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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真源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武道真源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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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里一片安祥,这片山林的霸主荆棘虎已经开始了它每天的必修课——午睡,春日和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面上留下了点点金色的斑纹,就和前方不远处斑羚的皮毛一样。只见它正欢快地吃着脚下的嫩草,竖起的耳朵轻轻抖动着,那园园的跳动着的耳朵,就好像是两枚银饼,正在向陆槿招手。
&&&&斑羚是栖凤山脉的特产,它的皮毛极为美丽而且柔软保暖,肉质又非常鲜美,更重要的是它的耳朵,据镇里的马伯说这东西运到东都,就可以卖到一大笔钱,如果省着点,那都可以供陆槿家过上大半年了。
&&&&这只斑羚陆槿已经盯了好久了,这几日来,每天这段时候,它就会来这附近吃草,然后,赶在荆棘虎醒之前,到五百步外的潭边喝水,吃饱喝足了,它就会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陆槿今年才十三岁,他父亲也是个猎人,母亲却是这附近数一数二的美人,或许数二应该去掉吧,听马伯说,他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没看到过比她更美的女人。马伯叫马有三,听说是他老爸希望他有房有田还有一大群孩子,可惜的是他没有等到这一天,马伯年轻的时候跟着商队往来于东都与各个边境城市之间,赚了些钱,镇上的那个思乡酒馆就是他开的,只是他却没来得及见上他父亲的最后一面。三年前,他父亲去世了,当他回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已经帮着把他父亲收殓妥当了。本来,按照村里的习俗,应该等他回来再入土的,只是一来,当时已是盛夏,虽说山里气温要低些,可毕竟耽搁不了多久,二来马伯他跟着商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马伯是数代单传,他母亲早已去世,村里的人也就只有先行帮着把他父亲安葬了。
&&&&陆槿八岁开始就跟着父亲进入了这片山林,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了,只是父亲从来不许他进得太深,更不许靠近那七叠潭,因为那里已经算是荆棘虎的势力范围。只是陆槿正是顽皮的年纪,虽说对荆棘虎的凶名他早有耳闻,但他早在几天前就曾下到潭里洗过澡,当然了,也是趁着它吃饱了打盹的时候。也就是在那次,他发现了这只斑羚,可惜的是,当时他毫无准备,常用的弓箭和马伯在他十岁时送的匕首都放在了岸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飞快的消失在丛林里。
&&&&陆槿看着斑羚的耳朵,抖动旋转的频率比起刚才慢了许多,心里明白,现在它的警觉性已经降低了,紧了紧手中的木弓,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拉开弓弦,箭尖直指不远处斑羚的眼睛,陆槿的箭法很不错,村里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和他父亲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要知道,他父亲陆平可是方园百十里最好的猎人也是最好的箭手。只是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他想从斑羚的眼睛射进它的头颅里,那难度也不小,力道大了就容易射穿,破坏了那完美的皮毛,那价格可就要打个折了,力道太小,又怕射速太低,万一它听到弓弦的声音,以它的速度,那闪开箭矢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如果能再近一点就好了,陆槿恨恨地想着,就在这个时候,斑羚却静止不动了,就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好机会,陆槿心中大喜,正欲放开弓弦,忽觉遍体生寒,好似骤然间从暖春又回到了寒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微一迟疑,&嗷&一声虎啸从林中响起,一只青黑色的影子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窜出,直扑向斑羚。这畜牲今天怎么提前醒了,陆槿看着慌不择路之下飞快向自己这边狂奔而来的斑羚,心中暗暗叫苦: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虽说刚才我还在打你的主意,不过不是还没动手吗?你把荆棘虎引了过来,就算我这里掩饰得再好,以它敏锐的嗅觉和视觉,发现我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以我的速度,哪跑得过它呀,想来,荆棘虎也会考虑一下,今天换个口味的,毕竟斑羚的速度在这山林中那可是除了飞的,就它最快了,荆棘虎若不是埋伏偷袭,基本上是追不上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对于斑羚来说,瞬息即至,转眼间离陆槿不过四、五步远了。而陆槿仓促之下,竟连掉转箭头瞄准荆棘虎也来不及做到了。
&&&&陆槿再不迟疑,丢开手中的弓箭,长身跃起,直扑向斑羚,轻巧的跨坐在它的背上,同时身体前伏双手扣住它细长的脖子,斑羚措不及防之下,身上已多了一个人,受惊后,速度反而比刚才更快几分,幸好陆槿年纪还小,身体甚是轻便,倒也没对斑羚有太大影响。
&&&&陆槿以前也曾在镇上看见过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武士,当时心中是羡慕不已,只盼有一天能骑在骏马上围着村子跑上几圈,只是却没想自己第一次骑的竟会是斑羚,如果让隔壁的黄毛和借住在村长家的南瓜知道了,怕不要笑掉他们的大牙。黄毛叫黄景,本来他爸给他起名叫黄福来的,但镇上的毛先生说这名字不好,又给他改了名。只是他的头发有几分泛黄,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叫他黄毛的。南瓜却不是村里的,他叫南宫铮,他父亲和村长有些亲戚关系,论起辈分来,算是村长的表侄儿,长的胖嘟嘟的,像个南瓜,刚来村里的时候,还有些蛮横霸道,只是被陆槿教训了几次后,就服贴了许多,或许是小孩子都崇拜强者,到后来,反而是跟着陆槿满山跑了。
&&&&毕竟是多了几十斤,斑羚始终无法甩开后面的荆棘虎。陆槿伏在斑羚的背上,耳畔风声呼呼,不时有树枝从身上扫过,衣服早就已经破烂不堪,后背上多出了数条血痕,风中淡淡的血腥味,刺激地身后的荆棘虎不时发出几声厉吼。陆槿的手已开始有些酸了,他想试着按照母亲曾教过的方法,放平呼吸,活络酸涨的筋脉,只是跨下的斑羚时不时就会颠上几下,似乎要将陆槿抛给后面的荆棘虎一样,这下可就苦了陆槿,每次颠簸就好比在他胸腹前用力拍打,刚聚集起来的一点点暖流,又散发开去,根本没办法运行到四肢百骸,只能紧咬牙关,将双手互握,心中早将身下的斑羚清蒸红烧了几百遍。
&&&&山林中的光线已渐渐暗了下来,陆槿昏昏沉沉中忽然发觉身后的虎啸和树枝断裂声有好长时间没听到了,不由心中一喜,有心想回身看看,身体却无处不酸,无处不痛,根本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任何动作,就连松开双手,也无法做到,刚才是惟恐这斑羚跑不动了,现在却恨这畜牲,比马小那么多,怎么耐力如此之好,这几个时辰下来,怕跑了有两百多里了,刚伏在它的背上时,也还曾留意到它是向着东南方奔跑,只是后来它几度变向,加上自己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就再也分不清楚了。之前陆槿的身后有着荆棘虎在追,反倒心无杂念,只想快些逃离,可现在却是思绪万千,一会儿是等会斑羚停下来,该怎么回家,一会又是回家后,如何去过父母那关,脑中不停转动着各种念头,却忘了身体的酸涨,而斑羚也不再试图颠他,只是一味前奔。陆槿的呼吸渐匀,又回复到平时早已化为身体本能的呼吸之法,胸腹中暖流越聚越多,沿着他多年来熟悉的经脉缓缓流动起来。
&&&&等到月上中天,斑羚速度渐缓,直到最后,慢慢停了下来。陆槿活动了下手脚,心中欢喜,母亲教的呼吸之法果然很不错,平时若是精力不济之时,按照此法,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如常,只是以前都是盘坐起来方可如此,之前在荆棘虎在后追时,曾试着运用此法,却是徒劳无功,后来却在无意之中,自己运行起来,倒真有些奇怪,回家后要问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陆槿心中想着,却不忙跳下斑羚,此时离家已不知有多少里,甚至家在什么方向都摸不太准,要想回家,只能寄希望于身下的斑羚,希望它能再回到原来的地方觅食,虽说它受惊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去,但总比自己在这山林中摸索要快上许多。陆槿扯下身上破烂的布条,编出一根绳,然后系在斑羚的脖子上,斑羚大概也是累得够呛,并没怎么挣扎就已被套好。陆槿从斑羚的背上跳下,然后牵着它来到一棵小树旁,将它拴在了树干上。
&&&&做完这些,陆槿才发觉腹如雷鸣,方省起自中午到现在已有大半天未曾吃过东西,于是就着月光,在附近采了些野果,囫囵吃了个半饱,终是抵不住困意,找了个稳妥的树杈,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陆槿被春铃鸟嬉戏的叫声吵醒,睁开眼,伸了伸懒腰,只觉身体中无处不爽,骨节中传来&咔咔&之声,就如同已经在家里好好睡了几天,然后又在山中的温泉中泡了好几个时辰一般。背上的划伤也早已收口,还微微有些发痒,好似有几条虫在上面爬过一般。陆槿不由伸手摸了摸,那些伤口却都结了疤,轻轻一剥,血痂就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嫩肉,除了比周围要稍白嫩微红些外,却也没多大差别了。
&&&&陆槿微感奇怪,却也没多想,顺着树干溜了下来,走到了那只斑羚旁。斑羚似乎是由于昨天和陆槿共过生死,也不怕他,歪着头好奇的盯着他,两只园耳不时抖动几下,短小的尾巴轻轻摆动着。陆槿看着它清澈的眼睛,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不忍,也不管它是否能听懂,轻声说道:&昨天你害了我一次,后来又救了我一次,如果你能老老实实把我带回家去,我就不取你的耳朵,放你回去,大家互不相欠,好不好?&斑羚却不理他,看了他一会,啾啾叫了两声,便又开始吃脚下的嫩草了。
&&&&陆槿得了个没趣,却并不气恼,蹲下身子,从地上扯了一把青草,递到斑羚的嘴边,斑羚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吃完后,似乎有些意犹未竟,又在陆槿的手上舔了舔。陆槿吃不住痒,咯咯笑了起来,把手收了回去,顺手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想学着昨天那样骑上它的背,可斑羚却甚是轻巧,虽被陆槿拉着,腾挪间总能避开他,陆槿试了几次,便也不再勉强,口中说道:&我还不稀罕骑着你呢,又矮又瘦的,一点都不威风,胆子还那么小。&心中又担心离家太久,回去后母亲不会轻饶自己,想着昨天跑来,山林中应该还留下了些痕迹,或许不靠这笨东西也能找回家去,便牵着斑羚顺着昨天来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陆槿又摘了些野果,本想与斑羚分享,只是它却毫不领情,最终那些野果都进了陆槿的肚里。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中多了几分凉意,陆槿知道,这怕是一场大雨在所难免,忆起刚才路过的一个小山洞似乎并不甚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猛兽栖息,否则那斑羚早就躲得远远的啦。
&&&&快步赶到那处山洞时,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其实说是山洞,也不过是山壁凹进去了三四丈,周围又长了些灌木和杂草,地势比起周围高出几尺,若不是长时间的暴雨,倒也不怕会淹到里面。陆槿拉着斑羚走到里面,捡了快干燥的地方坐下,看着外面的雨帘,有些无聊起来,看这雨,一时也不会停,想起今天的功课也还没做,便又将斑羚拴在洞里一根突起的石笋上,然后盘膝而坐,开始了六年多来从未间断的呼吸之法。
&&&&不一会,陆槿便发觉,今天的暖流,和前些天相比,似乎活泼了许多,运行一圈所需的时间可是节省了快三分之一的时间了,不由大乐,嘿嘿,以后运行三十六周天可再不用花那么久的时间了,这么算来,和黄毛他们一起打猎玩耍的时间又多些了。陆槿略一分神,暗叫不好,可那股暖流却未曾因他思绪旁顾而停下来,依然在其体内奔流不息。陆槿不由大奇,从前做功课时,总是要凝神守一,若是心有杂念,那暖流要么会停滞不前,要么就干脆消失,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影响的运行无阻过。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陆槿干脆不再理会,凝聚心神,不一会身体越来越暖,刚才淋湿的身体也渐渐变干了,头发上水气蒸腾,慢慢形成了一团雾气,忽聚忽散。站在一边的斑羚,歪着头,好奇地看向这边,想将头伸过去碰碰那朵奇怪的水气,奈何绳子太短,总也够不着。
&&&&当陆槿从功课中自然醒来,却发现时间仍是两个时辰左右,心中默算一下,发觉竟是比起往日多做了十几圈,不由哀叹刚才的如意算盘却是落了空。陆槿站起身,看看外面,雨已小了很多,看样子要不了多久便会停了,又急着赶回家去,便解开绳子,牵着斑羚,沿刚才的方向走了过去。待到他回到刚才折返的地方,又顺着痕迹向前走了里许后,发现一条山溪出现在了眼前。记忆中,昨晚好像从这条小溪上趟过时,水即清且浅,只有两丈余,只是现在却宽六、七丈,水流湍急,不时有树枝在水中载沉载浮地漂过,斑羚再也不肯下水去了。陆槿看着因为之前的大雨而暴涨的溪水,心中踌躇,不知该等溪水小点再过去,还是绕道而行,若是丢开这斑羚自己游过去的话,又怕痕迹消失,那时没这胆小鬼带路,回家就更难了。
&&&&想了想,陆槿最后还是决定溯流而上,寻处较窄较浅的地方过去。雨后的山林,路更不好走,幸好陆槿从小便在山中长大,又比常人的身体素质好些,而斑羚更是轻灵敏捷,速度倒也没慢多少。行了半个多时辰,陆槿便听到前方隐隐传来隆隆的水声,翻过山梁果然看到一条瀑布如银龙般挂在山壁上,空气中湿漉漉,一道彩虹如银龙的翅膀,朦朦胧胧中显得美丽而又神秘,瀑布下的小潭,水光滟滟,不时还有鱼儿跃出水面,鳞片上反射的光,不但刺激了陆槿的眼,也刺激了他的胃。这几天光吃野果,春天的野果虽说酸甜,却也带着几分涩味,怎么比得上鱼肉鲜美嫩滑。想到这里,陆槿吞了下口水,赶紧在潭边找棵小树拴住斑羚,脱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裤,便跳入水中。
&&&&陆槿水性极好,不一会,他便发现了条长约尺许的金尾鱼。只是若径直游过去,那肯定会空手而回的,陆槿取下绑在腿上的匕首,自从上次没带匕首,而错过那只斑羚之后,陆槿就养成了这个习惯,绕了一圈来到鱼尾后,慢慢靠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陆槿却听到水面上传来&嗖&的一声,紧跟着便是斑羚&啾&的鸣叫,急忙浮出水面,正看见斑羚拖着半截绳子,又消失在了山林里。
&&&&陆槿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提着张黑色的角弓,懊恼的看着斑羚消失的方向,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箭,看情形,是还没来得及再射出第二箭,斑羚便已经逃走了。
&&&&那女孩梳着丫角,身穿一件火红的短襟和同色的绸裤,左手腕系着串银铃,银色的腰带上还挂着个黑色的箭壶,里面插着十几只红羽箭,正兀自撅着嘴。
&&&&陆槿又急又怒,指着那女孩骂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射我的斑羚!”女孩黛眉一拧,也不说话拉弓上弦,对准陆槿的右肩抬手就是一箭射去。小潭并不大,那女孩站在潭边,距离陆槿也就七八十步的远。虽说她年小力弱,弓弦拉不满,准头却不差,陆槿人在水中,行动虽受到限制,却也不慌,抬起拿着匕首的右臂,在身前一划,便将箭矢拨到了一边,只是心中怒气更盛,想起自己原本打算靠那斑羚回家的,现在却在这里迷了路,要想回去更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力气,现在这野丫头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还向自己射箭。陆槿猛吸口气,潜入水中,向着女孩的方位游去。
&&&&女孩在岸上对着潭水,胡乱射了几箭,只是刚下过雨潭水不太清澈,陆槿潜得又深,这几箭也不过激起几朵水花以及串串气泡而已。陆槿潜到岸边,用力一蹬潭底的卵石,借着这股反冲之力,跃出水面,右手握着匕首回收护住胸腹,以防女孩再射箭过来,左手前探直击,对着女孩右肩而去。女孩的反应却大出陆槿意料之外,只见她惊呼一声,弃了弓箭双手捂脸,旋过身子,反而把后心暴露在了陆槿的掌下。陆槿心念飞转,已然想起,自己刚才下水时,想着捉鱼后,还可以洗洗身上的污泥,又念着在这深山中,不会有人,衣裤早丢在了岸边,刚才心中恼怒,就忘了这茬。陆槿正欲收手,忽听林中一声大喝“住手!”紧接着,一股巨力袭来,正好此时陆槿的左手已经收回,便和右手一起,用力推出。只是那股巨力便如山洪一般,沛然而无可抵御,沿着陆槿的手臂逆袭而上,猛然震开他的双手,巨力又瞬间化刚为柔,击在他的胸腹之上,陆槿一阵气闷,就晕了过去,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这次亏大了,被人看光了。
&&&&等到陆槿醒来,刚一起身,就发觉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衣裤却已穿戴整齐,只是却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些衣服,坐在一座帐篷的地毯上,地毯上绣着各式各样的花鸟鱼虫,金丝银缕,栩栩如生,既有陆槿熟悉的动物,但更多的却是他未曾见过的。帐篷约有两丈方圆,正对大门的中央处是一个红木案几,上面放着笔筒笔架镇纸等小玩意。帐篷的两边还有两个兵器架,刚才那女孩用的角弓也挂在上面,只是还有许多兵器陆槿却不认得。
&&&&陆槿正看着,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那女孩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小淫贼醒过来了?”。随即,帐篷内光线一亮,刚才那个女孩领着一个绿衣侍女一个蓝衣侍卫冲了进来,后面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仆嘴里喊着:“小姐,慢来!慢来!”。那女孩手里的弓箭却换成了一只金丝缠绕的马鞭。刚一进来,抬手就是一鞭,对着陆槿的头上抽去。陆槿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虽然手被反绑着,却顺势一滚,欺她的鞭子不利近战,滚到她跟前,两脚蹬地,腰部发力用头向着女孩的头部顶去。
&&&&这招出人意料,女孩本来就没什么对敌经验,又因陆槿双手已被反绑,更是大意了些,竟被陆槿欺身抢入,眼看就要撞上,就在此时,女孩侧后方的蓝衣侍卫踏前一步,一记冲拳击中了陆槿的左肩,陆槿肩上一痛,不由自主的飞出去,撞翻了帐篷边的兵器架。女孩一天之内接连在陆槿身上吃了两次亏,这可是她有生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看见陆槿一时还没缓过劲,爬不起身,上前几步,挥鞭抽去。
&&&&女孩用力挥鞭,却发觉鞭梢如挂有千斤重物,怎么也挥不出去,心中大怒,正欲回头,便听到有人在身后说:&霜儿,住手!&。女孩回头一看,泫然欲泣,说道:“安叔叔,你又护着这淫贼,我不理你了!”,说完,丢开马鞭冲出了帐篷,其余几人慌忙向说话的男子施了一礼,就跟着女孩追出了帐外。
&&&&陆槿躺在地上,看着说话的男子,那安姓男子年约三旬,中等身材,略显清瘦,身着一袭青衫,头上束着一条青带,一对剑眉直指鬓角,双目并不太大,却炯炯有神,也正看向陆槿。陆槿听声音便记起先前在潭边就是此人打晕的自己,只是不清楚他捉自己过来,不是替那个女孩报仇又是为了什么。陆槿挣扎了几下,正欲起身,那男子青袖一拂,他便觉身上一松坐了起来,绑着他的绳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断成了几节。陆槿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帐篷中的两人相互看着,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那男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不大,如有实质一般,从耳中钻入。陆槿斜睨了他一眼,却不开口回他。那男子摸了摸他颏下的三缕长须又问道:“你身手不错,以前和谁学的?”。陆槿还是不说话,从地上站起在那里自顾自的活动手脚,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之前打晕他的那股巨力让他大为忌惮,只是不知对方的来意,贸然回答反倒不好,还不如默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了。
&&&&那中年人等不到陆槿的回答,便不再问他,双手一背,身体前倾,脚在地上一点,人轻飘飘的飞了出去。飞到一半,他腰却是一折,本是头前脚后忽又成了脚前头后,在帐篷中的案几上点了一下,然后又倒飞了回来,站在原地,就像是从没移动过一样。
&&&&这几下本应该是兔起鹘落瞬间就可以完成的,但那中年人做起来却像是身上拖了万斤巨石,慢慢悠悠的每个动作都清清楚楚,又好像他没有一分重量,在空中飘飘荡荡,浑不着力。
&&&&陆槿看到那一连串动作,心念一闪,刚才若是自己也能如此,腰上一折,正好躲过那记冲拳,最后的那脚却可踢中那女孩,只是这前冲之时又怎么能再生新力呢?正思忖间,那中年人,又是双手一背,正是刚才陆槿手被反绑的样子,仍是前冲,只是这次却比刚才快了太多,冲到一半,身体却以腰为中心一个横旋,仿佛踢开了那虚无中的一拳,仍旧一点案几回到了原地。
&&&&陆槿看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做的?”中年人抚须笑道:“你想学吗?”陆槿本在后悔,怎么一时不小心,竟开了口,忽听他这么说,似乎有机会学到刚才的那两招,心中不由活泛起来,轻轻点了点头。那中年人走到陆槿的跟前,蹲下身子,想去抚摸陆槿的头,陆槿却退了一小步,中年人笑了笑,缓缓站起,对着陆槿道:“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陆槿眨了眨眼睛,仰着头看着他说:“只有做你的徒弟才可以学吗?”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我的师门门规甚严,其中就有一条,门中武技不得外传,你若是想学,就非要拜师不可。像刚才那丫头,虽说我和她父亲乃是结义兄弟,与我师门也颇有些渊源,我也不能传她武艺的。”
&&&&陆槿几时见过如此绝技,心痒难耐,可是从小父亲便教过他,没有天上掉陷饼的,只有天上掉陷阱的,想要答应,又怕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若是拒绝,这个馅饼却是如此的诱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槿,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看出花来。陆槿想了半天,拒绝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又抬头看了眼中年人,嗫嚅道:“我先想想,可以吗?”中年人哈哈大笑,说道:“当然可以,你甚合我的眼缘,下午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你,你若不愿拜师,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得到。”。陆槿心想:“这能不能做到,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到时我说了,你来一句我做不到就推掉了,这种空话鬼才会信。”
&&&&中年人不知陆槿心中所想,只当他在考虑提什么要求,也不管他,走到帐篷口,挥手叫来两个侍卫,吩咐他们整理刚才撞倒的兵器架,然后又来到陆槿面前说:“想必你也饿了,在这山中,倒有些野味,不如一起尝尝吧。”
&&&&陆槿心道:“这栖凤山脉什么野味我没尝过,也就是你对这稀罕些。”心中想着,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中年人听见后,呵呵一笑,伸手牵起陆槿,领着他走出了帐篷.
&&&&陆槿出了帐篷,外面已是傍晚时分,周围还架了十多个帐篷,只是与这个比起来却要略小一些。帐外还站着几个侍卫,看见那中年人出来,都躬身施礼道:“见过安先生!”,中年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陆槿说:“我叫安听潮,你就叫我安叔叔吧,叫我安先生也行。”。说完,安听潮看着陆槿,似有期盼之色。陆槿猜他更想自己叫他做师傅,想了想,开口说道:“安先生!”安听潮微一点头,又说:“你既已知道我的姓名,也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否则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总不能学那丫头,叫你小淫贼吧。”说完之后,又促狭的挤了挤眼。
&&&&陆槿大窘,欲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红着脸道:“我叫陆槿,木槿的槿。”安听潮微一沉吟,点点头道:“木槿适应力强,生命力旺盛,却又并不高大,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看来你父母希望你健康平安,出不出人头地倒不重要。幸好你是男子,若是女子,这名字就不太好了。”陆槿问道:”名字怎么还分男女啊,哪有男的用就好,女的用就不好的?&安听潮拍拍陆槿的肩膀,笑道:“男为木,女为花,这木槿又叫朝开暮落花,若是女子的名字,却甚为不祥,有早夭之兆。”
&&&&陆槿听了,心中却想:取个名字哪有这么多讲究,我看村中那些刚出生的伢,好多都是父母指着什么,就以什么做名字,估计我爸妈就是指着院后的木槿树起的名字吧。心中想着,陆槿又被安听潮带进了另一间帐篷。
&&&&刚进帐篷,陆槿就闻到一股香气,好像是浓烈的肉香,却又带着几缕花的清香,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可是肉香却总也压不下它。只见帐篷内那个少女正坐在一个长案前,案上却只放着一只烤得嫩黄的山雉,女孩看到安听潮,笑靥如花,指着案上的山雉道:“安叔叔鼻子真灵……”话未说完,却看到陆槿跟着走了进来。
&&&&那女孩看见陆槿,心头火起,手中的筷子就向着他飞了过去,陆槿闪到安听潮身后,让过飞来的筷子,女孩想再将案上的碗扔过去,却见陆槿躲在安听潮的身后,若是扔过去,那十有八九是扔不到的,心中气急,站起身,指着躲在安听潮身后冲她挤眉弄眼的陆槿骂道:“小淫贼,有胆子你就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安听潮见此情形,只得伸手一拦,对着女孩说道:“霜儿,今天之事确是误会,算起来,今天他被打了两拳,很是吃了些亏。”女孩气极,说道:“安叔叔,你怎么能这样算,我……我……”说了半天,有些话却始终是说不出口。陆槿听了,却高兴不起来了,本来刚才还在逗那女孩,她越生气,自己就越开心的,听安先生这么一说,顿觉自己碰到这女孩,便如碰见灾星一般,斑羚跑了,自己被打了,还被人看了个通透,实在是吃了大亏,心中郁郁也就没什么心情再去捉弄那女孩了。
&&&&安听潮没有注意到陆槿的小孩心事,只顾着在安抚那个女孩,也不知道许了她什么东西,终于让女孩没有再对陆槿动手,只是女孩仍气鼓鼓地瞪着他。陆槿却没再理她,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只山雉上。安听潮正在和那女孩说着话,忽然听到另一边传来“咕噜”一声,回过头正好看到陆槿神情扭捏,喉头却上下滚动,情知他饿了许久,心中暗笑也不再多说,此时早有人在帐篷中加了两个案几,安听潮领着二人坐下,自己却坐在中间那个位置将两小隔开。
&&&&三个人刚坐下来,帐篷又被人掀开,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手中端着各式山珍野味。陆槿也不客气,动箸如飞,转眼间每种菜式都尝了个遍,好在旁边站着个侍女,如果某个盘子空了,那名侍女自会将相应的菜肴补入其中,只是面前的盘子太小,陆槿吃得又快,不一会那个侍女额头就渗出汗来。
&&&&那女孩见此情形,低声骂了一句:“我家的猪也比这吃相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声音不大,却正好让陆槿听到。陆槿此时也已半饱,之前的悒郁早就消散了大半,又有心情和她斗起嘴来,回道:“原来你在家是和猪一起吃的啊,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哈哈!”女孩手拍桌案,就欲发作,安听潮忙道:“霜儿,这人是我带来的,刚才你趁我不在将他绑了,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若还闹的话,那叔叔也没脸留在这里,只有带他离开了。”说完,又对陆槿说:“看你应该比她大些,理应让着她些,而且你这样欺负她,终是无礼,不是做客之道啊。”陆槿吃人的嘴软,告了个罪,便又开始对付起面前的佳肴。
&&&&安听潮看陆槿吃得开心,便又将案上的各式山珍一一介绍,从如何获取,到烹饪的次序火候,再到调料的配置涂抹,最后又怎样吃才能品尝出其中真味都娓娓道来,引经据典,如数家珍。开始时只是陆槿在边吃边听,到后来,连那霜儿也都听得津津有味,虽说她吃过不少,却未曾想过这些东西做起来竟是这么麻烦,又有如此多的讲究。就算是刚才那只山雉,半熟之时填充的香料,都要经过十三道工序,形成十三种不同的花香。
&&&&陆槿心说:“难怪这些东西我都吃过,却都没这样好吃呢,只是做起来太麻烦,如果按这种做法,还没做好,只怕就都饿死了。”
&&&&安听潮见他若有所思,也不再管他,对霜儿说道:“这次你父亲临时有事,托我将你带去月华门,参加他们十年一次的庭选。”说到这里,安听潮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陆槿,陆槿回过神来,看着安听潮,月华门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也兴致缺缺,只是听而已却不多问。
&&&&安听潮顿了顿,又看向霜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你父母的安排有些不高兴,可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这样做吗?”
&&&&“定是因为嫌我在家中碍眼,想要将我赶出去,他们才趁心!”霜儿愤愤地说道,手里用力的拗着一双银箸,仿佛不如此不能显示其心中愤怒一般。
&&&&安听潮苦笑了一声,轻轻摇头,然后说道:“其实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父母有多疼你,你父亲中年才得你一女,一直视你如掌上明珠,你但有所求,他无有不许的。只是这次他将你送来参加月华门的庭选,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你可知月华门吗?”
&&&&霜儿终于放下手中的银箸,点点头道:“自然知道,我娘便是月华门的外门弟子,听她说月华门是西北第一大派,内门中的弟子虽不足一百,却个个都是高手,外门弟子那更是遍布天下,只是我又不想做什么高手,去那里参加庭选干嘛,选上了天天要吃苦练武,没选上那回家后更是没面子了。”
&&&&陆槿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个样子,只怕是没面子的情况居多些吧,哈哈!”霜儿听后不由又是气极,不知为何,对面的那个小子总是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她的怒火,抓起面前的银箸就扔了过去。
&&&&陆槿刚欲闪躲,就见安听潮将手一招,那筷子便向他飞去,他轻轻夹住银箸,放在了案上,接着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月华门有一条门规,便是外门弟子可推荐其后人或是资质奇佳、不满十五的少年参加十年一次的庭选,这既可看作是对外门弟子的一种奖励,也是月华门能延续数百年的原因之一。而今年的庭选与前几次又有所不同……”说到这里,他端起面前的玉杯,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听说半年前月华门的大长老出关后,就放出消息,会在这一批入选的弟子中挑出一个做她的徒孙亲自调教,而你父母希望你能成为这个幸运儿!”
&&&&“为什么要去做那个长老的徒孙啊,难道她是天王老子不成?”霜儿嘟着嘴,低声说道。安听潮闻言,脸色一整,低声喝道:“不得无礼!霜儿,你可知道,大长老身份尊贵,非你可以想象,更何况她武功之高,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若你能获她青眼,得入门庭,今后家族之兴指日可待!”
&&&&霜儿听后,也不在意,撅了撅嘴回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武功不高,这么多人前去,想要入门已经很难,更别说是被她选上了。”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此时已近亥时,安听潮见霜儿精神有些乏了,便也不再多说,让边上的几个侍女收拾了下案几,再服侍她去休息了。
&&&&这时候,帐篷里只剩下安听潮和陆槿,安听潮又问陆槿:“之前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呢?”陆槿心说:终究还是来了。
&&&&陆槿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安听潮说道:“安先生的好意,小子非常感激,只是此事重大,我需要回家跟父母商量之后才可答复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安听潮点了点头,又问:“刚才我所说你也听到了,我要送霜儿去月华门,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陆槿摇了摇头,终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父亲也是猎人,定会查出我曾去过荆棘虎那里,若再不回去,他们必然会担心我的安危的。”
&&&&安听潮捋了捋胡子,默然的点点头。过了半晌,安听潮又对陆槿说道:“本来我有意带你去见识一番,只不过你所言也确实在理,此处已在栖凤山脉的外围,你再往南行五十余里便可走出山脉了,出去后,再往东走三十里,即可到西平镇,到了那里,你再就可以租辆马车回到你家附近的飞景镇了,之后的道路想来也不用我教你了吧。”说完,安听潮从袖中里拿出三十几个铜子和七八钱碎银子,“这些足够你在路上使用了,财不露白,给你多了,路上反而会有麻烦,本来我应该叫人陪你去的,只是我毕竟不是这里的主人……”说到这里,安听潮歉意的对陆槿笑了笑,然后将钱往陆槿手里塞去,陆槿心知这些钱对他也算不了什么,如果再推脱反而显得太矫情了,还不如想想将来如何报答更好,便接到手里,放入怀中。
&&&&安听潮见他洒脱,心中更是喜欢,又对他说:“此间事了,你若是想入我师门,可去湖东郡滕州城听潮别院找我,每年七月到九月,我都会在那里。”安听潮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然后又说:“这个就当做给你的见面礼吧,将来到了地方,若是我不在,便以此为信物,自会有人招待你。”
&&&&陆槿虽不识玉佩,却也知道安听潮随身之物必定价格不菲,也不去接,只是说道:“山路崎岖,只怕不小心弄丢了这东西,不如先生写下一封信,到时我拿着信过去,不是更好吗?”
&&&&安听潮却不管他说什么,将玉佩塞到陆槿的手里,然后说:“此物其实并不值多少钱,只是我年少时所得之物,现在交给你,就当作见面礼吧,你好好收着,不要被人看到就可以了。”
&&&&陆槿没办法,只有接过来放入怀中。安听潮看着陆槿收好了玉佩,低头想了想,轻声说道:“跟我来。”便带着陆槿走出了帐篷。外面已是深夜,山林中轻风吹过,让人精神一振。陆槿跟着安听潮转了几个弯,又进了另一个帐篷。安听潮挥挥手,帐篷里的侍女福了下,就退了出去。
&&&&安听潮示意陆槿坐在案边,说道:“白天我与你对过一掌,知道你以前也曾习过武”,看见陆槿张口欲言,挥手制止,又接着说:“我看你练习内功大概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底子不弱,不过却没有相应的招式配合。”陆槿眨了眨眼,问道:“先生你之前用的就是招式吗?”安听潮笑着抚了下胡须,看着陆槿充满好奇的眼睛,说道:“我之前的也不是招式,但我的不是招式和你的又有不同,只是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更何况,那些东西涉及太多也不可能是你未入师门前便可教给你的,哈哈……”陆槿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安听潮识破,只有跟着嘿嘿笑了几声。
&&&&安听潮见陆槿笑得尴尬,便岔开话题,“今天我与你对掌之时,发现你的手少阴经似乎和常人略有不同,这是怎么回事呢?”
&&&&陆槿搔了搔自己的头问道:“你说的什么,什么是手少阴经?”
&&&&安听潮不由吃了一惊,探手捉住他的右手,一股内劲顺着他小指的少冲穴缓缓逆冲而上,沿少府、神门直抵极泉。安听潮白天那一掌毕竟时间太短,虽查觉陆槿的经脉和其中流动的内劲与旁人有异,却也不敢肯定,现在仔细探查之下,顿时发觉,陆槿的内劲虽不强大,与同龄人相比,也就算是中上而已,却如一缕天蚕丝般韧性十足,又活泼无比,自己的内力捕捉它时,滑不留手,如一尾梭鱼在水中,眼看就要捉住了,一合拢却又窜出了包围,即便是后来成功控制住它,它也在自己内力的控制中不停跳动挣扎,安听潮怕伤到陆槿,内力一撤,便送开了他的手。
&&&&安听潮皱了皱眉头,看着陆槿说:“你可知道你体内有内劲流动吗?”陆槿摇了摇头,忽又问道:“你说的是那股暖流吗?”说着,他在自己的手比上比划了一下,安听潮见他手指所指之处,正是手少阴经的脉路,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手少阴心经的脉路,你果然是学过武的,怎么你师傅却不告诉你经脉名称,就让你练功啊?那你知道手少阴心经的各处穴位吗?”
&&&&陆槿又摇了摇头,问:“穴位是什么呢?”安听潮心下苦笑,没想到有人竟然是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教,便开始直接教内功的。于是,他又向陆槿详细说了说手少阴心经各个穴位的所在。陆槿一听便会,开始几个穴道,还要安听潮指点,到了后来,却是安听潮未说他自己就先点了出来。安听潮心中了然,晓得他平时运行内力这几处穴位必有感应,只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些穴位的名字罢了。
&&&&说完了这些,安听潮又对陆槿说道:“这些东西常人虽不知晓,却也不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所以跟你说说倒也无妨,只是你既然以有师傅,我便不好再随便收你做徒弟了。”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陆槿的眼睛,接着说:“你现在武功太差,内力虽比同龄之人强些,却也有限,你又不会什么招式,以后,若是与人有冲突,千万要小心,尽量别用内力,这样反而更安全些,如果被人发觉,你就说是我的记名弟子,我曾教过你些粗浅的功夫,我在江湖上也有几分薄面,别人听了也不会过份为难于你的。”说完,拍拍陆槿的肩膀,又强调了一句:“刚才我说的话千万要记住了!”
&&&&陆槿心想:“今天你教了我不少东西,倒也算是你的记名弟子了,只是为什么不用内力会更安全呢?”。他心中想着,口中就问了出来。
&&&&安听潮想了想,似乎是在找个陆槿能理解的说法,然后说道:“你如果不用内功,以你的身手,普通的壮汉想赢你也不太容易,更何况,你就算是打不过逃走却不太难,但若是遇到你想逃都逃不了的人,那定是会武功之人,对那些人来说,你不用内力,别人还不屑于伤你一个不会内力的孩子,但你用了内力,别人不出全力不见得制得住你,若出了全力,只怕你又会有危险了!”陆槿似懂非懂,见他说得慎重,点点头答应下来。
&&&&又说了会闲话,安听潮见陆槿眼神迷糊,知道他也倦了,叫来一个侍女,安排了些床褥,让他就在这里睡下了。自己却又移到帐篷的一角,提起笔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陆槿正迷迷糊糊间,忽被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安听潮已经不在帐篷里面了,却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衣侍女站在一边,看到陆槿醒来,便走了过来,轻轻一福,低着头说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可有什么吩咐?”
&&&&陆槿自小也没见过这种架式,忙起身道:“睡得很好,姐姐不用这么客气,不知道安先生现在何处?”那绿衣侍女听陆槿说得有趣,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说道:“安先生已出去了,大概在看他们拆帐篷吧,他吩咐奴婢告诉公子,公子醒后,可先去吃些东西再去找他。”
&&&&陆槿哦了一声,自觉有些饿了,经过昨晚那顿晚宴,对今天早餐也有了几分期待,便点点头,道了声好。那侍女转身端了盆水,旁边放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刚想要服侍陆槿擦洗,陆槿却连连摇手,对那侍女说道:“姐姐莫要如此,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抢过毛巾,自己胡乱擦洗起来。那侍女年纪虽比陆槿大些,但力气却远不如他,又不敢用力去抢,只得放手让陆槿自己洗过,只是陆槿洗得太快,不甚仔细,连垂下的一缕头发都弄湿了。那侍女看到,又掩嘴轻笑了几声。
&&&&陆槿并不在意,平时在家里,他也是经常如此,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那侍女,问道:“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那侍女闻言,又是轻轻浅笑,眼波在他脸上一扫,低声说:“奴婢哪有福气做公子的姐姐,叫我绿雪就可以了。”她将那些洗漱用品又都收起,然后说:“公子稍等,奴婢去取早点进来。”说完福了一福,端着那些东西走了出去。
&&&&陆槿在帐篷内活动了会手脚,绿雪便端着个食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粥另有四盘小点心放在一个青色食盒里,分红白黄绿四种颜色,绿雪将食盘放在陆槿面前的案上,轻声说道:“公子慢用!”说完以目视意,看着那几盘点心,微微摇了摇放在身前的手,然后垂手站到了一边。
&&&&陆槿心中一动,却也不说话,端起碗,呼呼噜噜几下就把那晚粥吃完了,只觉得满口生香,甜而不腻,意犹未竟,不知道这碗粥又是怎么做的,只想要在来一碗,口中却说:“唉,昨晚吃的太多,只吃了这么一碗粥,居然就饱了。这几个点心看起来真不错,不如你给我包起来,我等会再吃。”
&&&&绿雪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口中却说道:“公子,这几样点心做来不易,现在正是品尝的最好时间,等会再吃怕味道比现在又差了些的。”
&&&&陆槿知道那个霜儿必定是在这几个点心之中做了什么手脚,可若是直接说不吃,怕连累了绿雪,如果说是过会再吃,那霜儿看不出什么破绽,也不会急着再动什么别的手脚的。于是推辞道:“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这几个点心我过会带在路上吃吧,安先生来了吗,我是想向他告辞的。”
&&&&绿雪重新将那食盒盖好,放在案上,又把碗筷收拾好,说道:“公子稍等片刻,安先生马上就过来。”说完便将收拾好的碗筷端起,转身欲走,陆槿就听到外面安听潮的声音:“霜儿,你怎会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呢?不会是不好意思见那位朋友吧,哈哈……”。接着,帐帘一掀,就看到安听潮牵着那霜儿走了进来。
&&&&霜儿撅着嘴,还兀自扭着身体,似乎是想挣开安听潮的手,口中还在嚷嚷:“谁不好意思了,我是来找你的,谁知道那小贼在里面!”。“咦,你还没进来,怎么知道里面的是我呢?”陆槿现在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就是看着霜儿吃瘪,果然,听到陆槿这么说,霜儿一下就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安听潮虽说也想在一旁看看笑话,不过,这样闹法,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忍住笑在旁边打圆场道:“定是刚才绿雪告诉她。”霜儿听到安听潮这么说,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刚才绿雪告诉我的。”说完一拉绿雪,便想要退出去。安听潮却说道:“别忙,这小子今天要走了,你既是这里的主人,就让他当面给你道个谢吧。”
&&&&陆槿心说:“这丫头刚才都还想害我,我却要去谢她。”只是安先生既然已经说了,又不能说出刚才的事让绿雪为难,只得向霜儿做了个揖,说道:“多谢小姐这两天来的招待,他日有缘再见,定当报答!”内心却在想,最好再也不见,不然也将她绑起来抽几鞭子。
&&&&霜儿不知他所想,见他服软道谢,再想到过会,他吃了自己加过&佐料&的点心之后的情形,顿时心中大快,眉开眼笑道:“算了算了,一点小事就不用谢了。”说完又转头看向安听潮道:“安叔叔,我先出去看看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安听潮正好有事想单独跟陆槿说说,于是点点头,又吩咐绿雪好好看着小姐。等那主仆二人出了帐篷,安听潮便从怀里取出十几张纸,说道:“这是我昨晚所书的人体三百六十处穴位之所在,这些东西虽说别处也可学到,却不见得有我这里这般详细齐全,另有隐穴若干却是各家各派的不传之秘,据我所知,各派又各不相同,我也不能私下传你。”陆槿心中感动,与这安先生相识也只不过一天,却得他百般照顾,当下整了整衣裳,恭恭敬敬向安听潮磕了个头,起身双手接过那些纸折好后放入怀中。
&&&&安听潮这次却没有阻止他磕头,笑着看他把那些纸收好,又接着说道:“马上我们就要出发了,趁着天色尚早你也去吧,只是记得我说的话,今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在他人面前使用内功。”见陆槿点头答应,便牵着他走出了帐篷。
&&&&此时外面早已拆得差不多了,那些帐篷展开时甚大,拆开折叠之后却也轻巧,那些桌案拼凑几下居然又变成几个箱子,安听潮在一旁说道:“幸好这些东西是请江南百巧门所制,价格虽高,携带却很方便。霜儿的父母不愿她吃苦,只是却不知道……”安听潮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指着一条小路对陆槿叮嘱道:“时候也不早了,你顺着这条小径,大概下午就可以出山了,此处已是栖凤山的外围,应该没什么猛兽了,不过你也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
&&&&陆槿点点头,说道:“安先生请放心,我自幼生活在这山里,就算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危险,我也躲的过去的。”
&&&&安听潮嗯了一声,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匕首,“这是你的东西,你还是留在身边防身吧。”陆槿接过之后又绑回到小腿上,顺势又磕了个头,安听潮轻轻将他扶起,拍拍他的头说道:“将来若有暇,就来滕州找我。”陆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小子记下了,我先下山去了!”安听潮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便转身离开。
&&&&陆槿心中虽有些不舍,却仍是顺着那条小径向下走去。刚走两步,忽听背后有人大呼:“等等!”
&&&&陆槿回头一看,只见霜儿和绿雪站在后面,刚才喊话的正是霜儿,她用手肘挤了下绿雪,下巴向陆槿抬了抬,却不说话。绿雪只好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陆槿身前福了一礼:“公子出山,想必没带什么吃食,这些是早上的那几样点心,公子带在路上做干粮吧。”,除了“早上”两字咬得略重些外,其他都是轻声细语,说完,又将手中的那只青色食盒递到陆槿面前。
&&&&陆槿心中暗笑,知道是那霜儿仍不死心,临走还想要捉弄他一次,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罢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向绿雪道了声“谢谢!”又向霜儿做了个揖,朗声道:“多谢小姐隆情厚谊,在下日后定当奉还!”起身时却又借着绿雪挡在身前,霜儿看不见自己之际,冲绿雪挤了挤眼。绿雪忍住笑,不再看他,回身走到霜儿身后。霜儿见目的已达到,也不再多说,冲陆槿点点头,带着绿雪回到了营地。陆槿见她们离开,也转身沿着刚才安听潮所指的小路向着山外走去。
&&&&此时已经四月中旬,山间繁花蔟锦,山道两旁绿树荫荫,枝头不时传来几声鸟鸣。陆槿的心情也比起昨天这个时候好多了,自己已经打听到了回家的路,又认识了安先生,学了些东西,还骗了那小丫头的食盒,之前安先生就说过,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是百巧门做的,价格不菲哦。且不说这食盒小巧精致,上面刻的几株松树还有树上的白鹤,树下的梅花鹿均是栩栩如生,只说这食盒竟带有几分香气,让人闻到就神清气爽,就是不知道,是青檀木还是海青木所制,陆槿以前曾听马伯提到过,这两种木头均带有香气,只是他却未曾见过。记得当时马伯对自己说,这两种木头非常罕见,就算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不一定能有,其价可比黄金。陆槿乐呵呵地提着这个“黄金”,口中轻轻哼着小调,想到那小丫头本想害自己,最后却让自己占了个大便宜,心里更是得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陆槿忽听身后一阵风声,正想回头,又看到前面树上跳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一袭黑衫,手中却拿着一把白纸折扇,只是扇骨在阳光下却反射出金属的光泽。那男人将手一伸拦住陆槿,笑呵呵地问道:“小兄弟,你从什么地方来的,到哪去啊?”
&&&&陆槿回头扫了一眼,却发现身后还站着个魁梧的汉子,三十多岁,穿着件墨绿色的武士装,扛着把半人高的开山大砍刀,正瞪着他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陆槿一看这架式,便感到不妙,前面那个人,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后面的人扛着这么大把刀,肯定都是会武功的,自己想跑只怕都跑不了,只得挤出点笑容,问道:“两位大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身后那汉子大声道:“齐二哥问你话呢,快些回答!”这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立威还是天生的大嗓门,一句话震得陆槿耳朵嗡嗡作响。前面的齐姓男子却把扇子展开摇了摇,笑着说:“三弟莫急,莫要吓着这孩子。”说完又对陆槿道:“小兄弟莫要害怕,我这个兄弟天生相貌凶恶,不过却是好人,不知道小兄弟准备到哪去啊?”
&&&&陆槿不知这二人是何用意,但看他们这样子,只怕是不说便不会放自己走了。于是说道:“我是附近的猎人,正想要下山回家去。”
&&&&刚说完,忽觉肩膀一痛,已被人抓住,然后听到背后那个扛刀汉子在耳边吼道:“二哥,这小子不老实,明明穿着陈家家仆的衣服,却说自己是附近的猎户,干脆我们把他绑起来,好好拷问一下!”
&&&&陆槿心中不由有些愤怒起来,自己说真话,他们居然还不信,还有那小丫头,居然给自己穿她家仆人的衣服。他却不知,实在是他原来的衣服已破烂不堪,安先生和侍卫的衣服太大,只得找了件小厮的衣服给他穿上了。陆槿心里想着如何回答,口中却连连呼痛,拖延着时间。
&&&&前面的齐姓汉子挥了挥手,示意扛刀的那人松开手,然后又对陆槿说:“我这三弟性子直,见不得人骗他。其实你的事,我们都清楚,只不过看你老不老实,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话,我们不但放你走,还会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想去哪都行,但是如果你还想要骗我们的话,我这三弟一发起火来,我可是制不住他的哦,嘿嘿!”说完对那扛刀男子使了个眼色。
&&&&陆槿身后那名扛刀的男子忽地挥出一刀,巨大的刀身带着风声划过陆槿的头顶,斩断了路边的一株碗口粗的小树,然后他又扛起刀,得意地哼了两声。
&&&&陆槿心说:“原来你们是想听假话啊,那容易啊。”于是,他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结结巴巴说道:“两位大叔,我……我的确是陈家的家仆,只因那陈家小姐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对下人拳打脚踢,所以……所以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准备溜下山离开这里再……再去找我一个远房表叔去的。”
&&&&那齐姓汉子摇了摇扇子,好似现在已是盛夏,山中暑热难耐一般,沉吟片刻又向陆槿问道:“那个安先生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陆槿心念一转: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人,去找安先生只怕是想对他不利,只是不知道,安先生打不打得过他们,我得要想办法通知他一声才好,只不过,这一切还得先脱了身才能去。口中却是答道:“安先生他昨天已经离开这里了,要不然,我怎么溜得出来呢?”。
&&&&“你没骗我们吧,那姓安的真的走啦?”身后那扛刀男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声音急促,比刚才又大了几分。
&&&&陆槿赶紧点头,大声说道:“是啊是啊,昨晚安先生好像和小姐有什么争执,被小姐赶走了。”
&&&&那扛刀男子听到陆槿的回答,大喜道:“二哥,好机会啊,那姓安的不在,我们正好下手……”,还没说完,前面的齐姓男子摆摆手止住了他继续说下去,指着陆槿道:“这小子说话不知是真是假,那姓安的武功高强,我们……咳咳……我们虽不怕他,不过也犯不着惹上这个麻烦,如果姓安的不在,那还好说,如果这小子骗我们,到时候碰到了姓安的,只怕……”说到这里,齐姓男子皱起了眉头。
&&&&扛刀的男子听他这么说,猛地提起陆槿的后领:“臭小子,你敢骗我们,我们齐二哥可不是这么好骗的,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说完,丢下手里的开山大砍刀,抡起拳头,就想揍陆槿。
&&&&陆槿忙大呼:“等等!”,好汉不吃眼前亏,陆槿可不愿被这沙钵大的拳头打在身上,急忙说道:“我怎么敢骗你们呢,若不是那姓安的走了,我溜出营怎么会瞒得过他,再说啦,那姓陈的丫头素来刻薄下人,你们要去找她麻烦,我也正想看好戏呢!”此时,陆槿也已听出来,这两人的目标只怕是那霜儿,只不过对安先生颇有些忌惮,所以一直不敢动手。
&&&&那扛刀的汉子听到陆槿这么说,也觉得有理,举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向齐姓男子说:“二哥,这小子说得也是,如果姓安的在那里,他根本跑不掉的,哈哈!这次捉了那陈家的小妞,盟主可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齐姓男子轻轻地点点头,说道:“看这小子走路虽有些轻灵,但以姓安的耳力,不可能发觉不了,这样吧,三弟你在这里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轻功好,先跟过去看看。”说完,又转过头,对着陆槿说:“小子,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们,看我不一掌劈死你!哼哼!”又看了会陆槿,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向着陆槿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陆槿只觉后领一松,回头看去,那个扛刀的汉子已斜靠着一棵大树坐在了树荫下,刚才丢在一边的大砍刀又放在了手边,他似乎天生有些怕热,山中气温本来就比外面低些,现在又只春末,他却敞开了衣襟,露出胸口汗津津的黑毛,还不停摇着衣袖扇风,瞧见陆槿正在看他,大声说道:“小子,看什么看,别想逃跑,如果你不老实呆着,老子一刀把你砍成两段!”
&&&&陆槿忙上前两步,堆着笑说道:“大叔,像你这样英武雄壮,仪表堂堂的好汉,我从来没有见过,实在是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那汉子闻言哈哈大笑,伸出手重重在陆槿肩上拍了两下,他身材高大,坐在地上,居然也可以拍到陆槿的肩膀。大概是他听到陆槿这么说,又想到不久之后便可以完成那个所谓盟主的任务,心情特别高兴,看陆槿也顺眼了许多,便对陆槿说道:“小子,你年纪不大,眼力却还不错嘛,想我周黑虎在江湖上行走十多年,谁见了老子不都要竖起大拇指。老子看你还蛮顺眼,等捉住了那姓陈的丫头,你也别去找你的表叔了,就跟着老子上蒙山,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陆槿见他说的高兴,还想套些话出来,便顺着他的口气道:“好啊好啊,周大叔这般英雄,小子跟着您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说完,放下手中的食盒,又捡起一根带着树叶的树枝,给周黑虎扇起风来。
&&&&周黑虎见他如此恭顺,心中戒备之心消了大半,指了指陆槿刚放下的食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陆槿就等着他来问这句话,笑道:“这里面是几样点心,早上我逃出来时,怕路上肚子饿,便偷,不,是顺手带了一盒出来在路上充饥用的。”
&&&&周黑虎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掀开了食盒,只见那盒子里四样点心,如同在盒中盛开的鲜花,小巧精致,香气扑鼻,周黑虎不由食指大动,抓起红色的那块就丢到了口里,含含糊糊地说:“老子的肚子正好饿了,你怎么不多带点,这几块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说话间,其余几块点心也被他陆续丢进了口里,他边嚼边赞,就连胸口上也沾上了许多碎末。陆槿见他吃完,心中大定,只是这几块点心里又多加了些什么,他却不清楚,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发作,只有再拖延一下时间,看看情况再说。于是接过刚才的话题:“不知道那蒙山在什么地方,竟能出周大叔这样的英雄!”。
&&&&周黑虎被陆槿的马屁拍得浑身舒坦,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笑得合不拢嘴,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空地,要陆槿坐下,然后说道:“蒙山离这里六百多里,在云中和西川交界的地方,方圆两百里都是我们的地盘,除了王大哥和齐二哥,老子就是这个!”说完,他得意的伸出大拇指摇了摇,接着瞟了一眼陆槿,续道:“老子看你小子挺机灵的,以后上了山就跟着我,叫我三爷就行了,要知道我们那里规矩也不少,别的人想叫我三爷都没资格呢!”
&&&&陆槿听他这么说,心中不由暗骂了几句,又问道:“三爷啊,刚才听到你说那个盟主,那个盟主是谁啊?”
&&&&周黑虎脸色一沉,瞪着陆槿问道:“你个臭小子,问这个干嘛?”
&&&&陆槿见状,忙把手里的树枝快速摇了几下,说道:“我这不是为三爷您抱不平嘛,看您这般英雄气概,这江河中谁不佩服,要做盟主也应该是您嘛,怎么轮得到别人!”
&&&&周黑虎听完哈哈大笑:“是江湖,哪有什么江河啊,盟主我是没见过,不过听大哥说,他蛮厉害的,云中、西川等地的英雄豪杰都听他的,这次我们也是他请来去捉那姓陈的小丫头的。”
&&&&陆槿见他这么说,心知这蛮汉大概是见都没见过那个盟主,又问道:“那你们捉你姓陈的臭丫头做什么呢?”
&&&&周黑虎抓了几下头皮,说道:“听说陈家蛮有钱的,大概是想绑了当肉票吧。”说到这里,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太肯定这个答案,感到在新收的小弟跟前丢了面子,又把眼一瞪唬道:“以后上了山,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不然小心你的皮!”
&&&&陆槿赶紧点点头,笑着称是,又接着送了几顶高帽子给他,把周黑虎哄得轻飘飘好像坐在云端一般。只是在天上没飘多久,他却忽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直响,不由按着肚子说道:“咦,怎么回事,肚子有点不对劲?”
&&&&陆槿在一旁也听见那声响,心里暗笑,口中却说:“三爷肚量大,这胃口也大,只怕是那几个点心没吃饱,现在又饿了吧?”
&&&&“哈哈……”周黑虎还没笑完,只觉腹中雷鸣阵阵,一股浊气控制不住,已喷薄而出。陆槿连忙以手掩鼻,退后两步,以防他发觉暴起伤人,口中却说:“这山中野果有些没熟的,吃了只怕会拉肚子,三爷莫非这几天吃了那样野果的?”
&&&&周黑虎怒道:“放屁!”尚未说完,股间异响连绵不绝,陆槿赶紧又后退几步说道:“或许是水不干净吧?”
&&&&周黑虎此时再也坐不住了,捂着肚子站起身来说道:“胡说!这几天我喝的都是带来的酒,吃的也都是山下买的干粮腊肉,怎么可能会这样,莫非那店家黑心卖的是坏酒烂肉,看我下山后不烧了他的店,宰了他喂狗!”说完边解裤带就欲到路边方便。
&&&&陆槿见时机已至,不愿他下山后伤及无辜,对他说道:“哈哈!其实刚才那些点心里下了五毒断肠粉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腹如刀搅啊?”说完,就闪入另一边的林中。
&&&&周黑虎听到陆槿的话,才知道上了那小子的当,抓起旁边的刀,就向陆槿追去,可是他只跑了几步,便觉腹中剧痛无比,心疑莫不是真中了什么五毒断肠粉吧,不得不停下脚步,盘膝坐下运气调息,只是这毒却在他肚子里不断翻滚怎么也压不下去。
&&&&却说陆槿怕在这路上遇到刚才那个齐老二,又想到只要安先生在,那齐老二只怕是没胆动手,便兜了一个圈子,往之前的营地赶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虽不算太快,倒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跑了一个多时辰,陆槿便已来到之前的那个营地,只是现在这里除了些木桩和一些废弃之物,却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幸好他们人数不少,在林中的山道上行走却留下了不少痕迹,陆槿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正确的方向追了下去。
&&&&等到戌时,陆槿终于看到前面有几处火光,潜到近前,只见营门前巡逻的侍卫中有一个正是当日打了自己一拳的那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大声问道:“请问安先生在吗?小子陆槿有事相告!”
&&&&几个侍卫看到有人出来,提刀出鞘,听到陆槿喊话,却又面面相觑,不知此人是谁,待陆槿走到灯下,才看清是昨天那个小子,便收刀入鞘,问道:“你早上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找安先生有什么事?”
&&&&陆槿正想要回答,却听见有个声音传了过来:“槿儿,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槿闻声看过去,正是安听潮已从营地里转了出来。
&&&&侍卫们赶紧让开,陆槿急忙走上前,问道:“安先生,今天可有人探营?”
&&&&安听潮闻言,却不说话,上前几步,牵着陆槿走进营地,来到一间无人的帐篷内,皱着眉问道:“槿儿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莫非今天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安听潮点了点头,说道:“我下午的确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远处窥探,只是我刚欲查看,那人便逃走了,我又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敢离营太远,只能放他离去,想来那人便是你说的齐老二吧。”说到这里,又冲着帐篷的一边说道:“霜儿,这么半天你也该听够了吧。”
&&&&只听那个方向悉悉簌簌了一阵后,两个人转到帐篷口,正是霜儿和绿雪,想必是陆槿刚才的呼喊声也惊动了她们,已躲在帐外偷听了好一阵了。绿雪垂手低着头,跟在霜儿身后,灯光照在她微微泛红的白皙后颈上,霜儿却抬着头,先瞪了陆槿一眼,然后走到安听潮旁边,挽着他的胳膊,摇了几下,说道:“安叔叔,我本来都已睡下,只是被这小贼吵醒,才过来看看,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安听潮被她摇了几下,板起的脸也被她摇松了,抚了抚她的头顶,说道:“霜儿,他听说我们这里有危险,不顾自身安危赶到这里来示警,已有侠义之风,怎可称他作小贼呢?”
&&&&陆槿被安听潮一夸,心中既有点得意,又有些脸红,忙摇手道:“安先生过奖了,只是些许微劳,哪当得起侠义二字啊。”
&&&&霜儿忙点头道:“就是就是,其实还多亏了我,要不是我去找董平要了点泄药,他哪有这么容易脱身,说起来,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说完,冲着陆槿挤了挤鼻子,以示不屑。
&&&&陆槿现在心情大好,倒也懒得和她分辩,再加上若是说开了,只怕绿雪反会受连累,于是便岔开话题问道:“安先生,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安听潮见陆槿发问,笑着说:“几个跳梁小丑,只要我在这里,倒也不用怕他们,”又转过身子对着绿雪说道:“这位陆公子一路赶来,想必也饿了,不如你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吃食拿来犒劳一下他,呵呵……”
&&&&绿雪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听潮指了指案前的蒲团,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对霜儿说:“这几天来我们行路的速度要加快些了,庭选在半个月后便会举行,我们要提前几天先去拜访一下你母亲的长辈和同门,还要好好休息几天养精蓄锐,若还是和前几天那样一路游山玩水,只怕是赶不上了的。”
&&&&霜儿听到安听潮如此说,有些怏怏不乐,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安听潮见她如此,也有些不忍,开解她道:“其实月华门那附近风景远胜此处百倍,等你到了那里,再好好游玩一番也不迟啊!”
&&&&霜儿精神稍振,问道:“安叔叔,你没骗我吧,那里真有这么好吗?”
&&&&安听潮点头道:“确是如此,想那月华门,传承数十代,迄今已有两百多年了,当年她们的第一代掌门月华仙子耗费十年时间寻遍这栖凤山脉,最终选择现在那处碧霞谷做为建派之所,这两百多年来,各代弟子又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让它形成今日之规模。那碧霞谷四面环山,山中罡风不入,内有温泉数处,四季如春,弟子们又从各地移植来种种奇花异草,将那里装扮的如人间仙境,还有许多珍禽异兽,也不避人,常与人嬉闹。而最著名的便是每年春分至立夏的早晚时分,朝霞暮霭皆碧绿如丝,如梦如幻飘荡于天际……”
&&&&陆槿和霜儿都听得如醉如痴,安听潮见状又接着说道:“若是我们还按照前几天的行进速度,只怕就赶不上那碧霞漫天的奇观了……”
&&&&霜儿忙道:“好啊好啊,那我们以后几天就抓紧时间赶路,争取早点赶到碧霞谷,我也想看看那里是否真如安叔叔所说的那般!”
&&&&安听潮笑着抚须说道:“等你到了那里,便知我所言不及那里风光的万一啊,呵呵……”
&&&&这时,绿雪也端着食盘走了进来,上面却是一碗粥和几盘小菜,将东西放到陆槿面前后说道:“白天的饭菜早已吃完,这是奴婢刚才赶制的一点,粗陋了些,望公子海涵。”说完,向陆槿一福,又垂手退到了霜儿身后。
&&&&陆槿早已觉得腹中饥饿,不管另一边安听潮和霜儿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边吃口中边含含糊糊地称赞绿雪的厨艺,直夸得她两颊发红抬不起头来。
&&&&片刻后,陆槿已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饭菜一扫而光,绿雪早就被他夸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见此情形,又上前收拾碗筷,轻问陆槿:“公子可曾吃饱,若是喜欢,我再去做些来?”。
&&&&陆槿拍拍肚子,笑道:“我是还想再吃点,可惜这肚子却是装不下了,多谢姐姐了!”
&&&&绿雪连说不敢,收好碗筷逃也似的出了帐篷。
&&&&霜儿心中却有些不忿,在一边小声说道:“只怕过来不是为了示警,而是为了吃东西的吧。”
&&&&陆槿装作没听见,对着安听潮说道:“安先生果然是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我自小便生活在栖凤山脉中,却从未听说过有碧霞谷这等好地方!”
&&&&安听潮笑道:“你又不是武林中人,当然不知道碧霞谷了。况且碧霞谷就算是在武林中也名声不显,很多人只知月华门,却不知碧霞谷在何处,若不是二十年前,家严曾带我去观礼那一年的庭选,我也不知道碧霞谷在哪里。”
&&&&霜儿听到安听潮曾见识过二十年前的庭选,好奇心大起,忙接口问道:“安叔叔,那次庭选是谁得了第一呢?”
&&&&安听潮的眼神忽的悠远起来,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当年庭选第一的便是近十年来江湖中风头极盛的叶澜清,她是现在淮南叶家家主的嫡亲妹妹,据说叶家家主叶澜曦当年能得家主之位,与她也很有些关系。”说到这里,安听潮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霜儿却未曾注意,兴奋地抓起安听潮的衣袖追问道:“可是七年前闯入共岗山击杀共岗十三盗中的十二人,五年前在金乌河畔力挫无伤二老,让他们重伤远遁,四年前出的青鸾榜与倾城榜上都榜上有名的清澜剑?”
&&&&安听潮笑道:“正是她。”说完又指了指霜儿,“差点忘了你常央你娘请她来做客,莫不是也想见见她?”
&&&&霜儿重重地点点头,满脸都是崇拜之色,看着帐篷的空处梦呓般说道:“是啊,我也要做叶师叔那样的女中豪杰,在江湖中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说到这里,忽又看着安听潮道:“这次庭选她会来吗?我是不是能看到她啊?”
&&&&安听潮微微点头:“她是月华门首席执法弟子,据说将来执法长老的位置便是她的了,如此重要的人,庭选这种大事怎会不来呢!”
&&&&霜儿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拍手道:“我去跟张伯和董平他们说说,让他们明天早些起来动身,我们加紧赶路,早点到那边。”说完不待安听潮说话便冲了出去。
&&&&陆槿对刚才的一些话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插不上口,等到霜儿出了帐篷,他才问道:“安先生,那个叶澜清真这么有名吗?”
&&&&安听潮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最近十年来,武林中的女子就以她的风头最劲,她手中的那口清澜剑其实也只能算锋利而已,却也因她之故在神兵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她曾用此剑刺穿过无伤二老的无伤伞,想那无伤伞以天蚕丝混合乌金丝编织而成,号称万物不伤,却终是被她所破,常人只道是她的剑好,却不知实是她内力所至,无坚不摧啊。”说完,安听潮又摇了摇头。
&&&&陆槿看了看安听潮,欲言又止,安听潮见状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也不必如此拘束。”
&&&&陆槿挠挠头,呵呵笑了两声,问道:“不知道安先生与她相比,谁更厉害些呢?”
&&&&安听潮仰头抚须笑道:“二十年前我和她应该在伯仲之间,只是她资质远胜于我,这些年又潜心练剑,现在早已将我远远甩在身后了。”
&&&&陆槿心中浮想联翩,之前在他心中早就把安听潮当作当世少有的高手,现在却又听说有人远胜于他,且还是名女子,不由得不心生敬仰。
&&&&安听潮见他的表情,也猜出了大半,说道:“你资质极佳,若是得明师指点,将来不见得会输过她的。”
&&&&“就他那样也能成为叶师叔那样的高手?”话音未落,霜儿已掀帘入帐,看着陆槿,嘴角撇了撇,意似不屑。
&&&&陆槿本就不是胸怀大志之人,听她这么说,倒也并不生气,安听潮却怕陆槿意冷,向霜儿说道:“他的资质不在你之下,而你又生来贪玩,若不努力,只怕十年之后,他就远胜于你了!”
&&&&霜儿本就对前两次吃亏在陆槿手上耿耿于怀,听安听潮如此一说,登时便跳了起来:“我自小用的便是剑,弓箭马鞭都不是我所长,再加上这小贼使诈,待我去把剑取来,我和他再好好较量一番!”
&&&&安听潮知道陆槿除了内力稍胜霜儿之外,招式却从来没有学过,真动起手来,只怕会吃亏,便说道:“现在时候已不早了,要比还是改天吧,我们这几天可是要赶路的,难道你不想早些到碧霞谷吗?”
&&&&陆槿也不愿再与她争执,随口说道:“霜儿小姐乃是巾帼英雄,我当然是不能比的啦。”心中却道:“你都输我两次了,的确是不能和我比,哈哈!”
&&&&霜儿未看出陆槿眼中的得意之色,只当他服输,又有安听潮在一旁劝阻,便不再坚持了。安听潮岔开话题道:“霜儿,他们可都通知到了吗?”
&&&&霜儿点点头说:“我们明天卯时起床,辰时出发,已经跟他们说了,早晚多走两个时辰,路上又快点行路,定能提前几天到那里的。”。
&&&&安听潮站起来踱了两步说道:“只怕还有些慢,前几天耽误的久了些,这样吧,我带着你先去,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吧,月华门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本来再走两天,他们也要回去了,索性就提前让他们下山吧。我只带着你,会快上许多,你不是想见你的叶澜清师叔的吗?若是去迟了,这庭选要开始了,她就忙得没时间见你了。”
&&&&霜儿轻啊了一声,说道:“还要快啊,那,那我想带上绿雪,有她在,我也有个伴嘛。”
&&&&安听潮想到路上多个侍女照顾霜儿起居也方便些,再加上绿雪粗通武艺,倒也不算累赘,便点头应允了。
&&&&陆槿在一旁却暗暗生疑,安先生不像那种没分寸的人,只会提前几天怎么可能因霜儿贪玩而错估了时间呢。
&&&&等到霜儿再次出去告诉大家明天的安排,安听潮才转过头,灯光中他的面色无比凝重,走到陆槿身边说:“明早你离开营地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从小便在山中生活,躲上几天等我回来,这样会安全很多!”
&&&&陆槿也被他的神情所感染,站起身,仰头问道:“是不是与今天的那两个人有关?难道他们还不死心,还想抓住霜儿小姐?”
&&&&安听潮摇摇头:“陈家虽比不上那些绵延数百年的世家,但在云中郡却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以蒙山那群蟊贼,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陆槿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和那个什么盟主有关吧?”
&&&&安听潮拍拍陆槿的肩膀:“不错,当初霜儿的父母托我护送霜儿去月华门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没有往深处想。”说到这里,安听潮摇摇头,似乎是想把懊恼的情绪甩出去,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自顾不暇,想别的也没什么用,此处离月华门也不远了,若不出意外,五天后,我便来接你,若是我没有出现,那你再藏十天,方可出来。”
&&&&陆槿也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些人的目标,在此处没见到陈霜儿,那些人便不会久留,而自己跟着安先生也帮不上什么忙,点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其余的人怎么办呢?”
&&&&安听潮默然低头,转身走到灯火照不到的阴影处,轻轻地说:“他们的目标是霜儿,希望不会对那些无关之人痛下杀手吧。”
&&&&陆槿正想开口,安听潮忽地伸手止住他说话,闪身来到陆槿身旁,低声说:“过会再说!”说完,挥掌拍熄灯火,又在帐篷的另一边割开一道豁口就冲出了帐外。
&&&&陆槿心知事情可能有变,也跟着出了帐篷。此时除了几个巡夜的侍卫,大部分人都已睡下,周围寂静一片,安听潮却已不见了踪影,陆槿微一思忖,便向那最大的帐篷跑过去。
&&&&帐篷中虽未点灯,不过陆槿的眼神向来很好,目光一扫,便找到了兵器架上挂着的那只角弓,跑过去将弓拿起,试拉了几下,也还合手,若是用尽全力倒也可以拉个满,又提起旁边的箭壶,抽出一支看了看,再掂了掂箭矢的重量,便背在了身后。
&&&&陆槿拿着弓,出了帐篷,却发现除了营门口那两只火把,其余的灯火都灭了,刚才站在那里的几个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安先生不知从哪搬来了一个把小凳,手中拿着一壶酒,一只玉杯正在那里独饮。
&&&&陆槿刚想上前,却听到有人轻呼了一声“公子!”转头看去,正是绿雪,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旁边还站着霜儿,手中拿着把一尺七、八寸的短剑,却有些跃跃欲试的看着营门那边。
&&&&陆槿紧赶几步来到她们身边,还没开口,霜儿斜睨了他手中的弓一眼,说道:“小贼!又偷我的东西!”陆槿也不理她,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先生在做什么?”
&&&&绿雪看了她的小姐一眼,见她并没有阻止,便小声说道:“刚才安先生进来,将一张请柬和一块令牌交给小姐,又画了张图说如果等会他摔下杯子便要我们趁乱冲出去,到图上所示的地方去找月华门的人,否则千万别轻举妄动!”,见陆槿点了点头,便转头看向营门口不再言语。
&&&&此时已是子时,却有几只夜鸟在空中穿过,似乎是被空气中弥漫的杀气所震慑,四下的虫鸣早已停了下来。安听潮忽得将杯中酒一饮而进,朗声道:“林中露重,诸位何不进来共饮一杯呢?”声音如春雷滚滚,在山中激起阵阵回音,仿佛无数人同时在喊“共饮一杯”震得人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哈哈……,久闻安庄主酒量甚好,今日有缘这此相遇,一杯怎能尽兴啊!”话音刚落,营地周围数十点火把纷纷燃起,又有数个身影出现在营门口外四五丈处。
&&&&只见当先一人,大约四十左右,脸上一道刀疤从脸颊直到嘴角,他面带微笑,却牵着那道刀疤带出道奇怪的弧度,说不出的诡异。他身后的几人中,陆槿赫然看见了那齐老二和周老三,周黑虎还瞪着他那双牛眼左顾右盼,口里还骂骂咧咧,虽说隔得有点远,却还能隐约听到“臭小子,等会捉到你,看我不把你的皮剥了……”,陆槿心知他说的定是自己,又想到他拉了这么久的肚子,心中暗笑。
&&&&领头的刀疤脸回头瞪了周黑虎一眼,周黑虎马上低下头不再出声,竟如老鼠见到猫一般。刀疤脸又转过头,冲着安听潮双手抱拳说道:“在下王洪武,见过安庄主!”
&&&&安听潮站起身,回了一礼笑道:“素闻王寨主经营有道,将蒙山治理的井井有条,方圆两百余里只闻兽鸣不见人烟,却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呢?”
&&&&王洪武脸颊抖了一抖,说道:“王某也是受人所托,安庄主乃是当今名士,应该明白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个道理,何不让开一条道路,王某自有重金送上,聊表心意!”
&&&&此时,他身后的那些人已慢慢散开,隐隐堵住了营口,而围绕营地的那些火把也逐渐靠拢,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藏在林中。
&&&&安听潮却如同没有看见一般,毫不在意,抄起酒壶又将杯中斟满,哈哈笑了起来,身体前后起伏不定,手中那杯酒却一滴也未曾洒出。
&&&&王洪武待到安听潮的笑声停止,才低声问道:“不知安庄主为何发笑,莫不是觉得王某拿出来的东西入不得庄主的法眼?”
&&&&安听潮却笑着摇摇头:“这番话想必王寨主听得多了,顺口便说出来了吧?”王洪武身为蒙山寨大当家,山下每有行商经过,必会被他率山中喽罗拦下,那时候,那些行商若不反抗,大约也会说出些相同的话。
&&&&王洪武身后几人听到安听潮接连出言讥讽,个个心中不忿,忍不住操出手中的兵器,高声叫嚷着便欲上前动手。王洪武却不动声色,只是挥手止住后面的弟兄冲上来,待到身后的喝骂声停下之后,他又对着安听潮说道:“安庄主,王某也是一番好意,庄主不领情就算了,又何必出口伤人呢!”说完这句话,他直起了刚才微躬的腰,抬头直视安听潮,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
&&&&安听潮却对王洪武突然暴发出来的气势视若无睹,轻轻抿了一口,又闭上眼,似乎是在回味刚才那一口的酒香。王洪武身后的几人看见安听潮闭上了眼,都有些蠢蠢欲动,若不是王洪武挡在前面,只怕是早都冲上去了。王洪武见安听潮不说话,缓了缓又说道:“其实此事与安庄主也没什么关系,安庄主又何必与我等为难,我等只是请陈家小姐去蒙山做客,定不会怠慢于她。况且此事就算安庄主想要接下来,只怕也没这个能力的!”
&&&&听到这里,安听潮的眼睛忽地睁开,一字一顿道:“在下虽愚钝,却也知信义二字,当初浩斌兄将此女托付于我,就算力有不逮,也当护其周全,王寨主还是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王洪武见状也不再多言,挥挥手吐出一个字“上!”,自己却退后一步,让出了寨门口。
&&&&他身后的几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手持兵器,冲了上来,最前面的正是周黑虎,手中的那把砍山刀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仿佛要将挡在他前面的寨门和安听潮都搅得粉碎。
&&&&安听潮却将手中的酒向前一洒,一束酒箭穿过刀影,正中周黑虎的面门,周黑虎只觉眼前一阵刺痛,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便如被巨木撞上,人已向后飞去。
&&&&周黑虎本来身量极大,紧跟着他的两人来不及闪开,只有双手护胸,硬接了这下,三人口中鲜血喷出,摔在了王洪武的脚下。
&&&&那齐老二却在周黑虎被安听潮一掌击飞之时从他腋下穿过,手中折扇直指安听潮的双眼,安听潮也不收掌,胼指顺势斜划,齐老二的脉门一麻,折扇再也握不住,掉了下来。
&&&&齐老二早知安听潮的厉害,却没想到自己竟一上来兵器就脱了手,他左手一捞,将折扇再次接住,一按扇柄上的机簧,十来枝扇骨向着安听潮的胸前弹射而去。
&&&&安听潮人往后倒,一记倒踢靴,正中齐老二的小腹,那十数枝骨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安听潮恨他出手阴毒,那一脚既疾且重,齐老二根本闪躲不开,正中他的气海穴。齐老二倒翻而出,尚未落地,在空中已喷出一团血雾。
&&&&王洪武腾身跃起,一把抓住齐老二落下时却不由后退两步,心下骇然,低头看去,齐老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两人相识多年,虽说彼此也谈不上同生共死,但见他现在这样,心中难免也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意。再看安听潮那边,剩下的四个大小头目已或躺或趴倒在寨门口,只有安听潮站在那里,夜风吹拂,衣袂飘飘,如仙人般遗世而独立。
&&&&陆槿躲在帐篷后看到安听潮转眼间便已将营门口的那群人大都打倒,更是佩服,回想安听潮刚才击退山贼的那几招,均是恰到好处,妙至毫巅,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激荡,恨不得马上手舞足蹈,也学着他的动作来上一番。不知不觉中,一股暖流开始自行在经脉里流动起来。
&&&&营帐周围的小喽罗们本想趁着安听潮被牵制在营门口,要从周围的简易栅栏处翻入的,却见到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头目们一会的功夫便都躺在了地上,均收住手脚再也不敢向前了。
&&&&王洪武本想借几个兄弟之手试试安听潮的深浅,哪知道还没看出什么,自己的兄弟就都栽在了他手上,情知自己再不出手,这帮兄弟怕是再也不会听他的了,将手中的齐老二放在一边,袖子一抖,两只黑漆漆铁爪便伸了出来,形如虎掌,爪尖又要略长几分,在火光之下,隐隐泛着蓝光。他举爪平胸,手臂微缩,左手拿的虎爪稍前一点,缓缓向前走到安听潮三步之外便停了下来。
&&&&周围的喽罗们想出声为他们的寨主呐喊,却怕干扰了王洪武,而营内陆槿等人知道这一战决定着他们的生死,更是不敢出声,一时间,除了火把间或的噼啪声,场中一片寂静。
&&&&王洪武提着虎爪,迟迟不敢出手,眼前的安听潮双脚微微分开,一手拿着那只空酒杯虚抱于身前,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眼睛却没有随着王洪武的移动而转动,只是微仰着头,盯着远处一片幽深的虚无中,好似已经出神。
&&&&终于,王洪武再也忍不住安听潮那若有若无的压力,紧咬牙关,然后猛地大喝一声,跳起数尺,手中的虎爪自上而下直击安听潮的天灵盖,这一击带出一阵凄厉的风声,让人心中不由一紧。安听潮却似被那声大喝喊醒一般,斜跨半步,身体一旋,背在身后的左手借着腰力直劈王洪武的后心。
&&&&王洪武之前就早已知道自己远非安听潮的对手,刚才那招猛虎下山却只使了一半的气力,现在看到安听潮轻轻松松便已闪过,也不吃惊,赶紧加快速度,尽力前扑,右手向后挥动虎爪想格开安听潮那掌,左手的虎爪横扫,抓向安听潮的胸口。
&&&&安听潮一掌劈下,见他速度猛增一倍,却将自己出手的速度放得略缓了些,让开王洪武的那两下,然后化掌为爪,扣住王洪武的左脚脚腕,一股内力便封住了他的悬钟穴,手中一抖,却将其又甩了出去。王洪武落地后顿时便成了滚地葫芦,刚想要站起,左脚却使不上力,幸好旁边的周黑虎等人伤得不重,将他扶了起来。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突兀地响起,随着掌声,两条黑影幽灵般从营外浓浓的黑暗中浮了出来。前面一人是个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文士,穿着件黑色的儒装,正拍着双手,后面那人手中却拿了一把两尺长的短刀,黑鲨皮的刀鞘,刀把上却细细密密缠了些暗红色的丝线,他身形瘦高,年近六旬,脸上沟壑遍布,就和风干了数月的腊肉一样。
&&&&“十年不见,安兄的身手更是精进不少啊!”中年文士笑着抱拳一礼,仿佛是在一座繁华城市的街头,碰上了多年的未遇的好友。安听潮微微皱眉,却仍是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桂西苏家的二公子,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陆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啊,回头看去,只见陈霜儿捂着嘴,惊愕地看着营前刚来的两个人,偷偷移过去,问道:“你认识他们?”
&&&&陈霜儿却如同未曾听见一般,仍是盯着前面,绿雪小声回道:“好像是苏二爷?”
&&&&苏二公子眼神往营中一扫,陆槿只觉好像是被蛇盯住的猎物,动也不敢再动,刚才还在体内翻涌的暖流,又被压了下去。苏二公子收回目光,看着安听潮笑道:“安兄怎会不知道我是因何而来?”
&&&&安听潮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苏家与陈家何时翻脸成仇,居然要做欺凌妇孺的下作事,还是说,苏家想要放着诺大家业不管,却和蒙山盗匪一般,改行绑票去了?”
&&&&苏二公子的脸微微一红,略显尴尬,干笑两声:“哈哈,这么多年不见,安兄还是这么风趣。只是此事与安兄没什么关系,安兄又何必将自己与安家都卷进来呢?”
&&&&“咄!苏翼帆,当日我与浩斌兄结拜之时,你也曾在场,又说什么与我无关呢!若你还念着陈苏两家数十年来交情,就离开这里,否则,就让我领教一下苏家的定山掌吧!”说到这里,安听潮一挥手,空杯摔在一旁的石块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苏翼帆苦笑道:“安兄执意如此,小弟不敢不从,只是安兄十几年前便已名列铜虎榜,被蓬莱山人评为三十年内最有可能登上金龙榜的青年高手,小弟这点微末之技,怎配做安兄的对手,还是由这位田阳山田兄来吧。”说完,苏翼帆推开一步,让出了身后那人。
&&&&“果然是你”安听潮看了看田阳山,“刚才我就有些怀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看起来会这么老吧!”田阳山打断了安听潮的说话,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无限的恨意。
&&&&“竟然是他!”陆槿身后的陈霜儿又低呼了一声,“你认识他吗?这人是谁,来头大吗?”,陆槿头也不回的问道,本以为这次仍是得不到回答的,可这次陈霜儿却没有像先前那样,对他的话不理不睬,而是在陆槿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田阳山便是昔日共岗十三盗的老大,当年的共岗十三盗大半的威名都是他打下来的,共岗山是西川第一大山,是从西北到西南的必经之路,田阳山和他那些弟兄占据此山之后,纠集许多流民,逐渐壮大,到后来,已有近万之众。只是人越多,胃口就越大,再加上共岗所处的地理位置,本来往来行商只是交出一部分财物便可以过去的,到后来却是越交越多,甚至出现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于是行商渐少,而他们仍不知收敛,没有行商就下山劫掠百姓。西川郡守再也坐不住了,数次派兵围剿,可是田阳山和他那些兄弟都是高手,除了田阳山是银狮榜的高手,还有几人也是铁狼铜虎榜上的人,在他们或阵斩或暗杀之下,官军损兵折将,后来不知怎么惊动了叶澜清,于是在最后一次围剿中,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数次设伏,击杀了共岗十三盗中的八人,后来又正面击败了田阳山和其他四人,仅田阳山一人逃脱,而此战之后,叶澜清也得以进入青鸾榜。
&&&&陆槿耳中虽在听陈霜儿的述说,眼睛却仍看着营门口,刚才听苏翼帆的口气,两人似乎都是高手,只是谁更厉害些,就不是他所能看出来的了。
&&&&苏翼帆见两人对峙,田阳山迟迟找不到出手的机会,便开口道:“安兄可能不知道,前不久余化冬余前辈已带人攻破了陈家庄,陈浩斌夫妇战败身亡……”
&&&&“什么!”“你胡说!”安听潮和陈霜儿同时大呼,田阳山终于等到安听潮分神,挥刀出鞘直刺安听潮的前胸。
&&&&苏翼帆却眼神一闪,侧过身对身边的王洪武等人轻声道:“她在里面,捉住她!”
&&&&王洪武听到苏翼帆的话,屈指在唇边打了个呼哨,围在营地周围的喽罗们听到哨声,又开始攀爬营外的栅栏。周黑虎之前虽也挨了一掌,可他似乎是天生的钢筋铁骨,这一会的功夫,好像又已经恢复了元气,提着刀远远绕开已战在一起的安田二人冲到营寨边猛地劈开一个豁口,向里面冲去。而王洪武的腿还没恢复过来,行动慢了点,跟着周黑虎,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安听潮虽与田阳山交手,却也在留心周围的动静,见周黑虎已劈开了一处栅栏,闪过田阳山的一记撩刀,向周黑虎拍去。周黑虎适才刚吃了一个大亏,如何敢掉以轻心,忙挥刀拦于胸前。
&&&&苏翼帆也是大吃一惊,本以为以田阳山这样的高手,击败安听潮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十年前两人一个已在银狮榜上留名,另一个却是刚登上铜虎榜,而田阳山自败在叶澜清手下之后,这些年为了报仇日夜勤修武功,更胜当年许多,谁知安听潮竟然还有余力,只得飞身上前,口中喝道:“你们冲进去,他交给田兄和我!”
&&&&周黑虎见有人拦住安听潮,大喜过望,收刀就想向里面冲,却听到王洪武在身后大叫:“小心!”只觉胸口一疼,低头看去,一支红色的羽箭正插在了胸口,那红色的箭尾仿佛是吸去了他所有的鲜血与力气,让他再也拿不起那把砍山刀。
&&&&王洪武看着前面的周黑虎软软地倒下,紧赶几步,正看到前方数十步外的正在发呆的陆槿。
&&&&刚才陈霜儿大喊一声后,陆槿便看到围着营地的喽罗们开始冲营,埋伏在营中的侍卫或以弓箭远射,或以兵器迎击,和他们战成一团。昨天的那个老仆这时拿着一个匣子跑到陈霜儿前面,低声和她说着些什么,就在此时,陆槿身侧一声巨响,木屑纷飞,周黑虎那魁梧的身躯便出现在那缺口处。陆槿不假思索,提箭便射,却看到那周黑虎忽然放下了护在胸前的刀,而自己那箭正好射进他的胸口。
&&&&“我杀人了!”陆槿茫然地看着缓缓倒下的周黑虎,心中不断地响起这一句,甚至连正一瘸一拐向自己扑过来的王洪武都没注意到。
&&&&王洪武也是气急,这次应人之邀,来抓陈家小姐,本来以为是件轻松地事,哪知道却在路上探知多年未出现在江湖上的听潮庄主也跟她在一起,心知自己虽和他一样都曾是铜虎榜上的高手,可是自己排名靠后不说,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他精进了多少,只好一边跟那边传递消息要那边多派些高手过来,一边带着一帮兄弟悄悄跟在远处,哪知道齐周二人做事不干净,惊动了对方,迫不得已只得提前动手,可一上来就折了齐老二,现在连周老三也是生死不知,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也许会多想想的,只是现在他却只能够硬着头皮冲到底了。
&&&&转眼间王洪武已冲到了陆槿身前,见他吓傻了般一动不动,心中大喜,正欲挥爪扫死那小子为周黑虎报仇,忽听一声大吼:“看招!”,一股劲风直袭他的太阳穴,忙挥爪格挡,却是刚才那个正与陈霜儿说话的老仆。陆槿也被这声断喝喊醒,向旁边一滚,躲开了王洪武的拦腰划过的一抓,爪尖带起的风擦得陆槿腹前生疼,陆槿闪到旁边伸手摸了一下,竟已划破了衣裳,在腹部留下几道血痕。
&&&&这时陈霜儿提剑赶到两人激战的地方,想要上前帮忙,可是那两人激起的劲风却让她无法靠近,急得在外圈大喊:“张伯!张伯!”
&&&&张伯赤手空拳本就吃亏,幸好王洪武的腿脚不便,还能仗着身法缠斗,不让他靠近小姐,可现在小姐自己跑到了跟前,他心中惶急之下,竟被王洪武捉住一个破绽,在他的右臂上撕下一快血肉来。
&&&&张伯左支右挡,情形越发恶劣,大喊:“小姐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绿雪,还有那位小哥,快带着小姐冲出去!”
&&&&绿雪听到张伯的话,忙跑到陈霜儿跟前,流着泪拉住她的手,“小姐!快,快走!”
&&&&陈霜儿正不知所措,绿雪用力拖她,她也就只有跟着绿雪往外冲,不时回头看着仍在那里苦斗的张伯,又想起生死未卜的父母,眼泪不由得也跟着簌簌往下淌。
&&&&陆槿此时稍稍定了神,眼瞅着那两个战团他都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只得随着霜儿他们往外逃去。
&&&&这时候,营外的盗贼们有不少都已经冲过了那些简易的栅栏,四周还有些侍卫仆人正奋力抵挡着盗贼们的进攻,不让他们靠近陈霜儿他们,虽说侍卫的武功都比那些喽罗强上许多,但也架不住人多,被逼得连连倒退。一个机灵点的盗贼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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