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学校购买了一批水龙头两年制农村兵给安排工作吗?

[原创]部队领导挑兵要挑农村兵
导读:干过军务的参谋就清楚要把什么样的士兵挑到合适的岗位上。这种挑选的程式是全世界各军事大国都少不了的一个环节,不把每个镙丝钉拧到合式的位置上,难道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大小随便乱拧,才能安抚士兵们那幼嫩的小心灵。
以导弹旅来说,他们的士兵要求较严格。有一年走访新兵,我跟导弹旅的接兵干部在一起相处过,他们接的兵全部要求在监督下完成一份高三理科水平的考卷,当场评分,考试不合各的淘汰。导弹旅面对着精密的装备,只有文化素质较高的士兵才能操作,所以必须精挑细选。
在机关里工作,看过不少机关兵。机关兵大都是关
干过军务的参谋就清楚要把什么样的士兵挑到合适的岗位上。这种挑选的程式是全世界各军事大国都少不了的一个环节,不把每个镙丝钉拧到合适的位置上,难道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大小随便乱拧,才能安抚士兵们那幼嫩的小心灵。以导弹旅来说,他们的士兵要求较严格。有一年走访新兵,我跟导弹旅的接兵干部在一起相处过,他们接的兵全部要求在监督下完成一份高三理科水平的考卷,当场评分,考试不合格的淘汰。导弹旅面对着精密的装备,只有文化素质较高的士兵才能操作,所以必须精挑细选。在机关里工作,看过不少机关兵。机关兵大都是关系兵,一个个牛皮哄哄,兵龄老一点更是油滑的很。我的领导挑选身边的公务员、驾驶员等身边工作人员,从不愿意要机关里的关系兵和城镇兵。以我一位首长为例,他的要求是专门到农村兵里挑选公务员,而且要求家里较穷的孩子。他的公务员一进机关,当时我在机关实习,给领导跑腿送文件之类的工作,跟这个小公务员整天在一起,成为极好的朋友。首长退休后,让他的公务员转了志愿兵。他也很肯学,电脑录入达到每分钟一百六十个字以上,电脑排版和一些机关里的文印机器非常精通,98年士官改革时,他己是四级士官,机要员。可以说我的老首长眼光很准很会挑人。老首长的继任者就是挑了个不靠谱的司机,后来驾驶员被开除军籍押送回原籍,也给他带不不好的影响。本文内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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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评论2楼第二个是下属单位领导介绍来的关系兵,年龄较小,嘴巴很甜,平时在我们面前表现的很听话。大约一年左右他偷偷跑出去玩,在外面打架,左手被人用刀砍了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后来放到连队里当兵。前一个跟我是二十年的朋友,夫妻拌嘴吵架都拉我当挡箭牌。第二个给我惹了祸,被处理后就再没联系。机关里的关系兵多,领导身边的兵更是身份特殊,很不好管理。我的一位领导刚上任就整顿机关作风,其中对机关兵下了一个指示,要求把表现不好的兵下放到海岛当兵。作者简介:赵启杰,男性,转业老兵。江苏作家协会会员,江苏大众文学学会会员。著有长篇《农村兵》(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曾经当兵》(红人馆),散文随笔见全国各地媒体。曾有作品入选《中国迷你文学1000篇》、《如花似玉的原野》等。现在天涯有两部长篇士兵三部曲之《孤军有邻》、《老枪把子》在同时更新,欢迎朋友支持关注。  ***************************************************************  [军旅长篇小说]  《农村兵》    O赵启杰    第一章新兵连    (1)    随着两声长长的哨音,安静的营房顿时一片喧闹。新兵们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叠被,然后抢着去打开水,拖地板,扫门前的落叶。  门前是新兵连5班的卫生包干区。几棵粗大的悬铃木在秋风中晃动着枝杈,不时摇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把鲁兵刚刚打扫干净的地方又点缀几片金黄。  鲁兵在内心很感激这几棵树和这些仿佛永远没完没了的叶子。因为它们,使得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离家前,有一位曾当过兵的远房亲戚就过来传授经验,到部队一定要好好表现。具体怎么好好表现,鲁兵不知道,全要靠自己在“黑暗”中摸索。昨天开班务会,班长总结了一周的工作,表扬了好人好事。全班12名同志,只有4个没有被班长表扬到,其中就有鲁兵。  鲁兵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样都是新兵,才几天的功夫距离就拉开了。不是鲁兵不愿意做事,不想好好表现,而是有力无处使呀!他的床铺靠在宿舍的角落里,等他起来的时候,开水瓶早已被那个江西老俵韩为璋拎走了,桌子被周仁擦了,甚至于连窗户上的几块玻璃也被上海的那个小胖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鲁兵发现了门前的叶子,很兴奋。尽管扫帚有限,有时也抢不到手,但是,却为鲁兵提供了表现的机会。此时,鲁兵捡了一大把叶子,正想送到远处的垃圾池,却被班长叫住了。  “鲁兵,上午你不用训练,去炊事班帮厨!”说完,班长吴涛头也没回就进了宿舍。  鲁兵在家时,知道部队有排长,有连长,没听说过班长。到部队才知道,具体管自己的就是班长。虽然班长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战士服装,和自己睡同一间宿舍,但是训练和作息都要听从班长的指挥。  鲁兵隐隐约约感觉班长不太喜欢自己。上海的几个城镇兵每天回到宿舍,你一支他一支地给班长敬烟,往班长的口袋中塞零食。这时,班长会很开心,一边吃东西,一边咧着大嘴巴笑。其实,班长笑起来很好看。鲁兵也很想引起这位班里最高行政长官的注意,但来自农村的他一不会抽烟,二不会弹吉它,一口别别扭扭的普通话,腼腼腆腆的性格,还真难有机会在这个小群体中彰显自己。  新兵连是个临时成立的单位,炊事班是从各家单位抽调过来的老兵,炊事技能实在不敢恭唯。好在这些新兵蛋子对伙食不挑剔,一天做三次饭,还比呆在连队自由,所以几名老兵干得挺得劲。他们每天都要从各排抽几个新兵帮厨,劈柴涮锅洗菜淘米,新兵们干得欢着呢!  鲁兵一边理着菜,一边看着训练场想心事。  炊事班长周林是个老兵了,长得又黑又矮,穿着没有订领章的军装,像个打工的老百姓。由于刚转了志愿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部队安排他来为新兵烧饭,他二话没说,打起背包就进了新兵连。他来自于苏北农村,家中兄弟5个,穷得叮铛响。第三年组织让他退伍,他死活不肯,天天哭得像个刘备。考虑到他家的确太困难,本人在部队表现也可以,所以就让他超期服役。如今,他学了不少的技术,在修理所成了技术骨干。服满了5年兵役,根据个人申请和部队需要,留队转了志愿兵,捧上了铁饭碗。  别看他个头不高,蓝球打得倒还不错,所以,连长挺喜欢他。前几天才宣布了他改转志愿兵的命令,虽然到春季才能换上与干部一样的军装,但内心掩饰不住那种“金榜题名”的喜悦,换装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周林抽着新兵递过来的一支“红塔山”,坐在长条凳上,看这群新兵们忙活,心里偷着乐儿:新兵蛋子就是可爱,做起事来个个像牛犊儿一样。  “报告!”一个新兵跑到他跟前敬了个礼,“班长,我想去小个便!”  厕所就在十米远的地方,周林没有答理他,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挥了挥。那个新兵没有看懂手势,以为遭到了他的回绝,脸一下子红了,继续做着手中的事儿。  鲁兵看懂了周林的手势,便起身向周林请假。周林有点不耐烦,屁大的事儿还用请假?都去!  于是鲁兵拉起刚才的那个新兵一起跑向厕所。  鲁兵在刚才就听出这名新兵的口音和自己一样,断定是山东的老乡。在路上一问,果然不错,两个乡镇相距不到20公里。  “晁亮,我在5班。”在这儿能遇见老乡,鲁兵显得特别高兴,一脸的兴奋。  “我在7班”晁亮也做了自我介绍。一对老乡此时忘情地在厕所旁聊了起来。直到周林大声喊喝,两人才红着脸朝伙房跑去。    上午的操课还没有结束,饭菜就做好了。鲁兵在一排货架上找到了本班的饭盆,除了帮厨外,他今天还是班里的小值日,负责把菜分到每个人的饭碗里。  新兵连没有就餐的食堂,伙房是临时搭建的工棚。吃饭时以班为单位,围成一个圆蹲在地上。风和日丽的天气尚好,今天的风大了些,鲁兵刚把饭碗在地上摆放整齐,就被吹进了一层尘土。这时,操课结束了,二排长带着队伍,唱着歌儿正向这儿走来。鲁兵感觉头上汗直冒,握勺分菜的手有点抖。今天中午一个萝卜烧肉,一个豆腐。鲁兵先为班长打了满满一勺肉,上面用豆腐遮着,然后再朝各个碗里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班长带队训练,嗓子都哑了,理应照顾些,不会有人说。  “操!”张强把一块肥肉从碗中甩到地上,边扔边骂:“真他妈不是人吃的东西!”  要是换了一般人,班长早修理他了。但张强不一般,班长说他是高干子弟,父亲是分部的首长,连长都要听他老爸指挥呢。每到周末他都要回家,然后带回很多的瓶瓶罐罐。鲁兵不知道那里装得些啥,但知道绝对是好东西。有一次张强闹肚子,鲁兵帮他值日,他调配了一杯给鲁兵,果然又甜又香,还能充饥。自那以后,只要鲁兵感到有点饥饿,总用眼光扫描张强脸盆中的那些东西。  鲁兵很敬畏张强,因为他懂得太多了,不仅部队上的事,连南京城各个小巷他都清楚。在训练场上休息的时候,鲁兵就喜欢打听城里的事情。这儿四面环山,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巷通往闹市,但对新兵来说,那儿是雷区,是不可逾越的。张强尽管有点看不起傻头傻脑的鲁兵,但鲁兵直爽,勤快,热情,也不讨厌他。  此刻,或许他从鲁兵的脸上看出了惋惜的表情,把肥肉放到鲁兵的碗里。鲁兵拿眼看了看班长,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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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江南秋季的早晨潮湿多雾,整个操场都被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之中,一阵阵口号声从雾中传出,在营区回荡。  连长刘培一脸严肃地指挥着队伍,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时不在透露着军人的威严。这个才近而立之年的汉子,生得仪表堂堂,特别是穿上这身军官制服,更加显得威武英俊,他在队列中的一举一动,都可谓是对队列条令的诠释。他是个标准的军人,是那种从骨子里热爱军人这个职业的人。去年,他刚从中越前线下来,今年被挑选到新兵团来带兵。  对于军训,他有着一套自己的训练理念,处处按实战的要求。他有句“名人名言”:爱兵如爱子,训兵如杀鸡!没有多久,“杀手”这个绰号就在全连叫响了。  今天的早操已经在400米的操场上跑了5圈了,连长的口令还是那么宏亮。鲁兵此时已一身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啦啦地拉起风箱了,直盼连长下达“齐步走”的口令。看看前后左右的战友,都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于是咬牙挺着。  和连长相比,指导员孙建群的身体素质可差得远了。这是一支后勤部队,新兵连结束后,这些新兵们将充实到后方仓库,医院,汽车团,船运队,做驾驶员,保管员,炊事员,卫生员等八大员,从事军队后勤保障工作。所以,军事上没有过高的要求,也许他们中有的人下连后,连摸枪走队列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大部分人要分配到小、散、远单位去。步兵紧,炮兵松,吊儿啷当的后勤兵嘛,何苦这样往死里训?孙建群嘴里不说,心里老大不快,再跑下去,恐怕自己要出洋相了!  对于连长,鲁兵从内心敬佩,很想和连长说句话儿,可是没有机会。有一次和晁亮一起从厕所出来,正碰上连长,鲁兵啪一个立正,举手一个标准的军礼!把刚转过头来的连长吓得一愣,但马上笑了,很和蔼地问:“你是5班的排头兵吧?”“是!”鲁兵感动地发晕,堵在厕所的门口发愣。还是晁亮拉了他一把,才清醒过来。是呀,百十号人的连队,连长能清楚地一口道出自己在几班,这意味着什么?把晁亮羡慕得两眼发绿。  恰恰相反,鲁兵对指导员没有什么好感。虽然指导员脸上天天挂着笑容,鲁兵总感到不自然。有一次教唱歌曲,高音的部分鲁兵唱不上去了,只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而指导员正巧在鲁兵的旁边。指导员说,5班有一名同志,只见他张嘴听不到他声音,今天我不点他名,下次我让他站在前面单兵教练……  一想到这儿鲁兵就烦,好在指导员没有点过他的名,也没有让他到前面去唱。这会儿,看到指导员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感到很痛快。  早操完毕,但队伍并没有解散。接下来检查军容风纪,连长指导员在前,值班排长拿着文件夹跟在后面准备记录。新兵们没有一个人留长发,来军营第一件事就是理发,检查的重点是看着装是否规范。结果,鲁兵的指甲有点长,被责令当场整改。好在本班的张强装着指甲剪,借给他用了。这东西真好,剪起指甲来既快又整齐。吴涛说,下周外出我代你去买一个,不贵,要不要?鲁兵以为班长要带自己外出,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连说谢谢班长,到外面我一定听你的话,不乱跑。吴涛闻言,盯着鲁兵看了又看,一脸的不屑:“我是说代你买一个回来,不是带你去玩,他妈的看把你美的!”鲁兵闹了个红脸,心想:是哩,哪有这等好事?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你才是他妈的!  虽然班长不怎么喜欢鲁兵,但鲁兵对班长不反感。5班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内务卫生方面,在全连都是数一数二的,吴涛的军事素质和管理经验都比其他班长强。鲁兵想,等以后自己当了班长,一定也会像他那样棒!听张强背地里透露,班长是部队的驾驶员,如果下连能分到班长那儿,一定可以学汽车驾驶。大家都想让班长在分兵时带自己去连队,鲁兵也想,但也仅是想想而已,对于将来做什么他没有想过,听从组织分配呗,只要不烧饭不喂猪就行。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能去养猪,回家没有一点面子。村里就有一个退伍兵,在部队养了三年猪,连村子里的娘们都笑话他呢。  鲁兵站在队列中听连长讲评,思想上却开了小差。这会儿他想到了今天的早餐,如果有馒头吃就好了,一天三顿大米干饭,他吃不习惯。尽管可以敞开肚皮吃,不限量,但总感觉到米饭不抵饿,远没有面食下到肚子里实在。邻居王二过去在国民党军队当过兵,经常在说起自己在部队的事儿。比如吃饭,一开始不要盛得太多,小半碗为宜,这样能先吃完,然后再去盆里猛装上一大碗,慢慢吃。如果不这样,等你吃过一碗还不饱的时候,盆里的饭早被人家吃光了。鲁兵在第一餐的时候就利用了这种经验,后来发现饭是足够吃的,想吃多少都有。只是不习惯,常有吃不饱的感觉。新兵连的早餐品种很单一,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你只能选择吃还是不吃,而不能选择吃什么。不象张强,人家不想吃的时候就回宿舍,拿一包方便面用开水一泡,呼呼啦啦往嘴里扒,看得鲁兵暗吞口水。  听到掌声响起来,鲁兵才一下回过神来,没弄清欢迎什么,也下意识地跟着鼓起掌来。这时指导员跑到队伍前,宣布今晚举办联欢会,希望同志们踊跃报名参加。这是新兵连第一次举行的文化活动,也是展示个人特长的好机会。听指导员这么一说,鲁兵心里也跃跃欲试。入伍的时候,当小学老师的堂兄送了他一把重音口琴,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已能完整地吹奏那首《十五的月亮》了。想到晚上将要在一百多人面前表演,他感到心有点慌,心跳在加速,早把今天早餐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3)    一缕暖暖的阳光,透过营房的玻璃窗,悄悄地洒在了鲁兵的床前。其实这会儿鲁兵早醒了,正躺在那儿专心地听着外面的鸟叫。今天是星期天,推迟一个小时起床,连部还没有吹响起床哨,只好躺着等待哨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外面涌入,大家一下都醒来了。班长抬头看了一眼,正想开骂,见是韩为璋龇牙咧嘴地拎回了4瓶开水,又扯过被子把脸蒙了。鲁兵有点懊悔,自己醒得也很早,可为什么不敢起来去打开水呢?想到这儿,鲁兵再也没有心思听鸟叫了。  缠缠绵绵的小雨时下时停,近半月来还没出现过像今日这样的好天气。战士们把自己的背包带系在树上,晒被子洗军装,不一会儿的功夫,外边已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了。  自从那次帮厨,鲁兵和炊事班长周林已经混熟了,经常留一点事情给鲁兵做。周林对这个新兵很喜欢,这小伙子做事很扎实,很认真,刷锅都比别人刷得干净。今天周日,连队改善伙食,早上没有煮饭,鲁兵跑到伙房的时候,见锅碗干干净净,不禁有点失望。周林悄悄对鲁兵耳朵说了点什么,鲁兵就朝连部走去了。  连部和战士宿舍相距也不过30米的距离,但那却是这儿最高的指挥机关,连首长生活办公的地方,平时谁也不敢过去。鲁兵的脚步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心有点跳,脸有点红。长这么大,在家也没有洗过衣服,更不用说帮别人洗了。要不是周林班长指点,凭自己这个脑袋绝对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想和连首长靠近一些,不创造机会肯定是不行的。  连部的门敞开着,鲁兵远远地看见连长在操场上打拳。连长侦察兵出身,有一身过硬的功夫。那晚在联欢会上他就表演了一套,只见拳脚生风,招招制敌,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趁连长不在,先把脏衣服洗了再说,鲁兵想。连部外边一间摆着两张桌椅,没发现有衣服和生活用品,于是趴在门边往里间张望。  “你找哪个?!”指导员的声音。  “我找……”鲁兵一下子被指导员吓住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了。  “这儿能随便来吗?!几班的?!”  “我…….”  “滚出去!”  “是!”鲁兵还想解释,没想到指导员就这样下了逐客令,讨了个没趣。好在没有第三者在场,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为什么指导员总是这样和我过不去呢?鲁兵有点想不通。就像那晚吧,本来联欢会上应有鲁兵的口琴独奏节目,还没有排到鲁兵上场呢,指导员说时间太迟了,就中止了晚会。  鲁兵火热的心被泼了冷水,感到有点郁闷,悻悻地往回走,差一点和本班的周仁撞了个满怀。  周仁端着一大盆洗过的衣服,袖子挽得老高,显得急急匆匆地。看到鲁兵,周仁有点不好意思,冲他一笑:“帮我们指导员晒衣服吧?”  鲁兵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好气地回了句我有事,头也不回地朝宿舍奔,边走边在心里骂:妈的,都是马屁精!    晁亮在5班的门前等鲁兵老半天了。平时他们接触得很少,虽然在一个连队,但新兵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只有星期天才可以在一起谈谈心。  “鲁兵!”晁亮把一封信在他面前一晃,又藏到了背后。  “谁的呀?”鲁兵急急地问“是我的吗?”  “当然是你的喽!”晁亮故意不紧不慢地卖着关子“猜猜是谁写来的?”  “我怎么知道呀?快给我吧!”  看到鲁兵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晁亮感到有点扫兴,把信塞到鲁兵手上。  逢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虽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但对于军人来说,能收到一封远方的来信,的确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呢。在新兵连,通信员是最受新兵欢迎的人了,个个对之宠爱有加,几乎比排长还神气呢。  鲁兵看了一下信封,并没有立即撕开来看,叹了口气,把信放进了裤子口袋。  “怎么了?谁来的?”晁亮一脸的困惑,有点摸不着头脑。  平时,战友们的信几乎都是公共的,在班里互相传阅,连女朋友写来的情书也不例外。老乡之间更不用说了,总是聚在一道分享来自于家乡的信息。  “别问了,”鲁兵拍拍晁亮的肩膀,故意岔开话题,“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晁亮比鲁兵小一岁,但长得和鲁兵一样魁梧。性格有点内向,不善于语言表达。他在家读过两次初三,中考的时候,因为书信题的作文署了真名,1分未得,仅以3分之差与中专失之交臂。家长一怒之下没让他继续念高中,留在家帮助务农。赶上验兵,家人还是把他送到了部队。  晁亮很喜欢和鲁兵交往。在这个连队,还有几个老乡,但他和鲁兵的关系最铁。在他的眼中,鲁兵比他们显得成熟,有头脑,说话有分寸。一碰到事情,晁亮就会找鲁兵来汇报思想。  本来鲁兵叫他打球是随口说的,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但晁亮却信以为真,转身到自己宿舍拿球拍去了。鲁兵抬头看了看蓝天上飘动的白云,长长地叹了口气。  信是女友写来的。与其说是女友,不如说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姑娘刘佳和鲁兵同村,自幼一起长大,应该说是青梅竹马。其实上,他们接触得很少。刘佳是村里刘老三唯一的女儿,自小在家娇生惯养,小学毕业就不肯再读了。而鲁兵读书很聪明,成绩一直在级部名列前茅。因为家境不好,读到高二下学期就读不起了,跟远房的亲戚干建筑队。由于鲁兵人忠厚老实,人生得白净,肚子里有墨水,在村里很受姑娘们的青睐。  那年夏天,鲁兵的父亲生了重病,而这时刘老三主动上门提亲,愿意把女儿嫁给鲁家。其初鲁兵不肯同意,怎奈老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鲁兵的面前。鲁兵知道,村里的同龄人都找到了对象,自己因家中贫寒,还没有人上门提过亲。为此,父母没有少为此事犯愁。其实,鲁兵倒没有怎么把它当回事儿。谁也不知道鲁兵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有着干一番事业的愿望。父亲的举动把鲁兵逼得没有办法,违心地答应先处着,一家人这才喜出望外。从那一刻起,鲁兵就在心中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对于刘佳的来信,鲁兵一点也不想看。在家时两人都没有话说,要不是感到郁闷,鲁兵也就不会出来当兵了。趁晁亮回宿舍拿球拍的功夫,鲁兵快速把信拆了,把半页纸扫描了一下,顺手撕成碎片,丢在门前的垃圾箱里。      
  (4)      深秋的夜晚,多了一份静谧和安详。月光静悄悄地洒下青辉,把树叶在风中摇曳的影子映射在地上,稀疏斑驳,富有诗韵,使得这座远在郊外的军营显得十分幽静。  白天,在训练场上“龙腾虎跃”了一天之后,晚上排房里倒热闹成茶馆,南腔北调大杂烩,三五成群高谈阔论自己的“飘泊奇遇”,有的还且歌且舞,“归来吧,归来哟……”的歌声塞满了整个房间,那情形,好像他们一夜之间都成了海外归来的赤子。  自从周仁在联欢会上表演吉它弹唱获奖以后,大家对这个平时喜欢拍马耍奸的家伙宽容了许多。他的一把吉它为班里争得过集体荣誉,也活跃了班里的文化生活。昨天,被任命为5班的班副。  班副班副,生产内务。虽然没有职权,也没有多大的威信,但足以说明自己在新兵中崭露头角,进步明显。在班里,有两人不买他的账,一个是张强,另一个是鲁兵。张强连班长都让着他,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班副;鲁兵之所以不喜欢周仁,是因为在心里瞧不起他的为人。由于鲁兵为人正直,又会点功夫,周仁在“行政”之前,总习惯先看看他们俩的反应。今晚班长到连部开会去了,让大家在宿舍自由活动。战士们有的在安静地写信,有的在吹牛聊天。周仁终于找到了行政的机会,站在宿舍当中拍了两下巴掌,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不要玩了,我们班现在开始练习打背包!”  张强和鲁兵在下象棋,正处在被动的局面,听到周仁这么一搅活,一肚子不快,头也没抬,张口就骂:“滚你妈个B,想练自己练,别在这儿小鬼充大仙!”  周仁当众挨骂,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不由有点恼怒。本想发火,但看到张强一副挑衅的样子,鲁兵也投来冰冷的目光,只好转怒为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愿意练习的同志打背包,说不定今晚就要紧急集合了!反正也不是为我练的。”  也许是周仁后面一句话起到了作用,不少人开始练习起来了。一时间,床铺上“劈哩扑通”地热闹起来,把背包翻过来整过去,像在极力捕捉一条大鱼似的。鲁兵望了望张强,也收了棋,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除了班长睡的那张是行军床外,新兵们睡得都是大通铺,木板下面支了几块砖。鲁兵挨着墙睡在最里面,叠被子时总感到别扭,没有发挥的纵深。  这时,班长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即日起,随时要准备紧急集合!班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张强也加紧练习起来。     白天就够累的了,晚上熄灯后头脑一片空白,班长的口令还时时在耳边萦绕。战士们提心吊胆地睡着,害怕突然拉紧急集合!  鲁兵才进入梦乡,就被一阵急促的哨音惊醒!营房内顿时一团慌乱!鲁兵在慌乱中穿上了衣服,却找不到自己的被子了。在黑暗中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被子让睡在自己旁边的上海的小胖子拉过去叠着,鲁兵二话没说,一把夺过。小胖子白忙活半天,懊恼万分。外边整队报数了,小胖子才从跌跌撞撞地跑出宿舍。  连长刘培做着“战前动员”:紫金山一带发现小股越军,上级命令我们前去迎击!  机会来了!这可不是儿时的游戏,这可是真的,做英雄的机会到了!鲁兵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下意识在握紧了手中的钢枪!  途中才知道,这只是正常的训练而已。从晚上10点多出发的,一直跑到天亮!有几个战友背包没有打好,跑了没有多远就散开了,只好用手抱着,因为时间不允许他停下来重新再整理,偷偷地掉着泪。由于慌乱,鲁兵的两条腿伸到了棉裤的外边,跑起来裤腿围着他的腿打转,使不上劲。特别是这山路,虽然不怎么陡峭,但每迈一次腿,棉裤腿就在腿弯处摩擦一次。鲁兵特别恼火,早知走这么远的路,宁可晚几秒从宿舍出来,也要把裤子穿好。  不知什么时候,连长刘培走到了5班,和鲁兵并肩前进。鲁兵顿时来了精神,缠着连长讲前线上的一些事情。连长用手一指前面的灌木林,问道:“如果前面突然遭敌人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鲁兵把冲锋枪一端,做了个射击的姿势:“他打我,我打他!”  连长被鲁兵的举动逗乐了:“恐怕你还没端好枪就中弹了。”  “那我们怎么办?”  “趴下”连长说,“听到枪响立即趴下,最多不过伤7、8个人。”  鲁兵还想问点什么,连长却拍了拍鲁兵的肩膀,飞快地又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指导员孙建群在后面收尾押阵,其实他渐渐被队伍甩下好远了。出发前他就不赞同跑这么远的路。后勤兵嘛,做做样子就行了,没必要这么练。而连长却坚持搞一次真正的拉练,正因为是后勤兵,以后少有训练的机会,所以一定要让战士们尝到当兵的感觉,不留下遗憾。争来争去,也只好同意。在军事上,毕竟还是要听连长的。  收容十几个人了,有的扭伤了脚,有的体力不济,有的喊叫肚子疼。自己也快走不动了,还要给这些战士鼓劲。这时,天又下起了小雨,新战士的雨衣还没有发放到位,万一棉被都淋湿了,再倒下一大片,这责任谁负?想到这儿,孙建群不禁有点恼火:就你刘培会逞能!    
  (5)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随着几场秋雨的降临,气温陡然降至零下。是呀,时间过得真快,它从不为谁而放慢自己匆匆的脚步,转眼间又一个冬季到来了。  按照连队指示,所有的战士从今天起必须着棉袄。不少南方的战士从来没有穿过棉袄,看到别人穿着肥大臃肿的样子,死活不肯穿,宁要风度也不要温度,气得班长又骂又撅。  鲁兵倒没有感觉有什么别扭,穿上棉袄的确暖和多了。今天的训练课目是射击预习,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练习瞄靶,要不穿棉衣,不冻缰才怪。想到这儿,鲁兵心中感到十分温暖。虽然离家在外,在部队并不缺少关怀。  经过近两月的接触,班长吴涛对鲁兵也有了新的认识。这小伙虽然来自农村,但思想活,接受能力快,训练认真,工作积极,样样不肯落后,和班里的战友相处得很融洽,在班里享有很高的威信。看得出,他是个有心人,将来也许在部队有所发展。  鲁兵正认真地瞄准,击发,随着板击的扣动,枪击发出一声脆响。“又是一个十环!”鲁兵心想,却不自觉地说出口来。  吴涛正在指导检查瞄准,刚走近鲁兵,就听鲁兵在喊叫自己又是一个十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他妈的,我来看看你十环是怎样打的!”边说边把瞄准检查镜装到了鲁兵的冲锋枪上。“打一枪我看!”  鲁兵也毫不含糊,据枪,瞄准,屏气,然后慢慢击发。  “好!就这么练!”吴涛很满意地从地上爬起,看来打个十环还是有门的。  虽然瞄靶比其它的训练科目强度小一些,但是枯燥无味,趴在冰冷的地上久了很难受。正在这时,吴涛的一个老乡从老连队为他送棉鞋来,就和班副周仁打了个招呼,带老乡回宿舍去了。  班长一离开,马上就有人把视线从靶子上撤了下来,有的开始互相嬉闹。小胖子用上海普通话叫道“阿拉小鸡鸡这块不舒服……”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还是张强有办法,用随身的小刀,在自己的裆部位置挖了一个小坑。小胖子挤过去一试,就占着不肯起来了。  “阿拉用5块钱买你这个位置,好不好?”  “说话算数?我们俩请鲁兵当证明人,改天去总部看电影时,你请我们吃东西。”  鲁兵笑了笑没说话,算是应答。张强讨了便宜,心里畅快,掏出小刀又忙活开了……    总部离连队约5公里的路程,每次组织看电影,打蓝球都要到那儿去。尽管大多数都是整队步行去的,但新兵十分乐意,兴奋地像过节似的。平时在这个山沟里,白天兵看兵,晚上数星星,外出多好,可以大开眼界。  今天看来又要去总部了,新兵和老兵有一场球赛。一路无话,到部队后,队伍解散让新兵们先去方便,于是张强拉了小胖和鲁兵去了军人服务社。过去了这么多天,张强还记着这笔“合同”。  “兑现!”张强不依不饶。小胖一副孙子相,实在被逼不过,要了三包花生米。  三小包花生米,竟花了五块多钱,让鲁兵吃了一惊。这儿东西真贵,再说,花五块钱买这点零嘴,实在有点浪费。五块钱,在家打工时,那是自己一个月的零用钱呢。尽管没花自己的钱,鲁兵还是感到有点心疼。  回到球场,球赛已开始了,班长吴涛正一脸严肃地用目光迎接他们。  “去了这么久?干什么了?”吴涛明知故问,周仁早把情况报告了他。  “方,方便……”小胖嬉皮笑脸地回道。  “过来!”吴涛从小胖身搜出了半袋花生米,笑着问:“方便?”  三个人不说话了,低着头。吴涛把收来的“战利品”掏了一颗放在嘴里,香甜地嚼着,然后大叫一声:“入列!”  跑过队伍的时候,小胖用白眼剜了一眼周仁,心想,一定是这个“内奸”告的密!    
  新作支持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当兵的梦想
  沙发。。。
  (6)    离新年越来越近了,新兵们在部队的第一个元旦要在新兵连过了。年前,分部还要举行一次阅兵,在训练上,一刻也没有放松。连长每天都在操场上盯着,从一排到二排,从一班到八班,不断地巡视。有时会停下来,提起新兵的裤腿,用手按一按,如果按下去后肌肉还能弹起,说明训练的强度还不够,最起码还没有到达体能的极限!  超强的训练强度,考验着每个新兵的意志,几乎每天都有新兵哭鼻子。晁亮今天上午也哭了,蹲在地上,任凭班长怎么叫他,就是不肯起来。这一切都被鲁兵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鲁兵一点也不可怜他,这哪象男子汉?!为家乡父老丢人!  午饭后有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鲁兵就去找晁亮。转了一圈,才发现晁亮和他的同学杨宗伟在一起,躲在排房后面那片小树林边摸眼泪。  杨宗伟是晁亮的小学同学,缀学后在集市上贩鸡卖,后来托关系当了兵,晁亮为鲁兵介绍过。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是,鲁兵对这位经过商的“鸡贩子”没有好感。感觉他不仅面相有点儿猥琐,言语还显得十分粗鲁。在连队这么久了,鲁兵还从来没有主动找他玩过。  “你上午在训练场怎么了?”鲁兵冲杨宗伟点了下头,算是给他打过了招呼,其实话是对晁亮说的。  “想家……”晁亮这时情绪好多了,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有点想家,”鲁兵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心一下子飞到千里之外去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安慰晁亮道:“再坚持一下,快下连了,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提到下连的话题,三个人忘记了乡愁,一道谈论起将来面临的分配事情。其实,这也是每个新兵都关心的事情。  “你肯定能分个好单位。”杨宗伟一脸狡黠地对鲁兵说。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鲁兵被杨宗伟说得有点像丈二的和尚,搜肠刮肚半天,也猜不出此话的根据。  “别装蒜了,老乡。谁不知道你和分部首长儿子关系好呀?你肯定找过他了。”杨宗伟以为鲁兵故作深沉,继续在点他。  “张强?”鲁兵一下子想起来了,不错,张强的老爸是分部首长,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呀?我是和张强不错,但这说明什么?你怎么联系上的,晕!  鲁兵被杨宗伟这番无根无据的猜测弄得有点恼火,我在你眼中成了什么人了?我鲁兵才不是你想象中这副下三烂的样子,真是狗眼看人!  杨宗伟并没有看出鲁兵有点不高兴,继续说道:“我们可都是一起出来的弟兄,出门大外,比一个娘的都要亲,谁有门路,可都要互相帮着点儿。”  我这也算门路?鲁兵哭笑不得,感觉再解释下去也没有意义。或许在他的眼里,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儿,但对我来说,张强和你们一个样,都是战友,我没有攀附他的意思。路要靠自己走的。想到这里,鲁兵说,那是自然,问题是,我并没有什么门路。  杨宗伟闻言,一肚子不快,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还在我们面前装蒜,真不江湖。这年头有关系不用岂不是傻子?我才不想念你鲁兵是傻子。  “你不能与张强说说,让他帮帮你吗?”晁显对鲁兵说,“新兵连要结束了,说不定他能帮你分个好单位呢!”  “这怎么好说呢?”鲁兵面露难色,“其实,我只是喜欢与张强一起玩,并没有想到过这些。”  “晁显,别说了,人家怕拖累到呢。”杨宗伟说,“咱就是这命,混到哪步是哪步,大不了下连队去养猪!”  “啊?养猪?那不玩蛋了?”晁显一脸痛苦的样子,“要是真那样,还不如在家种地呢。”  “谁让咱没有那个本事呢?”杨宗伟说。  鲁兵感觉与杨宗伟话不投机,后悔找到这个地方来。正在这时,张强在远处喊着自己:“鲁兵――”  “哎!什么事儿?张强?”鲁兵问。  “哎呀,我到处找你,躲在这儿干什么,走,我们下棋去!”  “好,来了!”鲁兵正想离开这儿,见张强叫自己,转身跑开了。望着鲁兵的背影,杨宗伟一捅晁显:“看到了吧?人家走得近呢,分配的事还用自己愁吗?不过,鲁兵有点儿不厚道,在老乡面前还捂得这么严实,有了靠山就了不起了?将来还不知谁比谁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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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排房内那盏100W的白炽灯虽然不够明亮,但柔和的光线还是映照着一张张年轻的笑脸。班长吴涛从自己的针线包中取出针线,手把手地教新兵们订领章。今晚班里平添了许多喜庆,这喜庆写在新兵们的脸上,流淌在新兵们的心头。  今天是发领章和帽徽的日子,从明天起,新兵们就可以穿上真正的军装了!这意味着经过三个月来的训练,自己已经完成了从一个百姓到军人的转变,开始书写自己的军旅篇章了。  鲁兵坐在靠墙角的地方,椅着自己的被包,正从军用垮包中往外掏日记。宿舍里没有可以上锁的地方,鲁兵总是把日记本和信纸信封一同放在自己的垮包里。平时不管训练多累多苦,鲁兵都坚持抽空写日记。今天对自己而言,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更应该好好记一笔。  日,星期三,阴。  才写了日期,小胖子就过来逗趣,鲁兵立即合上本子。  “鲁兵,看看我,像不像?”这会儿小胖穿得整齐,正向他举手敬礼,两腮的肥肉快把红领章遮住了。鲁兵禁不住乐了,学着班长叫了声“礼毕!”  小胖更是乐不可支,穿了鞋,扎上腰带,在这块狭小的空间跑了一圈。再问:  “怎么样?鲁兵?像不像?”  “像什么像?不见人跑,只见肉动。”鲁兵打趣道。  小胖一点不恼,笑嘻嘻地抱过周仁的吉它,胡乱拨弄了几下和弦,眼睛一闭,故作深沉地唱了起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它悄悄走远……”其初是小胖一个人在唱,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高声唱了起来。    元旦过后,各项训练都到了考核验收阶段。在实弹射击中,鲁兵没有打中一个十环,不过,以43环的成绩获得了良好。小胖子暴了个冷门,打了49环,谁也没有想到。据他自己说,因为当时投资了5元买了张强那个有坑的位置,才取得今天这么优秀的成绩。胜者王侯败者寇,环数才具有说服力。  投弹的时候,连长刘培始终都在前沿。在投弹区,挖了一个掩体,新兵投过后就趴到坑里,等待手榴弹炸响后才能离开,而连长却站在坑外。  鲁兵投过弹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即趴下,和连长并肩站在那儿,想亲眼目睹手榴弹爆炸那一瞬间的“美丽”。刘培正在专注地看着弹着点,目测自己是否在手榴弹的杀伤范围之内,没想到这个新兵这么大胆!猛然悟醒,一个侧踹将他踢到坑里。  再晚踢我一秒,我就可以感受一下战场上真实的情景了。鲁兵想。  对于这个有点傻头傻脑的兵,刘培早就注意到了。他很喜欢这样的战士,从这个兵身上,他总能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真想在新兵集训结束后,把他带到自己的连队,好好培养,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呢!但是作为一连之长,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对哪位战士的偏爱。  再过几天新兵们就要分到各个连队去了,他也将到陆院去深造。想到这里,心中竟然感到依依不舍,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田。  小胖子征得了班长的同意,把自己的相机也带来了,正利用饭后休息的时间为班里战友拍照,2元一张。2元就2元,才领过12元的津贴费呢!  鲁兵独自坐在那儿出神,对眼前热热闹闹的场面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他想了很多,马上就要下连了,也不知自己将来去做什么。他也想到了家,想起了自己婚事。三个月来他只给刘佳写了一封信,公文一样。他不知该对她说什么,或是怎么对她说。父亲一再来信,催问他为什么不给刘佳写信,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想法。鲁兵只好在回信中撒谎,说可能是信在途中丢失了吧?反正不是挂号信,也无从查起。  “鲁兵!过来为你来张特写!”小胖子把相机挂在脑袋下面,正在向鲁兵招手。  “不照!”  “哟,不就是2元钱嘛!省着回家娶媳妇呀?!”  “滚你妈B!”这句话正触到鲁兵的痛处,让鲁兵感到十他恼怒。  小胖还很少听鲁兵讲粗话,也不知这玩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开重了,马上笑嘻嘻地过来搀扶起鲁兵,把相机交到班长手上:“我和鲁兵同志合张影,免费!”  “笑一笑”吴涛调好光圈和焦距,咧着嘴,“准备,照了啊”  “喀嚓”一声,好了。鲁兵感觉自己笑得很勉强。      
  (8)    江边某军营内,军歌声声,旌旗猎猎。分部所属新兵团将在这儿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届时,将有12支方队走过主席台,接受军区后勤首长的检阅。  负责这次阅兵的总指挥是分部参谋长张远山。为了让各个方队能适应场地,展现出最佳的精神风貌和良好的军事素质,在军区后勤首长未到之前,他正组织受阅方队进行预演。  鲁兵所在的这支方队是由连长和二排长领队的,鲁兵站在第一排。方队前排的战士都是连长亲自挑选出来的,无论从队列动作还是个人长相都称得上是本连的精英。这是一个方队的门面,当然不能含糊。为了这支方队,连长刘培的确下了不少的功夫。凡在这支方队训练的战士,两双解放鞋都踢通了。  今天早上出发前,连长特地让炊事班长周林上街买来牛奶和面包,这么丰富的早餐在新兵连还是第一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吃好才有精神呢!  对于这支方队,刘培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面带微笑,用挑剔的目光观望着正在行进的其他方队。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音乐的干扰,他的方队预演得并不是很理想,这令他十分恼火,回过头,大声骂道:“妈的,早上的牛奶和面包都让你们白吃了!”  “走得好,我们回去吃红烧牛肉;走不好,回去每人一个处分!再来!”刘培眼都快冒出火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候可不能给我装熊!  “向右看——”  “一——二——”  身后是排山倒海的脚步声!只见这支徒手方队,踢腿如射箭,摆臂如闪电,动作整齐划一,标准规范,吸引了很多赞叹的目光。  刘培笑了,这才是我刘培带的兵嘛,呵呵。  战士们笑了,我们也没有白吃你的牛奶和面包,呵呵。  事实上这支方队的表现没有让连长刘培失望,在事后的评比中获得了最佳方队的称号。在即将回营的路上,新兵们在车上又蹦又跳。刘培吩咐各班长要带好队,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忍不住又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新兵蛋子!”    早上的天晴得真好,没有一丝云彩,只是寒冷了许多,洗脸水溅到衣服上,不一会儿就结了冰。鲁兵没想到南方还会有这么冷的天气。入冬以来,还没有下过一场雪呢。鲁兵很希望能见到一场大雪,让他能有机会领略一番江南的雪景。  自受阅回来,连队就停止了训练,听张强说,近两天就要开始分兵了。一下子平静下来,鲁兵有点不习惯。战友都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随时准备离开。鲁兵中午把军装洗了,就领了这么一套冬季的军装,穿了很久了,也没有换洗的机会。现在要下连了,说什么也要穿得干净点,给人家一个好的印象。  从家中出来的时候,人武部长说,到部队不要携带任何的东西。鲁兵信以为真,只在背包中夹了两本书,身上带上亲友们送的100多元钱。到部队后才发现,人家大包小包的,有的还提着豪华的箱子。第一次洗澡,鲁兵才感觉到难堪。人家洗过澡就换了内衣,哪怕才洗过没有几天时间。而他洗过澡,没有衣服换。  营区内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走动着的新兵。快下连了,大家对自己的分配都很关心,只有鲁兵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只要不让我烧饭,干什么都行。想到这些,鲁兵心里顿时轻松起来。我没有张强那样的老爸,也不如周仁那样会做人,分到什么地方由不得自己,何苦烦那么多呀?  “鲁兵”想曹操曹操就到了,周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了。  “什么事?”平时鲁兵不怎么喜欢他,现在要分手了,更不想和他多说话。  “明天我们就要分兵了,班里想开一个茶话会,我们每人掏点钱,买点糖果,你同意吧?”  “多少?”  “8块”  鲁兵没有吱声,从贴身的棉袄口袋里摸出钱,递了过去。  周仁没想到鲁兵会这么大方,原准备好了的说词都没有使用的机会,多少有点遗憾,接过钱笑咪咪地走了。鲁兵听见周仁在不断地抱怨:“筹这点钱,简直比搞计划生育还难!”  第二天,连队举行会餐,这也是新兵连最后的午餐。班长吴涛带着两名新兵外出了,12点多了还没有回来。有的主张先吃,有的主张再等一等。这时,班副早已把一只鸡腿拧下,塞得满嘴流油,说不出话来,还劝别人不要动手吃肉。这时班长回来了,周仁迎上去大表其功,说要不是他建议等,这会儿菜就吃得差不多了。  鲁兵对周仁这副嘴脸很恼火,奶奶的,真会瞎扯淡!张强世故地摇摇头:这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人到哪儿都吃香,老实人到哪儿都吃苦,兄弟,以后要活泛点,跟人家学学。嘿嘿。  鲁兵端起酒猛地干了一口:不对!是狼走到哪儿都吃肉,狗走到哪儿都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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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部好的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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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新起点    (9)    一辆军用大客,缓缓起步,渐渐向营门口驶去。鲁兵摇下车窗玻璃,向那些还没有上车的战友们挥着手。早就盼集训结束下连的这一天了!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又是那样令人不舍,让人依恋。这儿是自己成长的起点,这儿是自己军旅的摇篮,从这儿把生命融进绿色,从这儿开始播撒梦想的种子。还有这儿的苦,这儿的累,这儿的汗水,这儿的委屈,这儿度过的难眠之夜……在即将离开这儿的时刻,猛然聚集成一股五味的河流,撞击着他的心扉。鲁兵感到有些哽咽,极力控制着欲下的泪水。  出了营门,车子不断提速,拐过一个弯道,就将营门关闭在鲁兵的视线之外。这时,鲁兵才看到,除了班长吴涛,炊事班长周林,晁亮,刘宗伟以及小胖子他们都在这辆车内,这说明他们都将到同一个单位去。鲁兵内心掩藏不住一阵喜悦。早听说班长所在的部队驻在市区,做梦都想随班长下连队,没想到今天竟好梦成真!  谢天谢地!鲁兵在内心做着祈祷。除了谢天谢地,我还谢谁?班长?如果班长有选择权,他会要我?鬼才相信!指导员?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事;是连长?可连长除知道我是5班的排头兵外,连我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呢!  好像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切切实实地坐在了这辆车里。  鲁兵把头靠在座椅上,把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态。晁亮坐在他不远处,回头冲他做了手势,鲁兵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此刻,他不想说话,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说,在这份沉默里放飞着自己的思绪。  一百天,在人生的历史河流中并不算长,可是,也许它将是人生中极为重要和难忘的一部分。好也罢,坏也罢,如今的这一页已经翻过,作为历史写进自己的军旅了。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脚下要走的路还很长,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东西在等待着自己。    窗外的街道越来越繁华,高耸的楼宇,匆忙的车流和人流,无不显露着都市现代化的气息。是呀,南京乃江苏省会,六朝古都,虎踞龙蟠,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能在这座城市里当兵多好呀,会增长多少见识呀!  前来接兵的参谋蒋大勇怀抱着一摞档案,坐在前面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作为仓库业务处的军务参谋,他时时都在兵们的面前保持着有点冷酷的威严。原想通过在分部军务科的老乡要几个会打蓝球的兵,结果几个蓝球打得好的竟被分部机关统吃。尽管这二十几个人中也在表中填有这样或那样的专长,比如有的会吹口琴,有的喜欢文学,有的喜欢象棋等等。喜欢的事儿多了,可这些算什么专长呀?晕倒。  “吴涛!”  “到!”  吴涛正和周林两个人聊得眉飞色舞,忽然听到参谋叫他的名字,马上收敛了笑容。  “这些都是你带的兵吗?”  “有几个,嘿嘿”吴涛站起来,递过一支“红塔山”。  “这批兵的素质怎么样?”蒋大勇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地问。  “那还用说,呱呱叫!”吴涛又咧起来大嘴巴。  “辛苦了,回头写个思想汇报交到参谋办,我批你十天假,怎么样?”  “十五天吧,嘿嘿,我路远,坐船要走两天呢。”吴涛一脸媚笑,不失时机地又递过一支“红塔山”。  “好吧,就给你狗日的十五天假。”  “嘿嘿”  鲁兵这才发现班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参谋蒋大勇在营门口集合好队伍,回过头对这群新兵说:进营区后,看到老兵在欢迎我们的时候,我们也要鼓掌,这是礼节。果然,才进营区的大门,就看到路两旁站着欢迎的队伍。随着一阵鞭炮和锣鼓声响,老兵们有节奏地鼓起了掌!新兵们有点受宠若惊,慌忙使劲地还礼,鲁兵的手都拍麻了,心想不知老兵们是否看出来了?     他们被带到一个大操场上,凡点到名字的,都会有老兵过来帮忙提东西,然后,跟在老兵后面去连队。机关先挑兵,那些长得白净,又会打球,文化也较高的,很容易被机关挑中。然后是警勤和保管分队依次挑选。最后,操场上只剩下鲁兵和另外一名新兵。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摸不着头脑,就见一个中年军官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这两个兵是我的?参谋说是。他一手拎一起一个背包,说了一声“跟我走吧”,于是两人跟在后面,很拘谨地迈着步子。鲁兵想,完了,弄不好我们进的是炊事班,当伙夫了!心里感觉瓦凉瓦凉地。       
  (10)      事实上,鲁兵和那名新兵没有进炊事班,而是修理所。  
修理所在编制上只有一名战士,但却是个营级单位。所长陈天军虽然也不过是个营级军官,但是他的兵龄长,在这个团级单位里也算一个老资格的人物。今年所里的任务比较重,志愿兵周林虽说也有一技之长,但平时作风稀拉,现如今又被外借到管理处,所里技术骨干正处在青黄不接的口子上。所以,他决定从新兵中挑两个来重点培养,没有一支稳定的技术骨干队伍,靠光杆司令可不行呢!  
于是,新兵下连之前,他找到业务处长许小辉,要求增加兵员。许小辉比陈天军年轻多了,父亲是一名德高望众的红军老战士,当年和军区司令在一个连队打过仗,是一名红军的后代。三十才出头,已官至副团了!  
“请坐,老陈。”对于这名老同志,他显得非常热情。而事实上他对陈天军一直也很尊重。别看人家资格老,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单位公认的“老黄牛”,口碑极好。本来这个副团的位置应该是人家的,要不是自己“做了些工作”,从哪方面也轮不到自己呀?  
“汇报一下工作。”陈天军从言语中就显露出自己的过硬的素质,从来不倚老卖老,盛气凌人。“今年所里的任务重,又缺人手,我想从新兵中选两名有技术基础的战士,重点培养。”  
“呵呵”许小辉把开水递到陈天军手里,笑了笑,“今年就二十几个鸟兵,警勤分队要十五名,还有机关,保管队都缺人,现在你老陈又来了,呵呵!新兵嘛,到你那儿也没有多大的用,就给你一个吧,本身你们就占了几个连队的编制,怎么样?”  
“还是两个吧,从长远来看确实需要,希望处长支持我们的工作。”陈天军有自己的考虑。  
“好吧”许小辉冲陈天军笑了笑,“老陈的事就是我的事,回头我让蒋参谋为你留意一下,放心。”  
陈天军高兴地走出业务处长办公室,许小辉一直送到走廊上,走出几米远了,还听到许处在身后大声说:“以后有事尽管说!”  
对于这个“婆家”,鲁兵说不上喜欢,也说上不喜欢。听所长说,选中他俩,是因为小廖在家做过钳工,而自己的特长一栏,也写着“电工”。真晕!鲁兵想,我只不过在家跟着村里做电工的堂哥一起混过几天,会接照明用的电灯泡而已,离电工的要求还差得远呢。离家前,堂哥对他说,到部队你就说自己会电工,说不定分个好工作,不用去前线打仗!没想到,还真应了他的预言。 别小看庄户人,堂哥简直和诸葛亮一样精明呢。  
和他一起来的晁亮分到了警勤分队,杨宗伟进了保管队,当了保管员,小胖子进了机关。在这儿吃饭不用站队,他们在开饭之前,总可以在餐厅里聊很久。  
“真不能和你比。”老乡聚在一块,杨宗伟一脸的羡慕,“我早说过,张强会帮你的,我没有说错吧?”  
“什么呀?”鲁兵听到这种话心里就发堵,“怎么不能和我比了?”  
“你三年后学得一身技术,我们呢?在大仓库里呆三年,还不和看牢房一样?”  
“就算是吧,那我也没有让张强帮什么忙呀,你以后不要往他身上扯好不好?张强现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呢。”  
“听说进分部机关了,当打字员,你还愁人家没有好岗位呀!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我愁他什么了?”鲁兵渐渐感到话不投机,他十分反感这个小鸡贩子的精明和势利。  “好了,你们别吵了。”晁亮过来打圆场,“你们都比我好,我们现在天天进行擒敌训练,膀子都快抬不起来了,比新兵连还苦呢!”  
听了晁亮的话,杨宗伟仿佛找到了平衡,笑容又浮现在那张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吃包子吃包子!”    今晚的伙食不错,有米饭有肉包,还有稀饭。无论是从食堂的硬件设施还是饭菜质量上,都比新兵连强得没法说,进饭堂吃饭简直成为快乐时刻了。  
鲁兵用筷子夹着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廖家雨这时提了开水瓶过来,向鲁兵要宿舍的钥匙。  
“这么快就吃过了?”鲁兵友好地问。  
“吃个鸟饭!”廖家雨一把抄起钥匙,气吭吭地走了。  
这人脾气有点古怪,鲁兵想。  
  (11)    下连几天了,所里一直没有安排他们任何事务。鲁兵几次找到所长要求任务,所长总是笑容可掬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急,不用急。呵呵,再休息几天。”  鲁兵感觉不能再休息了,看警勤分队天天在楼下的操场上操课,心中急得不得了,一身劲找不到地方使!从到来的当天起,鲁兵就把这层楼的楼道、宿舍和办公室都拖了一遍,门窗玻璃擦得铮明瓦亮,把所部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廖家雨个头不高,生得一脸粉红色的青春美人痘,和身强体壮的鲁兵站在一块,显得很不协调。这会儿他也拿了一团纸,正在那儿细细地擦着一扇窗户玻璃。这块玻璃他擦了很长时间了,直到鲁兵拖完所有的地面,他才哼着小曲,丢掉手中的纸团。  鲁兵感觉他是在作秀,但也没有计较。做自己的事,管别人干吗?  宿舍有四张床铺,周林被借调,但床铺仍在。另一个是老兵王桂的,探家去了,还没有回来。晚上,空荡荡的宿舍只有鲁兵和廖家雨两个新兵睡。熄灯前,所长陈天军一般都要过来转一转,看到他们睡下才离开。两个人的床紧紧地靠地一起,鲁兵很想和廖家雨说说话,但见他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到肚子里。  对于这个性格有点孤僻的战友,鲁兵也是敬而远之,事实上也很难走近他。唉,人就是这样,有的相隔万水千山,却感觉近在咫尺,心心相通。有的人就站在你眼前晃动,却感觉遥远地不可捉摸。    春节就要到了,部队上下喜气洋洋,一派祥和的节日气氛。最热闹的当然是警勤分队,在连队的俱乐部里张灯结彩,鼓乐齐鸣,正在排练节目。春节前,部队要举办一场迎新春文艺汇演,各基层单位都在积极准备。由于在新兵连受到了打击,鲁兵决定不再上台了。会吹奏口琴的人很多,自娱自乐尚可,上台表演恐怕很难博得掌声了。  所里只有廖家雨报名参加舞蹈,为此所长很高兴,从家中搬过来一台老式的收录机,供他练习用。从当天起,宿舍里膨胀起强烈的节奏,小廖的身躯也随着“蹦蹦嚓嚓”的节奏扭动起来。  “呸!”看到廖家雨水蛇一般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劲头十足,不知疲倦的样子,鲁兵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这音乐从早上响到晚上,几乎在熄灯号响后才停下来,吵得鲁兵得不到片刻的宁静。鲁兵认为跳舞不是男人的事情,特别是军人,更不应该沉醉在这种说不出滋味的音乐之中。  廖家雨早从鲁兵的表情中看出了对自己的反感,但他丝毫也不理会。这么美妙动感的音乐他都不为所动,真是榆木疙瘩,对牛弹琴,也懒得理他。  修理所战士宿舍在二楼,厕所却在楼下。有一次鲁兵趁廖家雨下楼小便的功夫,赶紧把音乐关了。  “谁关了我的音乐?”廖家雨上来就叫。  “我”  “你关我音乐干什么?”  “你小便还要听音乐?”  “我的事你少烦!”  “我关了你还怎么地?!”鲁兵感觉自己火正在上窜,实在忍不住了!  “乡巴佬!”廖家雨面对身高马大的鲁兵,也只好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小声嘀咕了句,但还是被鲁兵听到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鲁兵说着冲了过来。  “干吗?想打架?!”  鲁兵很想教训这家伙一顿,但还是忍了。部队最头疼三件事:一是打架,二是小偷小摸,三是乱拉男女关系。自己才穿了几天军装?可不能因小失大。想到这里,鲁兵摆起脸盆下楼去了。惹不起俺还躲不起?奶奶个熊!  楼下可热闹多了,警勤分队的战士训练小憩,正在草地上追逐打闹,晁亮脸涨红着正和另一名战友摔跤,周围有几名战士正在为他们加油助威。鲁兵乐了,也禁不住走向前观战。别看对手比晁亮小,但是比晁亮灵活,只见他找准机会,闪身一个过背摔,把晁亮摔了个四脚朝天。鲁兵放下脸盆,一边笑着一边为晁亮拍打身上草屑。  “还是人多热闹。”鲁兵想,像廖家雨这样的家伙既不能和你作伴,也不能让你宁静地独处,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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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自从廖家雨在那次文艺汇演中一举夺冠,更进一步坚定了他对艺术的追求,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只要有闲暇,他就随着音乐而动,把宿舍的那片空间当成了自己的艺术舞台。他和鲁兵不同,入伍前,已在家乡的小县城当了全民工人,是带薪到部队来的。只所以出来,是希望能在部队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艺术特长,没想到来部队后依旧让他干老本行,这令他很失望。  
对于一同分到所里来的鲁兵,他在心里有点瞧不起。一天到晚像一只上满弦的闹钟,埋着头做事,只知道扫地冲厕所,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艺术细胞,呆头呆脑地,除此之外你还懂啥?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上不了大台面。  
更让他不快的是,鲁兵做事他也不好意思闲着,到部队来谁还不想个好呢?鲁兵在办公室拖地,他就到办公室收拾桌子,尽管那也是做表面文章,但表面文章也得做,领导和周围的人看着呢!  
真是个农民,劳碌的命!廖家雨表面不说,心里恨得咬牙,要不是他长得壮,真想找他练练。  
“鲁兵,你下楼时请帮忙把洗衣机转一下。”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从不和鲁兵说话。  
“哦,好”鲁兵正想下楼去方便,听廖家雨这么一叫,想起了什么,又折转身来。“我还真不会用,平时我都是手洗的,嘿嘿。”  
“我操!”廖家雨忍不住笑出声来,“走,我下去教你!”  
廖家雨拉了鲁兵,一道跑下楼去,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愉快地合作,就像两个敌对的国家,从此放弃前嫌,建立起良好的对话机制一样。  
“看来今年春节只有我们俩在这儿了,你有什么打算?”  
“就这样过呗”鲁兵漫不经心地道。“还能怎地?”  
“你有女朋友了吧?”  
“有”鲁兵很不情愿地回答。  
“春节你准备给她买什么礼物?”廖家雨没有看出鲁兵的不情愿,依然兴高采烈地追问。  
“什么也不买!”鲁兵说完就走出了卫生间。  
“哎!什么时候我们一起上街!”鲁兵走出老远了,还听得廖家雨在卫生间里喊。  
鲁兵没有理他,也没有上楼,下意识地向房后走去。房后是一片树林,在都市里很少见。鲁兵特别喜欢那儿,经常和晁亮一起去那儿散步。树林不大,有二三十株落尽了叶子的水杉和悬铃木。当然,鲁兵最喜欢的还是那两棵高大的白杨,高傲地挺立在林间。看到白杨树,鲁兵就感觉离家很近,仿佛是漫步在村外的那条乡间的路上。那路的两旁栽满了白杨树,也是这般高大。想到这些,鲁兵心里就感觉暖暖的。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揭开了相约的序幕……”楼上传来了千百惠的歌声《走过咖啡屋》,是廖家雨放的。这家伙很前卫,什么歌流行他就买什么带子。这首歌鲁兵很喜欢,特别是漫步在这片树林的时候。歌曲牵着鲁兵的思绪,飘荡在白杨树梢上。每到这样的时刻,鲁兵头脑中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浪漫,温馨,然后就是莫明的烦恼。  
刚才廖家雨无心的问话,又触动了鲁兵的心事。对于刘佳,他没有一点恋人的感觉,他从内心希望这只是一个梦,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恨自己,怎么这般懦弱,明明在内心不喜欢人家,竟还答应将来娶人家做老婆。现在好了,订了婚,在乡亲们眼里,一切都是铁定的了!分手?!你想当万人骂的陈世美呀?让家人在村中永远抬不起头来?死了心吧你!  
歌中的感觉,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体验不到了,鲁兵想。自己也许只能和村子里的青年一样,退伍就回家结婚,生孩子混日子呗,还爱情呢,看把你烧包的,真是!  
又想多了。鲁兵总喜欢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么多,在部队至少还有三年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念之间,鲁兵感觉一下子轻松多了,歌声带给了自己一个美好的心情,第一次感觉廖家雨的爱好有时真是一种享受。  
“鲁兵!”楼上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一看,见廖家雨正试图把上半身挤出窗外,“上来!有你的信!”  
“哎,来了!”听到有信来了,鲁兵把刚才的心事一扔,转身朝宿舍跑去。      信是父亲写来的,嘱咐鲁兵就要过年了,不要想家,安心部队工作,家中都好不要挂念。充满关爱的言语中也不乏父亲的威严。信中最后强调,一定要多给刘佳写信,不要有什么不良的想法云云。  鲁兵半响才回过神来,这算是什么呀?鲁兵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于是,跑到连队去找晁亮。  晁亮的内务在连队刚刚被评了优,此时,正在用一张方凳把自己的军被压得像豆腐块一般。见鲁兵进来,晁亮脸上露着笑:“看我的被子叠得怎样?”  “还行”鲁兵才没有心情看他的被子,随便敷衍了他一句。  见鲁兵不感兴趣,晁亮不免有点失望。一边仔细端详着被子,一边有一句无一句地和鲁兵聊着。  “有空吗?”鲁兵见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想叫晁亮到树林里去走走。  晁亮正忙在兴头上,没太注意鲁兵的神色,还翘着屁股在收拾床下的鞋子。鲁兵听见从床下传来的声音:“没空。”  其实床下那两双解放鞋摆放得已经很整齐了,晁亮还在精心地布置着。等他憋红着脸直起腰来的时候,才发现鲁兵不在身边了。        
  (13)    修理所的文体活动室里,靠中央的位置燃烧着一台木屑炉,此刻炉火正旺着,把上面的水壶烧得“吱吱”直响。江南湿冷的冬季一样让人感觉冷得难过,各基层单位的活动室都配置了一台木屑炉,供战士烤火取暖。  “鲁兵!把炉口封上吧。”所长陈天军一边说一边想解开自己的风纪扣,忽然感觉有点不妥,扯了扯领口,又把手放回原处。  今天所里的人除了王桂回家探亲,周林外借,基本上都到齐了。职工占了绝大部分,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停地吃着瓜子和糖块。陈天军一边喝水,一边看表,并不急于开会。  楼道口传来了脚步声,并听到政委赵林瑞的声音:“陈所长在吧?”  陈天军还没迎出,赵政委就引一个年青的军官推门进来了。  “好家伙,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赵政委一边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一边把手伸向炉子旁。见鲁兵和廖家雨都立正站在那儿,也冲他们挥挥手“坐吧”  “这位就是李浩吧?”陈天军边说边向这位年青的军官伸出手去,“欢迎呀欢迎!”  李浩举手一个军礼,也紧紧地握住陈天军的手:“请所长今后多批评!”  “这位就是才调来的李浩,天津运输学院的本科生,以后就在你们所里任技术员了,命令已到了,下周宣布。”赵政委坐下后,为李浩作了一番介绍。  “木子李,浩荡的浩,还请大家多关照!”李浩的自我介绍像快板书,话音刚落,掌声就响了起来。  “开始吧”陈天军看看政委,接着说道:“同志们,我们现在开会,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技术员的到来……”  今天是春节茶话会,陈所长简单地发言过后,大家就边聊天边啃瓜子吃糖块,气氛很融洽。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职工们也无心在此座谈,吃了些糖果,就纷纷回家忙年货去了。陈天军把一个纸箱从桌子下面拉出来,对鲁兵和廖家雨道:“这些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多吃点,然后把烟花鞭炮放一放,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原来箱子里除了瓜子糖果外,还有很多的烟花鞭炮。好家伙!这下可有玩了!鲁兵乐不可支,所长带李浩一离开,他就忙着清点起里面的鞭炮来。    “你来得正好,我们所里正缺你这样的人才。”陈天军把李浩叫到办公室,刚一落座,就递过来一支烟,“回头让鲁兵他们帮你收拾一下宿舍,工作上的事情,过年后再说吧,呵呵。”  李浩感觉这位顶头上司为人很亲善,没一点儿架子,心中顿生暖意,慌忙从口袋中掏出火机,来为陈天军点烟。  “春节就算了,所里人少,春节后我给政治处说说,你回家过个十五?”陈天军抽了口烟,吐了个圆圆的烟圈,凫凫的,越散越大。  “谢谢所长的关怀!”李浩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位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长得白白净净,眉宇间透露着儒雅,虽然努力地想表现出自己的成熟,但从他身上不难看出多少还有些书生气。  “有女朋友了吧?呵呵”陈天军笑着问道。  “有,高中同学,现在老家农行工作。”李浩很认真地回答,第一次和所长聊天,多少有点放不开。  “那好,那好。”  ……  “所长,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想先下去收拾一下房间了。”  陈天军还想说点什么,一时竟想不起来了,站起身来冲门外喊:“鲁兵!”  “到!”  “你和小廖一起帮李技术员收拾一下房间,我去机关还有点事。”陈天军交待过后,转身又对李浩说,“不行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不了,所长,谢谢”李浩一指鲁兵,“晚上我和他们一起看春节晚会”  “也好,那你们先忙着。”陈天军戴上之军帽,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李浩的宿舍在楼下那排光线最好的一间。这几间房子是单身干部宿舍,才粉刷过不久,所以,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李浩除了背包,还有两大箱子的书籍,摆满了案头。  “以后你们想看书就过来拿,”李浩对鲁兵和小寥说,“春节过后可能要组织你们培训,我给你们讲汽车构造。”  “真的?”鲁兵喜出望外,“我们可以学车了?”  “呵呵,车辆的基本知识。”李浩指了指一辆停在外边的BJ—212,“知道它为什么在山路上那么能跑吗?”  鲁兵摇了摇头,廖家雨也好奇地看着李浩。  “因为,它的四个轮子都是驱动轮,前轮陷下去,后轮能推动;后轮陷下去,前轮能拉起……”李浩说得兴起,用手比划着,仿佛自己正在驾驶着车穿越敌人的封锁线。  “你会开车吗?李技术员?”鲁兵问。  “会,当然会,考军校前,我就是驾驶员。”  “以后你可以教我开吗?”  “当然可以,只要有机会儿。”  “我也要学!我也喜欢开车!”廖家雨也插了一句。      
  (14)    傍晚时分 ,营区内已很少有人走动,除偶尔从远处传来鞭炮声外,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详和。几只麻雀喳喳地叫着,在翠绿的雪松间窜来窜去。  晁亮左胳膊上戴着黄色的“纠察”臂章,斜背一只手枪,很神气地在营区巡逻着。今天是除夕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要是在家,这时候一定和家人一道围坐在桌子旁包饺子了。现在倒好,一个人在营区瞎转悠,哪像是过年呀?没劲!  没劲!没劲!晁亮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嗖地一声扔向远处的雪松,把准备栖息的麻雀惊扰起来,飞到房顶上去了。晁亮感觉到一丝快意,正想再寻石子,却发现杨宗伟朝自己走来了。  “找你半天了,没想到你会转到这儿来。”杨宗伟有意识夸张地用手在脸上擦了一把,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  “你不在活动室烤火,大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过年了哥们!我去连队找你,你们班的黄勇告诉我你在巡逻,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你!”杨宗伟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来,取一支在嘴里叼了,又递给晁亮。  “你学会抽烟了?”晁亮一脸惊奇。  “这有什么?以后你也要学着抽,不会抽烟哪行?”杨宗伟用火柴点了,又双手捧到晁亮面前。  晁亮推辞不过,吸了一口,顿时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杨宗伟看到晁亮这副狼狈相,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告诉你个事儿,”杨宗伟装出很神秘的样子,左右看看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听说春节后要从我们新兵中挑人去学卫生员,卫生员你知道是什么吧?和医生一样,也可以开方子给人看病。”  “听说了,可这等好事能轮到咱呀?上海的小胖子还在机关闲着,据说春节后他去学习。”  “那也未必,听说这事还没有定呢!”杨宗伟把嘴贴在晁亮耳朵旁,“我找过咱新兵连时的连长了,他答应帮忙。”  晁亮半信半疑:“你和他什么关系?”  “老乡,正宗老乡,他婆婆就是我们县的。”  “可是,他不在我们部队呀?”  “外行了吧?我们都是一个分部,分部是上级机关。”  晁亮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才来多久呀?杨宗伟竟和原来的连长搭上了关系。别看杨宗伟在学校学习成绩不行,在班里总是挨老师的训,人家毕竟在商海闯荡过,社会经验可比自己强多了。想想自己天天站岗执勤,不是训练就是公差,不由得感到有些沮丧。  “嗯,先恭喜你了。”晁亮很羡慕地说道。  “哈哈,还不一定哟,千万不要对鲁兵说。”  “嗯。”  “我刚才路过修理所的时候,看到鲁兵那家伙正在生炉子呢!人家是什么也不愁了,哪会想到咱兄弟呀?”杨宗伟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心情特别舒畅,哼着军歌,在那儿做起了队列动作。  晁亮又弯腰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扔向那棵松树。    鲁兵把炉子重新装填了木屑,使得它晚上烧得时间长久些。然后就到连队找晁亮,如果连队没有集体活动,鲁兵想邀请他到修理所来一同看晚会。所里人少,还有所长留下的瓜子和糖果。他把鞭炮分给了廖家雨一半,又把自己的一半分出一些准备给晁亮。  “晁亮巡逻去了,要不我去替他回来吧。”和晁亮同班的黄勇说完就想扎腰带外出,被鲁兵拦住了。  “谢谢,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事,麻烦你等晁亮回来后,让他去一下修理所好吧?”  “一定。”  鲁兵从连队出来,远远地看看杨宗伟在四处转悠着,也没有和他打招呼,一路小跑竟自回修理所了。      
  全本?没了?
  楼上有点儿急,呵呵,一天肯定是更新不了的啊!慢慢看~
  太慢了吧,我今天看了一天,跟我的经历很相似
  希望赵兄晚上能再更新点儿!急
  (15)    周仁把两只手插到裤子口袋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昂着头向前走,把身后的韩为璋甩了几米远。  “鸟人!你走那么快干吗?!”江西老俵脚上穿着部队的棉鞋,走得时间长了,感觉有点沉重。  “你懂个屁!”周仁头也不回,“我们早点回去看春节晚会,你想在这儿啃骨头呀?”  周仁从新兵连跟指导员去了船队,在警卫班当上副班长了。今天下午和韩为璋相约请假来看望新兵班长吴涛,没想到扑了个空,决定到修理所看一下鲁兵。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新兵班的弟兄。  对于他俩的到来,鲁兵也感到非常高兴,拿出糖果来招待自己的客人。坐在一起互相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回忆起新兵连的情景,憧憬自己的将来。  “我最倒霉!”韩为璋努力地挤出笑脸,装出自嘲的样子来,“我在食堂烧饭,呵呵。”  “你就会扯蛋!”周仁不等他话音落地,立即回敬道,“我们一天才吃1块2毛5,哪象你们在炊事班,大鱼大肉由着你吃,每月还比我们多拿5块钱的洗理费。”  “废话!那你怎么不去?”韩为璋为自己辩解道,“你以为那钱是好拿的吗?我每天5点多就要起来烧锅炉,不然你们哪有开水喝?”  鲁兵有点幸灾乐祸,心里说:他妈的,在新兵连你就喜欢打开水,我一次也没有从你手中抢到过开水瓶,这样安排正适合你哩,嘿嘿。  “张强来过吗?”周仁想起了什么,问鲁兵道。  “没有,从新兵连下来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一次也没有来过?离得多近呀,50米不到,抬腿就到了呀?”周仁有点不相信,张强可以不见自己,但不可能不与鲁兵联系呀,在新兵连,他和鲁兵关系最铁,鲁兵也没有少帮他。  “真没有来过,也许他在机关,不方便出来吧。”鲁兵宁愿相信事实是这样。  “好,如果见到他,请代我们问好。对了,等我们吴涛班长来了,也请你告诉他一下,我和韩为璋过来看过他了。”  “好的,放心。”  “那我们回去了,天要黑了。在此给你拜个早年!”周仁边说边站起身来。  “给你拜个早年!”韩为璋也附合着。  “谢谢啦,也愿你们新年快乐。有时间再来!”鲁兵起身相送,直到他们转过那弯去,鲁兵还愣愣地站在那儿,心里感到有些失落。    廖家雨早已把电视的频道调整到中央一套,坐在炉子旁边烤着自己的鞋垫,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酸臭味。见鲁兵进来,他才不紧不慢地把鞋垫往棉鞋里塞。  由于他的性格孤僻,平时很少有人愿意和他玩,这会儿一个人闷不作声,坐在那儿面无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心思。  “他一定是在想家”鲁兵在心里想。其实,自已也想家,但绝不会像他那副熊样!鲁兵最看不得男人软弱的样子。  鲁兵还没有坐下,李浩就推门进来了。  “走吧,去警勤分队。”李浩拉起廖家雨,回头对鲁兵说,“先关了电视,我们仨人一起过去。”  “干吗?”鲁兵没有忘记堵上炉口。  “他们队长邀请我们一道参加联欢,过去凑个热闹,一会再回来看晚会。”  连队的文化活动室里,战士们早已团团围坐。队长带头鼓起了掌,以示对修理所兄弟的欢迎,然后冲晁亮使了个眼色:“开始吧!”  队长话音刚落,晁亮就咚咚咚地敲起鼓来。在鼓声中,战士们把一条毛巾飞快地传递着。当毛巾递到廖家雨手中的时候,鼓声嘎然而止。  “欢迎廖家雨同志为我们表演节目!”队长带头叫了起来。鲁兵看出来了,今晚有点像“鸿门宴”,这一切都是有意的安排。想到这儿,鲁兵紧张了,在心里合计着对策,以及被推上台后怎么说话。  廖家雨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这方面可是他的强项,只见他清了清嗓子,为大家演唱了一首《故乡情》,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把一支香蕉送到嘴里。  鼓声还在继续。  鲁兵多次用眼光示意晁亮,可发现晁亮面带笑容,不知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鲁兵有点急,感觉额头上正在冒汗。  两通鼓响,那条毛巾终于停留在鲁兵手里。  “欢迎鲁兵同志为我们表演节目!”队长又带头鼓掌。  “俺不会唱歌”鲁兵红着脸站起来。  “那就唱军歌!”  “可是俺高音唱不上去……”鲁兵求助似地望着队长。  “同志们说鲁兵不唱行不行?”队长问。  “不行!”齐声答。  “一二三——”  “快快快!”  “一二三四五!”  “我们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们等得好着急!”  “再次鼓掌!”队长丝毫没有放过鲁兵的意思,气氛越来越活跃。  “实在不行,你就学一声狗叫,哈哈!”一位经常喜欢和鲁兵开玩笑的新兵打趣道。  有了!鲁兵发现对过有一支口琴,胆子顿时壮了起来。奶奶地,小看我鲁兵!  一曲《十五的月亮》,悠扬激荡,引得战士们随着节奏鼓着掌,很投入地欣赏着。当鲁兵在口琴上吐出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掌声四起,让鲁兵体验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湿了。    
  (16)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王母娘娘的宫中飘下,带着记忆,带着祝福,带着春天的问候,静悄悄地洒在了人间。  这是农历年后的第一场雪。经过一夜的长途奔波,这些春的使者,安详地卧在房顶,树梢,草坪和马路上,覆盖了城市里的尘埃,为新年带来了新的气象。  节日期间,部队安排了一系列的文化体育活动,有钓鱼,猜迷,电影,录像……鲁兵也参加了一些活动,还得了2个信封,一把牙刷呢!不知不觉,年就这么过来了,并不是自己当初想象得那么难过。  今天年初四,部队就上班了。不像在家,不到正月十五没有人开工。当然,假日里鲁兵一如既往,每天依旧早起。父亲说过,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做人可不能懒,人懒庄稼也懒。这些话鲁兵都记着呢,鲁兵可不想做懒人,哪怕睡一会儿懒觉。  “小廖!”鲁兵打扫过了卫生,见廖家雨还在蒙头大睡,就轻轻地叫了一声。  廖家雨躺在热被窝里正惬意着,鲁兵的叫声打乱了自己的想象,不禁有些不高兴,故意装睡不答理他。  “小廖!”鲁兵知道这家伙在装睡,刚才还看到他的脚在随外边的音乐节奏抖动呢,这会儿却在这儿装死。  “马上就要上课,你还不起来呀?!”鲁兵边说边把教材翻得哗哗响。  “操!外边下雪了!你为什么不叫我?”廖家雨很不情愿地掀起了被子。  “叫你半天了,你没反应,再过半小时就上课了,你快准备吧。”  廖家雨又恢复了沉默,端起脸盆抖抖地下楼洗漱去了。  鲁兵看了看桌上的那只闹钟,感觉时间过得有点慢。马上就要去学习了,心里有点激动。村子里当过兵的人不少,有的是在部队挖了几年山洞,有的在部队养猪,有的是站了三年的岗。有几个能像自己一样,刚来部队就参加学习呢?别说村子里那些当过兵的,就是一同入伍的晁亮和杨宗伟他们,不也非常羡慕自己吗?想到这里,鲁兵会心地笑了。  “咿-咿-咿-吗啊吗――”廖家雨吊着嗓子从楼下一步步往宿舍来,但他并不是因为学习才这样。对于他来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选择睡觉。因为早上起得迟,没有打开水,用冷水洗脸有点凉,所以吊吊嗓子,似乎也能驱点寒气。  “鲁兵,借点开水。”廖家雨一边往长满青春痘的脸上涂抹着油膏,一边从床头柜里哗啦啦翻出一面快餐面来。娴熟地一掰两半,塞进刚洗漱过的牙缸里。  “你倒吧”鲁兵不冷不热地回道。这家伙已无数次借开水了,什么叫借呀?明明是自己偷懒,经常不打开水,还美名曰“借”,真晕!    从宿舍到培训的地点,有三百多米远的距离。廖家雨吃过一袋方便面,感觉身上来了热量,把教材在腋下挟了,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顾自唱着歌,好像鲁兵不存在似的。鲁兵不太欣赏他的歌喉,本来挺好的一首歌,被他油腔滑调地唱出来,那歌就好像馊了一样。真不该和他一起走,平白多受了这份折磨。  “哟,两个大学生嘛!”不知什么时候,杨宗伟已走到了他们身后。  鲁兵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刺耳,但还是冲他微微一笑。  “你们厉害!”杨宗伟嘴还不想闲下来,“马上就成为技术员了!”  “你们在忙什么呀?”廖家雨在新兵连和他同班,和杨宗伟也很熟悉。  “我们?天天搬搬扛扛,出苦力,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咱又没有关系。”  “保管员哪儿差?听说在保管队好转志愿兵呢!”鲁兵想安慰安慰他。  “切!和你换你干不干?”杨宗伟根本不买账。  鲁兵感觉很难与他谈得来,便没有再理他。  拐过弯道,杨宗伟进了库房,鲁兵和廖家雨直奔前方的那排小平房,那儿临时做为培训班的教室。鲁兵在内心对自己说,这儿,将是自己新的起点。  
  第三章修理所    (17)    不知是谁编了这么一句顺口溜,曰:“过了星期五,还得受天苦。”星期天好呀!星期天可以不早起出操,可以不认真叠被,可以请假逛街,可以去会老乡,洗衣服,写情书……总之,星期天的好处多多,多得简直无法说哩。  但是周末毕竟是周末,按规定,星期六下午是政治学习,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其实,对修理所来说,那句顺口溜应改为“还受半天苦”才对。  所长陈天军坐在主席台上,从《解放军报》中翻出一篇社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读起来。偶尔他会把目光从报纸上移下来,左右扫视一下,就顺手去摸面前的杯子。那杯水始终都是满的,只要见所长手碰了一下茶杯,鲁兵和廖家雨就会争先恐后地上前为首长加水。这时,陈天军就会停下来,很客气地点点头。在很大程度上,鲁兵并没有听见所长在读什么,而是专注地盯着台子上的那只茶杯,用余光瞄着廖家雨。  周林懒洋洋地倚在长条椅的后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平时他不在所里,只有周六下午才过来参加支部的活动。现在转了志愿兵,也没有以前的干劲了,有一种“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感觉。在部队只要不犯大的错误,熬他几年转业。每次过来参加活动,也只是应付一下,人虽然坐在这儿,心却不知早飞到哪儿去了。  王桂已是四年的老兵了,虽然档案里也填着高中毕业,但事实上他只念了一年半高中。去年考了一次军校,榜上无名。在修理所,他的技术较为全面,留队转志愿兵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志愿兵虽然没职没权,但对于大多数的农村兵来说,也算是跳出“农门”了!  王桂可不敢像周林那样放肆,说话做事都很低调。无论在工作上还是日常生活上,都表现得不错。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在隔壁的办公室里,王桂听到电话响,立即站起来去接听。  “所长,业务处许处的电话,让您到机关去一下。”  陈天军把没有读完的那篇社论递给李浩,让他继续带领大家学习,自己收拾一下茶杯,转身出去了。  听到所长下楼的脚步声,周林的眼睛就慢慢睁开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会电视吧,回头我们自学好了。”  廖家雨记起周六电视里有一个歌星的演唱会直播,禁不住站起身来拍手称好。看到李浩有点不太高兴,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又坐了下来。  “不多了,我们还是学完再看吧,我尽量读快一点。”李浩接着读起报来。  周林站起身,说了声“我下去小便”,随后就没见他再上来。    自老兵王桂探亲回来后,宿舍里就多了一个人。王桂还在利用一切业余时间,准备复习再考,所以没事的时候,总见他坐在窗前那张桌子上看书。晚上,廖家雨习惯打开录音机放歌。王桂皱皱眉,端起书本便去办公室。办公室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是留着他们打扫卫生时用的,平时多由鲁兵保管,现在,王桂却经常拿着。有时鲁兵也不堪忍受廖家雨的干扰,就下楼去找李浩,或找他借书,或找他下棋。李浩对鲁兵也很好,不仅在学习帮助他,还鼓励他好好复习,将来报考军校,立足部队建功立业。每次和李浩交流,鲁兵都感到很开心。  “李技术员,我请个假,晚上想到分部老乡那儿去一下。”王桂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找李浩。所长不在的时候,几个战士外出请假暂时由李浩负责管理。  “好吧,熄灯前一定要回来。”  “知道了。”王桂不知从哪儿借了辆破旧的自行车,紧推两步,跨上车走了。  望着王桂走远,李浩也想起了什么,对鲁兵道:“你先到办公室听着电话,我要写一份材料,如有我的电话,就在上面叫我。”  “好”鲁兵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才上楼梯,就听见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鲁兵抓起话筒时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你好,请找一下王桂好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耳机里传来。  “他刚刚动身去分部了,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亲戚,谢谢了。”电话挂断了,那个好听的声音还在鲁兵的耳边回荡。鲁兵静静在回味了一番,然后轻轻地挂上了电话。    
  (18)    才出了正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回暖,不知不觉中春风又绿江南岸。  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训,鲁兵和廖家雨掌握了一些车辆的基本知识,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这些日子来,鲁兵感觉过得很充实,学得也很认真。虽然,对车辆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的,连方向盘也没有摸到一把。但是,毕竟天天在学习和车辆有关的东西。  “参加这样的培训实在没有鸟意思!”廖家雨终于失去耐心,“连车毛也碰不到!”  “先学着呗,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鲁兵劝廖家雨,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别做梦了,驾驶员可不是在这儿培训的,他们要到司训队学习六个多月呢,你上次没有听周林说过吗?”  “听说了,但你没看王桂没去培训也会开车吗?他就是在所里学会的。”  对鲁兵的话廖家雨表示出十分的不屑:“有鸟用!他又没有驾照!”  “没有驾照但他会开!”鲁兵争辩道,“李技术员说,只要有关系,一样可以弄到驾照……”  廖家雨感到和鲁兵话不投机,转过脸不再吱声。看离上课时间还长,鲁兵就独自走出教室,到后面的那条路上去散散步。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解放CA—10B开了过来,鲁兵向路边让了让,谁知那车紧靠着他身边停下了。  “鲁兵!”驾驶员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头来。  “班长!”鲁兵喜出望外,“你开车去哪儿呀?”  “上来!”吴涛打开车门,向鲁兵招招手。  “哎!”鲁兵爬到驾驶室里,很神气地顺手关上了车门。  虽然吴涛现在已不是鲁兵的班长了,但鲁兵对自己的新兵班长依然十分尊重,一口一个班长,叫得特别亲切。吴涛不禁有点感慨,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上海的小胖子自己过去对他那样好,现在怎么样?见了面眼都不翻一下。更可气的是,上次竟当许多老兵的面,直呼他吴涛的名字,让他感到很难堪。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鲁兵,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吧?”  “还好,只是听说我们在部队是没有机会学开车的!”鲁兵有点失望。  “事在人为。好好干!在修理所只要肯学,还是能学到技术的。”说到这儿,吴涛压低了声音,“你们所里的王桂就有驾照。”  “真的?!”  “你知道就行,可不能对别人讲,不然我老乡王桂还不骂死我呀!”  “嗯”鲁兵兴奋起来,好像一子下有了希望一样。  “对了,小胖子马上要进伙房烧饭去了!”吴涛有点幸灾乐祸地对鲁兵道。  “不是说他去学卫生员吗?”  “哈哈!学不成了!”吴涛发动起车子,“有空到驾驶班去找我玩。”  “哎!”鲁兵答应着知趣地下了车。  吴涛忽然想起什么,把刚起步的车子又停了下来,“那个杨宗伟不是你老乡吗?”  “是的,是我们一个县的。怎么了?”  “他去学!”说罢,一脚油门,车子“呜”地开走了,留给了鲁兵一脸的惊愕!    由于编制上兵员不多,所以部队也就一个食堂,干部和战士都在这个食堂就餐。食堂很宽畅,一排开5个窗口。就餐的人不多,但秩序明显有点乱。特别有一些老兵,总喜欢在前面加塞压队,鲁兵在心里就有点恼火:自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排着,前面的人却只多不少,真不上路子!  鲁兵打好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晁亮和杨宗伟正吃得热火朝天!鲁兵很看不起杨宗伟的那副吃相。把米饭往嘴里扒得呼啦啦直响,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杨宗伟在饭桌上有说有笑。这儿不像新兵连,就餐时是不许讲话的。食堂里有足够的桌椅,战士们可以自由组合。一般情况下,鲁兵都是和晁亮几个人在一桌,后来杨宗伟也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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