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没有来日方长被现实逼得无法选择,可我不想以后有牵绊,没法赚钱,没法好好上班,怎么办

全部回帖<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1楼病历出了差错& &可是,她显然不在意他穿成什么样子,视线移开,有点模糊,隐隐约约的,好像曾经梦见过叶嘉。这样的时候,怎么会梦见叶嘉呢?& &她四周看看,静悄悄的,没有叶嘉,没有任何人影。& &李欢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昨晚叶嘉来看过你。你没有醒,我就叫他走了……”& &难怪!&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神,想判断出她的真意,揣测着,她现在很想见到叶嘉吗?如果她很想见到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冯丰……”& &他叫一声,想问问她,却见她的眼睛很快又要疲倦地闭上了,眼神也是迷糊的,没什么焦距,无论叶嘉也罢,自己也罢,她好像统统都记不清楚了。& &他没有问下去& &他打来热水,用了新毛巾拧干,要给她洗脸。她闪躲一下,想要拒绝。他柔声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等会儿,黄晖的父母要来看你……”& &她怔怔地,不知道李欢是怎么跟黄妈妈交代的。他们一定给自己打了电话,发现出了事情,担心着自己。& &丧子之疼,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已经是人生的大悲,如今,还得牵挂自己。& &自己怎么对得起他们,对得起黄晖?&&“我给黄太太只说你生病了,你不用太担。还有珠珠,她给你发了短信,又打了电话,我也替你向她交代看,免得她们担。所有过年给你发短信问候的,我都一一回复了……”& & 她松了口气。& & 他细心地开始给她洗脸洗手,然后为她漱口,在她干裂的唇上涂上厚厚的一层润唇油,才拿了把梳子慢慢地给她梳头。& & 她的头发纠结着,乱糟糟地,跟鸡窝似的。& & 他小心地一下一下慢慢地梳理,要弄顺,可真不容易。她的头忽然动一下,他以为扯疼了她,柔声道:&&“弄疼了么?”& & 她摇摇头:“你怎么会知道珠珠给我发短信?”& & 自己的手机被抢了后,就没有再用了,李欢如何能看到短信?& & 他微笑着:“我得知出事的情况后,就去给你办了保存号码,你以前的号码是备份过的,所以,全部存在。我买的手机也跟你丢失的是同一款……”& & 就是黄晖的葬礼那天,他带了手机给她,可是,当时她神思恍惚,根本就没有发觉。她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接听手机,还不曾想到,手机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李欢把手机拿给她后看看,她才发现果然是同一款的,只是,这手机是崭新的。& &手机丢了,可以换一个一模一样的,号码可以挂失,就连以前储存的通讯录也可以备份。可是人呢?人死了,又到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要是同一个人也能批量生产,那该多好!& &李欢弄了很久,才把她的头发全部理顺了,拢在肩后,放下梳子:“今走是大年初一,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吃汤圆?就吃两个,一个也行……”& &她摇摇头。& &李欢扶她靠坐在床头上,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一眼能看到外面漫天的彩球和五彩的旗帜,视线稍微低一点,是露台上冬日里的玫瑰,花枝上还有水滴,显然是昨夜下了小雨的缘故。&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心想,去年的大年初一,自己在干什么呢?是第一次到了李欢的别墅,也就是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放出了一群小暴君,从此,开启了命运的不幸之门,才有了“遥控器”的被觊觎,黄晖的惨死。& &如果黄晖还在,这个大年初一,自己该和他的一家人过得多么愉快啊。两人还曾约定初二一起去丽江,盟约还在,斯人已去,生命是多么渺小,下一刻谁能预知会发生什么呢?& & 这一想,脑子就乱起来,越想越糊涂,到李欢发现她神色异常时,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被冻得浑身直哆嗦。& &“冯丰,你怎么啦?”& &她答不上来,嘴唇都青紫了。& &李欢赶紧扶她躺下,按了铃,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医生看了一下情况,说:“她是身体大虚弱了。并且有其他症状并发的痕迹,李先生,你们一点也大意不得。再输一天液,明天,一定要全身检查一下,再对症下药……”& &“好的。”& &护士给她打点滴,可是,右手手背已经找不到血管,无法再刺进去了。然后换左手——尽管左手手腕割伤,可是,也只能换左手了。& &李欢一直在旁边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拍打她的手背,看着她的两只手部早已丧失了往日的莹白柔软,淤青而干枯,孱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折。& & 心疼难忍,恨不得代了她去接受那根细细的针管,却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什么都做不到。& &也许是因为意识模糊的缘故,任凭护士小姐的针管连扎几次,她却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点滴挂上不久,她很快又昏睡过去了。&&李欢在她床边坐着,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才站起来。脚步声那么急促,随后,又放轻了一些。& &门开了,是叶嘉。手里举着老大一束玫瑰,神邑憔悴,呆呆地,像一个傻子。& &不难想象,这一个夜晚,他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 &可是,李欢显然并不准备同情他,甚至在以后,也都绝不会同情他。& &他态度冷淡:“你怎么又来了?”& &叶嘉根本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淡淡道:“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我每天总要来看看她。”& &李欢无话可说。& &叶嘉径直走到病床边,她仍然闭着眼睛。& &李欢悄然退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是醒不了的。& &叶嘉在她床边坐下,见她始终昏睡着,就细钿地看她的各种病历、处方,又看看她用的药。这一看,总觉得里面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拿起她的手腕正要把脉,主治医生进来,连看他好几眼,大为意外,热情道:“原来是叶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叶嘉也认出这位医生有过一面之缘,强笑道:“我来看小丰……”& &“冯小姐是你的亲戚?”& &爱情的难题 “嗯,我的至亲啊,以后每天都会来看的。医生,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她尽快好起来。“ 医生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请托,有点意外,不明白他干嘛表现得跟这个女人的丈夫似的——医生一直以为李欢才是病人的丈夫,因为所有签名都是李欢在负责。 医生虽然意外,但还是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冯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很虚弱,要多修养一段时间。” “谢谢,请你多费心了。” 李欢在门口,见医生十分详细地给叶嘉介绍冯丰的病情和症状,无半点疏漏,态度可比对自己恭敬多了。 这是C城最好的医院,C大的附属医院,也是叶嘉的地盘。他有这样的气派也不足为奇。李欢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叶嘉,也是在这座医院,那一次,自己被冯丰骗去“坐台”,走投无路淋雨发烧,冯丰送自己去医院。也就是在这里,她偶遇叶嘉,叶嘉尾随而来,才有了后来这么多的纠葛。 “缘”之一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叶嘉详细了解了冯丰的病情和症状,医生给他讲了一下何时安排检查,大致的判断等等,并且一再保证并无大碍,他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待医生出去后,叶嘉独自坐了一会儿,细看冯丰露在外面满是淤清的手背。 他轻轻拿起他的手腕,细细地摸她的脉搏,好一会儿,又翻翻她的眼皮,很少有人知道,他在中医上有着很深的造诣,除了幼时起就喜欢研读中医经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仿佛某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像在后来的心理学科类,倾注了更大量的心血才获得如此的成果,直到听了冯丰讲了那个离奇的“迦叶国师”的故事,他才明白是什么原因。迦叶是圣医国手,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他的特质。 李欢站在门口,看他完全采用的是中医的手段在看,可是,有什么情况,却又不说,李欢毕竟是“千年古人”,本人对现代科学也持保留的态度,尤其是对西医,他想,很多疑难杂症其实是西医解决不了的,西医也就讲究一个洒脱,一个小病,一进医院,医生看也不看就要你去这样检查那样检查,拍这种片子那种片子,什么X光、B超、CT……不折腾半天,别想给你开一点药。不像中医,望闻问切,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他忍不住,走过去问叶嘉:“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病情跟检测报告上的有点不一样。” “哪一点不一样?” “我现在还不能确诊。身体上大致没有太大的病症,只是她的情绪压抑得很深,一般受到了重大刺激的人,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种表现。 “那要怎么办?“ “先观察着,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行。” 叶嘉站起来,淡淡地向李欢点点头,就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冯丰的眼皮依旧一动不动。 李欢不知怎地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惶恐的,总是期望他来的时候,冯丰是睡着的,可是,她今天是睡着的,明天呢?后天呢? 她若见到叶嘉,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她要叶嘉照顾她…… 他觉得有点迷茫,但很快就抛掉了这些可笑的想法,现在,比这个还重要的事情多得多。 不一会儿,黄氏夫妇也按照约定来了。 黄太太来到床前,见冯丰的打着点滴的手上缠着纱布,手背淤青,一瞬间,心里雪亮,眼泪就掉下来了。 因为药效,冯丰还是闭着眼睛睡着。 黄太太伸手轻轻摸着她手上可怕的伤口,泪如雨下,“傻孩子,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你还有我们啊……” 她的眼睛朦胧想睁开,却那么吃力,眼皮十分沉重,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倦怠,好像被魇着了,甚至是一种下意识地逃避,不敢在这样的面对黄氏夫妇。 她开不了口,甚至不知道黄太太就坐在自己面前。 黄先生出去,和李欢一起坐在会客室里。 他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男子,不止因为他的气派,还因为他那么怪异的相貌——明明是个很精神的年轻人,却一头白发。 那一头的白发,又白得跟老头子不一样,难以形容的一种罕见的只属于男人的妖艳,好像,他并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人物。 当然,他对于李欢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即便不关注早年的娱乐选秀节目,他对这个曾经被财经杂志关注的“股神”,也是很有印象的,再加上他的入狱事件,法律界都曾关注过这个事件,而且当成了典型的案例分析。 只是,那时他出现在报刊杂志上时,并不是顶着这样一头怪异的白发,而是一个很正常的青年才俊模样。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伯父,你和伯母要节哀!” “谢谢” “目前案子进展如何了?” “警方通知已经有了那两名犯罪嫌疑人的下落。警方的效率一直很低,这一次,不知为什么那么迅速……” “能找出凶犯就是好事啊。” 黄先生点点头,但心里还藏着疑团,事发之前,冯丰家里就遭遇过入室抢劫,这一次,明显也是针对她的,甚至是“绑架”。难道真的是一场单纯的刑事案件? 这两名嫌疑人都是“直接”的抢劫犯,警方最多就是据此定罪,后面会不会有幕后黑手之类的?冯丰不过是一个孤女,又有什么值得让人“幕后黑手”的?想来,也不该牵涉很复杂的事情啊。 他就这个问题和李欢探讨,但是,李欢的解释完全合情合理,也经得起推敲,而且,几乎是第一面,他就觉得李欢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值得信任。他做律师半辈子了,还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眼神如此坚定之人。 好在罪犯已经有了下落,纵有疑心,也只能警方的结论出来再说。 “李欢,小丰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放心,我会的,”他异常的诚恳而恭敬,执了子侄之礼,“伯父,如蒙不弃,以后,请允许我登门拜访。” “我们会欢迎的。” 李欢亲自送夫妻两到停车场,直到车开走,他才慢慢返回。心里其实是有愧疚的,可是,从目前的判断来看,警方抓了那两只替罪羔羊对黄晖之死有个交代后,黄先生夫妻就可以安然退出了。再要把他们牵涉进来,怎对得起因为自己疏漏而死去的黄晖? 报仇雪恨,替亲人申冤,虽然是很快意的事情,可是,如果要让一对年迈的父母就此陷入无止境的凶险,虽然是极不明智的事情。 黄晖的命运,其实是和自己,和冯丰绑在一起的了。真正替他缉拿凶手,应该是自己的事情。 车 子驶出医院。 黄太太擦拭着眼泪:“我没有想到小丰居然会自杀!” 黄先生也心如刀割:“傻小子没福分啊,有这样一个爱他的女孩子,他原本可以快活地过一辈子的……” 夫妻两相对垂泪,彼此发现,彼此都苍老得太多了。 初一的午后,又是一阵蒙蒙的细雨。 雨小得几乎令人完全感受不到,只有刺骨的风,呼呼地往领子里钻。 这是位于凤凰山的公墓。叶嘉默默地将一大把黄菊放在墓碑面前,墓碑上,黄晖的笑容十分灿烂,青春得有些肆无忌惮。 他的生命定格在如此美好的年华! 想起他在球场的坚韧和从容,没想到不止球赛,连爱情上,他也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胜利者。 可是,这样青葱的岁月,于他,竟然完全变成了过去。 他在墓碑前,鞠了三个躬,那是一种最诚挚的缅怀和尊敬。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付出生命,他的爱,无论谁,都应该给予最大的尊敬。 何况,他想,他是因为自己而死去的。 微雨丝丝地蒙在黄色的花瓣上,像空山新雨后,却不见清新,只有肃杀。 良久,叶嘉起身慢慢往山下走。 在下山的路上,他见到一对夫妇,没有打伞,只互相搀扶,彼此的头上都有了丝丝白发,妇人神情凄楚,男人悲切肃穆。 妇人的眉眼,男人的身板,他依稀拼凑出黄晖的模样。 不难理解,他们不愿让儿子度过一个孤零零的大年初一,想来陪陪他。 他不由自主地,侧身微微一礼,然后让他们先走。 黄氏夫妻太过悲痛,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陌生人奇怪的举止,只当他是一个和善有礼的年轻人。 然后,他们上山,他独自下山。 无边丝雨细如愁啊…… 情感啊,生病的命题,原来,远远超过科学的范畴。 再智慧超绝的人,也无法回答“如果我爱的人她可能爱上了别人”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两个人彼此只有相爱,没有误会,分离、无边无际的扰攘和痛苦? 他茫茫地走在细雨里,人生的情感的课堂,原来,比最玄妙的医生难题更加不易解开。<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2楼相亲的秘密 叶家的春节十分热闹。  为了庆祝大家长康复出院,叶氏家族齐聚一堂,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个叶夫人,但是,几兄弟显然十分不太在意,他们和这位继母的关系一直一般,对于老父在外面的一些女人,也是略知一二,但都聪明地不闻不理。 这是在大家族生活的必要准则,何况,又不是生母,就更没有必要去关注父亲的私生活了,甚至还暗暗幸灾乐祸。 大嫂全权做主安排家里的一切事宜,第一次挑大梁,自然要挣个好彩头,因此,几乎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无论是年饭还是家人的娱乐,都安排得无可挑剔。 第一次翻身做主的媳妇们,空前地团结,老二媳妇和闺女也一起出谋划策,务必要让叶霈在没有老婆的日子,过得尽善尽美,不留遗憾。&&尤其是女儿,揣摩了父亲的心思后,还委婉地问父亲,要不要那个女子上门来,因为这次生病,陪伴着父亲的,始终是那个女人,这和往常的莺莺燕燕不同,以前,叶霈从来不会让任何外面的女人跟自己的家人见面。这一次,那个女人不止公然在医院里露面,更因为叶夫人掌掴“狐狸精”,惹得叶霈大怒,甚至给了叶夫人一耳光。 这让子女们都大感不寻常,尤其是继母又提出离婚,远走重洋的时刻,他们仿佛嗅到了一丝大屋将换女主人的气味,如果提前和女主人搞好关系,不仅是对父亲的讨好,还关系到父亲今后遗嘱的倾向问题—— 父亲此次突然发病,就让他们意识到遗嘱的重要性了。而且,大家都在揣测,在父亲今后的遗嘱里,会不会出现那个女人的名字?这次父亲能否应许她上门,就能窥探出一二了。 可是,叶霈的反应却让女儿以外,他断然拒绝了让那个女人上门的提议。妯娌、姑嫂商量的时候,倒对这个反应完全理解,父亲不让那个女人进门,原本也是清理之中,不然,也不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叶嘉回来时,看到的正是大厅里一屋子的喧哗。 大年处以,儿孙满堂,叶霈笑容可掬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几个兄姐忽然见到叶嘉,笑容略微有点尴尬,还是姐姐反应快,很亲热地过来招呼他:“三弟,你可回来拉?我们还没有吃晚饭,正等着你呢。昨晚的年夜饭你都没回来,今晚可不能错过了……” 叶霈也异常高兴:“儿子,要开饭了,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菜……” 满屋子的人都很热情,因为叶夫人不在的缘故,他们对他就更是殷勤。可叶嘉却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很陌生,不知道他们究竟算自己的什么人。也许,诺大的宅子里,除了母亲,谁都算不上亲人。 他的笑容出奇的平静,客气地和家人敷衍,做得和他们一模一样。他想,许多人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戏。 饭后,他在客厅外的大露台上看外面的风景。 叶晓波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今天给妈打过电话,她的心情还不错。” 他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嗯”,这家里,也只有叶晓波才会偶尔记得还有一个叶夫人了。 “听说老头子给你买了俩迈巴赫?”叶晓波捶了他一下,语气中带点羡慕。“最新款的啊,据说要2500多万,平常我们买个几百万的,老头子也会说三说四,告诫我们不可太过奢侈,这一次,如此大手笔,叶家也只有你才有这个待遇了……” “你若喜欢,你拿去就是了。” 叶嘉淡淡地。 叶晓波见他面无表情,随口道:“昨晚在哪里过的?” “在医院里,小丰自杀了。” 叶晓波大吃一惊,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又忍不住追问:“她怎么会自杀?现在情况如何?” 叶嘉不愿给他提供更多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没做声。 他继续追问:“真的死了?” 叶嘉没有理他,又回到客厅里。 叶晓波的目光追逐着旋转的玻璃门,十分困惑,冯丰若是自杀了,他怎么还会镇定自若地出现在家里? 冯丰,至少还是他的“前妻”啊? 陆续有客人上门拜年,小坐一会儿又离去。这一次上门的客人,显然比前几拨都更受人欢迎,因为来的是本市一名高官的一家三口。 尤其是他的女儿,一张鹅蛋脸,唇红齿白,是一名极其漂亮的女孩子,饶是叶晓波,在演艺圈里滚过几年,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他的女友,轻轻掐了他一把。 他笑嘻嘻的,他的女友立即热情地和女孩子招呼起来,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她高中时期的同学,也是她曾经的闺蜜,最近才留学回来。 女孩子聪明又大方的模样,很有礼貌地和众人招呼过后,目光落在叶嘉身上,叶嘉却在一角翻着本什么杂志,头也没抬。 叶霈只顾着和高官招呼,随意说了句:“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然后,他亲自拖了这位重要客人去书房谈话。 几个女眷陪着高官夫人叙话,叶晓波的女友和闺蜜亲昵地交谈起来。 所有人都识趣似的,将空间让给了这年轻的两对。 叶嘉坐在一角翻杂志,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小姐好奇地看她,今晚的来意,她母亲也透露过,原有相亲的意思,说是叶家托付的,大家不经意的见见面,能对上眼再说,她知道叶嘉的大名,看过叶嘉的报道,来之前,还找了他在电视上的一辑人物访谈观看,对这个幽默风趣又特帅的大学者抱有很大期望。 可是,如果不是这位大学者脾气古怪,就是并非叶家所说的“对自己很满意”云云,因为相亲的“对象”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叶晓波的女友建议四人去花园看一种晚开的花,那是一种十分稀罕的品种,据说C市只有那么一株,原也是为闺蜜制造机会。 叶晓波见叶嘉心不在焉,暗道女友这个提议不好。果然,那位小姐已经看向叶嘉,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和兴趣,嫣然一笑:“这位是三公子吧?早已听过你的大名了……” 爱情反击战 叶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女孩子有点汕汕的,叶晓波的女友立刻接了话茬:“是啊,这位就是三哥,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大学者……” 屋子的另一角,几个女眷的目光飘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叶嘉对这些眼神一点也没忽略。今晚,自己选择坐在这里,观察并参与,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奇怪,尤其虚伪。 家里的用意,他是知道的。父亲,兄嫂都是为自己好,不经意带一个美女回来,也不说明原因,更不强迫自己,等自己看上眼再说,看不上眼,他们也不会公然抱怨的。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他想,这为“为人好”的方式还真奇怪,即便是母亲在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做派,母亲许多年跟他们的思想是完全一致的。现在,这个同盟打破了,母亲选择一个人远走重洋,他们这边照样笙歌燕舞,欢度春节。这个世界上,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动。 他想,自己真是有“行情”,就跟王子选妃似的,好像天底下的美女都可以集中起来任叶家挑选,晓波已经定下了。家里就还有自己是政治婚姻的“筹码”,这些人,又怎么肯白白放弃?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冷冷的,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个可笑的世界。 他们不是要如愿吗?自己怎能令他们失望? 这一幅幅半带窥探的面孔,究竟算自己的什么亲人? 那位小姐见他对自己不理不踩,笑容那么冷淡和讽刺,还是看着叶晓波的。偏偏略带了一点人到中年的儒雅和煦,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只觉得特别异样。 “晓波,你和大家好好玩,我先走了,我妻子生病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里,也没有人陪,我得去陪她。 “妻子”二字,特别加重了语气,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像被莫名其妙地甩了一耳光。 然后,在众人错鄂的目光下,叶嘉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脸上的微笑凝固成一团,叶晓波的女友拉住她的手,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位小姐生平没受过这种冷遇和无礼,她的母亲强压住心底的不快,几个女眷都很尴尬,以前每次有盛大场合,叶嘉不都是彬彬有礼的吗?今天怎么完全变了模样,不但提起他的“前妻”,还口口声声说“妻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这不是公然让人误会叶家无情无义吗?不但不许儿媳妇上门,她生病了,全家没有一个人去看望她。 天知道,那只是他的“前妻”,不是妻子啊! 这让人如何下台? 二嫂玲珑,立刻巧妙的打了圆场,母女俩都是涵养很深的人,也做了笑脸,照样和大嫂她们闲话,不一会儿,高官出来,一家三口客客气气地告辞了。 将三人送出门,老大才贴着父亲的耳朵说了一句。 叶霈苦笑着摇摇头,这是叶嘉第一次在家里如此失礼。 他叹息一声,回房间休息了。 这是很重要的客人,如今,悻悻而去,子女们觉得老大没趣,也各自散去了。 叶晓波赶紧送女友回家。 上车后,女友没好气的冷笑一声:“我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如此纵容你三哥,又是迈巴赫,又是给他寻最好的亲事。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今天,要是你们其他任何人见这样的脸子,怕老爷子不抄了家伙追砍你们……” 叶晓波心里烦乱:“你能不能少管闲事?” 女友为自己的闺蜜不值,怨言忍不住吐了出来:“你三哥有什么了不起?他为家族贡献了什么?你整天辛辛苦苦地,老头子却对你看得那么严格,你看看你开的什么车子?能和迈巴赫相比吗?你三哥倒好,要什么有什么,不要也巴巴的想送给他,我真不能理解,不都是老爷子的儿子吗……” 原来她是惦记着那辆迈巴赫。 叶晓波冷冷道:“你喜欢迈巴赫,改天我也买一辆,你啰唆什么?” 女友冷笑了一声:“你爸的家规,容得你如此招摇?” 叶晓波不做声了。 女友更假愤愤不平:“你三哥在国外多年,可是,他身上哪里有半点绅士风度?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你要知道,X伯伯位高权重,对你们叶家的生意也有很大好处,别人千金第一次上门,按理,殷勤都来不及,怎容他这样轻慢?再说,我闺蜜哪一点比他差了?他再好也还是离婚男人,如今口口声声说“我妻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拿有妇之夫骗人家……” 叶晓波听得十分烦躁,喝道:“我家里的事情你少管,叶嘉虽然是呆子,可家里,就他一个拿我当亲兄弟看,你懂什么,你……” 女友第一次见他大发雷霆,立刻乖乖地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还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叶晓波一眼,叶晓波才道:“他前妻自杀了,他心情自然不好……” 她惊呼一声:“怎么会自杀?” “我乍晓得!” “他前妻不就是那个很凶恶的毫不留情面的女人吗?按照你妈的说法,她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自杀?” “不知道。” “你三哥不是离婚很久了吗?他前妻自杀也不关他的事情,他干嘛着急?” “叶嘉是个呆子,只爱他的前妻不爱别人。所以,我奉劝你们以后不要再掺和他的事情了,老是想给他介绍什么女朋友,你看,这几年,林佳妮,梁小姐……无数的女孩子来来去去,没有一个成功的。多介绍一个就多得罪一家,以前他还装装样子,现在,妈走了,他再也无所顾忌,完全是要翻脸的架势了……” 他想,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夕。 女友没好气:“要不是老爷子的吩咐,谁敢管他的闲事?而且,我就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牛? 叶晓波沉默了一下,半响才淡淡说一声:“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给他发薪水的是各国科学院,不是叶氏集团!而且,他不稀罕迈巴赫,我们稀罕!” 女友初时错愕了一下,后来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叶嘉比我们强,至少,他不愿意在感情上将就!” 女友扭头看着车窗,眼前闪过芬妮的影子,冷笑一声,这世界上,谁不是在将就? 将女友送回家,叶晓波出来,看看已经快到十点了。他给李欢打了个电话:“大哥,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 原来冯丰果真出事了。  他立即驾车赶到医院,李欢坐在会客室里,见他赶来,叹息一声。 叶晓波蹑手蹑脚地进去看看,又退了出来。 “晓波,多谢你来看她。” 叶晓波心想,这也不知道该算什么缘分,无论是选择叶嘉还是李欢,自己都得叫冯丰一声“大嫂”,不来看她,这说得过去吗? **儿,叶晓波这才知道,原来在冯丰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赶紧问李欢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李欢摇摇头,却问他:“晓波,现在你家里情况如何?” 叶晓波苦笑一声:“老头子晚来风流,小情人变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妈一气之下就去了澳洲,准备在那里定居……” 李欢吃了一惊,叶夫人移民了? “叶嘉是什么态度?” “今晚他给了老头子一个极大的难堪……” 李欢沉思着,没有再问下去。 叶晓波告辞出来,在楼梯的转角处等电梯,夜已经深了,只见那椅子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束玫瑰。 他大为惊讶,走过去叫一声:“叶嘉。” 叶嘉抬起头,淡淡道:“晓波,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正是叶晓波想问他的,见他先问出来,摇摇头:“你还不回去?” “你先走吧。” “嫂子身体没有大碍了,你不必守在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真意尊冯丰一声“嫂子”,如果叶嘉认定她还是他的妻子,那么自己又何妨叫她一声嫂子? 叶嘉完全无动于衷,并不是因为他这一声“嫂子”而有什么异样。此时,家人对冯丰是什么看法,他倒一点也不介意了,只说,“你走吧”。 叶晓波无法再劝,电梯到了,叶晓波走进电梯,见他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心里第一次对同父异母的兄长滋生了一点同情之意,他肯定是因为李欢的阻挠,明明是自己的“前妻”,没法进去守着,只能在外面枯坐。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爱了的人,是不是都会比较辛苦? 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爱为好。 走廊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四周听不见一点声音。这一晚,从叶家到医院,叶嘉觉得有一种缓缓的解脱,或者说反击的痛快。 当置身在一个虚伪透顶的世界里,变成习以为常时,没有人会对见惯不惊的事情做出忤逆的。  母亲、爱情,自己唯一值得珍重的两件东西都走得越来越远,他想,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再伪装下去呢? 即便坐在这医院的冰冷的椅子上,也比坐在富丽堂皇的“家”里,更令人愉快得多。  他的金钱她的娇躯&&地下实验室里。&&一份新出的报告放在桌面上。&&黑衣人细细翻阅了一遍,声音十分严厉:“你们这次错得太离谱了!”&&大口罩叹息一声:“那两个人带了乙醚,原本可以让冯丰晕过去,悄无声息地带走,没想到这药在她的鼻端失效……黄晖的死完全是个以外,是他们一时失手……”&&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这事拖延了那么久,现在,越来越棘手,只是想起冯丰居然没被乙醚迷倒,倒是稍稍来了点兴趣:“乙醚为什么对她无效?”&&“我也在好奇这一点。所以,一定要对她本人进行详细的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我们不能再指望医院里那些愚蠢粗疏的报告了,这些检查并不涉及我们需要的层面,很多是失真的……”&&“下一步一定要慎重,我们要的并不是个死人,而是活人。”&&“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冯丰好了再说……”大口罩显然也很郁闷,“这个冯丰,明显是寿星翁吃砒霜,嫌命长,居然自杀!”&&“别逼得太紧,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看了她的初步检测,虽然有几个指标有异,但是,跟我们所需要的相差太远了,医院里也不会有检测的特殊设备,一定要把她弄来这里检测才行。但是……”大口罩迟疑一下,“李欢全天侯监护她,而且,据报,叶嘉也有介入,如果她再失踪……”&&黑衣人有点气恼:“以后一步也不能出错了,李欢并不是善良之辈,他最近动作很大,那两个人的线索很快就找到提交给了警方。”&&“您请放心,每一步我都有安排,即便失手,也绝不会牵连到他。这次,警方也只是定性为抢劫杀人,没有牵涉其他任何疑点……以后行事就是怕叶嘉和李欢介入,即使我们能抓了冯丰,如果他二人不屈不挠地纠缠起来,尤其,李欢又是知情者,如果破釜沉舟查下去……”&&“没关系。暂时缓一下,反正冯丰的身体越健康,对我们越是好事。人的警惕总是要放松的,你们只要楸准机会就是了。”&&“是。”&&天气从睁开眼起就开始阴沉。&&叶嘉将车子放缓速度,然后,在旁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片私家园林,即使是冬日,也有最清新的植物,最新鲜的空气。&&据说,这里是C城最高档的住宅区,基本为官员把持,有钱人,除非是大富,不然,给钱也不容易进入这里。虽然它的面积和外观,看起来远远不及叶家的规模。但是,在这样的地段,一家人能有这么一方园林,更可以想象主人的气派了。&&叶嘉站在木栅栏的门边,看两个人从环形的跑道上漫步过来。女人是极年轻的,绝不超过25岁。男人六十开外,精神硬硕、身板硬朗,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不少。&&饶是如此,也完全不能忽略这是一对老翁和红颜的组合。&&是他用金钱享受了她的青春,还是她用青春享受了他的金钱。&&女郎穿蓝色的运动晨服,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两条修长的大腿圆润光洁,仿佛涂着一层薄薄的凝脂。&&她先看见叶嘉,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栅栏外,竟然站着如此一个男子,做梦也想不到男人也会有这般相貌!&&她其实是在报刊、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的,只是,照片上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很帅很潇洒的男子而已,远不及见到真人来得震撼。&&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仿佛见到了一棵烂白菜,毫不掩饰那种淡淡的厌恶和轻蔑。&&女郎的面上一红,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顺着女朗的视线,叶霈也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运动的结果,还是他本来就鹤发童颜,竟然有点脸红:“叶嘉,有事情?”&&叶嘉摇摇头,淡淡地道:“恰巧路过。”&&女朗识趣地拉开栅栏,然后走到前面的小亭子里,避开了父子俩的谈话。&&叶嘉看着开放的栅栏,并没有进去,只淡淡问父亲:“你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家?”&&这明显不是“恰巧路过”,显然是有备而来。&&叶霈踌躇了一下,这个儿子和其他儿子不一样,不懂得要维护父亲的权威,就应该“视而不见”或者睁只眼闭只眼的世俗人情,今天要想在他面前保全颜面,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颇费了一番踌躇,才艰难道:“我昨天给你母亲打过电话,她没有接……”&&夫妻本是同林鸟,叶嘉想,他们是典型的利益共同体,现在面临拆伙,父亲的财产要一分而二,当然不会乐意离婚了。&&叶嘉并不穷追猛打,只淡淡地说:“结束那种愚蠢的相亲吧,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为什么?你已经离婚了!”&&“不,我还是一个已婚男人!”&&“你和小丰早就离婚了,要不是这样,我绝不会不知好歹!”&&叶霈的语气很严厉。&&“我和小丰并未离婚,她还是我的妻子!从前,就是因为太多的相亲或者聚会,才给了其他女人以为随时可以挑战我妻子位置的机会,给小丰难堪,让她难过!那是我最对不起小丰的地方,为了让母亲高兴,家族高兴,我每一次都维持着家族的面子,这也造成了我婚姻的失败……我这一生只结一次婚,只有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其他女人,更不会心安理得地同时拥有几个家……”&&叶霈不动声色地瞧着儿子,半响没有做声,也看不出是喜怒哀乐,自己还没有追究他得罪高官之女的事,他倒是恨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里其实无比愤怒地,他这算什么?公然训斥老子不检点?为他母亲抱不平?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的婚姻是自己拆散的还是他老娘拆散的?&&“儿子,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得很,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很多?有多少?”叶嘉笑起来,“也许吧,你运气好,遇上的都是好女人,那些年轻漂亮得几乎可以做你孙女的女孩子,她们看上的都是你本人,从来不企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不是因为钱财、地位,不,她们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俗气的东西,只有你,只爱你这个人!可是,父亲,你对你的年龄,对你的魅力,甚至对你的身体,有对你的财产那么自信吗?”&&“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叶嘉的脸上。OOXX往事&&叶霈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面上赶辣辣的,好像挨打的是自己,不是儿子。&&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兄长一样假装视而不见?&&他为什么不能像他的姐姐一样,揣摩父亲心思不处处为难?&&他为什么不能像叶晓波,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自己为了他,已经处处给他母亲留了脸面,而他却要苦苦相逼,有儿子这么威逼老子的?&&叶霈怒不可遏,可是,让儿子目睹父亲和小情人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无端地多了几分情怯,在儿子面前,仿佛再也端不了大家长的架子。&&这一耳光,叶嘉完全可以避开,他却一点也没有闪躲,坦然挨了。忤逆父母,历来就是国人“不孝”的一项罪名,叫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所以,哪怕父母再做出了有损尊严的事情,子女也只能忍着,尤其是对有权有势的父母,更要尊重他们的“隐私和人权”。&&他想,可是,为人父母有没有想过,这种公然金屋藏娇的行为有没有伤害其他家庭成员的尊严呢?&&即使有忤逆,父亲这一掌,也完全抵消了。&&他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母亲要和你离婚,我是完全赞成的。她其实早一点离婚,大好的年华也快消耗完了。”&&叶霈盯着他:“我不会和你母亲离婚!”&&“你凭什么?如果母亲坚持,我会全力支持她。你有追求享乐的权利,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叶霈没有做声,叶嘉也没有做声,好一会儿,父子俩只是相对而视,像两只即将要再次开始搏斗的公鸡。&&叶霈盯着儿子脸上的掌印,心里有点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儿子,而且是快到中年的名声显赫的儿子!&&他情不自禁地软下了语气,转移话题:“你这么早要去哪里?”&&“去看小丰。”&&“哦?”&&“小丰自杀了。&&“怎么会自杀?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嘉细细地看着父亲脸上惊讶的表情,看了好几眼,才淡淡道:“他们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先是李欢被追杀,现在又是小丰被追杀,不仅如此,还让另外一个年轻人无辜付出了性命。那个年轻人叫黄晖,是为保护小丰而死的,是她在C大的同学……”&&“竞有这种事情?警方破案没有?”&&“警方抓获了两个嫌犯。但是,我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怎么做?”&&他盯着父亲的眼睛,“他们是在一条暗巷被抢劫的,当时陪伴着她的是黄晖…,要是换作我,死的就该是我了!”& &叶霈好像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真正严重性,惊道:“他们究竟惹上了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你不是对李欢的身份很好奇吗?老白那里出土的文物是怎么回事?”& &叶霈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见过你送给李欢的那把弓箭。”& &叶霈愕然:“儿子,你在怀疑我?”&&“出事前,有人三番四次夜探李欢的别墅,据说有一个神秘人的身影特别像我……”& &叶霈怒极反笑:“臭小子,你这是在怀疑谁?你看看我的身影可和你相似?”& &叶嘉和父亲长得并不太相像,尤其是身高,叶霈只是中等个子,刚好170,比儿子矮了半头,说到身形,的确并不太像。&&“我的确对李欢充满好奇,甚至希望他来公司帮忙。但是,有什么必要去害他?尤其是小丰,她一个孤女,有什盘值得别人去加害的?”叶霈大为好奇,“叶嘉,李欢的身份到底有什么古怪?”&&“李欢根本就没有什么古怪的,可能是因为他‘股神’的身份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关当局不是查清了吗,他不过就是一个山沟里出来,偶然发了财的普通人而已。”& &叶霈沉思一下:“现在股市一片绿色,不知多少人的心血付诸流水,李欢也变得低调,财经杂志或者访谈上,讲的都是他的酒楼的成功,再也未提及他‘股神’的身份,说不定是一些大庄家对他觊觎也为未可知。”& &&&“也许是这样吧”。& &叶霈不无担心:“儿子如果这么危险,就得想想办法了。”&&“我目前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但是,我至少要保护小丰。一定量揪出真正的凶手,不让那些人危害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去伤害她!”&&“那些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如何能揪出凶手?不行,太危险了,还是申请警方保护吧。”&&“警方能保护多久?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保护小丰,还得靠我自己”&&“那就请保全公司。我今天就安排一下。先可以在家里调几名保安,他们比许多保全公司的人身手还要好。”&&“不需要。只足,爸,我这段时间会很少回家了。你自己多保重。”& &也不等叶霈回答,然后,他转身就走向停在旁边的车,发动车子开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能看到那个年轻女郎跑过来,迎着父亲,挽起了他的手臂。&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在叹父亲还是是叹自己。& &世人都称赞婚姻,却不如道婚姻下面掩藏了不知多少的丑恶、卑劣和算计,人与人之间打上“最亲密”的幌子,进行赤裸裸地利益交易。& &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爱过母亲,母亲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爱过父亲,牵涉到子女的问题上,他们也认为要找到最有钱最有门第最足以匹配的女子才是对儿子最好,然后,开始重复他们那种外表光鲜内里却充满了腐烂气息的婚姻。& &即便父亲的这一次“梅开N度”,又能维持多久?父亲的金屋,更不会就只有这一座。& &这些人,何曾为自己的真心活过一天?&&天空老是笼罩着蒙蒙的细雨,他摇下车窗,看这个迷蒙的世界,心想,人与人之间,肉体上的亲近实在太容易了,可是,要得到灵魂上的亲近,又必须得修炼几世?&&一连几天,冯丰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常常处于昏昏欲睡中。初四那天,叶嘉来看她,她第一次睁开眼睛。&&叶嘉很是高兴低声叫她:“小丰&&”&&她看他几眼,眼神依旧迷茫,像根本就看不到他,看不到任何人一样。&&叶嘉抓住她的手,想起她那次研究生考试后回家见到不堪的一幕,生病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遭遇比那次还要严重的打击。&&他暗叹一声,没有再叫她,只静静的替她把脉,然后,伸手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了几下。那种暖洋洋的舒适的感觉慢慢在全身渗透,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李欢见她这些天都是这样,不无担心:“叶嘉,她会不会有事?”&&叶嘉摇摇头,这个时候,她的神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懒情”和逃避。受了这样的伤害,逃避是人的本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也是对于今后康复的一种必要保护。&&“没事,让她多休息几天,她会好起来的。”& &检查也是在她半昏迷状态下进行的,只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毛病,只说气虚体弱。全程检查,叶嘉部都在场,所有项目他都亲自过目,当一堆检测报告出来时,他每一份斗拿了细细地看。李欢在一边,也看了一叠化验单和片子。他不太看得懂,只能看结论,结论表明,冯丰的身子除了虚弱的确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有一个情况,他向叶嘉隐瞒了,就是自己曾经看见冯丰呕血的事情。&&以前在皇宫里,冯丰固为无缘无故得了一种古怪的呕血病_遍遍请名医都无法医治。当时,太后为了怕传染他的“龙体”,就主张将她送到“别离宫”休养,实质上也就是变相地进了冷宫。再后来,她被遣送回家庙,在庙里,正是邂逅了迦叶,迦叶替她治病,受她诱惑,私通交合,她才得以完全康复。&&李欢对现代的医学,并不抱着十分的相信,常常存疑,如果冯丰不幸又患上了那种病,光靠检查吃药肯定是没用的。&&如果真是那种病的话该怎么办?&&叶嘉虽然已经成为“前夫” ,但是自来讲究先下手为强,如果要让他得知了冯丰的病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不是什么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他脑子里乱糟槽地,担心着冯丰的病,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种病,否则,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就趁她之危,不顾她的意愿?&&要做“药引”,也还得看人察愿意不愿意。何况,自己并不确定她究竟是什么病,只是自己的一番瞎猜想而已。&&他看冯丰面色惨白,此时,叶嘉已经要离开了。&&忍不住,还是叫住叶嘉:“她还有一点症状……”&&“什么症状?”&&李欢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叶嘉有点意外,又坐回床边抓起她的手腕。轻轻拨了一下她的眼皮,摇摇头,脉象显然和李欢所说的并不相同。柳下惠是怎样炼成的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气虚体弱,是长久精神压力大,虚火旺造成的。”&&李欢大喜:“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不是,有时气血攻心会流鼻血,严重者还会吐血。”&&这好像也说得过去,李欢还是狐疑,是不是以前她在皇宫里时染上的呕血症状,需要XXOO才能治疗。&&“要不要再深入检查一下?”& &叶嘉摇摇头:“不用,过几天我会安排的。”& &李欢不明其意,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他一定有些关键的地方没有告诉自己。他哪里肯罢休,立刻穷追不舍:“究竟是什幺情况?”&&“我现在也不能确诊,你又不懂医学,说了你也不明白。”& &李欢气得暴跳,说了自己不就知道了?叶嘉,他这是什么意思?& &叶嘉却对他的暴跳如雷无动于衷,沉思了一下,写了张药单子递给他,李欢看看医生常用的那种“鬼画符”字体,简直一个都认不得写的什么。& &正仔细看时,叶嘉却站起来:“也罢,有些药,医院里是没有的,李欢,你不用管,我自己去找”&&“很难找吗’”&&“也不是太难。反正,我会找到就是了。”&&叶嘉走后,李欢看看时间,正是晚上1 0点。他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这些天在病房里陪伴冯丰,更是如此。&&他熄了灯,像往常那样,脱了衣服,抱着她睡下。&&她还是迷迷糊糊地,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人在自己身迫边。&&可是,李欢却不习惯,严重地不习惯起来。&&脑子里浮起她的病因以及辅助治疗的方法,李欢觉得异常燥热,不仅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任何女人,最重要的还在于自己对她的长期的渴望——&&三年了!&&尤其是自己决心和她在一起后,几乎快一两年没有过任何女人,许多个夜晚,每每想起她,就要崩溃了。更有许多次,他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是,每一次,她都滑溜如泥鳅,怎么也抓不住,一溜烟地跑了。惹得他柴火都能熊燃烧了几大卡车,才发现自己烧的是一个空灶……&&从未有哪一刻,她如此柔顺,如此近距离地躺在自己身边,彼此没有丝毫隔阂。渴望得太久,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好像山洪暴发,海水决堤,好像一个小偷,眼巴巴地看看一卷钞票,正在盘算如何下手。&&前几晚,他抱着她安睡的时候,那是异常的纯洁和关切,只想着如何温暖她,不要让她感到害怕,丝毫也没有动过“邪念” 。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在医院里陪伴的重症病人,也不会有什么其他“邪念”的。&&可是,今天因为她的病情和叶嘉一番不得要领地探讨,想起她曾经因为呕血需要的“古怪治疗”——这个念头一起,简直如蜈蚣虫蚁钻入了四肢百骸,难受得几乎要跳起来淋一头冷水。&&冯丰显然不如道李欢在想什么,甚至不在意也不知道身边躺着的是谁,两只手贴在他的胸膛上,翻一个身,身子完全贴在他的怀抱里,只顾香甜地睡着。&&李欢像抱了一团火球,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她是病人啊,是病人!&&这样躺了几分钟,信念就崩溃了,欲望完全压倒了理智。他轻轻摸摸她的鼻息,察觉她的确睡熟了,不由自主地,手开开始慢慢地解她睡衣的扣子。&&柔软的睡衣是那种非常简单的布艺扣子,十分轻巧,一拉就开了。然后,她的整个胸膛就呈现在自己血前了。&&明明知道她已经睡熟了,却仍旧怯怯的,像一个第一次看见女体的惨绿少年,心跳加速,恍然闭着眼情,好一会儿才睁开。&&虽然是黑夜里,可是,早已熟悉了黑暗的眼睛,也能隐隐瞧着那片白生生的肌肤。也许,却不是瞧见,而是一种感觉。&&病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他却觉得眼前奇异地明亮,仿佛花团锦簇的春意。&&如一个焦渴的人骤遗遇杨枝甘霉,哪怕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会不顾一切地喝下去了。&&他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因为胆怯,这一吻,完全如蜻蜓点水,他甚至自己都不曾感觉到。&&她微微侧一下身,他紧张得差点屏住了呼吸,却见她只是乱动一下,似乎想将手伸出被子去。 他轻轻将她的手拿回来,盖好,听她的呼喊声依旧那么均匀,气息沉沉的,他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膛,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很容易地就脱掉了她的睡衣。&&她自然没有醒来,依旧软软地贴在他的怀里。&&这一次,完全消除了衣物的隔膜,李欢只觉得贴在自己胸膛的那两处柔软,就像令人发疯的诱因,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柔软的胸膛上,轻轻摩挲。&&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她一点也没有被惊扰,他稍微大胆了一些,整个将她抱到自己的身子上,亲吻着她的嘴唇。&&可是,亲吻嘴唇,只能使人更加焦渴,她微微张开嘴巴,他的舌头就滑了进去……&&她无意识地躲闪一下,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仿怫要躲开一般。&&这轻微的举动令李欢一怔,立刻停止了动作,只是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道:“睡吧,放心睡吧……”&&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李欢将她搂得紧一点儿,暗骂自己卑鄙,居然想趁她意识不清欲行不轨。&&别说她病因不明,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也得她自己心甘情愿。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她现在处于极大的悲痛之中,要是醒来再受刺激,岂不事要她的命?&&自己几时变成了一个恶辊?&&他狠狠地在自己凡大腿上掐了一把,像苦修的僧人。&&也许是他这一掐,动作过大,她微微翻身,好像被惊醒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强忍住疼痛,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他听得她的呼吸完全均匀,才又搂住她,悄悄把睡衣给她穿上。&&在他系纽扣的时候,她又翻一下身,他赶紧停止动作,待她不动了,才轻手轻脚地简单系好,然后,安然抱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整个过程,像小偷到中央银行的藏金库走了一趟,眼巴巴地看着满库的金银财宝,却不得不空手而归,说不处是失望还是痛苦。只好安慰自己,就做一次柳下惠吧 。&&可是,柳下惠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欲火一上来,要扑息简直如受了一场酷刑。这一整夜,他觉得身子完全是僵硬的,四肢都是僵硬的,到早上起床时,两只眼睛也变得跟兔子似的,一片血红。&&想想,终究觉得不甘心,又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长久地亲吻,眼看她要睁开眼睛了,才放开她。&&这是新年后难得的一个晴天,太阳透过露台上的玻璃照进来,就那幺一缕,却令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异常妩媚的光辉。&&这是好几天来,冯丰第一次真正清醒地睁开眼睛。&&李欢见她的眼神那么清晰,大为高兴,立刻拉开了窗帘,想让她看看外面的美景,顺便呼吸一下新鲜清芬的空气。&&外面的空中花园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怒放的玫瑰。&&叶嘉每天都是带了新鲜玫瑰来的,不过每一次他刚转身,李欢就把他的那束玫瑰给扔了。 他也不介意,依旧每天带。李欢也就每天扔。两人乐此不疲地重复这样的游戏,竟然彼此都没有觉得奇怪。&&可是,这病房外面的空中花园里,依旧种植着玫瑰,李欢总不好去叫人家铲除了,只觉得,玫瑰这种花,真是太难看了。&&他见冯丰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鲜艳的花朵,柔声道:“你喜欢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摘儿朵进来?”& & 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推开露台的门,走出去,摘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进来,放在她床头的一只花瓶里。&&她的目光从玫瑰转移到他的身上,见他西装革覆,打扮得一丝不苟,不像在病房里,倒像要去参加总统宴会。&&她有点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么奇怪的习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吧?&&只是,他的头发,全白了?&&完全白了!&&李欢见她目光转动,眼珠子也比较灵活,心里-惊,又叫一声“冯丰……”&&她忽然坐起来,掀开被子,瘦瘦的臂膊拉一下睡衣的袖子声音十分清楚:“我要回家了。”&&她的目光、神情、语调……李欢明白过来,她是真正完全清醒了。&&她见李欢不动,也并不叫他,只是四处看看,好像在找自己的衣服。&&“冯丰,再住几天好不好?”&&“不,我已经好了,不想呆在医院里了。”& &她淡淡地说,立即就要下床。& &没有人愿意整天呆在医院里,哪怕是豪华如五星级酒店的VIP病房。李欢理解她的心情,也没再坚持,只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我给你拿衣服来,你不要着急,不想呆在医院里,我们就出院好了……”爱的初体验&&他按了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得知病人坚持要出院,医生尽管有点意外,也应允了,只说:“也无大碍了,只要回家好好养着就成。’&&然后,大中随护士出去办住院手续。&&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李欢打开衣柜&&拿出拳套的衣服,从内道外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颜色。还有全套的胭脂水粉.&&这是李欢早己给她准备好的,她有个习惯,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会穿一身新衣服,说这是从小父母给养成的习惯,意味着“弃旧迎新”,表示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去年的初一,李欢见她是这样,所以今年尽管她躺在病床上,也特意给她准备好了。虽然她穿得迟了一点,但总算是要穿上了。&&李欢一件一件地把衣服递给她,她接了,淡淡地:“李欢,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李欢愣了一下,立刻退了出去。& &&&不知怎么,竟然有点狼狈,还面红耳赤地,好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少女的少男。&&他退到外面的会客室等着,心跳得很快,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冯丰来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没有开热水,先捧一把冷水洒在脸上。冷水一上脸,有着冬日刺骨的冰冷。&&好久不曾如此清醒。&&有人站在门口,声音有些焦虑:“冯丰你的手不能沾水,我帮你吧……”&&这些天,全是他亲自伺候她洗漱,明白如何才能让她手上的伤口不粘上水。&&她依旧淡淡地:“我自己来,李欢你出去。”&&李欢讪讪地,不得不走出去,可是,很快又倒回来:“窗台上有护手膜,你一定要戴上,不然,水沾染了伤口,会很难受的。”&&她随意地嗯了一声,关了门。&&镜子里,她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深陷的眼眶,两只手的手背部因为长时间的点滴变得淤青,现在变得发黑,如两只黑乎乎的鸟爪。&&她脱掉睡衣,镜子里的女人,仿佛一个骷髅,可以看到胸前一根根的肋骨。&&多么可怕而丑陋的一具皮囊!&&她忽然觉得羞愧,不敢再多看一眼那个那么难看的女人,闪身进了淋浴。&&窗台上果然放着护手膜,她拿了两只小心翼翼地戴上。热水开了,哗啦啦地从头上淋下来,那是一种久违的痛快,不知是在洗涤着身上的疲乏还是心灵的疲乏。&&是谁说好死不如赖活?&&死了,万事皆休,一无所知才是真正的解脱。&&要活下去,才是一件考验勇气的事情。&&可是,既然活了,就得活得像个样子。&&这一刻,才那么清晰地想起许多问题,黄晖的死,那些凶手的下落,背后无形的黑手,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原本要找的是自己,黄晖纵然替自己死了,他们也不舍放过自己。&&那就来吧,大不了也就是一命而已,纵然再一次付出自己这条命的代价去追寻某些真相,又有什么可怕的?&&想到的危险和疑点越多,就有些兴奋起来,只想,黄晖,他不能白死,绝不能让他白白地死去!&&她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从内到外,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再次站在镜子面前时,她有些恍惚,难怪人类要发明衣服遮羞,穿着衣服,总是比不穿要好看点。这不,那一身嶙峋的瘦骨,被包裹了,就再也看不出它的原来的丑陋了。&&人生,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不过,这具皮囊总是被形形色色的色彩所包裹,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绝世的美女无敌的英雄,其实,和乞丐或者奴隶毫无区别,都一样不过只是206块骨头的叠加。&&大中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见李欢不停地走来走去,低声问他:“老大,嫂子她?”&&“她在洗漱,一会儿就好了。”&&李欢想了想:“大中,你以后不要叫她嫂子了,她会不高兴的……” “是。”&&大中以前一直叫她“嫂子”,后来见她和黄晖一起,就改口了,现在见李欢不分昼夜地照顾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称呼。&&李欢又吩咐大中几句,大中答应着先出去了。&&半个小时后,冯丰出来,脸上薄施脂粉,却依旧遮不住病中的憔悴,只有双眸发亮,眼里仿佛燃烧着一小簇奇特的火焰。&&“李欢,我走了。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我送你回去。”&&“不用了。你放心,我既然活下来了,就会好好活下去,你不必担心。”&&李欢正要说什么,听得有来访的铃声,他去开门,是黄先生夫妇。&&夫妇俩这些天第一次见到冯丰穿戴整齐、神智清醒地站在地上,都感到欣慰,黄太太正要开口,冯丰先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妈,爸,你们来啦……”&&“小丰,好点没有?”&&“你们放心,我好啦。正准备出院了。”&&黄太太细细看看她的脸色虽然依旧憔悴,却也不再坚持,只说:“回家养着也行。小丰,我们送你回去吧。”&&李欢不想让两位老人奔波,赶紧道:“伯母,我会送冯丰回去的,你们就不用麻烦了。”,&&黄太太犹豫了一下,却见冯丰淡淡道:“妈,还得麻烦您和爸送我。”&&黄太大点点头,李欢没有再坚持,只默默地将一些杂物收好:“我给你拿下去。”&&“谢谢。”&&下了电梯,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她抬头看冬日里的暖阳。黄先生去开车,冯丰和黄太太一起站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不一会儿,黄太太的手机响起,她走到稍微清净点的地方接电话。冯丰独自站在原地,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久违的金色的光辉,洒在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身上,仿佛给每以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一个人手里拿着老大一束玫瑰匆匆赶来,他的脚步那么仓促,在人海里,在这样来来往往穿梭的病人家属或者病人里,红色的玫瑰,是那么不合时宜。&&他显然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已经不再恨年轻了,往常仓冷的面颊已经刻画了痕迹,如少年人一般褐色的柔软的脖子,也变得硬朗。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俊秀,相反更为他的俊秀添加了分量,就好像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里,多加了几根泡山椒,别有一种令人上瘾的鲜辣可口,淡淡的,又令人回味无穷。&&他仓促的脚步迎着住院部大门口的一个女郎停下。女郎穿一件乳白色的大衣,胸前别着一朵黑色水钻的胸花。她长发轻扬,脸色苍白,眼珠乌黑,两只手豆放在大衣口袋里。&&两人之间隔着5级台阶。&&很短的距离+。&&她在上面看着他,他在下面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应该上去,她却先下来了,神情十平静:“叶嘉。”&&“小丰!”&&他将手里的玫瑰递给她,她伸出手来接,他看到她的手背一片乌黑,掩映在绿叶红花里,是一种凄楚的对比。 “叶嘉,谢谢你。’&&他久不能语。&&她的长睫毛阖住眼帘,又抬上去,这令她的眼眶更加深陷,脸色也更加苍白,看起来,可绝不美丽。可是,他凝视着她,如凝视着一朵最鲜艳的玫瑰。 “叶嘉,我走了。’&&他慢慢地说:“小丰,你的身子还没痊愈。”&&她嫣然一笑:“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回家,哪里才是她的家?&&然后,他看见她转身,旁边一位妇人向她走来,他认处正是黄晖的母亲。黄太太温和地看他一眼,点点头。这位是冯丰的前夫,她是知道的。他是来看冯丰的吗?&&她见冯丰不语,就没有问她,只是拉着冯丰的手,两人行如母女慢慢地往前面走。前面停着一辆刚开来的车子,开车的正是黄先生。&&两人一起坐在后座,黄先生发动车子,很快,人车都渺渺远去,再无一丝踪影。&&有人拍拍叶嘉的肩,他回头,见是李欢。 “叶嘉,再见。”&&他没有做声。&&李欢转身上了车,大中很快将车子开走了。&&叶嘉依旧站在原地,看熙熙攘攘的人流,这里,是病魔聚集地,是不幸的坟墓、哭泣的汇总。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病重或者死去,可是,这并不妨碍世界的闹热。&&没有了一个人,世界绝不会因此而净清的。&&只是,自己的生活中,若没有了这样一个人,还会有什么颜色呢?&&冯丰拿钥匙开门进去,一屋子的冷清,但是,却很整洁,桌上甚至没有什么灰尘。&&黄太太一进们,立刻就明白冯丰为什么执意要回家了,因为,她一进门,就那么浓烈地感受到这屋子里有儿子残留的气息。&&她觉得十分奇怪,却没有做声。心里那么酸楚,儿子在这里得到了爱情的最初的体验,却也永远和最爱的人天人相隔了。&&冯丰开了饮水机,招呼着黄先生夫妇,要给他们倒水。&&黄太太看看她淤青的手背,想到儿子,对她就更多了几分怜惜,叹息一声:“小丰,你坐着,我来。”&&黄先生却背着手,在屋子里四处看看,全面检查了一下安全设施,终究还是不放心:“小丰,你一个人行吗?还是到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爸,现在保安措施很全面,您放心。”&&她顿了顿:“而且,我不会再做傻事的。”&&&&夫妻俩见她眼神坚定,才暗暗松了口气。&&黄太太陪她说话,黄先生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到厨房里做了一些饭菜,三人吃了 ,又休息一会儿,夫妻俩才告辞。冯丰送他们到门口,黄太太回头,见她憔悴的面颊,拥抱了她一下,哽咽道:“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黄晖,你也要好好活着。”&&“妈,我知道。”她也紧紧拥抱着黄太大,“您放心,我会常常来看你们的。”&&“嗯,你记住,你还有我们。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和我们说。”&&“会的,一定会。”&&她见他们还不放心,微笑道:“我的好友珠珠下午会来陪我,你们放心。”&&夫妇俩才放心地离去了。&&关上门,屋子里顿时空荡下来。&&她看看四周,除了窗外那么狰狞的防护栏,整个屋子,什么都没有改变。其实,是改变了的,有些东西的改变,肉眼看不见,但心里是清楚的。&&某一个夜晚,自己出去看一场电影,回来,世界就变了模样。&&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电影的。&&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看电影……&&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因为如此,第一个踏上这间屋子的大男孩,他永远也不会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脸上带着羞涩的神情,说:“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了。& &&&今后,就真的不用害怕了吗?&&她怔怔地在沙发上坐下,这屋子里进了一个人的气息,仿佛就永远充满了他的气息。&&那是一种温柔的气息!&&天色越来越黯,她枕着这丝温柔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全是梦境,甜蜜的梦境,自己和一个男孩子,在c大的校园里、球场上、食堂里、在他家里……一路上,有他朝气蓬勃的脸,美昧的甜汤,所有一切,全是关于爱的往事。&&那是一种轻松的甜蜜,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从未有过的,没有压力、没有秘密,如沐春风。&&她在梦中咯咯地笑起来,因为黄晖抱着一大束玫瑰往女生寝室走来,而她自己,就站在317寝室们开辟。笑着看着他傻傻的表情。&&他喊:“冯丰……”&&她笑着不答应他,愉偷退回寝室,想逗他着急,其实,是拿了包包要跑下去的。&&“冯丰,冯丰……”&&他的声音越来越急,好博像就响在门口。难道黄晖跑到女生寝室来了?那里有严厉的舍监——两个严肃的老太太呢。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火眼金睛,他怎么上得来?&&她笑着去开门,手一接触到门柄,门外却空无一人,黄晖不见了……&&她蓦然惊醒,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床边。窗外有淡淡的月色,很弯的一轮月亮黯淡地挂在天空,夜早已深了。&&她侧耳倾听一下,四周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微风沙沙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一下拉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人。&&她失声叫一声“黄晖”,就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一双失手那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神秘人是他&&可是,冯丰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头,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尽管这种温暖的气息自己也很熟悉,可是,这不是黄晖!&&不是黄晖啊!&&冯丰立刻就放开了来人,怔怔地后退半步,一只脚踏进门内,一只脚还放在门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是李欢,他不知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怀里忽然一空,那丝淡淡的香味立刻远去,李欢强自稳住心神:“冯丰……”&&她淡淡地:“李欢,你怎么来了?” “我有很多事情要给你说。”&&她想了想:“你进来吧。”&&然后,她转身进去按亮了开关,,明晃晃的光线让二人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腿脚有点麻木,因为在门外站得太久。&&李欢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她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有我的钥匙的?” “得知你屋子里进了小偷后,我就叫人去弄的,这种钥匙,并不难……”他斟酌着字眼,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这是侵犯“隐私权”,但是,自己只是拿了钥匙,黄晖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为了防备“万一”……可是,这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冯丰,对不起!”&&“没关系!”&&也就是这套他弄来的钥匙,救了自己一命。&&她这才明白,那些日子,他一定都在暗处。只是因为黄晖来了后,他有短暂的离开。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遭到袭击,牺牲了黄晖。&&李欢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放柔了声音:“让我和你在一起吧!这是非常时期,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冯丰,我们两人都是他们的猎物,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分开?”&&她想了一下,没有再拒绝,自己活下来,并不是为了再一次被黑手迅速杀掉的。单靠自己一个人,也实在是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李欢见她没有反对,喜不自禁地连声问:“我留下好不好?”&&她还没有回答,他立刻自己接了下去:“这里是居民小区,人多,而且保安措施很好,警方也有留意……”&&她点点头&&李欢见她点头,心里除了高兴,不知怎地还有一种莫名悲凉的激动!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地方可供两人选择,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是她买的房子,她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彼时彼地,他再也不愿意让她有种“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感觉了。&&她的地盘她做主,自己来寄她篱下,又有何妨?&&她软软地坐在沙发上,他去去弄了两杯热饮。她看他的动作那么熟悉,才明白,难怪自己回家时屋子里整整齐齐,冰箱里一应俱全,原来是他一直都有叫人料理。 她捧着滚烫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大口。&&李欢开始详细地跟她谈起自己遇袭的经过,几次夜探别墅,他毫无保留,将自己所有的分析推测,甚至将那夜发现一个很像叶嘉的人影的事情也告诉她了。&&要是以前,他是不会提这一的,可是,他不想对她再有任何隐瞒。 ‘&&她静静地听着,虽然以前就知道大半的详情,可是,听得黑衣人那么像叶嘉时,她还是震惊地直立了一下身子,直觉到:“肯定不是叶嘉,叶嘉不会害我的……” “我也知道不是叶嘉……”他回忆当天的情景,那天明显是几拨人马,即便像叶嘉的黑彰,也不一定就是恶意,因为他是往屋子里去的,而不是像那些人在黄角树下敲敲打打。 “你把这些告诉叶嘉了吗?”&&李欢迟疑一下:“我告诉了他一部分,但是有所保留”&&她想,要是自己,估计早就去问叶嘉了。但是李欢不同,他是帝王出身,疑心重,即便不当叶嘉就是黑衣人,也不太可能和他坦诚沟通。&&她想起叶霈送李欢出土弓箭的事情,忽然道:“你看会不会是叶霈?”&&叶霈那番作为,明显是怀疑到了李欢的身份,她有点骇然,如果叶霈因为某些原因,“确信”孝文帝穿越千年活到现在,他会怎么做?&&把李欢抓去研究?还是杀了李欢做摩僧肉吃?&&她越想越害怕,失声道:“莫非刘子业、苻生他们都是被叶霈抓了?”&&李欢听她口口声声说“叶霈”,有点奇怪:“你怎么就认定是叶霈了?”&&她反问:“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李欢摇摇头,的确再也想不起其他任何人了,就连芬妮,他也从未对她透露过半个字。她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比一般人多多少。&&他自己也一直怀疑的是叶霈。 “他们要找我,还可以理解,可是,几番袭击你,就太让人不解了。冯丰,你并不是穿越千年的古人……”<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3楼不怕老婆的站右边&&两人回到沙发上坐下,李欢柔声问:“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她揉揉困乏的眼睛,又喝了一杯热可可:“我先去休息一下。” “嗯。”&&她去了房间休息,李欢就随意躺在沙发上,他也早已精疲力竭,这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简单洗漱一下出门,见李欢已经坐在客厅里,正在翻阅一叠材料。&&他听着她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他起身走进厨房,她跟去一看,才发现案板上摆着好些材料,他已经弄好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李欢弄了几味小菜,不到半个小时,饭莱就上桌了。&&自从住院以来,冯丰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现在坐下去,就埋头大吃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还是因为的味道好,她连吃了三碗。心里只想着,既然要活下去,就要好好活下去。深陷的眼眶、丑陋的肋骨,就让它们统统随风去吧……&&李欢见她吃得那么香甜,虽然一直不曾多说一语,但是,心底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柔情。她肯好好活下去了,终于会好好活下去了。&&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呢?&&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那一道明亮的光圈里,能看到许多飞舞的尘土。&&她在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杯玫瑰的花茶,冒着腾腾的热气。李欢面前,则是一杯绿茶,细细的竹叶青倒正着,特别晶莹别透。&&她才发现自己家里多了这么些东西,看来李欢真是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她拿起茶几上先前李欢在研究的大摞材料看看,都是病历和体检报告,自己的、李欢的,看样子,李欢正在比对什么。&&她看不明白其中的数据,李欢就自己所知的一些和她解释一下、她才发现,李欢早已在上面下过苦功了。&&两人议论到后来,天色已晚,她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想起今后的打算,也许是太过激动,脸颊绯红,走得几步,只觉得头晕眼花,差点晕过去。&&李欢赶紧扶住她:“你还没有痊愈,激动不得。” “我知道。” “休息一会儿,我弄东西给你吃。” “嗯。”&&李欢在厨房里忙碌,她进书房打开电脑,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赶稿子,寒假导师布置的一些论文……每一样,都不能再拖延了。&&她打开文档,写的专栏是分集的,应该续下去,好在过年放假,专栏本来就停了几天,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写不下去。&&发了一会儿呆后,只觉得困,趴在电脑桌上就睡着了。&&李欢走进来,本想叫她吃饭,但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拿了一件厚大衣轻轻给她盖上,刚披上,她就醒了,揉揉眼睛。&&他柔声道:“吃饭了。”&&也许是中午吃得过饱,她并不觉得太饿,端起饭碗,扒拉几口,喝了碗汤,就不再吃了。&&李欢却吃得津津有味,灯光下,他的白头发看起来特别奇怪。&&&&没来由地想起“犬夜叉” ,那个巨帅的半妖披散一头长长的白发,李欢的白发短,如果留长了,会不会就变成犬夜叉7了?&&她注视得过久,李欢抬起头,笑道:“看什么呢?” “你的头发为什么会白成这样?”&&他放下筷子,凝视着她:“那晚,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虽然对他那么熟悉了,可是,这样的目光,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太过深切,令她有点不安。&&她没有做声。两次的白发,都是因为自己。&&这一刻心里特别脆弱,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好像镜花水月,对自己好的人,已经一个一个去了,剩下的,能够多存在一秒,也是好的。&&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放心吧。”&&真的那么健康,会一夜白头吗?&&她叹息一声:“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应该去盯着你的酒搂。隔壁有你安排的人就行了。我不会再做傻事的。你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7了,你需要好好休息……”&&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在这里,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倒仿佛回到家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问,自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温暖、柔情,看她长长的睫毛煽动,还情不自禁地心跳,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年。&&其他地方,怎能比这里还要愉快?&&她在哪里,家就在那里呵。&&要休息,还有比这里更合适更愉快的地方吗?&&他的目光益发温柔,柔声道:“酒搂有人管理,没关系。”& & “怎会没关系?老板长期不在,员工股怎么会安心上班?”& & “大祥在全权自责,我只偶尔去看一下。现在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她难以想象,一个老板这么长时间疏于业务,酒店生意还会那么好? “要不要开家分店?” “有这个打算,但是,暂时不会动工。毕竟,这种高档消费,人们喜欢‘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多了,就掉份了……”&&冯丰见他完全是一副商人的盘算,她没在李欢的酒楼消费过,也不知道究竟如何“高档’法,只知道他天天威逼高纬等人要弄出新莱品给芬妮品尝。&&李欢看她面上的神情,忽然想起自己拿芬妮挡驾的事情,这一刻,感觉完全是自己给自己弄幅枷锁,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解释太牵强也很可笑,就什么也不说了,心想,以后的一切都得用行动来证明,现在,自己说这些也毫无益处。&&他笑起来:“我聘请的总经理可不是白拿钱的。对了,我给你讲一个他的笑话” “什么笑话?” “我公司的总经理十分怕老婆,很想知道公司的其他男人是不是都和他一样。一天他集合公司所有已婚男人。命令:‘怕老婆的站左边不怕老婆的站右边。’之后一阵骚动,大部分人都去左边,只有一人去右边。还有两个原地不动。主管问第一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幺你站着不动?’答到:‘我老婆交代过我,公司分派别,要保持中立,哪一边都不要参加,所以我站在中间。’他问第二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么你站着不懂?’答到:‘我老婆说凡事不可自己作决定,要先问她才算,我可不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她?’适时众人皆以敬佩的目光投向独自站在右边的那住男士,并请他发言……你猜他怎么说?”&&冯丰不由问道:“他怎么说?”& & “他就说:'我老婆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冯丰几乎笑出声来:“李欢,你哪里看来的笑话用来编排你的总经理?”&&李欢也笑,这笑话自然是随口套在“总经理”身上的。但见她许多天来第一次咧嘴大笑,不由得百感交集。他凝视着她的笑容,心想,以后,若都能是这样,那该多好!&&这一晚冯丰没有加班,很早就休息了。&&李欢住她隔壁,睡房里一应不缺,却觉得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恍悟,敢情以前在医院里时,每天抱着她入睡已经成了习惯,现在,蓦然变成自己孤单单一个人,一床冷被,就严重不习惯起来。&&吃惯了大餐,一下变成了冷硬的窝窝头,这种从欧洲到非洲的巨大落差,也实在太令人受不了了。&&心里越想,就越觉得煎熬,就像一个焦渴到极点的人,明明看到面前就有一碗清水,却总是够不着,只能越看越渴,活活渴死。&&他翻身坐起来,依旧睡不着,轻轻推开门出去,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冷净的啤酒入喉,浑身的燥热不到没有得到丝毫亍静,反倒跟着了火似的,烧得人几乎要跳起来&&他走到她卧室的门边,伸手轻轻一推,她并未将门反锁,只是寻常地关着。&&他一怔,才发现她是如此信任自己,对自己,丝毫也不曾设防。&&她信任自己呵!&&这想法令他又开心又自豪又激动又愧疚,五味杂陈,浑身仿佛都在轻轻地颤抖。他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间里重新躺下。&&这次躺下,心里很快就安宁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早上,冯丰刚刚7点就起床。&&李欢的房间透着灯光,她想,他可真是早啊。&&他只虚掩着门,这是他的习惯,以前两人“合租”的时候,他也总是不关门的还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不关门是因为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她轻轻走进去,却见他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一件东西。&&一听见响动,他下意识地立刻将手里正在把玩的东西往抽屉里塞。&&她有点好奇,走过去:“李欢,是什么?”&&他见她好奇的目光,也不隐瞒她,拉开抽屉,赫然是一把**。&&冯丰吃了一惊,这是一把小型的美杜莎左轮**,适合于小范围射程。&&李欢是从哪里得来的?在民用自卫武器市场上,左轮**占有的份额较大,是最受欢迎的枪种,这与左轮**外型美观是分不开的,1981年,美国第40任总统里根遭暗杀受伤,凶手钦克利使用的就是从市场上购买的左轮**。三个人的情人节&&她对现代战争史很感兴趣,在李欢来现代不久时,曾经和李欢连续三天打谈从冷兵器时代到现在热战的武器发展简史。李欢了解了这一段历史后,有时看战争大片,看到航母集结、战斗机翔集、走炮轰鸣,机枪扫射那种极强的成力,总是忍不住心痒拜的,想去弄一门枪炮来瞧瞧,至少得弄一柄**,看看他们和冷兵器时代的刀枪剑戟,究竟有何区别。当时,她以为李欢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知到哪里去弄了这么一把**。&&她拿起仔细看看:“李欢,你从哪里得来的?” “通过道上的朋友弄的。”&&他轻描淡写地,只要肯付钱,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是面对面使用的近距离武器,一定要可靠,左轮**的优点在于一旦瞎火,只需再扣一次扳机,那发“死弹’便会转到以边,立即可以补上一枪。而自动**遇到这种情况,要退弹是来不及的。&&李欢喜欢这个款式,还在一个秘密的隔音房训练过一段时间射击,现在,他的枪法,他敢说,其实,并不逊色于射箭了。&&冯丰这才明白,他单独一人度过的一两年里,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许,更因为他遭遇的偷袭,才让他加剧了“自卫”的意识?&&他忽然问:“冯丰,你会用枪吗?”&&当然了。她想起自己刚进大学时,军训过一个月,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半自动步枪,演习那天,每人5发子弹她5发全中。那种枪托很沉,许多女生拿起都吃力,只能乱打一气,教官把她当典型,叫她再打一次,依旧是5发全中,还颁发了奖品给她。&&她轻轻把**放回抽屉里,暗叹一声,自己和李欢,以后究竟会面临怎样可怕的情景?这时她忽然很庆幸叶嘉不在这里,庆幸李欢没有完全让叶嘉得知真相。真有如此强大的幕后黑手,也许,完全不是自己几个人能对付的,多让一个人涉险,又有什么意思?&&他拉上抽屉微笑着叫她:“冯丰,我们去跑步,锻炼一下。” “嗯。’&&自从出院后,她就决定要吃好睡好锻炼身体,如果一直顶着一个这样生病的身体,除了变成一个拖累别人的林黛玉,她想,自己还能干什么?&&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多愁多病身的林黛玉了。&&要做林黛玉,还得看看身份,有没有显赫背景和出身的支撑。&&如自己这等打不死的小强,要想像林黛玉的样子,那就真是东施效颦了。&&自己宁愿做女超人。&&这天,送仙桥的小店如期开门。&&萧昭业等人都惴惴不安,这是他们在21世纪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原指望冯丰带他们好好玩耍几天,没想到整个假期冯丰都躺在医院里。三个人完全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隐隐地,也探得一丝消息,说冯丰并不是生病,而是自杀,冯丰她为什么要自杀?&&门开了,刚打扫完卫生,只见一辆车停下,他们都熟悉这辆黑色的宝马,那是李欢的车子。三人一起走到门口,心想,李欢来做什么?&&车门开了,竟然是冯丰和李欢一起下来的。&&众人顾不得李欢,赶紧迎上去,一个个喜出望外,倒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直叫 “姐姐……”&&冯丰答应着,看看四周:“刘昱呢?” “我们也没有他的消息。腊月二十九,他离开网吧后就没有消息了,老板说他辞职了。”&&冯丰和李欢都一惊,那段时间,大家都在医院里,疏于防范只怕刘昱已经很从容地被神秘人抓走了。&&众人并不在意刘昱的死活,倒是见到李欢就不自在,尤其是他顶着一头白发,看起来极为妖异。&&李欢见这三人把自己当洪水猛兽一般,瞪眼道:“快去干活,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冯丰点点头:“你们放心,他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三人立刻转身去干活,不时偷窥李欢的一言一行,一个个暗暗猜测他不知怎么转了性子,在冯丰面前好像又恢复了以前言听计从的样子。&&这让他们觉得安全和放松,哥哥仿佛认为,冯丰做主总比李欢做主好,她能控制住他总是一件好事,否则,他一暴虐起来,众人又有得苦头吃了。&&冯丰在小店四周看看:“你们最近淘了些什吗货?” “昨天淘了一些,你看……但是,姐姐咋天下午通知我们收了几十箱货,我们根本不如道这是哪里来的……”&&李欢在旁边插了一句:“后天是情人节,陈姐这次去东南亚考察,我托她发了一批泰国风情的情人饰品回来,成本价是1 8元一个。她没有收运赍,不过,你可以核算进去,你可以卖188元一个……”&&“天啦,我还以为是姐姐定的。”&&“卖l88元?那我们不是能赚很多?”& & “情人节,真有这么多人会来买吗?” “这个情人节究竟是什么节日?现代人是不是很无耻啊,情人都要过节……”&&冯丰不想给他们解释“情人节’的来历,他们还以为情人节是“偷情节”呢。&&李欢见冯丰不理睬,自己耐着性子给他们简单讲了一下这个从网上看来的节日,三人听得一知半解,也不管老婆节还是情人节,只想能挣钱就行了。&&冯丰看摆出来的情人饰品,很有异国风情,大为高兴,心里一动,立刻叫萧昭业书写海报。萧昭业除了大字,早已学会了写彩色的POP海报,当下,兴高采烈地领命。 “我们情人节这两天搞一下促销。萧宝卷,你的绝技还记得吧?”&&萧宝卷乐得几乎要跳起来,“当然记得了,好久没有表演过了。” “高纬选几支缠绵悱恻的曲子,当天营造情调就看你的了。” “好好好。”&&李欢见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笑道:“我呢?” “呵,情人节,你的酒搂生意那么忙,你应该去管自己的。我们这里,就不用你来了。”&&李欢佯做生气:“没有利用价值就要把我赶走了,我还可以签售……”迟来的玫瑰&&冯丰想起他去年在这里签售的情景,不由得笑起来:“行,你不说我还忘了。明天签售吧,看看你还有没有号召力。”&&海报贴出去,冯丰又花了1000块,在C城最大的两家日报上,各自刊登了一小条分类广告。当天晚上,她还在一些征婚交友网站、论坛和淘宝网上发布了信息。&&第二天众人提早了一个小时开门,早做准备。沿途,所有商家铺天盖地的情人节攻势发动得淋漓尽致。冯丰想,自己是迟了半步,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效。李欢带了三套西装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但是,都崭新笔挺,三个人大为意外,冯丰却笑嘻嘻的说这是他们的工作服,叫他们等会儿再穿。&&上午九点,高纬的一曲《乐府》率先拉开序幕,然后是萧宝卷的杂耍表演,因为担横幢弄得特别高,特别惊险,很远距离的行人都发现了。很快,小店周围就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外面的街道也拥挤得人山人海。& &李欢笑道:“比酒楼开张时人还多。”& &冯丰忙于理货,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忽然想起酒楼开张那日也是跟她决裂之时,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她后面的种种不幸,究其根源,自己即便不算罪魁祸首,也应该负很大责任,尤其是利用芬妮伤她的心,如今想起来,更是难受。&&几张大桌子拼成的展台上摆满了那种情人小饰品,冯丰忙得手忙脚乱,心想正主儿还没上场呢,到时,不知要挤成什么模样。&&到十点准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萧昭业西装革履,充当司仪,按照冯丰为他写好的稿子,介绍李欢出场。他本来就能说会辩,这一番煽情做作,倒是符合主持人的风格,然后,李欢就粉墨登场了……&&&&人群一下炸开了锅,好在有几个粉丝自动组织了一下,让大家排队,大中和阿水就充当保安维护秩序,吆喝了好半天,才整理出一点秩序,络绎不绝的队伍开始涌上前来签售。&&三个店员都换成了新西装,看起来,倒格外地一表人才,李欢签名,三人负责站在旁边递货进货收款,一切都井井有条。&&尤其是萧昭业,他本来就生得清秀,在非李欢粉丝看来,他甚至比李欢还要帅一些,因此,还有不少女孩子问他要签名。&&这可把萧昭业乐坏了,一板一眼地用毛笔给她们签名。&&冯丰在一边暗笑,要是在古代,他们拿着萧昭业的这笔书法,只怕还能值得几个钱,在现代,可就不值钱了。&&冯丰一个人在店里接待来买其他东西的散户,因为人流量大,尽管进店买东西的人远不及外面排队签署的,但是找钱收钱也累得她手软。&&签署到下午3点菜结束,人流减弱,客户并未散去。李欢进店里喝水趁机透透气。&&他见冯丰的手指在收银台上噼里啪啦地操作,手背上的淤青越是明显,忽然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快就“精神复原”,原来是陷入了另外一种“逃避”——用紧张的繁忙来忘记心里的忧虑和悲哀。&&可是,一个刚出院的女子,又经得起几天这样的“体力锻炼?&&他站在她身后,柔声道:“你歇一会儿,我来。” “不用,”她头也不抬,打完一个单子。随着签售的结束,人流量的减少,店里的客人更是明显减少,剩下的,也都在外面拥挤着给现金,买那种188元的情人饰品,对店里的其他货品倒不甚感兴趣。 “行,开三个分店,你们三人一人管理一个店,自己做店长,招聘员工。”&&三人大喜过望,虽然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疼,却一点抱怨都没有。冯丰当即一人发了两千元红包,告诉他们,明天生意好时,还按照今天这样发红包,当作他们的“情人节”礼物。&&她看看门外的大中和阿水,也一人封了个红包,亲自走过去双手给他们:“呵呵,谢谢你们辛苦了。”&&两人都推辞。&&李欢笑起来:“大中,你拿着吧。’&&大中见老大发话,才接了。&&可是,阿水却之意不接:“叶医生已经给过我报酬了。”&&他和叶嘉仿佛有着很特殊的关系,冯丰想,要不是叶嘉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也不会派他来这里了。&&她点点头,完全尊重他的意见,没有强求。&&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了。&&冯丰累得不行,眼皮都快自动合上了。她正要去睡觉,李欢拉住她的手:“你先坐着,我给你热敷一下,不然手会很疼的……”&&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冯丰才意识到两只手都火辣辣的,手背上的淤青黑得如煤炭一般,显然是今天长时同操作收银机器,加重了伤。&&他弄了热帕子来回地给她敷一阵,又拿了油膏细细给她涂抹上,包扎好,柔声道:“明天你不要动手了,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就好。” “不行我得亲力亲为。” “弄坏手就划不来了,明天叫高纬在里面站柜台,你只需要看着就是了。”&&眼皮倦得几乎睁不开l ,她不和他争辨,转身就进屋子睡觉去了。&&李欢检查一下四周,也进屋睡觉了。&&第二天,冯丰还是7点按时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还黑乎乎地。她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自己和黄晖一起拍的很少的几张照片,她拿起一张黄晖的单人照看看,低声自语道:&&“黄晖,情人节快乐。”&&照片里,黄晖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也在无声地说:“情人节快乐”。&&她想,如果他还活着,这个美好的节日,自己和他一定还在丽江看传说中的“一米阳光”,或者去看杨二车娜姆那个奇奇怪怪的别墅。而且,他一定会送自己一束大大的红玫瑰,就像他第一次送自己花时那种傻傻的样子,理由也很理直气壮的“ ……寝室里的男生说,追女孩子是要送花的……”&&她笑起来,心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温暖和力量。她想。今天又是新的天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直到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为止。&&一走进客厅,才发现客厅的大花瓶礼插着很大很夸张的一束玫瑰。&&李欢穿一身新装,仿佛舞台上的男模。&&她有点吃惊,他这么早从哪里弄来的花?&&他但笑不语,心里却十分激动。自己来现代三年多了,第一个情人节,她和叶嘉在c大的小别墅里你侬我侬,第二个情人节,是被一干小暴君的出现扰得鸡飞狗跳。这一次,是自己来现代后第意次和她一起过“情人节”。虽然这是个已经商业化得完全失去了浪漫氛围的节日,可是能够在一起,本身不就是一种最大的浪漫?&&“客厅里空荡荡的,我弄点花装饰一下。”&&他若无其事地,好像那花儿一点含义也没有;她也佯装不知道他的心思,同一屋檐下的日子其实也持续不了多久,到开校,自己就要回学校了。&&李欢满头的白发,李欢的用心良苦,自己还能说不清楚吗?&&其实是清楚的,也许很早就清楚了。&&只是有些事情,稍微错过一点儿,就隔了太大的距离,要想抚平,就再也不可能了。&&小店这天提早开门,除了情人节饰品,还破天荒地兼卖玫瑰,只卖单一的红玫瑰,全是包装好的,刚好五百束。此外,还有上千支从三圣乡连夜进来的零散单枝玫瑰,是用来做礼品促销的,每一枝都鲜艳欲滴。&&冯丰一下车,就见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前任情人和现任情人的待遇&&冯丰一下车,就见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李欢走侧门进去,排队的人见小店的女老板一个人过来,一个个围上来七嘴八舌地: “李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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