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的说孩子不好生下来,快递不让寄液体怎么办保,生出来之后每年还愿怎么还?还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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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啊!弟弟我要绝户了!”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兴许不是啥严重事儿呢,什么绝户不绝户的。就算弟妹真不能生,那也得冲邹家要个交代,这么点事儿就蒙圈就麻爪,指着谁给你出头呢。”
  荣二从小就怕他,荣大现在又没个好声气儿,吓得他再也不敢胡搅搅了。这时候外面石燕子喊他们一起去医馆,荣二一心盼着出现奇迹,可回来依旧是蔫头耷脑,邹婷兰这眼睛哭的也跟桃儿一样。
  两家医馆说的都差不多,宝芝堂还委婉点儿,告诉她吃药慢慢调理就会痊愈。一心堂不指着卖药丸挣钱,直接就说她小时候亏了身子坏了底子,吃药能缓解,但是想好,难。但有孕也不是没可能,全凭运气,也许吃个一两副药就有了,也许吃个三五年都不见效。
  对于现在娶媳妇就是为了抱孙子的年代来说,这跟判她死刑也没啥差别,不讲究的人家直接停妻另娶,也没人能说出来啥。
  但荣家至始至终都没说休妻,刚开始可能因为邹婷兰隐瞒有点激动,真正面对事实之后,没人说她一个不字,反倒开导她想开点。新媳妇两三年不开怀的也不是没有,小夫妻俩多努努力,兴许就那么幸运的就有了呢。
  邹婷兰这一阵子压力也很大,被发现后又很害怕,家里人还能对她这么好,让她既窝心又惭愧。
  婆家能这么大度的对待她,娘家再帮她说两句好话,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之后她好好吃药,在争取早日养好身体生个孩子,日子还是能像平常一样。
  可婆家来后的一番话,叫她如寒冬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凉水一样,从头凉到了底。
☆、第44章
  这一个也许,这等同于判了邹婷兰死刑,在这个年代,又有几个人家能容忍也许生不了孩子的媳妇。
  可别看荣家人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杀戮买卖,但是却不是那凉薄寡义之人,况且还有另一个儿子在延续香火,倒能容得邹婷兰调养几年。反倒是家里最斯文,又是她枕边人的荣二最最接受不了,感情要断子绝孙的不是他们了,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非吵嚷着要邹家给他个说法。
  子嗣问题不是小事,他又是当事人,他这么不依不饶,谁也不敢越过他说息事宁人,都怕以后落埋怨。
  邹寡妇和邹家二哥听信就过来了,俩人还换得里外簇新,进屋就把邹婷兰拉在身边,一副要给自家闺女撑腰做主的架势。
  “荣老爷子,我这闺女是犯了什么错了,至于这么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么。不是我偏向自己孩子,我这女儿从小就家里家外一把拿,不会像旁的懒媳妇一样跟长辈们拿花活儿,最最实在不过了。刚才大概听女婿带过一嘴,好像还要休妻?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刚才荣二传完信,老太太和儿子也商议了一下,认为是邹二中了举,姻亲却一点光没借到,以为荣家是借发难女儿想讨些好处。老太太不不想理这事的,她的认知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邹二还是念着妹妹没嫁时里外操劳的好处,再说他一个举子的妹妹被婆家磋磨,娘家要是不闻不问,传出去也不好听。邹寡妇最最注重儿子的前程,听闻也许对儿子名声有碍,赶忙收拾收拾就过来了。
  荣老爷子是在座辈分最大的,按理该由他出面说话,但是涉及到孙媳妇的隐疾,不避避嫌显得有些为老不尊。老爷子叼着烟袋,示意荣二自己出来说话,荣二看看他娘,石燕子也没主动出声。
  石燕子心里觉得二儿这事做的太不地道,小两口还年轻,三五年有什么等不得的,如果到时候儿媳还是一无所出,做长辈的肯定要给他撑腰做主的。这样还能显得他仁义,以后不管怎么样在旁人那都落不下话柄,也不枉两口子缘分一场。
  他这样急火火的闹腾,实在是让人感觉凉薄,但这是亲儿子不是外人,她必须还得跟他站在一条线上,但这个头她是真不想出,感觉脸上有点臊得慌。
  家里人都不帮衬他,荣二心里更憋闷,口气也挺冲得道:“丈母娘,您这闺女就是在娘家一把抓的太厉害了,弄得现在孩子都生不出来,大夫说她是小时候累坏了,您说我们这是不是误会。”
  显然邹家俩人没想到是会是因为这个才找他们,俩人惊讶的看看邹婷兰,后者不反驳一味的哭泣,也证明了荣二说的并没有错。
  邹寡妇一直以家教严苛为荣,忽然听姑爷说女儿在家被她累坏了,到婆家后这才不能生孩子,干干巴巴的问道:“干点活计又怎么会累坏了,又没那**命,谁家女儿不干活,亲家会不会弄错了。”
  “宝芝堂一心堂两位掌柜给看得,又怎么会错!人家大夫说了,女儿家娇嫩,不是怕干活,而是怕遭劲。光干活却不给吃好,本身底子就不好,还生了冷的不忌讳,哪能不坏了底子。现在就得养,好吃好喝还不能生气不能累着,几两银子一帖的补药还得喝着。感情她在你们娘家吃苦出力把身子掏空了,嫁到我们婆家来将养了,我们这是娶媳妇么,这不是迎进来个大爷么。”荣二激动的说。
  “妹夫话不能这么说,夫妻间同甘共苦同舟共济本是应该。”邹二举人说道。
  他本意是要劝劝妹夫的,但这话听在荣二的耳朵里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好处都让他们邹家占了,便道:“同苦?她也得做出让我能和她同苦的事来!枉费我家刨心挖肺的信任她,一嫁进来就把银钱往来撒给她。可她倒好,自己攒了私房钱不说,有了病还自己偷摸去买一两银子一丸的好药。她有病吃药我们不在乎都理解,可她这样是有把我们当一家人么?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么,吃着拿着还得笑话我们傻吧。”
  到底是市井里摸爬滚打的,荣二一番话说的邹家人无地自容。也是,有病治病呗,这么大的事哪里能瞒得住,若是一开始就说出来,荣家就算想发难邹家也能硬气些给女儿撑腰。可现在算什么事儿啊,听听她那一出出事儿办的,娘家人都跟着面上无光。
  邹寡妇说话了,道:“姑爷,婷兰不对你就多教,我们邹家二话都没有。这两口子走到一起不容易,什么休妻不休妻的太伤人心,至于婷兰的事,我们邹家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看行不行。”
  荣家人大都对邹婷兰有着怜悯之情,邹寡妇说这话也就默认了,邹家人把邹婷兰领走,荣家只以为邹家这是给闺女治病去了。
  邹婷兰心知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害怕荣家会休妻,婆家今天能来人,她感觉心里特别踏实。她哥哥现在是举人,如果替自己说几句话,荣家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的,到时候她好好调养,争取早日怀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跪到你爹牌位前。”邹寡妇回到自家后脸面就阴沉似水,坐到牌位旁的椅子上,从灵案边取出家法对女儿喝道。
  邹婷兰打了个激灵,那股熟悉的惧意重新从心灵深处又窜了出来,她颤抖的跪下,带着哭意的喊了声娘。
  邹寡妇拿起藤条抽了她一下,道:“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羞耻的女儿!当初我在家怎么教导你的,要谨记妇德女戒,休要给邹家丢人!可你倒好,藏私、欺瞒,我们邹家这点风骨都让你给丢尽了。”
  现在的邹婷兰哪里还有在荣家的那股傲气,犹如一只刚出壳的鹌鹑般畏缩着,邹寡妇让她跪在灵前反省,自进屋与儿子商议到底该如何给荣家‘交代’。
  自始自终她都不认为有什么可交代的,我泼出门的水,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但儿子说了,若是安抚不好荣家来个翻脸不认人,告他们个骗婚就完了。别看荣家很看重他们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但涉及到自身利益,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候别说名声了,功名都得受到影响。
  娘俩在屋里如此这般的商议一番,这才出来告知女儿,道:“婷兰,不是娘家不给你撑腰,实在你这番事做的太亏心了。现在你婆家要休你,你是想继续过还是想回娘家?如果你回来,你俩兄长都容得下你,如果你想继续过,怕是必须要给你婆家一个说法。”
  邹婷兰心里一直都知道娘家不会是她的安身之地,特别是过惯荣家的舒服日子后,她哪里愿意回来继续当牛做马认打认骂。当初她瞒着病情,就是不想失去在婆家的地位,却没想到一时不谨慎,事情败露了。但她宁愿磕头认错,也不愿意被休弃回家的,就看因为这事婆家对她虽然有埋怨,但也没打没骂,可回来娘不止不安慰她或者因为之前的薄待惭愧,反而只在乎面子对她非打既骂,如果她真被休弃回来,更不能容得下她了。
  “娘,我想过!”邹婷兰急切的说,闹到这个地步,她知道若是娘家不帮她说话,荣家她算是回不去了。
  邹寡妇又说道:“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人家荣家凭什么跟你过!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人家都不会说这些废话,直接就把你打发回家了。
  不管咋的,你也是邹家的姑娘,叫人休回家好说不好听,虽说你是嫁出去的姑娘,但有事了我们娘家人不能说不管不问。刚才我和你哥商量了下,你三堂舅前面的留下个小闺女,后娘一直容不下她,前阵子来贺你哥哥中举时跟我们提了一嘴,想给她找个好去处。
  那小闺女我也见了,挺老实本份的,还知根知底,让她进荣家替你生个孩子,以后也不怕她敢爬到你头上去。”
  “娘?!你这是让荣二纳妾?”邹婷兰不敢相信的问。
  “纳什么妾,荣家那样的小商贩哪里是可以纳妾的,就是让她当个丫鬟,替你生孩子的。这样她既不会分薄了你的地位,孩子和你还亲,等以后你要是实在容不得她,也好打发。谁家也不会容忍媳妇不能生孩子的,还是你想让出位置,让荣家停妻另娶?或者荣家自己找人生孩子,那样就不是你能随意打发得了的了。”
  邹婷兰摇头落泪,不想不想她哪个都不想,可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娘家坑了她,现在又不给她撑腰,弄得她现在进退两难。早知如此,不如父亲死时她撞了棺材跟着去了,好歹还能落下一个孝名。可现在呢,不下蛋的母鸡,呵呵!
☆、第45章
  过了两天邹家带回邹婷兰,一起还领来一个姑娘,长的挺不错的,还胸大臀圆,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这会儿家里没人,都出去忙了,家里就剩豆芽儿和前面看摊的石燕子。
  豆芽儿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为有外男在,给上了茶她就回避了。回屋后想一想又觉得不妥,就起身出去找家里其他人。
  老爷子就在街口不远的一家茶楼里,跟老朋友喝茶遛鸟听段子,这地方来往的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家或者是糙汉子,若不是老爷子就坐在窗边刚好看见豆芽儿,她还真不好进去找人。
  “爷爷,邹家来人了,就我和娘在家,你回去看看。”
  “行,你先回去,我到衙门里找老大一起回去。”老爷子轻声细语的说。
  面对这个孙媳,老爷子总是不自觉的软和下来,没办法,孙媳看着就娇娇嫩嫩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重了把人给惹哭。他这一辈子就算娶媳妇那天都没温柔过,到老到老了学着和蔼点,让人看着很诡异。
  每天和老爷子一起搭伴儿的就是捕头杨勇的爷爷,当初虽然去喝过喜酒,但还真没见过荣家这位新媳妇。看着挺柔柔弱弱的,但行为举止端是大方,豆芽儿跟他问安后,杨老捕头很是大方的给了个见面礼。
  豆芽儿再回到家荣二已经先回来了,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屋里却开始阴冷,大部分时间都是开窗户敞门的。豆芽儿看到邹家带来的那个女孩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厅堂中央,婆婆冷着脸,小叔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些都不是她能管的,可人都有个好奇之心,她就借着清理猪头的幌子,坐在院子一旁的角落里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的收拾。
  不过这信息量一时有点大啊,把她雷得五迷三道的,竟然围观了一场现实版的借腹生子大戏。石燕子对这个建议是坚决反对的,荣家这样的小门户,弄个大小房头出来,多好的家都得被搅合的乌烟瘴气的。况且那小妇生的孩子,能比私生子强到哪去,所以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邹寡妇就说:“小华跟我们婷兰是没出五服的亲堂姐妹,和我们邹家也是连着血亲的,她以后生的孩子跟婷兰生的没两样。不止婷兰会当亲生的教养,我们娘家也会当亲外孙拉拔的,一切和以往无异。”
  荣二听他这么说后就沉默了,他在乎的是邹家的底蕴和这份关系,至于是哪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只要是自己的种就行了。而且这个邹华长相还不错,甩了邹婷兰几条街去,哥儿爱俏,邹家又说邹华的孩子也会当亲外孙看,所以他就有些意动了。
  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瓜,眼看就要被旁人摘去了,加上又回到自己比较依恋的环境,邹婷兰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娘,你别答应,我的病能治好的!我会给荣家生下儿子的!就算我生不下,我们也可以抱养黑蛋啊,那还是咱们荣家的长孙,反正大哥也不要他了,以后就我们养着他,你们不也放心么。”
  都是孙子,况且她还有生的可能,石燕子倒觉得可行。但荣二哪能干,黑蛋再亲那也不是他的种,他凭什么要辛辛苦苦养活人别的儿子啊。但邹家人都在这,他怎么也要个面子,不好冲邹婷兰发难,所以就用沉默来对抗。
  老爷子和荣大回来听说后,也都沉默起来,一个亲生儿子的重要性,他们作为男人是最明白的,所以这主意还得荣二自己拿。
  荣二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道:“我要自己的亲生孩儿。”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邹婷兰当即就大哭起来,邹家反倒松了口气,荣家肯讲和那就是再好不过的。
  荣家人再不愿家里多个小妇,但奈何儿子既不想休妻丢了书香门第的岳家,又不想守着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的媳妇苦等,只好把人留下来。
  邹家人走了,留下了邹婷兰和邹华,邹婷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留下邹华尴尬的站在那里。
  “娘你安排一下小华吧。”荣二道。
  石燕子一扭身,略带厌烦的说:“我安排?我安排不了,我的屋子只留出给两个儿子娶两个媳妇的,你既然能把人留下,就自己想办法吧。”
  荣二不敢指望老爷子和大哥,他也知道他们不赞同自己留下小华,但哪个男人能甘心绝后啊。所以他只好把人领回二房,就听见屋里一阵摔打声,不一会儿他又出来在仓房找了些木板,在外间叮叮当当的忙碌起来。
  “家宅不宁啊!”老爷子叹口气,敲了敲烟袋锅子,这事要是换他年轻的时候,指定连邹家人带二孙媳一起打出去。往人家里送小妇,这是不盼着人好啊。
  可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老了,也不好多管,儿子和媳妇又做不了孩子的主。大孙倒是有魄力的,但怎么也管不到弟弟房里头的事,二孙子目光短浅,这个家早晚因为他乱套。
  “耀媳妇儿,晚上你归拢归拢咱荣家的家底儿,明儿分家。”
  众人惊讶,虽然心里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一家人过惯了日子,冷不丁说分心里别扭的不行。
  “爹,真要分家啊?可老二这头,没个人帮衬可咋办。”分家后老人一般都是要跟着长子走的,所以石燕子有此一问。
  “二小子叫鬼迷了心窍了,一个媳妇儿他都降不住,又弄进来一个,家里以后不待安生的。长生那屋好容易过几天消停日子,他媳妇又有了,这俩女的在一起较劲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还是分了都清静。”
  石燕子从小生长在市井,哪里见识过宅斗,但却听说过不少妯娌姐妹不和的。又想到之前二儿媳总给大儿媳上眼药,现在他们那房头乱七八糟的,没准真会迁怒别人使个坏啥的。
  老爷子又说道:“你也不用惦记,咱们这些老的不早晚有死的那一天么,离开你人家就不干买卖了咋的。若你实在不放心,那我和长生他们走,你和你男人跟着长富。”
  石燕子一琢磨,想到二儿子屋里那两个,在想到二儿媳平时的作派,最后决定还是自己能多活两年重要。
  当天晚上透过窗棂看到二房的红蜡烛燃了一夜,还是在里间,八成外间的小床今天睡的是邹婷兰了。豆芽儿趴窗户看了看,叹了口气,想想她之前的傲气和不融洽,对她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觉得她可恨。
  不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今儿若是换她身上,肯定会先哭求原谅,荣家别看一屋子硬汉,但对自家人很是心软,一些事情上也很开通。把事情先拖个几年,跟家里人处出感情,大家自然会多替她着想。若是到最后还不行,那就和离,才不会替旁人白养孩子,还受着王八气。但邹婷兰作为当事人不争取,只一味听从娘家摆布,荣二又有自己的小算盘,荣家人这才没太掺合。
  “看他干什么,晦气。”
  今天弟弟为了巴结邹家,竟然允许自己的孩子是无媒苟合的小妇子,荣大心里都腻歪的不行。一个男人没一点担当没一点容忍之量,若不是想着都各自成家了,他今天非打到他清醒不可。
  “看二弟这样觉得心凉,弟妹也没说一定不能生,他就急火火判了她死刑。还有那个小华,人家爹是让邹家照看她,邹家却送她来给别人暖床,替自家女儿生孩子,也怪可怜的。”
  女人对女人有种天生的嫉妒,同时也有种天生的同情。
  “你少管他们那房的闲事,那个邹华也不一定是啥好鸟,她自个儿不愿意谁还能硬逼着她啊。如果是懦弱无为,那以后他们的日子还能消停点,不然一个能生孩子的通房,不定怎么折腾呢。”
  平日里荣大接触那些三教九流的,什么奇闻轶事没听过,家里今天发生这点事,他能想到几个结局,但没一个是好的。多大锅配多大盖,人家三妻四妾是有那个能耐和条件,他们这样的人家弄两个媳妇,就擎等着以后有热闹看吧。
☆、第46章
  豆芽儿自怀孕后觉就比较浅,不像一般孕妇能吃能睡又懒又谗的,反倒能起早爱溜达,就是口味有点变了,能吃些肉了。这一阵子家里数她起的早,可今天感觉天没亮呢,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本来觉就少,被这么一叮咣更没睡意了。
  又翻了几个身,觉得实在是躺不住了,坐起来就要穿衣服下地。
  荣大一直比较警醒,从侧面搂住她的腰,大掌摩擦着她的肚子,闭着眼睛声音带着睡不饱的沙哑性感问道:“他折腾你了?怎么起这么早。”
  前阵子一到早晨刚要清醒的时候豆芽儿就要吐,可消化了一宿肚子里早没食儿了,一呕都是酸水特别的难受,着实把她折腾够呛。后来婆婆给她做了些秘制的肉条,吃了两天就不吐了,当时她觉得特别的神奇,就问这是怎么做的什么肉,石燕子吱吱唔唔的也说不出来啥。
  鉴于家里有个特殊行当的人,婆婆这样她一下就想多了,哇哇吐的更厉害了,那一天都水米没打牙。还是荣大回来觉得不对劲,明明都已经好了怎么又吐了,豆芽儿这才本着求真相的心态又问他,自己吃的到底是啥肉。与其她这样瞎想,不如要个准话,这样她也能安慰自己姐也是个霸道人儿,天上龙肉地上人肉都尝试过了。
  荣大听后都被气乐了,他是刀斧手,但不是杀人狂魔,没那变态的嗜好,这一天天想什么呢。给她吃的那个确实是人身上的,但只是生孩子自然脱落的紫车何,加密料烘烤而成的。豆芽儿整日干净讲究的,石燕子也是怕她犯膈应,这才没明说,哪知道她想的更多了。
  吃胎盘历来是有这个说法的,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吃的那么香,想想也够恶心人的了。但却实实在在把她的孕吐治好了,现在还干呕,不过是心里的坎没过去,清淡了两天后也就忘了。
  “不是,我听院子里有动静,八成是二房那屋起来了,我去看看。”
  摊上这事,这一宿谁能睡得着啊,邹婷兰估计也是辗转反侧还要听着动静。
  “你看她干啥,那就是个听不懂人语的玩意儿,兴许还得想你去看她热闹呢,有那闲工夫不如再陪我睡会儿。”荣大又重新压倒她,一手把她搂在怀里,大腿松松的夹住她的腿,圈着她睡起回笼觉来。
  被他沉稳的呼吸微醺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浑身又被他抱着暖洋洋的,没一会儿豆芽儿还真睡着了。等她一睡着,荣大就睁开了眼睛,给她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炕。
  他和老爷子想的差不多,都怕老二媳妇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她生不了看见豆芽儿怀孕能不来气么,所以要尽量避免俩人接触。今天老爷子说分家,这个院子肯定得给老二,他得提早去南城房子那跟租户打声招呼,不然分出去没个落脚的地方。以后就算还要回东城做买卖,但家他是不想安在这头了,杂乱不说还没个好私塾,以后有孩子了不方便。
  荣大出去时邹婷兰正拿着大扫帚扫院子,穿戴倒是整齐利索,若不是一脸憔悴,真看不出她家里发生那么大变化,见他出来打招呼说道:“大哥起了!这么早出去忙事儿。”
  荣大象征性的‘嗯’了一声就走了,他对女人这方面不算热络,之前没有他能打打野食,现在家有娇妻,他才不花钱受累的填补别人呢。换一般的大伯子对邹婷兰多少得有点同情分,但他依旧向着不是人的荣二,因为那是他弟弟,所以不能用道德来约束他,他只认亲不认理。
  不一会儿石燕子也起来了,看见她,有点心软,道:“老二家的,委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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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打这件事开始,不管是娘家人还是枕边人,对她都是埋怨和指责,没想到安慰她的却是她一直不待见的婆婆。
  “之前以为你娘家带你回去是领你看病,后来发生这事也弄我们个措手不及,既然这是你们小家和娘家的决定,那就希望你们能一起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了。”
  说来说去还是偏帮儿子,但邹婷兰现在却不埋怨,自己亲娘亲哥都不顾她呢,她又如何能奢望婆婆越过儿子偏颇她。
  “娘,我之前说的想要过继黑蛋,你能帮我跟爷爷大哥说一下么。”
  “这事你跟老二商量了么?”石燕子能明白二儿媳想的是啥,无非是怕邹华的孩子最后有变故,先弄一个在身边以防万一。黑蛋那孩子大房是回不去了,放在二房怎么也比放在外面养强,所以她倒是没什么意见的。
  邹婷兰低下头,幽幽的说道:“哪里来得急说!不管因为什么,我的对也好错也好,这一步我是退了,现在我就这么点要求他也该是能应下吧。”
  就跟领进邹华一样,这事石燕子也没法拍板做主,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豆芽儿这肚子里的还没一定呢,若是现在就把黑蛋过继出去,万一大房以后没儿子怎么办。
  “老二一门心思想要自己的种,现在说过继的事他不会同意的,不如等一阵子看看,如果真有了孩子你不想养再说。”
  邹婷兰没再说,她知道她现在因为恶疾的事不着家里待见,哪还敢像以前那样扯高气扬的说硬气话。人家不总说有竞争才有压力么,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内忧外患,鸭梨山大。他们这样小门小户又没太大的嫡庶差距,休了她再娶邹华也没人觉得有啥不对,顶多说句这家人办事不太地道到头了。
  这时二房门又开了,邹华面色红润一脸娇羞的走出来,后面还跟着神情愉悦的荣二。
  “娘!姐姐!”邹华行了礼,开口叫人。
  石燕子皱了皱眉,说:“你们邹家是送你来生孩子的,一个通房丫头都算不上,你喊得哪门子娘,叫夫人和太太!”
  邹华听后白了脸,顺从的喏喏的重新叫人,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长富哥刚才对她说的那些情话,这才叫她有了奢望的。
  荣二皱皱眉,没反驳,但却偷偷握了下邹华的手,她低着头偷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幸福又羞涩的笑容。俩人的这点小动作没人看见,有了共同的小秘密,他们偷偷的相视而笑,心里更往一起近乎了。
  荣家是打开门做买卖的,人来人往屋里屋外的,家里多个大活人谁看见了都会问问。刚才他们商议了一下,就说是伺候人的丫头,千万不能露出其他的口风。等邹华有孩子了,就把她和邹婷兰往别的地方一送,等回来这孩子就是正房大妇养的。荣二就算有点得意邹华,但他更看重的是邹家和以后孩儿的前程,所以他比别人都支持这种说法。
  邹婷兰又抱着有了孩子打发母亲的想法,这样孩子会和她更亲,又不会被人背后指点,更不可能反对了。唯独邹华心里有点失落,隐约明白了就算有了男人,也依旧要靠自己。
  一过晌午前面的买卖就不那么忙了,老爷子就把大家都叫了回来,因为之前都打过预防针,现在再说分家大家也都平静的接受。
  但一个好好的家说散就散,小的是都想自己当家做主有自己的恒产,老的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老爷子坐那‘吧嗒’了两三袋烟也没开口,大家长不吱声旁人哪敢说话,别人还好说,豆芽儿在这木板椅子上坐这么半天腰就有点受不住了,左挪一下右移一下跟生了虱子一样。
  荣大看她难受,把手伸到她后背给她捏了几下,但她还是不好受的紧,说道:“爷爷,我这身子有些不爽利,想先回去躺躺。”
  老爷子从烟雾中抬起头来,被熏得眯眯着眼睛问道:“说分家呢,咋你不听了?”
  “这有啥听的,爷爷想咋分就咋分,我们没二话,只是您和爹娘必须得跟着我们就成。我这还马上要生了,没个长辈坐镇可不行,这心里也发慌。”豆芽儿知道婆婆放不下小叔子,怕他一个人张罗不了买卖,是有心留下帮衬他的。但分家长辈不跟长子走,外人得咋说他们,况且她也愿意和荣家这几位长辈相处,都是掏心挖肺心疼他们的,有个会疼人的长辈相伴这辈子得少走多少弯路啊。
  “是啊爷,你们肯定是跟着我的,剩下要家里就这么点玩意儿,你咋说就咋办!”荣大也嫌墨迹了,他爷以前挺雷厉风行的啊。
  别看老爷子年轻时挺混不吝的,但到老了也有老人家的通病,害怕儿女不得意。他迟迟不说分家,就等着俩孙子争他呢,可谁都不说话,他这心里能得劲么。豆芽儿两口子说完这番话后他才算是多云转晴,难得笑的开怀,在桌脚上磕了嗑他的大烟袋,说道:“分家!”
☆、第47章
  荣家现在两处房产,一摊买卖和一些存银,一处房产是现在他们住的这个院子,是以前两所小院子打通的。有一正两厢,一个厨房一个仓房,院子也挺大,差不多有二百坪。
  另一处就是这条街口的一处两层小门面,上下加起来也差不多这么大小,但占着地形好。老爷子把这处两层楼分给了荣大,现在家里人住的这处分给了荣二,买卖也一并给了他。家里的现银一分为三,荣二一份,荣父老两口一份,老爷子自己一份。
  买卖上荣大虽然也出了力,但当初他进衙门上下打点也花了不少钱,所以这份没他的。其实老爷子也是知道大孙有点私货,加上之前他还娶过一房,分的太平均了怕老二心里不舒服。而且大孙有能耐,多这点家当也就是锦上添花,他自己就能挣出一份家业。
  两兄弟俩都认可这么分,要说荣家人在外人眼里看着都挺牲口的,实际却比一般人少了份斤斤计较。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难免要磕磕绊绊的,不那么在意鸡毛蒜皮的小事,家里就能和谐不少。
  邹婷兰算是羊**里的骆驼,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分家大事男人都已经定议了,再不满意也没她插嘴的地方啊。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事后石燕子都叨叨她,眼看没后的人了,就算争到手了以后给谁留着,给那个丫头生的啊?!
  “爷爷,这么分我觉得不公平!街口那间铺面值多钱,肉铺这间又值多钱,看着买卖是给我们了,这起早贪黑的哪有人把铺面一租来钱那么痛快的!”
  老爷子也也不跟她说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只道:“那你们二房要街口的铺面,他们大房要买卖!”
  邹婷兰一讪,那她哪能干,她这买卖是做熟了的,可是日日进钱的,咋不比干吃租要强多了。再说这摊子一直是她男人张罗的,她进门后也说这买卖以后是她们的,她这可是一直兢兢业业的经营这,合该分给他们。可肉铺的院子又哪能和街口的铺面相比,这么一算就亏得慌了,她有点不是心思了。
  “这起早贪黑的,大哥大嫂哪能吃这份辛苦!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黑蛋之前不也分了一处院子么,不管他现在在哪,终归不还是大哥的儿子么。”
  “分出去就是分出去的,和现在没关系,这事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男人!再说你刚才不是还要过继黑蛋呢么,那要这样的话你们就多了,是该重分分了。”荣老爷子说道。
  之前邹婷兰出头争取荣二没吱声,想着能多争取些自然是好,不能的话爷爷也不会跟孙媳妇一般见识。但是再说下去就有点下道了,自家有吃亏的危险,他赶忙把话圆回来,道:“你个妇道人家跟着掺合什么,长辈男人们决定的事有你插嘴的份么!再说什么过继,不管怎么的那都是咱家的长子嫡孙,你心倒是挺大。”
  当初虽然分了黑蛋一处房产,可大哥也补偿了他一座金佛,那价值可是远远要高于那座房子的。就是荣二一直留着后手,私房神马的都是自己藏着,这事邹婷兰根本不知道。
  分家之事也就算这么定下了,荣二又说:“爷爷,爹,娘,其实我更想让你们跟着我过,可有大哥在,我越不过去他们。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的孝敬钱该怎么给还怎么给,但是你们两边儿住着。毕竟这里你们住了半辈子了,老伙计老姐们都在这里,生活上也更方便。”
  老爷子觉得无所谓,他那帮哥们儿住这头的少,但这话却说到荣耀和石燕子的心坎里了。大儿子孝顺啥的肯定没的说,但要是跟他走这买卖就得放下,就是去养老了。他们这才多大岁数啊,正觉得干劲十足呢,这要是一天天闲着能把他们憋屈死。
  “娘,豆芽儿没几月份就要生了,我还要上差,没个人时时看着怎么能行。况且每天还要给食楼送卤味,她那身子越沉怕是越力不从心,还得要你帮衬呢。”荣大说道。
  就荣二那点心眼,都是他从小教给他的,无非就是怕爹娘这两个主力走了,肉摊子这一块儿忙活不开呗。爹娘正值壮龄,不让他们干也闲不住,这人一闲反倒容易找病,忙活起来更充实一些。他愿意俩人有点事情干,但是不想让他们继续弄这一摊子,风雨不误贪黑起早的收猪杀猪,整日造的油渍麻花血迹斑斑,一年到头也穿不出一件好衣服。
  爹娘是能干,但当儿子的也长大有能力了,看他们这么遭罪能不心疼么,就想着等媳妇儿生了孩子,就再给他们支个轻省的买卖。平常忙乎忙乎,还能有个空闲逗弄逗弄孙子,捯饬捯饬美美,再串串门喝喝茶的那种。
  现在在石燕子的心里,谁也越不过她未来的孙孙,为了孩子就是搬个家还能算个事儿啊。荣二见留不下他们,只得道苦水,说:“爹娘你们就这么走了,外人一看我买卖拿到手,爹娘撵出门,不定得怎么戳我脊梁骨呢。再说这一大摊子一直都是你们掌舵的,这冷不丁的都压在我身上哪能忙的过来啊,都走了那不等于看儿子笑话一样么。”
  这一摊子原先人老两口俩人也忙过来了,但他们知道其中的辛苦,当然不愿意儿子遭他们受过的那份罪。但是老大那边也走不开,于是石燕子就说道:“那就暂时让你爹留下帮衬你们吧!不过买卖是越干越大的,你爹却越来越老,还是需要你自己多出力,不行就再雇个伙计带带。”
  荣二本意也是要留下他爹的,荣父相猪的本事极高,宰猪卸肉的能耐他也比不了,若是一下子走了这么个成手,那他明天也就可以关门歇业了。本来一家人,挣钱出力不分谁帮谁,但现在分家了就不一样了,老人是大哥的了,若是再给他帮忙那就是他在占大哥的便宜、。
  所以荣二说道:“爹这么大岁数来给我帮忙我不能让他白干,一年给他老人家二十两银子留着自己打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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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年代分家是大事,是要告知亲戚长辈的。荣老爷子小时候是孤儿,被个老刀斧手收养后来来到繁城扎根。娶的也是老刀斧手唯一的闺女,老丈人和媳妇一死,他那头根本就没什么亲戚了。加上他只有荣父一个孩子,石燕子前阵子又因为侄女的事和娘家正闹腾着,这么一算除了黄家和邹家还真没啥亲近的人了。人邹家还摆明了无事勿扰的姿态,石燕子这一腔热情就都倾注到了本就得意的黄家。
  这次回娘家也算比较正式,姑爷陪着姑娘回娘家告知小两口要自立门户了,黄家离的近,早就收到信了。给小两口准备了双铺盖,双碗碟,还有开门喜,也就是大红包。
  男人们有自己的话题,李菊花就拉了豆芽儿回屋说体己私话,这阵子荣家动静不小,好些事她这心里也划魂儿呢。
  “这好好的咋说分家就分家?还把你们大房分出去了,有没有吃亏?还听说荣二小子他们那房买了个丫头?咱们这样的门户哪是蓄奴养婢的,现在外面都说荣二把持住家里的买卖,挣了几两银子就抖擞开了。”
  “我们家那几个长辈心里清亮着呢,分家这么大的事哪可能不一碗水端平,落人埋怨呢。家里那个买卖本来就是二房管着,夫君身上又有官差,给我们也没人能撑起来,就把街口那栋两层的门面给我们了。
  看着是我们吃点亏,其实老人家偏着心呢,三个长辈的私房一点没提,他们跟着我们那以后还能是谁的。这些年夫君自己也攒了不少,我们家底厚实着呢,娘你不用操心这个。至于那个丫头,来历可复杂着呢,我不传这闲话,免得娘你说漏了嘴,到时候咱们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就算这些事告诉李菊花,她也是肯定不会出去传老婆舌的,只是她娘这属性不是菊花而是莲花,一跟她说弟妹不孕,那小丫头是借腹生子的,不吓她个好歹,也得替人担心又上火的。而且这也不是啥好事,她一想到二房三口人住在一间房里,就有股孕吐要重新发作的感觉。她也不是爱说人长短,爱看人热闹的性子,一些*就算被她知道也不会去外传。
  李菊花一听就觉得挺严重的一件事,只猜测就够她心慌的了,但她一贯温顺,人家说不说她从来不会强求,只道:“那姑爷前面留的那个孩子呢?就真放外面不管了?你也该劝劝,毕竟是个孩子,不管怎么闹就这样被撵出去,于你的名声也不好。”
  “这事是家里长辈做的主,我哪能插上话!现在说是撵了,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人荣家的骨血,早晚还得有回来的那一天。现在我肚子里怀着,不回来我正好也闹一清静,娘你没看那孩子对我有多恨,他在家我这肚子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这话是对李菊花这么说,其实豆芽儿心里也厌恶当这个后娘,可嫁的就是这个人家,她早做了这个心里准备,好吃好和好照顾,无非多费点心力。没想到的是这孩子那么排斥她,用不着她纠结人自己就自动消失了,冲他这么贴心的份上,以后大了就算要再掏点银子给他她也乐意。
☆、第48章
  黄家准备了桌好酒菜,招待难得一来的姑爷,席间大家和和乐乐,李菊花叹气道:“就差你妹子了,也不知道她在王家咋样,上次你们回来说她也有身子了,我还想着去看看,可是你哥说她们去还愿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行了,大闺女家喜事,你在那叹什么气,等以后还怕没机会见么。”那次回来后豆皮儿把这事和爹爹黄姜说了,这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若不是怕李菊花着急上火再犯了病,也是要跟她透透口风的。免得冒然上门去,再叫人拒在门外,咱人穷志不穷,既然人不待见就不往上凑合。
  “是啊娘,王家几代单传,肯定对这胎重视着呢,在庙里不定要住到啥时候呢。再说人家大户说不定有啥讲究,犯说道或者冲属相啥的,等胎稳当了,苗儿肯定会叫人来带话的。”豆芽儿劝说道。
  李菊花见她说的确实在理,也就放宽了心,几个孩子现在就豆苗儿不在眼前,也就格外惦记她了。
  吃完了饭,豆皮儿挑了个扎了红绸的担子,黄家人喜气洋洋的去到他们的新屋子送喜。
  街坊这才都知道荣家俩孩子分家了,因为都特别得意豆芽儿,好多比较亲近的大娘都问她有没有吃亏。荣家那买卖挣不挣钱大家心里明镜的,一听说没分给大房,可不都得认为他们这是吃亏了。
  石燕子的嘴也是不饶人的,反正这么多年的邻居也都笑闹惯了,直接回道:“是啊,我把家底都留给老二了,就把我们这几幅老骨头给老大了。”
  豆芽儿笑眯眯的扯着婆婆的手晃晃,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娘你还是向着我们,把我们荣家的宝贝都留给我们了!”
  在场的人都被她逗笑了,对这对婆媳如此融洽的关系这个羡慕嫉妒恨啊,有那长舌的就把这事四处当个话题了,传来传去就有点变味儿了。反正听到邹婷兰和荣二耳朵里就是,哪有不向着大儿子的,表面是分小儿子一摊买卖,其实家里的宝贝都偷摸留给大儿子呢。
  荣二心里清楚家里是没有什么所为的宝贝的,但人言可畏啊,听多了他这心里也划混儿了。而且当初分家老大两口子那全不在乎的样子,还真没准背后得了什么好处,再一想他哥之前给他的金佛,爷爷当了这么多年刀斧手,那又得有多少东西。
  爷爷倒是说过当年的东西都用来置办家业了,可谁没个爱好,总不得留几件好玩意儿留着把玩,现在这些好东西怕是都给了老大了,不然外面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么。
  但家都分了,他也知道多说没用,可这心里的刺算是埋下了。分家后两家没说马上分开,依旧在一起住了阵子,以往都是长辈们说什么荣二听什么做什么,现在他心里有疙瘩,一些话他就爱听不听了。
  石燕子压根没察觉到儿子的心里变化,依旧像往常一样,想着要跟大儿出去另过了,买卖上这点事儿都得赶紧教会他们才行,免得回头抓瞎。
  “老儿你记得搅合这血豆腐一定要趁热,力度也要匀速不能东搅搅西翻翻,还有这盐巴要碾碎了分几次撒,不然豆腐不是老了就是不成型!这都告诉你几遍了,怎么还不往心里去呢,就这干啥啥不行的,怎么自己顶门立户啊。”
  “我这个这会杀猪的儿子,自然没有你另一个能杀人的儿子强,也怨不得你们都偏向他,自己没能耐能怨谁。”荣二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种亲娘的唠叨以往都会听而不闻,现在荣二却觉得她的语气里对他满满都是挑剔。
  石燕子正用大木勺搅拌木盆里的新鲜猪血,因为干活专注,一时没太听明白他说的是啥,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追问他说道:“你刚才说啥?什么偏向不偏向的,你哥自己有能耐能挣,要说偏向我也是偏向你。不然为啥这家业会留给你,我们这一天天忙忙叨叨的又是给谁干呢。”
  “家业?面儿上看着是挺好,私底下的好东西补贴哪个了谁又知道呢。”
  听他这么说,石燕子这个心呐,说不出来的难受法,问道:“老儿,是不是有谁挑唆啥了?还是说啥了?爹娘这么多年有啥没啥你不应该都看在眼里的么,你要是觉得娘那点私房也该拿出来分分,都是给自己儿子,娘没啥舍不得的。”
  “没谁挑唆,我这么大人了,用谁挑唆我啊,我自己还分不出来个好赖么。您那点私房留着扯布买胭脂,儿子我还不至于这么眼皮下浅,多了我都不在乎呢,还差这点了。”
  荣二话音一落,一直在一旁听声儿的邹婷兰又把小话儿接过去了,话说的撇青拉怪的道:“娘,现在外面谁不知道咱家的宝贝都给了大房了,我们这房就算再没能耐,那也是你老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分家时好像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让我们心里还怪窝心的,原来背地里弄这手,好处人家都拿了,坏名我们都担了。”
  “你们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宝贝?”石燕子被弄得莫名其妙的,一直在那杀猪的荣耀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手里的尖刀还正滴淌着暗红的鲜血。
  家里的事他是从来不管的,可不代表能由着小辈不敬翁长!一般家里教导孩子都是石燕子和老爷子,他很少说话,但他要是真发火了,就不会轻饶了他们,所以两个孩子能跟爷爷和娘亲说话逗闷,但从来不敢惹不怎么吱声的父亲。
  邹婷兰一直认为家里最好说话的就是公公,婆婆虽然有一张刀子嘴,但也不过就是个纸糊的老虎,蹦达的挺欢却不禁一捅。她就有点有恃无恐,特别是门口买肉的邻里邻居在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想着要一举揭开大房伪善的皮,就更来劲了。
  “娘你不用藏着掖着了,这话可是大嫂自己亲口说的,说是你们向着他们大房,把宝贝都给他们了。”
  “我呸!你以为你大嫂像你一样一身的得瑟肉啊,家里有芝麻大点事恨不得传得满大煌朝都知道。我要是真给,还能让你们知道,这是又在哪传了老婆舌,回来又拿着鸡毛当令箭来了。有什么不满你们明说,我们哪对不起你们了,现在两口子都学会阴阳怪气儿了,我这是养儿呢还是养孽呢!”
  饶是石燕子这么爽利的妇人,儿子媳妇这么质问她也承受不了啊。
  荣二两口子本来是想让大家看看长辈有多偏心,哪想到还把她惹哭了,这不管到底谁对谁错,一个大不孝他们是跑不了了。
  “娘,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外面人都这么说,你让我们当小辈的怎么想。一样的儿子,我差啥啊,大哥是长子,就算你们多留也是应该的,我不挑这个,可为啥要背着我偷偷摸摸的给啊。”
  从小荣二和大哥就是区别待遇,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那么好,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衙门里的月银是每月固定的收入。爹给人当小工,娘还管着重病的奶奶,可就那么困难的时候,爷爷也总是能拿回好酒好肉,可每回吃肉他只能得一口,大哥就能随便吃。就因为大哥要继承爷爷的衣钵,所以要精养筋骨,爹娘也事事依从大哥,就因为他是顶门立户的长子。老2咋了,谁当初也没问过他愿不愿意当老2啊,他也不想当个只能溜边儿靠后拣剩落儿的万年老2好不。
  这父母一偏心,孩子这心里就不平,可人心都有个偏的,他们两口子还倒霉的摊上了一对招人得意的兄嫂,怪不得郁闷了。□□家这样就算太不错的了,该给的一样没少给,该付出的也一样没保留,还想让父母咋的啊。光看老人偏心了,咋不想想人家为啥那么招人得意,别看荣大长的彪悍狠戾,却特别会心疼人。
  爹娘忙碌一天了,他就会帮着洗脚揉肩,说笑逗闷儿,就算他也是在衙门里应酬了一天。不管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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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是一回到家,他就是爱在长辈们插科打诨撒娇卖痴的大生子。同样是儿子,荣二又是怎么做的,总是只顾拨拉自己心里那副小算盘,又怎么能埋怨别人偏心。
  “我给什么了我?谁说的这话,我当面问问他,我现在就是没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们一家一半了!”石燕子说道激动处,一手duangduang捶打自己的胸口。
  荣耀看闹得不像个样子,这不是白叫人看热闹么,便道:“好了,跟个孩子也能生这么大气,气出病来不值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是老大家的亲口对你们说的?”
  公婆都怒视相对,邹婷兰也就怂了,她本来就是小家雀瞎喳喳的那点能耐,有点底气不足的说:“是六婶说的。”
  六婶这时候也围在外面看热闹,一听被点了名了,也赶忙把自己摘清了。笑话,哪个敢惹荣家。
  “我是听三姑说的,那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这不也是一时嘴快么,就在长富媳妇跟前不小心说吐露嘴了。”
  三姑又指了七婆,七婆又指了六嫂,最后终于有人站出来说句话了,道:“我可没那么传,人当初我说的是豆芽儿不愧远近闻名的大孝女,这把婆婆长辈们当传家宝一样往家里请!你们一个个舌头都带拐弯的,不带耳朵听话还出去瞎传,害人家家宅不宁你们心也不亏得慌。”
☆、第49章
  中间传话的几个婆子媳妇除了嘴快没啥别的坏心眼子,就因为几句话弄的人母子反目,一个个脸上都臊的不行。有那家里家规严的,当场就有汉子打婆娘快嘴的,还有婆婆训斥媳妇长舌的,场面简直比刚才荣家母子对峙还热闹。
  豆芽儿一大早上吃晚饭收拾完就出去溜达了,一是现在医疗不发达,作为一个孕妇,勤运动是非常必要的。二一个是家里总杀猪,以前天冷一关门没啥关系,现在天暖和在屋里也圈不住。
  这两天她正好可以去南城收拾收拾屋子,对外对人说这房子是暂租的,但老爷子来看房子的时候对荣大说:“乖孙孙,比爷当年有手段。”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荣大憨厚的挠挠头,笑着说都是爷爷教的好,老爷子笑着给他一烟袋锅子,道:“我教你做人教你手艺,何时教过你收人贿赂了!你爷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荣大腆着脸说:“爷你教我做人太成功了呗!有些时候我不收,家属心里不托底,我也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老爷子骂他滑头,但却对院子非常满意,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是贪心,就要打气十二万分的小心莫要让人抓到把柄。”
  荣大打了个千儿,嬉笑道:“谢爷的教导。”
  新宅子是二进的小院子,占地面积不大,青砖绿瓦雪白的墙面,精雕宅兽与滴雨铜铃,还有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无不处处透着精致。
  二进院子就是四合院延展而成的,在门口加出了一条前院,可以安置门房。正房后面也加出了一条后院,可供主人种植花草树木或者改成下人住房。院里正北是三间正房,中堂两屋,正好东屋住家长,西屋住长子。三间正房的两侧各有一间厢房,现在一间荣大夫妻俩住,一间闲置。正房对面有座南房,一般都用来安置杂物和用作灶台。
  “这是一个贩盐的给外室置办的宅子,盐贩出事后,他的妻子发卖了所有侍妾和外室倾尽家财想保他一命,所以说到啥时候还得是正经夫妻,旁人是不会为你这么着想的。”荣大说道。
  “你能这么想,家里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你是看惯世间百态的,要自己把握好一个度,别让家里人有机会证明对你是否在乎。”
  他们这种灰色人物和灰色收入,上面看不上,下面管不了,但也不能太嚣张,免得惹了人恨。
  “孙儿省得”荣大受教的说道。
  之后老爷子早上也不出去喝早茶了,每天护着孙媳妇俩人一起来新宅子拾掇拾掇,当中午时分再回去。今儿还没等到家门口呢,就发现院子外面人挤人热闹得不行,挤进去才发现石燕子在那哭天抹泪的。
  一问怎么回事后,老爷子阴沉着脸对荣二说道:“你跟我进来!大伙都散了吧,都晌午头了,该给回家给孩子老人做饭的做饭,该回去忙买卖的回去忙买卖,都杵这望什么望,没银子可领!”
  老爷子余威常在,众人‘哄’一下就鸟兽作散了,他握着烟杆子背着手,阴沉沉的回到堂屋。荣二在后面磨蹭着,心中忐忑的不行,伸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让你没个把门儿的。
  那边豆芽儿进来见婆婆哭的伤心,哄着她去了自己屋里,石燕子难得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抽涕的说道:“芽儿,娘的私房没法留给你们了,你弟弟一家挑理了。”
  “娘,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开心心最重要,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不在意这个。小叔子要是觉得不公,那就都留给他们也成,不管有没有私房,娘都是我的娘!”豆芽儿一边给她拭泪一边温柔的安慰着。
  她不是什么是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人,也不是什么不介意别人想法的小白莲,只是有些事有些人要比这些身外物更重要,做人要懂得取舍。
  一面是市侩的逼问,一面是重情重义,都说偏心,换谁这心不偏。她还自问够不亏心的,对待两个儿子虽然感情上有所偏颇,但其余的皆是一碗水端平。二儿就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对她发难,她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娘自问从没亏待他们二房,连这家业也顶着外人的嘲笑分给了他们,他们不谅解反过来说我不公。他咋就不说说我把买卖留给他们时外面笑我老糊涂的事呢,哪个不议论说我偏心,说我看着你们大房好说话偏颇老儿子。其实我承认,我是偏颇,老二没能耐,我只能从他你们手里多抠出来点留给他。你们这个吃了亏的没站出说话,他个占便宜的反倒贪心不足了!同是儿子,我希望哪个过的都好,哪可能说因为喜欢偏向就不管另一个的死活呢。”
  豆芽儿看她太激动,劝她宽心,之前就厥过去一回,虽然不是啥大毛病,但她胖,总这样动大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娘,你说这些当儿女的哪能不明白,哪个父母不都是为了儿女煞费苦心的。估计也就是话说到这了,别看小叔子已经成家立业了,但也还是个半大孩子,还没懂事呢,没准这会儿也正后悔着呢。”
  石燕子囔着鼻子‘呸’了一声,道:“他后悔,后悔我也不待见,你没看刚才他和他媳妇联手挤兑我那样,就差恨我不死了。”
  “娘,你说什么呢!”豆芽儿在她说完后赶紧‘呸呸呸’三下,合起手掌叨咕着‘有怪莫怪,大人大量’。
  “他们不得意,还有我们稀罕呢!还有我肚子里的这个,还等着出来后让奶奶哄着抱着呢!”
  豆芽儿对她的重视,石燕子觉得瞬间被治愈了,终于破涕为笑的说道:“中,我以后就一门心思哄好我孙子了,还给老二干什么活啊,我也不指他啥。反正该给的也都给他了,我这当娘的自问也没啥对不起他的,以后我就一门心思靠我大儿大儿媳养老送终了!”
  另一边荣二挪到堂屋,老爷子已经燃起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看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的说了俩字。
  “跪下。”
  荣二一时不敢耽搁,‘咕咚’一声实实在在就把俩膝盖拍青砖上了,懊悔不已的说道:“爷,我知道错了!”
  老爷子没吱声,继续吧嗒烟袋,可他越是这样不打不骂不理不睬的,荣二就越是心慌没底。
  “爷,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外面的胡言乱语,相信家里有什么传家宝,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了娘的心。”
  老爷子把烟袋杆子在铜盂上磕了几下,duangduang的响声每一下都好像响在荣二的心里,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瑟缩害怕。老爷子看他端端着肩膀耷拉着脑袋,一副畏惧的熊样,心里气更不打一处来,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就会家里横。。
  “传家宝?家里有!就是旁边供着的这把千人斩!前朝圣帝赐给荣家的,精钢打造嵌极品驱邪红宝,这柄刀拿出去,别说一个荣家了,十个荣家也能换得。
  可你有这个能力和胆量接这把刀么?
  多大锅配多大盖,作为家里的二小子,你说分家有没有亏待你?媳妇都给你娶好了,还给了你安身立命的买卖,院子恒产还有现银,就这还不识足,还非得把我们这把老骨头皮扒了才算完么!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看人旁边的杨七郎,被家族赶出来的时候就背着个要死不活的老娘,现在人家什么都置办上了。就你这样只会刮刺自己家人的熊蛋,给你个金山银山也是完犊子货。”
  荣二被老爷子的责骂和气势上的压迫都要缩缩成一团了,邹婷兰和邹华一直在堂屋门外徘徊,看见男人被损成这样都心疼不已。邹婷兰看见邹华担心的样子,冲她‘嗤’笑一下,一个丫头而已,家里的事用得着你操心么。
  也许是为了表现她的不同,也许是为了在自家男人面前刷些好感,邹婷兰抬腿走进堂屋,并排跪在荣二身边,道:“爷爷,这事儿不怪夫君,是我轻信了那些三姑六婆的闲话,他这才误会了娘,爷要怪就怪孙媳吧。”
  得,现在又得给荣二加个耳根子软,听信妇人之言的标签了。老爷子再怎么霸道,也没到和孙媳妇斤斤计较的地步,况且他对这个孙子也实在失望透顶,这么大了再教也是这样,他们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也行啊。
  “罢了,罢了!你们回去吧。”
  邹婷兰搀着已经跪的两腿酸软的荣二起身,把他送回屋后就去灶房烧热水给他敷腿,她端起水盆时还特意照了下自己,抿了抿鬓发又解开了领口的盘扣。可当她端着水盆进屋时,就见邹华红着眼眶把她夫君的两条腿搂在她敞开衣襟的怀里,而荣二还不知在安慰她什么,一脸温柔宠溺的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第50章
  邹婷兰一直是没什么城府的人,但女人天生三分妒,好像一涉及到这种事情,就自动开启无敌状态一样。她现在特别想把这一盆洗脚水,都扣邹华那小x人身上,就像给那死猪褪毛一样,什么老实本份,看她勾得这一手好男人,怪不得后娘看不上她了了。
  但她现在的处境,就只能一个忍字,不管怎样都要等她肚子里蹦出些有用的东西后,再收拾也不迟。
  “小华也是新妇,夫君怎么这么不体谅她,快让她去歇歇吧。我来伺候夫君洗漱,一会儿咱们再把那些府邸食楼的送货地址对一下,这些事以后就要咱们自己挑大梁了。”
  这话一下就说到荣二的心坎里,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证明下自己,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对外人。分家吃不吃亏他不知道,但偏向是肯定的,他就想让长辈们知道知道他荣二不比荣大差,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
  邹华幽怨的看着他,只一晚就把她丢到一边,那在这个家里她真的是挺不起腰板了。但荣二是个特别自私的人,现在对他最重要的是怎么振兴家业更上一层楼,就算对邹华挺喜欢的,他也不会放下自己的想做的事去迁就她。
  邹婷兰冷笑一声挡住她的视线,一边帮着荣二洗脚,一边叨咕道:“赵宅的管事媳妇昨天帮咱们又介绍了几个宅子来咱家拿货,还多了几家新拿货的食肆。咱们刚分家就多了这么多订单,也是开门红了,咱们二房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红火。”
  别说,他们两口子难得想到一块去了,家庭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邹婷兰就特想在别的地方证明自己。
  两口子心往一处想,有共同的话题,感觉感情都融洽了不少。而且还是从小的夫妻,这情分上就不一样,心里的位置也是特别的。
  “小华的事你大度些,就算她生了孩子那也是你的,你是正妻主母,谁又能越过你去。以后咱家过的好了,有合适的帮工下人肯定是要添的,正好你现在开始就练练怎么驾驭下人。”
  邹婷兰是心里有苦说不出,但凡有办法谁会在跟前弄个这么个堵心的玩意儿,那暖床的和干活的能一样么。
  她强颜欢笑,假意轻快的嗔道:“小华的事还是我开口同意的,又怎么会容不下她,我现在就盼着她肚皮能争气,早日给咱们生个儿子出来!至于现在怎么安排她,夫君不用操心,我哥以后好歹也是要做官的人,上次回去就教了我不少东西,肯定不会给夫君丢人的。”
  荣二现在最自豪的就是有个举人的大舅子,虽然这个舅子并没有给予过他什么帮助,但荣二对他就是信服的不行,有点盲目崇拜的意思。
  邹婷兰出去倒洗脚水时,看到邹华垂着头坐在临时搭建的窄小床铺上,只一想到昨日她就是在这里听他们在屋里的动静时,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一盆洗脚水都灌她肚子里的心都有了。
  “小华怎么还不睡,你这身子骨可得仔细着,说不准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小娃娃了。现在天虽然暖和不少,但春寒料峭的,你这样不是找生病呢么。我和夫君日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哪能说时时看着你嘱咐你。你得自己当回事,别像在你以前在家一样动不动就自己遭尽自己,那样白费我这么大力气把你从你那破家里拽出来不说,也白瞎夫君对你的殷切期望。”
  女人的宅斗技能是天生被点满的,特别是两个女人同打一个擂的时候,就没有谁会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方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得彩头。荣二有点小聪明,可从小也没接触过那个环境,哪知道这其中的机锋。刚才还觉得邹华温柔可人呢,现在也觉得她不咋懂事了,让她进门是干什么的,看来是有点不知轻重的性子。
  南城的小院儿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之前本来打算多待俩月再搬,好让荣二在买卖上多熟悉一段时间。但现在石燕子心里有气,当晚就张罗收拾东西,别人她不管,反正她要先去了。
  石燕子一向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除非老爷子动怒,否则家里别人谁也拦不住她的决定。而老爷子也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大家长,不像一般老人家护犊子重团员,干啥事从来都是可着心情来。石燕子当初就是他给儿子定下的,进门二十多年,孝敬长辈生儿育女出摊买卖哪样不是她一肩挑起,他啥时候都高看这个儿媳一眼。
  现在孙子惹了儿媳妇,他肯定是要站在儿媳妇这边,不止不劝,还对豆芽儿说道:“你婆婆一人住一个院子怪孤的,老大媳妇收拾收拾也一并去吧。”
  豆芽儿巴不得能早点走呢,二房那屋邹华来后,整个家里的气氛都特别诡异,她是懒得去算计的人,还是更适合清静平淡的小日子。
  荣大也同意后,她就乐颠颠的开始找人搬家了,之前陪嫁的那些锅碗瓢盆总算能用上了。找了些挑夫,把家具箱笼什么都运过去,人只要过去这个家就算彻底分了。
  可不关怎么说,到底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好好的一家人现在一分为二,不管有啥矛盾,这心里都是有些不落忍的。合计了一下后,大家就打算一家人好好聚一次,以后再到一起,那意义也不一样了。
  若是平常,这顿饭肯定是要豆芽儿来做的,因为邹婷兰那手艺实在拿不出手,光看饭菜都没聚下去的玉望了。可咱荣大心疼媳妇,这可不是家里普通饭食随便吃点啥都行,哪舍得她揣个肚子去忙活一大家子吃的席面。特别还是要伺候二房那些四六不着调的,看见他们都生气,更别提让自己媳妇伺候他们吃现成的了。荣大是宁愿舍财也不舍得媳妇挨累受罪,就订了一品楼的席面。
  豆芽儿现在怀孕的适应期过去了,总觉得看见什么都想吃,胃口好得不得了。有时候看见院子里被燎的糊香的猪头,都有上去啃一嘴的冲动,看见切好的肥膘,就会想象它被烤成油梭子时的香酥。
  按说一家人吃饭做媳妇的肯定是要伺候饭局的,但是这一桌子好菜,把豆芽儿勾得实在是迈不动步。
  看她那馋的马上要垂涎的可乐模样,石燕子心情都好了不少,也不管男人们上没上桌呢,先在那最诱人的十香烤鸡上撕了个大鸡腿给她吃。豆芽儿感觉有点囧囧的,婆婆你真是一点偷吃的经验都没有,挑那量多的炒菜夹啊,之后扒拉扒拉谁也看不出来被动过。现在正中央那只霸气测漏的烤鸡,明晃晃的残了一只腿,这样真的不太好啊!
  不过这些都管不了了,这鸡肉的香味实在太勾人了,它那样红果果油汪汪的躺在桌子中间,不就是诱惑人赶紧吃它的么,让它再看,现在她就要把这烧鸡吃掉!
  大家都到齐后,邹婷兰看到中间那只鸡,自认为幽默的说:“大哥,这鸡缺条腿儿,一品楼该给优惠吧!”
  可惜她说完话,一个接茬的都没有,以前考虑她的心情,还会回应一二。现在她把人得罪了,石燕子才懒得接她那话把呢。邹婷兰一时有些尴尬,心里吐糟的想,以前还说什么两个儿媳一样看待,看看吧,这前脚说要搬走,后脚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这时邹华端着空碟子进来了,问道:“太太你说要吃的那样咸菜我没找到!”
  邹婷兰本来正不爽着呢,她这会儿来直接就撞枪口上了,邹婷兰指着她脑袋说:“这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你办生人的大事么,完犊子。”
  她拽过邹华手里的盘子,一生气自己去拿咸菜,顺手又把邹华撵回二房屋里,这是家宴,哪有她参与的份儿。可不大会儿她也回来了,不解的问道:“娘,大嫂,咱家的咸菜缸怎么没了。”
  “那是我娘当初给我的陪嫁,我们搬去南城了,菜坛子自然是要过去的。”豆芽儿说道。
  邹婷兰听后怪笑道:“诶呦喂大嫂,一坛子咸菜而已,至于么!”
☆、第51章
  “居家过日子的,什么不是钱,那是你嫂子的陪嫁,不拿走也没有留给小叔子家的道理。”石燕子现在掐半个眼珠儿看不上二儿媳这斤斤计较的市侩模样,现在她那二儿子也是有样学样。
  咱不能说都是媳妇带累的挑唆的,儿子是好样儿的旁人再也影响不了,跟着乞丐学要饭,跟着瓦匠学和泥。这要是个好媳妇,平常多规劝些,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爹娘都怨上了。
  “娘,我们也没想偏大嫂一个菜坛子的意思!坛子是陪嫁大嫂拿走应该的,但好歹把菜留下吧,分家了我们也要过日子啊。况且大哥不也说了,除了各房的细软,其他的他们一概不要么。”
  昨儿两口子就商量了,左也是不被待见了,能争取就多争取一点,等以后他们日子过起来了,看他们后悔去。等吃完饭,他们还要再提老人私房的事,所以有些事她也没必要再忍着了,现在这是她家。
  “可是弟妹,里面的咸菜也是我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一口咸菜,用她的话说至于么,要不是现在工业不达,再加上媳妇的陪嫁是有讲究的,她也不想往新家倒腾用过的旧东西。
  “年后我还见你腌咸菜呢,现在又成你陪嫁了!大嫂,一口吃的而已,拿了就拿了吧,我们也不差这个,就是想吃时候找不到有点不方便。”邹婷兰说。
  不差这个还说起来没完,摆明要抓谁小辫子再不就是纯心找茬。也幸亏豆芽儿从不是贪小便宜的主,就算是贪,也不至于去贪一缸咸菜。
  “我年后是腌了咸菜,但那回我放了油梭子,大家伙都说好吃,所以一直先吃的是新腌的咸菜。我现在把我陪嫁的菜坛子连腌菜一起搬走,这有什么毛病么。”
  邹婷兰现在的状态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其他人都走了家业都是他们的了,现在她是又有房子又有事业,连奴婢她都使唤上了。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她有点飘飘然,通俗来说就是开始抖擞起来了,不喷谁两句就好像显不出她是领导一样。
  “大嫂是不是早预备着分家,嫁进来这么长时间菜缸都没吃空呢,哪像我傻实在,有点啥巴巴给这个拿给那个送的。你看你一分家,十个挑夫倒腾了多少回,我那点嫁妆都快倒腾空了。”邹婷兰挺不是心思的说道。
  石燕子闻言摔了筷子,道:“二媳妇你有啥话明说,少在这跟我掉歪,一桌子好菜不吃你吃什么咸菜。还你得陪嫁空了,好像谁算计你那点嫁妆一样,你那咸菜坛子搬进荣家时里面不过一坛底的东西,两碗都装不满,还好意思和你大嫂装的满满的鼓肚大坛比。”
  邹婷兰被掘了老底,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婆家当初聘礼没少给,可娘家确实没陪送回多少,这让她在婆家一直有点没底气。一样的媳妇她的嫁妆少,更是低人一头,后来她这日子越来越富裕,私房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她就有点忘了这事了。
  “娘,婷兰也是你儿媳妇,总针对她干啥,咋没见你刮刺过大嫂。”现在他们两口子才是一家人,媳妇的面子就是他的面子,娘也太偏心,得意大儿子,连他媳妇都向着。
  “你大嫂有脸,没你媳妇那没脸没皮的劲儿,成天就是找骂,我这都要搬走了,她还上赶子到我这来找骂,我这当婆婆的不教育教育她行么!”
  看来石燕子是真生气了,一点脸面都不给他们留了,不过就邹婷兰那记吃不记打的货,兴许这么明说直接轮巴掌打脸她还能长点记性。
  荣二鼓了腮帮子,换谁听这话不得气死,但那是他娘说的,气死这口气不也得咽肚子里。但有个词儿叫迁怒,荣二道:“大嫂你都是怎么讨娘欢心的,闲来没事也教教你这不开窍的妯娌。两个儿子长辈就偏疼大哥,现在两个媳妇也偏疼大房的,这好处全都让你们大房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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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芽儿是不爱计较,但不代表她好捏鼓,有些话荣大不好说,因为他是长子哥哥,但她当嫂子的教训小叔子那是天经地义,轻了重了的谁都挑不出啥理来。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娘没法给儿子一人分一半,所以我们就偏得了。但娘的私房我们大房不争,二弟想要就都拿去,就当补偿你我们多得的那半儿心了。”
  荣二听出来了,大房现在就是认掏钱答对他满意,那他还客气什么啊,道:“就怕娘偏心,偷偷给你们藏私。”
  石燕子眼睛干巴巴鼻子酸酸的,道:“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心偏给了他们,就把钱袋子偏给你,你可同意。”
  荣二连想都没想的就说:“就怕娘私底下还会替大哥他们留后手。”
  听了这话石燕子还有什么不死心的,这儿子宁愿要钱也不要娘了,之前她还想黑蛋那狼心狗肺的样子到底像谁,原来老荣家真有这个根儿。
  “娘平日里放东西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吃饱了,就去把东西拿出来。”
  这一席菜除了豆芽儿吃了个鸡腿,刚坐下就挺邹婷兰喳喳了,大家哪有心情动筷子。但荣二却是一顿饭的功夫都等不了,放下筷子道:“我本来就不饿,正好动一动,没准一会儿还能有点食欲。”
  他刚出去,邹婷兰也随后起身跟去,还说:“娘我去给他搭把手,免得他把你们收拾好的东西弄乱了。”
  家里其余的三个男人一直一句话没说,荣大是真不在乎那点儿银子,他虽然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主儿,但也不指着老娘那点私房过日子。荣耀心里不知道咋想的,他对家里的事情从不表看法,但这回却给他媳妇撕了个鸡腿放到碗里,说:“咱们吃,别管旁人,以后也就咱们这几口人吃饭。”
  老爷子比较看得开,招呼道:“大孙给爷倒酒,过了这顿,以后终于能吃上消停饭了!”
  豆芽儿没忍桩扑哧’笑了,石燕子也觉得老爷子说这话太为老不尊了,但心情却没那么糟糕了,说:“爹,那可是你亲孙子,怎么弄的跟摆脱个大包袱一样。”
  老爷子夹了口菜吃到嘴里,胡子上沾了点菜汤,他拿手抿掉,哼一声说道:“要不是生他时我也一直守在外面看着,现在真得寻思寻思是不是谁把孩子给我换了,不是人那劲儿也不知道随谁。”
  随谁!这老爷子不知道,因为他就是孤儿,找不到根儿了。
  老爷子动筷儿了,等半天的豆芽儿也终于能吃了,老爷子看她吃的喷香,嘿嘿一咧嘴,握着筷子指了指她,说道:“大孙媳刚嫁进来那会儿吃饭多尖尖,就差拿筷头子数着米粒儿吃了。看现在这蛮实劲儿,跟个小猪崽儿似的chuachua造,她肚子里的这个啊,肯定错不了。”
  一说到孙子,石燕子就觉得好多了,儿子指不上她还有下一代,更何况她还有个孝顺的儿子呢。
  “上次我陪芽儿去医馆摸了下胎,医女说壮实着呢,不过月份有点小她摸不太准,还说没准是双胎呢。”
  这人一老了就爱含饴弄孙,虽然说是双胎还不确定,但这难得的好兆头也让够让大伙儿高兴的了。
  “真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老爷子高兴的问道。
  豆芽儿也求真相的看向婆婆,这事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啊!
  石燕子看看她,才说:“当初你在里面检查呢,医女先出来我问的,后来不就有老二家那个药丸的事儿了么,一下就给叉忘了,刚忽悠一下才想起来。”
  “这么大的喜事儿你也能忘!”连不善言辞的荣耀也喜形于言表,笑眯眯的难得表了一下意见。
  石燕子白了他一眼,说:“搁谁摊上咱家最近这些事不蒙圈啊,看看看看,也不知道这是冲着啥了,一个两个的都要往出飞。”
  荣耀可做不来知心相公,刚才就是一时高兴快乐一句嘴,石燕子一唠叨开,他就又没声了,把脑袋一低也不搭话自顾吃饭。
  “行啊,耀媳妇别上火!趁咱们老骨头在把家分利索也行,省的以后他们兄弟俩闹矛盾。二小子那你更不用生气,他觉得岳家是个靠山,等他吃两记闭门羹就知道谁好谁孬了,到时候他自然就想起你这当娘的怎么拼死拼活给给他卖力了。”
  老爷子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老二这样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啥时候摔两个跟头摔怕摔疼了了,用不上谁求谁找自然就会回来的。
  “娘俩哪有隔夜仇,爹说这些我都知道,但看他跟我横眉冷眼的,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还累着您老这么大岁数跟着我们操心。爹我愧对荣家,你看你带的长生教的多好,能挣钱还顾家脑袋也够转。再看长富是我带的现在认钱不认人,黑蛋也是我带的背宗忘祖,我不会教孩子啊!”
  有句话说的好,你跟谁家有愁,就把姑娘养娇后嫁给他们家。若不是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彼此信任,真得以为石燕子是仇家派来搞散荣家的。
☆、第52章
  石燕子这私房大概是藏的有点偏,过了挺长时间,大家饭都吃的差不多了,还没见荣二两口子回来。
  “他俩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掏完,不行,我得去看看。”石燕子说道。
  她那私房藏的虽然有点深,可也不至于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掏完,这俩人到底是干啥呢?!
  一桌子一品楼的席面,这么好的菜码老爷子让荣大陪着喝了两盅,他‘滋溜’一口酒,这酒烈的很,冲得他皱眉眯眼砸吧两下嘴。见石燕子要走,老爷子冲她‘哼’了一声,抬手示意她不许去。
  老爷子半天才解了这口酒劲儿,先道:“好酒,够烈,大孙这是哪买来的?”
  荣大刚才也跟着碰杯,正夹菜吃压压那股辣劲,道:“这是我大舅哥儿送来的,听说是塞北那头的密酿。”
  这年头远道来的东西可不得了,运输和道路都不畅通,不起眼儿一个玩意儿从南到北都会身价倍增,更别提是有地域特色的东西了。
  老爷子一听是好东西,稀罕巴拉的闻了又闻,小口抿抿,道:“恩,黄家大小子是个茬子,以后错不了。”说完他才对石燕子说道:“你去看他们干啥?你还有啥怕翻的啊!既然让他们自己去拿了,你就别管了,省的那俩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又以为你揣啥心眼子了。”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荣二两口子回来了,但俩人手里都没拿啥东西,但一脸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见大家伙儿看他们,荣二说道:“东西挺琐碎的,左右说是都给我,我怕散落了,就直接收回屋子了。”
  其他人看看他但都没吱声,豆芽儿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邹婷兰端坐着身板儿,拿起筷子扫了下桌面儿,道:“大嫂你这胃口够好的,你吃完之后,别人也就不用吃了。”
  这顿饭豆芽儿确实没少吃,饭菜香胃口好,她跟前儿放着的两样菜她还特别爱吃,三鲜瑶柱和莲花卷,真是鲜香的她差点把舌头都吞了。看她爱吃,别人基本没动过朝这俩菜动过筷子,自己家她也没必要装假,两个盘子里就只剩点汤渣了。
  “不吃你们就下去,谁也没让你们不吃饭去拿私房,你那意思一大家子人还得等你们俩藏完银子以后再吃饭呗。”
  石燕子正来气呢,二儿这一出出小家子样到底跟谁学的,已经都说给他们的东西了,这是恐怕别人分一杯羹啊。这才说分家,他们俩人这点心眼子就不背人了,一个两个不是挑毛就是拣刺,说不得碰不得的,不然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好一个家,就被这么三闹两闹的给折腾散了,她能不生气么。
  这话听到荣二耳朵里,就是觉得他娘这是私房都给了他们,心里不高兴了。刚拿起筷子一口菜还没吃呢,就又放下了,说:“成天呛呛,连吃个饭都不让消停,我不吃了,谁能吃得香谁吃吧。”
  说完一厥哒就走了,邹婷兰见丈夫走了,虽然挺可惜一桌子一品楼的席面,但夫唱妇随她总要捧着来,也转身跟着走了。
  得,这想开开心心的分家是没戏了,特别是石燕子回到自己屋里一看后,气得直接躺地下了。
  她的私房是藏在炕洞的隔层里,这还是当初荣二帮她弄的,平时只要是炕里熄了火,从洞口把手往里一探就能摸到东西。也不知道荣二两口子是咋想的,是摸不着还是怕落下啥,现在炕侧面顺着火洞整个被扒开一大片。
  当初为了安全,石燕子确实把一些有份量的东西特意往里面塞塞,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番小心没有用到贼身上,反倒叫儿子给扒了。她生气倒不是因为财物都被拿了,而是因为儿子的这番作为,你说你要是不知道都有啥直接跟她说啊,亲儿子张口要她能说不给么,至于连炕都给扒了么。就算是分家了要搬走了,但她当娘的以后就不能来二儿家住住么,现在连她窝都拆了,这是容不下她啊。
  外面人听见屋里‘咕咚’一声,还以为怎么了赶紧进屋来看,看到石燕子躺在地上,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到炕上。
  石燕子刚才是一股气上头身子有些虚,虽然是倒了但没晕过去,大家在一旁又掐人中又着急的,心里这委曲一来,眼泪就哗哗出来了,半天才嚎出声音,道:“老2这是往出撵我啊!炕都给我拆了!”
  刚才进屋大家光顾着忙乎她了,才看到屋里的狼狈,老娘被气成这样,荣大的眼睛都竖起来了。随手掂起一块炕砖,声儿都没吱转头就出去了,大家伙儿的视线都在石燕子身上,谁都没注意他去干啥了。
  还是豆芽儿细心,发现一贯孝顺的荣大今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多看了两眼。这一下就坏菜了,他那狠戾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灭谁满门呢,她忙喊道:“爷爷,爹你们快出去看看,相公拿了砖头出去不知道要干啥。”
  老爷子赶紧撵出去,但貌似不是去拉架,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意思,因为他叨叨着:“老2那小兔崽子,就该让他哥好好管治管治他,眼里没谁了。”
  石燕子一听也躺不住了,不过刚才真是把她气着了,这会儿浑身没劲儿,刚要起来‘咕咚’又躺回去了。她心里着急,就对丈夫和儿媳说道:“你们快出去看看,别让老大把老2再打坏哪,我没事,别让他们兄弟俩成仇儿。”
  荣耀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还去给她倒了杯水,石燕子急的直搓搓脚,气的骂道:“你懂不懂人语啊?!家里是事儿你都不管,俩孩子要闹掰了你能得啥好啊。”
  豆芽儿连忙安慰她说道:“娘,爹也是心疼你被气成这样,你别着急,我出去看看。”
  石燕子拉着她不让她走,说:“你可不许去,他们都在火头上没轻没重的,再把你碰着我才是真没活路了。死老头子你还不出去看看,非得让儿媳妇挺着大肚子去咋的?!”
  “给你娘喝点水。”荣耀把水杯递给豆芽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去了。
  “芽儿你推娘一把,我趴窗户看看。”石燕子道。
  “娘你别看了,真撕巴起来你这样了还能去拉架咋的,顾好你自己得了。大夫都说不让你动气不让你动气,非得躺炕上你才知道后悔咋的。他们兄弟俩再打打闹闹也有好的那一天,你要是真给气出好歹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豆芽儿是真心疼婆婆,又想到奶奶临去那两年躺在炕上的遭罪劲儿,那么善良的一个老太太最后一把骨头走的,想想这心里就不是滋味,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石燕子是属于女汉子那种属性,看见人家哭就不会了,而且这还是因为心疼她,她就更麻爪了。一时也顾不上旁的了,反倒安慰起豆芽儿来。
  “芽儿不哭了,娘不跟他们生气,娘把身体养的棒棒的,以后还得给你们看孩子呢,跟他们置气犯不上。”
  她自己还鼻涕一把泪一把呢,就反过来哄别人,豆芽儿被她的狼狈样逗的破涕为笑,道:“娘你这么想就对了,跟儿女生气不值当的,谁惹你生气了你吱唤一声,让他们主动跪到你跟前儿来打他们出气。你自己瞎想把自己气得够呛,没准他也不知道这样会惹你生气,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劝了半天,石燕子总算宽宽心了,也一直没听到院子里闹啥动静,以为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本来想今天就搬走的,她现在躺炕上了,怕哪有个不好,还是歇一歇明天再说吧。
  再说荣大掂着砖头出来,直接就要去二房找荣二,一推房门里面竟然还上了锁,他心里更如火上浇油了。自己家里还上锁,你这是防着谁呢,他抬脚就要踹门,却听见里面有个陌生女子说话。
  “谁啊?老爷太太有事儿,你一会儿再过来吧。”
  荣大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可能是邹家送来那个生孩子的,腻歪的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你叫荣二出来。”
  隔了一会儿里面的女音才又似嗔非怨,黏糊婉转的说道:“老爷刚才吩咐了谁也不行扰他,妾可不敢去触霉头。是大老爷吧,您还是先回吧,一会儿妾替你转达一下。”
  两口子说句悄悄话左邻右舍的都能听到,他在外面这么呼哈荣二都不出来,摆明了是想躲啊。
  去,我这暴脾气的,还跟他整这套,他是惯孩子主么。
  荣大懒得和她一个小妇纠缠,屋里听他走了刚松口气,就见紧闭的窗棂‘呼咚’被凿开一个大口子,屋里还飞进来一个东西‘咣当’直接落到了炕上。荣二蹑手蹑脚的过去探头一看,后背一下就起了一层白毛汗,这可是整块的实心大青砖啊。幸亏他们两口子刚才都贴在中门那听动静,不然这一下准不知道得拍谁身上,看这力度,不死也得半残。
☆、第53章
  荣大把青砖轮进去后拍拍手就走了,他也知道两兄弟闹僵了不好看,老人也得跟着惦记,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咋回事得了。
  荣二两口子大气都不敢喘的贴在中屋门上,就怕砖头过后,一会儿又从窗户蹦进个人来。如果真那样,他们开门就跑,可不敢和老大硬碰硬。可等半天也没动静,荣二捅捅媳妇,示意她去看看,邹婷兰摇摇头,表示也很肝颤。
  还是邹华轻轻敲了敲门,告诉他们人已经走了,就这样俩人还被轻轻的叩门声惊了一大蹦。又缓了缓,俩人赶紧去收拾炕上的财物,散开的包裹皮儿里堆了一下碎银元宝还有些许黄金的首饰,现在又多了不少木屑和一大块青砖碎土。
  俩人挑出杂物,把东西一裹锁进柜里,荣二这才抖擞起精神,准备出去问问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跟个好斗的公鸡一样,昂着脖子一副来战的样子,一出门却碰见阴沉着脸在那抽烟的荣老爷子,小公鸡儿顿时就落架了,两只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爷。
  老爷子咕咚一会儿烟,把烟杆子照着二房的大门‘杠杠’磕了几下,弄得油亮的木门上一堆黑灰。老爷子一磕打烟袋,荣二就下意识一缩脖子,他可记得小时候差点被那杆铜烟袋敲断腿的刺骨疼痛。
  他本还以为老爷子会教训他呢,老爷子却什么都没说,清理完烟灰后他把烟袋往身后一背,转身就走了。荣二这皮子都绷紧了,却没人梳他,这感觉,特别的思密达。
  这么一打岔,荣二这点胆子又都缩回去了,他刚想到前面摊子上看看,耽误了一晌午了,这得少收入多少铜板啊。还没出门呢,就见一顶四人大轿直接进了院子,随后跟着的是荣大。
  荣二看见他哥,退了一步靠在墙边,荣大看都没看他,指挥着轿夫停在上房。随后他进屋,不大一会儿抱出石燕子,安置在四抬大轿里,豆芽儿也从自己屋子里拎了个小包袱,跟着钻进轿子里。
  荣老爷子和荣大都跟在轿子后面走了,唯独荣耀对二儿说了句话,道:“老2,我先回家看看你娘,明早再过来帮你忙活。”
  听见他这话说的,回家,帮忙,摆明把荣二排除在外了。荣二之前一直想分家,自己出力挣的钱都能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又能当家作主说了算。明明是按着他的想法,谁都让着他满足他,可现在却又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了。
  荣二就站在门口,看着轿子越走越远,突然间有点明白了些什么,这个家以后就剩他自己了。、邹婷兰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柔声说道:“以后这就是咱们自己的小家了,我们要努力把它经营的更好更红火。”
  荣二回过头,看向邹婷兰的眼眸头一次充满情感,他用力的点点头,心想是的,他只会越来越好。
  两口子难得温情,却突然‘当啷’被人插了一杠子,邹华也温柔的说了一句,道:“妾也会帮着老爷和太太经营好这个家的!以后再有个孩子,咱们就更有指望了!”
  这话绝对是说到了荣二的心坎里,他给了邹华一个赞许喜爱的眼神,邹华羞涩的低下了头,一旁的邹婷兰没动,但紧握的手掌已然被指甲深深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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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燕子之前只是被一股气顶住,有点手脚发软,躺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大儿子偏不怕浪费的雇了顶四人大轿,还要抱着她上轿,那成啥样了,她死活不干。
  “我好手好脚的,赁轿子都够了,你再抱多出格啊。”
  豆芽儿说道:“这有什么的,儿子不也是您从小抱大的么,现在他长大了,抱抱生病的娘怎么就出格了!”
  荣大本就不是受礼教束缚的人,他娘说怕丢人他才没上前,现在听豆芽儿说的在理,也不顾他娘还在扭捏,一把抄起来就抱走了。石燕子少说也得一百五六的份量,荣大的上臂衣物瞬间就紧绷起来,但感觉就跟抄一床被子那么轻松。
  石燕子惊呼一声,拍了荣大一下,却忍不住笑开了,心里明明受用得不行,嘴上却抱怨道:“这死崽子,连你娘都调理上了,被人看见了擎等着让人讲究吧。都得说我老树发新芽,还娇嫩上了,出个门坐轿子不说,还得让儿女这么伺候着。”
  荣大也咧嘴一笑,跟着她贫,道:“老树发新芽不稀奇,娘你和我爹来个老蚌生珠才稀罕,到时候正好和我儿子一起养。”
  “臭小子,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石燕子没等收拾他呢,随后跟出来的老爷子给了他一烟袋锅子,打得荣大一缩脖,嘿嘿两声再不敢瞎乱乱了。
  繁城是大煌朝首都,新房和旧房各占东南,中间路程不算近乎。平常都是坐官府设立的驿车,现在跟着轿子,男人们就一路腿儿着。幸亏荣家这几个男人都不含糊,就是没入官府的荣耀,小的时候也是受了一番训练的。
  一趟路走下来没有呼哧带喘累得不行的,唯独老爷子有点微微冒汗,让他这么大岁数的长辈在下面走豆芽儿和石燕子都挺不安的。荣家男人还特别霸道,大男人主义特别严重,认为吃苦受罪的事就得男人来,不管他多大年纪,况且他还没老得这两步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呢。劝他去坐车他还非要一家人一起到新家,说兆头好老,爷子这么说了谁还敢反驳啊,那不就等于说他年纪大动不了了么。
  俩人这虽然坐着轿子,但真心没舒服到哪去,就是没挨着累而已。
  大家伙儿没想到的是,新家还有个惊喜等着他们,原来荣大背地偷摸买了一户人家,安置在前进门房留做使唤。荣家从上到下有快过一辈子的,也有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干的尽是伺候人的活计了,哪里能想到临了临了还能使唤上仆役。
  之前家里倒是有个邹华,但她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明镜的,以后没准就是二房孩子的亲娘,谁能真去使唤她。
  那一家子五口进来磕头认主的时候,除了荣大和老爷子淡定非常,包括豆芽儿都有点不自在了。她是在古代混了不少年,平常也会给长辈们下跪磕头,但这奴隶制度真心没接触过,还需要适应。
  买来那一家子姓孙,两口子不到三十,看着却有四十岁的沧桑,两个女孩一个老娘。说是老娘,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挺硬朗的,还特别壮实,一看就是惯干农活的身子板儿。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听说还有个大的是唯一的男丁十一了,就是为了给他看病家里才欠下高利贷,利滚利不止房子地叫人霸了,后来孩子还没保住。
  不管咋的总得活着,可他们除了种地旁的本事没有,一家子就跟着人伢子走了。因为非得一家子一起,辗转了好久最终才落到荣家。
  孙家的两个女人干活都是痛快的,唯独让豆芽儿相不中的是他们有点窝囊,就是有点不太干净。倒不是说他们个人卫生不好,而是做事不太讲究,干重活都是一把好手,细节就不太注意了。比如马桶只冲一遍,衣服也只洗一次,不会多打皂角好好揉搓,炒完第一个菜不刷锅,直接第二个菜就下锅,这样有些小洁癖的豆芽儿有点看不惯。
  没办法豆芽儿只能挺着大肚子带她们,慢慢讲些自己习惯的规矩,让他们把活计都能捡起来,能更快的适应在荣家的生活。
  让人高兴的是因为多了孙家人,豆芽儿的卤味作坊扩大了个规模。有荣大和豆皮儿在,不少酒楼食肆都给面儿进了卤味,后来卖得不错,都发展成长期客户了。
  孙家这三个大人,最茬子的反倒是年纪最大的孙大娘,出门跟着送货跑市场都能弄得妥当。豆芽儿现在每日只要记好出货数量,隔两天石燕子去收一次货款,生活滋润悠闲得不得了。
  石燕子她没想到卤味的利润这么大,别看一天卖的没以前自家做生猪买卖时的量大,但挣得可真不少。最主要这活儿还轻省,就算没下人自己干也比收猪宰猪轻松多了,看来啥时候有个手艺就是比出大力强百套。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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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闲不住的,看出这其中的道道儿来,就想把买卖往大了支支。之前想着给豆芽儿哄孩子,现在家里有下人,怎么弄人手都富裕。
  “娘,单做卤味怕是不成,如果还指着送食肆酒店,那还不如在家里干,开销还小。若是想开店,就还得加些吃食,不如开个面管儿,带着卤味和水酒。这样又不会耽误送食肆的买卖,面管又是大家伙吃得起常光顾的地方,店里送货两份钱都不耽误赚。”豆芽儿建议道。
  这建议好,如果开店,卤味是现成的,客人要现切就成。如果做面,汤料和面卤也都是提前打好的,面也都是先发得得,客人要点,把面一擀煮熟就成。这样都不用大师傅,只要个会擀面条的就成,就这只要是个会上灶的就能干。
  “那咱们就把东城咱家那二层铺面收回来,那地方繁华,干个这样好吃还实惠的吃食买卖肯定错不了。芽儿手艺好,就负责兑兑汤料调调汁卤,孙家的两口子在店里擀面打杂,咱这店就齐活儿了。”
  “呵呵,娘就负责当个老板娘!”豆芽儿接茬说。
  石燕子吼吼一笑,说:“还老板娘呢,咱们家老板还给他二儿子出力呢,我就给你们出力,当老板的娘就行。”
☆、第54章
  说来也巧了,荣家在菜市口的那间二层铺面,人家也正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
  之前那家做的是灌汤包,带着便宜的茶水,虽然利润薄点,但是买卖红火。前两天老板突然得了急症,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去了,家里灌汤包的秘方一直是掐在他的手里,就一个儿子还小,老板娘对秘方也是只知七八。其实做出来也不难吃,但是吃惯了之前好的,再吃这就有些不对味道,买卖渐渐就淡了下来。
  老板娘就想趁着家里还有存银,带着儿子回老家,支个小买卖把孩子维持到大。正好老家有个亲戚来这头办事,她就打算带着孩子跟着一起回去,店面兑的有些急,一直也找不到可心的主顾。现在荣家愿意把房租退还,她就把店里面的家伙什儿都赠给了他们,也算是互相成全的一个事儿。
  只是她家掌柜没了这么大的事,外人竟然一点信儿都没听着,太奇怪了。按现在的风俗,人怎么也要停七天的,掌柜家又是外地来的,这一发丧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总是要找些相处好的邻里来帮忙的。但据说邻居们也是出殡当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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