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伤残签定还是做人流可以自己去么做,还是和老板一块去做还是找保险公司去做老板逼着抓紧时间去做,在不做都晚了,

我在一所工地劳务做后勤,在在工作时间,工作地点,为公司收木方,被工人打致重伤公司部承认我是工伤怎么办?--在线法律咨询|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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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所工地劳务做后勤,在在工作时间,工作地点,为公司收木方,被工人打致重伤公司部承认我是工伤怎么办?
西藏 日喀则
劳务:劳务(labour service),以活劳动形式为他人提供某种特殊使用价值的劳动。这种劳动不是以实物形式,而是以活劳动形式提供某种服务。这种服务可以是满足人们精神上的需要,也可以是满足人们物质生产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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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天津 |解答问题:0条
你好,按照工伤保险条例的规定来看,劳动者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场所内,因履行工作职责受到暴力等意外伤害的应当认定为工伤。不过前提是对于该起事故你不存在违反治安管理或违反犯罪的行为。其次,是否构成工伤不是由用人单位决定的,你需要准备工伤认定申请书、你与单位的劳动合同或者能够证明劳动关系存在的事实证明,以及医疗机构出具的诊断证明书等材料向当地劳动行政部门申请工伤认定。如果能够认定为工伤,在按照工伤程序进行伤残等级鉴定,在评级结果出来后计算具体的赔偿金额。如果用人单位不予赔偿,可以向当地劳动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不过需要提醒注意的是,申请工伤认定的时效期是一年,你需要积极维权。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有法律遗留问题,可来电或者来所免费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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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你好,我在兰州建筑工地承包模板工程,我与劳务公司于今年3月16日签的合同,现我的工人都已经到工地了,而公司未经我的同意私自将我签合同的9号楼转包于他人施工,而我的工人却没有活干,我签合同时还缴了两千元的合同履约金,请问律师我该怎样讨说法呢?谢谢了。
你现在是在兰州吗?你这个事情我们建议诉讼,如果方便可以带着合同等资料来我们所里面谈。
劳务公司把工地上的活承包给我的一个老乡(他们没有签订劳务合同,我老乡也没有承包资质);我老乡叫我去工地上干活,然后我在工作时受伤,导致无名指远节开放性骨折,公司叫我老乡出钱给我买保险,我的身份证跟手术当天就诊资料都复印给公司安全员了,但是我老乡不出保险费,我老乡说事故涉及第三责任人(我是在吊钢筋时被塔吊所伤的),后来公司就没有帮我买保险,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当时也没有报警,我想知道现在该找公司赔偿还是找我老乡赔偿;我老乡带我去找过几次劳务公司,公司的人让我老乡跟塔吊老板自己处理,塔吊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现在弄的感觉好复杂,真诚的想得到您的帮助,谢谢!
你好,属于雇佣侵权纠纷。把你老乡、塔吊、公司列为共同被告。注意取证。诉讼时效是一年,建议你要抓紧时间起诉。
我是一小包工头我叫的工人在工地上头部受伤·工人先状告劳务公司未果现在又把我告上法院.请问我会成担多少责任
你好,需要看工人的受伤成都是否严重?建议积极应诉,如需律师协助处理,欢迎来电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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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7今日解答车祸之后(&57808&字&)_用户_新浪博客
车祸之后(&57808&字&)
(中篇小说)&
&车祸之后( 57808 字 )&
& 作者:米女 & &
& &真实姓名:娄世平
A城的夏夜,华灯初上,在南北长约四里地的烧烤一条街上,烧烤摊分东西两侧自北向南一字铺展开来,犹如两条长龙在闷热的夏夜里遥想呼应。
A城的的烧烤街名叫康和街,在方圆周围县市区闻名。
夏季到来的时节,不但A城的过往来客齐涌烧烤街,临近市区的食客也在夏夜驱车前来,给烧烤一条街增添了靓丽的风景。
A城的人善于在吃上吃出个名堂也吃出个热闹,在一丝风也没有的夏夜里,男男女女们围桌而坐,每人点上几壶冰啤和热气腾腾的麻辣羊肉串、猪肉串,光朗朗地一边碰杯一边惬意地享受着羊肉、猪肉串和海鲜、烧烤大蒜的美味,给一条街平添了富有余味的热闹和火辣辣的味道。
整条大街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到晚上就会水泄不通。每一张桌子上的男女都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边天南海北地神聊,还有那些大男大女边吃边喝边或喋喋不休,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地眉飞色舞地叙说着上到五千年下到街坊邻里之间的奇闻轶事。每一张摊位的桌子上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每一个摊上的买卖都在这样的夏天里异常地繁忙起来。突然,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半身光着膀子从街南面拼了命地向北窜来,他身后一群男子少说也有七八个人,每人手里都手持一柄一尺多长的宽背黑厚,刀尖锋利的的大砍刀,群起挥舞着大声吆喝着撵了上来。那受伤的男子只顾拼死拼活地逃命,慌不择路中被一尚在聚精会神地吃着烧烤的中年男子的一双伸在桌子外边的大脚不经意地一拌,噗通栽到在了烧烤的桌子边的街道边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异常惊异和紧张害怕的一霎那,眼前的群男中一身穿红衣的男子心狠手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飞快对准飞跑的男子一刀向其右肩砍来,倒地的男子本能地伸出右胳膊往外挡了一下,锋利的尖刀风快,手起刀落的功夫,刀锋顺着右肩头下方一拃远的上胳膊上刷地一声,整条胳膊顿时就像一根马腿一样咔嚓一声齐刷刷地被砍飞出半米多远,鲜血向开了拧紧的高压水龙头一样噗地喷射出来,射到了那忙着喝酒吃肉的伸出脚的食客一脸,紧接着血顺着受伤青年的断臂的窟窿处喷洒在街路上。
“安阳个娘啊。”伸出大脚的那中年男子惊恐地喊叫着站了起来,一桌子的人纷纷逃窜。
被砍掉胳膊的的那名男子顾不得疼,顾不上汩汩冒血的残臂,飞快地捡起被砍掉的手臂,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拼尽了力气逃跑。“砍人啦,砍人啦。”整个烧烤街上人声噪杂,人群大乱,喝酒的吃肉的纷纷散席,惊骇地后退,谁都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身上也挨上一刀,拼命躲闪。被砍掉手的那小伙子捡起断臂钻进了一辆白色小轿车拼命逃窜。不知是谁拨打了110,警车呼啸着到来时,砍人的凶徒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场血迹斑斑。胆小的早已经如惊弓之鸟般逃窜,烧烤的小摊也大部分作鸟兽散,只有少数胆大的地还在现场好奇地围观警察如何收拾现场。
A城的冬天格外的阴冷。
一辆丰田霸道停在了佳佳乐超市广场旁,一戴黑色墨镜的青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旁若无人地进了超市。后面一个开宝马车的女人,紧跟着丰田霸道,在车前边停下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那妇女脚穿高跟皮靴,下身穿一紧绷肉的健美裤,套一条黑色超短裙,1米65的高条身材使她那性感的大腿显得特别欣长,上身穿一绿色高档呢子风衣,丹凤眼上描了眉,就像曲戏中古代的女子的眉毛一样浓黑细长,宛若柳叶,长方脸尖下巴,嘴唇上涂抹的口红显得过浓,红红的就像鲜红的腊肉,看年纪有二十五六岁。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普通女子。那女人下车后手挎白色手提挎包,昂首挺胸地迈着模特猫步,高跟靴拍打着水泥地面,发出塌塌的声响,一摇三摆地走进了超市。
那戴墨镜的青年男子先从超市里提了购买的一塑料袋子商品走了出来,打开车门刚要发动车子,抬头发现一宝马车竟然停在前边堵住了他的去路。“谁挡了老子的车,我CAO她娘了个B。那青年男子骂的粗俗,出来的人鄙夷地看他一眼便各自走各自的路。那青年骂累了,掏出烟来用打火机点上烟,低头一边吸一边继续骂。
那贵女人走出超市,来到了自己的车前,那青年看挡住他车的是个女人,骂的更凶。那女人怒火在烧,用白皙的细手一指青年:你再骂骂试试?”
老子就骂你个骚B,浪货,你敢咋的?那青年骂的更凶,一句比一句难听.
那贵女人显然是火到了头顶,用手指着青年:“有本事你死在这里等着”
“等着怎么了,老子还怕你不成?”
那贵女人随即拿出手机,仅用几秒的时间打完了一个电话。十多分钟后,三辆轿车齐驱而至,车门打开,只见六个穿风衣戴墨镜的青年每人手持一根铁棍,还有二名青年一手拿一副挂猪肉用的铁挂钩子。八名青年一声不吭,只见那贵女人用手指着辱骂她的青年,说了一声:这小子活够了,他敢欺负我,还骂我,给我往死里打!”
那贵女人的手指婉如令旗,八名青年犹如听到一声令下,顿时铁棍如雨点一般砸在了那辱骂贵女人的青年身上,那青年起初还反抗,到最后终究是恶狼敌不过一群狗,最后一声惨叫,身体像割断的高梁杆子一样扑一声倒地,就在那青年倒地的一霎那,
那六名青年脚踩他的头和小肚子,那两名手持铁钩子的青年猛扑上去一人踢了一脚后,非常利索地就像挂猪肉一样,把尖利的铁钩子分别钩在了那躺地的青年两边的腮帮子上,然后就像拖死狗一样拖出离超市有20多米远的人行道上。
那贵女人得意洋洋地看着做完这一切后,伙同八名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指使着上述火拼场面的幕后操纵人其实不是别人,而正是A城某建材制品有限公司的老板,A城N局前任退休局长焦春波的儿子焦强。前者夜市砍掉的那中年男子的手臂,是焦强在房地产项目中和他名目仗胆争夺地皮的某公司老总的亲兄弟,后者那指使用肉钩子挂辱骂男子腮帮子的贵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焦强的情妇张晓琳。
十年前(公元1997年),白敬文应聘在A城的一家大型电子科技公司从事董事长秘书工作正好有五个年头。妻子周玉在家中开了一家服装加工店。那时候,大大小小的服装厂还没有像现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般一抓一大片,服装店也没有像今天这样雨后春笋般呼呼地茁壮成长。大家还是习惯割布找服装店剪裁、缝纫加工。周玉的店面不算大,只有二间二十多平米的工作间,但她的手艺在A城却已经小有名气。她自己专门负责给客户量尺寸,设计打版。负责剪裁、缝制加工的是她雇的6名女工,都是在未婚的18到22岁之间的青涩女孩,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那年,白敬文二十六岁,周玉二十七岁,儿子白恺四岁。
周玉的美就像她做的衣服一样远近出名。
周玉上初中的时候,是班里公认的美人胚子,很像香港著名电影明星张曼玉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以及头型的打扮简直就像和大影星张曼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的大眼睛在所有的男生中是公认最美最大最具有杀伤力的,黑白分明,双眼爆皮的眸子里含着一潭秋水,看谁能把谁醉倒。
周玉白皙的皮肤衬托着1米65的身高尤于出水的芙蓉,人见人爱。初中毕业后她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主动到A城学习剪裁技术,周玉学剪裁的时候,白敬文正在A城上高中。周玉谁都不爱,偏就爱上了初中同桌的白敬文。
白敬文的村子与周玉的村子都属白羊镇管辖,两个村子相隔有五里多路。白敬文的村子叫白家屯,在周玉村子的南面,周玉的村子叫吴家村,在白羊镇的正北有三里地的村庄。周玉在白羊镇上初中的时候,周六回家总爱和白敬文一路走,这样路上就多了一个情愿帮她背书包的伴,回家的路正好路过周玉的家,每次,周玉先回家,白敬文都要停下看着白玉进村了,白敬文才开始继续走回家的路。
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一个冬天的周末,白敬文和周玉一起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周玉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声音怪异而凄厉,白敬文下了一跳,迅疾回头看周玉的时候,发现周玉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白敬文关心地问:周玉,你咋了?”周玉的脸绯红,羞涩地低着头不说话。“你怎么了嘛,哪儿不舒服啊?真急死人了”,白敬文急了。“俺,俺,俺裤子上出血了。”周玉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和白敬文说。
白敬文立刻关心地问:哪儿受伤了?周玉的脸更红了,快要哭的样子。白敬文这才发现周玉穿的黑色裤子的裤裆间被血浸透了。
白敬文在一霎哪间明白了是女人的月经来了,他赶紧脱下自己穿的黄大衣披在了周玉的身上。周玉有1米65的个子,而白敬文却是1米8多的大个头,衣服穿在周玉的身上正好挡住了周玉的裤腿。白敬文说了一声:“别走动,我去给你买卫生巾。”说完,便一路小跑着折返回镇上,到了一家小百货部,白敬文红着脸鼓起勇气说:”给俺买包卫生巾。“说完便低了头,不敢看人。卖货的是个中年妇女,看一男孩买女人的那种东西,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哎,小伙子,你一男的买这个干嘛啊?”。白敬文不好意思说是给周玉买的,便付了钱,拿起卫生巾就跑了。
卫生巾买来,周玉说你不准看,前边先走着,白敬文就慢慢地在前边走,周玉这边把卫生巾撕开,抽出一叠找个路边没人的地方顺着裤子放进体下,这才紧赶慢赶撵上白敬文,羞着脸低头说了一句:谢谢,多亏了你。说完,把白敬文的黄大衣脱下又重披在白敬文身上,不再和他并排走,夺过背在白敬文身上的书包,羞羞地跑了。
白敬文知道周玉是在害羞,便笑了笑也没有追赶,看见周玉跑了一阵回过头来一脸灿烂地看白敬文,白敬文挥挥手大声向她吆喝:“你先走吧,别跑累了,慢点┅┉”。
上初中三年级的那年,学业繁重。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要求毕业班的学生都参加晚自习。
一天晚上,周玉下了晚自习约白敬文一起回家时,路过街角拐弯处,突然从黑暗里窜出一条狗,周玉吓得一声尖叫,人摔在地上。
白敬文急忙用身体挡在了周玉的前边,赶走那条狗,然后把周玉扶起来,询问周玉有没有哪儿受伤。周玉活动了一下手脚,没什么事,只是刚受了惊,一时惊魂未定。白敬文便拉着周玉的手一路同行。周玉的脸在无边的黑夜里感到了骚热,拉着的手就像一股电流酥酥地传遍了全身。可她愿意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让白敬文拉着,她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也很温暖。很多年后,周玉依然记得那天晚上她慌乱而又甜蜜的心情,记得白敬文被夜风吹起的长长的碎发。
白敬文的出现,明媚了周玉的青春,在她惴惴不安懵懂的豆蔻年华里,总是要青春萌动,如诗的情怀。
周玉真切地心里想着白敬文,为他欢喜和忧伤。
白敬文的身材很标准,1米8多的个头,身材不胖也不瘦,长长的头发有些艺术家的气质,他脸部白皙,棱角很分明,鼻子英挺好看,再加上白敬文诚实,又肯事事帮着自己、让着自己,学习又优秀,在周玉的心里,白敬文的一举一动都像戏曲中的帅秀才,深深地在她少女懵懂的心里装下了他。
人都说“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白敬文在周玉的心里成了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
白敬文学习不错,但家里很穷,父母成年累月地“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刨食吃,可还是养不了四个儿子。
那个年头,生下四个儿子在农村就等于给自己身上压下了四座大山。白敬文的爹娘生一个儿子就想着再生个肯定是闺女,接连生了兄弟四个,也没个女孩,白敬文的娘气的大哭,边哭边自己埋怨自己没有闺女的命。
既然是没有闺女的命,白敬文的爹娘也就只有认命了。
白敬文是家中的老大,也属他天分最好,三个兄弟初中没毕业就下了学,唯独白敬文考上了A城最好的高中,在学校里上高中的三年,白敬文家里连白面都没得给他吃,连块咸菜疙瘩也吃不上,看着同学都吃着雪白雪白的馒头,还有用肉炒的咸菜,白敬文就不好意思在教室里吃,只能躲到宿舍里啃冷的发硬的半白面半玉米面做成的干粮。
白敬文也不好意思把干粮送去食堂热,因为一热干粮就酥了,噗噗拉拉地往下掉。
周玉一直爱恋着白敬文,在A城学习剪裁的日子里,周玉都利用白敬文下午下课的时间去找他,给他送好吃的白面馒头和用香菜猪肉炒的细丝咸菜。
缝纫班结业学成回家后,周玉也还是雷打不动地每周去看白敬文,不但给白敬文送吃的送喝的,还春天给他做身春天的衣服,夏天到了做身夏天的衣服,冬天做一身崭新的时髦的厚棉袄。
白敬文是个有感情又阳光灿烂的男孩,每次周玉去都笑嘻嘻地领她到宿舍,和她谈天说地,嘻嘻哈哈的很快乐,学习的压力在周玉一到的时候就会荡然无存。
白敬文对周玉说,不管考上考不上大学到时候都取周玉为妻,否则天打五雷轰。周玉听他说,心里就乐的像朵花,可嘴上的话却变了样:“说的像嘴上抹了蜜,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先好好学你的功课吧,考上大学就去找城市的大小姐了,还稀罕俺,到那时俺可不敢高攀。”
鬼使神差,白敬文终究还是以一分之差与大学擦肩而过。白敬文高中毕业后,先是在自己的小镇上做了代课教师,周玉则忙着到周围左邻方近的周边乡镇赶集干起了服装加工的活。
周玉的缝纫技术好,大闺女小媳妇和知识分子、中老年人的衣服没有她不会做的,也没有说她做的不好的,她的名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远播四方。
人都说一家姑娘百家求,想娶周玉为妻的小伙子不说有一个加强排起码也得有一个加强班,有不少家境殷实做生意的、有当军官和志愿兵的,他们托媒人往周玉家跑,给周玉写信,可周玉都不答应。周玉知道她心里爱着的依然是白敬文。
父母知道了他们的恋情后,先是周玉的爹就一百个不同意,我的闺女要人材有人材要技术有技术,凭什么嫁到那么穷的人家去啊,嫁过去这不是去受罪吗?别的不说,光下边三个小叔子说媳妇盖房子这辈子可就要了俺闺女的命了。
周玉的爹叫周立,爹是一家之主,爹不同意,娘也跟着鼻涕一把泪一把,说自己如何不容易把女儿养这么大,盼的就是大了嫁个好人家,一辈子不吃苦不受罪。全家人全不同意,周玉的小姐脾气就拗了起来,又不是你们嫁人,是我嫁人,嫁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受穷受罪不管你们的事,受苦受累我愿意。周玉韧了性子非白敬文不嫁,周玉的爹娘终究是拗不过自己心里疼的闺女,最后气的也由着周玉爱咋地咋地。
周玉每次到镇上赶集,散集的时候,都到白敬文教课的镇一中去找他,一来二去,全镇的人都知道周玉的男朋友就是白敬文了。
春天,在阳光明媚的一个星期天上午,白敬文帮父母在地里种植玉米,周玉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头秀发披肩,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薄褂子,下身穿一条时髦的白色长裤,骑着自行车来到白敬文的庄稼地里。
未来的儿媳妇来了,白敬文的父母心里自然高兴,周玉本来是打算要来帮着干农活的,可白敬文的娘说破天也不用,非要儿子陪周玉回家。白敬文不好让父母吃累,就答应说再干会。周玉干活麻利,身段长的又苗条,附近在田里干农活的大姑娘小伙子和东家大娘,西家婶婶的看了都说:这小子有福,说了个媳妇能干还会裁缝,长的又俊,真是个天仙媳妇。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小子遇上了,
周玉被一伙人看的脸上起了红润,再加上干活干的粉白的脸上也开始出汗,白敬文的娘心里心疼儿媳妇,就撵着白敬文和周玉回家去。
白敬文看看周玉,便答应了娘,骑上周玉的自行车带着周玉回了家。
白敬文和周玉两人洗了手和脸,白敬文拿出一瓶雪花膏来,周玉用指尖凃了点擦在脸上,脸上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白敬文对周玉说真香,周玉白皙的脸上就有了娇羞的神态。周玉说:香是吧,想闻闻是吧?白敬文说那是肯定的,一边说一边就抱住了周玉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子,吻她的樱桃小嘴,然后两人开始互相吻对方。周玉的脸上就白里透红,就像春天的桃花,一对处男和处女之身的小情人就开始冲动起来,周玉的粉红色褂子下饱满的乳房让白敬文激情四射,他掀起周玉的小褂像婴儿一样吸允着周玉紫红色的乳头,从轻吻到深吻。周玉搂紧白敬文的脖子小声大胆地说:来,咱脱了衣服,睡了吧。
白敬文本来是还有点羞于启齿的,周玉的话刺激了他,处男和处女的干渴和好奇终于如同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两人躶体相应,尤于干柴烈火,高潮迭起,两个心爱的人缠绵了半个小时之久,退潮后两人互相搂抱着昏昏睡去。第一次他们都没有经验,都累了。
醒来的时候,白敬文吻了周玉的额头,周玉说“文,俺把身子都给你了,你这辈子可不能对不起俺”。白敬文说俺发誓这辈子永远爱着你,永不变心,也不舍得变心更不敢变心。周玉起来穿好衣服问:说话算话,可不准嘴甜心不正地哄人,实话告诉你,去年冬天俺爹娘和俺来相亲,您家里的窗户连玻璃都没镶,大冷天家,回去害得俺爹感冒了,也喝醉了,死活不准俺嫁给你,说把相亲吃的饭钱还给你们,还不是俺要死要活吓唬他,他才狠狠心不再管俺,和你说实话吧,和你好,俺全家没有一个同意的,要不今天还有你的好事,快和你爹娘想想办法怎么快娶了俺,听明白了没有?”白敬文说俺明天就让俺爹娘去您家,求您爹娘好好商量商量咱们什么日子结婚的事。周玉噗嗤笑了,用指头指着白敬文的额头说“算你聪明,俺今天来就是这么个意思,也想让你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俺爹就软下来了,小傻瓜。”说完拿出了一卷卫生纸擦去了白敬文下身的落红,床单上滴下来的几点殷红却怎么擦也擦不去。白敬文第一次体会到了做男人的滋味,躺在被子里还在享受着刚才的快感,周玉用胳膊拐了他一下,快起来吧,一会晌天爹和娘就回来了。
周玉的爹娘终究败在了闺女的手里,周玉最后一次和娘摊牌说出的话差点把她娘噎死:“反正俺和他睡觉了,身子都给他了,生米成了熟饭,不嫁也得嫁了。”闺女好歹是要嫁人的,既然她早就看中了,也是她的命。自己愿意就让她自己决定吧。
白敬文和周玉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第二年10月婚后生子,那一年周玉22岁,白敬文21岁。
由于爱好写作,白敬文被A城某大型电子公司聘为文秘。妻子周玉也算是“夫唱妇随,举家从乡下迁到A城,买下了四间平房安家居住。这年白敬文二十五岁,周玉二十六岁,儿子白恺刚刚四岁,正在A城上一所幼儿园上学前班。
光阴荏苒,迁A城居住不知不觉三个年头,白敬文感觉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幸福。
人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夕旦祸”。
这话在不经意间正应在了周玉身上。
公元一九九七年八月,骄阳似火,农历八月十五是传统的仲秋节也是周玉奶奶的八十大寿。
白敬文往年都是和周玉一起回她娘家给她奶奶做寿的。不巧的是那天白敬文公司因省里的领导要去视察,白敬文做为公司董事长的秘书,陪同做会议记录、照相、录像等方面的事务性工作是必须不能出一点马虎和懈怠的。周玉说:还是你的工作要紧,今天你就别去了。”白敬文想想这次领导视察确实很重要,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吃饭早饭就匆匆上班去了。周玉本想自己骑车回娘家的,因为一件衣服客户急着催,就在店里先给客户做好,等客户穿在身上感觉挺合适,付钱走了,周玉一看表已经10点半了。这时候周玉的侄子周鹏鹏打来电话:“三姑,(周玉女姊妹四个,她是老三,女姊妹上边还有2个哥哥,大哥也在A城居住,也就是周鹏鹏的爸爸周华,小哥周潇在乡下务农,闲空里还干个木匠活,生活基本过得去)你还没走的话我载着你吧!”周玉想想侄子的摩托车开的比自己快,就爽快的答应了。
周鹏鹏驾驶着一辆绿色金城100载着三姑周玉一路风驰电闪般嗖嗖地跑在回家的柏油路上。车到镇上,周鹏鹏自南向北行驶,坐在后边车座上的周玉在那一瞬间发现从北往南右车道飞速驶来一辆铃木太子王摩托车,周玉看到了对面的摩托车跑的像飞,油门呜呜地响,格外刺耳,她大声吆喝:鹏鹏,慢点,对面摩托车太快了。就在这一瞬间,周鹏鹏已经来不及紧急减速了,对方轰一声撞在了周鹏鹏的摩托车上,周鹏鹏的摩托车在相撞的瞬间飞出3米多远,周玉撞飞出10多米远,顿时晕了过去。周鹏鹏的摩托车被撞的支离破碎,整个摩托车就像扭曲的麻花一样弯曲地倒在地上,车前灯撞的粉碎,一地碎玻璃。周鹏鹏想爬起来,可右大腿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他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受伤了,俺三姑呢,她哪去了?俺三姑怎么样了?
周鹏鹏声嘶力竭地大声叫”三姑,三姑”。周围没有回声。他的心慌了,他回过头看见周玉正躺在离他后边有10多米远的路边,周鹏鹏这年才刚17岁,立马猜想周玉没救了,顿时泪水横飞,边哭边叫。约10多分钟周玉悠悠醒来,立马感到头和全身的各个部位都疼的几乎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周玉是个特别坚强的女人,她听见了自己侄子的呼唤,用胳膊支着地,拼命地向她侄子躺着的地方艰难地爬去,爬到一半,又一次昏迷过去。
当白敬文接到周鹏鹏的电话第一时间火速赶到现场的时候,还是晚了些,他看到周鹏鹏的摩托车被撞的稀里哗啦,就像一团软绵绵的面条一样躺在地上疼哭地哭泣。在周鹏鹏的摩托车右边正支着一辆太子铃木王,左反光镜碎了,摩托车左边周玉的一只棕白色的皮凉鞋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缩蜷着躺在沟边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周鹏鹏不见了,对方的人也不见了。前方十几米处,三四名交通警察抬着不能动弹的周玉,白敬文看到他们根本就不管周玉的死活,就像扔一只快要死去的小猫一样扔到了那种后边没有座位的空车皮救护车上,白敬文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慢点放,慢点。”但此刻白敬文的喊声是苍白无力的,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白敬文看到周玉的身体就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在车上,顿时发出扑通的响声,白敬文此刻就像一阵烟一样从出租车上钻出来,像风一样追赶周玉的救护车,嘴里拼了命的喊着:不要,轻点,”可他的话也像一阵轻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位警察似乎听到了他的喊叫声,那胖乎乎的警察脸上似乎挂着幸灾落祸的表情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斜眼看了看他,马上就钻进了救护车,救护车响起了刺耳的鸣叫声,一头钻进了镇上的医院。有几名警察正在现场拍照,丈量事故现场。白敬文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大叫着:“王八蛋,你们这是救人吗,她不是猫不是狗,怎么就这样扔她车上?!”
周玉被送进了附近的镇医院,好在这家医院是A城最好的骨伤科医院。白敬文赶到医院的时候,周玉的父母、二个哥哥和嫂子都早在医院了,白敬文还看到周玉大嫂子的侄子李勇带领有十多名“好孩子”(闯黑社会的俗称)聚集在门诊大厅里,以防不测,对方似乎也怕吃亏,家里一窝当快(指一家子和亲戚们)的也聚集了十多人以防吃亏,肇事者袁帅的姨家表哥,A城某建材有限公司总经理焦强是开着汽车拉着人从A城来助阵的。
双方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子,都在剑拔弩张紧张地对视着,但谁都没有先动手。
白敬文看到妻子周玉全身都疼的不能动弹,全家人背着昏迷的她小心翼翼地从CT室、磁共振室到透视拍片室再到病房,病房里医生护士紧急给周玉气管插管,人工呼吸,各种仪器的响声格外地刺耳。CT显示周玉有额叶脑挫裂伤,后颅凹血肿,马上送进重症监护室抢救。重症监护室医护人员给予呼吸机维持呼吸,积极治疗,终于使她在昏迷约4个小时后渐渐恢复意识。后医护人员随时观察病情,给予精心治疗,使周玉病情逐渐稳定,停止了用呼吸机呼吸。颅脑科医师及时给予实施开颅清除血肿及额叶挫裂伤手术,术后第三天周玉清醒。CT和透视拍片还显示周玉全身8处严重骨折,主要分布在脑颅骨、左手手脖、肩、双胳膊、右腿大腿等处。
白敬文看到岳母守在周玉的旁边泪眼滂沱,一霎那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哗啦哗啦的从脸颊顺着往下淌,眼镜顿时变得模糊一片。她来到周玉旁边用自己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周玉的纤纤素手,流着眼泪对周玉说:“周玉,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想到会让你受这样的罪!”
半个月后,周玉已经能开口说话,白敬文顿时激动了起来,他攥住周玉的手,趴在她耳边哽咽着,继而说了一句:周玉,你到底能开口说话了。儿子白恺看到妈妈能说话了,扑倒床边叫了一声“妈”,紧接着就嚎啕大哭。周玉看到孩子哭,大人哭,淡淡地说了一句:妈妈还活着,哭什么啊。随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脸翻转到床里侧,嘤嘤地哭泣。
白敬文这半个多月的日日夜夜里恍若过了半年一样难捱。他白天晚上一人照顾周玉,眼睛熬的通红。周玉浑身上下由于严重的骨折,都被打了石膏,缠上了绷带,白敬文每隔十多分钟都要给她翻身,擦洗身子。周玉躺的时间长了骨折的地方就开始疼,白敬文就扶她起来坐一会。如此,白天晚上都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白敬文感到非常疲惫,但还是拼命坚持。
白敬文原本白净的脸上黑乎乎的胡子也像刀割的头茬韭菜一样长的旺盛。
医生告诉白敬文:你媳妇看上去一个弱女子,没想到生命力如此顽强,八处骨折虽然尚不能下地走动,也无法正常活动,但这么厉害的伤害她竟然挺了过来,也算是一个奇迹。医生还说估计她的右腿和左手手腕处已经丧失神经了。
一个月后,根据医生的建议,周玉转院到了B城一家很有实力和影响力的解放军骨科医院做了腿部血管纠正拉直手术。术后,白敬文仔细地数了数周玉的腿上总共缝了四十八针,四十八针就像四十八刀,刀刀割到了白敬文的心里,白敬文难受的心里就像插上了一把刀。他恨恨地自己对自己说:周玉受的罪必须要肇事者加倍赔偿,否则我白敬文将誓不为人!
周玉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专家经过多方面论证和诊断,周玉的右腿和左手腕完全丧失了神经,左手手腕处神经坏死,纵然是神仙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也彻底意味着周玉的左手和右腿将永远地丧失了知觉,她彻底成了残疾人。
周玉在B城解放军骨科医院手术后又在医院里治疗了一个多月后出院回家。自从周玉知道自己的右腿和左手丧失了神经,成了残疾人后,周玉的脾气变得不再温柔,她哭她笑她时不时地对白敬文大发脾气,她甚至开始绝食,想一死了之。白敬文此时最了解周玉内心的绝望,她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更接受不了以后的日子里自己的服装店可能会面临关门,她感觉一个成了残疾的人是无法再有勇气活下去的,她更不想给白敬文带来工作和生活上的拖累。
白敬文知道妻子是个要强的人,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妻子受伤的心灵再蒙上半点的阴霾。在周玉哭过、脾气发过后,白敬文让她把肩膀靠在了自己的背上,一只手抚摸着周玉的长发,一只手攒紧周玉的白皙小手,耐心地柔柔地劝导她:“周玉,你没有理由不再活下去,要坚强起来,我们不为了别的,还得想想咱们的儿子小恺,还要想想咱们的父母,一个人活着,不单纯是为了自己活着,其实还要为了我们的亲人活着,我们不能让我们年老的父母再在我们的身上载上一份愁和伤痛,我们更要活的好好的;周玉,我们决不能让肇事者逍遥法外,一定要让肇事者加倍偿还我们的痛苦,好吗?”
周玉搂紧了白敬文的脖子,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前,任泪水打湿了白敬文的前胸。之后,她扬起头,看着白敬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白敬文:“文,我都成残疾人了,我再也配不上你,你和我离婚吧,只要你把孩子给我就行。”
你说什么呀,周玉,我们结婚前是说好了的,你我生生世世都是不会分离的。别说傻话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遭受这么大的罪,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说到伤心处,白敬文心中压抑许久的愧疚、伤心、愤懑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涛涛奔涌,他紧紧搂着周玉,两个人抱头痛哭,越哭相互抱的越紧。………
妻子周玉现在大小便能自己拿便盆解决了,白敬文白天除了上班,还要照料孩子和妻子的饮食起居,原先的安逸的生活规律被打破了,他一下子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感觉到了心力交瘁。
这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深秋。岳父母心疼女儿,也考虑到了白敬文还要上班。于是,岳母提出让岳父周立接女儿和孩子周恺回乡下老家帮助照理。
妻子虽然去了岳母家,但白敬文下班后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孤独和空虚,这空虚和孤独里包含了对妻子的无限牵挂和对孩子的无尽想念。于是,每隔个三五天最多一周,白敬文都要骑车跑四十里公路到岳父家看看妻子周玉和儿子白恺。每次,人一到院子里,孩子一听到摩托车响,就从炕上哧溜光着脚跑到院子里大声喊着:“是俺爸爸,姥爷老娘,是俺爸爸来了。”白敬文蹲下,紧紧抱住扑进怀里的儿子,孩子亲着白敬文的脸,亲着白敬文的额头还有脖子梗,痒痒的。白敬文在那一时刻感觉到了丝丝温暖和亲切,爱子之心和爱妻之情在不停地撞击着自己杂乱的心灵。白敬文每次来,妻子周玉心里都是一阵一阵地欢喜,看到儿子在爸爸怀里撒娇,总是从炕上让母亲扶着坐起来,娇腆地柔柔地埋怨白敬文:你不安心上班总是跑来跑去的干什么,我在这儿有娘照顾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就是了,等我能下地了我就回家,然后用命令式的口吻对儿子说:下来,让你爸爸歇歇,你爸爸骑车骑的累了,听话,乖儿子。”白敬文嘻嘻哈哈地对妻子周玉笑,说“孩子想爹了,还是让乖儿子多亲亲爹吧。玉儿,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呢。”说着说着,白敬文的眼睛就红了,周玉的泪就沿着头发梢滴落到被子上,怕被父母看见,又赶紧的擦去。
每次白敬文要回城的时候,白敬文都需要哄孩子很大一阵子,走出院子,白敬文就听到了儿子声嘶力竭的哭声,白敬文的眼泪在一霎那就像决堤的长河一样倾斜而出。
周玉和儿子走后,白敬文开始腾出时间约上周鹏鹏(周鹏鹏只是大腿软组织挫伤,并无大碍,住了20多天院后就出院了)搁三差五地到交警大队事故科催事故鉴定责任书。这样催了四五天后,事故责任书终于下发到了白敬文的手中,责任书上说:肇事者名叫袁帅,男,现年18岁,由于对方无牌无照,且是错车道高速行驶(时速达120),故应付全部责任。
长期憋在心中的疑虑和不安让白敬文终于算是喘了一口气,白敬文接下来的事就是要交警协调帮助向袁帅家索要事故经济赔偿,否则,周玉受的罪就白受了,这接下来的日子也真得没法过了。交警把白敬文送上的周玉住院治疗和手术的花费总计20多万元费用单据拿在手上瞅瞅,说协调一下看看,看看这个数目对方同意还是不同意,同意的话一定给你打电话。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了,神仙也治不得。肇事者袁帅的爹袁成不仅不为自己儿子的错误行为感到内疚,相反在他的心里也没有对伤者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袁帅伤的一点也不重,就是耳朵被他的太子铃木王反光镜噌了一下,住了四五天院早出院了。据说袁帅这小孩子从小被他爹娘骄生惯养,大了惯的就一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好吃懒做的“五浪荡”(流氓恶棍式的少年)。出院后的袁帅和他爹袁成连去周玉的病房踏个脚指头都没有,这不仅让周玉的爹周立生气,全家包括白敬文也早已经心里气的不知骂了袁帅多少次娘了。
等了一周的时间,白敬文利用上班的空闲时间又硬着头皮去了一趟事故科。事故科负责这个案子的办案组组长冯强一表人才,穿一身警装,笔挺高挑,属于“帅哥”的那种类型。他像是在发泄对袁帅家的怒气,更多则是说给白敬文听的。“老白,不是没去给你要,去要了,袁帅小子出院后又不知跑哪瞎胡混去了,他爹袁成非但你的赔偿不给,连我们出警需要负担的3000元费用都不交,真他妈“门涨”(狂妄的意思),要不你亲自去要要看看吧。!”
白敬文下意识地感觉靠交警解决赔偿问题显然没有太大的可能了。
“上帝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靠自己”。白敬文下班骑车去了一趟岳父家里,给孩子白恺买了他喜欢吃的“肯德基”和一把电子手枪,把这些天的结果告诉了岳父、岳母以及妻子周玉,又和周鹏鹏全家通了个电话,最后决定第二天和周鹏鹏两人直接去袁帅家索要赔偿款。晚上,白敬文感到心里挺“累”,这种“累”带有生气和急躁的成分。白敬文给妻子擦洗了身子,给周玉洗了脚,服侍妻子躺下,就打着呼噜睡了。
第二天,周鹏鹏由于摩托车报废了,坐客车9点了才从城里赶到他爷爷家,也就是白敬文的岳父周立家。
周鹏鹏自从发生这次飞来的车祸后,见到白敬文就骂袁帅“这死孩子真是活够了,见了他我不揍死这个混蛋我不算完……”
白敬文知道他说的都是气话,真见面也未必敢揍他,便有些刺激他的味道:“还是先去他家要赔偿款吧,说别的都没用,有本事到他家使出来。”
周鹏鹏听白敬文这样一说,便嘎然停住粗口,呵呵地说:“三姑父说的是。”
袁帅的家离白敬文岳父的家并不远,也算是邻村,就在白敬文岳父村西大路往北四五里地的路程,村名叫黑沟村。两人到了袁帅家,白敬文心里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在袁成家的天井里(院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躺着一台A城手扶拖拉机厂生产的手扶拖拉机,院子是八十年代的砖瓦房,南屋里开了个卖日用百货的小卖部,小铺里东西也不全,货架上有学生买的作业本、铅笔,还有一些“得利斯”香肠火腿,货架的前边搭了一个水泥台子,水泥台子的作用就是和买东西的人中间有个隔空禁止进入的意思,白敬文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台子上是一层尘土;大门外的空地上拉了一些砖,想来年翻盖房子也是可能的。白敬文再抬眼看袁成,只见他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头上戴一鸭舌帽,身高一般,精干挑瘦,乌黑脸上长了一颗黑痣,黑痣里长出来一根长长的汗毛,汗毛往下耷拉着,白敬文看了感觉恶心。袁成自打白敬文和周鹏鹏进屋来,就始终没抬头拉句话,耷拉着脸就像随时都要掉到地上。
袁帅的娘看上去显的比袁成年轻不少,论脸面和身材都不算难看的那种农村妇女。袁帅的娘还算客气,从正屋里搬了两把椅子拿到南屋水泥台子外边说:坐坐吧。”话语简洁又干脆。
白敬文一时倒不知从哪儿下手说好,看看对方不说话,沉默了约有一袋烟的功夫,便打破沉默,主动找话:“袁大哥,大嫂子,其实今天俺爷两个来你们肯定也明白来干什么,交警大队的责任事故认定书也下来了,你们无牌无照超速违道行驶,才导致了俺媳妇全身8处严重骨折,手和腿导致残疾,但我们也知道你们家袁帅也不是故意去撞俺媳妇的,但责任怎么说也在你们这一方,现在俺全家光住院和动手术花了二十多万元,说实话,这些钱都是东拼西凑借了亲戚的。现在怎么说俺全家还要吃饭,俺媳妇还要吃药,你们看看咱两家是不是好好谈谈,你们赔偿我们的损失,把这事私自解决了,也省去了让公家来处理,你们看看行不行?”
袁成听着白敬文的说辞脸上耷拉的更厉害了,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打着人,黑脸上的黑痣里的那根长长的汗毛一抖一抖,刹那间黑脸就变成了酱紫色的茄子脸,嗡生嗡气地吐出一段话:“你们看看俺这个家是个有钱的样子?你们看看什么值钱拿着走就是。”
白敬文被袁成呛了这么一下子,气也像烧开的白开水冒着的蒸气一样咕咕地往头顶上窜,可他又发不得火,白敬文只好强压住内心的火气,用手指着外边的砖垛“谁家有钱呀大哥,做人得有良心不是,俺们不也都是东借西凑的,没钱就是理由了,就可以逃脱责任了吗?没钱想办法呀!再说没钱你们还买砖打算明年翻盖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家明年要盖房子我早就打听好了,别拿没钱耍赖好不好?”
“你说我耍赖我就是耍赖,怎么着的吧?我就是一分钱也不拿,有本事你们叫国家主席来啊!国家主席来了俺也不怕。”
“俺儿袁帅不就骑车撞了你们那么一下,就赖上了俺,就让俺拿赔偿钱,没门,爱上哪告上哪告去,俺不怕!”
白敬文从小就是个文静的孩子,今天真是秀才遇上土匪了,有理也说不清了,顿时大脑呼哧呼哧地涨了起来,也来了个不依不饶:“怎么个说话法啊你们,什么叫就撞了一下啊?什么叫赖你们啊?俺媳妇都差点被你们给撞死,三天没苏醒过来,差点就没命了,现在腿和手都残疾了,你们说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周鹏鹏这时早已气的两眼蹿血,周鹏鹏人不大,身材却很魁梧,属于那种典型的膘肥体壮的类型,他紧握双拳,大声指着袁成:“你讲理不讲理啊,不中,现在你把你们家袁帅叫出来,我骑车压他个半死不活你们试试?……
在一筹莫展中,在白敬文身心憔悴中,妻子的身体却逐渐好转起来。白敬文决定把妻子周玉和孩子白恺接回家里,一来他觉得岳父母毕竟都是七十多的人了,怎么能让二老长时间为了妻子劳累?二来他觉得作为丈夫,他必须有责任肩负起伺候妻子的责任。三来他真的没有儿子和妻子在跟前,吃饭睡觉工作都不安稳不踏实,想念的滋味蔓延开来,是他最难坚守的。
白敬文还想这段时间还要带妻子周玉到公安局做个伤残鉴定,这样即便袁帅全家拒绝赔偿就打官司要求赔偿,也好有个标准。白敬文好歹算说服了岳父母,才得以把妻子周玉接回家来,岳母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闺女,虽然答应了白敬文的要求,还是提出要到A城照顾周玉,白敬文也就答应了下来。
十月到了,大雁排成一行行嘎嘎叫着向南飞。“十月秋风尽,落叶劲知寒。”天气开始转冷,案子却没有半点进展。经历了这场灾难,白敬文从开始的懵懵懂懂到现在已经基本了解了所有的赔偿步骤,他也去咨询过律师,律师告诉他“只有先做伤残鉴定才能根据伤残程度索要赔偿,拒不赔偿也就只能起诉法院,对簿公堂了。”
袁帅爹袁成的蛮横无理和无情态度已经彻底刺激了白敬文的神经,想到自己妻子周玉因这场飞来的车祸所遭受的痛苦,白敬文在心里暗暗地咬牙切齿地下了决心:袁成,袁帅,我白敬文这辈子就不信掰不到你们,你们无情也休怪我白敬文无义,掰不到你这辈子都对不起妻子周玉,掰不到你们,白家和周家的脸面无存,掰不到你们,天理难容,人间自有正义在,袁成、袁帅,我白敬文和你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白敬文自从从乡下由代课教师搬到A城电子科技公司干公司董事长秘书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这些年,白敬文由于工作勤奋,脏活累活他都第一个冲在前,干起活来就像“拼命三郎”,深得领导层特别是董事长的信任和青睐;白敬文有头脑有才华,为了迎接省级领导来公司视察,白敬文曾经连续三天三夜连轴转,事后因写的材料出色,圆满完成了省领导的视察,受到了公司的嘉奖。这五六年里,他每年都被评为市级和省级的党报优秀通讯员,发表的通讯稿件和文艺作品近千篇,年年获得宣传部评选的宣传工作先进个人和精品工程先进个人,他获得的市以上宣传部门和组织部门以及文化部门的荣誉证书装满了整整一大纸箱子。白敬文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干秘书工作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领导想到的要快干,想不到的更要提前为领导想在前面;白敬文又是那种为人处事低调圆滑聪明灵活,纳于言而敏于行的人,该说的绝对说的让领导信服,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这让领导觉得他确实是胜任秘书工作的最佳人选。大家背后都私下议论,说他说话少,但肚子里有,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黄都装在肚子里呢。白敬文长相清秀,个头挺拔,有文化有见识,嗓音优美,无论公司还是市里举办的演讲比赛、朗诵还是唱歌比赛,白敬文都一展风采,每次都能拿奖,也因此倾倒了无数的女歌迷女粉丝,深得公司女性的青睐,不少的女人每每见到他,总想缠着他想和他讨近乎,他都含蓄地委婉地加以拒绝,丝毫不为所动。有的还以为白敬文没有结婚,好多给他写情书和提亲找对象的,让白敬文苦笑不得,一些女人和他见过面都说:“真是帅酷了,简直就像电影演员佟大为!。董事长和公司领导层参加的一些会议以及宴会场合,都要带上白敬文参加。一次宴会结束后,大家又去歌厅唱歌,白敬文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里不经意地碰到了高中同学潘燕,潘燕除了比学生时代稍微发福那么一点点,丝毫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变化。她保持着贵妇的风韵,她风姿卓绝,肌肤白凝如玉,美得隐隐约约。
白敬文的思绪回到了高中时代。高中三年,白敬文的座次一直在潘燕的后边,潘燕在班上学习永远都是第一。潘燕属于那种青春靓丽、机灵聪慧让男孩喜欢的类型。她常穿的是上身一红色运动服,下身蓝色长裤,脚蹬白色尖头运动鞋。她个头欣长,1米65的身材,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丹凤眼高鼻梁,走起路来急匆匆,姿势优美,体型性感,容易让男孩钟情。
一次下课,白敬文和同学们在校园里玩,忽然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大家急促地蜂拥进教室,由于后边的人多,一拥挤把白敬文拥了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就像一块倾斜倒地的木头一样重重的扑在了潘燕的身上,整个脸部顺势贴在了潘燕散发着浓浓的香气的脸上,嘴唇不偏不斜正好压在了潘燕的嘴唇上,白敬文感觉到潘燕的嘴唇很温暖,白敬文想挪开,可后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压在了他的身上,时间足有十多秒。等白敬文红着脸拼命地站起身来的时候,同学们都在起哄,白敬文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潘燕一定会骂他,甚至很有可能会骂他死流氓什么的。白敬文红着个脸,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敬文深感意外地是潘燕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点也没恼,反而笑意盈盈地向他摆摆手说:不要紧,不要紧。”
夏夜的一个晚上,离9点钟晚自习下课还有20多分钟,白敬文正在专注地看数学习题,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从潘燕手里递到白敬文手里一个纸条。
白敬文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话,就用书挡着,解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到:白敬文,你扑在我身上的那天,你的唇吻着了我的唇,我真的感到好温暖,坦白地说,我是爱上了你,我想请你下晚自习后到大门口外边的小卖部后边,我有话想对你说,不见不散。”
白敬文的大脑顿时乱了起来,白敬文从初中心里装的只有周玉,他思想斗争非常激烈。
白敬文最终选择了逃避,下课后,白敬文飞一般躲进了宿舍蒙头大睡。第二天早上,潘燕一上课,看着白敬文低着头很不自在的脸,潘燕的的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自此,潘燕再没正眼看过他。
后来,潘燕考上了省城的财经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A市B局当了一名公务员。
两人虽然同在一座城市,可白敬文一次也没见过她,更不用说留下她的联系电话。
白敬文只是听说她嫁了副市长的儿子,前年顺利当上了B局的业务副局长,白敬文听说她后来又离婚了。
潘燕在走廊里突然地见到了昔日的“白马王子”,显得有些激动和惊愕,看白敬文的眼睛里也顿时多了一丝的明亮和温柔,潘燕简短地问了问他的一些情况,临走时还送他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她。当时,白敬文也没多想什么,顺手就接下了她的名片。
一天,公司石总经理问到白敬文妻子的情况,白敬文长虚短叹了一声,石总经理看着也挺难受,说我给你找找B局的潘燕副局长吧,别看她是一女流,在咱A城还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来呢。她的一个同学在法院干副院长,负责刑侦工作,另一个同学在公安局干法医室主任,都是对你这件案子很有影响的人。石总经理这么一说,白敬文立马想起来潘燕曾经给他的那张名片,被他不经意间放在了家中的抽屉里的笔记本里了。他不好对石总经理说潘燕是他的同学还有潘燕送他名片的事情。于是,白敬文就顺手推舟答应着石总给潘燕打个电话。石总在电话这边把情况简单一说,潘燕那边马上就反应过来:啊,石总啊,白敬文可是我高中的同学啊,他怎么就不能自己打个电话给我啊?
石总这边立马回答:“呵呵,你们还是同学啊,这小白怎么搞的,也不和我说说。这样吧,一会我让你同学白敬文亲自给你打电话。”石总放下电话就开始埋怨白敬文:你们是同学你咋不直接找她?快,给她打个电话。”
白敬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拨打了潘燕的电话,把妻子周玉车祸事故需要做伤残鉴定的事告诉了她,恳请她的帮助。”潘燕电话里就紧接着咯咯地笑了,一边笑一边说:“白敬文我就不明白,同学一场你咋就不亲自给我打个电话,还用拐个弯找石总,你什么意思啊?白敬文这边就感到了心中有些理亏的感觉,木讷地说了声:我担心你要是不理我,不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放心吧老同学,我还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找我办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不就是做一个伤残鉴定吗?你等一下,我马上联系我同学。”
5分钟不到的时间,潘燕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敬文啊,公安局我同学王太可主任说了,让你明天下午三点带着你媳妇去找他,王主任在班上呢!”白敬文赶紧应承:“好,好,先谢谢老同学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不到,白敬文坐上一辆出租车到了公安局大门外,门卫让白敬文登记后,说:“法医室在四楼呢,你老婆这个样子你咋把她背上去啊?”
白敬文扶周玉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然后在妻子的前边蹲下央求保安:“兄弟,帮帮忙,麻烦您把俺媳妇扶到俺背上,俺把俺媳妇背到四楼上去。”保安有点疑惑地看看他,问了声:“你能行?”
“恩,行,麻烦您了”&
保安把坐在台阶上的周玉用双手撸着放在了白敬文的肩上,白敬文把90多斤的周玉背在了背上,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脑子里好像装了架放映机,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倒转。白敬文背着周玉一步、一阶、一层。仅有90多斤的周玉要是背在壮实的小伙子身上本应是轻飘飘的,而放在白敬文这个文弱的书生身上,却“压”得他鼻子阵阵发酸。白敬文吃力地爬到二楼的时候,就开始喘粗气,到了第三层楼的时候感觉腿在打飘,一步也迈不上去了。但这时候要是迈不上去,肯定会伤着全身骨折还没好的周玉,势必会更加重她的病情,白敬文使出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咬着牙,默默地数着台阶,脸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淌到了自己的眼睛里,擦又没法擦,汗水模糊了白敬文的眼镜片,白敬文迷迷糊糊地背着周玉一步一步终于到了四楼。
四楼的法医鉴定室门外有两排长椅,是专门为等候在外边排队做鉴定的残疾人准备的。白敬文蹲下身子把周玉放在长椅的空闲位置上。周玉有些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汗:“累不累?白敬文一边笑一边向白玉摇了摇头说:还中,不累。”
蓦地,周玉的心就像被针尖戳了一下,隐隐作痛,语音有点哽咽地接着说了一句:“让你爬了76级台阶还说不累?”
刹那间,白敬文错愕无语。
白敬文和周玉两人在门外等了足足有40多分钟,才挨上号,白敬文对法医室王太可主任说:B局的潘燕局长让俺来找您,紧接着白敬文送给王主任一盒挺不错的八喜烟,王主任说:不会吸,别这样哈,找谁来的也得按制度和伤残严重程度定级。他让白敬文把周玉背进屋里,放在一张检查用的小床上。他让周玉不停地伸曲腿和胳膊,又捏手脖子问疼不疼。周玉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他又让周玉脱下裤子,问:“腿在哪里做的手术?现在有没有知觉?……”
王太可主任把一系列的繁琐程序做完后,白敬文在一边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在白敬文看来他让周玉脱掉裤子显然是有点过火,跟色狼差不多。
“你媳妇这个情况,现在还无法定级,我还得和我们法医室的其他同事再论证论证,研究研究。再说了,就算给你定上级,你能肯定人家就愿意赔偿你?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定下等级后我再通知你,好不好?”
白敬文根本就无法在这件事上有发言的余地,心里有点不大高兴,但脸上还得挂着笑,迎着王主任的话忙说:好的,好的,我等您通知。”
背着周玉下楼的时候,周玉骂了句:真像个死流氓!
白敬文也说:我看着也是,这种人得罪不得,等等他的通知吧!谁知道这个王主任安的什么心,怎么别人当场就做出鉴定来了,轮到咱们还要等通知?听他说话的意思是不是对方给他送上礼了呢”
周玉趴在白敬文的背上,附在他的耳朵根上,轻轻地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不,他怎么说对方不愿意赔偿呢?”
当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法医室王太可主任等其他的法医下班回家了,他关上门,手指摁下了电话的键盘:喂,焦局长吗?……情况现在是这样啊,这个对方周玉今天已经来我这里做鉴定了,哎呀,焦局长,你连襟那孩子叫什么来着?昂,对对,叫袁帅,我告诉你哈焦局长,你那小外甥撞的人家可不轻呢,左手和右腿都丧失神经了,像这种情况是应该给人家定一级伤残的啊!”“哎呀,王主任啊,我看这事还得您多费心啊,定高定低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这个,哎呀,人家也找到B局的领导,不好交代啊!”“王主任,这样吧,您稍等,我让俺连襟袁成一会去找您,他现在正好在我这呢。”
天渐渐黑下来了,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在公安局门口掏出小灵通打了个电话,一会儿的功夫,保安就让他进了公安局的大院,男子用鸭舌帽压低脸,低着头,鬼鬼祟祟地来到法医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探出半个头来,用嘶哑的声音说:快进来。”
“老袁,坐,坐,”法医室王主任脸上带着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了袁成。
&袁成笑咪咪地眼睛成了二道缝,双手接过烟,一脸献媚地说:王主任,来得急,你看也没给您带烟,还得抽您的,真是犯上啊。”
“客气了不是,老袁,焦局长情况都和你说了吧?你家那个袁帅祸害的人家可是不轻啊,身上8处严重骨折,2处丧失神经,要是定级的话怎么也得给人家定二级残疾啊。”
“王主任,定几级还不是您说了算,您帮帮忙,给她定的低些就是了,她懂得什么啊?”
“这个,老袁你这就让我为难了,你这不是逼着让我犯错误吗?”
王主任话刚说完,袁成立马从内衣布袋里掏出二摞厚厚的人民币递给王主任:王主任,这二万小意思,您别笑话,有事您说话。”
王太可半推半辞,最后还是伸手接下了送到手的二万现金,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法医室王太可主任站起来拍拍袁成的肩膀说:“哥哥啊,这事也就是看焦局长多年老朋友的交情了,谁让俺想当年在N局是他的部下呢?老领导电话打来了,那俺就冒着风险给你办办,到时候你就知道结果了,好吧?”
袁成一脸的献媚,急忙说:“感谢王主任,感谢王主任,那您看给周玉那小娘们定个九级不中?
“老哥,像她这么严重,定低了万一人家不服气对我也不好啊,这样吧,尽量给她拖着不定,实在拖不过去了就定五级,你看怎么样?”
“好吧,那就这样,一切全仰仗您王主任了哈。”
“那我走了,王主任,天黑了还要赶路呢。”
“好的,好的,放心哈,再见”。王主任仍然露出半个脑袋,挥挥手送走了袁成。
“公安、法院、检察院,吃了被告吃原告,都是一群人种不是的王八蛋”。袁成骑车一边走一边骂。
周鹏鹏自从伤好出院后,闲下来的时候和三姑夫白敬文去过一次袁帅家索要赔偿未果,就一直在A城一家不大不小的私营纺织厂上班。
周鹏鹏上的是白天晚上三班倒的工作。这天,周鹏鹏歇班,他舅舅家表哥李勇约好到周鹏鹏家喝酒。李勇以前当过兵,因违反纪律被开回家,回A城后通过他老子以前当过肉联厂厂长的关系到公路局去干了一名临时工。临时工的工资太低,满足不了像李勇这样好吃懒做没事找事的“浪荡公子”,李勇就借着自己在公路局收费款的空子,私自将三万元费款挪用为己有,大把花钱,大肆消费,过了几天赛神仙的日子,不久东窗事发,被公路局开除。开除后靠混迹于黑社会中打打杀杀过日子,三十四五的年龄了也不娶媳妇,整天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是属于走到哪里哪里戳脊梁骨类型的人物。周鹏鹏约他表哥喝酒,是他娘李玉贞(周鹏鹏全家的事都是他娘李玉贞当家,周鹏鹏的爹周华人老实,只知道干活,家里的事半点不操心也不管)和他两人共同商量好了的,主要目的是想靠着李勇“好孩子”,手边有不少“敢打敢杀”的哥们,借此想让李勇帮助去袁帅家要赔偿款,能连周鹏鹏三姑周玉的要着更好,要不着打算先把自己医疗花费的那六千多元要过来。李勇属于天生那种大晕大蒙大吹也不大怕事的人,何况又是自己的亲小姑和表弟的事,酒足饭饱后自然是大包大揽。“小姑,鹏鹏他三姑的赔偿给不给再说,鹏鹏这六千来块钱您侄肯定给你要来,明天我就招呼伙计一块去,非要来不中,要不就把袁帅全家砸烂了……一番大吹大晕的话把周鹏鹏和他娘李玉贞打发的满心欢喜,笑嘻嘻地送走了醉熏熏的李勇。
第二天,李勇开车拉了五个小伙计连同周鹏鹏“浩浩荡荡”向袁帅住的黑狗村的家前进。
李勇带领这一帮子“好孩子”呼啦哗啦站满了袁帅的南屋,李勇一开口就想给袁成一个下马威,“我说老袁,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都让狗给吃了啊?你儿子袁帅撞了人藏到哪里去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说吧,赔不赔钱?。”
袁成和他媳妇还有他的女儿在家,看起来处于劣势,其实,袁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来他仗着他的连襟焦春波在A城当过N局局长,现在虽说退居二线了,但社会关系和官位的威望却还在。二是焦春波的儿子也就是袁成的外甥焦强在A城黑白两道中那也是出名的,袁成心里明白李勇久在A城闯,不会不知道他外甥的名字。三是袁成自始至终就真的“良心早被狗给啃了”,只要自己不花钱或者少花钱,那还管别人的死活。
袁成被这帮子“好孩子”纠缠了半上午嘴里吐出一段话:“俺不是吓着长大的,上这儿来要钱找错了门吧你们?俺现在不说没钱,有钱也一个子不给,什么时候公家(指公安局交警大队事故科)判俺该拿多少钱,俺自然拿多少钱,但现在来要钱没有。”
“妈了个巴子,你想死是不是?还出死放赖了你?”李勇窜到袁成面前举拳就打,手下的小伙计赶紧一把抱住了他,装作好人似的:“李哥李哥,这种人犯不着动手”。其实,李勇也并不想真打袁成,碍于面子,再怎么着他今天也得装装样子,给他表弟周鹏鹏壮壮胆子。
周鹏鹏这阵子在想:俺三姑的钱要不着就不管了,先管自己吧,自己住院那六千多块钱不能白白这样既受了罪又打了水漂。周鹏鹏和他娘就像是一个模子卡出来的,不愧是娘俩,想法都如出一辙,看看表哥耍横地似乎也不管用,便由硬变软,用商量的口吻对袁成说:大叔,要不这样也中,你把我住院花的六千块钱给我的,俺姑的俺和俺表哥就不问你要了,怎么样?”
周鹏鹏和他表哥李勇来的时候其实早就商量好了也打算好了,真不给的话,起码把自己的那六千多块钱让袁成拿出来,原来他俩和周鹏鹏的娘估计这样能成,没想到袁成立即就给他来了个下不了台:“呸,亏你们狗嘴里能拉出这样的呱来,你们不害臊我都替你们害臊呢,为了几个小钱你们就把您姑和您姑父给卖了!哈哈,真好,就你们这样的还来吓唬俺,来要钱,没门!”
李勇还想吓唬吓唬他,抬脚想去踢袁成,嘴里骂着“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啊……”
袁成也火了,一蹦跳起半尺高,用手指着李勇:“你动动老子试试?今天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不你就杀了我,来,动手杀了我,你今天不是带了这么多人来了吗,有本事你点把火把俺家烧了,要不你绑架了我,拿我当个人质什么的……”
周鹏鹏和他表哥碰了一鼻子灰,又拿不出让袁成答应赔钱的办法,相互又对骂了一阵,引来了男女老少大人孩子围观,便只好说了几句唬人的大话,败阵而归。
周鹏鹏和他表哥李勇去袁成家“闹事”的事周鹏鹏自始至终也没向白敬文和周玉吐露半点风声,因此,白敬文和周玉便也就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两人都还被蒙在鼓里。
自从带周玉去公安局法医室做鉴定回来,白敬文除了上班,下午下班回家,一直在等法医室王主任的鉴定结果通知,但一个星期过去了,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通知。
白敬文这些日子公司的事又特别多,董事长被评为“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需要白敬文撰写事迹材料,市委宣传部特别重视这件事,白敬文起草的事迹材料先是董事长阅后提出修改意见,董事长最后同意定稿后送到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的秘书班子们又提出了好几条修改意见,白敬文就得来回跑,根据市委宣传部的修改意见再不厌其烦地修改,改回来改回去,把白敬文累的大脑高度集中,一星期忙的把伤残鉴定的事也忘了。
晚上,白敬文又在单位加了个班,直到十点多了才拖着疲倦的身体骑车回家。
晚饭是岳母做的,岳母等白敬文吃晚饭看了一会电视,就和儿子白恺一起回自己房间睡了。
白敬文虽然有点累,但一到家见到周玉所有的累都化为泡影消失了。
白敬文等岳母关灯睡下,才像往常一样给周玉端来泡脚的热水蹲在床前给周玉洗脚按摩。妻子周玉一边把脚泡在湓子里,一边顺便问了句:文,这些日子鉴定该出来了吧?怎么也没来电话呢?”
白敬文给周玉洗完脚,一边端着盆子出去倒水,一边答话说:“也是,找个机会再去催问一下。”
周玉很长时间没和白敬文亲热亲热了,一是因为自己的伤情不方便,二来看到白敬文挺累,一直也没主动。这会儿,等白敬文倒完洗脚水回屋的功夫,她早已经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还在被子里招呼白敬文:文,过来睡吧,今晚俺要。”
白敬文心领神会,于是就上床躺在周玉的身边,周玉把热乎乎的身体从后面轻轻地靠住了他,把丰满柔软的双峰贴在了白敬文的背上。白敬文自从周玉出事后,碍于周玉的身体的不便一直憋着自己的性欲,没有和周玉发生过性爱。这一刻,白敬文被周玉压抑了许久的男人的激情终于又一次燃烧起来,白敬文一边用手抚摸着周玉的秀发,一边就在周玉柔滑的身上自上而下的游离,周玉的情欲被重新唤起,贪婪地要了一次又一次。共浴爱河的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与失意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白敬文知道,周玉的身体残了,但心却没残,她身体里的爱意没残。
周玉就像幽魂一样游离与爱与恨之间,那种爱的眼神和幽怨的眼神像双重影子一样让白敬文的内心疼心疾首,他搂紧周玉,脸上却流着伤心、愧疚、爱恋的泪水说:“周玉,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让你的身心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真该死!”一番话触动了周玉的伤心处,她流着泪说:我苦心经营的店铺就这样倒闭了,以后我还能干什么呢?我现在真不想连累你,真想离开你。”
白敬文在黑暗里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人生在世,谁家没有点事啊,人家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来就是咱们这样的情况了。玉,你无论怎样都是我的,我永远爱着你,别傻了,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
&白敬文先后去公安局法医办公室找过王太可主任3次,都一无所获。每一次的答复是还在论证中,没出结果,请再等等。
白敬文耐着性子又继续等了一个星期,仍然音讯全无。白敬文便只好硬着头皮再去,两次去法医室都关门没人,打电话不是说在外边执行公务,就是说出差在外地,让再等等。白敬文继续耐住性子等,一等一月的时间过去了。
天气开始转冷,阴历十月在漫天飞雪中悄悄来临了。
妻子周玉也开始发急起来,说:“该不是对方送上礼故意拖着不给办理的吧?”
白敬文听妻子这样一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送礼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潘燕副局长和自己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法医王太可主任就是接了她一个电话,故意刁难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人都是人心隔肚皮,谁能掏心掏肺地让外人看清楚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呢?白敬文心情抑郁到了极点,不敢再继续往深了想,因为这时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自从妻子周玉出事后,白敬文患上了焦虑的毛病,一到晚上就开始失眠,一失眠头非疼不可。
白敬文决定改变策略,上午不去找法医王太可主任了,在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时候他决定出其不意地去找王太可。
伴随着天边太阳的缓缓升起,白天又一次来临。这天下午3点30分,白敬文处理完办公室的工作事务,骑车来到了公安局法医室。
白敬文推门进去的时候,王太可正和一中年女民警在打情骂俏,白敬文的突然出现把法医王主任惊了一拃,立刻失声,那女民警飞瞟了他一眼,说了句:“忙吧,走了”。
王太可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白敬文吼:“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来,亏我在呢,要是我不在,你不来也是白来?”
“王主任,你说给我通知的,可再怎么研究论证一个月了总会有个结果的吧,我找你多少次都找不到你啊,你这么大的官我难见到你,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给个结果吧!”白敬文的火气有点随着王主任的说辞开始升温。
王太可楞楞地看着白敬文,说了句:“吆喝,火气不小,何必啊这是,鉴定又不是光给你一个人,我工作多着呢。”
“那你现在应该是没工作的了吧?”白敬文步步紧逼。
“现在,你要结果是不是,好,好,好,我这就给你。”说完,气哼哼地看了一眼白敬文,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鉴定责任书的公文,刷刷在伤残等级空白处写了“五级”,然后拿出大印,放在嘴边哈了哈,噗通一声,大印戳子圆圆地盖在了鉴定书下面,迅疾用手嗤一声撕下,递给白敬文:“拿去吧!”
“五级”这二个字也不知是法医王太可主任自己创造的字体还是法医的规则,白敬文拿着走出去看了半袋烟的功夫也没看明白到底是几级,又翻身折了回去。“王主任,这写的是几级啊?”
“自己不识字还是咋的”王主任没好气地说
“可我看不明白你的墨宝啊”。白敬文反唇相讥。
“告诉你吧,我可是看在潘燕副局长的份上给你定了五级,五级就很不错了,这个级你能把钱要上来也够了,好了,走吧哈”
“可是,俺媳妇她都2处神经坏死,怎么会是五级呢?”白敬文觉得这个王主任肯定有问题,给定级定的很不公平。
难不成你还让我给她定一级?别一厢情愿了,那样我会犯错误的,给你定的公平公正合理合据,只能这样了。好了,我还有事,你走吧。”说完拿起公文包,呯地一声关上门,踏踏踏踏下楼去了。
白敬文心情非常的失落加失望,他把手里攥着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纸折叠好放进口袋里,迎着嘶嘶叫的西北风,在一片白茫茫的白雪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驶,到底要行驶到哪里去,连白敬文自己也没有了答案。
白敬文骑着摩托车的速度在一档上,骑的很慢很慢,漫天的白雪让骑车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提速,一不留神打滑翻车的在路上碰见好几个,但此时白敬文真没有心情去看大街上的每一个人和每一辆车以及雪中的风景,他感到很无助很孤独。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回家去。
车子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驶着,白敬文此时的大脑却想了很多很多。一场飞来的车祸,让白敬文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将近20多万元的手术和医疗费大多都是向亲朋好友东拼西凑借的,就连岳父和自己的父亲每人积攒的五六千块钱也拿了出来,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可如今袁帅家不仅一分钱也不赔,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让白敬文越想愈发生气起来。“他妈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姓白的非出出这口气不可,否则,周玉遭的罪就白遭了不算,白家的脸面和岳父周家两家的脸面在老家镇上可就丢尽了。”
想到这些,白敬文大脑就像一道奇异的灵光一闪,他第一个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能帮到自己的只有B局潘燕副局长。
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让白敬文去公安局法医室找那个令人讨厌的王太可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潘燕。那天在酒店走廊间,潘燕那闪着明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看白敬文的眼神,让敏感的白敬文下意识地感觉到潘燕至今肯定还是对自己很有好感,否则她怎么会用那种风情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呢?以她的官位她又怎么会随便将自己的名片送给白敬文呢?如果她愿意帮自己的话,说不定这事还非她不行。
白敬文想到这些,决定去潘燕哪里去碰碰运气。
白敬文先掏出小灵通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码给潘燕打了一个电话。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潘燕在电话里先是还顺便问了一下伤残鉴定的事,听白敬文说想见到她向她当面详细汇报一下情况,便很爽快的说:我现在在外边吃饭呢,要不你9点到我家吧。”
白敬文自然是电话中连声谢谢,他自己也没想到潘燕答应的这么痛快。
纵然白敬文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变故,在经济上变得异常拮据,但该办的事还得办,该花的钱自然还得非花不行。
&白敬文调转车头,去了A城最好的超市,不擅送礼的他兜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买什么礼品好,最后打电话问周玉给女人送礼需要买什么样的礼品好,周玉在电话里先是有些惊异,继而又有些吃醋,待听明白了是为办她那事需要去B局他那个当副局长的同学潘燕家里去时,周玉想白敬文也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不过就是去办事,便电话里咯咯地笑白敬文傻。“女人你还送她什么啊?送酒送烟都不合适,送内裤内衣也不合适吧?你还是送她化妆品好了。”白敬文听周玉的话里多少有些酸,也不说什么,选择了在电话里沉默,等电话里周玉把话说完,白敬文按照周玉说的,狠狠心花了600多元给潘燕买了一套牌子还算过得去的化妆品。
白敬文的岳母已经回家了,白敬文回家早早做完饭,和妻子周玉、儿子白恺吃完晚饭,又给周玉洗了脚,周玉便躺在床上看电视剧,儿子白恺去自己房间做作业。白敬文等到晚上8点40分左右,嘱咐周玉早睡,便骑上车往大门外走,妻子周玉说:你去把情况说明白就快回,俺在家等着你,雪天打滑,骑车慢点,注意安全。”
白敬文边答应边关上大门,骑车行驶在了去潘燕家的路上。
潘燕住的地方是个高档的小区,房子最高是十一楼的电梯楼,潘燕住的是复式楼七楼和八楼。当白敬文提着化妆品盒子敲响潘燕的房间门,潘燕把白敬文迎进屋里后,华丽的装饰让白敬文有些眼晕。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进过的装饰最豪华的私人住宅了。
潘燕在外吃完饭回家后,脱去穿的保守的冬服,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穿得很性感的白色半透明的旗袍式睡裙,连内衣都若隐若现。浴后的潘燕慧眼流转,别有一番风味。白敬文坐在沙发上心头就像一头小鹿一般乱撞。
白敬文把王太可给办理残疾鉴定办的不太公平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之后,白敬文感觉房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因为偌大房间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人,白敬文的心不禁跳的很快,白敬文便不敢再看潘燕,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潘燕用她那一贯具有很强的杀伤力的微笑听白敬文说完,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白敬文正觉得没处放的手。
&“老同学,这么些年没见,你来求我,你就不想好好看看我吗?”潘燕轻轻说道。
白敬文的脸刷地就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感觉自己的脸上热热的,仍然低着头,没有回答。
潘燕突然非常大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两只手把白敬文的头掰转了过去。
呈现在白敬文眼前的,是潘燕那成熟而饱满性感的乳房和白花花的胸脯,这让白敬文突然有了种想触摸的冲动,但就在理智快决堤时,周玉的身影在白敬文的眼前闪现。
“潘燕,你听我说,你这是不可以的!”
“白敬文,你是个聪明的人,还记得高中那晚上我给你写纸条的事吗?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喜欢一个人而一直得不到他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吗?正如你喜欢一件爱不释手的宝贝是一样的。你可能也听说我原先的老公二年前从某镇党委书记升迁到B城干了副市长,与比我老公小五岁的妇联主任有了婚外恋,于是,我选择了和他离婚。我是混了个副局长,可我也是个人,是个需要性爱的女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还会结婚,可像我这个岁数的女人,性生活是不可缺少的,我也不想缺少,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在无尽的黑夜里常常感到孤独寂寞。其实,对我垂涎三尺的男人多的海了去了。看到男人我会有情欲,半夜做春梦惊醒,记不起梦里男人的脸,却记得男人强壮的身体和皮肤的温度,甚至还能闻见汗水的味道。可我其实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不喜欢的人看不上的人,我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上床的。给我找对象的也多的是,可我不想结婚,至少这几年我不想。可从高中到现在,我心里一直就很喜欢你,喜欢你的聪明和性感的身材,是上天安排你我再次相遇,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敬文,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今天,如果你能答应我,答应做我的情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媳妇的案子我会帮你摆平,我也可以先给你一笔钱让你渡过难关。怎么样,这个等量兑换的条件你不吃亏吧?”
白敬文听她一口气大胆地毫无羞耻感地说了这么多的诱惑条件,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矛盾心里和痛苦与压抑的表情。
潘燕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女流,能当上B局的业务副局长,显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必是有些泼辣和大胆、有能力而又敢做敢为的性格的。
潘燕有点烦躁有点急,她蹲下身在白敬文的身边就那么半跪着紧紧地抱住了他。
白敬文显然被吓住,他的身体僵硬着。白敬文慌乱地说,潘燕,我有妻子孩子的,这样会再次伤害我的妻子的。可是潘燕此时就像发情的母马,她根本不管。
潘燕一边哀求一边迅速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露出了她雪白的酮体,包括她的红色内裤。
白敬文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开始搂抱着她有力地亲吻起来,当白敬文正要豁出去进入潘燕的身体的一闪念间,白敬文听到了潘燕陶醉地呓语呻吟,他立刻仿佛好像听到的是周玉的呼唤,快要决堤的情欲嘎然而止。白敬文瞬间一把推开了潘燕,红着个脸说了句:潘燕,我真的不能对不起我老婆的,对不起,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我不能这样做,我真的不能再次伤害我的妻子,求你的事情你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我再另想办法吧。不好意思!”说完,白敬文夺门而出,听到潘燕在重复地叫着:敬文,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此时,白敬文已经不需要解释了,下楼的时候,他的大脑被风一吹,感觉清醒了许多,在潘燕房间里的时候由于特别紧张,出来后的额头上的涔涔的汗珠一滴一滴滴到了白敬文的眼睛里,白敬文的眼睛的泪水紧接着就流了出来。
&白敬文有两个叔叔混的都不错,也算是整个白家的骄傲和荣耀,大叔白桦定居美国,现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化学学院副院长、教授兼英国诺丁汉大学客座教授,小叔白帆在省城的一名牌大学也是学院的院长和教授,周玉出事故需要做手术的时候,大叔白桦从大洋彼岸打款五万给了白敬文,小叔白帆打款3万元,算是帮助白敬文解了燃眉之急。现在,对于妻子周玉的残疾定级的这件事,白敬文明知那定级是百分之百地不公平,可像白敬文这样的草根平民来说,一时又无计可施,也没有更多的门路可找。在一筹莫展间,白敬文在省城大学教书的小叔白帆打来了电话,自从周玉的事之后,白敬文全身心扑在这件案子上,也几乎把小叔白帆忘了。白帆在省城那边电话中问:“怎么敬文,你媳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白敬文说现在复杂了,残疾定级很有可能是对方送礼了,定的很不公平,看来对方后台很硬啊。
白帆在电话那边就埋怨白敬文: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给我打电话说说啊?”白敬文说:这不忙活的脑子都快想不起你来了。再说知道你教学也有不少的事情,一直没好意思和你说道说道。”白帆在那边就显得很不高兴。白帆说:好了,你不用说了,情况我都听明白了,这样吧,我在A城公安局里有个同学干副局长,让他给问问法医鉴定的情况吧!”
白帆在A城公安局干副局长的同学孙勇正好负责分管法医室,孙副局长在办公室里听白敬文汇报了王太可给周玉做伤残鉴定的种种刁难后,气的啪一声拍了桌子。“简直太嚣张了,在公安队伍里这样做直接就是公安队伍里的败类,简直就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了满锅汤,简直是岂有此理!”孙副局长打了一个内部电话,让王太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孙副局长说:王主任,周玉那件交通肇事的案子,人家周玉那方对于你给与做的伤残鉴定很不服气,要求重新鉴定,否则人家可能要上访,现在已经找到我这里了,我责成你们法医室共同会诊,公平公正地给伤害者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等着你们的鉴定结果!“
王太可脸上的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王太可和法医室的其他2名法医第二天共同给周玉重新进行了会诊鉴定,最后王太可战战兢兢地把二级伤残鉴定书送到了副局长孙勇的办公桌上。孙副局长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鉴定结果,肺都气炸了,他怒吼着:为什同一个受伤害的人做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而且还差距如此之大!你怎么解释?像你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局党委决不会容忍,你就等着违纪处理结果吧!
王太可就像做贼心虚的贼一样既惊又怕,面临着受处分不说,他收袁成的那二万块钱说破天他也不敢再要了,当天就托焦强给拿了回去,还不敢说别的原因,只是一再强调上边查的严,谁也不敢,不敢,真不敢”。
白敬文拿到二级残疾的伤残鉴定书时,多少日子的屈辱和艰难让他似乎有哭的感觉,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心里有高兴也有激动,这激动让他很有些想痛痛快快地想哭一场的感觉。这样想的时候,眼泪真的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重新做的残疾鉴定已经下来了,下一步就得通过法院来打官司了,潘燕你愿意帮帮我吗?“白敬文硬着头皮在电话的一头给潘燕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潘燕似乎有些迟缓,沉默了几秒后,潘燕说:敬文,很对不起,我那天太激动了,请你原谅我,我说过我真的不是小心眼的那种人,我就是从高中就暗恋着你喜欢你的。嗨,不谈这些了。谈你媳妇的案子吧,我说过帮助你就肯定是帮助你的,这个你不用怀疑的,我给你联系我法院的翟振军副院长,他也是我同学,现在分管刑事,你明天去找他好吗?
“嗯,好的”。这次白敬文对潘燕多少地从心里有了些感激。
第二天上班后,白敬文早早和法院的翟副院长通了个电话,约好9点去他办公室见面。
9点前,白敬文就提前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到市里开会还没有回来,白敬文就站在门边等他。9点30分左右,翟振军副院长胳膊里夹个黑皮包回来了。“
你就是潘局长说的小白吧?”翟副院长笑咪咪地首先问.
“是的,我就是,翟院长您好,来打扰您”。
翟副院长三十一二岁的年龄,身材高大魁梧,四方脸,大眼睛、高鼻梁,人很热情,一进屋子就非常热情地招呼白敬文进了他的办公室,给他下了一杯茶水,白敬文推辞不过就接下了茶水。
白敬文把妻子周玉伤残定为二级的情况向翟副院长说了个大概,翟副院长马上就明白了。翟副院长问:对方家庭情况怎么样?”
白敬文笑着回答:”说实话李院长,我去对方家一趟,对方非常不通人情,连句好话都没有,一分钱也不给,但听说明年他家要翻盖新房,门外砖也拉下了,另外,他些亲戚都很有钱,他连襟还当过N局局长呢。”
翟副院长听后点点头,又问:你媳妇伤残在哪里了?”
白敬文回答:”右腿做了手术,缝了48针,丧失神经,残疾了,左手手腕也没有知觉了.”
“家里父母干什么?”
“务农”。白敬文有问有答。
“哎,真是不容易啊,”
翟副院长又问:你媳妇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哪家医院给鉴定的丧失神经了啊?”
B城的解放军骨科医院。白敬文又说。
翟院长一口普通话,白敬文怀疑他不是本地人就问他:翟院长您不是和潘燕也是同学吗?怎么您说普通话啊?”
翟副院长笑呵呵地说:“我和潘燕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从省城财经大学分配到了B局,我直接又参军到了北京的二炮司令部,在北京的时间长了乡音也改了,再想改回来可真就难喽。”
“感情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白敬文笑了笑再没做声。
翟副院长停了片刻,见白敬文再没有说话,就打破沉默,直接了当地开了腔:老白啊,刚才我听你说了对方的家庭情况,我觉得伤残定级对簿公堂打官司的办法索要赔偿难度太大,他就是没有,就算你打赢了官司法院也拿他没有办法。再说,走这个程序很慢,你的家庭情况能吃的消吗?说实话,我是看你太可怜,从同情你的角度这样说的,换了别人,我也不说”
白敬文听翟副院长这样一说,觉得不愧是法院的领导,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翟副院长要是不这样点拨,自己真还想不到这些呢。可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白敬文如醍醐灌顶,也如坠雾里云里,他看看翟副院长问:翟院长,那怎么办好呢?”
翟副院长说:我看你得改变策略,不走民事诉讼,走刑事诉讼,这样走到法院就在我分管的范围内了,我一定会让你赢得这场官司,让肇事者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就不相信法律会成为一纸空文,老百姓办点事就没有王法了!”
翟副院长接着说:走刑事诉讼你还得到B城去一趟,整个B城地区的法院和公安系统做刑事鉴定都需要到B城医学院附属医院事故鉴定中心做鉴定,这个鉴定就不是伤残鉴定了,是鉴定是否构成重伤或者轻伤,一旦构成就触犯刑事,公安局那边就得抓捕,检察院就得提起公诉,到时候检察院那边给你调解你可千万别答应,直到移送法院,法院先是给你们两次调解的机会,一次是开庭前,一次是在庭上。如双方调解不成,肇事者就只有判刑了,这样势必对方会和你达成协议,到那时候你还用看什么伤残定级,直接索要赔偿钱数就行,不答复就判刑,估计对方有钱的话不会让自己的独生儿子去服刑的吧?”
一番话说的白敬文如大梦初醒,心里顿时有了底,也彻底明白了只有这样做才能抓住对方的死穴,直捅其软肋。
“那这样说的话,伤残定级就不管用了这不?”白敬文接着说了一句。
“你可以留着作为索要赔款的大体数目,这一块,再加上误工费、医疗费、手术费等,没有个40万也得50万,赔偿数目你可以找律师给算算。”
白敬文彻底醒悟,豁然开朗,告别翟院长出来的时候,白敬文心里想,谁说公安、法院、检察院没有好人,看起来翟副院长这人就挺诚实挺可信挺可交挺有正义感。
白敬文自从从翟副院长那里知道要制服对方,需到B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做重伤鉴定后,就一直在和妻子周玉商量着哪天动身再去B城。周玉这时候虽然基本能自己拄拐下地了,但医生说还不能急着扔掉拐杖,而从A城到B城有600多里的路程,因此无论坐火车还是客车对周玉来说都不方便,白敬文只有亲自出马联系轿车事宜。于是,白敬文找到公司分管车辆后勤的副总,副总说这周公司事务性工作太多,司机临时抽不出时间来,于是白敬文就商量副总,把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阴历十一月初五是白敬文岳父周立六十五岁的生日。
白敬文和妻子周玉商量决定在还未做重伤鉴定的时间里,趁岳父生日的当天下午再约周鹏鹏和他娘李玉贞一起再去袁帅家索要赔偿,顺便摸摸情况。
白敬文找了单位的司机拉着周玉,儿子白恺和周鹏鹏的爹娘一起去了岳父家给老爷子祝寿。
八月里周玉因给奶奶祝寿,遭此车祸,全家人都高兴不起来。酒席上亲朋好友都聚在一起研究商量着怎么解决,怎么让对方赔偿的事情上来。
白敬文不善饮酒,因此在男宾席上喝了一盅白酒就上了女宾席上。
白敬文的大舅子媳妇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快五十的人了,打扮的也和四十出头差不多,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白紫相间的牡丹花图案的褂子,下穿一条黑色裤子,穿一高跟皮鞋,看起来也真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李玉贞的妯娌,也就是白敬文的二舅子媳妇长的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不善言辞,此刻正和白敬文的岳母在忙活着烧火做菜。身为大儿媳妇的李玉贞总是感觉比她妯娌高半,小叔子在农村务农,而自己的丈夫在A城汽修厂上班,又全家搬到了A城居住,自然心理上感觉自己就比较优越。李玉贞是喜欢出头露面,嘴上能把草说成鲜花的人,也是那种爱赚便宜不想吃亏,眼睛里揉不进半点沙子的人,她更是属于工于心计,笑里藏刀,脸面上见谁都是一脸的笑意,和谁都亲热的了不得的那种人,看见白敬文走过来,笑盈盈地拍打着白敬文的肩膀:安阳三妹夫来,不上席上喝酒怎么跑到女人群里来了?“这不是想和嫂子商量个事吗?”白敬文边说边顺便坐到炕前的一角。
“什么喜事,说给嫂子听听。”大舅子媳妇李玉贞眯缝着一双凤眼,笑微微地看着白敬文。
哪还有什么喜事啊。昨天晚上我和周玉商量想再去袁帅家趟,看看那边到底想怎么样?想想还得你这能说会道的大嫂子出马,还有周鹏鹏,最好连大哥也一起去趟。
李玉贞脸上看不出半点反应,没说中也没说不中,这个时候,岳父周立从男宾房间里走进来,顺便找个凳子坐下,也支持再去趟,并且也提出:“让鹏她娘和鹏鹏一块去。”
李玉贞看见自己的公公进来,守着公公的面满口答应。“你放心爹,三妹夫你也放心,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可不能让他姓袁的把咱周家和白家看扁了,别人去不去俺不管,反正俺和鹏鹏是非去不可,鹏鹏他爹三脚拍不出个屁来,让他去也是白去,我看让周香(白敬文的二姨子)也一块去最好。”
周香是他们姊妹当中最灵活最会处事的,又嫁了一个开毛巾厂的老公,家里的日子自然是属于大款的那种,她的兄弟姊妹的家庭情况自然是和她没有可比性,不在一个层次上。夫贵妻荣,周香自然在她的娘家人面前很有脸,娘家人从上到下自然是对她也是另眼相看。周香在白敬文女姊妹中排行老二,周香的丈夫自然是白敬文的二连襟。这年头连襟也得分档次,在周香的丈夫看来,像白敬文这样的从小就是穷光蛋那类型的,自然对白敬文很是鄙夷,有点瞧不起的味道,两人虽为连襟,但除了到岳父家能相互见个面外,两人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白敬文每次见到他,总是在心里闷闷地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倆钱吗?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你呢?
如果说妻子周玉的眼睛像一湖荡漾的秋水,那周香的眼睛就应该像水银,眼睛带弯,能把人的影子钩出来,加上她脸上一脸的喜像,笑起来像银铃,也说去。
白敬文说那守着咱爹就这么定了,下午二点到三点咱们一起去袁帅家。周鹏鹏拍着胸脯,瞪着大眼大声说了句“就这么定了,非去不中。”
下午三点左右,远房的亲戚和外戚都走得差不多了,白敬文拍拍李玉贞的肩膀说:“大嫂子,怎么着?咱们行动?”
话一出口,白敬文的大舅子媳妇李玉贞一下子嗫嚅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了半天憋出一段话来:“哎呀,三妹夫来,这不今天全家都在,爹也在娘也在,妹妹们都在,你说咱去这么多人合适吗?不是不想去啊,关键是去了管用吗?我看这事谁也都别去了,还是你和周玉两人去就行了。”
周玉的岳母正在和白敬文的二个姨子在下边张罗着洗碗刷筷子,听李玉贞这样一说,放下碗筷走进屋子说:“鹏鹏他娘,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牙咬的嘎嘣嘎嘣的,说非去不中,怎么这回又不愿意去了?”
岳父在一旁红着脸,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敬文的二连襟和二姨子周香这时也从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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