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陆军第六十九军二o七师炮团

49军的前身东野12纵是由三个独立师组成的,在国民党60军起义以前,12纵是排名最后的一个。但12纵34师的前身东野直属独立2师却是东野历史最悠久的独立师,甚至比独立1师及几个主力纵队组建还早。当时东北有一大堆独2师,什么西满的,南满的,辽南的,很不容易搞清楚。二十多年前笔者刚参加工作时的厂长郭振富是原41军的(此人当年与高玉宝及另一人并称41军三大学文化标兵——每师一个),当他听说家父是原独立2师的,立马一脸不屑,说某某次战斗增援4纵的独立2师半道跑了,弄得本人浑身不自在(其实与干我屁事,又不是我跑了),接着老厂长又补充道是辽南独立2师。这真是裤裆里放屁,此独2师非彼独2师也。
既然提到高玉宝,不妨多说几句,也不算是题外话。许多人认识高玉宝可能是通过电影“半夜鸡叫”和自传体小说“高玉宝”。而我初识高玉宝却是看小人儿书“我要读书”(我记得是这个名),小人书里支持高玉宝学文化的团长叫孙凤章!他怎么也叫孙凤章?于是就问父亲,父亲说这个孙凤章就是咱们的孙副军长,南下的时候是高玉宝的团长。这是1967年。除孙副军长外,55军还有不少从41军调来的干部,以后还会提到几个。但有的网友说“塔山英雄团”调归55军,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二、不是主力
在东北有件怪事儿我始终不理解,那就是旅比师大,独立师表现好升格为主力改称旅,相反主力部队表象不好降格为独立师。虽然没听说有哪个主力降格,但林彪经常拿这话吓唬人,这大概也算是他独特的激励艺术吧。
东野直属独立2师这个老资格的独立师可不是泛泛之辈,从成立那天起,就和主力部队一道参加了东北的主要战事,三下江南,打德惠,战四平,夏秋冬攻势,几乎场场不落。该师长期配属一纵作战.组建12纵时有传言一纵首长情愿用本纵队的一个师换独立二师,被林彪拒绝.此议是否属实姑且不论,但独二师善战却是事实,且该师攻坚能力较强。天津战役中12纵主力在塘沽作战,唯独该师(此时改称34师,师长温玉成,政委谭友林)在杨柳青参加攻城,并很快打开突破口就是证明.其实独立二师在以往的攻坚战中已有精彩表现。譬如打德惠,别的师久攻不克,而上了独2师的一个团,一个冲锋就攻了进去。这个团的团长叫赵峰。  
赵峰原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个军医,据说是上校军衔。抗战初期被八路军俘虏,便留在军中担任卫生队长。一次赵峰带领二十几个伤员转移,途中遇见一小股呆头呆脑的小鼻子没发现他们,结果被这帮伤员打了成人体标本。这场小小的伏击战让八路军的首长发现了赵峰的价值,赵峰成了营长。    
这次打德惠赵峰率先冲进城里,但后援不济,被敌人反冲锋打了出来,撤退的时候赵峰在最后面,敌人甚至俘虏了了他的大衣! 有这样的指挥员,还愁部队不能打仗吗?
12纵组建后的首任纵队司令(军长)就是四野著名的好战分子——宁做鸡头,不做牛尾,桀骜不驯的小个子钟伟。&亮剑& 小说中丁伟将军的最后遭遇即取自钟伟将军。辽沈战役期间,12纵和十几个独立师围困长春,最后迫使六十军起义,其余部队放下武器。放下武器的士兵中就有前面提到找父亲聊天的战友,他姓王,曾任炮兵545团(后来是165师炮团)副团长。前年春节我到他家去看他,又提起了往事,我问:王叔叔,你是起义的还是被俘虏的?他说:我们新7军叫集体放下武器,好家伙,要把武器交给人家(指解放军),还得擦亮了摆得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那机枪都是加拿大呀!(指加拿大制造的布伦式轻机枪)接着又补充一句:他妈的60熊!(指曾泽生的60军)
长春解放后,12纵迅速南下,直插沈阳城南,截断了沈阳守军难逃的通道。不过52军已经抢先一步撤到了营口,又从海路转战淮海战场。这个52军不知拜的是那家的佛,命运气出奇的好,在淮海战场又逃过一劫,最后在金门把叶飞的部队整的惨兮兮。    
但是东北剿匪总司令部警卫团某营的运气就不怎么样了。该警卫团的团长想留在沈阳城投八路,而某营长坚决不干,由于该营长为人很好(团长却是个混蛋,可不是因为他想投八路我才这么说的),结果除了一个操蛋的营副和几个亲信外,全营都跟营长上了路。但是因去留之争耽误了一天时间,结果没有赶上52军。全营过苏家屯浑河大桥的时候,那个营副带人追了上来,企图把部队截回去向八路邀功。当时家父是该营3连3排3班的班副,所以和连副一起给全营殿后,就在铁桥上和追兵交上了火,追兵见讨不到便宜退走了。但这个营最终也没能逃掉,12纵已经插过来了。家父被俘(也叫解放)的时候正带着他的弟兄们猫在一个地窖里呢。    
紧接着12纵又勾回来,与兄弟部队一起迫降周福成部,解放沈阳。父亲由于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经过国民党空军特务旅士官教导队半年的培训),被分配到34师(原独立2师)警卫营。分配到警卫营的还有几个他的“老战友”。该营的教导员叫钱光第,营长也是“解放”过来的,不过早几年。    
一个多月后,34师配属给兄弟部队从杨柳青方向进攻天津城,警卫营参加了扫清外围的战斗后被派去打突破口,结果被赵峰发现(此时是师参谋长),把这个全师军事素质最好但却毫无攻坚经验的营撤了下来。    
天津城外是一马平川,天津战役时正值隆冬,天寒地冻,根本无法进行土工作业,这对攻城部队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但是34师有奇招:趁着黑夜把附近所有砖窑里的砖都搬了出来,从出击阵地到城下垒了而不是挖了若干条九曲十八弯儿的“壕沟”,警卫营全营当了一整夜的建筑工人。这就是四野与众不同之处。    
34师打突破口比较顺利,而友邻某纵队久战不爽,最后从34师打开的口子冲进天津城。但是部队伤亡也很大,不过相对来说解放战士伤亡较少,由此可见充分的训练是多么重要。    
平津战役后,部队装备得到极大改善,师警卫营全部换上了从华北剿总警卫团接收的由美国马林公司制造的M42冲锋枪(俗称马林式)何M1卡宾枪,家父因为使用过马林式,因此得到了一支。这种枪的性能甚至优于著名的M1汤姆逊冲锋枪。在美国的一份资料上称这种枪在整个亚洲战场不过5000余支,使用该枪的是中共最精锐的部队,实在是言过其实了。东野34师如果放到别的战略区也许会是响当当的主力,但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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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请继续。sf
  楼主加油    给你帖一段另一个角度的。详细的看  .cn/u/      8、围困长春,沈阳战役以及东北解放我所犯的错误    三整三查后,部队开始扫荡长春外围的敌人。当时我们团的任务是进攻伊通河窝堡。待部队到达该地后敌人亦逃,于伊通河前面的高家窝堡与敌接触。攻了一天没有攻下,即与敌人对抗起来。在下午因警戒不严,敌人逃了,只俘虏一百多敌人(余者大部逃往长春城内)。此次战斗算失利,我团又受到师里批评。    四八年六月起,开始围困长春。八月独二、四、五师合编为东北人民解放军第十二纵队,独二师为三十四师,我团为一零二团。九月大反攻开始了,三十四师奉命向新立屯、沈阳间推进,切断廖耀湘兵团的退路。进到铁岭南金隆堡,和敌一一六师两个团,和敌人东北守备第一纵队一个团,打了一天一夜,全歼敌人,我团俘敌两千多人,活捉敌东北守备第一纵队司令官彭定一。接着就过浑河向沈阳推进(廖耀湘兵团被消灭),到沈阳南郊。我们担任消灭麦子山一个加强营。围起来以后,我们立即派人送信要敌人投降,敌人回信说:“第二天可以投降。”叫我们不要攻,这时东北眼看全部解放,每个部队都想抓一把,一团团长赵峰就向师里提出要求任务,师里就命令我团将麦子山任务交给一团,叫我向里发展,打张家屯。我眼看着敌人就就要投降,不肯让,我和政委谭友林吵了起来。连摔坏了两个电话机,师里火了,对我讲:“麦子山敌人如果跑掉一个你要负全部责任。”同时张家屯的任务也要我们完成。我们团长是刚从骑兵团调来的,他以前在一个很小的团,战斗经验差,到这里后,见步兵团人数多,就不想干。籍口不了解情况,什么工作都推给我,师里什么问题也找我,这样就更促使我的个人英雄主义发展,什么事情我都干。师里发出命令后,我就叫团长张锡燕同志带队伍去打张家屯,他到那里让敌人说大话吓住了,麦子山的敌人也全部向我们投降。战斗结束后,一方面我在战场上反抗命令,另一方面在歼灭守备第一纵队时彭定一在被俘前把表丢在铁甲车底下,一营通讯员拣了交给教导员,一营教导员对我说是拣的,我就没有追究,他说这个表很好,我就换了。后来彭定一到后方知道我军战场纪律,他对领导上讲:一个表让我们拿了。纵队和师里进行追查,结果查到我这里,又违犯战场纪律。因此,受到了处分。军党委宣布,行政上撤销政治委员的职务,党内撤销师党委委员,调我到师里休息。    我为什么会产生在战场上反抗命令的行为呢?最重要的是个人英雄主义与封建的功利思想,代替了无产阶级思想的关系。一方面看到东北全部解放,不抓一把就完了!第二是战斗是我负责指挥,想在战斗中露显一手,眼看敌人就要投降,因之不执行命令。第三由于长期和师里闹别扭,思想上对师的领导就瞧不起,加上功利思想,骄傲出风头,使我产生了严重的违犯战场纪律与反抗命令的行为。  
  这人应该是团政委吧?
  是。    爱打仗的政委,过去经常有,不过现在很少了。
  不错,众位就是政工干部出身。
  不错,钟伟就是政工干部出身。
  有趣。
  爱打仗的政委,过去经常有,不过现在很少了。  ——————————————————  这种打仗政委基本上只见于四野,因它那里同级主官,政委要比军事首长低半格,体现于说了不算数。然而军人都爱争拍板、话语权什么的,所以激发得政委就老想干军事首长,因此平日里就爱学习研究打仗的功夫。    其它山头不是这样,政委和军长一平齐,谁还去争个什么东西?而且搞不好还容易阵亡。    所以,林总想定的一些带兵机制,非常激发军人的主动性、积极性,一般将帅想不到,也不敢不愿想。
  不错不错!嘉奖!
  偶有位同事,是四十一军一二一师前政委的小姐,说了多次要去拜访她家尊大人了,一直未有空。  赶快借楼主的帖子学习学习,改明儿也好有备而发。
  作者:本老夫子 回复日期: 21:29:34 
  这种打仗政委基本上只见于四野,因它那里同级主官,政委要比军事首长低半格,体现于说了不算数。然而军人都爱争拍板、话语权什么的,所以激发得政委就老想干军事首长,因此平日里就爱学习研究打仗的功夫。  ————————————————————    呵呵,夫子出现了!打仗政委可能是四野的特色吧。    不过也跟人有关系吧。一般政委都是文化人,搞材料,写总结,“擦屁股”(似乎是罗帅说的)比较擅长。可万一搞政工的是个老粗或者火爆脾气,可能还真是个爱打仗的主儿。    记得强国中有一个关于廖汉生的帖子,据说廖中将曾经在榆林撤退时带人真刀实枪的干了一架。这位廖将军好像文化不是太高,脾气十分不小。
    赵峰,泌阳县马谷田乡人。民国4年(1915年)11月生,民国26年10月参加豫南抗日游击队,民国27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初期,曾任新四军第四支队八团卫生队军医,第五支队十四团卫生队长、营长。民国31年起,历任新四军第二师五旅司令部作战参谋,五旅十四团参谋长。抗日战争结束后调往东北,任哈东军分区一团团长。民国36年起,任第四野战军四十九军一四五师参谋长。  
建国初期,任四十九军一四六师师长,1952年入南京军事学院学习。1954年任驻越南军事顾问团顾问。1956年起,任二十六军副军长、军长。1978年任山东省军区司令员,1983年5月离职休养。现居济南市。  
在中共“九大”、“十大”会议上被选为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三、暂无战事      49年初,全军统一编制,东野12纵34师改称第四野战军49军145师,该军编成内的35、36两师依次改称146、147师。而11纵33师则为144师。145、146两师担任解放后的天津城警备任务,直到4月随大军南下。这期间有几个小插曲儿,我觉得有点意思,说两个给大家听听。     插曲一:一天发给家父的军装洗了还没干,他就把东北剿总警卫团发的美式毛料制军衬衣穿在了外面,结果站岗的时候被钱教导员看见了。现在我们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穿这种制服的都是国军高级军官,其实不然,这大概体现了国民党军队的另类平等。同时你也别奇怪,很多解放战士就穿着国民党军队发的军装同昔日的战友拼杀。晋冀鲁豫野战军一位叫王克勤的战斗英雄也是解放战士,在他的光荣照上甚至可以看到标明国军番号的胸章。     钱某从未穿过这么好的制服,自然喜欢得不得了。这让我想起了电视剧《历史的天空》中的姜大牙,非要让朱一刀把呢子军装让给他。钱光第可没这么无赖。不过这美式军服的诱惑力也太大了点儿,钱某自己又不好意思要,就通过营部管理员找家父,提出用一套换一件(四野的被装可都是东北大城市用“洋布”生产的,绝非其他野战军可比)。父亲老大不高兴,不过还是跟他换了。我想要搁到现在,跟你换?你主动奉献怕都不赶趟呢。 其实许多解放战士手里的好东西还不止这些,被解放的时候没人要求他们交出来。家父就有一个美军制式的鸭绒(是鸭绒,不是今天用来骗钱的羽绒)睡袋,一直使用到解放后全军统一被装为止。虽然同为革命党,但就是这样一些小事成就了那个时候的此革命党而非彼革命党。     钱光第非常关心战士,每晚宿营他必定到所有的班走一遍,问脚有没有打泡,烫了没有。此公后来成为55军的政委。二十多年以后,家父到军部开会,军政委钱光第(此时他就要走霉运了)握着家父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当年警卫营的战士以是硕果仅存。         插曲二:在守备天津期间,部队展开教育,诉苦啊三查呀之类。首先,平津战役后,部队补充了大量新兵,又多半是解放战士。其实就是像家父这样的“老兵”参军也不过两个多月,而且当初选择留下仅仅是愿意当兵而已,当然也就谈不上设么觉悟了。那些刚解放的就更不用说。     其次(应该是首先),最需要稳定思想的是那些翻身农民,因为家乡解放了,又分了地,大家都想回家守着“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很多人不愿意继续南下。     另外新老战士不合群儿,解放战士们不大瞧得起那些东北的翻身农民,因为他们打仗的时候根本就不讲(也没法讲)战术。举一个例子,打天津外围的时候,警卫营的一个班长(参军前就入了党,是个贫协主席),把头埋得低低的,却把屁股撅的老高,这位仁兄大概以为只要别让子弹找着脑袋就万事大吉了(东北也没鸵鸟儿,不知跟谁学的),结果一枪把他打坐了起来,然后捂着屁股哭:这可怎么办哪?     而老兵们也看不上(当中有嫉妒的成分)这帮俘虏兵。比如因连牌价扶教大家使用马林式,那些老兵就不服,说增么能让一个俘虏来教我们?科促了俘虏,谁见过马林式?还得乖乖的跟着学。再比如让家父教老兵队列动作,老兵们又是那套嗑,这次老兵们胜利了——首长们要照顾老兵们的情绪。     当然,关里来的老兵不一样,既勇敢,也会打仗,觉悟也高,但毕竟太少,因为能幸存下来的很多都已成了指挥员。     所以在南下之前对士兵进行教育,提高觉悟就成了当务之急。我军过去的一贯做法是官教兵,兵教官,兵教兵。于是一位老兵找到了父亲。这位老兵开口就大谈南方热呀,水土不服啊,还是家乡好啊,一句话,不能南下啊。父亲则用教导员的话一一驳斥。晚上一位更老的老兵(抗战时期入伍,党员)又来了解思想情况,结果当然很满意。末了老兵问:你看咱们班里有谁的思想不通?父亲犹豫了一下没说。但这老兵实在厉害,马上看出问题。于是家父就说某老兵思想有问题,他是怎么怎么说的。还了得!这明摆着是动摇军心。然后是干部找他谈话。结果呢?那位仁兄觉得家父是俘虏兵,思想肯定有问题,便想出了这么个招来试探。找他谈话的干部狠狠训了他一顿,说哪有你这么做工作的,幸亏某某有觉悟,否则要捅大漏子。可是后来这类手段每每被用来整治党内同志,屡试不爽。             四野大部分部队开始南下的时候,那位在长春放下武器的王叔叔随第2炮兵师开到了太原城下。     华北部队打太原遇到了麻烦,就请路过的彭总帮忙,于是彭总出面从四野借来了炮兵纵队。     在我炮兵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击下,太原城的所谓立体防御体系顷刻间“零落成泥碾作尘”,无奈随风去。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人民解放军副帅,也头一次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所以战后炮2师组成了一个教导团(或是类似的什么单位)连人带炮交给了彭大将军。由此亦可见彭林二人之战友情深。可后来偏偏有人硬让他俩作对头,不过有段时间俩人倒是成了难兄难弟,形影不离——九次路线斗争中的对立面。     后来这个教导团(?)改为炮校,王叔叔亦由战士而成学员。     一次家父问王何时入党,答曰52年。“本来50年我就该入党,不是学苏联老大哥嘛,在炮校周末都得去学跳舞,我也不会也不想跳,有一次就跳了,是跳窗——跑了,被人打了小报告,说我对学苏军有抵触,就没入成。 ”两年以后王叔叔成为陆军219师炮兵团(炮兵545团)榴炮营排长。           
  后娘养的(4)——南下
    四、南下、南下    
145师从天津出发,走了58天到达湖北天门,又休整了40天。到他们过长江的时候已经酷热难捱。四野的战士大部分为东北籍,从未见识过南方三十八九度四十度高温又潮湿的天气,加上水土不服和长时间的行军,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有的部队减员50%以上。而主要由云南籍战士组成的50军此时还在东北整训。这时候的父亲和很多还能走的人一样在发疟子,而且脚掌上长了一个大鸡眼。而有的发着疟子还拉痢疾的战士,永远也不能走了。有些掉了队的战士把命断送在土匪还乡团手里。    
这时145师最忙的人大概要算参谋长赵峰了。因为除了司令部的的工作外,他又给自己加了一项任务:给战士们治病。这段时间赵参谋长基本上是和战士们一样徒步行军,他的马则由病号骑着。         
南下的时候,49军是中路大军的前锋,145师则是49军的前锋。经过休整145师继续打头阵。    
虽说经过休整,但元气并没有恢复,因为越来越热的天气成了越来越难缠的敌人。过长江时家父所在的直属机炮排重机枪班只剩六个人,还都带着病。不过士气依然高昂,一路摧枯拉朽,进军极为神速。有一张照片是这样的:四野战士在追击敌人,路边的一块标语牌上写着“咱们的大腿不简单,十天追了一千三!”    
145师是在沙市过的长江,渡过长江后一天之内又渡过了另外三条河,国明党军队望风而逃,你想找个人打一仗都不成。  
对于沙市这个地方鄙人老早就知道,记得十几年前沙市日化的广告炸弹多的如同B-52临空,最近又听说沙市盛产美女,一日问老爸此说实否?(当然不能当着老婆的面问)老爸答非所问:沙市盛产松花蛋,不知什么原因解放军从城里过的时候松花蛋滚得满大街都是。估计那时逮俘虏的热情比逮美女的热情要高。  
145师住常德时遭遇过国民党空军的一次奇怪的轰炸,一架飞机在常德上空转了几圈,等把胆小的都赶到大街上以后,它却飞到穿城而过的一条小河上投下一颗炸弹炸死一名在河里洗澡的战士(最绝的是当时河里只有他一人)。事后大家纷纷猜测这个飞行员肯定是不想伤害城中的百姓才有此举。
      
过长江的时候因为没有大船,骡马和重炮(指人扛不动的)都留在了江北,重机枪和迫击炮全靠人扛,而且由于减员,现在几乎是一个人干过去俩人干的活。好在国民党军队大都成了惊弓之鸟(只有一个人除外——白崇禧)。    
陈明仁在长沙起义后,眼看无硬仗可打,146师急了,坚决要求打前锋,加之145师也确实过于疲惫,两师就换了个位置继续前进,相距大约100里。    
据李宗仁回忆,白崇禧用700余辆卡车载着他的八桂子弟进行机动,捕捉战机,而孤军深入的146师给了他在大陆(也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展示名将风采的机会。    
146师在青树坪吃了大亏,伤亡数千人,不过146师在桂系最精锐的三个师围攻下能坚持三天,已经是给四野的战旗添彩了。最后145师奔袭一百多里把146师接应出来(全兵团只有145最近),也有一些损失,还丢了几门炮。战后总结时认为,如果敌人追击的话,这两个师都得报销,因为对方参战的部队包括国民党军队中最骁勇善战的桂系第7军,这个军是李白黄(李宗仁、白崇熹、黄邵竑)赖以发家的原始股,早在北伐时期就有铁军美誉,在所有国民党军队中大概只有这个军保留着成军时的番号,几乎没有败绩。49军能和这样的对手过招,也算是三生有幸。  
青树坪之战结束后,兵团的主力陆续跟了上来,这时大家发现,原来41军的装备更好(其实是整齐),整团整营都使用同一型号的步枪,这不奇怪,因为41军卫戍北平嘛。     
青树坪之后146师已基本失去作战能力,其他部队则参加了渡江后最大一次战役——衡宝战役,此役打垮了国民党在大陆最后一支尚可一战的军事集团——桂系军队。    
陈明仁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兵团起义后改称“中国国民党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也只有这一个可爱的武夫能出此怪招。联想到陈司令官在起义前有意放走已成瓮中之鳖的白崇禧(白有恩于陈)这件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许多国军的将领都是这样,比如范石生、朱培德,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念旧情的话,就没有以后的红军之父了。陈的部队起义后大半逃散,剩余部队在补充了一部分从四野其他部队抽调的人员(如河南独立师)后改编为第21兵团,辖52,53军.名为兵团,其实力尚不如四野的一个军(四野各军人数最多的达6万余人),也不如同样是由起义的国民党军改编的50军.    
衡宝战役后49军进军广西,开始了与比正规军要难缠得多的土匪的较量。    
  楼主继续!
  后娘养德(5)——剿匪    五、剿匪   
广西在民国时期和阎老西的山西一样都是“模范省”。这个模范省确实与众不同:乡乡通电话通有线广播通公路,有中心小学,有图书室,图书室的书虽不多但都是有用的,大部分是农业技术方面的。由此可见“李白黄”还是很注重民生的。也许这是广西百姓不像其他地方的百姓那样欢迎解放军的原因。    
广西大部分地区属喀斯特地貌,有山就又洞,而有,洞的地方多半有匪。    
大军进入广西后,白崇禧重新组建的部队约有十五万人,但已不堪再战,很快逃的逃降的降,不愿降又逃不了的就成了土匪。这时广西的的土匪有三种,前面说的是一种为“官匪”,也是政治土匪;一种是类似座山雕那样的那样的惯匪,除了自己,他们与任何人为敌,这些土匪在民国时期就遭到政府不断的剿杀,几乎绝迹,但此时又死灰复燃; 一种是“民匪”,李白黄主政期间为“武化广西,全省皆兵”,采取“三寓政策”:寓兵于团(民团),寓将于学,寓征于募。凡在广西居住两年以上的18~44岁的壮丁都要编队,每年要军训180小时,县长为民团团长,乡长为大队长,村长为队长。这一做法使广西在抗战全面爆发后仅一个月时间就编成了四十多个团开赴前线。这些准军人中不欢迎共产党解放军的,很多就成了土匪。    
49军进入广西后兼广西军区,145、146、147三个师分别兼平乐、柳州、桂林军分区,开始剿匪。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几十万大军要吃饭,但没法指望千里之外的老解放区,所以各部队都组织了粮食工作队。家父因为读过几年私塾,会算账,也被派参加了工作队。说是粮食工作队,实际上什么都干,包括剿匪。如今四十多岁往上的人多半会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有一名为《难忘的战斗》的小说(后来拍成电影,由达式常主演)。当我第一次(75年)从收音机中听到小说连播的时候,大为惊讶,因为小说里的情节我非常熟悉——过去听父亲讲过!    
粮食工作队的工作很危险,因为他们外出时最多十来个人,有时就一个人,因此工作队的人军事素质都比较好,装备也好。家父那时随身携带的武器除了那支性能优良的马林式之外,还有一支毛瑟手枪(匣子)和一支“撸子”,凭着这几样东西,一个人对付半个班的土匪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也有例外,他们工作队里有一位会计是武汉解放时入伍的女兵,高中生(和小说里一样)。后来这位女兵不幸落入土匪手里(也和小说一样),遭受了小说中那位女兵所遭受的一切,不同的是这位女兵最后被救了出来,但是双乳被残忍的土匪割掉,被救时女兵已奄奄一息,没有了人形。    
所以有时土匪落到解放军手里也挺难过,一报还一报嘛。    
许多土匪极其凶残,他们和解放军作对,通常也不放过帮助过解放军的老百姓。有一个老百姓给工作队带过路,结果全家八口被杀掉七个,只有一个女的躲在水缸里,又在头上扣了一个水瓢才幸免于难(和胡传魁的经历相似)。干这事儿的是以魏老肥为首的一帮惯匪。当时广西的老百姓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解放军讲宽大。开始抓着土匪时还是执行过去的老政策,除了罪大恶极的,教育教育就放了。但是这种政策在此地行不通。后来只要是土匪,不管大小,第三次被抓就枪毙。当时十天一大集,每到大集就会处死一批土匪,这下立竿见影。那个魏老肥后来被逮着了,老百姓不同意枪毙,部队顺从民意把魏交给了当地百姓,魏被凌迟处死,从脚开始。    
当粮食工作队展开工作的时候,145 师主力前往大瑶山剿匪。随大部队剿匪的人中有一个叫林泰的,此人是黑龙江人,据说日伪时期毕业于伪满洲国谍报学校,后参加民主联军,成为一名功勋卓著的侦察员。这次林泰乔装改扮,打入土匪内部搞情报,从而使部队顺利的剿灭了一股势力颇大的政治土匪。这次行动后来拍成了一部经典的惊险反特片《英雄虎胆》,不过林泰在电影里改姓曾——曾泰。    
林泰比主演曾泰的于洋身材还要高大,和电影里的曾泰一样会跳舞,酒量大,哼个什么小调,深谙秘密工作之道,这都是别人都不具备的优势条件。据说林刚参加民主联军的时候,每次派他执行危险任务时部队首长都会找他提一下他的个人历史(其实是在吓唬他),然后是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等等。而每次林泰都经受住了考验。尽管如此,到了文革期间林的历史问题又被提了出来,此时林泰早已转业到柳州市担任公安局的局长。幸运的是 219师(原145师)恰好在柳州支左,帮助林泰逃过一劫。这种事情,远在粤东的41军也出现过,可能很多部队都有这种事。    
当大部队在南边剿匪时,留守的也不轻松:土匪们趁着后方兵力空虚,联合起来发动了一次暴动——恭城暴动,响应的有桂北好几个县,有的县政府整个被土匪端了。后来从湘西调来别的部队(此时在湘西剿匪的是四野四十七军,他们的故事被拍成了电影《湘西剿匪记》和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平息了这次叛乱,这是后话。    
虽然兵力不足,但土匪还得打。一次营部派一名副连长带两个排到一个叫星寨的地方去追剿一股土匪,家父因为总在这一带活动(经常是单枪匹马),地形熟,奉命参加该部行动。进山以后,副连长全然不知此地的凶险,只顾闷头往沟里闯。幸而父亲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停的观察两侧山头的情况,结果发现有大批土匪正在抢占制高点,打是打不赢的,只有撤。结果撤到沟口的时候,来时经过的一座桥已经被土匪的机枪封锁,幸好河水不深,几十人借着桥面的掩护从桥底下过了河,但还是有人受伤。    
这次土匪占了星寨。随后师部又派来两个连,连同先来的两个排和工作队共有三个连的兵力(警卫营有四个连,师部只留一个连警卫,可算是孤注一掷了),开始拉网式的清剿,而土匪就在星寨附近消失了。当部队搜索完四周又回到星寨时,一个东北胡子(土匪)出身的连长发现情况不妙:原来刚才搜过的一个地主大院本来都开着门窗,这时却都关着。这位连长急忙让大家隐蔽,话音未落,里面的枪就响了。最后这伙土匪被消灭,这才发现足有二三百人,可见警卫营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但是土匪师长陈百豪(此人是个上校,但不是正规军,师长也是不是正经师长)却没了踪影,大家都非常奇怪,因为那个大院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人能跑得出去,除非会土遁。    
结果一个解手的文书解决了问题,可能是激起的粪便呛着了猫在粪坑里的师长大人(他脸上盖了片芭蕉叶),给整出了动静。陈百豪后来被用刺刀捅死。被用刺刀捅死的还有一个小匪,在往回押解土匪的路上这个人不知何故就是不走了,无论你怎么哄怎么吓就是不走。这时一个老兵过来对家父说:你躲开,我来对付他。说完挺起刺刀就扎下去,直到把这人扎成漏勺状。    
后来他们又消灭了以周天雄为首的一股土匪(其实叫土匪不确切,因为这是一批正规军),不过没有抓到周天雄,他最后一个人死在山里。    
就在广西热火朝天的清匪反霸的时候,金日成在做着统一朝鲜的美梦,三个由朝鲜族战士组成的独立师在补充了人员武器后,成建制的移交给人民军。同时各部队的朝鲜籍(或朝鲜族)战士也被抽调出来,集中补训,移交给人民军,各部队则把最好的武器交给了他们,145师的具体做法是三抽一,即每连的九挺轻机枪抽出三挺,而且要好的,步枪也换上最新最好的,口径还要统一。如此这些部队就成了我军(准确地说应该是朝军了)装备最好和最整齐的部队。电影《湘西剿匪记》提到了这一史实。这批部队的战斗力超过了拥有先进苏式装备的正宗人民军,在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特别是仁川登陆后,在大部分人民军被打散的情况下,由四野官兵组成的部队居然还能在敌后游击,并最终成建制的回到北方。这是题外话。    
陈明仁的“国民党人民解放军”后来去掉了国民党仨字儿,改编成人民解放军21兵团,也调入广西剿匪。    
在整个中南地区,四野各部队消灭土匪100多万。  
  挺起来...........
  后娘养的(6)——不太平的太平日子    六、不太平的太平日子    
大规模的剿匪行动结束后,以145师师部为基础重建49军军部(原军部仍为广西军区机关),各师归建开往柳州、玉林一带。  
和平的日子终于到来,部队开始大批复员老兵,那些东北入伍的翻身农民大部分离开了部队。原因很简单:没有文化,这些老兵大部分没读过书;军事素质较差,因为一入伍就打仗,基本没受过训练;有的身体素质也差,八路军刚进东北时急于扩军,不管什么样的,什么老弱病残,只要能拿枪的来者不拒。相反国民党军队倒是挑肥拣瘦——因为想参军的人多,像新一军、新六军、207师、空军特务旅等,不仅要身体好,有文化,还需要保人才能入伍。到后来翻了过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些翻身农民回家的时候许多人连套新军装都没有,帽徽胸章一摘就又成了农民。他们日后的处境大都不太好。本人刚参加工作时,厂里的一个保卫干部(工人编制)就是52年复员的,大家都叫他王人保(本名已经记不得了)。这个王人保一年四季就是两套军装,一套蓝色的海军服,一套绿色的陆军服,当然不排除老兵有军人情结,但经济问题恐怕是主要的。大约十年前我在大街上遇到老人,就到他家坐了一会,老人与三十多岁已经下岗的未婚女儿(爷儿俩都疾病缠身)相依为命,部队给他留下的只有两样东西:退伍证,47军文化补习学校结业证。这两样东西都已发黄,不过在他家里并不显得特别,因为其他东西看上去还要陈旧一些。  
九十年代初家父到吉林出差,偶遇该省一位厅级高官,交谈中得知此人为吉北一团的,便说我有不少战友是吉北一团的。对方问现在还有在部队的吗?答:因为没有文化,大部分一解放就回家了,走的时候只有身上的旧军装。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对方说,不好,有的还很艰难。  
还有一些被认为是有历史问题的也离开了部队。如一位姓楚的河北籍解放战士,参加过国民党青年军207师。青年军由蒋经国在抗战时期组建的,当时的口号是十万青年十万军,招收的都是有中学以上文化程度的知识青年,成军后入缅作战,是国军中最有生气的部队,也是嫡系中的嫡系。  
楚某参军后被送到台湾受训,又送回大陆参加内战,但回来后一枪还没放就成了俘虏。这时部队让他交待问题,甚至他的未婚妻来队都不让他去接站,部队让家父代劳(亏这帮丘八想得出来)。后来审查的结果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也没让他留下。  
不过也有幸运的,一位叫刘祖植湖南籍解放战士和楚某经历完全一样的,非但没有被踢出军队,后来还被送到解放军测绘学院深造,什么原因不好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党的一位领袖的堂侄。不过我猜这位刘某逃不过文革这一劫,光嘛会让他永远沾下去的。原则?嘿嘿!    
留下的解放战士当然是被认为经受住了考验的,因此成了骨干。    
粮食工作队的使命完成后,家父由上士(不是军衔,只是沿用了国民党军队对由士兵担任的某些职务的称呼,因为这些职务按国军的编制军衔是上士。父亲被解放时的军衔是中士,看来共军比国军够意思)改任新成立的警二连四排长(这个四排长和现在的司务长差不多,只不过管的人多一点,包括炊事班,卫生班,军需上士,文书上士,给养上士等)。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解放战士——前面提到的那个立过二等功的老伯(也姓王)在别的连队担任了同样的职务。    
当上四排长不久,父亲就犯了一个大错误——殴打战士。起因是炊事班一个广西新兵(和大部分广西兵不一样,这是个一贯吊儿郎当的家伙)做饭的时候玩儿邪的,结果火上了房,那时柳州的民房都是木质的,后果可想而知。于是家父把那兵胖揍(现在叫痛扁)了一顿。这还得了?不过老爷子根本不在乎,因为比这更无法无天的事他都干过,47年在国军空军特务旅就把一个中尉排长的脸打开了花儿,连长也只训了他一顿而已。所以这次是死不认错,死不道歉,指导员也无可奈何。这以后老爹渐渐出了名,以至后来在219师(再后来的164、165师),说某某某有人不知道,但要说某倔头,大家会说“哦,他呀”    
1952年,49军军部调往东北改为空三军军部(如今空军大连指挥所的前身)。145师和48军的144师调入21兵团。半年后21兵团改称55军。55军组成后,144师番号未变,215师番号未变(但早已不是原班人马,219师亦然),145师与219师合并,保留219师番号。此举纯粹是出于统战工作的需要.根据是第一此时55军中原21兵团的人马已所剩无几,第二到69年55军与41军换防陈明仁离开55军后各师即改用新的番号,彻底与21兵团绝了缘。至此,东北野战军12纵队的所有部队都失去了原来的番号。    
55军组建后曾发生过一件让人难堪的事。一次开大会,包括陈军长在内的军首长都已在台上就座。熟悉部队生活的人都知道凡有活动(如听报告、看电影)在正式开始前,各部分就开始拉歌。这次也不例外,但例外的是这次出现了不和谐音符:一个营长指挥大家唱起了四战四平时的歌曲,歌词是这样的:攻打四平,四平修得好,城内有碉堡,城外有水壕,陈明仁说大话,八路打不了,陈明仁说大话,八路打不了。不过这时歌词里的陈明仁改成了陈长捷(天津守将),四平改成了天津。
前面说过独二师参加过四平攻坚战,四平守军2万人在陈明仁指挥下抗击数倍于己的解放军并给予重大杀伤,坚守到援军到来。那个营长就参加了四平攻坚战。此战使陈明仁成了英雄,却也使民主联军将士对之恨入骨髓,大家想要在战场上打败陈明仁,雪四平之耻已经到了穷凶极恶的程度。而如今这老冤家却成了自己的首长,心里不服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了。不服就要找机会发泄出来。  
公道的说,陈军长的为人很好,性情耿直,因此虽为蒋的天子门生又战功卓著,却几上几下,远不如他的黄埔师兄弟们得意。四平一战结束后,在陈诚的“关照”下他被撤职查办,理由是贪污粮食(陈明仁用装着粮食的麻袋做工事,并把大豆洒在街上,使解放军无法冲锋,真是撒豆成兵)。其实就算是蒋介石本人贪污了,陈明仁都不会贪污的。  
后来是白崇禧说话救了他,从而就有了长沙起义时上演的捉放曹那一幕。而国民党内部的倾轧(哪个党都一样,程度不同而已),比如陈诚对他的“关照”,应该也是促成他起义的原因之一。其实以陈明仁的秉性,如果他不是起义将领的话,说不定也会落得个与彭黄、钟伟等一样的下场。    
一个社会儿也和人一样,是不能闲下来的,没事儿干了就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军队没仗打的时候就得演习,以保持状态。不过51年以后的历次“演习”收拾的可都是自己人。    
先是三反五反。那段时间家父发现,警通营外出采购的给养上士和四排长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他成了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审查的四排长。警通营新任教导员韩某(哈尔滨人,狡猾大大的)找家父谈话,让他承认贪污。韩某给弄了个“抹零去稍”,算家父贪污200万(可别吓着,200万相当于后来的200)。这个家伙平时总上二连蹭饭吃,最后来这么一手。但没有就是没有,最后不了了之。后来大多数连队为了少惹麻烦,不再从私人手里买给养,因此开销陡增。但二连依然故我,所以其伙食始终是全营最好的。    
以后的镇反、肃反运动中又有很多人倒霉。家父刚解放时的副班长此时是警卫营的副排长(提升很慢)。这个人是个老八路,在一次战斗中被鬼子俘虏并送到抚顺煤矿做苦力,光复后参加了进驻抚顺的国军,后来又被民主联军俘虏。就因为这,组织上怀疑他有问题,没完没了的审查。这个人用一颗手榴弹结果了自己。最后的结论是他有重大问题,什么问题不说。  
原炮兵545团的孙副团长(胶东人)也是个老八路,抗战时期排长领着他们全排投奔了国民党军队,后来他又带着他的一个班找机会回到这边。按理说这恰恰证明了孙的忠诚。但是不行,给他的结论是有变节投敌行为,55年实行军衔制以后,别人都穿上了有军衔标志的新式军装,他却多穿了好长时间50式军服,文革期间这段历史又被翻了出来。立过二等功的王伯伯出身地主,组织上却说他本人是地主并对组织隐瞒了成分,给弄到军人服务社等待处理,多穿了一年老式军装。这位王伯伯几乎是一夜之间头发变白了。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一桩潜伏特务案。这桩案子是由本人吹牛皮引起的。一个解放战士最早在东北某城市的国民党特务机关烧水扫地,民主联军进攻的时候随特务们退到山里(其实是被裹挟的,因为国民党要打游击缺人手),就在侯殿坤(《林海雪原》大名鼎鼎的侯专员)的部队里。后来被俘参加了民主联军。由于在特务机关待过,所以知到许多内幕和特务工作的一些习惯,为了显示自己见多识广,这人经常把在特务机关的所见所闻挂在嘴边,也不管与自己何关,给人感觉就是个很有地位的特务。  
这引起组织的主意,开始查他的历史问题,成天开会做工作,连哄带骗带吓唬,终于有了结果。这位仁兄交待说在东北他们那股土匪被打散时一个将军布置大伙儿打入民主联军内部长期潜伏,临别还赠给大家一句话,曰: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后来部队到了湖南常德,在一个天主教堂与名叫“蒙泰里尼”的神父接上了头……。说的天衣无缝,办案人员以为这下抓到了一条大鱼,急忙邀功请赏。但师政委田涛不以为然,他说那国民党特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你们弄吧,弄吧,弄吧。没办法,又一次内查外调,最后由在押的特务(大部分都已被镇压)证实他根本不是特务。但第一次调查时为什么说他是特务呢?因为外调人员威胁在押人员按他们定的调子说!这种人渣 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颠倒黑白。然后组织上又找当事人反复做工作,让他说实话。这时他反到一口咬定了自己就是特务。当然最后还了他一个公道。那个“蒙泰里尼”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得到《牛虻》里去找他。  
祸从口出的不止这一个。  
55年授军衔以前,在部队的女军人大部分作了复员处理,后来又要求随军的家属离队返乡。炮团的第一副团长兼参谋长徐某是天津人,部队从天津南下时他的表妹他说,大哥我跟你当兵吧。那就走吧。后来他娶了表妹。现在要他和表妹分开了,他的怪话就来了:这不是让大伙儿当和尚吗!就这句话,让他脱下了军装,夫妻俩倒是不用分开了——一起被发配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直到今天。  
另一个更倒霉。因为给刘少奇写了一封发牢骚的信,被判处7年徒刑。  
59年庐山会议后,一位叫李春山的干部说彭总和黄克诚犯错误,难道主席就没有一点责任?结果成天开他的批斗会。后来材料报到军区政治部谢明主任那里,谢明说这个人我了解,放牛娃出身(那个时候放牛娃仨字儿成了苦孩子的代名词)没爹没妈,从小就当兵,他怎么可能反党。这事儿就此打住。李春山是东北人,鬼子一投降就参加了民主联军,先后给西满军区司令员黄克诚和某师政委谢明当过警卫员,正是这段经历救了他。  
类似的事情多得很。每一次这样的“演习”都会有遭遇“事故”牺牲者。  
问题倒霉的也有,比如炮团的给养股长(此时家父调任该团财务主任,炮校毕业的王叔叔任榴炮营连长,两人开始了半个多世纪的交往)贪污了500元伙食费,并花掉了200余元,结果被军事法庭判处两年徒刑。如果放到现在……  
215出了一个后来闻名全国的人物,就是在80年代被判有罪的江腾蛟,此公调空军前曾任该师政委.据几位前辈言,江平易近人,没有官儿架,对霸道的师长忍气吞声。至今我还记得江在法庭上说共产党培养教育了我一家三代人,实在是不懂其以后干嘛要被人打成反革命。    
  不错不错。
  沙发没抢着
  江腾蛟是站错了队,和为人没关系。
  还有吗?
  49军成名的一仗也就是腰斩钢七军,不过这里面MS有不少的细帐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唉,没得说。
  还有,很快。
  后娘养的(7)——乱七八糟的年代
1966年冬天,母亲领我们宜山探亲,当时219师在此搞营建。营建委员会的头儿是师后勤部长耿铁生。次公烟台地区人,38年参加八路军,后随部队开赴东北,一直在4纵(如今的41军)从事后勤工作。其父为两面村长,他的家是当时那一地区的地下交通站,建国后曾任国家计委主任的吕东在胶东工作期间经常在他家落脚。他的哥哥也参加了地下党,后被国民党杀害,他的一个堂兄70年代曾任三明市委书记。这是一个典型的革命家庭。    
但是就是这样也没能保他平安。原因是耿公回家探亲的时候对当地干部违反政策侵犯农民利益的行为提出了批评。结果他一回到部队,地方上的检举信就跟着来了,检举他父亲是伪村长,又说他哥哥历史有问题,蹲过监狱!这真是匪夷所思,他哥哥蹲的是国民党的监狱,居然也成了罪状!从此部队开始了对耿长达十余年的审查,并从军区后勤部调到219师任职。    
就在我们探亲期间,家父和耿部长为耿吃了食堂的一只鸡干了一仗,两人都拍了桌子。后来以耿交了鸡钱而告停战。此后两人的关系日渐密切,这在今天简直无法想象。    
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在地窝棚里(营房还没建起来)围着炭炉取暖,忘了什么原因本人提起刘主席,家父停了一会说:以后不要叫刘主席了。问为什么?答他是坏人。这是我对文革的第一个记忆。从此中国进入了让更多人遭殃的十年。也就是这一年冬季,一批广西籍的新兵加入219师的行列,其中有一个叫李仕寰。    
营建结束不久,144师、219师开始在柳州支左,由军政委罗荣亲自挂帅。当时柳州分为两大派:422(造反派)和联指(保皇派),军队原来是支持保皇派的,但有一次周总理接见柳州各派及军队代表时,指出422也是革命群众组织,也要支持。总参谋长黄永胜即做了一个指示,要55军“坚定不移的”支持422,结果引起了联指的不满。后来中央文革又有新指示,说422是反革命组织,这下乱了套。结果主持支左的副军长孙凤章替黄永胜背了黑锅,被贬到海南军区任职。此事让大家议论纷纷,黄的名声一落千丈,至913事件时,55军无人替黄抱屈。虽说不让支持422了(其实军人们的观点也不同),但联指给我的印象非常不好,原因是父亲的一位战友过柳江的时候,联指的人命令他跨立在船头,又在胯下架了一挺机枪:知道你422的人不会向解放军开枪——422有很多从越南战场回来的退伍军人,当然也有55军的退伍兵。    
68年暑假,我随母亲到柳州探亲,一见父亲的面就觉得他怪怪的:满脸的胡子茬,一身发白的破军装,特别是那军上衣,居然是俩兜儿的士兵服。就这身士兵服害得家父有一次被造反派当成了假解放军,说那有你这么大岁数还当兵的!幸亏里面有一个小头头认识父亲,否则啰嗦大了。原来联指的人洗劫了柳州二中,抢走了当时在二中任革委会主任的父亲的所有家当,结果部队给补发了这么一身,这身军装后来成了我的包装,直到79年。    
柳州的武斗当时闻名全国,每到夜晚,枪炮齐鸣,曳光弹比如今年三十的烟花还好看(那时小,还不知害怕)。长辈们在一起议论说,这枪声比打天津的时候都密集。    
武斗组织哪来的武器?靠抢。一是抢驻军的。有一天军分区招待所开来两连士兵,全部携带54式冲锋枪(仿苏波波斯43式),外带两嘎斯车54式手枪弹,装备停当后前去收缴联指的武器。第二天传来消息,这两个连被持联指观点的老百姓缴了械,有的战士甚至连军装都被扒了去。二是抢援越物资。联指在柳江铁路桥上设了卡,拦截一切过路的援越军火。当时在军分区招待所楼上只要看见北站停着挂有一节绿色客车箱的货运列车,就知道又有苏联的援越军火被截住了。    
所以柳州的武斗空前惨烈,天天死人,五角星那儿有一条街整个被炸平了,到了晚间像阴曹地府一般令人恐惧。河北的联指每次给“烈士们” 送葬都会是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和武装示威,这些人除了不戴领章,和解放军没什么区别。    
就是我们这些住在军分区招待所的家属也不得安生,子弹不定什么时候光顾谁家。我家住的那间房子被人在墙上掏了个洞(估计是武斗组织干的),一天我把一把纸伞把朝外伸出了洞外,父亲见状一把给抽了回来,说这玩儿意儿放哪儿老远别人会以为是机枪,太危险了。老爷子哪知道,我就是把它当机枪搁那儿了(从屋外看酷似九二式重机枪)。    
江青的文攻武卫无疑给了内战一个堂皇的理由。其实当时就有许多人(可以说是大多数人)有看法。55军在柳州支左的同时,219师各团在广西修公路,一位带队的干部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说:现在武斗这么厉害,难道和江青的文攻武卫没有关系吗?结果军区派来的人向军里做了汇报。大概军首长也有看法,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那个干部幸运的没有挨整。    
我印象中柳州军事管制委员会的任务一是搞大联合,二是收缴武器。一次收缴武器的时候,一个干部打了一个前来缴枪的学生。本来那个干部不是家父组里的人,完全可以不管,可当真如此就有负“倔头”的盛名了。挨批评的人当时什么也没说,却在背地里使坏,向上级诬告家父反对收缴武器。结果是家父被停职审查。后来同组的人打抱不平,上级调查后才知不是那么回事。于是领导支左的军政委罗荣找家父谈话,平时罗荣老爱说一句话:你这个同志,茶壶夜壶(意思大概是茶壶夜壶不分),马马虎虎。这次没用上,而是表扬了家父一通,又教导要加强学习云云,算是“平反”。    
有段时间家父是驻柳州铁路局的军代表,一次军管会的人打电话让父亲到某处去收缴武器,此时老爷子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而这情况副师长王某是知道的,于是父亲在电话中破口大骂(他以为打电话的是王副师长本人,其实只是声音像而已)。事后大家都知道了这是场误会,王本人也没介意。不过骂首长的事还是传开了。其实骂首长的大有人在,军政委罗荣说话时爱带个口头语“娘买X”,结果有一次不慎对部下(一个少尉)冒出了这句话,挨骂的干部也真对得起他,当即原话奉还,因为谁也没吃亏,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在路局支左期间,家父有“幸”结识了后来闻名全国的大贪官——成克杰。那时他只是路局的一名技术员,被“三结合”进路局革委会。后来的铁道部长韩杼滨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被结合进柳局革委会的。    
柳州的军管工作结束后,军管会进行了总结,结果大大出人意料:每天出生入死搞联合、收武器的被指责搞派性,而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绣“忠”字品的却受到了表扬!因为他们对毛主席“忠”啊。其实他们的“忠心”大多是由夫人们代为表达的,若是由他们表达,嘿嘿!不是瞧不起他们,就他们那粪叉子一样的手指,不把自己表达成现行反革命才出鬼了呢。    
到了文革后期,保皇派渐渐的势,因为被打倒的又重新掌了权,而造反的大多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在被利用完之后,又被碾在了脚下,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干部子女参军上大学,而工农子女则下乡修地球。    
对219师在柳州支左的所作所为褒贬不一。不过有一件事情大概能说明点问题,那就是几年以后(55军已移防潮州地区,219师也分为164、165师),主管炮兵的王副军长(原来的王副师长)带55军的几位炮团团长、副团长(前面提到的王叔叔此时是165师炮团副团长)到广西开会,开完会后王副军长提出带他们几个人到友谊关去看看。柳州铁路局得知此事,专门给发了个专列,而且是软卧。    
  后娘养德(8 )——台风——林彪事件    
由于军队的干预,武斗逐渐平息,55军的支左也告一段落。但是灾难并未结束,对有的人来说才刚开始。    
驻扎在柳州的55军在那段时间无疑成了林泰们的避风塘。避风塘这词太贴切了:它保护了避风的船只,自己却不得不面对风浪。许多干部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程度不同的冲击,就连军属都不能幸免。219师副参谋长芦某的夫人刘阿姨是部队南下时在湖南参军的老干部,此时在柳州某企业担任车间支部书记,被造反派当走资派批斗,头发被剃掉一半(叫阴阳头),刘阿姨索性把剩下的一半也剃掉了,而身为驻军首长的芦某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妻子。    
师后勤田副部长的夫人是广东海康人,早年从地主丈夫家逃出来参加了东江游击队,编入野战军后与副部长相识成家,但隐瞒了嫁入地主家这段历史。68年部队移驻海康。要说这儿的老百姓阶级斗争弦绷得可够紧的,隔了二十年他们居然把这位阿姨给认了出来。从此厄运降临。部队到达汕头地区后这位阿姨就被看了起来,最后复员处理,遣送回家。这还不算完,部队还逼着两口子离婚。田说让她脱军装没话说,但不当军人了留队当家属总可以吧?回答是不行。结果生生拆散了一个家庭,而且不准女方带孩子,理由是孩子是革命军人的后代(难道阿姨是反革命军人?)。    
1978年,我的朋友小存(他父亲就是那个不是孬种的王伯伯)参军到了海康,临行前田和阿姨的孩子托朋友到海康后一定要打听到他妈妈的下落。他们那里知道几年前(可能是74或75年)他们的妈妈就患癌症去世了。这事我们都知道,只瞒着她的孩子们。记得是74年的八一建军节,部队会餐后在从驻地回汕头的车上,田借着酒劲儿用宣化方言对车上的几位师部首长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害的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骂完了就哭。当时副参谋长乔某(也是烟台人,从41军调来)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站起身子一个劲儿的作揖,不停的说对不起老田。其实此事与乔某无关,他感到愧疚的是热心帮助老头组织了新家庭。作为老战友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从此破镜无法重圆(那位阿姨去世前已经平反)。    
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另一个家庭。某团段(不太肯定)副团长因夫人的家庭或是历史有点“问题”而遭遇了与田副部长一样的不幸。不同的是这两口子坚决不同意离婚,后来部队以党籍、军籍相要挟。要说段副团长可真是条汉子可也真没“原则”,他宁愿不要党籍、军籍也不同意离婚。最后在当事人不同意、不签字的情况下由组织代办了离婚手续。“离婚后”副团长的夫人离开部队住到了婆婆家。几年以后那位有“变节行为”的孙副团长(此时是后勤部副部长,二十年没有提升,他自己的“变节”问题还没解决呢)出面办理了平反事宜,不过已经晚了:日,潮汕地区遭遇强台风(台风分12级,但这次台风如以风速换算相当于18级),段副团长牺牲。牺牲的另一位团职干部是师防化科的王科长。    
1968年底,55军与41军换防,调往潮汕地区,215师被调到江西省军区。    
前面多次提到的这个41军,这可是个赫赫有名的部队:辽沈战役的塔山阻击战,4纵(41军前身)一战打出四个由野战军命名的英雄团——塔山英雄团、守备英雄团、白台山英雄团和威震敌胆炮团。这在我军战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这个部队还以纪律好而闻名,党中央进京时,毛泽东点名要4纵卫戍北平。    
60年代困难时期,41军在澄海莲塘围海造田(叫牛田洋——有水牛、水田和大海),自己解决吃粮问题,后来事迹上报中央,毛泽东为此作了批示,这就是后来导致大批学生上山下乡的“五七”指示。    
我对41军并无恶感,因为这支部队实实在在是我们家乡的子弟兵,我的舅舅所在部队就是与41军同出一脉的华野九纵(27军)。而我们家的另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应叫他舅舅)就在41军。    
但我还是要说说41军的坏话。    
部队换防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家属孩子都跟部队一起乘卡车开进,每人都要打个背包背着(六岁的我也不例外),最烦人的是背包顶上还要插一块胸靶状的的木牌牌儿,一面是毛泽东的头像,一面是“最高指示”或是一个大大的“忠”字,叫做忠字牌。我想满清皇帝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嫉妒不已:这几万人都要枭首示众了,还在牌牌儿上写个忠字,俺哪遇到过这等好事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41军。    
当时有一些自以为会两把刷子的干部都是自己画,借此表忠心,捞政治资本。其实多数首长对这种不该长毛乱长毛的干部并不欣赏,可谁敢说什么?谁叫他们把毛泽东给绑了票呢?投鼠忌器呀。大家私下里都骂41军不务正业。    
另外规定家属们不准带锅碗瓢盆,留给41军用,而41军则把他们的留给我们用。结果呢?55军倒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可人家41军基本上没执行,害得我们好长时间都要到几里地以外的部队食堂去吃饭。    
大概是由于地处台海前线(著名的8.6海战参战部队即是汕头水警区的部队),为安全起见,陈明仁离开了55军,调往湖南省军区任职。其实自文革开始,陈军长的日子就不好过,好在军政委罗荣人厚道,对他多少是点安慰。    
55军到达潮汕地区后,军部驻潮安县,219师师部驻澄海莲塘,全师在“牛田洋”从事生产,成为生产师。    
219师刚接管“牛田洋”半年多,就遭遇了7.28强台风。当时有人提出了一个极荒唐的口号:人在大堤在。谁也不能提出异议,否则就是怀疑毛泽东思想的无穷威力。于是官兵们和到“牛田洋”劳动锻炼的大学生(现任外交部长李肇星就是这批学生中的一员)就用人墙抵挡海潮,结果可想而知。听说过后提口号的人竟然得到提拔!真真是用别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顶子。    
事后在莲塘建了一座纪念碑,据165师的人讲,电视剧&和平年代&中被张丰毅“砸”掉的就是这座碑,实际上碑一直都在。    
70年,144师改称163师,219师一分为二,分别改称164师、165师。现在一般认为164就是原219。实际上留在牛田洋的是165师,而164师则调往龙川。直到1975年两师对调。165师师机关人员大多来自原219师,家父及许多战友、上下级即分到165师。但55军接管汕头市的支左工作时219师还没分家,所以后来在地方工作的既有164 师的人也有165师的人。55军的另一个师——163师则为全训师,成了宠儿。这大概要归功于它有一个著名的团队——红一团。    
1971年,“牛田洋”已经恢复了生机,但55军却遭遇一场别具风格的台风,林彪事件。当时盛传林彪集团要南下广州“另立中央”,言之凿凿,时至今日仍有很多人持此观点,有人甚至认为55军是林彪手里的天牌地牌。后来中央已为广州军区平反,可见此说根据不足。    
但广州军区与其他军区(如武汉、沈阳)最大的不同在于,其辖区内各军同属一个“山头”——全部为四野老部队,而林彪作为四野“一号”在官兵中的威望自不待言。要说林彪大难临头之际想到广州避难倒是在情理之中。如此计划实现的话,中国的历史不知将会怎样写,很有可能相当一部分部队会紧跟林彪,那就会造成分裂,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提前五年结束也未可知。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当时我的父母(别人的父母也一样)曾经议论,真要是林彪来广州另立中央造成划江而治,咱就会回不了老家了。言谈之中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这种认识当然也是基于对军人们可能持有的立场的判断。最终的结局说不定要取决于遍布军中的山东老乡们向自家兄弟开火的决心到底有多大。当然这一切都没发生。  
从55军的情况看,该军在四野并非主力,即使在广州军区其地位也远不如其他各军,如41、42、43、47等,如果林彪想用老部队搞点什么那么55军绝对不会是首选。    
但是命运捉弄人,那个林立果,你说你要玩儿搁哪儿撒尿和泥不行?偏偏跑到55军来转了一圈。55军的领导自然不会怠慢。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就是现在,那些老家伙们如遇有老首长、老战友、老部下的子女来访,谁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呢?问题是55军的首长们不懂周易八卦,又没像现在的某些官员一样找个巫师术士好好掐算掐算就胡乱投机(我个人认为投机的动机是会有的)。更糟糕的是他们把林立果的一些言论当成是林总的精神,居然让下面组织学习。某师庞政委表现就异常积极,无奈师长白忠耀是师党委书记,白师长坚决不同意,庞某人就只好到师炮团去搞,还弄了个什么狗屁文件。结果呢?这个投机商政委没赚到一点红利,人家林大公子可能压根儿就没那意思。自然顶着干的也没穿小鞋。    
9.13事件后就不一样了。军政委钱聋子(原145师警卫营教导员钱光第,因耳背部下给起了这么个不雅的外号)就倒了霉。和他一起倒霉的还有杨拐子(腿瘸,当时是军长?此前55军还有个孙瞎子,是指前面提到的孙副军长,此人确实戴了一副深度的眼镜)。有意思吗?军部就像个残联。想到黄克诚被部下公开的当然也是善意的称为黄瞎子,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大概也算是四野的传统吧。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164师副师长刘占阶(腿也有点瘸,是战伤所致)被指为林彪死党,两三年后死于癌症。刘当时任汕头市革委会主任,本人曾眼见其在台风天骑着单车趟着水去察看危房,而且每个春节的三十晚上都到各个不放假的企业去和职工一起过节。其在位时个别地方干部成天围着转,“刘主刘主”的叫个不停,然后就翻脸不认人,他们给“刘主”贴的大字报最多。刘某的功过是非本人无权说三道四,只是到现在我一听见一些人成天某处某科某局的叫那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据说钱杨二人不久也相继去世。
至于下面的干部战士,可以说都没受到牵连,也可以说都受到了牵连:55军(主要是164、165师)批林批孔要求结合12纵从山海关进关(即所谓从林彪的错误路线进关)展开揭批,逼着大家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搞得上上下下灰头土脸,怨声载道,那时军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哎!咱们是从错——误——路——线进关的。那时成天听大人们发牢骚,却没几个人认真揭批的。而163师则没有这样的历史包袱。后来电影&平津战役&正面表现东野12纵从山海关进关,总算还了一个公道。    
当时批林还有一个题目就是林彪用他的六项战术原则对抗毛的十大军事原则。为此本人翻出老爸配发的六项战术原则小册子,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里面连什么时候甩手榴弹都说得清清楚楚,总之感觉是长见识,却看不出哪里是反对毛,但那时相信毛泽东总是对的。大人们可就不一样了,尽是说怪话的,主要的意思就是既然林彪一贯反对毛主席,为什么四野还打胜仗?答:林彪的错误路线受到抵制,当然是受到广大四野官兵的抵制。这种天方夜谭式的说法连我都不信,遑论那些在四野旗下出生入死的成年人?干部中倒是有相当多人公然表示对江青不满,出言不逊,且没有太多顾忌。如165师后勤部助理员李士寰(广西玉林人)就公然骂江青是妖精,别人劝他,他说我怕什么,大不了让我回家。师乔副参谋长的女儿一天到我家,情绪低落的说:我爸爸要带我们回山东老家种地。师炮团的王副团长(就是不跳舞去跳窗的那位)更激烈,声称要上山打游击,不过他也在庆幸,因为在地方支左没参与那场闹剧的演出。凡此种种,竟然无人受到打击,可见部队气氛之怪异。    
对那个投机商我想多说两句,此人师政委当不成了,调到军后勤当政委(部长是原219师后勤耿部长)。后来他异想天开要求平反,当然办不到。耐人寻味的是以55军当时的气氛不少人反而认为对他处理轻了。庞某人60年代初在219师655团当政委时(在他之前钱光第担任过该团政委),家父是该团后勤处副处长,因此与其接触较多。这个政委每次作报告都要抱一大堆马列选集、毛选、红旗、军报之类,一边讲一边翻(烦),军官们私下里说,听庞政委做报告得带着床来,但谁也没当面让他下不来台。家父则不然,他是219师著名的倔头,还是机关支部的委员,一次开会的时候就给政委提了意见,大意是批评政委水平低又不愿意学习,不愿意动脑子。结果的罪了政委。不过公道的说,除了文革开始后家父被踢到地方支左而得不到重用外,没受到更明显的报复。多年以后我对父亲说,你跟钱政委那么熟,找找他谁还能给你小鞋穿?父亲说那时候不靠那个。    
总之林彪事件后55军就像是后娘养的。    
  后娘养的(9)——谢幕     
今天是2月17日,是个不应该被忘记的日子。二十八年前的这一天,55军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这是该军组建以来参加的唯一一次战争。二十八年前的这一天,许多我的同龄人走上了战场,再也没回来。对于这场战争的目的不仅我不知道,恐怕除了邓大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林彪事件后,邓小平复出,成为了中国军队实际上的统帅,并开始了对军队的整顿,其最直接的结果就是76年和78年大批干部脱下了军装,我的父亲、当副团长的王叔叔还有他们很多患难与共几十年的战友都在其列。    
说实在的,这些人并非低能,只因为他们是纯粹的军人(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他们低能——政治上的低能)。就拿王叔叔来说吧,当年在炮兵545团时是个尖子连长,因为有文化,懂理论,时不时地出些题考大家,因此家父等团部机关的人管他叫“习题连长”。不仅如此,60年代在军区举行的一次比武中,他的连队还获得优胜。但是在那个年代这对个人的前途没多大帮助。这些转业干部大部分都是文革期间在地方支左的,也就是部队不喜欢的,王叔叔也不例外。    
说实在的很多人这时也不喜欢部队,想早点回家。家父就是一个,他当时的态度是哪怕是复员回红旗公社水产大队(如今是大连一处规模颇大的居民区)当社员也在所不惜,向来执行命令不折不扣的父亲现在随时准备抗命了。这可真是两厢不情愿(不情愿在一起)。    
76年1月8日对我们来说是悲喜交加的一天。清晨,我的美梦被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哀乐打断。周恩来去世了。过了不长时间,干部科的杨干事来敲门,通知已经批准我们回大连老家。这位杨叔叔和我们家关系不错,看他喜上眉梢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替我们高兴。不过通报完喜讯后,他的眼圈儿已经噙上了泪水,他也听到了广播。    
几天以后,我们来到樟木头(宝安北的一个兵站)与先期到达这里的前军人们会合。到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百个没戴领章帽徽的父亲们,这时才意识到可能要永远告别军营了,一路上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不过老家伙们心情好象不错,有的人穿上了中山装,个别的甚至穿上了中式对襟棉袄,只有一位兽医仍然恋恋不舍的佩戴着领章帽徽直到沈阳。没有了一颗红星两面红旗的约束,平时一本正经的父亲们一下子变得从未有过的亲近和疏远。不过当看到他们凝重地用标准的姿势和来到列车上与大家告别的王副军长互致军礼的时候,我要说他们脱掉的仅仅是军装而已。这一次光是回辽宁的干部、家属就拉了整整一个专列。    
到78年,能走的都走了。    
这年的十二月,55军隐蔽开拔来到广西。不是孬种的王伯伯此时已经办理了离休手续回到汕头的家中等待安置,却又被召回龙川留守。而他的儿子(小名小纯)正在边境上的一个兵站服役。此兵站是总后当年专门为援越而建,现在既无援越任务又很快要打仗了,上级便决定让兵站的大部分撤往海康。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像个孬种,立马跑到165师找叔叔伯伯们走后门要求参战。事情居然办出了眉目。无奈兵站头头不开窍:走后门想尽早离开边境的我偏把你留下,走后门想打仗的我偏不让你留!就在撤离兵站的当天下午,顶替小纯站岗的战士被国境那边射过来的子弹打死。十几年后小纯和我提起这件事仍止不住泉涌般的泪水。    
不过更多的军人子弟如愿打上了这一仗,有的还牺牲了生命。55军老政委罗荣的儿子就是一个,牺牲时是163师的一名连级干部,据说老政委的几个子女都上了前线。当时163师有一百多军队高级干部(第一次授衔时的师级以上干部)的子女,在战场上没有一个是孬种,没出一个王连举。    
在这场战争中,倒霉的越南“金星”师这颗硬核桃被55军这个后娘养的野孩子捏成了软柿子。现在陈列在军事博物馆的越军T34坦克就是由55军缴获的,这也是我军缴获的唯一一辆越军坦克。55军还是东西两线参战各军中战果最突出的军。163师这个拥有“红一团”的全训师当然没的说,就是掩护侧翼的165、164师也表现不俗。    
但是代价也不小,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想大批有实战经验的营团干部离队应是主要的。以165师炮团为例,当王副团长转业后,团里已经没有一个打过仗的团首长,也没有一个上过炮校的团首长。到78年一位姓左的副营长(巧了,是我们大连老乡)转业的时候,营这一级科班出身的指挥员也没有了。可知道炮兵对于现代战争意味着什么!后来总算从师战勤科找到了一位炮校毕业的参谋(姓什么不记得),他和左副营长都是60十年代初分配到炮兵545团的,到部队后一直佩戴准尉军衔,到取消军衔制的时候这批学生官有的已经是连职指挥员,却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官,这怎么能留的住人?后来这位参谋一路攫升,80年代中期已担任某大军区副司令员。    
有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军报上曾经报道过李培江、李万余、李富三位老英雄的事迹,一篇文章的题目就叫“老英雄立新功”。这三位都是副师长,其中李万余和李富都是55军的,当时他们都带着部队打穿插。    
前面提到的165师乔副参谋长这年55岁,也带领着一个团的小伙子翻山越岭打穿插,可谓宝刀不老。试想,如果基层指挥员胜任的话,能轮到这帮老头子到前台表演吗?要知道55军在广西驻扎了二十年,原219师的多数营以上干部更是在广西的大山中和土匪捉了两年多迷藏,而这里的地理气候、风俗人情都与越北相似,如果那批老人还在部队,越军的日子肯定会难过得多,我军的伤亡会小许多。因为越军处在打和走两难的境地,因此战术运用远不如当年的土匪灵活。    
乔副参谋长带的部队被压在一个山沟里的时候,配属的一个坦克营因为两个(是两个!)带队的副团长怯战,就窝在山脚下任凭越南人用弹丸儿拿他们的铁壳当钟敲。乔见状气得大骂“怕死鬼”,最后掏出手枪指着“怕死鬼”的脑门逼着他们冲锋,可见突出政治上来的官儿实是百无一用。    
可是战后,乔某人差点被送上了军事法庭!有人给列了三大罪状,罪状之一就是要枪毙坦克团的副团长,罪状之二是抢夺电台(命令他带队打穿插,却不给他配电台,如何指挥?),最要命的是第三条:命令炮兵向自己人开炮!军队里居然有如此弱智的诬陷者,真是匪夷所思。    
80 年乔某人在我家中住了几天,光光的脑袋,高高的个子,皮肤晒成古铜色,说起话来粗门大嗓,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活脱一个巴顿的亚洲版本。而几年前他给我的印象就像个老农(大概是想当农民想疯了)。其实这个乔某人是个知识分子,参加八路军前在烟台老家当教师,他的一个弟弟也是老八路,抗战时就已牺牲。乔某在临离休前被提升为165师副师长,算是个安慰奖。    
战后,军事学院组织学员到战场调研,学员之一55军副参谋长芦某(前面提到的219师副参谋长)看到我军的伤亡数字,痛心疾首,大骂指挥员瞎指挥,拿战士的生命当儿戏,连他自己的女婿都不时成为他嘲讽的对象(他的女婿自卫反击战后因战功提升为副团长)。其实55军在参战部队中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战果。只是在这些老兵看来仍然是太离谱。一位军首长的儿子在战场上牺牲,当他代表烈属讲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希望我们国家以后不要再出这样的烈士。    
尽管55军表现突出,但 “百万大裁军”中仍然被取消了番号。    
其实我更替49军的小老弟50军抱不平,抛开政见渊源不说,这应该是一支有着最光荣革命历史的部队——辛亥革命、讨袁护国、北伐、远征东南亚、抗美援朝,翻翻中国现代史,能找出第二支这样的部队吗?这样的部队在裁军中都不能幸免,55军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在裁军中有的人借机发国难财,盗卖军用物资,如某战勤科长就买了一些报废汽车,然后利用职权把除大架以外几乎所有东西都换成新的,或给自己的兄弟搞运输或卖掉,狠狠的捞了一把。    
有的庸才靠拍马屁的本事官越当越大,炮团屁事都干不了的团政委邱某88年当上了将军,成了某政治学院的政委。这位仁兄70年代下连蹲点,搞了个典型上报到军、师,很是风光了一阵。但好景不长,时隔不久师里派乔副参谋长和家父这两个著名的倔头到炮团蹲点,战士们纷纷反映该“先进连队”偷盗成风,不是这个丢裤衩就是那个丢背心。最后把这个典型拿掉了。事后邱某人怀恨在心,到处打听家父是什么来路(乔与邱虽同为团职,但毕竟是上级首长,邱不敢造次)。家父知道后不屑地说:哼,我怕他?我在炮团的时候还没他呢!    
后勤部助理员小马(与前面提到李士寰是同一批兵,不过李转业了),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他在给未婚妻的信中写道,我们俩的关系就像当前的国际形势,一派大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就这破信还到处炫耀,结果田副部长损了他一顿,道:你知道当前是什么形势吗?是美帝苏修狼狈为奸,既勾结又争霸,你们俩早晚得打起来。这件事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这么个活宝,居然被当作后勤部长的接班人来培养,但这小马实在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不过也当上了团后勤处长。    
也有一些有才干者从此脱下军装,比较典型的就是芦副参谋长此人32年生人,11岁参军(其兄弟中有十人参加了八路军),曾是广州军区最年轻的团长之一,85年裁军时其刚从军事学院毕业不久,被认为是最能干最有前途的一位,结果居然要他去当省军区顾问!芦某自然不干,就此解甲归田。为何如此安排不得而知,我猜可能也是过于倔强耿直使然,此公一次在干休所外面小馆儿吃饭,见两个地痞吃了人家东西不给钱,便上前打抱不平,最后动了武,结果俩小流氓被打趴下了,芦某的胳膊也挂了彩,三个人一块儿进了派出所。    
而军后勤耿部长和李富都成了湖南省军区顾问,最后以副军职离休。     
55军被裁掉后,165师一部分划归武警,一部分并入164(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师)并划归41军,一部分并入163师划归42军,如今以该师红一团为主组建的的步兵旅成了驻港部队。而164师则又回到219师老驻地湛江合流,改为海军164陆战旅,成为精锐的陆海空三栖部队。当年东野11、12纵的血脉在这一师一旅身上延续。    (完)       
  好贴  顶.顶.顶
  上班,一口气读完.好!好!好!我父与你父经历基本相同,50年代转为县委书记,一生坎坷.  兄弟,阅文如见人.你家老人还好吧,问候他们.祝他们健康快乐,安享晚年.  握手!
  好看!
  一天没看,老哥已经把文章发完了。    写的真好!    对了,第一段怎么没有,是博客上的那一段吗?
  好东东啊
  好文当顶
  向四野致敬,愿老人们在天国平安!  爷爷是当年四野的老师长,一生耿直,脾气暴躁,从东北到广西,到朝鲜,到离休,就再没升过官,无怨无悔,永远忠于党!
  zhichi !!!!
    引子             二十几年前,我的舅舅到大连疗养,一个周末在我家里看电视,手指头抖抖擞擞的在遥控器上摁了半天,终于定格在一场篮球赛上。当时我就嘀咕,哦,忙活半天就选了场没人爱看的破球赛?舅舅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疑惑,开口道:不知怎么,我还是希望八一队赢。原来如此!这是个当过儿童团长,14入伍,16岁入党,25岁被双开(开除党籍和军籍)并发配到北大荒的老兵。             几年前,父亲的一位老战友去世了。弥留之际,他对从广东赶来的儿子(是我儿时的伙伴,小名小存)说:我不是孬种,我立过二等功!             年前,父亲的另一位老战友到家中看望老父,两个老家伙聊着聊着就拐到几十年前。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从来也不觉得絮烦,特别是旁边还有我这么个不嫌絮烦的忠实听众。不过这一次多了几分伤感:XXX、XXX已经不在了.......战友们已经越来越少——毕竟已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还能喘气儿的又有幸生活在一个城市里且能“走两步”的,能这样聊上几回?临分别的时候,父亲的战友叹道:知道这些事的人越来越少了,过几年咱们都死光了,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我有了个想法,把这些普通士兵经历过的,荣耀,苦难,胜利,挫折,记录下来。有些故事我已经听过了无数遍(有时同一个故事会有不同的版本,哪怕是由同一个人讲述的。这说明老家伙们存储器已经有问题了),熟悉到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做同样的事情,但我要做,我把它当成义务。前些日子我在网上看到一些介绍55军的帖子,有不少错误,就随便敲了几个字发到网上,但总觉得缺点什么。后听老家伙们一“倒粪”(我们这管说车轱辘话叫倒粪,不过本人绝无恶意)突然悟到原来缺的是这些普通士兵的并不普通的生活。            一、身世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55军是由第四野战军48军之144师,49军之145师和长沙起义的21兵团之215、219两师合编而成的,最初沿用21兵团的番号,时间不长即改称55军。             55军首任军长由原21兵团司令员陈明仁担任。虽然由兵团司令降为军长,但陈的级别仍然是正兵团级,因此55年授衔时陈明仁被授予上将军衔。 48军是由原属冀热辽的三个独立师组成的,划归四野后组建为11纵,一直在山海关两侧和辽西作战。该部除“大渡河连”(如今的驻港部队)、 “狼牙山五壮士连”外,还出了一个响当当的英雄——董存瑞。另外据55军的老人们说当代花木兰郭俊卿(六十年代拍摄的电影战火中的青春中女主角高山的故事与郭俊卿极为相似)也出自该部,可见这是个英雄辈出的部队。              不过董存瑞生前所在师早在50年代就改为炮兵师,与老部队已没有了瓜葛,现在是16集团军炮兵旅。     49军的前身东野12纵是由三个独立师组成的,...    ————————  在杂谈中找到的,凑整齐。
  百味杂陈啊!
  记号先
  嘿,大调防的时候我在41军,军营一片红,菜地一片绿,猪不杀,鱼不捞,我可是亲自参加执行的,144师工兵科的2个参谋可以见证,别开玩笑会留下困难。
  个人博客:.cn/gzddg    评论可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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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感人的历史,是真实的历史。  最真实的历史,才是感人的历史。
  丁丁哥的家:  您说得不错,不过那是牛田洋,我们刚到莲塘住在汽车连,以昂房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因为把锅碗瓢盆留给了你们(在遂溪),大大的当天晚上我和母亲姐姐都没吃晚饭:离后勤部食堂太远,汽车连已经开过饭了。
  多谢lazyhaha。
  不客气    应该的
  补丁 —— 青树坪战斗(转贴)  
49军军长钟伟向其上级第13兵团提出了向永丰、界岭、宝庆追击的作战方案。钟伟,湖南平江人,四野一大悍将,与韩先楚并称为四野两大好战分子,此氏,1915年出生,1930年参加红军,最早是搞政工宣传,逐渐显露军事指挥才干,深为黄克诚器重。钟伟个性鲜明,抗战时期在鄂豫挺进支队任团政委,因与支队领导不合,一气之下带家属和警卫班离队,去苏北投奔老上级黄克诚,被黄任命为新四军三师十旅主力团二十八团团长,所带部队素以彪悍著称,是典型的两头冒尖部队。抗战胜利后随三师进入东北,在三下江南战役中,由于时任二纵五师师长的钟伟抗命,使林彪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取得了靠山屯之战全歼国军87师的胜利。其指挥才干为林彪所赏识,林彪欲升其为纵队副司令,钟伟居然回之,要升就升司令,要么就还当师长!后来林彪将其直接从师长升为十二纵队司令,这也是四野唯一一个由师长直升纵队司令的。——钟伟的追击方案上报后,第13兵团司令程子华不敢怠慢,一面研究一面上报,没有及时回复。钟伟见没有回音,认为兵团已经默认同意,便照此执行。林彪接到此方案,又见敌主力桂系精锐第三兵团正进至永丰、界岭,正在49军追击线路上,便令程子华通知49军切实查清情况不得盲目前进。当这一命令传到49军时,49军的先头师146师已经过了永丰,到达青树坪 。    
青树坪,又称青水平,位于湖南双峰县境西部,西接邵东县,东邻印塘镇,南与花门、锁石两镇毗临,北与三塘铺镇相接。自古为驿站要塞,是湘中通往湘南的必经之地。早在清咸丰年间,就已是商贾云集之地,1912年建镇。     
8月15日,146师先头营因连日急行军,而且官兵几乎都是北方人,对于在南方之地溽暑之时行军实在是水土不服,营长见官兵都相当疲惫又无敌情,所以没有派出有力部队控制制高点,大队就从山谷大路通过,结果就在青树坪遭到第46军236师居高临下的伏击,战斗打响后,前卫团随即展开主力接应先头营,双方立即开始激战。自渡江以来,这支虎贲之师还没打过一次象样的仗,从上到下早就憋足了劲,师长王奎先立即下令攻击,全师摆开阵势向前猛攻,激战至次日天明,毫无进展。照理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钟伟带出的部队,却是兴奋劲上来了,以为逮到了大鱼,拼死咬住,等待军主力赶来。     
经过一天激战,白崇禧判明了战场态势,觉得有把握吃掉这个孤军深入的师,于是急调附近桂系头号王牌第7军的171师、172师两翼迂回,决心一举歼灭146师。16日,国军对146师的围歼开始了,在4架飞机和20余门大口径火炮支援下,发起一轮又一轮冲锋,即使在这样的阵势面前,146师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师干部还沉浸在逮住大鱼的兴奋之中,不过战斗的激烈还是看得到的,于是师部主要干部全部下到团督战,务必坚守阵地等待军主力赶来。     
而在后方,四野、13兵团和49军已经对146师的险恶处境洞若观火,林彪亲自下令146师撤出战斗,退至永丰,145师接应其后撤,另以41军、45军各派一个师向永丰靠拢策应。这一命令经兵团、军电台一遍遍向146师呼叫,要命的是146师的电台此时偏偏出了故障,无法联络。49军几乎是每隔半小时呼叫一次,仍没有146师的任何消息,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提心吊胆的信号,使四野、13兵团和49军上下都感到分外沉重。     
在毫无任何消息情况下,146师已经在两天血战中打红了眼,在青树坪附近的几个山头上,146师与第7军、第46军展开殊死争夺,每一个山头都要经过反复的拉锯,146师直到此时还不知道对手是桂系最精锐的三个师!战至下午,146师终因力量单薄,渐渐显出不支,于是收缩防线,将全师集中到相邻几个山头,形成环形防御。     
16日晚,不善夜战的国军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只是严密警戒,再不断辅以袭扰性的炮击,双方在紧张对峙中度过了一夜。这一夜的休战可以说是国军的一大失策,146师已显劣势,即便不善夜战,也应组织攻势,就算是不能取得决定性进展,消耗对手力量为次日作战创造条件也好,这么白白放过一个夜晚,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最宝贵的时间!     
17日天一亮,国军的攻势就开始了。146师师长王奎先立即从炮火声中品出了异样,在半小时之内,阵地上就至少落下两千发炮弹,而且相当数量是重炮,凭着炮弹呼啸的声音和弹着点,富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就可判断出这些炮弹来自于好几个炮兵阵地,而且这些炮兵阵地距离都不远!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中午前,电台终于修好,总算接到军的命令,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师部领导商量一下,决定遵照军部命令撤回永丰,此时师长王奎先倒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敌军上有飞机下有重炮,大白天突围等于是自找死路,果断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天黑,天黑后再撤。和146师取得联系后,四野、兵团和49军知道146师还在战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49军立即派145师前出永丰,赶来接应。     
国军见苦战两天还未能解决战斗,知道时间再拖下去,夜长梦多,于是全力组织攻击,不断发起整营整团的集团冲锋,战况立时惨烈起来。146师拼死苦战,顶住了国军37次冲击。越近黄昏,战斗越激烈,师长王奎先下了死命令,师干部下团,团干部下营,营干部下连,连干部下排,排长下班,全师战至最后一个人誓与阵地共存亡!王奎先亲临最关键的塔子山高地,这一高地是146师防线的最突出部,一旦失守就有全线崩溃的危险,双方都明白这一点,因此争夺殊为激烈。高地几经易手,438团1营几乎在这个高地上拼光了。下午4时许,塔子山高地再次失守,王奎先从望远镜里看到后立即命令438团反击,团长表示部队伤亡太大,是不是让部队退到二线来,塔子山就不要了。王奎先眼一瞪,不行!必须夺回来!一分钟也不能等!438团组织了最后的预备队,连炊事员都拿起了枪,由团长亲自率领,在王奎先组织师炮兵营全部炮火掩护下,以一个迅猛的白刃冲锋再次夺回高地。     
血战整整持续了十多个小时,146师终于顶下来,坚持到了天黑。午夜时分,146师在145师接应下,撕开一个缺口突围而出。国军也因连日苦战伤亡惨重,见有接应且又不善夜战,因此未加追击。146师撤至永丰安全地带,145师得知146师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立刻埋锅造饭,等到将饭送到146师集合地时,却见全师官兵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最真实的历史    
  四野最强
  钢军最强      
  好文章呀
  温玉成若干事      附注:此作者为姚天成,具体内容请看博客   .cn/u/       按理说,这个标题并不是很确切,好象是在以一个“老友”、“熟人”的身份去说事。其实,温玉成与我仅在解放战争时期有过三年的上下级关系——他是师长,我是团政委,之后即无往来,只是在他去世前,我们在南京邓少东同志家中见过短暂的、也是最后的一面。所以我本来无资格去谈什么“若干事”的。不过,因为一则这个人“文革”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事,使人们感兴趣;二来他与我的关系,也有点“一言难尽”。所以这里就我经历说上一点,希望“有兴趣者”能比较客观地看待这个人。     我在《自传》中没有说一句温的好话,说实话,这是不太公正的。这主要是因为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因为一团团长赵峰。在以原哈东分区为基础组建独二师初时,有三个团,赵当时就是一团团长。后来三团被策动叛变(东北解放战争初期这种情况很多),就将我们从哈北分区并入二师为四团。这样一来,客观上,赵与我好象就有了一个“先来后到”,进而也就似乎有了点“亲疏”之分。温在《东北解放战争中的独立第二师》中,也有过“四团团长钟美科,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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