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十字意遂我主,身予dnf神罚之锤换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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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二十一章 情报交易
“留着这个罐头,别弄丢了。”天一说道:“我想你已经有了关于第一个命题的答案,那么,明天再联络吧。”说完了这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后,HL的救援便杀到了现场,并把李维抬上了救护车。
其实李维并无大碍,他只是被一群老弱妇孺一拥而上猛揍了几分钟,成了个胖子。索性也没有骨折和重要器官的损伤,这种程度的伤势,以HL提供的医疗条件,半天功夫就能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当然,鼻青脸肿的外观要完全恢复至少得一个礼拜,心里上阴影能否痊愈就难说了……
那个罐头当天下午被一组全副武装的防爆人员在完全隔离的实验室里打开了,结果发现里面既不是难吃的食物,也不是想象中的生化武器,只是装着一部手机和一张纸条,多余的空间塞满了塑料泡沫。
除了丢罐头的小孩和李维,那个罐头的表面没有找到第三个人的指纹,装在罐内的手机和纸条也没留下任何对追查犯人有帮助的蛛丝马迹。
李维口袋里那部手机在他抱头倒地遭人猛踹的时候被损坏了,显然天一是预料到了这种可能,那张纸条上写着:“下次我会用这部新的手机联系你。如你所见,第一个命题就像是电子游戏的试玩关卡,主要让你熟悉一下界面和操作,提示也十分具体详细。不过接下来的几个命题就需要你本人更多的发挥了,明天将是漫长的一天。
最后,附上完成第一个命题后的一条信息——3│3,3,3/6”
当晚七点,北京某处。
服务员引着天一来到座位,递上了餐单,在杯子里倒满了水。
天一看了一会儿道:“你记一下……蟹粉沙拉、龙虾汤、爽口牛舌、小羊排、鱼子酱、鲑鱼卷、地中海海鲜薄饼、鲜干贝芒果汁,暂且就那么多了。”他顿了一下:“哦,对了,不必按照顺序逐一上菜,尽可能快地全部端出来。”
服务员道了句,“好的,请您稍等。”便离开了。
天一单手托着腮帮子,东张西望。
这是个十分高级的餐厅,其价格定位已然将一般的平民阶层拒之门外。装潢上虽不算奢华,但透露着设计者的品味与格调。餐厅内光线昏暗,桌与桌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客人们交谈声都很轻,进餐时也十分安静。
不多时,第一道菜就端了上来,天一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菜差不多上齐时,天一对面的座位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没见有服务员将他引进来,更没有听到椅子的动静,天一只是低头吃了口东西,抬头时他就坐在那儿了。
“你是为了摆谱才故意迟到的吗?”天一的动作没有停顿,继续吃着东西。
“我能来见你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人物,你应该感到荣幸。”那人说道:“不过,你有能力找到并联系上我们,这说明你还是有些能耐的。快说吧,你所谓的‘重要情报’,如果我听过觉得有价值,自然会出一个令你满意的价钱。”
天一看了他两秒,叹了口气,伸手打了个响指,再勾了勾手指,示意服务员过来。
坐在对面的男人表情一变,面对天一的行为,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个服务员快步行来,略微弯腰俯身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天一耷拉着眼皮,望着他道:“你敢不敢找个智商在正常人区间里的手下来跟我谈话?”
那服务员原本面带微笑,听完这句,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嘴角就换上了冷笑的神情,他站直了身子,对坐在天一对面的男子道:“你先退下吧。”
男子一言不发,只是视线斜着瞪了天一一眼,接着起身离开了。
而那个服务员则绕着桌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半圈,摆好椅子,在天一对面正襟危坐。
“我在何处露了马脚?”他问道。
天一道:“你本人还好吧。”他用手中的餐叉指了指周围:“问题是这帮人,虽然没有出现时不时就刻意回头看我一眼的情况,但他们吃得实在是太慢了,吃得慢,还不怎么说话,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不说话,我可以理解为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在高档餐厅里少言寡语地吃东西,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服务员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哎……”他回头高声道:“全部退下,把门关上。”
整个餐厅的客人和其他的服务员、领班、清洁工、门童,在听到这句话时,集体起立,快速离开了餐厅大堂,并且在走出各个路口前,把所有的门都带上了。
服务员再次开口:“即便你看破了餐厅里全部都是我们的人,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里归我负责?”
天一没有回答这问题,其实理由很简单,他可以感知到对方是这里唯一的强级能力者,以刑天尚武的作风,强者为尊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之所以在进门后没有直接道破,一是想看看对方会如何唱这出戏,二就是想白吃人家一顿。
“与其纠结于这种事,不如谈谈眼下的交易吧。”天一转移了话题。
对方明白,天一意思就是,刚才的问题别再深究了,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于是,他说道:“好吧,还未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天一。”
“呵……倒是好记。”他笑道:“在下宋忠。”
天一把一整口芒果汁都喷在了宋忠的脸上,让对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不过天一倒是大笑,边笑着边道了句:“你的名字也很好记,哈哈哈……”
宋忠很有涵养地用餐巾抹着脸道:“此间正值多事之秋,阁下截获我们信鸽,传来消息,称有贵重情报可交易,上头也不可谓不重视。今晨,我们便在此地周围监视,至现在也没有发现帝国有伏兵来到,而阁下是单刀赴会,身上似也没有藏着武器或者窃听装置。”宋忠看着天一的神情,想找出些细微的变化,但那张无精打采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希望阁下是真有情报要卖,否则就是在用命开玩笑了。”
天一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前不久,我有个在费城的朋友弄到了一个情报,他当天就寄给了我,并且在信封里塞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价格,不过在看过情报内容后,我还是给了,因为我觉得值。”他停顿一会儿,说出一句让宋忠差点儿窜起来的话:“五月,有一批‘哈迪斯神雾’将被运往地狱岛。”
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二十二章 第二次通话
当夜,天一回到书店中时,顾问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书,而桌子前的地板上,有一个梳着马尾辫的亚裔男子,正被一条粗铁链捆得像个粽子似的盘腿坐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双破袜子。
天一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松地随口问道:“干什么?捆绑play?”
这时,屋角的书架阴影中,走出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生物。
暗水直接回道:“他十分狡猾,这样做才能防止他逃跑。”
左道“呜呜呜”地说着什么,似乎是想发言。
天一对暗水道:“把他松开。”
暗水在给左道松绑的时候,顾问很自觉地离开了天一的座位,另外去搬了张椅子,并问道:“交涉的如何了?”
“今天来的人,做不了太重大的决定,我另外说了个时间,让他找个重量级人物来跟我谈。”天一道:“以哈迪斯神雾的情报等级,到时候刑天的军师八成会亲自出马,如果那位军师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想他会同意我的要求。”
顾问笑道:“依我看,就算他是个草包,你也大可以无偿地把情报告诉他,刑天一旦将注意力集中到抢夺神雾上,便不剩多少余力在龙郡给我们捣乱了。”
天一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恰意地瘫在了椅子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年头,你要是白给他们一条惊天内幕,他们立刻就会判断那是圈套。你非得提出些要求,进行交易,他们才会相信情报是真的。而提出的要求,又不能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要让他们暗自产生‘嘿嘿……这回可赚了’之类的想法。所以说啊……社会中的信用和诚实越少,人就越贱。”
说到这个贱字,正好,有某个人在此时被松绑了,左道摘掉了嘴里的袜子(这只袜子是他自己的),大喊道;“啊!!!!!!”
暗水没什么反应,天一和顾问一个喝着咖啡,一个喝着番茄汁,淡定地翻翻书,打打哈欠。
左道喊得大脑有点缺氧了,急忙喘上几口气,又是长啸一声:“救命啊!!!!!”
另外三个家伙依然故我,毫无反应。
左道贼眼珠子一转,起身扭头就跑,结果刚迈出一步,暗水的手指一弹,一枚黑色的水弹击中了左道的后腰,他脚下又正好有一小摞书,顺势就被绊倒,跌了个跟头。
天一叹了口气:“哪怕在这个屋里搭个台开重金属演唱会,站在橱窗外面一米内的人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顾问补充道:“哪怕让你开着车,暗水用跑的,他也能追上你,如果你看过《终结者2》这部电影,就应该清楚这点。”
左道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天一道:“没什么,请你跑个腿儿,帮我捎个消息。”
左道想了想,问道:“去哪儿?给谁?”
天一回道:“潮汐监狱,血枭。”
“啊!!!!!!!!救命啊!!!!!!!!”左道头一回,再次对着橱窗外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喊!再喊!”天一突然用发了疯似的语气吼道:“想被切碎喂猪是吧!”他随手一拉抽屉,里面居然有把菜刀,天一抄起来就要朝左道扑过去的样子。
顾问赶紧起身挡住他,回头对左道说道:“老板要翻过桌子了啊……你适可而止啊……”
左道心想:我被你们从深山老林里捞出来,被强行要求去一个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地方,去见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杀人魔王,你们还要我适可而止?
“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家伙就是顾问吧,这个石油怪佬又是什么玩意儿?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组织,你们可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去自首!”左道无奈地“威胁”道。
天一长吁一口气,把菜刀放在桌上:“你以为,你去自首以后,就不会被送去地狱岛了?”
左道神情有变,他等待着天一接下来要说的信息。
天一接着道:“你是纸级能力者,也没有暴力犯罪记录,全球大约有五十个关押你这种犯罪者的特殊监狱。不过呢,也有那么几种情况,会把你们这种人也投进潮汐监狱。
比如,能力的类型被EAS判定为‘秩序破坏’或‘Ω级别’。”
左道沉吟道:“EAS……是帝国研究能力者的那个组织?”
“哦……”天一道:“看来你对帝国中那些真正可怕的机构并不是很了解嘛,EAS只是其中一环而已,还有数个级别更高的机构,技术上来说,那些部门根本不存在,但实际上,是他们从根本上支撑着帝国,他们象征着统治者的——力量。”
左道此刻不太关心那些,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你是说,如果我被捕,一样会被EAS送到地狱岛去?”
天一道:“没错,当然了,如果你去向警察部门自首,并且成功隐瞒了自己是能力者这件事,就不会惊动别的什么部门了。”
顾问咕嘟咕嘟灌了半杯番茄汁下去,补充道:“只不过,我们会写封匿名信送到警局揭穿你,并且附上你的能力种类,顺便跟警方提一下,你是逆十字的成员之一。”
左道坐在地上,想了半天:“那就是说……你们这条贼船,我是非上不可了?”
“你早晚得选择一个立场的。苟全性命于乱世,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奢望而已。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天生便和那些栖身于树下杂草不同,还是趁早认命吧。”顾问说道。
天一则从桌子里拿出一个蜘蛛侠的面具罩在脸上,用低沉的声音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顾问觉得太丢脸了,一挥手就用真理之线撕碎了那张面具。
“这可是限量版!”天一转头对顾问道。
“滚,地摊货一个。”顾问接着对左道说道:“好吧……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很多事,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听完以后也不可能再考虑去投靠别的什么组织了。嗯……从哪儿说起呢……”
五月一日,晨。
李维的豪宅中,人员配备和昨天一样,季承和他的小组们严阵以待。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份压抑。
李维自然有他个人的打算,经过昨天的事,他已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别说姜筠和他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就算真是他的老婆被绑架,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用命去冒险。
没错,这女人很漂亮,而且把她弄到手以后,可以攀上王族的门楣,她是李维挑正妻的第一人选,但万一要是在这次绑架中,自己被那个疯狂的绑匪给玩儿死了,岂不是万事皆空?
而HL的探员们,则想着另一件事,内奸。
昨天的监听录音经过反复回放分析,没有太大收获,这个叫天一的绑匪依然藏在暗处,神鬼莫测。但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完全被对方掌握。这确实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这个小组中,藏着绑匪的内鬼。
就连李维都怀疑这点,并且暗示季承进行调查,但季承也很为难,负责这个绑架案小组的人都是他亲自随机挑选的,而负责战斗的组员也并不知道太多,那个绑匪事先买通某一个监听小组的成员为其通风报信,这从理论上来说很难做到。
可以说,只要这群人一天不知道世上还有心之书这种逆天的黑科技存在,一天就想不出答案来。
而最令HL的探员们感到挫败的是,昨天的整个过程,根本都在绑匪的计划之中,他们完全没能控制住局面。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在李维被人打成重伤前将其救了出来,可能就连这点也在绑匪的意料中。基本上……HL的到场,就是那个天一找来为自己的游戏做善后工作的,为了防止李维这个玩具被玩坏掉。
那第一条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信息,3│3,3,3/6,在分部一大群所谓密码学砖家叫兽的分析下,没有得出任何实际意义,他们的托词就是“也许需要等五条信息都收齐了,才能开始研究”。
听了这个答复,李维真想花钱请几个职业杀手把那群尸位素餐的老家伙统统干掉,第一条我就被打得头破血流满身淤青,等全部收齐,老子还有命吗?
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和昨天一样,李维按下了免提键。
“好了,诸位应该都清楚规则了,那么,李公子,我现在宣布第二个命题——信任,只是一种赌博。”天一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上立即收到了一条短信,信息上显示了一个地址,要求一小时内到达。
季承看着信息内容道:“那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开车三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他回头开始张罗起来;“全员准备出发,跟那附近的警察先打好招呼……”
“季长官。”话还未说完,李维就打断季承,他盯着那个地址,皱眉道:“这个地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我集团名下的一幢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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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复仇之路 第二十三章 不期而战
和昨日的状况相同,车开到大楼前时,手机又一次响了。李维直接接起回道:“说吧,这次要玩什么花样?”
天一道:“老规矩,你一个人上楼,去顶层的会议室。至于HL的诸位,请不要进入大厦。”
李维和季承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从HL的监控车中走了出去,几步迈上台阶,推开旋转门,进入了楼中。
虽说这是他自己的产业,但李维本人总共也没来过几次,前台的接待认出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木讷地回答了李维去顶层的电梯在哪儿以后,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李维离开,她才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上级,告诉他们李公子大驾光临了,并且可能去了顶层。
李维乘着高速电梯直达最高一层,电梯的门打开以后,他先是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一番,发现走廊里完全没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维跨进了这一层,通过电梯旁的楼层示意图找到了会议室的位置,他一路行去,当真是一个人都没遇见,除了头顶中央空调从通风口中排气的声音,鞋底和地上大理石摩擦的声音,这里就再无其他声响。
转动了门把手,推门进入会议室中,李维面前的一幕使他非常惊讶,他忍不住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会议室的长桌周围,坐着十余人,他们有些人到中年、已然谢顶,有些和李维年纪相仿、略长几岁,还有些已是白发苍苍、脸上沟壑密布。他们西装革履,名牌裹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每一个都是龙郡商界的风云人物,个个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讽刺的是,这一桌人,没有一个不是贵族。
这是李维社交圈的中心,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兼竞争对手,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的说法就是,表面上称兄道弟,方便交换利益,暗地里巴不得你全家死光,财产和妻妾全由我接收。
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了。
那些人见到李维后,脸上也闪过了惊讶之色,但没有人说话,李维似乎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了什么,那是恐惧……
身旁的门,关上了,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摁上。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枪管,抵在了李维的颈后。
他一下子渍出满脑袋的冷汗,这一刻,他在考虑要不要喊救命,只要呼救,楼下的HL成员几分钟就能杀上来,但转念一想,枪都顶在脖子后面了,真要杀他,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等外面的人赶到,自己早就死挺了,对方没有开枪,说明并不想让他死。
枪口渐渐离开了李维的颈后,在这种极度恐慌的状况下,人的五感变得比平时更加发达,李维听得分明,身后有一双皮鞋的脚步声,那个拿枪的人正在向后退。
一步,两步……退了六七步后,脚步声停止了,那人也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个响指,李维估计那是让自己转身的意思。
缓缓转过身去,李维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手套,皮鞋锃亮,梳着背头,目光如正在捕猎的野兽般锐利,如果说“冷酷”这种表情有个标准模版,那此刻李维眼前的这张脸就是了。
赌蛇,一个天生就长得像职业杀手的男人,拥有这种相貌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此刻,他的身边有一张高脚凳和一块塑料黑板,高脚凳上还放着一杯水。
赌蛇右手举着枪,用枪口指了指身边的黑板,黑板上写着一行字:“不许说话,把手机给我。”
李维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上前几步,伸手递给了赌蛇。
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李维心里在考虑着,是否要扑上去与对方搏斗。因为此时他的西装下,还罩着件防弹衣,刚才被人从身后指着脖子,没法儿反抗,但眼下还是有机会的。短距离内持枪者被人突然暴起袭击,打躯干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人的本能,只要防弹衣能扛上一下子,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他能瞄准打出第二枪,这屋里的其他人又不是死人,到时候一拥而上,还怕制不住这一人?
可是,赌蛇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紧盯着李维,当李维还在做激烈思想斗争的时候,赌蛇竟然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那神情好似在说:“我劝你自重。”
李维吞了口口水,立刻把反抗的念头赶出了大脑,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眼前这位大哥,恐怕就是那种靠徒手搏击,两秒钟就能把他脖子拧断,重新举枪射击的主,仅仅是闪过一个念头,就已经被人洞悉并且嘲讽了,真扑上去估计会被人揍成半身不遂。
赌蛇接过手机,放到了装满水的杯子里,楼下HL的监听小组只听得几声刺啦刺啦的动静,就失去了手机上窃听器的音源。不过好在李维的防弹衣上还藏着一个追踪窃听两用的装置,HL还是可以继续监听,只不过他们也觉得奇怪,怎么从刚才开始听到的只有一些非常轻微的响动?连一句话都没听到,李维究竟在干什么?
把手机泡了水以后,赌蛇把身边那块带轴的塑料黑板翻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到了另一面,另一面上也写着字:“把防弹衣上的窃听器也给我。”
李维无语,还以为最后的救命稻草没被发现,结果对方还真是知道,他只得无奈地将藏在防弹衣上的窃听装置也给了赌蛇,对方如法炮制,扔进了水里,这下,HL的组员们就完全陷入了抓瞎的状态。
做完这些,赌蛇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和李维想象当中完全一样,实在是太配那张脸了。总之,就是那种黑手党冷血杀手的标准语调和音质:“去找个位置坐下,别啰嗦,别问我问题。”
李维颤颤巍巍来到长桌旁,找了个位子坐下。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那些商界大亨们,不过他们似乎也不敢从嘴里蹦半个字出来,这帮平日里就貌合神离的家伙,此刻拼了老命眉来眼去,可惜没有任何效果,谁也不懂谁的意思。
赌蛇当着所有人的面,迈着稳健的步伐行到门口,按下了门把手上自带的弹锁,将门锁上以后,他的袖中竟是寒芒一闪,出现一把袖剑,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内侧的门把手已被一剑削断,切口平滑,剩余的部分非常浅,已不可能握住转动。
那帮大富翁们的神色差不多,心理素质好的,满头大汗,心跳加速,而心理素质差的……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胖老头儿捂着胸口,大喘气了几声,痛苦地翻倒在了地板上。
他旁边的一名修着漂亮小胡子的男子立刻下地,关切地看着那老头儿,他抬头对赌蛇道:“他有心脏病!至少你得让这个垂危的老人离开!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那么,由你负责送他去医院去如何?”赌蛇说道。
“啊?”小胡子一愣,心想着,奇怪,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我正想提这要求呢,没想到这位杀手大哥这么仗义啊。
谁知赌蛇用和上一句话也一模一样的平静语气,立刻讲了一句意思完全不同的话:“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上嘴,谁再擅自行动,我就切开落地窗,把他扔出去。”
小胡子闻言,果断地离开了“垂危的老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赌蛇一步步靠近了在地上痛苦抽风着的胖老头儿:“我很擅长让人的心跳停止,当然,我也知道该怎么让心脏恢复跳动。”他越走越近,“你现在自己起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不肯,我可以随便挑几样有趣的杀人装置给你做几组CPR。”
胖老头儿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我……我没事……”他爬回了自己的座位,坦然接受了众人鄙视的目光。
赌蛇走到了长桌尽头,主席的座位,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幻灯片,说道:“我要播放一些材料给诸位观看。”他看了一眼李维:“希望在我讲解的时候,你们可以保持安静。”
在大楼外的车里等待的季承和HL探员们此时骑虎难下,他们不知该不该冲进大楼,假如贸然闯入,可能会被那个绑匪视为违反规则,对人质和李维造成双重的危险,但李维身上的跟踪监听设备全面失灵,现在生死未卜,万一这位李公子有什么闪失,他们同样担当不起。
时间逐渐流逝,从失去监听到此刻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依然无法判断大楼顶层出了什么状况,正在HL的武装小组准备豁出去行动的当口,一枚闪着强光的火箭弹从街对面的一家海鲜大酒楼二层飞掠而出,拖着一条白色烟雾,击中了季承和监控小组所乘坐的监控车。由于是HL的特种车辆,这辆厢式车的装甲绝对不差,遭遇爆炸并翻滚两圈以后,又在地面上拖行了一段距离,愣是还保持着整体的完整性,也没有漏油。
季承踹开车后的厢门,将他昏迷的组员们拽出车来,驾驶座上那人倒没大碍,自己推开前面的车门爬出来了。
武装小组的成员们原本都埋伏在附近,这一声平地惊雷仿佛是他们的冲锋号,几名现场负责的上士和少尉果断下达了相同的命令,八十多名荷枪实弹的突击队员从周边三条街的范围内汇聚而来,齐齐涌向了那家街对面的海鲜大酒楼。
此刻,在那酒楼的二层里,正站着三名穿着钢铁戒律制服的男子,皆是满面焦黑,咳嗽不断。
“谁他娘的让你们俩在屋里用火箭筒的!想死啊!”较矮的那个站在远处叫骂着。
“啊?”两条大汉站在窗边,回头用莫名的眼神望着他。
“真是两个白痴……估计是把自己鼓膜震伤了……”矮个儿忿忿然道:“还有没有脑子好使的、没聋的在!”
门外探头探脑地进来一个跑腿儿的:“教……教士……我还在。”
矮个儿教士说道:“楼下的兄弟们都做好应战准备了?”
“是的,数据也刚好清理完成,随时可以突围。”那人回道。
“好!”矮个儿义正词严地道:“既然大团长有令,为了信仰,我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既然HL将我们陷于重围之中,咱们就跟他们拼了!”他心里还藏了一句,没说出来:“拼了老命也得让我逃出去啊……”
第五卷 复仇之路 第二十四章 出卖
酒楼门前的这条街,往右一拐弯儿就有条八车道的主干道,此时早高峰还未过去,火箭筒这阵仗一出来,这市区里可算是闹开锅了。大量汽车的防盗警铃同时鸣响,此起彼伏,异常刺耳,司机们纷纷紧急刹车,随意变道,试图远离这是非之地,但却反而让交通陷入了一片混乱,附近步行的人群则是四散奔走,尖叫声和叫骂声不绝于耳。
钢铁戒律的成员们三五成群地杀将出来,与HL的武装突击队围绕着海鲜大酒楼四周的那点儿地界打起了巷战。
不过交战双方无论从装备、人数和军事素养哪个方面对比,HL都是稳操胜券,尤其在战术运用上的差距十分明显,HL方几乎是在零损失的情况下逐渐占据了上风。
突击队的主要配备是防弹衣、防弹头盔、防毒面具、半自动突击步枪。虽然也有近身使用的军用匕首,但很少有机会用到。这可不是在玩COD,也别以为电影里那些穿着防弹衣就能在近距离挨霰弹枪直射的事情是真的,事实是,人假如被步枪的子弹击中,随便打在哪儿,立即就会丧失战斗能力,搞不好膝盖中枪都能挂。
因此,现实中的战场,讲究的是团队合作,掩护、配合、压制、消耗,最后才是推进。个人英雄主意是热兵器时代最不能提倡的事情,即便是能力者,在面对一支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部队时,硬抗也只会换来被乱枪击毙的恶果而已。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能力正好很适合与军队对抗,或者就是已经拥有凶级以上的实力。
钢铁戒律的信徒们此刻是被迫突围,慌不择路,而且人心不齐,一部分人想着干脆豁出去了,拼死一个回本儿,拼死两个还赚了;另一部分人则想着如何保命,究竟是直接投降呢?还是试着抵抗一下,实在跑不掉了再投降?万一成功突出去了,回组织里可能就升官儿了,但万一失败了,那这条命不就交代了吗?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信仰不太坚定的人,就都暴露出来了。
本来钢铁戒律配备的铳炮在城市地貌中距离交火时是很有优势的,其威力完全可以无视一般士兵身上的防护措施,可以说,当初就是考虑到反抗组织的战斗十有八九就是在城里以少打多玩儿巷战,所以才这么设计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因他们各自为战,缺乏相互间的照应和掩护,逐渐被HL突击队交错的火力兜入网中,包围圈越收越紧,直到最后,钢铁戒律的人全都被压制在了酒楼里。
“钢铁戒律的诸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你们已经没有退路,缴械投降,还可保下性命。”喊话的是现场带队的一名少尉,倒不是他想停火止步进行谈判,而是没办法。万一他率领一队人刚涌进这栋建筑里,对方那名戒律怀表的持有者大吼一声“意遂我主,身予神罚!”,然后把整栋楼炸上天,几十人一块儿给他陪葬,那就不太讲究了。
“投降?”一个声音冷笑道:“这问题你跟咱这儿管事儿的高级教士谈吧。”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物体从二楼窗户飞了出来,突击队员们起先还以为是个炸药包之类的东西,赶紧后撤,但那玩意儿落地后,他们才看清楚,是个人头。
这个头的主人,就是刚才在二楼骂两名大汉的矮个儿教士,他确实考虑了投降,并征求了一下那两位骑士队长的意见,结果他的脑袋被徒手拧了下来。请注意,真的是像灯泡儿一样被“拧”下来的,脖子断开的部分被整得跟麻花儿辫儿一般,直至撕裂,伤口触目惊心。
就在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都懂了……酒楼中的人,是不会妥协的。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商务楼顶层。
这儿几十层高,又隔音又防震,也没人站在落地窗边上朝下面张望,除了赌蛇对情况大致上心里有数以外,会议室中的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街之隔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
此刻,赌蛇正好将所有材料播放完了,关掉了电脑,结束了幻灯片。会议室中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压抑,在座的每一位商界大亨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赌蛇从笔记本电脑上抽走了存放资料的U盘并收好,然后径直走到李维面前,从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一部与先前那两台一模一样的手机递了过去,“拿着,第三个命题,马上就会开始。”
话音刚落,门从外面被踹开了,季承根本不管街对面的情况,独自一人持枪冲了上来,他进入会议室后的瞬间,只扫了一眼,便本能般地就举枪瞄准了赌蛇:“双手放到头上!”
赌蛇没有反应,神情平静地看着对方。
“我说!把手放到头上去!”季承又逼近了几步。
手机铃声在这时忽然响起,李维愣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季承,但此刻季承的眼睛死死盯在赌蛇身上,仿佛怕眨一下眼就把对方给丢了。
“喂?”李维接了手机。
天一在电话那头道:“李公子,与人分享秘密的感觉如何?”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有那些材料?你究竟想怎么样?”李维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所至。
天一知道,从这一刻起,李维便不再是为了姜筠而游戏,而是为了他自己:“我想怎么样很重要吗?目前你有更紧迫的问题要解决。”天一停顿了一下,说道:“三年前你杀死那名记者并藏尸的事情,现在已经被龙郡最有权势的十余个人知道了,那份材料里罗列的证据,要定你的罪可谓十拿九稳。
也许你觉得法律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你的朋友,但此刻,你应该明白,工具本身并不存在善意或者敌意,关键在于它为谁服务。坐在你面前的这些人,你再了解不过了,你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和他们类似的生物,哈……你应该知道,他们中任何一个,请注意,是任何一个,都可以利用刚才的所见所闻,将你送进监狱,甚至是借此机会扳倒你朝中的父亲。
那么……你要不要选择信任他们?相信他们和你的‘交情’,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对此缄口不言?”
由于听不到手机中天一和李维的对话,季承只好一边目不转睛地瞄准着赌蛇,一边问道:“绑匪说了什么?他提什么新的要求了吗?”
李维没有回答,继续听着手机,对季承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自己。
天一极富煽动性的演讲着:“想想监狱中的生活吧,李公子,当那些一生都被你踩在脚下的贱民,和你处于同一境况下,那会是种多麽美好的生活,日以继夜地遭到蹂躏,成为一群精壮汉子们的泄欲工具……有道是菊花垂湿露,棘径卧干蓬……”他说着说着,吟起诗来。
李维感到压力很大,喝道:“够了!”
“呵呵……你也不必太紧张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天一话锋一转:“我给你两种方案,你的选择,同时也代表了你这对第二个命题的答案。
现在听好了,第一种,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挂掉手机就行,你身边那位长得像艾尔帕西诺的杀手大哥会带着那个U盘顺利逃走,你和在场的每一位,都会安全离开,继续享受你们的人生,而且我还会立刻释放姜筠,结束这游戏。
第二种,你把手机交给季长官,我会说服他,带你离开这幢大楼,继续你第三个命题,至于这房间里其余的人,会死得只剩一个,而那个人,会带着U盘离开,并永远销毁那些资料。”
李维听完,犹豫了片刻,随即抬眼看了看赌蛇,却发现赌蛇也在看着他,这位职业刺客完全没把两米外拿枪指着自己的HL上尉放在心上,他站在那儿不动,并不是因为置身于枪口下无法逃脱,他只是在等待着李维的反应而已。
“季长官……”李维终于还是伸手递出了手机:“他让你接……”
第五卷 复仇之路 第二十五章 第三个命题
季承单手举着枪,保持枪口对准赌蛇的头,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放到自己耳边。
李维不知道天一跟季承说了些什么,季承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太多东西,他本就不是个喜形于色之人,在赌蛇这种可怕的对手面前,更加得控制好表情。
大约讲了一分钟左右,季承就挂断了手机,接着,他竟放下了枪,转头对李维道:“李先生,跟我来吧。”
李维对天一的神奇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他猜不到,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猜天一到底对季承说了些什么,他所关心的,只是接下来的“第三个命题”。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其他坐在桌边的人,他们的神色由最初见到季承时的惊喜,到见到二人离开时的惊讶,再到此刻成了惊恐。
赌蛇缓缓转身,面向在座的这些人,那阴沉的说话声灌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既然他已压下筹码,那么我把这局开了吧……”
来到底楼,走上大街时,李维才算真正松了口气,他问季承道:“他刚才说什么了?”其实李维内心最担忧的,还是自己那桩案子败露,因此立即就探了探对方的口风。
“他……”
轰!又是一声巨响,爆炸声这次是从头顶传来。
李维本能地抬起头向上张望,发现刚才身处的大厦顶层火光冲天,整层楼都被炸了个通透,四面墙全都冒着浓烟,无数碎玻璃和残骸的碎片如一场小雨般从空中降下。
季承赶紧拽着李维的领口,拖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向距离最近的一辆HL用车,一开车门就将李维扔了进去,他自己倒是挨了好几下天上掉下来的碎片。
李维进了副驾驶座,惊魂未定,街对面突然又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他再一转头才注意到,就在一街之隔的地方,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正围着幢海鲜大酒楼,跟里面的人交着火,此刻酒楼里冒着大量的烟雾,也不知是投进去的烟雾弹、催泪弹,还是刚才有什么别的东西在里面爆炸了。
这一刻,李维的脑筋有点短路,看这场面,任何人都会产生身处战场一般的错觉。
“快低下头!发什么楞!”季承已经绕到了驾驶席那边,打开车门就吼。
李维哪敢不照做,立刻将脑袋往下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位置,万一运气不好被酒楼中射出的流弹击中,那岂不是白搭一条命。
季承关上门,没系安全带,没打招呼,挂上档,一脚油门踩到底,并顺手抄起车里的对讲机道:“我是季承上尉,二号监控车里的人听着,追踪我和李维先生现在所在的这辆车,不要管行动队那边的事,你们有你们的任务,另外,再从分部调些人手过来,紧跟我们,随时准备支援。”他指挥若定,说完后扔下对讲机,单手快速地操作车子控制台上的键盘,很快,一张虚拟的交通平面图就出现在了小型的显示器上,那上面还标出了许多缓慢移动的红点,应该是其他的车辆。
他们还没驶出多少距离,刚转过弯,但觉车后传来一阵强光,整条街都微微颤动了一阵,那整幢酒楼都被炸上了天,也不知是什么武器才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当然了,我们都知道,纯爷们从不回头看爆炸场面,季承继续驾车前行,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过了几十秒,重新拿起对讲机:“呼叫后援,疏散交通让他们能尽快到场施救,我刚才的指示不变。”他等了三秒,没有回音,继而喝道:“说话!还有活人吗!”
“是……是的,长官,二号监控车并没有受到爆炸波及。”对方这才回道。
“还有气儿就没时间让你发呆,执行任务!”
“是!长官!”
季承挂上了对讲机,从口袋里取出手机递还给李维,到了这时,他才有时间说上句话:“街对面有个钢铁戒律的据点,当你上到顶层以后不久,他们就对我们发起了攻击,这绝不是什么巧合。”
李维面色惨白,到此刻,他有点儿回过味来了,就刚才那会儿,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吧……
“难道……那个天一是钢铁戒律的人?是他们绑架了姜筠?”
“不可能。”季承否定道:“如果他是想利用这次绑架案偷袭并歼灭HL的战力,他大可以将我们引到某个不相干的地方,事先设好埋伏再动手。但刚才那个据点的兵力和人员的行动方式,完全不像是一次策划周密、有所准备的进攻。
依我看,刚才的事,倒是有点儿借刀杀人的意思。”
李维听他说话时,手机正好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为:“一小时内,西郊,祭仙园。顺便附上完成第二条命题的信息——2,3/2,2/2,3√4。”
李维将信息给季承看了一眼,季承只是瞥了一眼,估计他也是抱着随便看看的想法,因为他对这密码也是毫无头绪,只是说道:“先把这信息传给监控组吧,就用我手边那个操作台。”
他随即说道:“刚才那个叫天一的在电话里跟我说,他的手下身藏着威力巨大的炸药,只要我开枪,或者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死,但我可以选择带着你离开,让他的手下安全撤退……可没想到那个混蛋最后竟把那些无辜的人赶尽杀绝。
对了……刚才坐在会议室里的那些人,我觉得有几个颇为眼熟,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李维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对那些人的死负责,现在的情形下,言多必失。
沉默了许久,李维才回道:“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吧……现在我脑子里很乱。”
“好吧。”以季承的老辣,对这种搪塞之词是十分敏感的,他并不急着深究此事,只是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最后一件事,刚才,他在电话里让我转达第三个命题——‘无论忏悔还是犯罪,同样需要胆量’。”
第五卷 复仇之路 第二十六章 继续
红狮郡,钢铁戒律马德里分部。
薇妮莎坐在使徒的总机前,秀眉微蹙,一脸气恼,嘴里的棒棒糖都被她嚼碎了大半。
半小时前,北京那个据点被端掉的事她自然已经知晓,但困扰她的并不是人员方面的损失,而是那个分部的使徒子机在数据清理前发生的异常状况。
忽然,在薇妮莎面前的宽广的操作台上,那右手边的视频通话窗口自行被启动,画面中出现了一张白净的面孔。
“又见面了,薇妮莎女士。”顾问微笑着打招呼道。
薇妮莎双手还是在键盘上忙个不停,用余光瞄着他回道:“使徒果然已经被你做了手脚。”
“现在你才得出这个结论,并不值得夸奖。”顾问道。
“这位小哥,你想必已通过系统查阅了所有关于我的资料,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通姓名就和女士搭话,是否不太礼貌?”
“很抱歉,鄙人不是绅士,只是个流氓而已,恕我暂时还不能透露姓名。”
“哼……还是个措辞文雅的流氓。”
“呵呵……”顾问笑了:“一般我在斯文人面前,还是很有节操的,当然,如果你喜欢粗俗,我也可以改改,像‘这位姐姐,给小爷我笑一个’之类的话,我也是说得出口的。”
“你准备这样稀里糊涂地把挑衅过渡到调情,跟我聊上一个小时,还是说点有实质内容的话。”薇妮莎不温不火地说道。
顾问道:“哦……刺探我的情报失败,恼羞成怒了。好吧,我就给你些实质的信息吧,让你好跟上头交差。”
这时,使徒的总机主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组数据,阻挡在了所有窗口的前面。
顾问接着道:“这是刚才和HL发生冲突的据点中,那台使徒子机里的最后一组数据,其中有一条由我伪造的指令。我用你们大团长的声纹,向那里的负责人传达了如下命令,大致上的内容是,‘根据线报,你们已经被HL的突击队包围,他们就埋伏在附近几条街的范围内,从东面的窗户往外看,能看见街对面停着一辆HL的监控车,那辆车是负责现场指挥的,你们立即用重火力武器把它解决,这能为你们的撤退争取时间。请尽快毁据点内所有数据,然后全员突围出去,如实在无法撤退,就为了信仰献出生命吧。’”
薇妮莎还是在忙碌地操作着使徒:“利用我们内部的系统发布假指令,借HL之手铲除我们的战力,而且竟还有办法调动HL的队伍……你究竟为哪个组织办事?”
“哦?听你言下之意,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我隶属于帝国的可能性吗?看来上次的事件后,你们内部也有人对我方的行动作出过正确分析了啊。”顾问笑道:“虽然你现在埋头苦干,拼了命地想在我结束通话以前通过网络追踪到我,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再白费精神了。
今天我可以主动连接到使徒的总机上跟你对话,明天就可以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接通你卧室电脑上的摄像头。
所以,技术上来说,你已经无能为力,目前你所能做的,就是将我老板的意图,传达给你的老板。现在听好了,第一,使徒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像刚才那样的事情,随时可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钢铁戒律的据点发生;第二,不要期望刑天会与你们结成盟友,更别期望他们会对你们施以援手,因为不出三天,刑天在亚洲的全部战力,都会向东南亚一带转移,他们已经将龙郡拱手相让给了我们。第三,请记住,龙郡,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限你们三天时间,自行撤销所有的据点,并让你们在这个郡所有的成员卷铺盖走人。”
薇妮莎此刻真的已经停止了对电脑的操作,她干脆用手托着腮帮子作满不在乎状,回道:“据我了解,咱们那位大团长大人,肯定会对你老板的要求感到很生气的。”
“那是他的问题了。”顾问道:“最后提一下,我们组织的名字是逆十字。”他在中断通讯前道了句:“那么,再见了,薇妮莎女士。”
视频通讯屏重新变为了一片漆黑,薇妮莎这才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她在键盘上随手敲了几个键,一组新的数据出现在一个角落的小屏幕上,她看着那些信息,嘴角泛着得意的微笑,低声嘀咕了一句:“会再见的,顾问……”
车停在了西郊的祭仙园门口,监控小组和增援的行动部队也留在了外面,这当然是天一的要求,他又一次在对方刚刚来到指定地点的时间点上打来一个电话。
不过这次,有一点与先前不同,就是天一指定季承陪着李维一起进去。于是,两人一同踏进了这片墓园中。
墓地这种地方,纵然是在白天,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仍然会平添一份萧瑟凄凉之感,如果从哪块碑的后面突然蹦出一个面色苍白、发型猎奇的正太,没准就能把来祭拜的人吓个心肌梗塞。
李维戴起了蓝牙,天一指示着他行进的路线,从进入祭仙园后,这一路上季承都显得很沉默,而且他的神色变得颇为怪异,这种表情李维先前从未在季承的脸上见到过。
“你再向前走一段,在第四区那几排墓碑中,找到第三排第十二个碑,那个就是目标地点了。”天一在电话那头说道。
李维很快找到了那个墓碑,他停下了脚步,问道:“现在又如何?难道要我刨开这个坟吗?”
天一笑道:“你看看墓碑上的照片。”
李维俯身凑近了一些,当看清死者的相片时,神色陡变,原来此地正是那个被他杀死的记者坟墓所在,原本那张脸已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但一小时前赌蛇在会议室中放的幻灯片,又重新唤起了李维的记忆。
“他跟你说了什么?”季承忽然插嘴问道,此刻他的神色非常诡异。
李维回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让我看这个人的照片。”
“你认识他?”季承问道,他的语气,竟像是在审问犯人的口吻。
“我……”李维的话噎在喉咙里,正在他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天一在电话那头道:“你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你先问问季长官,死者和他是什么关系。”
李维的后脊梁都凉了,怎么,季承和这个被自己杀死的记者难道认识?他的视线再次移到墓碑上,看清了死者姓名和生卒年,“孔在文,。”
姓氏、职业都不同,那他们最多是远亲、朋友、或者同学了,李维心中这样想着,稍稍安心了一些,开口对季承道:“他让我问你,你和这个孔在文是什么关系?”
季承犹豫了几秒,说道:“兄弟。”
“什么?”李维惊道。
天一又在他耳畔道:“再问问他,他们兄弟为何不同姓。”
李维愣了一下,转达了天一的问题。
季承便补充道:“我的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四岁的我改嫁,一年后和我的继父生下了这个弟弟,继父并未让我改姓,他问这些干嘛?”他的眼神变得狐疑起来:“李先生,你认识我的弟弟?”
李维此刻是贼人胆虚,满头大汗流了下来,天一还在电话那头大笑:“你看看,他现在开始怀疑这些问题并不是我指示你问的了,他觉得是你自己在问。”
“你给我闭嘴!”李维大喝一声。
季承道:“什么?”
李维对季承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让他闭嘴。”
可是季承的神色更加耐人寻味了:“他究竟在跟你说什么?”
李维把蓝牙摘下来塞给季承:“你不相信就自己跟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虽如此,但季承依然接过蓝牙,放在耳边,对天一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天一不答,而是直接对季承道:“告诉他,你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季承似乎经过了几秒的思想斗争,才对李维道:“他让我告诉你,我的弟弟是怎么死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三年前,在文他也不知是卷入了什么事件,突然就神秘失踪了好几天,言无音讯,之后就有人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他的部分尸体碎块,我越权参与了警方的调查,拼命追查他的下落,但剩余的尸体始终未能找到,而且似乎有上层的力量进行施压,让警局草率结案,至今这都是一个无头公案,没有完整的尸体,也没有犯罪嫌疑人,那个墓碑下面,也是具空棺材而已。”
李维脸色煞白,躲避着季承的眼神,唯恐被对方察觉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回答:“他为什么让你对我说这些?”
季承摇摇头,又把蓝牙递还给李维,李维重新戴上:“你究竟在玩儿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你答应过……”
“我答应过什么?”天一打断了他:“我只说过,我的手下会销毁U盘里的证据,并杀死那些阔佬来灭口,我可从未说过会帮你隐瞒罪行。”
李维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天一笑道:“我不是已经给你命题了吗?”
李维重新斟酌了那句话,顿时明白了,天一要自己选择,“忏悔”或者“犯罪”。
沉默了几秒后,天一道:“你现在说话不太方便,所以我说,你听。你也应该看到了,这位季警官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这种认真干练的男人,一般来说都是很有原则的,如果他知道了是你杀了他弟弟,往好了发展,他就把你直接扭送HL法办,往坏了发展,一时急火攻心,拔出枪来崩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你真的相信,在会议室里,他是听了我的威胁才会放下枪的吗?也许在那时,他已从我口中得知了真相,这之后的一切都是演戏和试探,此刻,你的表现让他相信了我先前的叙述,他正准备对付你呢。”
李维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他出于本能地斜视着季承,并远离了他几步。
天一却又在此时话锋一转:“当然,我说的是也许,这只是个假设而已,也有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再琢磨个几十年都不会把你和他弟弟的死联系在一起。
呵呵,因此,我还是提供给你两个方案,你的选择,就是对这个命题的答复。
第一种,你向他自首,坦白三年前的罪行,争取他的宽恕和政府的从轻发落。当然了,同时我就结束这个游戏,释放姜筠。
第二种,你什么都不必说,直接挂断电话,我保证,从此你永远不必再为了这件案子的事情担心,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用这件事威胁到你,包括你面前的这位季长官。不过接下来,我会将第三个命题完成后信息发给你,游戏还会继续,而且从第四个命题开始,你得抛开HL独自行动。”
李维这次想了很久,其实他内心早已明白自己会选哪一种,他也清楚以正确的是非观念去选,应该选哪一种,但这个世界上,退一步往往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回了头也未必能看到岸,只能看到炼狱而已。
天一的交易就是如此,一步比一步更难决断,每一次选择都在步入更深的泥沼。
几分钟后,李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挂断的按钮,表情变得冰冷,麻木,长吁一口气后,他对季承道:“他说今天的命题到此全部完成了,让我回家。”
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二十七章 提前赶赴
下午,李维回到了他的豪宅中,HL的监控小组给这第三部手机也装上了窃听器,三五个负责监控的人员留守于此,其余队员便收队回去了。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上午战斗的损失要处理,事件的详细报告要尽快交代,另外就是那让人头疼不已的密码信息已然增加到了三条。
在祭仙园李维挂断电话后,手机上很快收到了密码短信“4/4,6,7│6”,跟之前一样,这没头没尾的数字和符号还需要HL的砖家叫兽们去破译。
李维带着手机,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这两天来的事情历历在目,他隐隐感觉到“天一”不但不是个普通绑匪,而且还是个非常危险的大人物。先前季承提到的那位七皇子,显然对自己或者姜筠毫无兴趣,如果他真的来了,也是冲着天一来的。
当李维整理着混乱的思绪时,一串吱吱嘎嘎的怪声突然从床底下传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李维立即从床上窜起,退到几米之外,聚精会神地盯着漆黑的床下想找出声源,却又不敢靠近半分。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进来看看那底下是不是藏了炸弹时,只见一个玩具士兵从他床下的那条缝隙中匍匐着爬了出来。
这玩具兵如手掌大小,一身绿色迷彩服,头戴钢盔,动作僵硬,表情也是画在上面固定的。像这种外观的塑料玩具,早在一百年前就不再流行了,家庭环境稍微好些的孩子们从小就开始接触先进的电子产品,玩具厂商逐渐变成了只生产昂贵的、有相关授权的动漫周边产品,而那些廉价的实体玩具到2030年基本上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进入了博物馆。
当然,这个玩具兵自然不是纯粹的塑料制品,其内部的科技含量丝毫不逊于改造人。它爬出床底后,站起,立正,敬了个礼,然后其背部的塑料板打开,从里面掉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体,与此同时,玩具兵似乎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李维观望了几十秒,小心翼翼地靠近,拾起了玩具兵体内掉出的那个黑色物体,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东西上有一个USB接口,看来可以连在电脑上。
他大概也猜到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因为接下来的游戏需要他独自完成,不能让HL介入,那么那部被监听的手机就已没有用了,天一自然会找别的方式来联络自己。
李维也不知这玩具兵究竟是何时埋伏在他床底下的,如果是在祭仙园回来的路上,天一派人潜入了别墅,藏下这东西,那只能说是对方行动有效率;但如果是早就放在那儿了……
他没有接着往下想,任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如来手掌中的泼猴一只,李维也不例外。
打开桌上的电脑,把这黑色的物件接到USB接口上,两秒后,李维就发现这台电脑不受自己控制了。十几个窗口飞速闪过,上面的数据李维是一条也没看明白,反正在一系列诡异的弹窗过后,整个屏幕变为了一个视频对话的窗口,端着咖啡的天一出现在了屏幕上。
“很高兴和你再次通话,李公子,你已越来越接近游戏的最后阶段了,连我都开始期待着你能破关到达结局了呢。”天一笑着道。
李维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天先生……我现在知道了,你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之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道歉。”
天一冷笑:“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但我希望……不,是恳请,恳请你让我退出这个游戏,姜筠可以任你处置,你想对那女人怎样都行,我不在乎,我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只要你放过我……”
“终于还是说了啊……”天一直接打断道:“那么……你的这番话,可以认为是在认输吗?”
李维从一开始就没把这当作是游戏,此刻他一见自己的要求貌似有门儿,立即答道:“是!是!我认输!”
“认输的话,你可就无法看到GOODEND了哦,这样也可以吗?”
“只要你放过我,怎么都行。”李维回道。
天一叹了口气:“那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此时,屏幕的角落出现了一个小的分屏,分屏中是一张民宅的照片,上面还有一行字幕显示了这个地址。
“现在你别墅里那些HL的人都在一楼客房里歇着,你悄悄溜下楼,别去车库,出门随便叫辆出租车,到这个地址去。”天一道:“拿完了奖品,游戏才能宣告结束。”
“不……不必了,我不需要奖品,只要……”李维话还未说完,天一立刻道:“不想拿奖品结束游戏,那么我们就继续第四个命题吧……”
“等等!”李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拿。”
天一打了个哈欠,中断了通话。
书店中,正坐在他对面的顾问道:“虽说李维的作用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但提前结束真的没关系吗?”
天一道:“无妨,三条信息已经给出,茶仙会明白的。既然李维坚持不到最后,那就让他去提前揭开一个BADEND好了。”
同一时间,HL,北京分部。
季承坐在办公桌后敲打着键盘,今天的这点儿破事儿,要在一天之内交上报告,恐怕又得加班到深夜了。
忽然,他办公室的电子门开启,一个蓝发的青年带头走了进来,连分部长在内的几位领导竟像跟班似的簇拥在其身后。
“季承上尉是吗?你好。”来人向他打起了招呼。
仅从军服判断,来人的官衔也在自己之上,所以季承起身回道:“请问这位长官是?”
“我是本部的特别探员。”茶仙回道:“克劳泽·维特斯托克。”
“是皇……”季承这才反应过来。
茶仙没让他把那个称呼说出来,直接说道:“前几日有些琐事无法抽身,原定是三天左右来这儿,不过事情处理得比预期中要快,因此尽速赶来了。”他似乎连坐下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来这儿的飞机上我已经了解了到昨天为止大致的情况,还有些问题需要你补充,我们现在就去李维那边,今天的报告你也不必写了,在路上一并转述给我就行。”
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二十八章 解谜,奖品
在车上,季承将五月一日上午的事件逐一汇报给了茶仙,但说到祭仙园这一段时,他却对内容进行了隐瞒,称自己和李维只是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出来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当时那第三部手机上没能来得及装上监听设备,因此他的话无以验证,茶仙便也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
之前在会议室中那些死者的身份在中午就已经确认了,每一个都是龙郡的富商权贵,茶仙还在飞机上时就拿到了这份报告,据他估计,此事引起的震动远比钢铁戒律和HL的武力冲突还要巨大,想必接下来的一周内,这些人的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会日益明显,直至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车行到半途,李维别墅中的监听小组成员们突然主动与季承这边进行了通信。在出发前,季承跟他们通信过一次,打了声招呼,基本意思是七皇子殿下就要造访了,让李维有个心理准备。谁知此刻他们竟然报告说李维失踪了。
茶仙端着杯茶水,浅尝一口,用淡定的语气道;“那就不必去见了,看来他已经没用了。”
这是辆豪华汽车,后座上有非常宽敞的空间,最多可以供六个人围坐成一圈进行小型会议,此时和茶仙坐在一块儿的除了季承以外,还有两位中年男子,他们便是北京HL分部的头两把手,听了这话后,两人皆是冷汗直流。心道“已经没用了”这种字眼,难道是指那位李公子在半天之内,在咱们的眼皮底下,被人干掉了?那他的老子要是追究起责任来……
不及他们多想,茶仙又一次开口,“我们先去把人质救出来吧。”
季承在旁道“可是……目前人质的行踪……”
茶仙放下茶杯,拿起一支笔,随便撕了张手中的报告,在背面边写边道“3│3,3,36,只是一个基于汉字的小谜题,并不是非常难以破译的密码,数字代表了笔画数,符号代表了字的结构。4∴⑧0六53│3就是一个左右结构的字,左半部分和右半部分各有三画;第二个数3,代表了一个仅三画的汉字;而第三个数36,让破译密码的专家们陷入了误区中,当然,他们貌似也从来没正确过。
其实并不代表斜杠,天一是用手机短信的形式来发送信息的,短信中字符被行高所限制,其实36代表的是六分之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上下结构的字,上面三画,下面六画。这个数是一个很明显的提示,他没有把36写成12,就说明了这和数学计算无关,那些数字代表的是某个准确的量。”
季承道“我明白了!那么,现在只要找出每一个数字所对应的、结构和笔画相符的汉字,然后放在一起jiāo叉测试……”
“3│3,3,36,‘地下室’。”茶仙直接说道“2,32,22,3√4,‘二号仓库’,√代表的是根号,左上包结构。还有第三条新拿到的,44,6,7│6,‘青年路’。”
“这……怎么……”在场的另外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汉字两万余个,常用的三千左右,假设他给的是地名,在结构、笔画、字间组合的提示下,结合北京的地理,以上是唯一合理的结论。”茶仙说道“他从最具体的地点开始给,然后是建筑物的名称,再来才是哪条街,这种以逆向的顺序给出地址的提示方式,说明他并没有排除你们能第一时间就破译出密码的可能xìng。以天一的这种做法,即便你们知道解谜规律,也至少需要得到三条信息才能找到人质。反之,如果他按照通常顺序,先给出哪个区、再给哪条街,一旦密码被破译出来,只需一两个命题,我们就可以通过在一定区域内的地毯式搜索找到人质。”
他扔掉纸笔,又饮了口茶,“这所谓的绑架对天一来说只是‘游戏’而已,在这场博弈中我们已完全处于下风,他控制了到目前为止的一切。
李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他的作用,就是让对方达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目的,天一一定有着更大的yīn谋,那才是他真正的计划,此刻展现在我们眼前只是冰山一角……”
两位领导彻底楞在了那儿,季承倒还有点放映,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总……总之……我们先去把人质救出来吧。”
李维乘着出租来到了先前电脑上看到的那间民宅,这地方是在郊区,也算高档住宅小区,草坪、车库、两层楼的公寓,就一户人家。
打发走了司机,又在mén口转悠了好一会儿,李维才下定决心走到了mén口,按下了mén铃,结果没有回应,屋里也没有任何声音。再按几下,还是一样,他试着转了转mén把手,结果mén竟然开了。
房间里是空的,完完全全空空dàngdàng,地面是水泥地,墙上既没有墙纸也没有刷漆,那mén铃可能算是这整栋屋子里唯一的家电了。
“有人吗?”李维没敢关上大mén,只是将其虚掩着,往里走了几步,喊了一嗓子,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心想既然来了,就找找看所谓的“奖品”在哪里吧,以天一之前滴水不漏的办事能力来看,自己不拿回点儿什么肯定不行,反正在这房子里找东西也不费劲,打开mén,扫一眼,整个房间就算是搜完了。
于是他就从二楼开始,从上往下一间一间房寻找,结果啥都没有,最后就剩下地下室了。李维提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下去,心想着,如果这儿还是空无一物,就是最好的结果,自己总算从这所谓的游戏中彻底摆脱了,调头回去就行。
谁知,当他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下去时,竟真的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奖品”。
昏暗的地下室里,倒是有几件东西的,天huā板上正亮着一个灯泡,地下室的中央放着一张安乐椅,姜筠正坐在安乐椅上,身着素雅的连衣裙,头发也精心梳理过,似是个童话里的美丽少女。
她没有被绑着,或是堵住嘴,只是双眼无神地平视着前方,沉默不语。
“姜筠!你没事吧!”李维冲了过去,半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姜筠抬起眼,看着李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你在说什么?”李维本以为对方会欣喜到泪流,没想到竟是得到这么一句话“我是来救你的啊。”
“哼……”姜筠冷笑起来,yīn冷而邪恶的笑容浮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犹如鬼魂一般,使人不寒而栗“现在来就现在来吧……其实都一样。”她好似根本没听李维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这是……到底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李维渐渐感到了害怕,他收回了双手,一步步后退着。
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二十九章 陷阱
二十分钟后,二号仓库中。
茶仙和季承带领着HL的一支行动小队直接冲了进去,虽然拿着突击步枪的队员们都按照正常的流程互相掩护搜索着前进,但茶仙却是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他早就知道仓库里不会有埋伏。
“长官,这里通往地下室。”一名队员报告道,他没有擅自进去,而是守在门口,用枪警惕地指着那个入口。
茶仙走到那儿,貌似是准备进去了,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季承:“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
季承露出莫名的神情:“有什么?是人质吧,您刚才不是推断人质被拘禁在这儿吗?”
“是吗,那你独自进去,把人质带出来吧。”茶仙道。
季承闻言,沉默了几秒,忽然摆出了另一张面孔,那表情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变得木讷:“名不虚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当天上午,大约五小时前。
火箭筒击中监控车后,季承从车里拖出了几名手下,朝对讲机下达了几个命令,将现场指挥权交给了突击队的几名指挥官,然后从怀里掏出枪来,冲进了李维所在的大厦中。
他直奔电梯,准备向着顶楼去。大约三十秒后,电梯的门开了,里面没有人,他走了进去,按下了最高的楼层。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季承盯着电梯显示屏上那逐渐增加的楼层数次,忽然,那数字不再是数字了,转而变成了各种扭曲的图案,似乎是人的脸,又像是某种绚丽诡异的花纹。
季承摇了摇头,紧闭双眼再次睁开,可电梯内却在此刻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而且停止了上升。季承感到了危险,一定是有人搞鬼,不过他好歹是并级的能力者,只是被困电梯而已,他有的是解决办法。摸索着找到了电梯的门,双臂向两侧使力将其分开,很快光线就照了进来,他的运气似乎不错,电梯没有停在两层楼之间,而是正好停在了某一层。
可是,正当他的双手还在掰门的时候,从电梯门的缝隙中,忽然探进了一条胳膊,手持一支注射枪,朝季承的脖子上扎了一针,一管绿色的液体从注射枪上的试管全部流入了季承的静脉中。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并不是季承的。”冒牌货问道。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茶仙回道。
“理由呢?”
“季承确实没有和我见过面,但他几天前就知道我会来,难道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连我的影像资料都不去查一下吗?我可是事先查过他了,这是一个办事很周到很有能力的人,任何事情都会事先做好功课,至少心中有数,他绝不会在第一眼见到我时,问出像‘请问这位长官是?’这种问题的。”
“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假冒的,却又不动声色,真是让人心里发毛啊……而且还若无其事地破解了老板的谜题,一路找到此处。”冒牌货道:“我倒是很有兴趣,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茶仙道:“我知道地下室里有一个陷阱,这就足够了。表面上这个游戏是和李维在玩,但天一真正要算计的对手,是我。他故意通过视频的方式进行第一次联络,还允许李维让HL的人介入,目的是让自己的身份尽快被确认,从而引我入局。
他在那次通话中直接就对李维说了‘你们这种人实在太低级了,仅仅是望着你的脸都令我作呕’,‘你过去见过的犯罪都太庸俗了,而你的想象力也太过于狭隘,等你完成我所有的命题以后,也许就能初窥我所在的世界了’。这些话里流露出的厌恶和不耐烦,说明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我的出现。
而最明显的提示就是那些谜题,他倒着给地址,就是要等我到达后,将我引到这个仓库来。从实际情况来看,在我来以前,确实没有人破译了那些东西。天一根本不会给出对方解不开的谜题,他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耍小聪明的事情。所以,他的这些信息,从一开始,就是留给我的。”
“看来你是不会走进那个地下室里了。”冒牌货说道:“好在,老板还有后备计划。”
“这个所谓的后备计划,难道是让你独自一人杀出重围吗?”茶仙道。
两人对话至此,周围的HL行动队员也大致明白了,虽然不太了解细节,总之,这个季长官貌似是假冒的,此刻,仓库中几十把枪上瞄准器的红点已经移到了假季承的身上。
茶仙又道:“你肯定不是暗水,他对天一的称呼不同,而且他的行动完全按照天一的意志,又有所谓的吞噬能力,他不会在细节上犯下暴露身份的错误。而在外貌和声音上模仿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是非常困难的,如果这就是你的能力,依我看,你应该是纸级能力者,我劝你投降与我们合作,负隅顽抗是很危险的。”
“不,我很安全,危险的是你。”冒牌货道;“我的使命就是在电梯里替换掉真正的季承,接下来在李维那个草包面前演几出戏,接着我就没用了。你别忘了,今天是你找到我,让我跟着你一起来的,我本就没有陪同你一起到这儿来的使命。原本我待在HL的分部里继续演,只是姑且想看看情况的发展罢了,如果你自己踏入陷阱,我过几个小时就会人间蒸发。”
茶仙道:“你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如果你是想说,自己完成使命后死也无妨,那你此刻何来的安全,再者,即便你不怕死,也威胁不到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冒牌货忽然发出了十分鬼畜的笑声,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切。
他的脸突然变成了木偶一般,下巴像滑盖手机一样朝下滑开,喉咙里伸出一支机关枪的枪管,枪口突突突突地窜出火苗,他的脖子也伸长了几许,整个头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对着周围一圈圈地扫射。
行动队员们虽说是有所防备,率先开火,但他们的火力打在这个定点旋转机枪炮台的身上,只会溅起些火花罢了,而对方的机枪火力却是凶猛异常,一时间仓库里一片狼藉,HL的人手死伤无数。
茶仙在躲过了近距离的第一波射击后,重整姿态,一挥胳膊,一股无形之风刃便将那个机关枪旋转头从身体上削了下来,滚落在地。纵使他出手不慢,但那个头也已经飞速地扫了两圈有余。
他叹了口气,走到那个无头的身体前,看了看断裂的脖子处,喃喃道:“内部没有生物部分,不是改造人……居然是个遥控机器人吗……原来如此,那他的话就解释得通了。”他念及此处,忽然又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很安全,危险的是你……”
“不对,天一的所谓危险,不可能只是这样而已。”
茶仙猛然回头暴喝;“所有人!快到地下室里去!快!”
可惜,他的话还是晚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中,只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大部分人连那一声轰然巨响都没能听见。爆炸的冲击波冲天而起,整个仓库被夷为平地,在爆炸发生的第一秒,仓库内那些HL士兵们的内脏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震碎,尸体、身上的衣物,甚至那些金属装备,皆是被高温的火焰焚成了灰烬。
直到两天后,这块地方上空的气温还比周围要高一些,天空中连云彩都结不起来,在那一片废墟中,最后只剩下一样东西。
那是个大约十几平方米的长方形铁屋,埋在地下,只有一个入口,事后经鉴定,这间地下室是净合金打造,因此才能在上方仓库遭遇毁灭性打击时,仍然没有损坏,假如仓库中的人躲到这下面,便能从爆炸中生还下来。
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三十章 军师
三日,天一又一次来到了前几天去过的餐厅,今天这地方的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也没有假冒的顾客或是服务员,整个餐厅里,只放了一张餐桌。
一个穿着长衫,留胡须的中年男子坐在餐桌旁,等待着天一的造访。
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天一开口便道:“想必阁下就是刑天大名鼎鼎的军师诸葛先生了吧。”
但见那人一捋下巴上的胡须,并抄起了手边的一把破扇子,给自己那头天然卷的猎奇发型扇了扇风,开口回道:“不敢当,不敢当,俺诸葛寨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天一听着对方这口乡音浓厚的普通话,看着对方手上那把像从济公手上直接抢过来的扇子,他的个就是:“我猜猜……你当军师以前是乡村教师……”
“你咋着哩?难道咱们是同乡?”诸葛寨扇着扇子:“要说当年……俺们老大真是慧眼识才啊,有道是,这个这个……若非先主垂三顾,谁识茅庐一卧龙啊。”
“你要是还想接着混饭吃,以后念这两句的时候最好把‘先主’改成一种对活人的称谓,比如。”天一说道:“算了,不跟你罗嗦这个,交易,考虑得如何?”
“天先生,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儿过份啊,万一你要是晃晃俺们,跟俺们扯框,那……”诸葛寨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开始讨价还价道。
天一突然暴起,抄起屁股下的凳子就抡了上去,接下来那一通打,那叫一个惨,拳打脚踢、凳子猛击,打得诸葛寨嗷嗷直叫,几十秒后四面八方的门里涌进来几十个刑天的成员,有拿刀的,有拿枪的,刚要围上来把天一拿下,诸葛寨却是举起一条胳膊大喊:“全都不许动!”他鼻青脸肿地爬了起来:“全部退下!把门关上!”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道:这是什么情况,军师疯了?
“听见没有!这儿谈正事儿呢!给我出去!”诸葛寨又吼了一声,那些人才耸耸肩,表情狐疑地离开了。
诸葛寨自己爬回了位置上,天一则把凳子放好,重新坐下,“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中……中……俺错了。”诸葛寨道:“这桩交易的事儿,俺斗胆替老大做一回主,就这么定了吧。”
“哎~这就对了嘛,明明是个聪明人,犯什么贱呢。”天一非常得瑟地说着。
诸葛寨道:“天先生,俺还有几件事不明,还望请教。”
“钢铁戒律这几日突然去联合了双鹰郡那帮自称是‘白色闪电’的土匪,并且将龙郡所有的兵力调到北方集结,两军大有合兵后挥师南下之势,这个事儿……跟您有关不?”
“有啊,我给他们大团长传话,说刑天很快会舍弃龙郡,而且我有办法一举将钢铁戒律分散在龙郡各地的兵力逐一吃掉,所以请他也赶紧滚蛋,这块地从今以后就归我了。”
“你这是逼他动手啊。”诸葛寨道,这位军师最擅长的就是替别人算账,他听完这话的同时已经把事情算明白了。以钢铁戒律那边的观点出发,形势就是,龙郡最强的反抗组织撤离了,而他们自己又无法继续潜伏在暗处活动,滚蛋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干脆趁此机会转为正面战场交战。不过现在欧洲战线还在僵持阶段,要动龙郡这么大的地方,只好联合一些平时不屑于去联合的势力了。
“那边暂且还不会动手,至少在确认你们真的撤了以前,不会动手。”天一道:“他们也不会完全相信我的每一句话,当然,对已经发生的事实,他们必须做出应对。因此,放弃据点,集结兵力是正确的,联合白色闪电,只是准备工作而已,当真要打响第一枪,不可能不看刑天的态度。”
诸葛寨道:“天先生,你这是拿俺们钓鱼啊,难怪提这种交易条件,等俺们抢到了神雾,龙郡岂不是已经陷入战火之中。”
天一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去吃这条鱼。到时候两方在正面交锋,你们大可以躲在暗处,用神雾的力量加强自身的战力,静观其变,看他们鹬蚌相争,你们则坐收渔翁之利。”
诸葛寨放下扇子面露难色:“天先生,钢铁戒律和俺们虽无甚多往来,但大家同是反抗组织,平时也没甚莫摩擦,如今帝国仍是堵很难推倒的墙,你这条计策,俺们要是干了,是不是有点儿不仗义哩。”
天一道:“呵呵……军师啊军师,你这是流氓假仗义。”他笑了:“首先,神雾你们一定会去抢,就算我不提出让你们撤出龙郡的交易条件,直接将情报告诉你们,你们也至少得抽走八成兵力才能说有把握从‘十天卫’的手上抢走神雾。”
“甚莫!十天卫?!”诸葛寨的脑子里又开始算账了。
天一道:“你放宽心,像护送这种任务,他们最多来一个,如果你们老大亲自出马,问题也不大。”他顿了一下;“现在,别打岔,听好了,当你们去抢神雾的时候,我依然会制造各种各样的条件,让龙郡成为一个钢铁戒律想打、能打、而且必打的地方,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行动,所以,此刻我坐在这里跟你谈,给予你各种未来的既得利益,你应该感恩涕零才是。
最后,你听好了,关于你口中所谓的仗义……
理平者先仁义,理乱者先权谋。如果我相信爱与正义,我就找五个小学生,然后发点装备发给他们,让他们维护世界和平去。但我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世界早就没救了,从最初,到今日,乃至未来,秩序不可能永存,混乱和死亡交织其中的历史才是真实的。你如果还想和你的老大在这乱世中扮演主要角色,就该明白,成大事者,毁誉置之度外。我相信,钢铁戒律、白色闪电、帝国,他们是不会考虑仗义这种玩意儿的。”
诸葛寨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敢问先生,究竟为何方神圣?”
天一起身:“你早晚会知道的。”他扔了一个信封在桌上,“哈迪斯是神雾是你们跻身列强纷争之世的最好机会,好自为之吧。”
他离去后,诸葛寨依然坐在原位,反复思量,但他心里有一笔账,就是算不清楚。
宋忠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他身旁道:“军师,空口无凭,他的情报未必是真的。”
诸葛寨回道:“非也非也……此人很不一般,有道是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这情报非但是真的,而且他刚才所言,确实是有意祝俺们一臂之力。
现在想来,前几日的‘那几件大事’,恐怕也是此人暗中所为,就连那个茶仙都着了道……这龙郡很快便无宁日咯。”
宋忠道:“那……军师的意思是……”
诸葛寨道;“传书,召集人马,要快,否则得出大事。”
忠得令而去。
诸葛寨草扇轻摇,抚须而起,嘴里还在念叨着他没算清的那笔账:“啧……这厮到底所属何人?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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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辩证游戏 第三十一章 议事
五月八日,天都,皇城。
这个地方,只存在以下几种人,首先是皇帝本人,然后是他的老婆和女儿们,皇帝的儿子们名义上只能有一名正妻,不可纳妾,在宫外有私生子和小老婆是你的事情,但法律上不承认对方是王族身份,所以皇子们的媳妇儿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老爹的妃子多,毕竟他们大多数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而皇宫里剩下的人,就是女仆和死太监了。其实太监这个词,从最早的官职,到后来对宦官的通称,意义已经变了很多次。而在这个平行宇宙的这个时代里,大体上也是个不怎么被人看得起的职位。当然在这儿不会有阉刑之类的事情,他们只是一群改造人而已,多半是本就严重残疾,或是失去了下半身的功能,干脆就机械化给改造了,在皇宫内担任禁卫军,那战斗能力总比一般人强出一些。
天都防卫森严,城中又有十天卫坐镇,皇城更是固若金汤,这帮禁卫大多数情况下就是高级保安加搬运工。这差事报酬丰厚,愿意干的还包改造手术的费用,早在多年前,就成了一些官员敛财的通道,想来当死太监,还得走后门通路子给贿赂,甚至有身体健康的人也愿意放弃下半身的性福,换取下半生的幸福,当真是呜呼哀哉。
这日晌午,有一个男子来到了皇城中。
男人进皇宫,一般就是受到了皇帝或皇子的召见议事。就算是被召见的,也得经过严密审查、搜身、核对来意、记录进入和离开的时间,身上再按上跟踪器等等一些列措施。
时侍是个很珍惜时间的人,但哪怕他的身份是eas的副局长,这些程序依然浪费了他十多分钟的青春。
来到了茶仙的寝所,时侍在一名女佣的引导下一路向豪华的宫殿深处行去。他曾经也去过其他几名皇子在宫中的宅子,不能说那些地方的建筑外观上比这里要奢华多少,不过一旦从内部去作比较……人家那儿都用年轻漂亮的女仆妹子,你这儿用年老色衰的中年大妈;人家那精巧骚气的艺术品陈列、豪华吊灯、虎皮地毯,你这毛坯房一般的精装修和简易的家居摆设;人家那儿是走到哪间房都有下人伺候着,你这儿我一进来到现在就见到这位大婶一人儿。
时侍与茶仙结识是在三年前,不过他从未来过茶仙在宫中的住所,因为茶仙本人几乎也很少回天都。今天时侍可算开了眼界了,以前总以为这家伙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现在算了,你丫是捡来的吧。
直接来到了主人的卧室,女佣敲了敲门,茶仙在屋里支应了一声,时侍便自己进去了。非常文学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
他进来时,看到茶仙正坐在落地窗边,身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杯中茗香悠然飘散,恍若有形有色,这定然是好茶。
时侍不等对方客套,随手带上门,搬了张凳子自己坐下:“看了今天早晨龙郡那儿的新闻没有?”
茶仙慢吞吞地举杯,喝了口茶:“你也不问问我的伤势如何?”
“你已经痊愈,可以出去走动了?”时侍问道,他说话的语速依然很快。
“怎么可能……”茶仙道。
“那你到几月几日可以痊愈,出去与天一那伙人较量”时侍道。
“这我如何知道?”
“所以说,我问你伤势如何,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而我们此刻在说的这几句,形同废话。”
茶仙笑了:“探望病人时,问这个问题是社交礼仪。”
“谁说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探望病人是一件从逻辑上来说就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不是医生,无法对你的伤势恢复做任何有效的帮助,无论我来与不来,与你能否复原、多久复原都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大多数情况下,我认为探望者只会打扰病人的休息,起到反效果。如果想确认一个人的病情和死活,打个电话甚至发条短信给医务人员就行。”时侍飞快地说着,思维和语速一样迅速,只是他思考的方向有些怪异:“你是不是还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跟我展开交谈,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不介意我说话时顺便在地上做几个俯卧撑……”
“别!”茶仙把送到嘴边的杯子放下:“那个……”他迅速想起了时侍最初的问题,赶紧回答:“我昨天上午刚刚恢复意识,接着父王亲自来了一次,严令我近期别再管外面的事,安心留在皇城养伤。”
时侍闻言,依旧我行我素,毫无顾忌地开始了叙述:“今晨八点,龙郡的地方电视台网络,在同一时间被黑。一名hl的上尉,在镜头前像播天气预报一样,指着地图,由南向北,把全郡几个地区的兵力分布,人数,甚至是战力评估都报了一遍,用时十多分钟。
就在两天前,龙郡北方的战事实质上已经打响,今天的这档电视节目,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即便民众乃至反抗组织的人无法辨别情报的真伪,当地的贵族和王族也已经人心惶惶,我看马上就有大量的人要往别的郡跑了。另外,我去确认过,很遗憾,情报都是真实的,数据的精确性和实时性都让我钦佩得五体投地。”
茶仙叹道;“看来天一的目的是短时间内就进入全面战争,不要持续僵持,快速地拼到有一方赔光本钱……”
时侍继续道;“一周前北京那两桩爆炸事件,伤及平民众多,有‘天都重要人物’受伤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无法封锁消息的情况下,hl亚洲总部直接介入,伪造了许多新闻,发表了很多导向性的言论,至今日看来,已成欲盖弥彰,各路传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而后,李维的碎尸在一处民宅中被发现;十余名龙郡显赫的财阀被确认在同一天尽数死亡;股市在天开市就遭到了不明黑客的攻击;还有无数张伪造的信用卡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以快递的形式邮寄到了千家万户,那些卡消费无透支上限,可以在任何一台收款机上刷,竟然还能在atm机上套现,密码是六个1,这种卡摧毁经济的效率比伪钞强一万倍,人们先是大量抢购奢侈品、而后疯狂提现、最后囤积生活必需品,于是,银行没钱,商店无货。情况在被发现的同时就已经是难以控制的局面了。
根据帝国银行的技术人员鉴定,那张卡的来源,是一张五月一日当天下午四点半,在北京的某家帝国银行分行办理的个人信用卡,开户人的名字叫左道,职业那栏填的竟然是‘道士’,最离谱的是,因为银行的工作人员对这个职业的收入情况无法核实,所以道士被认为是一个高收入、终身制稳定职业,居然办出了张金卡。那个左道就用那张金卡,在几天内做了成千上万张机器根本无法识别的、有效的复制卡,像发传单一样发到了龙郡各地,我看他可以改名叫佐罗了。”
茶仙接道:“破坏稳定的社会环境,民众就会偏向、甚至是直接去加入反抗组织,一旦全面战争爆发,这种现象会更明显。”
时侍道:“你被暗算后的这段时间内,大致就发生了这几件事情,不过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听你分析战局的,这场仗谁赢谁输,我根本不在乎,依我看,龙郡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即便eas的职能和hl不同,但你也得有个立场吧?”茶仙道。
“立场?”时侍冷笑:“兴亡谁人定,胜败岂无凭,帝国的腐朽不用我指给你看吧。我倒是无所谓,江山由谁来做,我都不至于饿死。关于立场的问题,你不如自己多考虑考虑,你的傻兄弟们个个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终日与阉患为伍,满脑子就是熬死老子,混上帝位,名正言顺地多娶几个老婆。
或许你阻止一个天一,能再换十年太平景象,但天下不止有逆十字,还有钢铁戒律、自由前线、刑天等等等等,当一个hl的高级探员,是改变不了世界的,你的影响还不如摇滚歌手,若有意要做大事,你还是得先……”
茶仙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苦笑摇头:“我的乔瑟夫老兄啊……你这人真该学学叫腹诽心谤,什么话你都敢说。”他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皇宫,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时侍道:“那就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个最新的情报要告诉你,就在开战前几日,刑天在龙郡的战力几乎全部抽调一空,向星月联郡转移,结合刚才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你觉得他们的这一举动,是否也和天一有关?”
茶仙喝了口茶水,思索一番道:“刑天的这种行动和钢铁戒律的攻击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表面上看,似乎是他们放弃了龙郡,在钢铁戒律动手前就退出了争夺,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是天一安排了一切,刑天极有可能不是单纯的撤退。”
时侍道:“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有件事你不知道,为了抑制那个血枭的能力,潮汐监狱的典狱长杰弗逊在上个月提出了一份申请,要求供给更多的哈迪斯神雾,我们的局长老头子已经批准了,启用的是马六甲海底秘密存放点的那一批存货,在前往地狱岛前,会在星月联郡停留,更换交通工具,并给运输队做相关补给,日期定于五月日,在当地只停留一天,当晚就出发,赶在二日地狱岛上浮时抵达目的地。”
茶仙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只是这样坐着说话,也已十分疲惫了,这次的伤势对他的影响很大,凶级能力者可以用能量形式强行抵挡致命的攻击损伤保住性命,但精神和超负荷运作的不良影响或许会持续数月之久。
“果然,呼……我最初就怀疑……他想帮血枭逃离地狱岛……”茶仙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时侍只道一句:“那是天方夜谭。”
“不但如此,他还想从那儿再救一个或几个别的什么人出来,否则血枭最初就不会入狱。”茶仙继续道:“龙郡的这局我又输了,当他肆无忌惮地扩大混乱,挑起战争的时候,我被他算计了一次。他在那个仓库里给我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照着我的意思去做’,我没有按他的设计进入那个地下室,所以才……咳……咳……天一的计划没有死角,神雾的送达会影响他在监狱的布局……这是连锁反应,混乱、战争、钢铁戒律、刑天、神雾,每一个已达成的目的都是另一个目的达成的条件,他一定是想让血枭越狱。咳……咳咳……”
“你放心养伤,外面的事,我来处理吧。”见茶仙喘得厉害,时侍摇了摇头,站起身:“我要告辞了,还有句话不吐不快。”他用手象征性地指了指身后:“你这宅子的装潢是恐怖片的布景师做的吗?”。
第七卷 辩证游戏 尾声 自首
五月一日下午,天一的书店。
他正坐在书桌后,翻阅着某个hl的倒霉蛋儿生前最后的心声。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将书合上,取消了面前电脑的屏保,敲了几下键盘,最后高高翘起食指,点了一下回车键。
大概就在他做完这些后不到十秒的时间,桌上的电话响了,天一接起道:“哪位?”
“是我。”对面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小男孩儿。
“哦,元帅啊,是想汇报一下仓库里的情况吗?”天一道。
“哼……听这话,想必你已经引爆了吧。”元帅问道。
“不,我没引爆,我准备把那些炸弹藏在仓库地下放个八年的,将来去开煤矿。”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可能用这种程度的幽默感让我发笑。”元帅随即把话扯回了正题:“既然这边的差不多了,我今天内就启程去枪匠那边,加快工程的进度。”
天一道:“可以,一会儿我让会计跟你碰个面,把命运的原型机捎给你,这边暂时用不到了,你顺道带去那里,让枪匠和术士抽空做几台便携式改良版的,把原型机保存起来。”
“那就这样。”对方撂下这句,便挂断了电话。
天一搁下电话听筒,伸了个懒腰,从书桌chou屉里拿出另一本心之书来,直接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大略扫了一眼,嘴角很快浮现了恶趣味的笑容。
他随即拿着这本书起身,去角落的壁橱里翻出了一个铁桶,走出了书店。
门外,是一条冷清的小街,天一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他喜欢孤独、安静的时光。非常文学
将桶放在店mén口,把李维的心之书扔进去,然后从那邋遢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燃起,随意地丢进桶里,很快,一股褐sè的烟雾升腾起来,散到了风中。
书燃成了灰烬,他却在那儿站了许久。
大约等了十多分钟,一辆车停在了店mén口,天一等的人来了。
他走到驾驶座旁,司机已将车窗降下。
天一用手肘撑着车窗下沿,头微微侧着向里伸了点,看了看后座,姜筠正坐在后座上,神情冰冷,眼神空洞,她的脸、手、衣服上尽是鲜血,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些血污更加眨眼。
“真不愧是魔医,佩服。”天一朝着司机lu出满意的笑容。
史特兰哲医生身着黑sè西服,打着领带,看上去五十多岁,两鬓灰白,嘴周围的胡子修剪得很是华丽,俨然一副世纪英国绅士的派头。
“既然77型僵尸yào剂的已经成功,而且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应该放了这孩子。”史特兰哲没有理会天一的夸奖。
天一道:“你确定要放吗?她可是首例成功的实验品,很有价值,你就不想看看yào剂的失效期限以及后续的副作用吗?”
史特兰哲道:“实验室已有她的血清样本和实验数据,只要你同意,我就注shè中和剂,送她回家。”
天一想了想,笑道:“可是,我倒觉得,让她在yào物作用下死去反而更好,即便解除了僵尸药剂的影响,她依然会保留这段时间的记忆。这个女人算是挺天真的一个人,当她恢复自我意识后,那种徒手杀害别人的记忆很可能会让她直接精神崩溃的。
那她以后也就变成了个长着漂亮脸蛋儿的王族疯婆娘,今后的人生也不过就是择日嫁个mén当户对的近亲产物,或是在房间里拿剪刀自杀之类的。
我医生你是不喜欢杀人的,但不杀人,有时并不代表着人道主义。”
史特兰哲听完这话,长叹一声:“我不是刽子手,很多年前我就不再动手杀人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玻璃试管:“这是77型的中和剂,你是老板,怎么处置这孩子,由你来决定吧。”
天一接过药剂,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对后座上的姜筠道:“下车。”
姜筠空dong的双眼在听到天一的声音后,竟突然有了反应,她打开车mén,从车上走了下来。
“快进书店去,别把血弄得到处都是啊。”天一吩咐道。
姜筠就像个声控的机器人似的,目视前方,快速跑进了书店,对天一口中的每个字都完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季承在后备箱里吧。”天一见姜筠进了书店,又回头对史特兰哲道:“把他交给顾问和暗水,他们会处理的。”
史特兰哲应道:“明白。”他升起了车窗玻璃,汽车绝尘而去。
荒僻的小街上,一时间又只剩下了天一一人,他看了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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