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二,最近去补习,补完就去那年段室做作业。办公室天天有一个人,初二,不做作业,看到玩的就凑上去,

[呵呵 恋爱的酸臭味 doge脸 两只互宠 甜的不行]
《非常关系》作者:北南文案爱撒娇明星攻x温和医生受 互宠 破镜重圆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汪昊延,简辛 ┃ 配角:费原,路柯桐,荆菁
第1章 是你么?
荆菁就去买了个早点的工夫,汪昊延那祖宗就不见了。
化妆室里几个工作人员干瞪眼,但谁也没发牢骚,还纷纷表示没关系,因为汪昊延虽然只是个三线小鲜肉,可他爸是圈儿里的超一线制片人。
荆菁拿着实习助理的钱,操着顶级脑残粉的心,比如怕汪昊延被拍到素颜和拖鞋,又怕他随地装逼降低路人好感度。电话不停地拨也不接,周围好多林子也没法找。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汪昊延穿着短袖背心和老年练功裤从林子里出来了,他单手抱着外套,仔细一看外套包裹着一只小猫。
荆菁心里那个恨,她男朋友就是个铲屎的,害她整天和猫争宠。这下巧了,汪昊延不知道也从哪儿弄了只猫,还耽误工作。
进了化妆室,汪昊延赶紧换上戏服,他把小猫塞荆菁怀里,说:“你买的早点呢?快给这小家伙喂点儿。”
荆菁把小猫放在便携椅上,准备给男朋友打个电话问问,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汪昊延一边化妆一边看剧本,他演的是男三,没有爱情线也没有卖腐线,一个报效祖国就概括了他的一生。其实他要想演男主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男主戏份多啊,他太懒。
他爸汪伟国说过他:“没见过你这样的,嫌戏份多。”
汪昊延当时是这么说的:“我都是有计划的,男三男二男一,不能一下子就来个男一,容易招黑,这是策略。”
化完妆就去拍了,今天多云所以一点儿暖和气儿都没有,剧组在郊外一个老建筑群取景,拍的是部抗日谍战剧,叫《行至天明》。
汪昊延净身高一米八四,官方身高一米八六,肉眼看差别不大。而且他这种腿长宽肩的身材很适合穿军装,在戏里他饰演一名国民党军官,衣服比饰演我军战士的男一男二帅不少。
有一场在林子里的戏,是汪昊延的队伍被伏击,战斗过程中他的大腿中枪。天气本来就微冷,血袋一崩裤腿湿了更冷,因为有几个画面需要航拍,角度要来回调整,所以这场戏拍了好长时间。
最终拍好一共换了六条裤子,汪昊延本身穿的那条练功裤早就湿掉黏在了腿上,冻得他直哆嗦,荆菁第一时间给他递上了热饮和毯子,就走到车上那几十米的距离汪昊延感觉像测验了三公里。
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汪昊延窝在面包车最后一排换衣服,荆菁听经纪人费原安排后几天的活动。小猫蜷在汪昊延旁边,他换好衣服把小猫捧着观察,小猫叫了一声,他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费原回头说:“你怎么打喷嚏了,感冒得赶紧治,诶不是对猫过敏吧?这流浪猫没有传染病吧?”
“我哪儿知道。”汪昊延把小猫放大腿上轻轻地摸,“明后两天补景,没我的戏,今天回市里。姓荆叫菁的那个收拾好我东西了么?”
荆菁正给行程表划重点,回道:“就那个旅行袋里呢,不过这两天你可别玩儿失踪,手机也不能关机。”
费原补充:“上网不要只玩儿游戏,我把一些花絮照传给你了,记得发微博。”
汪昊延听得烦,吸吸鼻子逗猫,发现鼻子不通气了。他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到市里估计要六点,问荆菁:“小菁,宠物医院晚上关门么?”
荆菁说:“什么医院晚上都有值班儿的,是要给小猫检查吗?今天有点儿晚了吧?”
“不晚不晚,你不是总嫌你男朋友不陪你么?小猫借你拉近和男朋友的关系好了。”汪昊延说着打了通电话,那边接起,他说道:“妈,我差不多六点一刻到家,等我给你唱生日歌啊。”
汪昊延的妈妈周菀当年也红过那么一下下,不过没等大红就嫁给汪伟国在家相夫教子了,汪昊延觉得他挺随他妈的,懒。
周菀养着条大松狮,叫辛巴,汪昊延怕辛巴吓到小猫,所以想让荆菁帮他带一晚。到市里后先送荆菁回家,汪昊延叮嘱了半天,费原嫌弃他说:“你这个外行就别瞎指导了吧。”
汪伟国和周菀半个来月没见儿子,都特别想,尤其是周菀。汪昊延对着他妈嘴特别甜,跟接受采访的时候判若两人,辛巴盘着一身肥肉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特别不爱搭理汪昊延。
吃完饭待到了九点来钟,汪昊延觉得自己是真感冒了。从车上那会儿就鼻塞打喷嚏,这会儿憋得脑门都有点儿疼。
“昊昊,你捡了只流浪猫?检查没有?”周菀平时见不到儿子,就密切关注剧组的动态,刚刚看到的一波片场图里,汪昊延抱着只小猫。
汪昊延病来如山倒,有气无力地说:“先让助理姑娘带回去了。”
周菀嘱咐道:“一定要好好检查,对自己负责也对小猫负责。”
汪昊延忍不住想歪了,怎么好像发生了419似的,他头有点儿昏,怕要睡着了,便起来穿衣服:“妈,我回去睡了,有点儿感冒怕传染你们。”
周菀一听特别不放心,又怕汪昊延是对猫过敏,非要陪汪昊延去医院。汪昊延招架不住就答应了,但是没让周菀陪,汪伟国也说他都多大了,看个病哪还要大人陪。
司机开车送汪昊延去医院,一路上他都昏昏沉沉的,除了不舒服,本身拍戏跑来跑去已经很疲惫了。
市二院一向人满为患,停车就需要十分钟,汪昊延下了车自己去看门诊,让司机干脆大门口等。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穿一身休闲装,然后在一个老太太背后排队挂号。
到他以后,他想着感冒的话挂普内科,但他是看过不过敏的,感冒的话直接打针就行了。汪昊延问挂号医生:“请问如果我过敏引起了鼻腔阻塞,我应该看哪个科?”
挂号医生说:“耳鼻喉。”
挂完号汪昊延就奔了四楼耳鼻喉科,晚上门诊部走廊比较冷清,每个诊室也只有一名医生值班。经过的第一间诊室是位女医生,汪昊延戏挺多地想,万一是他粉丝怎么办。
第二间是位男医生,那就第二间吧。
汪昊延帽子压得很低,他走到桌旁坐下,这时医生才抬起了头,顺便把正在看的书放在了一边。
“哪儿不舒服?”
医生也戴着口罩,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汪昊延从帽檐下看到对方尖尖的眼角,还有很薄很窄的双眼皮。
“哪儿不舒服?”医生又问了一遍。
汪昊延觉得嗓子也开始疼了,他说:“鼻塞,因为刚捡了只小猫,所以不确定是感冒还是过敏。”
“这样啊,如果是过敏引起呼吸道过敏的话也要看内科,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汪昊延知道对方是笑着说的,因为那个人的眼睛微微弯了一点儿。他说:“嗓子有点儿疼,白天打了几个喷嚏。”
医生剥了一支压舌板,然后滑动椅子到汪昊延面前,说:“我给你看下嗓子,你把口罩摘了。”
汪昊延低头摘口罩,摘掉后抬头张开嘴巴,压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视线。医生的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他能闻见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儿。
“嗓子有点儿肿,应该就是普通感冒,开药还是打针?”
汪昊延奔着打针来的,这会儿却顿了一下说:“开药。”
医生打开病历本,问:“姓名。”
汪昊延说:“王昊。”
他始终偷偷看着医生的脸,开药的时候又把视线转移的医生的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笔在纸上鬼画符一样,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医生写完把病历本还给他,说:“去一楼大厅拿药交费就可以了。”
汪昊延拿过病历本,仔细地看最下面那行的医生签名,但是太抽象了看不出来。医生看他不动觉得奇怪,轻声问:“您还有事儿吗?”
汪昊延把病历本合上不再看了,他昏沉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明,尖尖的眼角和细细的双眼皮,熟悉的轮廓和清亮的嗓音,他还费劲辨认个什么劲儿。
他也很轻地回问:“简辛,是你么?”
第2章 你什么毛病?
简辛本来就觉得眼前这个患者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但是具体怎么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因为对方帽子压得太低所以他根本看不清模样,声音带着感冒那种沙哑听着也挺别扭。
看完了还坐着不动,然后来了句:“简辛,是你么?”
简辛愣着“嗯”了一声,他感觉熟悉但是不太肯定,或者说不太相信是他想的那个人。
“简医生,刚送来个鼻腔大量出血的,您去看一下吧。”值班护士突然过来通知,看见汪昊延在,“诶有病人啊,您走得开吗?”
简辛本来就已经给汪昊延看完了,如果没发现是认识的人汪昊延早就应该拿药回家了,简辛起身准备去处理病人,汪昊延还坐着不动。
“那个,你……”
汪昊延低头支着下巴:“我在坐会儿,等你一下。”
简辛关上门出去了,他快步走向处理室,但是脑子似乎还留在诊室里。那个人说名字叫王昊,王昊,简辛觉得自己心率过快了。
他能肯定了,就是汪昊延那孙子。
鼻腔大出血的患者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简辛给他做鼻腔填塞,同时量血压,问:“平时血压高吗?每天吃降压药吗?”
血压还可以,大叔吓得够呛,忧心忡忡地问:“医生,我会不会是长瘤了?”
简辛从兜里拿出笔开化验单:“高血压会引起鼻出血,如果坚持服药的话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你去二楼拍个片子,没事儿的话都放心。”
大叔赶紧去拍,简辛补充道:“今天拍了明天上午才能出结果,您就先回去吧,要是怕回去再出血就在输液室观察一晚上。”
大叔拿着单子去拍片儿了,护士收拾工具,简辛摘了手套去池子边儿上洗了三遍手。
汪昊延觉得自己特衰,他鼻子完全堵死了,只能张着嘴呼吸,但是戴着口罩又呼吸不畅。他想着应该不会再有护士过来了,他是提前露出真面目还是等简辛回来再揭开神秘面纱。
简辛走路很轻,他到门口的时候透过门上的一窄条玻璃看见汪昊延把帽子摘了,他把手放门把手上的时候汪昊延又把帽子戴上了。
等他开门进去,汪昊延帽子口罩都摘了。
听见开门关门声汪昊延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自己张着嘴喘气把嘴唇都弄起皮了,如果简辛还是那么好看的话,他必须也要帅气逼人。
“汪,”简辛刚说了一个字,汪昊延就扶着桌子站起来了,简辛不记得汪昊延是这么高,他等汪昊延转身以后,才又说:“昊延。”
汪昊延鼻音更重了些:“还以为你会认不出我了。”
简辛不自在地说:“不至于。”
两人隔着几步对看,可能在回想以前,也可能是单纯的尴尬。这之间虽不算隔了万水千山,但也已经不见了九年。
九年,义务教育都进行完了。
“简辛,你变高了。”汪昊延鼻塞的头疼,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简辛手揣在白大褂里走到他跟前,说:“没你高。”
汪昊延呼噜了一把头发,压低声音问:“我能抱你一下么?”
简辛垂下眼睛,平淡地说:“不太好。”
“老同学抱一下怎么就不好了。”汪昊延吸吸鼻子,感觉胀胀的,他看简辛不为所动,然后伸手去摘简辛的口罩。
简辛瞬间抬眼瞪他,汪昊延盯着对方眼角尖尖的眼睛说:“让我看看你总行吧。”
他把简辛的口罩摘了,摘下的刹那简辛抿住了嘴唇。汪昊延看完就把口罩给简辛重新戴上了,还轻轻摸了摸简辛的鬓角,说:“嗯,脸还是那么小。”
简辛做了个深呼吸,说:“你快去拿药吃药吧行么?你不难受么?”
汪昊延知道简辛是不想应付他也不想和他叙旧,他想意淫这其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担心或是心疼,但是看简辛把脑袋扭一边的样儿他又没了信心。而且他真挺难受的。
武装好拿上病历本,汪昊延又变成了三线小明星,他走到门口停下,回头对着简辛的背影问:“你记不记得我以前生病都是午休去打针?”
简辛没动也没吭声,汪昊延说:“我一吃药就吐。”
简辛没招儿了,他从处方本上撕了一张,写了几行字,边写边说:“你找护士去配药室打针吧,我把单子给你开了。”
“用不着。”汪昊延打开门迈出去一条腿,得瑟又幼稚地说:“我明天还来找你看病,好不了就天天找你,你不搭理我也没事儿,我就看你坐那儿写狗爬字儿!”
简辛把刚写的单子揉成一团,用力朝汪昊延扔去:“狗日天你给我滚!”
汪昊延走了,简辛坐回椅子上,他没有一点儿困意但是非常累,低头把脑门磕在冰凉的桌面上降温,闭上眼他想起来汪昊延那孙子摘他的口罩。
还摸他的鬓角。
简辛又想起来更远的事情,上学的时候有次他理发把鬓角剃了,就为俩鬓角他当时发誓再也不去那家理发店了。第二天上学他一直戴着外套上的帽子,直到上课才摘下来。
然后汪昊延盯了他一整节课。
“我操我太喜欢你新发型了。”下课第一句话就是表白简辛的新发型,汪昊延制止简辛戴帽子,说:“超可爱好吗?超!”
简辛拿笔袋去堵他的嘴,汪昊延趁机抓简辛的手,并努力洗脑:“你看你本来是下巴尖尖的,现在视觉上有种小圆脸的错觉,我靠谁让你弄这么可爱的?你这样是不是想勾搭别人?你看我都直男癌了。”
简辛懒得管了,趴桌上拿本儿练习册往脑袋上盖,说:“弯了就不癌了。”
汪昊延掀开练习册一角,凑简辛耳朵边说:“那我弯了啊?先声明我不是为治病才弯的啊,我为小圆脸弯的。”
简辛耳朵通红,恨声说:“中午不吃饭了,攒钱削脸。”
“噗,傻逼得可以。”简辛坐起来不再想了,拽过那本书接着看,看着一行行的方块字儿,他又郁闷了,他的字儿怎么就狗爬了?
汪昊延没拿药,回去喝了三大杯水就睡觉,期间荆菁打电话他没接,费原打也没接,实在太困了眼都睁不开。
他好像梦见了辛巴,那只蠢狗又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他把球鞋给辛巴闻,辛巴甩着肥肉跑了,然后他穿上球鞋去体育中心打球。
每次分组汪昊延都拒绝和简辛一队,一个队的来回助攻传球有什么劲,他最喜欢简辛带球的时候跑去拦,等他把球抢下传给别人,还能有几秒搂搂抱抱的时间。
简辛骂他狗日天,他必须回一句:“你是天我就是狗。”
踢完大家都去冲澡换衣服,汪昊延往草地上一躺,压着简辛的背包。简辛轻轻踹他:“你怎么那么烦?给我包我要去洗澡。”
“等会儿再去。”汪昊延跟用了千斤顶似的,“我不能让你和别人赤裸相见。”
简辛蹲下破坏植物,说:“汪昊延,你什么毛病?”
汪昊延心虚地说:“其实吧,张彬有八块儿腹肌,我不想让你看见比我身材好的人,我没有安全感。”
简辛还是那句:“你什么毛病?”
时间拖延到别人都回家吃饭了,汪昊延和简辛才去冲澡换衣服,汪昊延对着水流绷紧肌肉,想吸出八块儿腹肌。
等他洗完简辛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喝水,简辛说:“下次踢球咱们一队吧?”
“行啊。”汪昊延系鞋带,抬头看着简辛笑:“咱们以后都一对吧。”
简辛拧上瓶盖,感觉有滴汗顺着没有鬓角的脸滑下来。汪昊延去拿包,拿上以后牵简辛起来,然后他用食指揩去简辛那滴汗,说:“年轻人啊,不要总想着搞暧昧,人家尾巴都要摇断了,你就给人家顺个毛呗。”
简辛抿着嘴似笑非笑,汪昊延就牵着他不动。
简辛后来说:“摇断了我给你接上。”
费原第二通电话终于吵醒了汪昊延,他神志不清地接通,口齿不清地问:“断了九年,还接的上么?”
费原懵逼:“导演发的微博艾特你二十八小时了,网断了也得转。”
汪昊延把手机塞被子里,准备闭眼再来一觉,也不知道几点几分了,感冒加重也不想管了,他得快点儿回梦里。
他还没看够他的小圆脸。曾经的。
第3章 山无棱天地合
荆菁觉得自己这份助理工作迟早得黄,之前答应好的一个杂志采访下午就要录了,汪昊延别说对好问题了,人都联系不上。
十二点半荆菁抱着小猫直奔汪昊延家,她上一个工作是杂志社编辑,最擅长的就是上门堵人催稿。不过她还真是第一次上汪昊延的门,因为汪昊延平时还算敬业。
汪昊延单住的公寓在市中心,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估计是仗着不太红也不怕被认出来,所以方便至上。
荆菁按门铃按的手都疼了,屋里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想起来费原给过她一份详细资料,上面包括汪昊延家的防盗密码。
顺利进门以后,荆菁把小猫搁地上才往卧室去,汪昊延开着门狂睡不醒,因为严重鼻塞呼吸的时候能听见快憋死的呼噜声。
费原打过来,荆菁接起:“原哥,他还睡呢,那什么,我觉得他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荆菁撸袖子把汪昊延拉起来了,可能是姿势太扭曲,汪昊延死皱着眉嚎了一声,慢慢睁开眼,说:“姐,你抻着我筋了。”
“我天你这嗓子算完了。”荆菁赶紧找外套,“走走走,快去医院,我这催你干活来的又成救你一命了。”
汪昊延摇摇晃晃地下床,脚步虚浮,他扒着门框:“等会儿,我想想是几院来着,不能去别的医院。”
荆菁找碟子弄了点水放在墙角给小猫,说:“别磨叽了吧,又不是专科医院你管它几院呢。”
汪昊延戴上口罩和帽子,弯腰换鞋的时候脑袋一晕直接栽地上了。荆菁把他扶起来,急道:“你二啊,先穿那双一脚蹬的行不行?能站稳么?”
汪昊延拍拍荆菁肩膀:“对,就是二院,耳鼻喉科。”
简辛昨晚前半夜值班,后半夜加今儿一上午休息,吃了午饭到科室还能歇一会儿再上班。他一般是坐诊,每天下班前去病房转转,想起来汪昊延说来看他写狗爬字儿,简辛走半路默默调头去了住院部。
护士站的几个护士都在窃窃私语,不过她们见天儿窃窃私语,简辛也没觉得奇怪。去病案室签了字,简辛就挨个病房开始转。
“这两天怎么样啊?”简辛从兜里拿压舌板给十七床看嗓子。
十七床前几天住进来的,是个退休工人,他问:“简医生,我输完液还用做手术吗?我就是觉得咽东西难受,也不觉得疼啊。”
简辛说:“不疼是还没到时候,你现在嗓子里的肿瘤还小所以不疼,而且输液是因为你有炎症,两码事儿。”
十七床说:“成,那我听您的,什么时候能排上手术?”
“这两周已经排满了,最快要等到下下周的周一,还得是下午。”简辛跟十七床聊了几句,随口问道:“您姑娘今儿没来啊?自己没问题吧?”
没等十七床说话,十六床的奶奶说:“我孙女和他闺女一块儿看明星去了,都不管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简辛笑道:“什么明星啊?”
十七床说:“反正我不认识,徐护士说刚办手续住进来的,你们年轻人可能喜欢。”
简辛转完大病房往高级病房那层走,路上各种小跑着的女护士、女家属、甚至女病号。护士站只剩一个小护士,简辛过去问:“刚住进来的是谁啊?”
小护士眼中闪着迷妹的光芒:“是汪昊延!他真人好高好帅!但是好憔悴,妈呀我好心疼。”
简辛语塞,他都忘记汪昊延也是个明星了。
又有些心塞,怎么严重到住院了。
小护士从自己的手账本上撕下一页,巴结简辛道:“简医生,你是不是要去病房?帮我要个签名吧?拜托拜托,护士长一会儿找我拿报告我不敢走开,简医生大帅哥大好人!”
犹豫片刻后,简辛捏着那张粉色的纸上路了。
汪昊延的病房外面挤着不少人,荆菁去买饭了,来给他输液的护士有点激动,不停地偷看他。汪昊延又饿又难受,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面无血色,又不想和简辛见面了。
门外突然变得安静了,应该是什么人让大家散了,汪昊延心说荆大姐还挺快,结果门一开简辛出现在了门口。
……我就知道你还挺在乎我的,汪昊延悄悄捶床。
护士给他左手腕绑上橡胶管,然后拿酒精和碘酒擦拭。简辛沉默着走到床边,看了看输液瓶上的纸标,确定没什么严重问题。
“嘶。”汪昊延本来一直对简辛集中视线,但是手背忽然一疼,他低头一看,护士把扎进去的针又退出了一截,然后手指摸他的手背。
简辛也低头看:“没回血?他的手挺好扎的,别着急。”
护士抬头痛苦地说:“我紧张……简医生你来吧,我头回看见明星我紧张得不行……”
汪昊延靠着枕头虚弱地笑,等护士出去了,简辛坐到床边准备给他重新扎,汪昊延把右手伸过去,说:“这只吧。”
简辛一只手握着汪昊延的拳头,另一只手推针,一次回血,贴上胶布固定住就解了橡皮管,简辛说:“松开吧。”
汪昊延松开拳头后迅速握住了简辛的手,简辛很凶地瞪他说:“安生点儿,一会儿跑针了。”
汪昊延挺听话,笑着把手放开了,简辛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他跑针,而不是反感被他握手。他把眼睛睡成了欧式大双,不能握手就顶着俩欧式大双盯着简辛看。
简辛浑身不自在,想走。
汪昊延马上看出来了,咳嗽着说:“我嗓子好难受。”
简辛倒了杯温水给他,汪昊延仰头喝水的时候,简辛摸了汪昊延的脖子一下,汪昊延激动的差点把水撒一床。
他哑着嗓子问:“你摸我喉结干嘛?”
简辛揣着白大褂说:“我摸你嗓子行么,肿得厉害,等会儿输第二瓶的时候打支消炎药进去。”
汪昊延一脸失望:“没了?”
简辛看他那副惨样,说:“多喝热水。”
荆菁拎着外卖回来,她想着汪昊延应该等她等得快死了,结果一进病房汪昊延就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挺嫌弃?
“医生您好,您看他这情况怎么样了?”荆菁看见简辛就打招呼。汪昊延也去跟简辛说话,但更像说明:“这是我助理,荆菁。”
简辛对荆菁说:“你好,我先走了,你们吃饭吧。”
汪昊延拽住简辛的白大褂,说着准备好的台词:“我右手输着液怎么吃啊?你帮助帮助我。”
合着早就计划好了。
桌上摆着一碗粥和几份菜,汪昊延左手拿勺子喝粥,简辛坐旁边给他往勺子里夹菜。荆菁几口吃完了汉堡,不好意思地说:“医生,我来吧,真是麻烦您了。”
汪昊延一脸胸闷的样子,使劲对荆菁使眼色,荆菁大概也懂了,汪昊延的意思是她可以退下了。荆菁从包里拿出个文件夹,就是不出去。
“少爷,下午的采访怎么整?”
汪昊延正享受喂食呢,含糊回答:“我得输一下午呢,总不能在病房采访吧。”
荆菁就等他这么说,她拿出录音笔说:“我联系那边了,他们说咱们自己录好交给他们也行,反正问题已经发过来了。”
“什么采访来着?”汪昊延心不在焉,但是他看简辛在,就换了想法:“那现在就录吧,简辛,给你看看我工作的样子。”
荆菁把文件夹摊开,一手拿录音笔,“这是一个针对小生的专题采访,每个人两页版面,那我问了啊。作为一名年轻的演员,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汪昊延回答:“每个演员都要有不同的尝试和挑战,然后从其中找准定位,再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向,我目前还在尝试的阶段,一起期待吧。”
“第二个问题,新戏《行至天明》中你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汪昊延余光感觉到简辛在看他,他答道:“我扮演的是一位军官,一个民族利益高于一切的人,有很多枪战戏,具体的我就不剧透了,到时请多多收看。”
“一般剧里面都有爱情戏,你比较喜欢哪种情节的爱情戏以及什么样人物比较打动你?”
“我比较喜欢破镜重圆。”汪昊延去看简辛,简辛垂着眼睛没有回应,他继续说:“打动我的人物类型有很多种,如果是在爱情戏中的话,执着吧,一往情深的人。”
简辛低垂的睫毛动了动,他感觉到汪昊延用手指隔着衣兜的那层棉布点了点他的手背。
很快要结束,荆菁把文件夹合上说:“最后一个问题,描述一下你的理想型。”
汪昊延思忖两秒,说:“眼睛好看,脸小个子高,皮肤白,和我年纪相当——”
简辛快速地朝他飞了个眼刀,他就满眼笑意地接着。不过还没说完,荆菁就给他拦截了:“怎么还自由发挥上了,这个问题不是都按公司给的模式答么?重来。”
汪昊延像条咸鱼一样地说:“善良大方,孝顺父母,主要还是看感觉,呵呵。”
说完荆菁满意了,采访结束。汪昊延还停留在理想型,牢骚道:“那么笼统,和没说一样。”
荆菁收拾包包准备去杂志社,说:“粉丝根本不关心你喜欢什么样的好吗?粉丝就希望你谁都不喜欢才好,说那么清楚就会猜测你有对象了,笼统才放心,谁都不喜欢只想演好戏的人设不能崩!”
荆菁背上包走了,简辛看看手表也要继续工作了,他看见桌上那张粉色的纸才想起来,然后掏出笔递给汪昊延,说:“签个名。”
汪昊延这会儿也不在乎右手输着液了,刷刷写好交给简辛。
简辛一看差点吐血,纸上写着:to简辛,山无棱,天地合,只要你还喜欢我。
5201314,汪昊延。还画了个心。
第4章 想我你就吃两粒
简辛查完所有病房去护士站签字,拜托他要签名的小护士一脸期待,简辛特别不好意思地撒谎:“抱歉,我好像把那张纸掉路上了,就没签成,你自己去找他签吧,这儿我给你看着。”
小护士美死了:“没关系没关系,那麻烦简医生了啊!”
简辛看小护士激动地拿着本子就跑,有些哭笑不得,叫住她说:“顺路去配药室给他加一支消炎的,估计也该输第二瓶了。”
小护士乐意得不行,不为男神做牛做马还算什么脑残粉,何况还是她的本职工作。颠儿着去配药室拿上药,顺便重新梳了个头。
汪昊延自己在病房玩儿手机,小护士一脸紧张地敲门进来,他看了眼输液瓶,说:“换药吗?能不能滴快点儿?”
我的天男神居然先跟我说话,小护士把针头迅速拔出插进第二瓶,然后把消炎药注射进瓶里,满脸通红地说:“简医生说加支消炎的,那个,滴快了该难受了。”
汪昊延点点头说:“那好吧。”
小护士把自己手账本翻到新一页,双手捧到汪昊延面前,跟进贡似的:“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你,你的剧我都看过……我紧张死了。”
“我很严肃吗?”汪昊延笑着接过,但是拿着笔没签,问:“这医院人好多啊,你们工作是不是挺忙的,有空谈恋爱吗?”
不想活了男神居然跟我聊天,小护士回答:“我们护士还好,医生比较忙,我没有男朋友!粉你以后我根本看不上别人!”
汪昊延觉得这样真不好,劝道:“恋爱还是不要耽误啊。对了,那个简医生那么帅,也没有谈恋爱吗?”
小护士说:“没有吧,简医生话不多,我也不清楚,但是简医生人特别好。”
汪昊延心想都给他发好人卡才好,又说:“我就住两天院,没想到还能遇上真爱粉。”
“啊,明天就出院啊?”小护士特失落,转脸又赶紧说:“呸呸呸,早出得好,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你病还没好呢。”
汪昊延装作一脸无奈:“没办法,要是有医生电话就好了,有事可以问。”
小护士巨心疼男神,掏出手机打开联系人说:“我把简医生电话给你吧!”
汪昊延输号码的时候看了小护士一眼,真是的,他何德何能圈这么靠谱的粉丝啊。输完汪昊延在本子上签了名,小护士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晚上荆菁才过来,汪昊延在看着手机孤独地喝粥,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儿,汪昊延说:“您去杂志社送个录音笔也太久了吧?”
荆菁给自己剥了个橘子,说:“人家很久没见家属了啊。”
汪昊延想起来荆菁男朋友是杂志社总编,那看来这次的小生专题应该是荆菁给拜托的,因为其他几个演员都是最近比较大热的,他对荆菁说:“谢了,争取早日给你转正。”
荆菁突然笑得特别鸡贼:“不用谢,我八个卦啊,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对着手机痴笑什么呢?”
汪昊延不高兴地说:“什么痴笑,那叫甜笑,我和老同学聊天叙旧。”
其实对方并没有回复他。
荆菁问:“不会是简医生吧?”
汪昊延装逼:“你又知道了。”
荆菁甩甩头没说话,汪昊延说:“我们以前是同学,很亲。”
“谁管你们亲不亲。”荆菁开始给汪昊延剥橘子,“简医生有女朋友吗?”
汪昊延皱眉猛摇头,荆菁又问:“那简医生有男朋友吗?”
汪昊延感觉都被整病重了,往被子里一出溜:“你怎么这样啊,你别狗眼看人基。”
“你才狗眼呢!”荆菁神经大条,就是开个玩笑,还纳闷汪昊延怎么突然跟个被黑爱豆的迷妹似的。
病房关灯了,汪昊延在被子里给简辛发信息,吃饭的时候发了条“我是昊延”,但是简辛一直没回。
第二条:我晚上没有吃药。
第三条:简辛,我这条跪着发的,不回我就不起来。
第四条:宝宝还是自己起来了。
简辛躺在床上,手机在床头充电,信息不停地蹦,他滑开看了又关上,如此反复。隔了好长时间汪昊延没再发,简辛估计他休息了,快睡着的时候,又蹦出一条。
简辛很困,半阖着眼点开信息,然后眼神慢慢变得清明。
“简辛,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就这样给你发信息?”
以前汪昊延和简辛坐一起,简辛话少,最爱说的一句就是对汪昊延说:“别说了。”汪昊延喜欢自习课画画或者做数学题,从来不好好写作业,经常要放学晚走抄简辛的作业答案。
后来期中考试发成绩,汪昊延特别得意地说:“当时校讯通我留的自己号码,考多少分都不怕。”
简辛说:“你考前十,有什么好怕的。”
“你也考得很好啊,”汪昊延拿简辛的成绩单看,恍然大悟道:“你语文不及格啊?难怪你不爱说话,原来是语文老师死得早。”
简辛不想和他理论,叠卷子收拾书包,汪昊延瞄了一眼简辛的卷子,忍不住说:“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写的字那样啊,你那作文谁能看下去超过一行啊,那一行还正好是题目。”
简辛收拾完书包就走,汪昊延才反应过来,追着一起走,求道:“今天作业还没借我呢,诶这样吧!告诉我你的号码,以后直接短信发答案。”
后来简辛每天晚上给汪昊延发答案,一条搞定。但是汪昊延会回好几条。
比如,谢谢简老师,考清华就靠简老师了。
比如,四十道选择你连个标点都不给我,完全混乱了,我的心也乱掉了。
比如,我们简辛今天练字了吗?你的昊延说别练,没有救。
手机提示音又响起,简辛从记忆里回神,汪昊延发了条“晚安”。简辛攥着手机睁着眼,在想他不回的话汪昊延是不是就不睡了。
犹豫许久,回复了“晚安。”
等得眼快瞎的汪昊延,胸口滚滚发烫。
费原和荆菁第二天去接汪昊延出院,荆菁还带着那只小猫,费原让她在车里等着,他上去办手续。
简辛刚开完例会要去转病房,经过护士站时看到站台前的人有点熟悉。费原办了汪昊延的出院手续,转身正好和简辛打个照面儿。
“原哥?”简辛以为自己看错了。
“简辛?!”费原更诧异,“原来你在二院工作啊,你是这个科的?哎我说怎么汪昊延感冒非要来耳鼻喉呢!”
简辛尴尬地低了低头,费原自觉失言,说了声抱歉,简辛摇摇头说:“没关系,你来看汪昊延吗?他应该在输液,好像就开到今天了。”
费原说:“我接他出院,直接就去剧组了。”
“这样啊,”简辛迟迟地说:“他还没好呢,嗓子也哑,不能再休息休息吗?”
“只能后期再配音了。”费原说,“这两天没有戏份所以才回来的,不然带病也得完成拍摄。”
两个人说着往病房走,汪昊延果然正在输液,不过大清早就开始输了,马上就输完了。汪昊延眼睛都亮了,自己屏蔽费原,开心地给简辛打招呼。
简辛过去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滴液速度调慢了些。
汪昊延赶紧说:“我有点儿难受,是不是因为滴得太快?”
简辛弯腰伸手按汪昊延的胸口,问:“心脏难受?”
汪昊延眼睛都一眨不眨:“好像跳太快了。”
简辛盯着汪昊延看,看了得有五六秒,最终确定这货不是正经难受,他抬头看马上就滴完了,于是二话没说就开始给汪昊延拔针。
汪昊延自知败露,只能乖乖的不动。
收拾完东西,费原和汪昊延退了病房,走到病房门口,简辛应该去另一个方向继续查房。汪昊延站定,说:“简辛,我走了啊。”
简辛没回应,反而对费原说:“原哥,路上小心。”
汪昊延很不舍,又说:“简辛,我会联系你的,不要不回我。”
简辛笑着对费原说:“走吧,一会儿路上堵了。”
汪昊延朝简辛迈了一步,他嗓子本来就哑着,低声说话像漏气:“简辛,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简辛呼了一口气,把一盒感冒胶囊塞汪昊延外套兜里,说:“想我你就吃两粒,别空腹想,饭后想。”
汪昊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心脏这会儿是真的难受。
一路炸烟花那种难受。
第5章 并不是感同身受
汪昊延身体还没好利索,但是心情好,照样得瑟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费原好奇想问问他和简辛怎么回事儿,但是司机和荆菁也在,又不方便。
荆菁把小猫交给汪昊延,说:“我带它检查过了,挺健康的,还有我男朋友给你写了个养猫一百条,我发你邮箱了。”
“来,谢谢菁阿姨。”汪昊延朝荆菁挥挥小猫爪子,然后安静的在后座逗小猫,他想了想,小猫还没有名字。
汪昊延问荆菁:“你男朋友的猫叫什么?我参考参考。”
荆菁说:“蓝精灵,因为眼睛特别蓝,唉,直男的想法真他妈直观。”
汪昊延笑傻了,轻轻挠小猫的爪子,小猫就反过来挠他,他觉得小猫给他带来了幸运,如果没有捡到小猫,他就不会怀疑过敏,也就不会去看耳鼻喉科,更不会遇到简辛。
汪昊延捧着小猫说:“得给你起个有凝聚力的名字,汪简、昊辛、延简……盐碱地?哦谢特。”
小猫眯眯眼睛,放松地往他腿上一趴,汪昊延觉得那神态特别像简辛以前午休趴桌子上睡觉,栗色的头发垂在额前,睡熟了还会哼哼两声。
汪昊延拿出手机给小猫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简辛。
到剧组后就直接开工了,汪昊延和演男主爸的圈内老戏骨还有两场就能杀青,而且是对手戏。老戏骨和汪伟国特别熟,看着汪昊延长大的,没事儿就给他开小灶讲戏。
“孟叔,一会儿我冲您吼那场您憋着点儿气,别传染了。”汪昊延对完词嗓子已经开始疼了,他下意识去摸兜,才想起来换了戏服。
老戏骨除了是男主爸以外,还是汪昊延的上峰,汪昊延在对组织心灰意冷后,决定加入共产党,和男主并肩作战,而男主爸最后留不住他就把他一枪毙了。
情感大爆发那一段非常抓人,汪昊延略显憔悴的样子显得他更加落寞失意,嘶吼的部分表现出了愤怒和绝望,他身形摇晃,嗓音沙哑,喊出最后一句台词时甚至有些破音。
心脏中枪,汪昊延徐徐倒地,他的台词已经没了,只有单纯的表演。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掉了胸前的勋章,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眼角沁出一滴热泪。
导演喊停,圆满杀青,荆菁拿着毛巾过来扶起汪昊延,老戏骨拍拍汪昊延的肩膀说:“就按刚才那个状态走,肯定能成。”
汪昊延用力点点头,一脸上进,但其实他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了,估计刚才吼破了。
荆菁说:“孟老师,你们拍张杀青照吧!”
汪昊延和老戏骨合影,俩人神态都很放松,完了以后汪昊延去休息室换衣服。荆菁把照片加好滤镜发给他,说:“可以发微博了。”
费原也在休息室,问:“上次导演艾特你的你是不是一直没转?”
汪昊延穿好外套准备卸妆:“早就转了啊,你是不是取关我了?三百多万粉少一个我也会发现的。”
荆菁刷着微博,一脸惊愕:“你四百万粉了!我没买啊!”
“妈呀还上热搜了!”荆菁大呼小叫的,点开热搜念道:“是一篇你的粉丝后记,转发上万了,我天带的话题好羞耻,全世界最好的汪昊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昊延镇定地发微博,文字是:孟老师杀完我,我们就杀青了!发完就看着转发评论数嗖嗖地涨,好多关心他病好了没有的。
荆菁念累了,说:“你快去看你的粉丝后记啊,那么嗲的标题内容简直段子手。”
汪昊延点进热搜,看到了那篇后记,内容大概是:“喜欢汪昊延好几年了,一直没机会见到本尊,没想到他来见我了!我必须要说,谢谢昊延宝在感冒时选择了我们市二院以及我们耳鼻喉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感冒来我们科,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作为一个颜饭,真情实感地说,昊延宝上镜10分的话,真人就是12分,多两分让他尽情骄傲……昊延宝病还没好就出院去拍戏了,新戏大发!对了,昊延宝还劝我不要因为追星而耽误恋爱,其实我是没得恋爱所以追星……重点来了,晒一下签名,字太好看了简直庞中华!”
评论也很清奇。
“感冒,我只信赖市二院耳鼻喉科。”
“没得恋爱所以追星,一恋爱自动脱饭,心疼汪昊延2333333。”
“博主博主,我家宝宝中耳炎,吃药三天了,怎么没有作用啊?”
“我的天呐这么神奇吗?一看好看的字我就自动转粉啦!”
汪昊延返回自己微博,发现已经被评论淹没,除了问他病好了没有的,还有好多问他为什么看耳鼻喉科的,粉丝都在告白叮嘱好好休息,一小部分人说超萌他和孟老师的上下属剧情线。
剧组官微也转了他的微博:“带病拍完最后一场,小汪辛苦啦,赞赞赞!”
汪昊延感叹,这个小护士真是……挺萌的,而且还主动给了他简辛的电话。嗯?!汪昊延赶紧翻了翻信息,距离他给简辛发过去小猫照片已经好几个钟头了,简辛一直没回。
晚上本来有个小小的杀青宴,但是孟老师赶着回家,汪昊延还病着,就推后等全体杀青一起庆祝了。
汪昊延其实也想回家,但是一天之内跑来跑去太折腾大家了。而且他觉得自己攻势有点猛,怕给简辛造成负担。
晚上在酒店房间,他靠着枕头半躺,小猫趴在他肚子上,他怪没劲的说:“为什么不回信息呢?难道不喜欢猫?嫌你丑?”
小猫好像听懂了,弱弱地叫了一声。
“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特别像猫。”汪昊延伸出食指让小猫咬,“每次午休结束他都困的睁不开眼,有一次老师说困就站一会儿,他站着听课还是困,困到没站稳咣叽坐椅子上了。全班同学包括老师全都笑得肚子疼,他抿着嘴唇脸红成了番茄。”
简辛窘得想钻到桌兜里,老师笑着问怎么能困成那样呢,前排的同学都扭头看着他笑,做他后面的男生也乐得直拍他背。汪昊延本来也觉得搞笑,但是看着简辛通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就没再笑了。
并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有点心动。
他对简辛第一次心动。
简辛很快发现他没有笑,于是特定情况下的某种心理使简辛觉得汪昊延和他是一边的,是可以信赖的,简辛时不时看向汪昊延,那样子特别适合一个词,乖巧。
大家渐渐笑完了,老师也继续讲课。简辛坐直身体开始认真听讲,并且呼出一口气说:“我好丢人。”
汪昊延对他说:“大家只是觉得好笑,没有恶意。”
简辛怕老师发现讲话,边看黑板边说:“我知道,但还是好丢人。好像只有你没笑。”
“我倒不觉得你好笑。”汪昊延支着下巴,目视前方:“我觉得你,好看。”
手指被小猫的乳牙磨红了,汪昊延抽出手,去衣柜里找他的外套,想简辛的话就吃两粒,他觉得他能一下吃完一盒。
简辛忙了一整天,因为一台鼻腔血管瘤切除手术导致下班晚了半小时,手机锁在柜子里,换好衣服正要打开时,同事叫他去聚餐。简辛笑笑说太累了,想早点回家睡觉,顺手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个彻底,虽然错过了晚高峰,但是周五街上的人和车依然很多。十分钟后到达一个年头久远的住宅区,简辛抬头望了眼三楼的灯光。
他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门就开了,开门的中年女人笑着说:“你妈妈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每次她都听得特别准。”
“任阿姨,”简辛进屋,放下东西走向卧室,“你们吃饭了吗?我今天有手术,下班晚了。”
任阿姨说:“我们吃过了,我给你热好再回去。”
简辛朝厨房喊道:“没事儿,我自己弄就行,您回去吧,这礼拜辛苦了。”
简辛的妈妈辛卉坐在床上,眼睛一直跟着儿子。简辛在床边坐下,帮辛卉按摩手臂,“这几天还看那个剧呢?我们科的几个女同事也看。明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辛卉做不了表情,说话也很困难:“你,别回,太,勤。累。”
“不累啊。”简辛去厨房端了饭回卧室吃,继续和他妈聊天,“虽然任阿姨照顾的很好,但是我觉得还是搬过去和我一起比较好。”
辛卉不停哼哼,简辛知道她是在激烈反对,无奈道:“您怎么那么拧啊。”
辛卉看着儿子:“影响,你。不,好。”
简辛默默吃饭,却觉得没什么滋味儿,他很疲惫,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吃了几口把碗放下,辛卉立刻哼哼起来。
“我吃不下了,想睡觉。”简辛说完辛卉就安静了。她望着简辛,简辛那双漂亮的眼睛就遗传自她。
“妈妈,也睡。”
简辛把电视关掉,帮助辛卉躺好,一切整理完又等辛卉睡着才关门出去。他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手术完简单冲了一下。
刷牙洗脸,等钻进被窝已经累得不想动,外套扔在床边的沙发上,简辛爬过去找自己的手机。一点开,他预料到会有汪昊延的信息。
不过没料到是一只小猫的照片,还挺会捡。
信息发送时间是上午,现在已经十点,简辛神情放松,半眯着眼睛,他在想汪昊延感冒还没好,休息不足还要拍戏,又有不爱吃药的臭毛病,简辛轻轻皱眉,回了一条间隔十几个小时的信息:“吃药了吗?”
汪昊延何止是吃了药,吃完还捏着那盒药,晚上还打算把药放枕头边睡觉。
简辛发完信息就困了,以至于来电铃声响了好几次才回神,他接通,那边立刻传来汪昊延的声音:“简辛?我吃药了,因为想你了。”
简辛闭上眼睛:“没事儿了,早点睡吧。”
汪昊延急声道:“别挂!……我杀青了,很快就回去了,我们……简辛,你在听吗?”
简辛强撑着没睡着,小小声“嗯”了一句。
“嗯”的汪昊延半截身子酥了,他怕简辛烦或者困扰,于是换了个话题,说:“简辛,你看到我发给你的小猫照片了吗?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很可爱。”简辛头埋在枕头里想了想,说:“叫紫菱吧。”
汪昊延重复道:“紫菱?汪紫菱?……我忘了你语文不及格。”
简辛没有回话,枕头里太舒服了,他已经快睡着了,手机还在耳边,能听见汪昊延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简辛,你还在听吗?”
简辛意识模糊地哼了一声。
汪昊延说:“我想好了,它的名字叫简爱。”
第6章 你上星光大道了?
《行至天明》杀青后汪昊延就一直在忙宣传,剧组安排的综艺节目有三四个,还有各个网站的采访要录,所以算起来比拍戏时还要忙。
费原在台下看着,录制间隙把汪昊延叫到后台,教育道:“你好歹是男三吧?咱能不溜边儿当小透明么?主持人抛梗张嘴接一下行不行?”
汪昊延背着胳膊低着头,真跟个挨训的小学生似的,说:“那男女主站一起,男女配站一起,我单身狗就站边上嘛,站边上肯定就透明了啊,而且我想接梗来着,可是没有想到怎么接呢别人已经说完了。”
费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平时不是一套一套的挺能说的吗?你的人设也不是话少的高岭之花,放开点儿成么?”
“你看我表现啊,一会儿游戏环节我实力抢镜给你看。”汪昊延保证完去补妆,因为简爱在化妆室等他。
简爱卧在椅子上,看汪昊延进来也没有反应,汪昊延过去蹲在椅子前面,对简爱说:“你就这个态度对爸爸?”
荆菁差点喷了咖啡:“我靠,我让它叫我姐姐来着。”
汪昊延补完妆回去继续录,其实是继续做壁花,等到游戏环节了终于可以施展抱负,他身高腿长,比较有优势,跑得比别人快,跳得比别人高,自然抓眼球。
费原还是不高兴,因为游戏环节的表情都比较扭曲。
高·潮是一个情景再现的环节,大家随机抽角色演绎戏中片段,汪昊延抽到了男二的角色,男主抽到了女主的角色,他俩要重现一段男二和女主告白的剧情。
男一许杨还没演就频繁笑场,解释说:“戏里他和我一国一共,但是理想信念一致,是知己,而且对手戏都特别苦大仇深,突然告白我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观众席一片沸腾,主持人也在起哄,汪昊延笑着没说话,等观众安静一些了准备继续。
许杨咬着嘴唇微微皱眉,做了一副惹人怜的表情。汪昊延刚说了一句词就说不下去了,他觉得特别别扭,但大家以为他只是放慢了节奏。
汪昊延内心纠结,因为简辛在无措或者害羞的时候就喜欢咬嘴唇,许杨嘴唇比较厚就不太适合这样,他最终没忍住,无奈地笑着说:“你先别咬嘴唇。”
台下爆发了一阵尖叫声,许杨也是一愣,然后对着再次起哄的主持人说:“他撩我!”
汪昊延一脸懵逼,摄像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特写。
录完节目几个主演、主持人还有电视台高层要去聚餐,汪昊延来之前就没打算应酬,让荆菁把准备好的礼物发给大家就回去了。
路上费原表扬道:“说了以后表现的挺好,说明就是态度问题,不是能力问题。”
“我很冤吧,”汪昊延托着简爱蹭脸,说:“我就是不想看他卖萌,结果弄的那么尴尬。”
荆菁附和:“我懂,那个许杨明显想卖腐啊。不过,今天也算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结。”
费原问:“你有什么结?”
荆菁嘿嘿笑了两声,扭头冲汪昊延说:“其实吧,我一直大胆猜想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因为你也不恋爱也不对女星来电。但是现在吧我觉得你也不喜欢男的,可能你内心还童真吧。”
汪昊延无语,老子早在童真年代就把能做的都做了好吗。
这段时间很少联系简辛,汪昊延快憋坏了,医院里人太多,他不方便去找,而且不能影响简辛工作。
平时发信息简辛也基本不回,打电话更是说不了几句。汪昊延觉得他们在原地踏步。
“隔得太久,多浓的感情都会变淡。”汪昊延宅在家里抱着简爱看电视,心思乱飞,换到一个访谈节目,是他们几个主演之前录的。
那天造型师给他吹的头发特别酷,有点雅痞的感觉,汪昊延摸出手机给简辛打电话,响了好几声始终无人接听。
汪昊延继续打,打到第四通简辛才接,汪昊延说:“简辛?怎么不接电话?”
简辛在那边答:“在阳台,没听到。”
“这么晚了在阳台干嘛,小心着凉。”
“刚写完病案分析有点累,在阳台吹风。”
汪昊延抚摸着简爱说:“你别吹了,快看电视,中央三套,我得让你多看看我,万一把我忘了怎么办。”
简辛回客厅开电视,边调台边问:“你上星光大道了?”
“我还上艺术人生呢。”汪昊延特别受不了简辛问一些好像玩笑一样的问题,关键是还问的特别真诚,每次简辛这样他都想把人拽倒打屁股几下。
换到中央三套,是《行至天明》剧组作客,导演正在讲一些无聊的话,简辛没听,视线默默集中在屏幕里汪昊延的身上。
两人还举着电话,汪昊延说:“好好看我。”
简辛好好看着电视中的汪昊延,没有回应。
主持人的问题后来围绕男女主展开,这十分钟汪昊延和简辛都没有说话,在各自的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主持人问完了,汪昊延喉结滚动,他有些紧张。
节目中话题转到汪昊延身上,主持人问了关于角色的问题和拍戏时的趣事,简辛盯着屏幕看,觉得汪昊延真的距离自己很远。
这时主持人问:“你在剧中没有感情线,平时也没有关于恋爱的绯闻,那你对待爱情是怎样的态度呢?属于被动派还是主动派?”
汪昊延顿了两秒,大方回答:“我应该是策略派,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做很多很多事情让对方感受到我的喜欢,然后等时机成熟了就告白。”
主持人笑了,问:“那告白讲究什么策略吗?很浪漫的那种?”
电视里汪昊延摇摇头说:“就很直接地说,和我在一起。”
某年某月的某天,放学前的五分钟汪昊延拿了简辛的物理作业来抄,简辛写完作业在描字帖,纳闷儿地问:“你不是都晚上回家写吗?”
“今天想早点写。”汪昊延抄的时候顺手给简辛改了一道,“记得第五题改错题本上。”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书包离开,除了两名值日生,教室里只剩下汪昊延和简辛,值日生说:“你俩又留下违法乱纪,一会儿锁门关窗户。”
简辛笑着点点头,继续描字帖。
等值日生也离开后,汪昊延停了笔,他伸头看了眼简辛的字,然后侧身靠近了把手臂搭在简辛的椅背上,无奈地说:“我们简辛的字啊,可怎么办啊。”
简辛说:“你们简辛的字是简体,你不懂。”
汪昊延把物理作业拿来放在简辛面前,说:“你的昊延给你改了好几道错题,你懂吗?不懂的话你的昊延给你讲讲。”
简辛脸颊发烫,抽出错题本开始改错题,等他改完天已经擦黑了。简辛收拾好书包,刚站起来准备去关窗户,汪昊延“啪嗒”一下把灯先关了。
简辛愣在自己桌前,看汪昊延走过来。窗户还开着,有微风吹进来,昏暗的教室安安静静,汪昊延走到简辛跟前,注视着简辛依旧明亮的眼睛。
简辛抱着书包没说话。
汪昊延非常快速地凑到简辛耳边,更加快速地说:“和我在一起。”
简辛听清了,却一脸呆地问:“什么?”
汪昊延又快速地凑到简辛耳边说了一遍:“和我在一起。”
简辛嘴角微微翘起,问:“为什么?”
汪昊延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低声说:“你说呢,喜欢你喜欢的不行了。”
“你喜不喜欢我?”汪昊延抽掉了简辛怀里的书包,继续说:“和我在一起。”
简辛低着头,清亮地笑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好啊。”
简辛已经忘记还举着手机,汪昊延比从前更加成熟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简辛,和我在一起。”
周围好像都安静了,汪昊延屏住呼吸,等简辛的答案。
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问:“你出道很久了,对自己选择演员这条路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虽然作为一名演员我还没有获得成功,但是我不后悔。”
汪昊延无力地闭上眼,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果然下一秒简辛挂断了电话,耳边只剩下忙音。
他举起简爱,叹息道:“追夫之路任重道远啊。”
第7章 汪老师你好帅
汪昊延刚升入高中的时候决定做个学习机器来着,坚决不早恋。
虽然人生总是充满了打脸,但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汪昊延进入青春期以后就没对女孩子动过心,连好奇都没有。初中那几年一直自视为纯过白纸的水莲花。
外表胡杨树内心水莲花的汪昊延第一次心动,是对一个男生,他的同桌简辛。开始他觉得也没什么,毕竟简辛长得好看。
那天放学去踢球,汪昊延遇到了占着场地的高年级学生,他个子高掺进去也不违和,就和一群师兄踢了个痛快。
大家踢完了都结伴回家,汪昊延往草坪上一躺开始用力思考人生。之前一个频繁给他传球的师兄踹他一脚,问:“嘿,还不回?”
汪昊延枕着手臂说:“想点事儿,师兄再见。”
“我叫费原,叫原哥就行。”费原也不客气,坐下开始喝水,“我刚一共给你传了七次球,你一个没进。”
汪昊延说:“今天状态不好。对了,我叫汪昊延。”
费原乐了:“你就是汪昊延啊?你挺有名,你的师姐们很看好你。”
汪昊延坐起来,问费原:“原哥,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费原是个聪明人,也很直爽,说:“你想事儿想的是男女之情吧?刚上高一就迫不及待了,这学校还是抓得不够紧哎。”
汪昊延薅了一小片草,不知道怎么接,因为他思考的是男男之情。
第二天一到教室,汪昊延就把带的球放在了简辛椅子下面,自己开始背课文。等简辛喝着豆浆进来,他已经背过并默写了一遍。
“你怎么来这么晚?扣分儿全赖你。”
“今天摊煎饼的人太多啦。”简辛抽开椅子,看见椅子腿儿之间的足球,问:“你的球吗?为什么放我这边?”
汪昊延低着头看书,说:“你比较安生,我总乱动。”
简辛刚坐好班主任就进来了,大家开始早读,汪昊延手肘杵了杵简辛胳膊,问:“你喜欢踢球么?”
简辛瞄一眼老师,然后低头小声回答:“喜欢!”
他俩偷偷约完下午放学去踢球,班主任开始检查背诵,简辛眼睛一瞪汪昊延就知道他没背过,果真,简辛基本已经半趴在桌上了,并且嘴唇抿得死紧。
抽查了三个语文困难户,俩没背过,班主任扫视了一圈儿,说:“再叫一个,那谁啊趴那么低,睡觉呢?汪昊延同桌起来背。”
简辛悲痛地看了汪昊延一眼,然后站起来受死。
汪昊延突然特别喜欢班主任,因为他觉得“汪昊延同桌”听着特别顺耳,好像简辛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归他管似的。
可他美了没两秒就错杂了,然后又开始用力思考他的男男之情。
简辛觉得汪昊延太不仗义了,居然不提醒他几句,磕磕巴巴地背了那么一两行,实在背不出了。班主任看着这几个语文困难户,问:“你们是不是不想学语文了?”
“除了简辛,你们两个把这篇抄写十遍,放学找我背。”
简辛发懵,除了他是什么意思,他背的还不如那俩呢,其他同学也挺好奇,简辛弱弱地举手:“老师,为什么我不用抄十遍?”
班主任白他一眼:“你那个字抄了我也看不清。”
全班狂笑,汪昊延才回神,他拿笔敲敲简辛的手背,简辛低头看他,他说:“又只有我没笑。”
简辛朝他撅撅嘴,跟受了委屈似的。
班主任说:“简辛,你抄一遍给我看就行,要求是清晰工整,不行的话就一直返工。”
早读结束,简辛趴桌上喝剩的那点豆浆,汪昊延侧身支着头盯着他说:“别喝了,赶紧抄吧。”
简辛半死不活地说:“不着急,反正只有一遍。”
“是清晰工整的一遍,这对你来说就等于加了个正无穷。”汪昊延伸手拍拍简辛的头,“抄完还得背呢,午休大家都休息没法背,咱们去外面吃吧。”
简辛扭头,问:“你为什么和我一起?你可以在教室休息啊,我不在你还能把脚搭我椅子上。”
汪昊延想了一下:“比起把脚搭你椅子上,我更喜欢跟你一块儿吃饭。”
简辛突然觉得这人怪怪的,怎么怪也说不上来,而且他有点害羞,感觉汪昊延对他挺好,他不知道怎么回馈对方,于是小声说:“明天我给你也摊个煎饼吧。”
汪昊延特想笑,使劲绷着没笑,说:“豆浆呢?”
简辛笑眯眯地问:“你加糖吗?”
汪昊延摇摇头。
还加什么糖啊,他快被甜死了。
中午午休俩人去学校附近的面馆吃饭,选在最角落的位置。简辛吃完开始背课文,他要先背后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好,先背了没有后顾之忧。
汪昊延吃饭巨慢,简辛都背差不多了他才吃到尾声。简辛说:“我给你背一遍啊,卡壳的地方不要提醒我,我自己想。”
简辛背得还可以,就是有一句拗口的不太顺,来来回回好几遍才顺下来,汪昊延从碗里夹了个虾仁,说:“张嘴,汪老师奖励你一口。”
“谢谢汪老师,汪老师助我长到一米八。”简辛把虾仁吃了,然后抽出本子抄课文。
服务员收了餐具,汪昊延盯着简辛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玩手机,顺便和费原联系放学踢球的事儿。再抬头,简辛已经翻页了。
“抄那么快?”
“抄废了,从头再来。”
汪昊延换了位置,坐到简辛的右手边,叹口气说:“人家是帅不过三秒,你是整齐不了三行。”
简辛把额前的头发撩起来:“太费劲了,你看我的汗。”
汪昊延伸出左手用手背蹭掉了简辛脑门上的汗,然后右手包裹住简辛的手握着笔,为了看清楚,他侧身前倾靠得很近,简辛的肩膀隔着衣服抵在他锁骨位置上。
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简辛体验了一把庞中华的感觉,但是汪昊延一松手就又成了手残,简辛哼唧了一声:“哎,你别松手。”
汪昊延觉得他也出汗了。
写了半天总算写完了,简辛觉得这篇字简直是迷人,他扭头想谢谢汪昊延,但是扭了才发现他们距离的那么近,话停在嘴边上,有点说不出来了。
汪昊延故作镇定地问:“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简辛又把头扭过去,看着本子说:“汪老师你好帅。”
汪昊延咽咽口水,警告性地拍了简辛后背一下:“别调戏我。”
“好的好的。”简辛高兴地把书本叠在一起,然后拿起来挡住下半张脸说:“改天给汪老师补课费。”
汪昊延只能看见简辛那双漂亮的眼睛,他盯着简辛的瞳孔,说:“日过关,天天补,不要钱。”
下午放学,简辛去办公室背课文,汪昊延单手托着球在门口等。背完出来,汪昊延把球给简辛抱着,说:“背完还被教育了吧?这么长时间。”
简辛看得开:“谁让我没完成作业呢。”
其他人已经在操场做准备活动了,汪昊延带简辛到了以后先和大家打招呼认识了一下,费原揪起来在球门里蹲着穿鞋带的一个男生,说:“他上次没来,你们认识下。”
“你给我穿。”那个男生把鞋塞给费原,然后向汪昊延和简辛说:“路柯桐,叫我路路吧。”
路柯桐和费原一级,但年龄比汪昊延和简辛还小一岁,上次他和费原闹别扭,所以没来。费原把鞋带穿好扔地上,路柯桐坐下换鞋,费原就站在旁边摸他的脑袋。
分队时,简辛和其他人还不熟,就想和汪昊延一队,但是汪昊延不想跟简辛一队,简辛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好像他踢得多烂似的。
队友不清楚简辛的水平,也不怎么传球给他,汪昊延截了球朝对方球门跑,看见简辛加速向自己扑过来,他差点就张开手臂迎上去了。
简辛抢球,汪昊延晃着逗他,逗够了,故意扯大步子留了空,简辛顺利勾走了球,带球越过奔向了球门。
得分以后也多了信任,简辛愉快地踢出了一身汗。踢完球,又是汪昊延殿后,费原走之前过去问:“又想事儿?”
“想事儿?”简辛都收拾好了,在等汪昊延,问:“想什么事儿?”
路路跑来踢了费原一脚:“你去骑车,我没力气走过去了。”
费原拎着路路的书包去骑车了,路路坐下和简辛聊天,问简辛:“你们不一起走吗?”
其实简辛和汪昊延不太顺路,也从来不强行一起走,又不是难分难舍的闺蜜。此时汪昊延看着简辛,简辛却说不出来不,便说:“等会儿一起走。”
费原骑了自行车过来,路路拍拍裤子站起来:“那我们走了啊,下次还一起。”
费原载着路路出了校门,停在了旁边的便利店门口,费原下车取自己的摩托,路路说:“要不我把车子锁这里,你送我回去,没劲儿骑啦。”
费原笑他:“谁那天说宁愿在自己自行车上哭,也不坐我摩托车上笑。”
路路把车子锁好,抱着书包坐到后面,卖乖地说:“我坐好了,下面我给您笑一个。”
简辛说了一起走就不能自己走,但是汪昊延跟大姨夫来了似的半死不活地躺着不动,简辛把英语书拿出来开始背单词。
汪昊延等他背差不多了,坐起来说:“你宁愿背单词也不和我说话?你要考第一啊?”
“嗯嗯,拿成绩回报汪老师!”简辛说完就蔫儿了,默默把书装起来,说:“昨天我爸妈吵架吵到特别晚,我就没法背课文,谁知道他们今天还吵吗。”
汪昊延说:“你爸妈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还吵架啊。”
简辛脸红红的,又有点害羞,但是不想让汪昊延看出来,说“那你同桌那么可爱你还不起来和他一起回家啊?”
汪昊延说起来就起来,简辛都没反应过来,他迈了一步到简辛跟前,伸出手。
简辛把手放在汪昊延手心,然后被拉了起来,汪昊延说:“如果你爸妈吵架弄得你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简辛的手还被握着:“干嘛?你给调解?”
“我给你念会儿政治,你肯定就睡了。”汪昊延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握着的手,然后松开了简辛的手。
简辛觉得心里发涨,又觉得像吞了只蝴蝶在心里面扑腾着乱飞,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你真是个好人。”
汪昊延没吐了血:“就别给我发好人卡了吧。”
简辛自己乐半天,然后边走边说:“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走到校门口,街上川流不息,谁都注意不到谁,汪昊延停下,看着简辛说:“知道原因么?”
简辛点点头:“知道,因为我好看。”
汪昊延把球拍简辛怀里,然后伸手捏简辛的脸,说:“真不薄。球你拿着吧,看见球就会想起我了。”
简辛揉揉脸说:“我想不起你,我想起贝克汉姆。”
“贝克汉姆听你背课文啊?贝克汉姆教你练字啊?贝克汉姆陪你踢球啊?快点儿给贝克汉姆发好人卡,就现在。”
简辛有点懵,说:“贝克汉姆是个好人。”
进了地铁,简辛还需要换乘,汪昊延不用。因为高峰期人很多,就容易被挤到,简辛抱着球手不够用,被撞几次后汪昊延在后面抓住了他的书包带。
简辛扭头冲汪昊延咧嘴一笑,等他扭过去,汪昊延在他后面问:“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可好了?”
简辛点点头。
汪昊延没说话。
还有一站汪昊延就要到了的时候,他前倾在简辛耳后说:“如果一个人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话,那他对一个人好肯定是有原因的。”
简辛僵着没动,在消化。
地铁到站了,汪昊延该下了,门外的人往里面挤,门内的人往外面挤,汪昊延一点一点向外走,简辛转过身正冲着汪昊延的背影。
“汪昊延……”
汪昊延离开之前微微侧头:“简辛,好好想想原因。”
第8章 我意淫你文明么?
天色渐晚,气温也降了,路路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缩着脖子趴在费原后背上,他的头发被吹得乱蓬蓬的,于是就拽费原的头发报复。
费原也不嫌风大,大声问:“揪秃了还要我么?”
路路重新抱住费原的腰,大喊:“不要了!我还生气呢!”
费原故意晃晃车头,路路吓得叫了一声,然后趴在他背上彻底老实了。还有一个路口就到路路家的时候,路路探出脑袋说:“慢点儿,我冷死啦。”
费原减慢车速,路路又说:“再慢点儿,我晕摩托。”
“宝贝儿,这是机动车道。”费原说完加速到了正常速度,路路开始狂捶他肩膀。
从路口左转后车少了很多,一整条街都是独栋小洋楼,法槐密密实实地把灯光遮掩着,人行道上有个停业很久的书报亭,已经被涂鸦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费原骑着摩托上了人行道,停在书报亭和围墙之间那一小块位置。刚熄火路路手机就响了,是家里打来的,他接通:“妈妈?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电话一挂,费原就把路路推后两步,让路路后背靠着墙,然后低头吻住了路路。他吻得很凶,一点都不温柔,惩罚路路前几天跟他闹脾气。
路路被亲得哼哼唧唧的,等费原松开他,他居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要是接吻接感冒了那也挺厉害的。”路路嘿嘿地笑,笑完看了眼时间,然后踮脚抱费原的脖子,说:“才三分钟,还有七分钟呢。”
费原没说话,侧着脸亲他的耳朵,路路突然充满八卦气息地问:“汪昊延和简辛是不是跟我们一样啊?是吧是吧?”
费原在他腰上一掐:“谁能和你一样啊,就知道发脾气。”
路路被掐地呲牙咧嘴的,小声咆哮:“屁!我还会发牢骚!”
费原使劲挤着路路厮磨,后来干脆手托着路路的屁股把人抱起来,路路脸埋在费原肩膀上,说:“我真的想搬出去。”
之前吵架也是因为路路和家里说去学校附近租房子住,表面是嫌家远,实则是一腔恋爱泡泡糊了脑,想和费原更多时间的腻腻歪歪。
别说家里不同意,本来车接车送的,路路非自己走,所以家远的理由不能成立。重点是费原也不同意,说他小屁孩儿想一出是一出,然后路路就暴走了。
费原语重心长地说:“让岳父岳母省点儿心吧。”
路路被抱得舒服,放弃了暴走,在费原怀中点点头,下巴磕在费原肩膀上,说:“那我听你的吧,我听话么?我娶狗随狗。”
费原掂掂他的屁股:“就剩两分钟了。”
路路随即呜咽一声,被费原噙住了嘴唇,他怕嘴唇肿起来,于是装冷淡,等费原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他又忍不住浅浅地含住。
费原的亲吻逐渐向下,在路路的下巴上徘徊,路路一只手环在费原脖子上,另一只单手去拉校服拉链,费了好大劲才拉开。
路路撒娇说:“我要草莓。”
费原俯首,在他锁骨上用力地吮出了红印。再抬头,不知道路路能不能在昏暗中看清他想吃人的眼神,他哑声问:“时间到了没有?”
“到了吧。”路路重新拉好拉链,狡黠地说:“大哥,你捏我屁股太不文明了。”
费原说:“我意淫你文明么?”
路路把脸贴上费原的脸,让费原感受他的脸颊有多热,说:“你等等我,我特别好,值得你等。”
费原轻声笑着说:“知道了,在等呢。”
汪伟国晚上携太太周菀去参加公司的大派对了,那时候家里还没养狗,晚上就剩汪昊延一个生命体。他其实也想跟着去的,因为能见到娱乐圈的各种咖,但他又想安静地等简辛给他打电话,然后在没人的家里聊着电话想想就浪漫。
直到写完作业简辛也没有打来,汪昊延思忖是不是他在地铁上的几句话把简辛镇住了,那家伙有时候呆不拉几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其实汪昊延自己也不太懂自己的意思,按说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男生这件事儿起码应该怀疑一下人生吧,或者好歹也独自震惊几天。可是汪昊延屁都没忧郁出一个,光走神儿思考了两回男男之情,就开始追求内心中的小男友了。
小男友此时还正奋战题海,做完数学做物理,书桌下脚踩着能想起贝克汉姆的足球,完全不知道汪昊延在等他浪漫的电话。
等来等去没有消息,汪昊延决定洗洗睡了,但是内心仍有一丝希冀,泡澡四十分钟还没等到电话后,汪昊延觉得人要是坐以待毙,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于是他戏精上身,给简辛发了信息:抱歉,我们不合适。
发完马上再发一条:回错人了,你就当没看到。
如果简辛对他有感觉的话,那这种明显拒绝告白的话就能起到敲打作用,让简辛感受一下他的人气,要是再能吃个醋就更好了。
手机一响简辛就看到了信息,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紧接着收到第二条,知道汪昊延是发错人了。但是并没有好过,貌似又咯噔了一下。
简辛编辑完又删掉,来回好几次。
汪昊延也挺紧张,想象简辛会说什么。
五分钟后简辛发来一条:嗯,我也觉得你们不合适。
汪昊延迟钝了片刻,然后立马精神抖擞,简辛这句不合适太意味深长了,是敷衍?玩笑?还是充满了内心戏?都不好说。
汪昊延回:你觉得我和谁合适?
简辛不知道回什么,就对着手机发呆,辛卉敲门说:“怎么还亮着灯?很晚了,赶紧睡觉。”
简辛把台灯关掉,缩到被子里继续发呆,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他心一横给汪昊延拨了过去。对方几乎是一秒接通,但是简辛却不知道说什么。
汪昊延猜想简辛肯定被他搞得挺闹心的,干脆越过了刚才那出,问:“你爸妈今天吵架了吗?”
“没有。”简辛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说:“你本来是给谁发的信息呀?”
汪昊延扯道:“别的班的,你应该不认识。”
简辛犹豫地说:“你做得对,现在应该好好学习。”
汪昊延强忍着没笑出声,简辛故意装家长的语气太搞笑了,他清清嗓子,不耻下问道:“要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呢?喜欢的控制不住体内的煞气了,不说就憋死。”
简辛已经快憋死在被子里了,汪昊延说对他好是有原因的,到底什么原因啊,性别不对原因应该不太常规吧?现在又说一些模糊不清的,他有点胸闷。
“那个,”简辛声音越来越小,“你可以问问对方喜不喜欢你。”
汪昊延眼睛都笑弯了,说:“行,改天我问问他,那就这样吧,晚安。”
电话中已经变成忙音,简辛瞪着手机屏幕愣了会儿,然后将手机一把塞进枕头底下。改天问问他?改天是什么时候?
而且,到底是不是问他啊。
第9章 男儿当自强好吗!
汪昊延要去公司开会,研究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通常都是费原上赶着通知完他,还要上赶着来接他,这次有点反常,费原居然玩儿失踪了。
荆菁倒是上心又准时,来汪昊延家的时候还给简爱带了玩具,说:“原哥不接电话,我来之前先去他家找了也没在,咱们现在直接去公司?”
汪昊延给费原打电话仍然是关机,往下划了两下到路路的号码,拨出去也没人接,但是好歹打通了。
汪昊延孜孜不倦的给路路打,打了整整五遍。
路路的声音听着跟感冒了似的:“干嘛呀……忙呢……”
汪昊延揭穿他,说:“还睡呢吧?费原失踪了你知道么?有他的消息请尽快联系我,别耽误我走入一线,成为宇宙大明星。”
路路那边没说话,仿佛在抽泣,汪昊延吓了一跳,问:“你哭什么……”
路路的哭声渐大,汪昊延准备挂了的时候费原的声音传入耳朵:“让荆菁先去公司,你来青园路找我。”
汪昊延换了衣服出门,按照费原发的地址去找他,看样子费原应该是不去公司了,并且还能推测出一定是作逼界小飞龙路柯桐干的好事儿。
“为什么一个你经纪人钱那么多,什么时候买的这边?”汪昊延进门后大致扫了一圈儿,还没上楼费原就只穿着睡裤下来了。
桌上放着好几个文件夹,都是剧本和策划案,汪昊延刚拿起一本打开,费原就说:“拿回去看吧,选个喜欢的,正剧或者古装偶像剧都行。”
“怎么还赶人呢,还没坐热呢。”汪昊延起身一闪,长腿几步就上了楼,“路路呢?他刚才哭什么,我慰问慰问他。”
路路裹着睡袍从床上爬起来,虚弱地抱着门框,鼻子吭哧吭哧不透气,他费力地向汪昊延摆摆手。
汪昊延幸灾乐祸道:“感冒了吧,你多大了感冒还得费原陪着,男儿当自强好吗?”
路路冷笑道:“单身汉也就知道个感冒了。”
汪昊延上前看了卧室一眼,床上乱七八糟的,地上散着衣服,他瞬间笑不出来了,问:“你们刚才办事儿呢?下次直接挂电话好吗?谁想听你被做哭啊?”
费原拿着一瓶鼻炎喷剂上了楼,等他走近了路路放开门框改成抱着他,他伸手托着路路的后脑勺,命令道:“仰头,憋气。”
喷完药,路路还抬着头看着费原,眼神直勾勾的,费原被他看得心软,语气也没那么冷了:“再睡会儿?”
路路只“嗯”了一声却没动,费原把喷剂扔到汪昊延手里,然后把路路抱起来进了卧室。
汪昊延目瞪口呆,喊道:“路柯桐!男儿当自强好吗!”
路路已经进入太上皇模式,谁也不搭理,费原低声问:“病历本放哪儿了?我先找出来。”
汪昊延抱臂走到床边坐下,说:“你鼻炎又犯了?我建议你手术吧,其实特别简单,就是先用根钢针从鼻孔穿进去,把有炎症的地方捅烂,然后再塞个管子把血和碎肉抽出来。”
路路眼睛眯条缝儿,说:“看你懂的,有个医生初恋就是涨知识哈。”
其实汪昊延都是瞎掰的,他也不知道对不对,听路路那意思是已经知道他和简辛重逢了,便正经了起来,问:“你每年都去医院看鼻子,没遇见过简辛么?”
路路想了想说:“我两年前搬的家,搬家之前都是去三院,要是遇见简辛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啊,估计简辛之前没在三院。”
费原在衣帽间找到了病历本,路路坐起来说:“我们一会儿去找简辛看病吧,你看汪汪多可怜,再说了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简辛了。”
汪昊延激动地说:“我陪你们去!”
“你最好给我打住。”费原把汪昊延拽起来,很严肃地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回家看剧本,准备下一步戏,别琢磨乱七八糟的。”
“我家简辛就在那儿待着,我还不能琢磨了?”
“早就不是你家的了。”
“你管我们,那我是他家的。”汪昊延被费原气得够呛,“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路路跟你玩儿离家出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打住?谁跟条疯狗似的满世界找?”
路路眼睛动了动,去拉费原的手,费原指尖摩挲着路路的手背,说:“你和我不一样,简辛和路路也不一样。”
汪昊延仿佛再没话好说,他们的确不一样,他不能自由自在地走在街上,不能大大方方地去见想见的人。他曾经也能什么都不怕地找遍市内所有中学,但是现在能束缚他的太多了。
他想起简辛挂断电话那晚,是还在怪他,还是担忧和他在一起要承受的压力?或许两者都有,都让人泄气。
路路看不下去了,对费原说:“我浑身疼不想动,改天休息好了再去医院。”
费原掐他的脸:“改天是哪天?定个具体日期,不能随便拖。”
“后天,后天我自己去。”路路朝汪昊延使眼色,然后对费原说:“别管我,男儿当自强!”
汪昊延拿着文件去公司开会了,会上主要在分析几个新剧的情况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反正事后荆菁都要再念叨好几遍,汪昊延也不好好听。
他偷偷在桌下和路路发信息,路路先发来:后天我接你去找初恋的感觉哈!
汪昊延回:你太仗义了吧,不怕费原知道吗?我都想给你打钱了。
路路藏在被子里和汪昊延聊得不亦乐乎:保密保密,他疯起来自己都咬。
两个人定的是后天中午去医院,赶着饭点儿没人,不然不方便。汪昊延醒的很早,提前换好衣服,简爱在他脚边走来走去,实力围观。
汪昊延一手捞起简爱,说:“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叫简辛,爸爸去给你找回来。”
简爱朝汪昊延的脸晃了晃爪子,汪昊延说:“爸爸不会过分偏爱哥哥的,起码得有一分留给你,放心吧啊。”
十一点多路路才姗姗来迟,汪昊延把他从驾驶位子替下来,一路加速开到医院。路路磨磨蹭蹭不下车,有点怂:“会不会真的要手术啊?”
汪昊延说:“没事儿,让我们简辛给你打八折。”
门诊楼已经没什么人了,看病的都去吃饭了,他们掐着点儿来的,医生倒是都还在。汪昊延先在诊室外面的走廊等着,路路自己进去。
还不到下班时间,简辛看这会儿没人就偷偷吃饼干,他没吃早饭,太饿了。门口进来个病人,他赶紧擦手,也没注意病人什么样。
路路坐下,把病历本放桌上,说:“医生,鼻炎。”
简辛这才抬头,和路路对视完有点懵,他“诶”了一句然后打开病历本看名字,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穿越了!”
路路站起来要抱他,简辛就摘下口罩起来,俩人拥抱完还在激动,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你没怎么变,”简辛把椅子拉近一些,说:“对了,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就有鼻炎,这些年一直用着药没有?”
路路支着下巴花痴,也难怪汪昊延念念不忘了,简辛就是好看这条也够人魂牵梦萦好几年了,他傻笑着说:“不透气就喷一喷,汪昊说要做手术,拿钢针捅,你说他是不是吓唬我?”
简辛的笑容僵了一瞬,路路说:“那个吧,我还和费原在一起呢,汪昊延就比较惨了,整天被我们虐,但是他人真的没话说,今天还陪我一起来的。”
简辛闻言看向门口,伺机而动的汪昊延已经一步进了门。
路路苦情地说:“简辛,这些年我都没打过牌,一直三缺一,就等你啊。”
汪昊延生怕简辛尴尬,上前把路路薅起来,说:“路柯桐,你渴了,别说话。”
路路翻个白眼,这人还叫他全名了。
简辛坐在位置上假装看电脑,汪昊延抚着桌面说:“简辛,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
路路接道:“我吃什么都行,只要和简辛一起吃。”
简辛很快地看了汪昊延一眼,然后又避开了,说:“近一点的餐厅吧。”
简辛回办公室换衣服,路路装上自己的病历本和汪昊延去外面等,他给汪昊延出主意:“汪汪,等下叫个巨辣的菜,把简辛辣哭,然后你就给他擦眼泪,再对视。”
汪昊延推推墨镜:“这是我高中用过的,简辛懂的。”
到了餐厅,每人点两道菜,汪昊延点了一道甜一道辣,路路一脸“不懂你的套路”,然后和简辛聊个没完。
路路问:“我以前经常来你们医院的,怎么从来没遇见呢,要不是汪昊延说我都不知道,看来还是你俩有缘分。”
简辛和汪昊延坐面对面,眼睛不知道看哪好,说:“我前年才来的,可能不凑巧吧。”
“难怪,我两年前搬家了,离得远就去别的医院了。”路路很遗憾,“唉,也太不凑巧了。”
汪昊延给他们倒茶,忍不住问:“简辛,那你之前是在本市吗?”
简辛摇摇头,很平静地说:“那时候我回苏州奶奶家了,没回来过。”
一句“那时候”让汪昊延心脏拧了一圈儿,他怔忪地盯着简辛,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路路也替他们难过,忍不住说:“难怪汪汪找遍市里所有中学都找不到你。”
汪昊延回神,怕路路说多了让简辛难受,把茶壶推到路路面前:“你又渴了,喝茶。”
菜上齐后,路路先悄悄尝了下汪昊延点的那道辣菜,吃完扭脸擦湿了三张纸巾。过了好一会儿,简辛始终没碰那道菜,路路终于等不了了,给简辛夹了一筷子。
“简辛,你吃得太少了。”
简辛不好意思拒绝,夹起来吃了,路路心想该擦眼泪了,便立刻起身说:“你们先吃着,我去下洗手间。”
包间只剩下汪昊延和简辛两个人,简辛咳嗽一声被辣得脸都红了,然后眼睛逐渐湿润酝酿出了两行眼泪。
汪昊延把吹凉的茶水递给简辛,等简辛喝完伸手擦掉了他脸上还发烫的眼泪。简辛湿漉漉的眼睛瞪着汪昊延,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我故意的。”汪昊延倒是痛快承认,他的手还覆在简辛脸庞上,拇指指尖轻轻摩挲简辛眼下的肌肤。
“以前午休我们经常去外面吃饭,你嫌弃我吃饭太慢,我怪你不等我。”
简辛扭开脸,没有做声。
“你有次要背课文,还罚抄写,非要我抓着你的手帮你写,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
辣意已退,简辛的眼角却仍然发红。
看我干什么?没什么,汪老师你好帅。
别调戏我。好的好的,改天给汪老师补课费。
简辛鼻子眼眶都很酸很胀,他再也坐不住了,说了声去洗手间便撤开椅子起身。汪昊延坐在原位,用尽全力去拉简辛的手臂,简辛踉跄半步撞到汪昊延跟前,被汪昊延死死箍着动不能动。
汪昊延埋首在简辛胸腹处,闷声道:“宝贝儿,什么时候给我补课费。”
第10章 你是沟还是渠?
路路在洗手间唱完了两首歌才回包间,他推开条缝向里观望,不得了,汪昊延抱着人不撒手,真是太能干了。
简辛梗着脖子就不和汪昊延对视,汪昊延把脸贴着他的肚子,隔着衣服能感受到汪昊延的温度。
九年了,这人力气更大了……
路路很想进去,但他还是懂事的,于是把门关上在门口当门童。奈何他好动,没法好好待着,忍不住给费原打骚扰电话。
费原接起第一句就是:“医生怎么说?”
路路瞎编:“医生说我鼻子好挺。”
费原还没来得及发作,路路听见包间里有动静,他赶紧对费原说:“那什么,我先吃饭了,吃完再说!想你!”
再次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汪昊延还抱着简辛,简辛挣扎着抽出了胳膊在推汪昊延,还有电话铃声响着。
简辛拽汪昊延的头发,汪昊延呲牙咧嘴地仰起头,简辛说:“放开,我手机响了。”
汪昊延还想耍耍赖,因为实在是舍不得松开手。路路趁机进去,回自己位子上轻咳了一声,想提醒汪昊延注意分寸,别真惹恼了简辛。
只有两个人还好,路路一进来简辛觉得臊得慌,卯足劲挣开汪昊延的束缚,自己也后退了一步。他推门而出接电话,顺便透个气。
电话是房东打来的,问他晚上下班能不能聊聊租约的事儿,简辛心还静不下来,只胡乱答应完就挂掉了。
包间只剩下汪昊延和路路,路路问:“你为什么那么粗鲁?为什么不好好哄哄简辛?”
汪昊延瞪眼:“想想费原,再说我是否粗鲁。”
路路神思片刻,改口道:“否吧。”
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汪昊延在车上等着,路路和简辛回医院继续看病。路路能看出简辛情绪不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路路,鼻炎是慢性病,你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最近降温所以就特别难受,是不是日常没有坚持用药?”
路路吸吸鼻子说:“就偶尔喷一下,其实我都懒得喷,每次都是费原给我喷。”
简辛心领神会地笑着说:“你问问费原,这些年有没有养孩子的感觉。”
看简辛笑了,路路也跟着笑:“你不生气啦?哎呀我都不敢讲话了,你千万不要怪汪昊延,他太喜欢你了,而且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他——”
“路路,”简辛打断他,说:“我以前傻嘛。”
傍晚时分天空聚着大团的乌云,简辛被堵在半路上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刷来回拂开雨水,简辛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到车窗上,掌心被冰的湿凉。
房东已经在公寓大堂等了他一会儿,因为签的租约还没到期,他猜测大概是要涨房费。
“小简,其实上周就想和你说来着,但是我也实在不太好意思开口。”
简辛给房东倒了茶,说:“没关系,现在涨房费是常事,在行情以内我都没有意见。”
房东尴尬地笑笑,说:“不是涨房费,我想尽快收回房子。”
简辛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有点恼于房东这样突然提出无理要求,毕竟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很不容易,而且这套房子租金比市场均价低很多。
房东解释道:“是这样,我儿子马上要回国和女朋友结婚了,这套房要尽快腾出来。我知道突然让你退房不厚道,这季度的租金我会退给你。“简辛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也不用说什么了。
房东走后,简辛窝在沙发上浏览租房信息,他也考虑过搬回旧家和辛卉一起住,但是那里离医院实在太远,并且房子太小,他回去的话任阿姨就没有房间睡了。
浏览一圈未果,外面狂风暴雨也吵得睡不着觉,简辛合上电脑开始整理东西,大件儿先不动,先从零碎的东西拾掇。
柜子里有个铁皮茶叶盒,里面都是他的证书和奖状,时间久了都叠的皱皱巴巴的,他把东西整摞拿起磕了磕,再把大张的排到小张的后面。
翻来覆去的,最小一张露在了最前面,不是证书也不是奖状,看背面是张照片。
简辛拿起翻转,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有十几个人,都穿着球衣球鞋,费原盘腿坐在最中间,路路抱着费原的脖子半趴在费原背上,两边是他们的同级同学。
他和汪昊延站在最边上,被前排的人挡了大半个身体。
简辛记得,他们当时是牵着手的。
路路说得对,他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汪昊延,他们在一起后的每天他都在说“好”,路路以前就问过:“简辛,你是不是恋爱上脑?”
那时候汪昊延每天放学都送简辛回家,纯粹为了能够一起多待会儿,有一回汪伟国和周菀要带汪昊延去作客,要求他按时回家。
汪昊延说:“简辛,今天要去孟叔家吃饭,得早点回去,所以不能送你回家了。”
简辛默默收拾书包:“知道啦,不用送我。”
汪昊延撇撇嘴:“你怎么那么冷淡,我不想一放学就和你分开。”
简辛被逗笑了,问:“那怎么办?”
汪昊延就等这句呢,要求道:“那你送我回家。”
简辛:“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汪昊延是把简辛当宝宝宠的,但是简辛一旦喜欢谁就会把对方惯成智障,比他还没节制。
不过也不是没吵过架,约会时汪智障难得迟到一次,简辛就和别人兴高采烈地踢球了,居然没在等他。这份醋意和小心眼儿持续到周一上学,简辛都觉得莫名其妙了。
汪昊延妨碍简辛记笔记,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简辛懒得理他,从笔袋拿出一个透明胶往旁边一扔:“给你胶带。”
汪昊延觉得简辛真的生气了,都开始瞎接梗了,他整节课再也无心听讲,就低着头发呆。半晌过去,手臂被轻轻碰了碰。
简辛直视前方问:“中午吃什么呀?”
第一节课就问中午吃什么,你早餐可刚吃了大煎饼果子,汪昊延内心腹诽却甜滋滋的,简辛这是在跟他求和,想揭过去幼稚的这一页。
他反问:“你不是在生我气吗?不生气了?”
“呸。”简辛小声说,“左心房快气炸了。”
汪昊延继续问:“那右心房呢?”
简辛突然趴下,汪昊延靠过去听,简辛说:“右心房喜欢着呢。”
汪昊延简直怀疑简辛喝了神秘的恒河水,不然怎么那么会戳烂他的少男心,他低声催促道:“你快点儿别生气了,整颗心都喜欢我,快点儿快点儿。”
简辛反过脸来,对上汪昊延的眼睛,说:“好吧,听你的了。”
虽然这段青涩却纯真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汪昊延在主动,但是汪昊延觉得这份主动争取到的幸福简直能开出花来。
他可是有了一个什么都说好的小男朋友。
雨声越来越大,简辛被那张合照牵出了万千思绪,把东西归整好,最前面的合照被移到了最后,再次压箱底一样塞进了铁皮盒子。
汪昊延在家看剧本,为一部京味儿年代戏的试镜做准备,简爱窝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打雷。
其实费原跟他说公司希望他出演另一部古装偶像剧,他最近流量还可以,很可能借此小爆一下,但是他心里不太乐意。
剧本看到深夜,简爱也一直醒着到深夜。汪昊延关灯上床,挠挠简爱的下巴:“你等我啊?”
简爱悄无声息地蹦下床,回自己小窝去了。
之前《行至天明》一直没有举行杀青宴,最近要上星播出了,除了网上通稿宣传,剧组决定在开播之际举行杀青宴,总之一切为了热度。
荆菁来接汪昊延去做造型,汪昊延不想去,说:“不就是吃个饭么,又不是走红毯。”
“剧组肯定会放很多图啊,你不能被艳压啊。”荆菁苦口婆心地劝道,她看汪昊延抱着剧本不搭理自己,也是没辙了。
“你的水平演这个剧不用那么费心,您歇会儿嘛。”
汪昊延头也没抬:“你个脑残粉,这戏里演长辈的都是老前辈,跟人家对戏我敢不费心么。”
“老前辈?不是偶像剧么?”荆菁走过去看清了汪昊延手里的剧本,吃惊道:“不是定了演那部古装的么?我消息有误?”
汪昊延心一凉:“你从哪听的消息?”
荆菁:“听原哥说的,他没通知你吗?”
汪昊延含着一肚子火打给费原,劈头盖脸地问:“你们给我定《不见长安》了?我不是说了我想演《钟鼓楼下》么?”
费原正在开车,解释道:“公司对《行至天明》做了数据预估,你的人气应该会提升,所以乘胜追击演《不见长安》比较好。”
汪昊延从来不人气饥渴,他不太看重那些,说:“这俩剧之间隔着十八个《行至天明》,要人气不要口碑太短视了吧?”
费原说:“人气爆发后有了更多的人关注你,到时候你爱接什么剧接什么,人气不够攒的好口碑也只够在别人的盘点贴被评论提一句。”
“你别废话了,反正不能改了是么?”汪昊延知道无力回天了,说话也没力气了。
费原还是那么冷酷无情,说:“下礼拜就进组,去东北。”
汪昊延大怒:“还发配边疆!”
“你别地域啊,挂了。”费原挂断电话,摸摸路路的头。
路路在副驾上一直好奇地看他,忍不住问:“你又欺负汪汪了?人间还有没有真情了?”
费原把事情讲了一遍,把情况又分析了一通,完了补充一句:“真情都给王八蛋了。”
路路转移话题:“汪汪真可怜,事业感情两失意。”
“你够了啊,”费原打着方向盘,皱眉说:“以后给我叫他全名。”
路路隔了几天去二院复诊,其实他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纯粹是去找简辛玩儿的。排了几个钟头队,他路上买的蛋挞都凉了。
简辛一看到他就往门外瞅,路路摆摆手说:“放心吧,我今天自己来的。”
简辛笑笑:“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贼好。”路路把蛋挞放桌上,问:“能吃东西吗?哎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工作挺忙吧。”
简辛就当放松了,语气略带疲惫地说:“最近睡得晚,缺觉。”
路路脑洞大,立刻追问:“睡得晚?你恋爱了?不要啊!”
简辛拿笔打了路路脑袋一下:“哪和哪啊,这几天忙着找房子,下班还得去看房,累死了。”
路路不识民间疾苦,伤人于无形地说:“你还没买房吗?想买什么样的?”
简辛受到暴击,他工资不低,但是辛卉身体不好,需要长期不停地花钱,而且他回来也不过两年,还没有那么长远的打算。
他回答:“路土豪,承包我吧。”
“可以可以,先给我五十年蹬了姓费的。”路路觉得简辛虽然没什么精神,但是心情貌似还不错,试着提议道:“我在青园路又幢小楼,要不你先住我那儿吧?”
简辛又受到暴击:“你那小楼都是豪宅了,我就想租个普通公寓。”
路路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沉吟道:“公寓的话,我有个朋友自己住着个三居室,他工作经常出差不在家,一直想租一间出去来着,还能给他看房子。”
简辛捂着水杯子,眼睛亮了起来:“在哪儿啊?他有什么条件吗?”
“我回去给你问问吧,问好了告诉你。”路路朝简辛眨眨眼,那神色说好听了是小机灵,说实在点就是鸡贼。
后面还有病人,两人又聊了几句就说再见了。路路吹着口哨从医院出来,舒畅的跟喷了鼻炎灵似的。
汪昊延在费原办公室签新戏协议,始终臭着张脸,费原打趣道:“其实你走高冷路线也不错,现在强行卖萌强行搞笑的太多了,尴尬。”
“您说了算呗。”汪昊延内心一片荒芜,其实他还真没什么具体路线,非要说的话就是隐身路线,没戏没活动的话就没曝光,微博一片长草万年不上线。
费原也懒得再说这些:“行了回去歇两天吧,快去边疆了。对了,我没开车,一会儿你送我。”
“你是明星啊?自己坐地铁。”汪昊延起来往外走。费原拿了外套跟在后面,上车以后准备问问路路想吃什么,但是用户忙。
汪昊延的手机玩儿命地响起来,他拿起一看就乐了,然后举到费原面前说:“可怜呐,你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费原冷笑:“你是沟还是渠?开免提。”
汪昊延按了免提,路路有点得瑟的在里面问:“汪汪,晚上请我吃饭。”
“为什么?”
路路说:“有好事儿找你商量,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想吃涮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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