补家用,大部份的钱都赌博输掉了。幸好他父亲还不是那种倾家去赌的人,而是赌完手头的钱就适可止的人。她父亲性格很孤,在这家里面常一意孤行。他和在外乡一起做工的老乡关系也不是很好,所以常常很难换到杂事做。而梅香像她母亲,软弱,没主见,许多事都是听他父亲的。即使有时生气会像他父亲那样闹脾气,但是她的愤是短暂的,哭过之后还是听他父亲的安排。记得那年她考上了高中,但是父亲认为她是个女的就不给她上高中,而是让她到外面来打工赚钱。她就和她父亲闹了,结果也只是闹了两天就没了,哭过一场。那时她母亲已经不能下床了,而家里面为了母亲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她没了选择,只有一家人到外面来打工,她知道父亲是个不顾家的人。她得赚钱为母亲买点能减轻痛苦的药,出来后她找到了工作,但是她那工资只够维持家里面的开销和母亲的药钱。许多时候她想让父亲存点钱为母亲治病,但是在父亲的权威下她变得服从和软弱。  世杰想转个话题,问:“现在工作怎么样,好吗?”  梅香笑了笑,说:“还好,不累,比前的工作轻松很多,也更自由。”  世吉看着梅香的笑容,仿佛又看到了她那个开朗坚强的样子。  他们聊着,谈到工作世吉也说了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梅香好奇的听着,时而陪着笑。当梅香谈到自己的工作时,滔滔不绝,神采飞亦。回去时梅香买了菜回去,她还得回去给母亲做午饭。菜买得很少,只够一天吃的,但是梅香说可以吃两天了。因为这些天她父亲都不会回家吃饭,在工地上守工地,包吃住。  对世吉和梅香来说,这一切都是那样平凡,平淡,生活就是如此。  时间在前进,而人们却得一步步走向死亡,平凡的岁月里人们感觉不到那可怕的气息。也许只有死神提出警的时候,人们才会害怕和珍稀吧。  哎……也许哪一天,时间也会走到尽头。  休息的时光过得飞快,转眼世吉已回到公司三天了。  晚上又得开会,一个月一次的总结会,开会都是机修车的员工所不喜欢的事。一:开个会浪费时间;二:上面说话的基本上都是领;三:总结完之后也没有什么改进,一切照旧。所以,开会只是应付公司的老板,告诉他有这么件事情,领导不是闲着没事干的。  下班后,不紧不慢的吃了晚餐,现在食堂的饭菜越来越差了。小亮吃了两口饭,就倒了,一脸的郁闷。他急忙冲了凉,从洗手间出来神清气爽的,坐在床上听欢子的歌,嘴里面还哼着那调子。  世吉收拾好了饭碗,问道:“小亮,今天晚上真的开会?”  小亮甩了甩没干的头发,说:“这还有假,魏经理亲自说的。”  张术还在吃着饭,听这一说,他似乎有些不乐意,叫道:“妈的,又开会,开什么会喽,又没一点用,还浪费老子时间,我还打算今天晚上上网去咧。”  小亮说:“我也打算上网去,要是不开会,我早就去了。”  张术问:“不去可不可以?”  小亮说:“可以啊,如果你不想要工资你就别去了。”  张术说:“那宏哥不去,公司不扣他工资吗?”  小亮说:“他是回家,请了几天假真。”  世吉问:“都过了快半个月了吧,他是不是不想做了啊?”  小亮说:“谁知道咧,自从上次为了弄那个导航他和许海闹翻了,之后就请假了,应该不会不来吧。”  其实谁也说不准黄宏是否还会在这里做,他在这里也干了有一年多了,也算时间够长的了。但是许多事就是不好说,就比如说上次,他给人家车主装导航。装好后老出问题弄得人家车主来了店里许多次,结果还是弄不好,那车主就闹上了。本来就是选组长的时节,在这个车间里,就他和罗兴的机会大一些。出了这单子事,你看他这不给了自己一个下不了的台阶嘛。最后那车还是罗兴修好的,当然可想而知,在领导层的心里面是个什么样想法。也许就是这次,他觉得自己很难在这里混下去了,干脆就请半个多月的假,假完的时候刚好是领工资的时候……  到了七点,整个公司的人都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是个挺大的房间,在展厅的前台隔避。它里面是几个玻璃桌拼成的会议桌,桌子前面是个不大的讲台,讲台上一个投影仪,讲台的背面是一张投影布。讲台左边是一个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笔计本电脑,而这台电脑的主人就是魏辰。  大伙各顾各的坐着,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大家在议论着什么。这时魏辰拿着麦克风叫道:“请各位同事安静一下,现在马上要开会了,安静一下……各部门和班组的人员到齐了没有?”  话一出口,还真有效力,顿时全场安静下来。只听到下面的几个管事的人员说:“到齐了。”  魏辰继续说:“好,那现在开会。这次会分三个重点,一是总节上个月的业绩;二是定下下个月的计划;三是介绍我们公司新来的副总。首先讲一下上月的业绩表现,大家讲看看大屏上的图表……”魏辰用他的电脑展示出了他制作的几个图表和数据。他继续说:“大家也看得到了,从上个月的营业数据和TBF值,可以看出上个月的产值情况和客户满意度。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上个月的产值和客户满意度都不太理想。比如:……”  魏辰用他流利的语言解释着上个月公司营业情况,从图表和数据分析了公司经营的现状……但是整个过程大伙都只是听他在上面讲着,下面的人都无精打采的附和着。不是大伙不想听,而是根本就听不懂他讲的是些什么,他仿佛忘记了这群人没有一个有他三分之一的学历。显然下面的人看得眼晕,有些人干脆玩起了手机,这样的会开一百遍也是没一点效果的。  说完了前面的总结,接着就是对下个月的计划和目标的说明,魏辰说:“……接下来的工作则需要大家一起来完成,特别是车间的兄弟们要努力一把,好好干,把产值做出来,和佳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下面的人听得如入迷雾,但最后一句大伙算是听清了,说完一阵掌声响起。这掌声并不是为由于魏辰说得好,而是人们终于可以不用洗耳恭听了。  掌声灭了,魏辰又发话了,说:“我们的王总来了,请我们公司的老板王总讲两句。”  这时从桌外走到讲台前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世吉在这公司也呆有一段时间了,也大慨了解这位王总的来头。这位就是和佳汽车城的老板王总,叫王水。和佳汽车城是他的父亲老王总建起来的,现在全权由他来管了。  王水看了看在坐的员工,接过麦克风,说:“首先谢谢大家。”  台下一阵掌声。  接着说:“公司需要大家的努力,没有在坐的各位就没有公司的今天,更谈不上以后。现在公司新请来了一位副总,他也姓王,叫王东。以后你们都叫他王总就行了。他干X汽车很多年了,我们也经常接触,知道他经验丰富。接下来,公司的内部管理会全权交给王总来管理。我可能对公司内部的安排会很少插手了。希望他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发展。现在,欢迎新来的王总,请王总讲话。”  下面又是一片掌声。  掌声还未停下,投影仪右边站着个光头老。一个中年男人,还带着副金边眼镜,个子不高,衣着鲜亮。这就是王东,他开场白,说:“各位和佳的兄弟姐妹们大家晚上好!我咧,来到和佳有几天了,也在和佳四处走了走。这几天除了几个领导认识我,其他人都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展厅,在车间,销售人员和车间员工见到进和佳来的人没有一个人会主动问好的。试问,问问在坐在各位,有谁主动向我问过一声好的?没有吧……”他这一问,全场寂静,沉默了三秒钟,接着说:“我想问各位,我们和佳是个什么行业的店?”销售有人说着“服务性行业的店。”王东说:“对,说得对。我们就是做服务的,做服务又为谁做服务呢?当然是为车主,为顾客。顾客就是上帝,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然而进了我们车间,进了我们公司的人就有可能是我们的顾客。对待顾客,对待上帝,你们连一声‘您好’都没有,这就是做服务吗?问一声‘您好’真的就有那么难吗?我希望我管理的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公司员工对客户的态度。还有就是以后公司的员工要称其他同事的时候请用第一人称‘我们’,不要说‘你们’。我们是一个整体,都是和佳的一分子,每个人都在为和佳努力。刚才魏经理说‘你们’我听起来就觉得见外。希望他下次讲话时注意点。再就是,说说我对X汽车4S店的经营,管理的一些经验和见解,以及对刚才魏经理做的课件进行一些分析和今后我在和佳公司会做哪些安排。估计不会用太多时间,首先是……”  王东作了长篇大论的演讲,在坐的人还是没几个能听得懂。世吉也是似懂非懂,但是他觉得王东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会演讲,拉拢人心的人,他听得打心里面佩服。  终于十点会开完了,魏辰说今晚王总请吃宵夜。吃宵夜谁不去?车间的人几乎都会去,那几个领导是不得不去的。大伙分别坐上公司里有开自己车上班的同事车上,有的做公司的服务车。而世吉则是坐在同事保险部的欧志的车,欧志是本地人,是这公司的老油条了,干这行许多年了。欧志是不认识世吉的,只是今晚领导摆大宴才一起去凑份热闹。  吃夜宵的地方是南城车站对面,荣兴市场边上的大排档。对世吉来说,这样的经历可是第一次,一大群不熟识的人一起夜宵真是新鲜之极。宴桌是领导层一席,其他员工人多分两席。大排档,菜不多,一席上一份菜一圈夹下来就没了,幸好大家都是吃过饭的也没在意,酒是尽喝的,每一席都有几个好手敬来敬去,就好几杯下肚了。按俗套,员工得向领导们敬酒。夜宵进入尾声,有几位员工都向领导敬了酒,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当张术也向领导们敬了酒后,世吉觉得自己也必定不能脱了这俗套,举起杯,走到领导那一桌上,说:“各位领导,今天很荣幸受到王总的宴请。作为新来的员工,我很高兴受此待遇,为了表示对各位领导的厚爱,这杯酒算是借花献佛了,敬各位领导一杯,先干为敬。”世吉说完,扬杯一饮而尽。  王东看了看他,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世吉说:“我叫梅世吉。”  王东又问:“哪里人?”  世吉说:“和唐质检一个地方的,湖南人。”  王东说:“好,好,还能喝一杯吗?”  世吉说:“不胜酒力,各位领导今晚吃得开心点。”说着,世吉离开了席。  宴席未散,世吉就和小亮他们回去了。回到宿舍,世吉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觉得今晚自己的举动很奇怪,他竟然也会跟许多人一样为不知什么样的目的而向领导敬酒。他想了很多,仿佛看到自己正在被世俗化。他像是正在落进世故的圈套,他在学着世间的规矩,学着圆滑,学着人情之礼,他学着这社会上为生存运行着的潜规则。想着,想着,他有些后怕……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他必须经历的,他生活在这个现实里面,这个时代里。  
    四:学徒工的冷遇,向梅香倾诉委屈  春的余寒已消逝殆尽,天气转暖了。这时节做体力活可穿不了两件衣服了,那闷热的空气会让人觉得难受。  现在世吉上班已有员工工作卡了,因此上下班都得打了卡才行,不然那得算迟到旷工。若迟到旷工那当然得扣工资,此时他的工资本就不多,若连这点也扣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车间早上上班都得开早会,这是例行的事务。早会是所有车间的员工轮流着主持,车间的领导也不例外。按花名册上的名次而安排,今天的早会是许海主持。  许海还是穿着一身的正装,头发梳得光亮,站在队伍前面,一副领导的派头。呵令几声,队伍排列整齐了,他大声的说:“同事们,早上好!”  下面的人紧跟着回答:“好,很好,非常好!”  许海这时才像军队列兵似的喊起了口号“立正”“稍息”“向右看齐”……队伍里面的同事都照着口令做。  之后就是按花名册点名,点名不到的算迟到,除了轮休的。整个花名册点下来,也得好几分钟,当然还是有迟到的,今天就有两个人钣金的迟到了,点完名才来。按有些同事说的,早知道要迟到干嘛不迟久一点,来了还得受罚。按这里的规矩,迟到的人等领导安排工作之后就向大家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讲笑话,做俯卧撑,学动物叫……魏辰叫迟到的两个人站在队伍的前面。  许海接着说:“前些天的晚会上王总说过要我们的员工对客户的态度要好一点。他说得很对,对此我深有感触,觉得这点我们的确做得不够好。希望各位同事要按领导说出的要求做,并且要做好。还有一点就是车间的卫生,你们自己看看车间的卫生,又变得乱七八糟的,特别是三组的工具箱都成什么样了,垃圾堆吗?等下开完早会,三组长安排人收拾一下,我要检查的。车间的卫生几乎每天都在讲,可是讲过之后老是这样,以后下午下班不管是加班还是有别的原因一定要把卫生做好后再走。”……许海滔滔不绝的说了几分钟。  许海说完,售后经理魏辰发话了,他上班早班一般都得说上两句。他说:“先请迟到的那两位,上台来表演一下,什么节目他们自己定。”  说完队里响起了掌声,掌声过后是沉默。迟到的那两位显然是害羞,怕出丑,迟迟不上前,而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有个摇头晃脑的,一付无所谓的表情,面对大家的注示竟无动于衷。过了十多秒,魏辰有点等不及了,说:“怎么,敢迟到,倒不敢表演一下?”  高瘦的那位无动于衷的说:“不是不敢,是不会。”  矮稍肥的那位站得直,不动不摇的,低着头,应了声:“对。”  魏辰说:“不会,那就唱首歌,唱什么都行。”  高瘦笑了笑,说:“真不会唱。”  一来二去的说着,耗着……也不见有什么节目,队伍等得有些不而烦了。魏辰说:“那就这样吧,做二十个俯卧撑,这个总会吧。”  话音一落,矮肥的趴下就做了二十个;而瘦高的懒洋洋的做着,显得那么吃力,动作一点都不规范,倒像是他的臀部上下起伏了几下就完了。都做完了,魏辰叫他们回队,接着说:“前几天的会,内容和意思都很明确,这里就不多说什么了。我们对待客户就要像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一样,要知道没有客户,我们就没有产值,没有产值我们就没有工资。说白了,客户就是给我们送钱来的,对送钱给我们的人我们的态度能不能做得一点呢?当然要能做到,请各位想一想,我们对客户好了,客户就会不断地来我们店里,产值就出来了,工资提成也会多一点。所以请各位对来我们店的客户热情一点,态度好一点。都说微笑是服务的第一步,我希望我们的员工能微笑的面对客户,这其实也都是为了大家好。关于产值那晚会上也说过了,产值高一资也就多。在这里,公司给了各位一个很好的平台,然而各位能不能在这平台上赚更多的钱,那就要看各位的表现了。公司提供的机会请大家珍惜,希望大家能把这个月的产值做出来,达到我们要求的目标。对于迟到的两位同事,接公司规定要罚款,但罚款不是我们的目的,目的是让大家都遵守公司的规定。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从明天以后不再有迟到的现象……”  就这样又去了几分钟,魏辰说完了,许海接着主持,叫道:“叫一下部门口号?”  队伍大声喊着:“大礼不辞小让,细节决定成败。”  散会后,早上的时间还早着没什么客户来修车做保养,大伙一齐挤进了员工休息室。在这群人里世吉大都认识了,相处得也不错,这群人也多半认识了世吉。于是一到休息室大家就聊开了,当然话提总是从前一天的事开始。今天也不例外,做钣金高个头的颜意开了个头,问机修三组的罗兴,问道:“罗兴,昨晚赢钱了吧?”(用湖南的地方语讲)颜意是湖南人,个头高一米九多,短发平头,车间的人都叫他高老。  罗兴也是湖南人,来这公司也半年有余了,身材瘦,高也有一米七多一点,头发老往后梳有特色。他也用家乡话回答说:“赢着鬼。”  梵林笑了笑说:“昨天晚上打算到和他到金满堂去享受六加一服务的,没想到他那么早就睡了,大慨是前段时间去得太频搞得太猛了,精神还没恢复。”梵林是个小个子,人已中年,在这里是一组的电工。以前还有电工组,现在撤掉了,他就成了一组一组员了。  罗兴说:“六加一算什么,要玩就玩六加三,金满堂的女的随你挑,四十多项服务随你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什么样的姿势都配合你……哎……可惜没发一资。”  同样和罗兴,颜意一个地区的质检唐军从外面进来,听着无意,问道:“罗兴昨晚又去了?”  罗兴用家乡话回答:“没去。”  在这车间湖南的老乡竟这样多,对世吉来说可真是件庆幸的事。大伙正聊得高兴……这时早上第一辆车开了进来。按号牌轮流安排一,二,三组的工作,一月中的1-10号是一组轮一天中挂1号牌的第一台车;11-20号是第二组轮一天中挂1号牌的第一台车;依此类推,21到30或31号第三组轮一天中挂1号牌的第一台车。  挂1号牌的第一台车还是一组做,听前台说是做保养。在X汽车店做保养主要的内容是:换机油,机油格,空气格,汽油格,磨刹车片(磨皮),换波箱油,制动油……。这些项目不是都得做,有时也有其他附加的免费做的项目,但是大保养的话就都得做。  给车做保养世吉早就学会了,这不是什么技术活儿,而车间里面的许多机器世吉也大都会用,唯独那四轮定位机世吉还是半懂不懂的。  一组的组长李宁接过1号牌,叫上他们组的成员,到了工位上……李宁是广西人和世吉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出来干活很多年了,在这里当了组长。个性沉稳,也不高个比罗兴矮那么几公分。  没一会许海进了休息室,四下里瞄了瞄,盯着世吉说:“你去把你们工位的卫生搞一下,还工具箱和工具车上的东西收拾一下。”他又看了看小亮,说:“小亮你去教教他怎么搞。”  小亮坐在最里的一张椅子上,没理睬他说:“搞卫生还用教吗,他一个人就能搞好,随便弄一下行了。”  世杰见小亮一动不动,也只好自己出去,他心里面明白学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工作范围里的活,领导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许海没叫动小亮,一脸灰土,跟着世吉出来,到了二组工位,对世杰说:“那个谁,把那死角也扫一扫,把平衡机,拆胎机,千斤顶后面也扫一扫。”  已经在工位上的张术,听许海这一说,纠正道:“平衡机和拆胎机的卫生又不是我们负责的,是三组负责的。”  许海恶狠狠的说:“又没叫你做,哪那么多费话。那个谁,你都扫一下,要搞干净了,等会我检查。”交待完后,扬长而去,进了他的办公室。  世吉没话可说,对他来说这些事也不是什么难事,按许海的要求,世吉一点一滴的做着。世吉其实也是了解许海的为人的,听小亮说过许海以前就是做小工的,因年纪大有点社会经验原来的经理才提他做了主管。做了主管后他也不会管,他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没一点用处。他很会吹,但是不会做事,老是说一套做一套,欺软怕硬,车间里面的人都没人理会他。搞完卫生后,世吉跟二组的成员开始了这一天的忙碌,后来也没见许海检查什么卫生。  车子陆续的开进车间,分别在工位上停着,等待着他们的保养和检修。  世吉正给做保养的车子量胎压,许海急匆匆的走到世吉面前,说:“那个谁,停在洗车房的车去洗一下,快点,车主等不及了。”这一交待,人又转身进了办公室。  那个谁?很明显就是指世吉,世吉放下手中的**,向车间外的洗车房走去。  张杰一脸的不满,说:“怎么还得洗车啊?没洗车工吗?这是什么4S店啊?”  小亮说:“以前有的,划不来,就走了,到现在一直没招到人。世吉都洗了大半个月的车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张术才大悟道:“靠,什么4S店,大排档都不如,洗车工都请不起。”  其实这大半个月,世吉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洗车,不管是晴天下雨天,领导叫他去洗他都得去。他在这里是学修车的,却成了免费的洗车工了,他心里也是不爽快。但是不爽快也得做,不然就走人,在这里学徒是没什么影响。世吉心想在这里当学徒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事,即使不合理那也得安心接受,毕竟这是机会。只是学徒工,才被叫去洗车,这是这里面的潜规则。  所以世吉只有耐心的做着,做着这份原来与他无关的工作。他先在车上打点泡沫,用水冲干净车身,再用扭干水的布抹干车身……这些程序做完就可以交车了。  世吉刚擦完车身,鞋都湿透了,一脸的汗,准惫交车。这时一个中年瘦小的秃了头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左瞧右看,绕车子看一圈像是这车的车主,说:“哎呀,车了没打泡沫吧?”  世吉手里还拿着布,站在一边,说:“打了,刚擦干净。”  车主一脸的奸样,似乎不信,说:“我看没打吧,你再用泡沫洗一次。”  世杰说:“真的打过泡沫了。”  正说着,许海过来,又堆出那一副怪笑,对车主说:“怎么了,老板?”  车主说:“洗车泡沫都不打,洗什么车啊,你们店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世吉说:“打了的。”  许海说:“你哆嗦什么?老板要你洗你就洗,老板说没打就没打,你就再洗一次又什么了不得的。”又转向车主说:“老板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学徒,希望你体谅一下,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世吉没法,只得洗。他一肚子的委屈,心里面咒骂着这该死的车主,这狗屁主管。  车主仍很气愤,说:“什么公司,请学徒来洗车,要请也要请点专业的嘛,要是弄花了我的车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还浪费我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口舌。”  许海不分清红皂白的道着欠,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车主死死的盯着世吉干活,直到世吉把最后的尾灯也擦干净了,他看着转了一圈,挑剔的说:“怎么洗车的,四个轮子都没洗到,还有挡泥板也没冲干净,什么破公司,洗个车都不专业。你快点把它们洗干净了,我还要赶时间呢。”  世吉无奈,只得洗着,一点点把那四个轮子认认真真的一遍。  这回车主无话可说了,摆着那苦瓜脸,上了驾驶室,还抱怨着低语:“这种4S店,下次不来了,什么服务……”一溜烟开走了。  世吉无语,把布一扔,进了休息室。一个不好的开头,决定了一天的生活将是何种情况。  像这样的日子,世吉忍受了这么久,也看开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都能受得了。因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咧,他还抱着他那不大不小的期望,想到自己的目标他把眼前的一切苦难都忘记了。  像在公司里面遇到的这世事,他也常跟梅香说过,不过他从没有向平梅透露过。从这个把月的联系,虽然只限手机和网络联系着,他感觉平梅是个要强的人,而且是个强女人的形象,他不可能向一个强女人倒自己的苦水。而梅香倒不同,她的温柔和体贴都让他觉得她能理解自己,而且和梅香聊过之后他觉得自己放松多了。  下班后世吉回到宿舍,他觉得今天特别累,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他心里很不好受,也许是因为今天受了那些无理气愤。他用手机登录QQ,想看看梅香是否在线,他想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说给她听听,像往常一样倒出自己这一天的苦水。打开QQ,发现梅香在,而且平梅也在。  见两人都在线,他不知道该跟谁说,想了想,他觉得别扭。突然又不想给她们发信息了,他把手机丢一边,迷着眼睛装睡。  过了没一分钟,托机信息铃声响了,他又气无力的拿着手机看了看是梅香发过来的。内容是“上线了,又不跟我打招呼?”  世吉回话道:“你不是上晚班吗,不想打扰你啊。”  梅香说:“骗人,昨天发了信息给你也不回我?”  世吉笑了笑,像卖关子似的说:“昨天?你有发过信息吗?”其实,他是收到了。  梅香说:“又装傻,今天我是上晚班,但是店里面生意不怎么好,轻闲得很,就玩玩手机啊,不然时间很难过的。”  世吉说:“那倒也好,不过我今天真背时。”  梅香感觉不对,问道:“怎么了,又有收获?”  世吉说:“收获可大了,今天被顾客骂了,又被主管训。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但是他们要求就那样高……”  世吉把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给梅香听。  梅香听了挺气愤的说:“怎么有这样的人,太没素质了,你运气怎么那么背啊?。你们那主管也是,没一点骨气,也太不懂人的感受了吧,那你是不是觉得做这行没意思了啊?”  世吉说:“都过来了,说了也没什么用了。这事可别让我爹妈知道,你得替我保秘。”  聊着,世吉也有些忘记累,梅香得干活去了下了线。他看到宿舍的空荡,心里面也觉得空荡荡的。他看手机上的平梅还在线,想何平梅怎么不发个信息过来了咧?他觉得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失望,仿佛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一般。想到父母亲为自己相亲而认识的女生,他就觉着隔着点什么似的,不自然。  他发了条信息过去,说:“在吗?”  等了好一会儿,世吉才收到回信说:“在咧,最近忙什么啊?”  世吉说:“没什么,你好像挺忙的样子,你堂姐(也是世吉的表姐)也说你最近挺忙?”  平梅说:“也不是。”  世吉说:“问问你和你聊天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在你眼中的印象怎么样呢?”  平梅想了想,说:“看过你空间的照片,但是感觉不出来,要是能见着你可能会不一样一些吧。”  世吉笑了笑说:“听你这口气是打算我们见个面,这算不算约会?”  平梅也笑了,说:“看不出来,你不仅幽默,而且还挺聪明的。不过约定这种事,应该男生主动点才是吧?”  世吉说:“那好,这周六我去广州看你好不好,顺便你也带我玩玩?”  平梅显得很干脆,说:“周六就周六,不来我以来就不理你了。”  世吉说:“晕,有那么严重嘛?”  平梅笑了笑,说:“开玩笑的,我要整资料,到时电话联系。”  道一声再见,世吉也没好再发信息过去。宿舍的室友都还没回来,想到他们应该又上网去了吧,这个世界只有在网上才能把一点点时间消灭掉。宿舍外面有点吵,像是在闹什么,又好像是再赌博。而房间里却安静,在这个中空间里,他感觉到一丝的满足,没有人打扰的满足感。他想到:人一辈子能做什么,该怎么样过,这些都已不再是问题。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过着,而且每天都是这样过着。世吉又想到自己那小小的想法和目标,心里面像是点了一盏灯,亮通得很。他会心的自己对自己笑了笑,有希望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啊。  
    五:车间人员的脸色,罗兴任二组组长  一大早就忙了起来,也许是上天发慈悲了吧,让这世界又多了几起交通事故。车间里面每个组都把工作的精力放在了维修事故车上。  一组的都是些精英,早就交车了。不过他们那辆事故车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前保险被擦坏了,还有右前大灯也擦坏了……看那情形把坏了的换掉就行了。  照车主的话说:这一切都交给保险公司赔就行了,不怎么严重的地方还得麻烦你们“加工”一下。  车间管保险业务的那几位,经常为顾客的事故车“加工”,都熟能生巧了,可以保证和真正的事故无二。当然这样做也是想多捞点油水,多报保一些他们的收入也就可以多分一点,都是拿提成的,赚的又都是保险公司的钱。这样车主好了,他们也好了,两全其美。  而车间,靠出力气吃饭的就不一样了,得实打实的干。干得好还好,不过工资没得加;干不好招顾客投诉,就得招领导训,被骂个狗血淋头不说,还得罚点血汗钱。  质检陈财,在车间转了一圈,站在三组工位上,大声叫着:“周山?你们那事故车搞好没有啊?”陈财是湖南人,在公司干了四年多了,也是老油条了。他个头不高,还有点啤酒肚像是女人怀了七个月的样子。这质检什么都喜欢管,但有时也挺幽默的,开玩笑是常有的事。他最幽默的地方,没过于经常会点出的那一段段朦胧间令人想入非非的黄段子,而惹得人们笑意不绝。他拖家带小的来了这里,对他来说生活也是实属不易的。  这时阿豪从车间后面的走道上进来,他们抽烟的老喜欢在那走道上抽烟。阿豪是个二十来岁的轻年,高个子,性情好,又是本地人。他连声说:“那车前天就交了,还是质检唐军试的车咧。”  这时三组的组长周山从休息室出来,像是还没弄清状况似的,跟着阿豪的话说:“什么?对,前天就交了。”说完又进了休息室。  陈财听他一说也不当回事了,看了看,见二组的事故车还用举升机吊在半空中,叫道:“二组的工位的这台车是谁搞的,也不放下来?”  阿豪说:“二组的呗。”说着也进了休息室。  这时陈财说:“黄宏?黄宏咧?”  许海从办公室出来,说:“还没来咧,上次吵了架就请假回去了。”  唐军心疑问:“哎,还没来?”  陈财说:“那现在二组组长是谁?”  许海说:“二组组长的人已经定下了,名单已经让魏辰提上去了,应该就等王总批下来,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唐军笑了笑说:“黄宏走了,罗兴的机会就更大了。”  许海露出了那怪笑,说:“魏辰说天机不可泄露。”  陈财补上一句说:“罗兴技术那么好,比黄宏好多了。”  领导们正聊着,小亮从休息室出来,走到他们这儿,问道:“什么事?”  陈财说:“这事故车是你们搞的?”  小亮说:“嗯,昨晚才拖过来的。”  陈财说:“那也得放下来啊?”  许海说:“昨天是谁最后离开工位的,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说过了走之前一定要把一切的安全问题落实好吗?”  张术从车间走道出来,说:“是梅世吉最后走的。”  这时世吉已经站在工位旁边了。  许海叫道:“梅世吉,昨晚怎么不放下来?”  昨晚世吉太忙了哪还顾得了这台破车,他一个人打扫工位卫生,还得拖地;一个人收拾好所有的工具,整理好工具车和工具箱;一个人倒垃圾,把善后的一切事情做好……何况他走之时,这车还没被拖回来咧。  世吉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许海倒像是吃了火药,厉声说:“怎么不说话?做学徒就得做这些事,而且要完完好好的做好这些事,这么不负责怎么行。下次,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这第一次就算是警告……”  小亮应声道:“也怪不得他啊,车是九点多钟才拖过来的。”  许海听小亮一说,也闭了口,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但话已说出了口。九点车才来,六点钟车间人员就下班了,也不能怪世吉。许海像是给自己打了一巴掌,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不过他脸皮也够厚的。他强装笑了笑,还是那怪笑,这次更怪异皮笑肉不笑的苦笑……  魏辰听这一闹,也从办公室出来,听这一说,像是要解围,说:“先干活去,下次都注意点就是了。”  这一句出了口,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世吉并没有什么不愉快,他都快习惯这些领导们的口气了。小亮见他没一丝乐的表情,像是安慰道:“世吉,别理他,他就那样,人模狗样的。”  世吉说:“没事儿,这车现在该怎么办?”  二组就剩下小亮,张术和世吉了。他们回到工位,看看这被撞得不成样的车。  小亮说:“看样子,前杠,水箱,冷凝箱都变形了,都得换了。”他趴在车头,看了看机头,接着说:“还好没伤到机头,我倒希望伤到机头,这样工时费就多了,也提高了产值。现在,我写报告,张术先把机头吊出来,世吉帮手,大家分工合作吧。”  小亮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安排着这一切。不过也是,他干这行也有三年了,这三年可不是白过来的,经验足以让他学会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而这些在学校里面永远也学不到的,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饭碗。  又开始忙碌起来了,这样的忙碌对世吉来说也已经习惯了。他去把吊机从大机房推出来,跟着,他也帮忙拆机头螺丝,忙碌间,世吉可真投入。吊机头也得半小时,两个人足够了,以前没做这行以为这是天大的事,现在入了行,做多了,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刚把机头吊出来,二组工位上停着辆车,接着,从前台走来的阿华,把工单放在车上,跟小亮说,车是做保养,并且要跑长途要做全车检查。  小亮放下手中的笔和纸,走过去,看了看那车上的工单。对世吉说:“是小保,又是个小气鬼,世吉你做吧,这边我们搞就行了。”  世吉应了,放下手中的活,拿着那车上的工单。按程序得先到仓库领货,世吉从来没有到仓库领过货,但世事都得有第一次。  他来到仓库的窗口,见里面坐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约摸50来岁,个头挺高,也挺壮,世吉一见就知道这是仓库主管峰爷。  世吉也学着其他同事的称呼,叫道:“峰爷,麻烦拿一下货。”  峰爷瞄了世吉一眼,见是个新手也不理睬。看坐在他旁边正在玩着QQ游戏的向仪,说:“向仪,拿货。”  向仪也瞄了一眼世吉,又继续玩,没好声气地说:“叫什么叫,没看到老子正在忙吗?等下,老娘才进去……”  世吉只顾听着,等了一会也没见动静,数分钟又过去了。世吉心里头明白,这是架子,他等着也就耗着。  小亮见世吉站了老半天了,奇怪,于是走过来,问道:“怎么,没货吗?”  世吉不好意思,说:“他们太忙了,需要等等。”  小亮往里头看了看,峰爷收了手机,向仪继续玩着。小亮走车仓库,把工单放在台桌上,说:“就是一桶油和一个机油格。”  峰爷笑了笑,说:“怎么不早说,谁知道要什么,你自己拿吧,新来的就得多动动嘴嘛。”  向仪一脸的冷酷,说:“新来的都是傻傻的。”  货拿了出来,世吉一个人做着保养,按保养的程序世吉一个没漏的做完了,不像小亮他们有时还“偷工俭料”。  做完了最后一道工作,世吉正要把举升机放下来,陈财过来了,问:“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世吉说:“他们俩都在弄那台车子。”  陈财说:“你一个当学徒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也得叫个人看看啊,出了问题谁负责?你先不做了,小亮,你过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你怎么放心一个学徒做保养咧?”  小亮慢慢地走过来,没好脸色,说:“又怎么了,我那边忙都忙死了,谁会有时间做保养。世吉早就会做这些事了,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台车了。”  小亮,在车底看了看,用钣手扭了扭几个底盘的螺丝,说:“没问题,放下来,交车就行了,质检试车吧”  陈财见小亮发火气了,笑了笑说:“毕竟你看看比较放心一点嘛,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小心脸上又长豆子……”  小亮没理会,又弄那事故车去,陈财开着车出去了,世吉帮忙弄事故车。世吉还没动手咧,许海又叫他洗车去,看来领导们真的把他当成洗车工了。世吉一脸的郁闷,但他心里已经打了预防针了,这只是他成功的开始,他能忍受的。  二组没有头,也就是没有组长已经个把月了,虽然没有组长,活还是照样作。其实在车间里缺了谁都行,都不会对正常工作有什么影响。但二组也不能总这样没个头领着干活啊,公司像是打了个哑迷,让所有的人都猜。  早会,主持人把程序做完后,接着各位有头有脸的领导上去发话,说的都是些旧话,不过也就那样了。  后面轮到魏辰发话了,说:“经公司领导研究决定,二组的黄宏被开除了;现在任命三组的罗兴为二组的组长,还有三组的唐告也调到二组。一组的那梵林调到三组去……”  魏辰交待完,许海也说上几句,说:“等一下散会后,罗兴处理一下交接工作,包括二组的工具,仪器和工作职责都要交接清楚。以后,还得你们自己保管。”  两大领导发完话,会就散了,没事的人都进了休息室。只有二组忙乱着,许海给了张单给罗兴,是点工具用的单。小亮和世吉到各组找自己这组的工具,并且点完后做好记号。  许海也到二组工位,看着地上堆着一堆的工具,笑了笑问罗兴道:“怎么样,够不够?”  罗兴没回答,还在点着数。  唐告没好生气的说:“整个车间都没一全套工具,怎么可能找齐咧?就算找齐了也没用,没过两天就又弄套了。”  唐告比小亮小一年,个子和身材都和小亮差不多,只是没小亮勤快,话多,心眼小,不过做起事来倒挺认真的。  许海说:“总得点一下,不够再补,点过数也好交接。”  小亮说:“工具本来就不齐,补是一定要补的。”  罗兴说:“这有鬼用,说补工具,公司都说了半年了,也没见一件工具补回来。”  许海见罗兴,没好声气,说:“不说那些,先点好数,以后各个班组不能借其他班组的工具了。”  大伙听他这话就当是听费话一样,这话在N年前就说过了,不过没见得有效。每次都只是留在口头上,而事实确不一样。没有一组工具是全的,也就意味着都得借对方的工具用,不借就没法干活。  正点着,小亮把点过的工具,用砂轮在工具上打上“X”的记号。  而世吉继续向各组找着工具,他在车间跑来跑去,汗流浃背。  照着单子,点到最后,还是不齐,许海说:“其他不齐的只能你们自己出钱买。”  唐告和张术说:“靠,帮公司赚钱,还得自己出钱买工具?工具又不是我们弄坏的,就算弄坏的也是工作中坏的,有些还是顾客偷走的咧,也要我们出钱吗,这太不公平了?”  张术哭穷了,说什么自己才来这里几天,没钱,也不会出钱买,又不是自己丢。唐告也是,不出,说什么自己才到二组就得出钱买工具,这不合理。  听着他两的话,许海也没办法,只好不声了。点完工具就回办公室去了。罗兴,点完工具,顺便把他的责任区明确了一下。  这一天生意还真淡,快下班了,车间才做了三十台车左右,不过这样的业绩在这淡季也算可以了。罗兴升成组长,当然得意思一下,于是他下班前提前通知今晚要宴请的同事和领导。  有人请客吃饭心情当然好,特别是唐告早早就回宿舍收拾起来了。其他人也都随便收拾一番,毕竟不是大姑娘,几分钟搞定。  来到老地方,公司后门不远的一条巷子里的一家店。罗兴早就坐在席上了,席上还有唐军,陈财,许海,加上二组的成员。  罗兴招呼店老板,上酒上菜,桌上大家聊得开,不过都是些玩笑话儿。  还没开始吃先聊上了,唐军问:“罗兴,现在升官当领导了,得像个样子才行,可不能在去那六加一了。”  罗兴笑了笑说:“现在,我都不去了,要不是唐告把我教坏了,我才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咧。”  唐告说:“你自己坏就坏,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现在都不去,但是你还再去。要怪就怪梵林,是他带你去的。”  罗兴说:“说到他还真是无话可说,你说他家里头都有了老婆了,还好这口。每个月一发工资就去,特别是过年那会,更是……没”司后门不远下来,工位上停着辆车,接着,从前台走来的啊”  许海说:“真想不到,他还有那本事。”  陈财开玩笑说:“罗兴当了二组的老大,可要把他们培养出来。特别是小亮,他可是我们公司的小处男,你得先把他的工作做好才行。”  说得,大伙都笑了,小亮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操,又扯到我身上来了。阿财,你也应该去那种地方玩玩才是。”  许海说:“瞧二组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一个个打扮这么帅气。”  陈财说:“罗兴,干脆今晚带他们去集体桑拿。”  说着,大家又笑了……菜和酒都摆到桌上了。  罗兴说:“他们都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好了,都倒上酒,干一杯先。”  在席上的人,都倒好了酒,不喝酒的小亮也倒了个满杯。于是,大家都站起来,干了一杯。坐下后,都吃了点菜。  话题又开始了,许海说:“那种地方,年轻人可以去玩玩。”  小亮说:“我不去。”  陈财说:“不去,先把你弄醉了,再抬你过去。”  又弄得大伙笑一阵。  唐军说:“这个月二组的产值不错。”  罗兴说:“不过我领的还是三组的工资。”  许海说:“以你的能力,下个月一定能够做出更多的产值。”  罗兴笑着说:“希望如此吧,来来,先喝酒。”  在酒桌上谈工作上的事,就没完没了了。  在席上,好话是当然要说的,酒也应该要敬。在没有散席之前,当然得喝出点意思。唐告不声不响的喝着,张术也是,他们可真是会喝酒,各三瓶啤酒下肚也没有一丝醉意。  酒菜都招呼上了,剩下的酒也喝个够了,会喝酒的几个,也喝得不行了。罗兴是不会喝酒的,被敬了几杯就不行了,摇手说难受。大家吃喝得都很开心,将席上的酒一扫光之后,就各自散了。除了那几个领导回去了,他们怕“家里人”审问,其他人便都上网去了……  
    六:世吉广州探平梅,两人共游白云山  这几天都是阴晴不定,就比如今天,早上还挺好的天气。虽然说不上晴空万里,倒也还是明朗十分。没想到下午下班回家,在车上就阴云涌动,密布天空,随既大雨倾盆而下。周五人也多,在车上,闷热的空气逼得人汗流不止。  天是尽黑了,外头的雨还是下得特别猛烈,时不时电闪雷鸣。屋外头的樟树,在风雨里摇曳不止,在电闪里显出诡异的影子。世吉在自己的房间里,无事可做,躺着,有时看看窗外的雨。只听窗外的雨声“哗啦啦……”的响,正听着这自然之声,这时手机的铃声响了。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梅香的短信。短信写着:“明天休息吧,你前天说过的?”  世吉才想到前天晚上和梅香的聊天,回信说:“嗯,明天休息,不过明天得去广州。”  梅香以为世吉像往常一样,一休息就会呆在家里面看书或找她到外面玩。这消息倒令她有些意外,问道:“去广州?干嘛?”  世吉和平梅约好了,明天去广州看平梅的。这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但世吉不知怎么了,没有告诉梅香。世吉和平梅的事,他从来就没有透露一点给梅香知道,仿佛是打心里不愿意让她知道。除了这件事,世吉的任何事都会和梅香说。所以对于梅香来说,她觉得世吉在她眼前就是一面透明的玻璃,世吉摆在她眼前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世吉回复说:“去我表哥那里,他说过好多次了都没去成,明天周六他又休息,就决定去了。”  梅香说:“那也不错,也应该到大地方看看,你都好久没出门了?”  世吉有些不屑,说:“广州以前也去过,也没什么可看的,如果不是这事,我也不会到那地方,那地方也是个没味的地方。”  梅香说:“既然没味,那干嘛还去?”  世吉说:“哎,表哥在那里啊。而且我又对坐大巴反胃,想想就难受。”  梅香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大个男生,还会坐车反胃?”  世吉说:“这能怪我吗?反胃跟大男生没什么关系吧?”  梅香笑了,说:“那你家里有晕车的药吗?”  世吉说:“没有,不过也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反胃了就吐呗。”  梅香显得有些担心,说:“那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家里有晕车药,明天早上给你送去。我想你应该不会起得很早吧,那去广州的车要七点过后才发车。”  世吉说:“大概六点钟能起来吧,不过不用麻烦了,这只是小事。”  梅香说:“明天再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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