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当兵的电视剧一群小人士兵扛着木头国旗跑

那一年我16岁
都说人要是经常回忆过去,就表明这个人开始衰老了。嗬嗬,这几年我就经常回忆过去,是不是我也开始衰老了呢?唉!没办法,自然规律吗,谁能不衰老呢?不过过去的事情,有时候回忆起来还是蛮温馨的,特别是我那七年的军旅生涯,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快退休了,但是40多年前的事现如今想起来,就像昨天的事,有欢乐,有忧伤,很想和大家分享,不知有没有人爱听?这样吧,有人喜欢呢,我就接着写,没人喜欢就算了,谁也不会损失什么,试试吧。& && &
从哪说起呢?就从我报名当兵那天说吧。
那是1970年的11月19日,那天是我的生日。那个年代,生活水平有限,像我这样的孩子基本上不会奢想生日会怎样怎样。那天早上,我和每天一样,啃了几口窝头,喝了几口白开水就要去上学了,快出门的时候,妈妈叫我等一会儿,然后悄悄塞给我一个刚刚煮好的鸡蛋,还告诉我中午吃打卤面,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过妈妈之后,我就急急忙忙往学校跑,那个热乎乎的鸡蛋在我兜儿里揣着,没舍得吃,中午回家后,我又悄悄地塞给了我的弟弟。
刚到学校,我就和所有同学一起接到通知,全年级学生都到防空洞开会。我们学校没有礼堂,以前开会都是在院子里,后来,根据那个年代的特色,学校组织学生们挖了防空洞。您别说,我们学校的防空洞在全区的学校里是最大的,也是最结实的,全部是三合土的,能容纳600多人,我们年级一共10个班,每班45人,全体开会还有富裕,区里还表扬过呢!后来开会就经常在防空洞里,倒也是冬暖夏凉,比在院子里好多了。
& && & 进到防空洞里以后,大家发现前面有一个横幅,由于防空洞的结构问题,不能完全看到,大家就互相问旁边的同学,那边是什么字,大家一凑,弄明白了,是1970年冬季征兵动员大会!大会现场沸腾了!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同学们一推他一把,我抱你一下,疯了!疯了!几乎把防空洞的顶子掀翻了!那个年代,适龄青年当兵的热情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理解的。
& && & 会上,我们学校革委会主任做的动员报告,接着,住校军代表和接兵部队的首长详细讲解了当年招兵的条件以及详细的程序。我就奇了怪了,那天的会场秩序怎么就那么好呢?从革委会主任开始讲话,到动员大会结束,同学们就没有一个人说话的,这在那个年代的学生大会上,绝对是不可能的!(后来我还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大会,那时后话)会后各班开始报名,那就更热闹了,写决心书的、写请战书的,连写血书都有;找老师的、找革委会主任的,找军代表的,这么说吧,凡是个人或者家里有能量,有关系的,都动起来了,毕竟名额有限呀。
& && & 接下来是等待,那日子难熬,一天跟一年似的。一周后,体检名单公布了,有我,体检顺利通过。又一周后,政审名单公布了,有我,政审也顺利通过。接兵的人到街道调查我的时候,刚一说调查我,街道的负责人就说:“甭调查了,他姐姐去年刚当兵,祖宗八代都审过了,这孩子也是好孩子,本人、家庭、政治背景都没问题!我给你盖章。”这是后来接兵的人到部队以后才告诉我的。再往后,入伍名单公布了,全年级一共15个,有我。我们班两个,领完入伍通知书回到班里,我们俩被同学们举得高高的!同学们的高兴劲一点也不比我们俩差,到处跟别人说,我们班的谁谁谁当兵了,就跟他自己当兵了似的。
& && & 领军装了,在东城武装部院里。人多,按学校排队,足足排了三个小时,不过由于心情好,没人觉得时间长。大裤衩子、衬衣衬裤、绒衣绒裤、棉衣棉裤、罩衣罩裤、帽子、袜子、棉鞋、棉被、床单、蚊帐等等吧,一大堆,捆吧捆吧回家。回到家里,我坐在床上,看着那一对东西,本来是挺高兴的事,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了。那时,我们家人口多,一家七口人,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工作,家庭条件比较艰苦,我从出生到现在也没穿过从里到外全新的衣服,大部分衣服都是用父母或者姐姐的衣服改的,偶尔有一件新衣服,那一定是过年了。虽说我的衣服旧,但是因为妈妈手巧,都改得很合身,而且都是干干净净的,我爸爸的同事们经常夸我爸爸能干,夸我妈妈会持家,夸我们几个孩子听话。那天,妈妈坐在我旁边,摸着我的头,半天没说话,当我抬起头看她的时候,我看到了妈妈眼里也含着泪。妈妈说:“等你们都长大了,咱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今天,我想对妈妈说:“妈妈,咱家的日子真得很好了,爸爸身体很结实,我们几个虽说对60岁上下了,但是每人都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您的孙子、孙女也都结婚了,您重孙女都有两个了,只是您不在了。您放心吧,咱家的日子会更好的,您受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累,好好休息吧,我知道,您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 && & 12月26日,集合了。我们全体新兵穿着崭新的军装,背着背包在家属、亲友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学校,一进学校大门,我们的送行队伍就被同学们冲散了,握手的、祝福的、相拥而泣的,大家都是同学,有的还是街坊邻居,舍不得分手,就连在那个年代十分羞涩的、平常都不好意思和男同学说话的女同学,也都凑了上来,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我们现在是军人了,军人以服从名利为天职,集合的哨声一响,我们就离开了身边的亲属、同学,整齐地站好了队。接兵团长、校革委会主任讲话以后,我们上车了,敞篷的,大解放,目标,永定门火车站。路不算近,可是家里的亲人们和许多要好的同学们还是跟到了永定门火车站的进站口,这一别几年,大家都舍不得呀。
& && & 暂时的分别是人生中多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再见了亲人们,再见了同学们,你们的嘱托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你们将看到一个合格的中国军人!
& && &汽笛一声长鸣,满载着奔赴祖国边疆的新战士的列车开动了,我的军旅生涯也就此开始了,那一年,我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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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部队了
&&&&开车了,不知道往哪儿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只知道军绿上衣、蓝色的裤子,我们是空军。看不见送行的亲友了,看不见北京的夜景了,虽说我们现在是军人了,但是由于这群16、7的孩子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有人连火车都没坐过呢,而将来的一切又都是未知数,原本异常兴奋得我们,突然在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知是悲哀还是悲壮的感觉,车厢里一片寂静。
&&&&还好,我们座的是客车,最起码的是有充足的照明,而且聊天、活动也比较方便,再加上来接我们的老兵们很理解我们的心情,不断地和我们拉家常,什么天文地理,什么鸡毛蒜皮,一通瞎聊,还讲了一些部队的小故事,一些新兵刚刚到部队的笑料,倒是很好地缓和了车厢里的气氛。
&&&&在火车上,我和我的同学们(不对,应该叫战友们)经过了72小时的时间,终于到达了我们部队附近的一个火车站,这个火车站原来根本不停当时的所谓快车,是因为兰空司令部搬迁到了这儿,才开始每天只停一趟快车,停靠时间为1分钟。
&&&&有去过兰州的哥们儿说了,你胡说吧?北京到兰州只需要12小时呀。答对了,不过你说的是现在,在我们那个年代,陇海线还是单线,也就是说,在这条铁路上在两个车站之间只能有一列火车通行,等这列车到了下一站,铁路线腾空了,对面的火车才能开过去,没有对面的火车开过来,两列火车会车的情况,这样一来车速就慢了。还有陇海线是1905年开始修的,到了1953年才全线贯通,修这条铁路时,不论是民国时期,还是在新中国,国家都比较穷,没有那么多的钱架桥、打洞,也没有现在那么高的技术,铁路都是顺着山沟修的,拐来拐去的,按照当年修铁路的行话,叫做见山找水,就是顺着山沟修的意思,线路当然就长了。另外,这条铁路从北京再往西去,大部分都在山间通过,有的地方坡度很大,也影响车速,有的地方是在坡度太大了,只好想其它的办法。比如八达岭那段,这大家都知道吧?还有大家不知道的呢,在离我们部队10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叫高崖,(崖字当地发癌的音,意思还是高高的悬崖)光听这个地名,您就明白了当地山势之险,从山上的铁路到山下的铁路,高差将近200米,铁路修到这只好绕了一个大大的s型,下坡时还好说,绕这个弯在限速的情况下需要15分钟左右,上坡就了不得了,客车,将近40分钟,货车,没有一个小时根本爬不上去,而且是使用两个火车头!下完这个大坡,按照直线距离,其实才往前走了不到500米。再说了,1952年法国的最后一台蒸汽机车,就进了博物馆了,可是咱们到了1992年还在用呢,我们就是被这种老掉牙的火车头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拉到地方的。
&&&&到站了,下车,冷,棉大衣还没发呢,毕竟这里是大西北,列队点名后,我们又上了敞篷的大解放,接兵的领导嘱咐司机开慢点儿,听接我们的老兵说,还有12公里。汽车上了一个坡,月光下,一个眼神比较好的同学(不对,战友!怎么改不过来呢?)突然大喊:“快看!飞机!”我们顺着他的手直往前看,真的!飞机!好多!老兵说那就是我们的机场,我们总算明白,我们是在飞机场当兵了,一群傻傻的孩子们,又有人开始遐能不能开飞机,能不能修飞机了。
&&&&我们的飞机场坐落在群山之间的一条川里,东西宽不足20公里,南北长将近150公里,海拔高度1500米。这个机场是在1939年建的,当时国民党中国航空总队从云南搬迁过来一部分,考虑的是这里是中国的物理中心,而且在群山之中,比较隐蔽,比较安全,再说小日本还没有到达这里。当时的机场是一条土跑道,有十几架作战飞机,1940年日本鬼子轰炸兰州的时候,中国空军就从这里起飞迎敌,击落过日本鬼子的飞机,从此日本鬼子才知道这里有一个中国空军的飞机场,而且轰炸兰州难度也比较大,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在解放战争期间,这座机场就荒废了,到了解放后,好像十六十年代,这里成了甘肃省的航空俱乐部,除了几架牵引飞机以外,就都是滑翔机了。1969年,在战备形势紧张的情况下,原来位于西安的兰州军区空军司令部搬迁到了我们下车的那个火车站附近,这个机场就有变成了兰空的一个运输机机场。
&&&&还没等我们看清楚机场上到底是什么飞机呢,大解放已经进入了营房。又是列队、点名,然后分配房间,我们那一批到我们部队的北京兵,110人,另外有30个山东兵是第二天到的,当天我们被以12人为一拨,带进了房间。部队刚刚组建一年,营房不够用,床板也没有全部运到,我住的那个房间就是直接把草甸子放在地上,褥子也铺好了,我们打开背包,拿出床单铺好,就可以睡觉了。老兵说,明天床板就到了。管它呢,条件是暂时艰苦一点,比火车上强多了!坐了72小时的火车,到现在还觉得地在动呢。好了,有热水,赶紧洗洗睡吧,都后半夜了,老兵说了,明天9点起床,休息一天,可以在营房内自由活动,不能出营房。听明白了,晚安,我睡了。
新兵训练中的小故事
&&& 新兵训练的时候,有好多好玩的事儿,一帮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凑到一起,能不闹的慌吗?什么人家上厕所撒尿从背后推人家一下啦,什么在人家的被窝儿里放一个装满凉水的水壶啦,什么把人家的烟盒儿掏空放上小木棍儿啦,多了去了,有空慢慢儿给您讲。
有一件事挺好玩的,是这么回事,第一天队列训练,天很冷,冻手冻脚的,大家的动作都有点走样儿,我们这些北京兵表面上看起来动作还挺规范的,实际上我们这些人都有参加国庆游行的经验,很会偷懒儿,这些偷懒儿的经验,是想当初参加国庆游行队列训练的时候,训练我们的解放军叔叔教的,没想到,当我们自己成了解放军叔叔的时候,还真用上了。这些偷懒儿的动作别人还看不出来,比如:在解放军的大肥裤子里面,腿不紧绷,在解放军的大肥衣服里面,胳膊也不伸直,只要你掌握的好,从便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你偷懒儿,还显得挺精神的,关键是不累得慌。所以我们老是听见训练新兵的老兵们训斥其他地方的新兵,他们真的很卖力气,可是他们都是刚接触这种训练,动作不得要领,往往是费力不讨好,而且真的很累。
当然了,我们在该卖力气的时候还是挺卖力气的,比如被叫出列做单兵动作的时候,比如各班进行队列动作比赛的时候,那是相当的卖力气,决不含糊,这也是当年训练我们的解放军叔叔教的。
一天的训练快结束了,那天带队的是指导员,他又开始总结性的训话了:“.¥……―..¥,我们的队列动作一定要像国庆节游行时候的仪仗队那样,.#¥%……。”话音没落,我们的一个同学插话了:“指导员,国庆游行的仪仗队是我们。”“队列里不许说话!”指导员接着说:“你们的连长就参加过仪仗队的选拔。”那哥们儿又插话了,不过声音小了点儿:“不是没选上吗?”“队列里不许说话!”呵呵,又一次挨训。
其实那哥们儿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说的不是地方。我们一起参军的同学们,确实都参加过国庆游行,年,我们是国庆游行队伍中的《文艺大军》,表演的动作是工、农、兵参加革命大批判,穿着一身儿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只纸糊的大钢笔,一边儿走着正步,一边儿作着各种动作,那一次我们还受到了周总理的表扬呢。当然了,立功受奖的都是头儿,我们就听到了一个传达了好多层的表扬,不过那也挺高兴的,孩子吗,太容易满足了。
年更牛!我们是国庆游行队伍中的仪仗队九中队,紧跟在国旗、国徽后面。电视上、电影上、报纸上杂志上,都有我们的照片,好多张都是近景,那照片儿照的,清楚!最前面的人简直都能看清楚有几根而眼睫毛儿。当时带领我们训练的就是仪仗队的兵,训练相当严格,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强化训练,我们的队列动作那是相当的标准了!在十一游行的时候,我们从天安门的东标语塔,到西标语塔,这八百米的正步,走的那叫一个精神,时间,步数,分毫不差!那动作,那队列,走得跟一个人似的!按照当时的话,我们走出了国威、军威!民威!那是我们相当相当自豪的事情。所以那哥们儿忍不住要插话了。
当天的训练完毕,回到宿舍,在那哥们儿的带动下,我们来到了新兵连的阅览室,大家一起找,找出了刚刚过去的十月份的各种画报,有《中国画报》、《解放军画报》、《民族画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等,只要是报道国庆游行的、有仪仗队照片的都要。然后,我们拿着那些画报、报纸直奔连部。
“报告。”这一嗓子是那哥们儿喊的,透着那么自信,透着底气足!我们把那些画报、报纸摊在指导员安面前,指着上面的照片对照着现场的真人,一个一个给指导员介绍,这是谁谁谁、那是谁谁谁,好一通儿显摆。指导员吗,毕竟人家是靠耍嘴皮子吃饭的,脑子灵、反应快,只见他稍微一犯愣儿,马上说:“好好好!我早就看出来你们这批北京兵的队列动作和别人不一样。你们一定要不骄不躁,继续发扬仪仗队的传统,给大家做出榜样。”听听!人家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是那只眼睛看出来的。这时候,那个落选仪仗队的连长正好也在旁边呢,一句话都没说,可能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吧。
我们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指导员的房间,简直就像打了大胜仗的英雄一般,回宿舍偷着乐去了。从此以后,在我们团里,再也没有哪位领导提起过国庆游行的仪仗队,更不提我们的连长参加过仪仗队选拔的事。倒是我们这些参加过仪仗队的北京学生兵的身影,总是出现在给别人做示范的位置上,而且直到我们这些兵都退伍前,只要有全团的队列动作比赛,实际上就是我们这批北京兵之间的比赛。
好多年后,我们这些战友聚会的时候,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好,因为我们这批北京兵在后来的军旅生涯中确实表现很好,而且还多次帮了那位连长、指导员的大忙,在这件事过去没几天的全团队列动作比赛中,我们就给连长、指导员露了脸,团里的头头儿们表扬了新兵连,表扬了新兵连的北京兵,并且把新兵连北京兵的队列动作树立为全团的标杆。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吧,我们没有遭到任何打击报复,那位连长、指导员还是停厚道的。现在算起了,那位连长、指导员也该70岁左右了,您们过得还好吗?
呵呵,这已经是40多年前的事儿了,大家看看,现在我的身姿还算挺拔吧,毕竟是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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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茬儿那哥们儿是个后门兵
那天指导员讲话他搭茬儿的那哥们儿,是我们同学,这哥们儿有故事。
话说这哥们儿个子不高,我们几个同学们当兵的时候,身高都在1.7米以上了,这哥们儿还不到呢,顶多1.65,说话有点大舌头,挺邋遢的,都中学快毕业了,有时候还用袖子擦鼻涕,裤腰带总是系不紧,裤子总是嘟噜着,还有点儿小赖皮,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叫“小地主”。
这哥们儿家庭环境不错,兜儿里有几个零钱,有时候大家觉得他邋遢,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这哥们儿就会花点儿钱,买点那时候符合学生身份的零嘴儿,像什么杏干儿呀、山楂片儿呀、爆米花儿呀等等的,分给大家,讨个好呗,至于他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还真不清楚。
那年征兵开始后,公布体检名单的时候没有他,大家没人觉得奇怪,就冲他那邋遢样,不可能有他。可是谁也没想到,当我们在永定门火车站上车的时候,站台上出现了他那猥琐的身影,他的父母陪伴着他,旁边站着的是接我们当兵的领导!
小地主穿着他平时上学穿的衣服,看见我们以后,使劲儿往他父母身后躲,我们也弄不清它干吗来了,只见他父母和接我们领到有说有笑的,大家觉得人家没准儿认识,要走了,送行的吧,都没在意。一直到快开车了,我们领到上车了,身后跟着的就是小地主!领导把他交给了接我们的老兵,老兵就直接把他带到了我们面前,大家一打听,好吗!人家也当兵了!
在众人的拳脚之下,小地主说了实话,原来接我们的领导原来不是兰空的,是北空的,和小地主他爸爸一个办公室,桌子都是对着的,十几年的老交情了!那会儿,他们还都是连级的科员,后来,他们的上级觉得我们领导有前途,就让他下基层锻炼,锻炼一段时间以后,正好我们部队组建,我们领导就调到了我们部队,这时候我们领到已经是付团级了。这次接兵,我们领导正好回了一趟北京,工作间隙,看望了不少过去的领导和同事,小地主他爸住在其中。老战友见面,寒暄几句后,小地主他爸问我们领导此次北京之行的目的,我们领导说是招兵,再往细里问,怎么就那么巧!我们学校就在我们领导招兵的学校的范围之内。
再往下大家都能编了,无非就是小地主他爸叫小地主见过没见过面的叔叔,叔叔夸没见过面的小地主有出息等等吧。后来,叔叔问到小地主想不想当兵的时候,小地主他爸说学校征兵体检没有小地主,究其原因,小地主他爸认为是身高差了点儿、外形差了点儿、表现也差了点儿。我们领导说了:“你甭管了,孩子交给我了,你放心吧。”小地主他爸当时乐的,要是没有耳朵挡着,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儿上去!&&&&& &&&然后就是酒菜伺候,然后小地主就上了火车了,当然,一切手续都是我们领导下属的军务参谋后补的,军装也是到了部队才领的。
大家听完了小地主的交代以后,又是一顿拳脚,小地主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活宝,大家老是拿他寻开心,像这样的拳脚相加,他早就习惯了,反正又不疼,他倒是人为大家对他这样是喜欢他。过后,有一小段时间的静默,大家好像都在陷入沉思,思考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权大还是法大?
管他呢,反正原来的同学现在又成了战友了,小地主改不了邋遢,大家也改不了拿小地主寻开心。这不,到部队没几天小地主就被整了。
那天卸完火车,我们一同学,梅子,衣服上蹭上了一点沥青,洗不掉。梅子对老兵班长说,老兵班长说走!就带着梅子出去了,他们到炊事班找了一个葡萄酒的瓶子,然后到了汽车连,找到老兵班长的老乡,说明情况,老兵班长的老乡就带着老兵班长和梅子来到了车库,打开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的油箱盖儿,把那个瓶子按了进去。片刻,酒瓶儿满了,老兵班长和梅子谢过老兵班长的老乡,盖好凭盖儿拿着瓶子往回走。就那么巧!刚进宿舍门,迎面走来了小地主,梅子了解小地主的脾气、秉性,知道你只要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小地主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非得弄清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所以,梅子就把那个装满汽油的葡萄酒瓶,在小地主已经隐约看见了的情况下藏到了身后。
果然,小地主问:“你拿的什么?”
“没什么。”
“给我看看!”
“甭看,真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
“就一瓶.#¥%。”梅子故意不说清楚,瞎嘟囔。
“那我就抢了!”
小地主动手枪,梅子半推半就,酒瓶就到了小地主手里,梅子假装儿又要抢回来,小地主拿着酒瓶就跑,一边跑一边说:“好小子,吃独食不让人,还藏着!”一边说一边用牙咬开了瓶盖,一仰脖儿,就喝了一口!然后停下脚步,愣了有半秒,大喊:“汽油!”
还好,跑动当中没敢多喝,一小口儿,可是真的咽下去了!干咳、干呕了半天,吐不出来,老兵班长有点害怕了,带着小地主还有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我们,来到了卫生队,正好是队长值班,挺好挺好的一个胖老头,特和气,医术也高,就是年纪大了点,我们当兵两年后,老队长就转业到了地方,不久就退休了。老队长问了情况以后说:“别害怕,没事,汽车连的司机们抽油的时候经常有这情况,多喝点水,顶多会出现短时间的烧心。你要是喝多了就更好了,把你调到炊事班,你每天对着灶膛喷油,咱就不用烧煤了。”
瞧,老队长也开始耍小地主这个活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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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3-09-16 08:33
新兵连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 到部队的第二天,早上九点钟起床,然后吃饭。说实在的,那个年代部队的伙食比起现在来差得很远,但是比起我们这些战友们中的大部分人家里的早点,还是好了许多,白馒头随便吃,大米粥随便喝,咸菜实在是咸了点儿,可我们大多是人在家里的时候,早点一般还都是吃窝头呢。老兵告诉我们,当兵的吗,饭是一定能吃饱的,但是绝对是管饱不管好,粗粮大约每周吃两次,菜就可怜点儿了,大西北呀,又是70年代,我们部队基本上从每年的“五一”到“十一”,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冬天就惨了,基本上就是储存的大白菜和土豆,还经常是冻坏了的,就那也吃不到来年蔬菜到来的时候,最惨的时候连咸菜都没有,有好多好多次,就是盐水煮黄豆。
鸡蛋和肉在那个年代是奢侈品,部队也一样,供应量极少。我们是机场哎,在那个年代属于特供单位,但是除了飞行员以外,每个月每人就一斤!而且都是带皮,带骨头的,去皮去骨,还能剩多少?
为了让战士们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吃上更多的肉,部队的领导们想了不少的办法,除了加强采购以外,各个单位在春、夏、秋三季,都积极种菜,在这点上,从农村来的战友们真的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有的人甚至主动要求就专门种菜了。可惜那时还没有大棚种植技术,冬天吃菜还是比较困难。猪也养了不少,每个炊事班都养,还有一个场站直属的生产班,专门养猪、磨豆腐。我记得,我们部队养猪最多的时候,一共上百头猪,不少吧?可是我们部队有将近2000人,而且猪那玩意儿,要养将近一年,才够杀了吃肉的分量,实在是人多猪少呦。所以我在部队的那几年,基本上就是元旦、春节、五一、八一、十一会餐的时候才能吃上肉,怪不得听老兵说,当上三年兵,见到活猪都想咬一口!
早饭后,大家基本上都直奔我们部队的服务社,就是一个小商店,毛巾、肥皂、信封、信纸之类的,东西不多。当然了,就算多,那个年代的兵们也不需要,贵点的东西那个年代的兵也消费不起,我们那个年代,第一年的兵,每个月就6块钱,要是现在,连买一包烟都不够。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孩子,有6块钱总觉得很富有了,那个年代,行政级别23级的排级干部材56块,行政级别22级的连级干部材64块,21级的营级干部也不过88块,更何况他们有老婆孩子,还要养家呢!那时候,干部们找老兵借钱的情况不少呦!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看过吗?那是真的!
来服务社的新兵都是来买信封、信纸的,头一次离开家吗,赶紧写封信给家里报个平安。那年月,一封信从我们部队到北京的家里,要走一个礼拜呢!哪像现在,手机都能视频了,那时候的军用通信器材,还不如现在收废品的用的先进呢!不过我们那年的兵还是赶上了军邮免费,写好了信,装好了信封,不用贴邮票,交给收发室,盖上一个军邮的三角章,就不用管了。可惜呀!两个月以后,这政策取消了。
写完信刚想溜达溜达,吹哨了,床板来了,卸车。搬般弄弄的,虽说挺累的,不过晚上不用睡地铺了。山东那帮弟兄们命好,我们刚刚把帮他们的床支好了,他们就到部队了,直接进屋上床,我们连个谢谢也没捞着,这帮哥们儿,真不讲究。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命好,在他们到部队的第二天,新兵连的新兵们就执行了到部队的第一个任务:火车站倒煤!
我们部队,冬天烧得是火墙,每两间屋子之间的墙是火墙,相邻的两个屋子的人共同负责烧,倒是挺暖和的。那天,正好又到了三个火车皮的煤,在一个离机场只有两公里的小火车站,不是我们下车的那个,这个车站只停慢车和货车。煤到了,卸火车、装汽车、再卸汽车的活就只有新兵干了,据说,老兵们都很忙。我们北京兵好歹的还休息了一天了,山东的哥们儿们昨天天快黑了才下的火车呀!再说了,所有新兵都是里里外外全新的衣服呀!唉!倒煤、倒霉!
150吨煤,卸下火车装汽车,10辆大解放,一车三吨,那时的解放牌汽车载重量就是3吨,那时的山路,谁也不敢超载,一辆车跑5趟。人呢,140人,一拨卸火车、一拨装汽车、一拨卸汽车,到是也快,上午9点开始,不到下午3点完事了,中午吗大家就着煤末子吃的馒头、土豆片,很凉,那是大西北的冬天。水是自己带的,领导让大家把随身携带的水壶集中放在了车站的候车室里,要不,水壶里的水就变冰棍儿了。
回来了,谁也不认识谁了,人家形容人黑,经常说除了牙,哪都是黑的,那是他没见过黑的,我们倒完煤回来,连牙都黑了!还好,部队领导早就让澡堂子烧好了洗澡水,我们部队的那个澡堂子,中间有一个大池子,旁边有喷头,条件还算不错,但是,由于我们部队地处甘肃中部严重缺水地区,所以,澡堂子每周只开两次。
澡堂子一次能容得下50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分三拨洗澡,累了一天了,大家都想在池子里泡泡,结果,第一拨泡完了水就已经混了,第二拨泡完了,已经能够感觉到池子底儿上有东西硌脚了,第三拨人来了以后,只是在池子边上看了看,没人再下水了,管澡堂子的哥们儿讲话,要是再有人泡,非得把下水道堵了不可!
洗完澡吃饭,吃完饭洗衣服,洗完衣服都吹熄灯号了,睡觉,明天没准就开始训练了。
发表于:13-09-16 08:36
又整小地主
小地主那小子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俗话说狗改不了哪啥,简直就是说小地主的,上次喝了汽油以后没几天,我们就又整了他一次。
那天是星期天,由于那时候空军不许打扑克,(据说是吴法宪规定的,不知为啥,好像是因为他打扑克老输,反正9.13以后就没人管了)所以老乡们坐在一起聊天儿。我的一个同学兼战友拿出了从家里带到部队的,珍藏了很久的大白兔奶糖请大家吃,那个年代,上海出的大白兔奶糖可是金贵东西,这哥们儿舍得拿出来,足以见得哥们儿间的情谊。我们谁也舍不得多拿,我们每人只拿了一块儿,还说了好几个谢谢。
恰巧小地主上厕所了,没在屋,这时候小梅子坏主意又来了,只见他从床底下的脸盆里拿出了肥皂,又从裤子兜儿里掏出了水果刀,整整齐齐的从肥皂上切下了和大白兔一样大的一块儿,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刚刚扔掉的糖纸,按照原样把那块儿肥皂包了起来。
东西准备好了,小梅子又提醒我们大家:“一会儿小地主认为我拿的是糖,肯定跟我抢,你们一定要和他一起和我抢,不过一定要让小地主抢到手,这小子肯定连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你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有人提出疑义:“你们老整他,他还能上当吗?他还能捞在一个坑儿里摔跤?”
梅子说:“嘿!我就不信狗不吃屎了!不信?打赌!你们要是输了,给我买一盒儿兰州烟,我要是输了,我给你们一人买一盒儿!你们干不干?”年轻人吗,就是爱起哄,都同意了。我们憋住笑,做好了整人的准备。
嘿!只要你张开了网,就有鱼儿往里面钻!小地主回来了,我们大家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做法,都在做嘴部的运动,假装在嚼东西,眼睛还故意不看他,小地主看见大家不说话,而且嘴里都在嚼,就问我们:“你们吃什么呢?也不等等我?”大家都说:“没什么,没什么。”这时,有意坐在最前面的小梅子做了一个谁都看得见的动作,把那只拿着假糖的手往背后藏,小地主就在他对面,当然看得最清楚了,他抓住小梅子的手说:“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拿出来!”小梅子说:“就一块儿了,就一块儿了。”表现出了很舍不得,很护食的表情,小地主这时候更加用力地和小梅子抢了起来。
我们大家一看时机已到,就一拥而上的参加到了枪的行列,你推我,我拉他,互相推搡,就是不去和小梅子抢,小地主一看大家都在抢,更加相信小梅子手里一定是好吃的了,奋力一夺,其实是小梅子有意一送,那块儿假糖就到手了。到手以后,小地主怕我们和他抢,立即夺门而逃,我们大家马上追了出去,而且追得特别真,但是老师差那么一两步。只见小地主此时一边跑,一边得意地笑,一边动手剥开了糖纸,以最快的动作将那块儿假糖塞进了嘴里,猛嚼了起来。
到这时,我们停住了脚步,哈哈大笑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小地主也站住了,只见他慢慢儿地回过头来,满脸痛苦地咧着嘴,然后突然把吃到嘴里的肥皂吐了出来,并且大叫到:“呸!呸!呸!肥皂!”我们倒!笑到肚子疼,笑到喘不上气来。
在我们的笑声中,小地主骂骂咧咧地回到宿舍,用了半管牙膏刷牙,也许到现在你要是和他提起这件事儿,他嘴里还得冒肥皂沫儿呢。作为报复,小地主穿着鞋,跳上我们的大通铺,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在我们白白的床单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然后吗,当然又是遭到了一通痛扁。
大家都是爷们儿,片刻之后,兰州烟马上买回来递到了梅子手上,老大出的钱,谁争也没用,不过不是一盒儿,老大也给了小地主一盒儿,算是安慰吧。
在我们那个年代,走后门并不光彩,像小地主这样的后门儿兵并不吃香,我们这帮同学还好,别人知道了他是后门儿兵以后,经常送给他的是鄙视的眼神,言语中也不乏讽刺挖苦。再说了,这小子也不争气,实在是属于那种吃麻儿麻儿香,干麻儿麻儿不成的主,玩儿心太重,学什么都学不好。新兵训练完了以后,他分到了通信连,当过几天卫生员、干过几天通信兵、做过饭、喂过猪,虽说有接我们的那位领导罩着,但是他也实在不给领导争脸,三年服役期一满,小地主就成了我们这批北京兵第一个退伍的。
要说呢,根据小地主的种种表现,我们领导已经实在是对得起小地主的父母了。
发表于:13-09-16 08:39
新兵连的第二次任务
我们的机场是1969年才组建的,我们到部队的时候才建设了一年,所以,我在部队的这7年里,机场在不断的扩建,基建任务很重。
这不,北山上要建一个导航台,距离机场跑道中心线7600米,房子已经在盖了,电还没有通,需要往那儿架设一条高压线。高压线吗,都是走直线,也就是说,在这条线路经过的地方,不论是高山还是深沟,都直着走,不绕弯儿。得!爬两座500多米的山头儿,还有三条深5、60米,宽100米到200米不等的山沟儿,我们机场平地的海拔就1500米了,到山头上就2000多了,又是大冬天儿的,这活够干的。
嗬嗬,老兵们都很忙,挖坑儿、立杆儿、放线的活儿就交给新兵连了。
带队,干技术活儿的是水电班,那是场站直属的一个班组,专门负责整个机场水和电。水电班的技师和老兵们早就勘测好了线路的走向,画好了杆位,我们这些新兵们到达现场以后,就两个人一组,按照画好的杆位开始挖坑儿了。
我们部队位于甘肃中部,严重缺水地区,所以,只要不赶上水浇地,都是松软的、极细的黄沙土,挖坑儿的活儿倒是比较容易,连镐都不用,铁锹轻松搞定。碰上水浇地就惨了,零下十几度啊!一镐下去,就是一个白印儿,1.5米深的坑儿,挖到底儿都是冻土!拿镐刨的时候,溅起来的冻土打在身上、脸上,那叫一个疼!大家都是把棉帽子的耳朵放下来,反着戴在头上,管不了太大的用处,稍微好点呗,好在水浇地不多。
山地架线,杆距不等,7公里多的线路,挖了200多个坑儿,基本上一组两个,一上午就挖完了,领导们很高兴,说是要是老兵们挖,没有三天挖不完。我们听到表扬还没等高兴呢,就听领导又说了,那下午就开始运杆子吧,新兵们各种晕!
大解放把电线杆儿运送到离线路最近的地方,剩下的路就得靠人抬了。木头杆儿,不算太沉,平地还好说,四条杠子八个人,不太费劲儿,上山就坏了,十个人、十二个人,没有路呀!而且甘肃的山,连根草都不长,就算是手脚并用也没处抓没处挠的,实在是把我们累惨了。
一天半,杆子运完了,开始立杆儿。一个水电班的老兵带十个新兵,先把杆子根儿对准杆子坑儿,再在杆子的上端拴好三根儿大绳儿,然后大家一起抬起杆子的上端,把杆子戳到坑儿里,再拉大绳儿,杆子就立起来了,然后是赶紧的填土、夯实,最后老兵穿好脚扣,爬上电线杆儿,把大绳儿解下来,再然后就是立下一根杆儿了。
就在这时候,我,找到了我最合适的位置。1969年,我们学校和北京706厂共建了校办工厂,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就没上课,整天的在校办工厂劳动。也就是那段时间里,我跟着706厂的工人师傅们学会了很多的电工技术,什么高压低压内外线,大小滚子无线电,学了不少。本来我就喜欢这行,本人呢,又是动手型的,跟着师傅们干活又稍微有点眼力见儿、机灵劲儿,师傅们也喜欢我,那是真的手把手的教。没想到,我学的那点儿东西,在这用上了。
立完了第二根电线杆子,老兵正要上杆子解绳儿,我把脚扣递了过去,而且不失时机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会爬杆子。”老兵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部队常说的那句话:“你真他妈的不谦虚。”我说:“真的!不是吹牛,这活儿我干过。”听了这话,老兵也不急着上杆子了,先点了一棵烟,抽了两口,然后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把脚扣往我脚下一扔,说:“甭吹,练练。”我们学校的那几个同学知道我行,都鼓励我:“上!不能让老兵瞧不起!”不知道得也跟着起哄:“上啊!上啊!”老兵嘿嘿的乐。
年轻人嘛,本来就争强好胜,更甭提我真的会,上!我还没动呢,正好水电班的领导,63年入伍的老技师过来了,问怎么回事,老兵说有一个新兵吹大牛,老技师也打量了我几眼,也点了一棵烟,问我:“你真的学过?”我回答:“真的。”老技师也是那句话:“甭吹,练练。”
我按照706厂的师傅教的,拿起了保险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然后往下一推,还没等作下一步动作,老技师就说了:“停!过来,咱俩聊聊。”老兵不解的问:“不上了?”老技师说:“不比你差!”老兵郁闷。
老技师把我叫到一边,问我是在哪学的,学了多长时间,都会什么。我大概把我学到的技术向老技师汇报,老技师听完了以后,随手拿起一件工具问我这叫什么,我回答这叫紧线器,俗称“老虎”。老技师又让我绑个“回头”,我拿了一个茶台、一卷绑线、一段35毫米的钢芯铝绞线,熟练地绑了一个“回头”,老技师又让我做了一个“叉接”,也顺利完成了。
老技师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想来水电班吗?”我说:“想。”老技师说:“水电班的活儿苦啊!”我回答:“兵都当了,还怕吃苦吗!”老技师说:“行!好好训练,等消息吧。”
至此,我们这拨140多个新兵里,有三个从工厂当兵早就有驾驶证的,五个“赤脚医生”,还有我,基本上已经有了新兵训练完毕以后的分配方向,别人还心里面打鼓呢。
再说说刚才那位老兵吧,那老兵也是北京的,68年的兵,门头沟的,文化差点儿,可是真能吃苦!人也挺好的,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抢着干。就说那天放线吧,放到了一条50多米深,100多米宽的山沟边上,那儿倒是有下沟、上沟的小路,可是得绕远,这一绕足有3里地,那怎么绕?直接往下放线吧,线那么轻又是打着卷儿的,没法放。这时候老兵在后面呢,他看见前面停了下来,就过来了,只见他把三条线的线头往腰上一缠,系了个死扣,回过头儿来对大家说:“我说放你们就放,慢点儿就行。”然后走到沟边儿上,一出溜就下去了,整个人就悬空了,听到他喊了一声放,我们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放线了,他人悬着,我们的心也悬着,一直到他的脚落了地,我们的心才落地。对面的人扔下绳子,把线拽了上去了,他是上不去了,绕了老半天才回来。老技师撩开他的衣服,腰上一圈深深的红印。
老兵1972年退伍了,他比我大四岁,今年应该63了。
发表于:13-09-16 08:41
北京兵又嬴一局
在新兵连乃至整个部队,城里人、农村人,北京人、上海人的地域之争,文化人和文盲的优劣之争,永远在继续。说实在的,我不愿意说哪里哪里的人怎么怎么样,那里的人都有好人,那里的人都有好样的,各地方的人,都有各地方的人的优势。可是,没办法,我们不是故意的,这次,北京兵确实又赢了一局。
那是在新兵连。不论在什么时代,军队吗,饭是能吃饱的。但是在中国的那些特殊年代里,粮食是定量供应的,军队也不例外。为了战士们能吃饱饭,中国军队的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农场,生产粮食,保证部队的粮食供应。我们部队也有农场,每年生产的粮食,主要就是在新兵入伍的这段时间,补充部队的粮食供应。
在那个年代,新兵来了,尤其是农村的新兵来了,特别是贫困山区的新兵来了,好容易能吃饱饭了,肯定都是照饱了招呼,二两半一个的馒头,一顿吃5―6个,那还是饭量小的。就说城里的兵吧,一顿也起码4个。部队那个年代的粮食标准是每人每天一斤半粮食,照这样吃,肯定不够。这时候,部队农场生产的粮食就派上了大用场。
我们当兵的那一年也是一样,为了粮食不出现问题,部队领导早就想了办法,用部队农场生产的小麦去和当地的面粉厂换面粉,一斤小麦换8两面粉。小麦拉去了,面粉厂检验以后说我们的小麦太脏了,要洗干净了再来换,那好吧,洗!
新兵连架起了4个大锅,放满了水,洗麦子。
麦子都是成麻袋装的,每麻袋200斤,那是标准的分量,全国都一样。锅架好了,水放满了,麦子需要人工从仓库里搬运出来。外地的农村兵说了:“这可要看我们农村兵的了,你们城市兵没戏。”然后,四个农村兵抬着一麻袋麦子出来了,城市兵不服气呀,两个大个子的学生兵进去了,两个人抬出了一麻袋,。农村兵又说了:“我们也能两个人抬一麻袋。”结果也做到了。
就在这时,和我们一起当兵的,北京的工人兵出现了,没说什么,一个人扛着一麻袋麦子,走到了大锅旁边。农村兵再次应战,也是一个人扛出来了一麻袋麦子。北京兵又有一个哥们儿站了起来,没有大声叫喊,只说了一句:“来俩人帮帮忙儿。”
有懂行的,进去了两个人。当那哥们儿出来的时候,大家惊呆了!立包!懂吗?就是200斤的麻袋那哥们儿立着扛出来的!这是车站、码头上装卸工的专业技术!而且不光是立包扛了出来,只见他走到架好的大锅旁边,一松手,麻袋的口打开了,麦粒从麻袋口像瀑布一样的落到了锅里!
掌声懂吗?就像是现在那些卖唱的歌星上场一样的掌声响了起来!而且,欢呼!跳跃!好样的!谁说城里的年轻人干不了力气活?看看!
在场的农村兵不出声了,他们没人能打立包!北京兵又赢了一局!其实,说实在的,那个年代的人,不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体力活都是每天都会遇到的,只不过那个年代信息不通,大家互相不是很理解罢了。再说了,我们那哥们儿,在当时属于社会青年当兵的,在他当兵之前,干过许多份临时工,其中就有在永定门火车站当装卸工的经历,扛大包是他的基本功。
麦子洗干净了,面换回来了,粮食够吃了,大家安心了。北京兵再一次胜出一局的喜悦也不过在半天的时间内就淡去了。但是,读过几天书的北京兵,和30人,有23人是文盲的农村兵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你们那个哥们儿领津贴费不会签自己的名字,和人家财务科的出纳商量可不可以按手印儿,恐怕不太露脸吧?读书无用论,永远应该批判。
说实在的,在中国,也许在全世界,有一种情绪叫羡慕、嫉妒、恨,你不如我,我看不起你,你比我强,我会嫉妒你。北京的老话说,这叫气人有,笑人无。
在部队的7年里。我遇到了好多次这种情况,有一些人,只要你在某一些方面比他强,即使你把尾巴夹到了裤裆里,缩到了肛门里,也会有一些不如你的人在班务会上大叫,说你骄傲自满。关于这点,我十分感谢我们班的老技师。在一次班务会上,某个兵就大叫:“你是北京兵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就是骄傲自满!”其实起因就是因为有一次有一个活儿他不会干,我呢,正好会干,我只不过就说了一句:“你歇会儿吧,我来吧。”呵呵,恼羞成怒,我理解了。在会上,我没有说任何话,我又没打你的脸,何苦跟你计较,只是默默地听。谁知道,我们的老技师不干了!大声说:“骄傲自满要有个资本!你要是比他强,你也可以骄傲自满,你要是不如人家,就闭嘴!”
北京兵没什么可以自豪的,只不过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父母是北京人,那不是你所能够选择的,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是北京人而有什么优越感!将近60年了,我佩服的只有技术!什么名誉、地位、金钱,扯淡!只要在专业技术上你比我强,你就是爷!专业技术不如我的,玩儿去!我就是这么狂!而且是从过去,到现在,直至将来!
不管我们的老技师后来做出了什么,就这一句话,我感激他一辈子!
发表于:13-09-16 08:43
我分配到了水电班
新兵训练那段时间,训练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再加上几次参加机场基建工程的劳动,还有元旦、春节放假,很快就过去了,没觉得累,也没觉得时间长。刚刚离开家,也是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们,想家是肯定的,但是基本也就在春节放假的那几天,一开始训练,也就暂时地忘了。
新兵训练结束前的一天,部队领导来到了新兵连,举行了发放领章、帽徽的仪式,至此,我们才真正意义上是一个兵了。我们这些新兵们,接过领导颁发的领章、帽徽的时候,基本上人人都是心跳加速,就连双手也在莫名地颤抖。一颗红星,两面红旗,戴上它,表明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不论首长还是新兵,大家都一样,不像现在,那东东上面还表示着你是多么大的官儿。
人家说了,肩章上表示出你是多么大的官儿,有利于在战场上让大家明确谁是指挥员。我想笑,无论是在平时还是在战场上,你所在的部队就那些人,谁是官儿你不认识吗?在战场上,你们那里的官儿的肩章打掉了,衣服打烂了,你就不知道听谁指挥了吗?扛着那个牌子,也不过就是在平时抖抖威风罢了,要是在战场上,你不过就是敌对方狙击手的目标!没听说吗,前些天咱们的部队在演习过程中,再也不是红旗带路、彩旗飘飘了!打仗不是游戏,血没了不可能再长,人死了不可能从来。
第二天早上,早饭后集合,部队领导到场,新兵分配开始了。连长拿着分配名单,叫到谁,谁出列,站到来接你的那个单位带队的领导那里,都叫齐了就由那个单位的领导带走,走出新兵连,走向新的岗位。
机务大队的走了,他们就是修飞机的;场务连的走了,他们就是维护跑道的;通信连的走了,他们就是通信兵。
队列里,凡是像我这样心里有谱,基本上知道去向的,都站得挺踏实,而且面带微笑,我说过的那几个工人当兵,手上有驾驶证的,也显得特别塌实。叫到汽车练了,那哥儿几个开始动了,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就等着答到、出列了。可是谁知道呢,汽车连的名单念完了,没有那哥儿几个!此时,不光他们,连我们都愣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就黄了呢?下面该叫警卫连了,没想到,最前面的几个名字,就是那哥儿几个!看着那哥儿几个的表情,我们大家明白了什么叫傻眼。
其实,后来我们才明白,新兵训练完毕之后,分到汽车连,又定为驾驶员的新兵,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驾驶技术训练,我们一起的那哥儿几个,其实早就定为驾驶员了,只因为他们早就有驾驶证,都是老司机了,用不着再培训,而且领导们有领导们的想法,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产生骄傲自满情绪,杀杀他们的锐气,这才临时把他们安排到了警卫连。那些新司机训练了三个月,他们站了三个月的岗,到了新司机考核完毕,发驾驶证的那一天,他们才突然接到通知:“打背包,汽车连的老连长接你们来了。”把那哥儿几个乐的,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分配到了场站直属的水电班,没有任何悬念。这是因为一,我确实已经掌握了水电班所负责的工作的大部分技术,不用培训,直接就能干活了,那几年我们机场基建任务重,有关水电的工程挺多的,班里正缺人,又一个能干的,谁不愿意要?二呢,我们班的那位63年入伍的老技师,因为技术,因为军龄,在我们部队是很受尊重的,团里的领导们也是高看他一眼、让他三分的,他说要的人,肯定给。
和我一起分到水电班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以后我可能会说到他们的一些糗事儿,还是不说他们是哪儿的了,以免招来.#¥%¥%……)。我们四个人在当时的班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我们班的宿舍,呀!我们班的条件不错,两间十几米大的屋子,住十个人,老技师早就是副营级了,家属随队,他住家属院儿。我们班不是大通铺,每人都是单独的床位,自己的桌子、椅子。我们那些同学们后来看见我们班的条件,都感叹:“哎!机关就是机关,这条件咱没法儿比!”
我们班负责整个机场的水、电设备的建设和维护,管着70多公里的高、低压线路,管着15条高、低压电缆,管着13台大大小小的变压器,管着机场所有的跑道灯和架设在附近9个山头上的障碍灯,管着从抽水到排水的所有设备和管路,还管着三台应急供电的发电机组,而自从我们四个新兵到来以后,我们班才有11个人,人少,活儿多,而且大部分是室外工作,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山区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大风、一场雷阵雨,山上那些电线杆子,谁知道哪跟儿支持不住,就倒了。所以呢,人家下雨往屋里跑,我们可就要往外边跑喽。怪不得老技师问我怕不怕苦呢!
到了班里的第二天,老技师给老兵们分配完了任务,老兵们就抄家伙干活去了。老技师带着我们几个,开始了专业技能的训练。电工吗,管那么多外线,首先就得会爬杆子,老技师带我们拿上登杆儿的工具,来到了我们班门口儿的一颗电线杆子前边,不过他什么也没讲,什么示范也没做,就指着我说:“你,教他们上杆儿,包括脚扣、踏板儿,一上午必须学会,下午我要考他们。你们几个虚心点儿,老老实实的学,学不会就把你们调到生产班去。听见没有?我还有个会,你们练吧。”走了,就这么走了,那咱就连呗。
那哥仨,有一个够机灵,好教,我做了两遍,他就敢试试,虽然开始还是死死地抱着杆子,但是上了大约5、6次吧,就基本上像样儿了,一上午,就是在用踏板儿上杆子的时候摔过一次,后来快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松开双手,拿活扳子拧螺丝了。
那俩就惨了,那个笨呀,你要是在现场,你也会拿脚踢他!越叫他别往下看,他越看;越叫他别使劲抱杆子,他越抱,其中的一个还在上了大约5米的时候,把脚扣给掉了,抱着杆子上下不得,别人想帮也帮不上。好在我们班有梯子,架上梯子他才算是下来了。
保险带吧,告诉他别系在腰上,要往下一点儿,套在杆子上以后,人往后一靠,正好在屁股上,吃上劲儿了,你就像是坐在那一样,这样才能松开手干活。说的时候,他答应得挺好的,给你的感觉就是听懂了,你给他做示范,他也好像是看懂了,可是只要他一动手,完全走样儿。我让他先别上的太高,在我们能够够得着他,万一有事我们好帮他,结果他还是出问题了,腰带系得太高,往后一厥屁股,腰带就滑到了胸口,一着急吧,脚扣又掉了,人挂在杆子上,跟上吊的似的,又是拿梯子把他放下来的。
你说,他这样的还非得在班务会上说我有骄傲自满情绪,老技师能不跟他急吗!不过后来,在一个班时间长了,整天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这个哥们儿跟我还是不错的,互相之间都挺帮忙的,他的头发长了,我给他理,他洗了被子,我给他缝,碰到他不懂的、不会的,我教他;我上房干活儿,他给我搬梯子,我去换截门,他给我拿着管钳子,我回来晚了,他把饭放在炉子上烤着。他明白了多学点技术,特别是电工技术,回到农村能有大用处,就很积极的跟我学,有时候他问我问题的时候,不用我说话,一盒兰州烟就递过来了。后来他退伍的时候抱着我哭了好半天呢,再后来,他真的在他们大队当上了电工,在部队学的技术没有白费。
一上午下来,那哥儿仨的动作有点样儿了,就是那俩笨点儿的,也能比较顺利的上杆儿了。唉!可惜那哥儿俩的手啊,满手都是刺。也难怪,人家是第一次,刚开始学,以后练得多了会好起来的。
发表于:13-09-16 10:40
老连长救了百顺一命
要说呢,北京兵也不是老露脸,也有丢人的时候,就是我前面说的,那里的人都有好人,那里的人都有好样的,雷锋、焦裕禄,那可都不是北京人!
这不,北京兵丢人了,丢大人了,还差掉吧老连长的命搭上!是这么回事,您听我慢慢儿说。
& && & 老连长:警卫连连长,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绝不仪表堂堂,也看不到军人的威猛。老连长是我们部队为数不多的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之一,参加过西藏平叛,立过功,资格老,连我们团的领导们也要敬他三分,可惜没文化,级别挺高的,可是职务到了连长也就到头了。
& && & 百顺:和我们同年当兵的北京兵,在家最小,上边有三个姐姐,他父母好容易有了一个儿子,高兴得不得了,整天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要是说要星星,他父母绝不敢给他摘月亮,惯坏了。这小子白长了个一米八零的大个子,胆子像老鼠,不,不如老鼠,因为他见了老鼠都害怕。谁知道呢,人家学问话叫做阴差阳错,就是这个胆子最小的百顺,新兵训练完毕后,分配到了需要点儿胆子的警卫连。
& && & 警卫连军事训练的任务挺重的,每年都有起码四次的实弹射击和两次手榴弹实弹投掷。军事训练吗,真刀真枪的,不可能不出现事故,这可不是我说事故难免,要是真的可以在军事训练中不出事故,那每次大型的军事演习何苦要定下伤亡指标呢?意外总是有的,大家注意安全,遵守规定,尽量别出事故,减少事故就是了。
其实手榴弹实弹投掷比起实弹射击更危险,实弹射击的时候,只要你完全按照规定动作实施,不出现违规动作,一般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我们手里的枪都是定型产品,安全性能很高,枪支炸膛的事故概率很小,而且子弹只能按照抢管所指的方向行进,不会绕回来的,那不是自寻的导弹。再说了,在你没卧倒,把枪口指向靶子的时候,也不给你发子弹呀。
你别说,我们部队确实还真的发生过实弹射击的时候伤人的事故,这事儿以后给你讲,今儿先说百顺投弹。
手榴弹实弹投掷就不同了,掌握不好,很可能出现脱手等事故,如果出现事故那可就是大事儿,很可能会出现群死群伤!这样的事例很多,所以,每当手榴弹实弹投掷时,部队的领导们更是十分小心,战士们也是提起百倍的精神,毕竟事故是谁也不愿意出的。
& && & 百顺刚刚分配到警卫连没几天,就赶上了手榴弹实弹投掷训练。先学习手榴弹的原理、投掷要领和教练弹投掷训练,什么抛物线呀、什么杀伤范围呀,讲了好多。而且每个参加训练的战士教练弹投掷都达到了三十米以后才能参加实弹投掷。扔假的,百顺过了,35米以上,该扔真的了。
训练吗,和实战是有区别的,各种手榴弹的投掷方法也是不一样的,我军那时候通常使用的是木柄手榴弹,拧开后盖儿,捅破防潮纸,扣出拉火环儿,拉弦儿之后七秒爆炸!当然了,在这七秒之内你要把手榴弹扔出去,学名叫投掷,你要是不扔,那就是自杀喽!
& && & 手榴弹在投出后如果是落地爆炸,弹片会与地面成45度角向斜上方散射,所以,如果与即将爆炸手榴弹有一定距离时,在手榴弹爆炸前迅速卧倒,可能会保住性命。但是如果手榴弹在空中爆炸的话,弹片散射就会形成一个圆球,杀伤力实实在在地加大了不少。实战的时候,为了加强杀伤力,投掷者都希望手榴弹空爆,这就出现了大家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的,投掷者拉弦儿后稍等一定时间才把手榴弹扔出去,但是这是十分危险的,一.手榴弹的爆炸延时是有误差的,二.您估计时间也是有误差的,就算平时,您心平静气地读秒,谁敢说就那么准,更甭提打仗时那个你死我活的瞬间了。
& && & 训练毕竟不是实战,为了安全,投弹时不是拉弦儿后才扔的,规定动作是:投掷者在掩体内站立,左手握弹柄,右手拧开后盖儿,扣开防潮纸,取出拉环儿套在右手小拇指上,再将手榴弹交给右手握好,然后作引弹、投掷动作。手榴弹出手时右手小拇指自然弯曲拉火儿,手榴弹出手后立即下蹲,手榴弹爆炸30秒后才能站起来。你看,安全吧?只要你严格按照规定去做,绝对不会出问题。
& && & 我们部队的手榴弹投掷场地和实弹射击的靶场一样,是使用多次的,完全符合手榴弹投掷场地的各项规定,只要投掷者严格按照规定投掷,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实弹投掷那一天比较冷,晴天,风力不大,从投弹的位置看,还是顺风,是投掷手榴弹的好时机,而且是老连长亲自指挥,但是就是这一天,出事了。
& && & 一开始,投弹进行得很顺利,大部分参加手榴弹实弹投掷的战士们已经投掷完毕,在掩体内休息,这时候轮到百顺投弹了。老连长点了百顺的名字以后,百顺进入了投弹位置,老连长重复了安全注意事项和投弹动作的顺序后,百顺接过了老连长递过来的手榴弹。这小子本来就胆小,加上天气比较冷,这小子的手在发抖,老连长一边鼓励他,一边协助他完成了拧盖儿、套环儿等动作,并且告诉他,第一颗手榴弹投出去以后,以后再投就不会再害怕了。
可是就在百顺作引弹动作时,手往后一扬,手榴弹脱手了!就掉在了百顺的脚边,已经拉火儿的手榴弹“嗤嗤”地冒着白烟!危险即将发生!只见老连长迅速抓住手榴弹扔出了掩体,而且几乎在同时,老连长推倒了百顺,趴在了百顺生上,也几乎就在同时,手榴弹“轰”的一声爆炸了!太快了!太险了!什么叫说时迟,那时快;什么叫迅雷不及掩耳;什么叫千钧一发,根本形容不了当时的情形。老连长和百顺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整个过程就完了,后边掩体里的战士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大家明白了以后,战士们轮流默默地拥抱了一下老连长,谁也没说话。
& && & 因为出了事故,本次投弹暂停,回来的路上,根本就看不出队形了,大家就那么默默地簇拥着老连长回到了营房。
百顺?哭着回来的。
& && &北京兵们听说了这件事儿以后,买烟、卖酒,看望老连长,谢谢老连长,然后把百顺不算太狠地揍了一顿,要不是老连长拦着,可能就是狠揍一顿了。汇报情况,写事故报告,老连长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是怕百顺今后在部队里抬不起头来。自此,北京兵没人再理百顺,嫌他丢人,三年一满,百顺就脱军装走人了。
& && & 后来,老连长因为勇救战士再一次荣立三等功!第几次了?老连长没说过。再后来,老连长老了,以正营级的身份转业到了地方。&&&& 1971年到现在,已经整整42年了,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多好的来连长。
老连长,你在哪啊?& 我们想您!
发表于:13-09-16 13:24
时间过得真快,这不,都1971年的6月份了。
当兵的有句俗话,叫做“三天就是老兵”。不过我想,那是说战争年代,你想呀,战争年代天天都在打仗,一场战斗下来,冲在前边儿的老兵非死即伤,你这个新兵蛋子可不就成了老兵了吗,也许一场战斗下来,你这个新兵蛋子还就成了烈士了呢!
和平年代不是这样的,新兵到了部队,有很多东西要学,过去在地方上的生活习惯呀,为人处事呀等等吧,都要重新学习,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历练,你才能真正的成为老兵,不是你戴上了领章帽徽,就是老兵了,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要不怎么说解放军是一所革命大学校呢。
当你真的成为老兵之后,你就知道了什么是可以做,什么是不可以做,规矩就是规矩,纪律就是纪律!否则,轻则违反军纪,受到处分,重则也许会出大事。这不,出大事儿了!血的教训,当事人和我都会铭记一辈子!
那年6月中旬,甘肃的天气也挺热得了,不过早晚还是得穿两件衣服,中午吗,就很热了。当地有话,叫做:“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啃西瓜。”真的!
不是说过吗,那几年我们部队的基建任务很重,扩建,扩建,一直在扩建。出事的那天,一帮盖房的弟兄们要使用三角吊挂,吊水泥梁。那种三角吊挂是手摇的,在我们机场是专门用来吊直升机螺旋桨的,本来是专用的,可是盖房用的水泥梁太重,光靠人力实在没法架到那么高的墙上,领导们就同意盖房的弟兄们使用三角吊挂,这是这次事故中第一个违章点!
那种三角吊挂的吊臂是可以放下来的,脚轮也是可以更换的,行走的时候,放下吊臂,更换橡胶轮;吊重物时更换金属脚轮,然后升起吊臂,放下吊钩起吊重物。那帮哥们儿没用过,不会换轮子,也不会放吊臂,就那么扬着吊臂,用那几个大铁轮子直接推着走了。这是第二个违章点,没有专业人士现场指导使用。
当他们推着三角吊挂走到跑道连接营房的路上时,在路的上方有一趟电线通过,那趟线路架设的绝对合乎标准,电线杆儿是10米的,高低压合杆儿,就是说在电线杆儿的上面是高压线,而下层是低压线,高低压线之间的间距是按照国家标准设置的,电线杆的高度也很标准,下层低压线的高度离地高度是6米。但是,那帮哥们儿推着的三角吊挂的高度,恰恰超过了6米,而且他们推着三角吊挂向前走的时候,也没有人注意了望上方是否有障碍物,这是第三点违章。
多个违章凑在了一起,他们就撞上了电线。万幸,他们是推着跑的,速度比较快,而且轮子是铁的,三角吊挂的吊臂碰到电线以后,电流通过那三个铁轮子直接入地了,那哥儿几个只有轻微的麻电感觉,听到了上面发出的“啪啪”打火的声音,等他们回头看的时候,电线已经断了,三根儿火线都断了,只剩了一根儿零线。还好,跳闸了,那几根儿掉在地上的电线没掉了,也把那哥几个吓坏了。
电线断了,该水电班上场了。我们班的老技师没在,班长主持一切,他带着我们,准备好了全部抢修物品,来到了现场。
先把终端杆儿的“回头”拆了,把线放下来,然后接了足够长的线,就开始紧线了。在紧线的过程中,有一根电线挂在了一根电线杆儿上的高压电缆头儿的支架上。这时候,就是那个笨笨的哥们儿看见了,他就穿上脚扣,想上杆子挑一下那根儿线,他的那个老乡就站在杆子地下看着他。那哥们儿上杆子以后,先是在那根儿线下面托了一下,不行,托不动,他就继续向上爬,一只手抓住高压电缆头儿的支架,另一只手向上伸,想在爬高一点,谁知他的手直接摸到了高压电缆头儿的接线端子上,高压电缆现在是带电的!
这又是一处明显的违章!电工在作业时,是应该将工作范围内的各个方向的电源全部停电的,但是班长为了不影响导航台等处的用电,只把低压的闸断开了,上层的高压线没有停电。
那哥们儿触电了。据他老乡,就是站在杆子底下看着,没有尽到监护责任的那哥们儿说,他往上一伸手,就看见他的手和电缆头儿之间打火儿了,然后那哥们儿就从杆子上掉了下来。那哥们儿脸朝下从杆子上摔下来,平平地趴在了地上,6米多呀!
他老乡喊得都差了声儿了,我们听见喊声都跑了过来,把他翻过来一看,口鼻都在流血,双手烧得漆黑,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班长立即进行人工呼吸,我在给他做胸外按摩,好多人都马上找电话,叫救护车。我们那个同学,就是梅子,正好在总机值班,他看见外场的电话的指示灯几乎全亮了,他挑最重要的调度室的电话先接通的,再一接别的,都要汽车连。
大约三分钟,那哥们儿突然出了一口长气,呼吸和心跳恢复了,救护车也来了,医生一看他的伤情,立即说:“走!兰空门诊部!”
这一去就是整整的三个月,回来的时候,左手的拇指切除了,食指再也伸不直了,右手和两个胳膊上都留下了永远去不掉的疤痕。在他去医院的那天夜里,因为严重的腹痛,医生几乎要给他做剖腹探查,我们部队一共找了20个O型血战士,整整等了一夜。
活着回来了就好,但是残疾是永远的落下了,电工活干不了了,看看仓库吧。他们家里那个年月挺苦的,有时候还会挨饿呢,他这样回去怎么办?部队领导照顾他,他也愿意,在部队干了5年,临回家的时候,部队上按照国家标准给他评了一个二等乙级残废,按照当年的标准,他每年可以从民政部门领取120元的残疾补贴,部队又按照当年最高的标准,给了他500元的医疗补助。都是在一起多年的战友,大家又你5块,他10块地凑了几百。
男儿也流泪,这哥们儿走的时候,他流泪,我们也流泪,为谁呢?为什么呢?咱就说是为了这个血的教训吧!
发表于:13-09-16 16:08
网络上经常有人说一个词:爆表。我年纪大了,不懂那么多网络语言,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一个真正的爆表的故事,真实,如假报换!
部队吗,不管你是什么兵,军事训练是必须参加的。俗话说,当兵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三伏天来了,我们这帮机关兵参加军事训练的时候也到了。我们这些机关兵,一般的体能训练时必须参加的,像什么3000米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等吧。还有就是每年一次的实弹射击。
我们班也有枪,但是一年365天,除了射击训练的那几天,那抢就在枪柜里躺着,除了定期擦枪,不准随便动,所以,每年的实弹射击我们还是非常愿意参加的。不过那不是让你光上靶场过枪瘾,射击预习是必须参加的,不足40小时不让上靶场。
射击预习挺累人的,操场上一趴就是一天,大太阳底下打空枪,真不好玩儿,首先是热。我说过,我们部队那个地方是在黄土高原上,大部分地区除了黄土就是黄土,连一根儿草都不长,树荫儿只在营房里,那是人工种的,解放军走到哪里,树就种到哪里,这是传统。
操场上当然没有树荫儿,射击预习的靶位都是警卫连修好的,各单位都在那里练,机关兵当然也不例外。不过我们比起警卫连,那就好多了,我们每年才一次,人家一年最少四次,不光有热的时候,冬天更受罪,冬天训练的时候,警卫连的弟兄们手上、脚上、耳朵上,长冻疮的很多。
我们瞄靶的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儿,在甘肃,盼个阴天儿难着呢。那天,我们气象台的天气预报说最高温度35度,上午我们趴在地上就觉得很热了,身上的衣服,一会儿就湿透了,等到有命令休息的时候们站起来了,地上还趴着一个人形的水印儿。
甘肃的夏天,空气湿度很小,所以,虽说热,但是只要你不在阳光直射的环境,或是到了树荫儿里,或是进到了房间里,马上就会觉得凉快,在三伏天的后半夜,警卫连的弟兄们站岗的时候,也得穿厚点儿,一般到了九月份,后半夜的哨兵就要穿棉大衣了。在那么干燥的地方,汗水干得很快,脸上和衣服上的汗水干了以后,会留下一层盐。我们部队那地方倒是有一个好处,没有蚊子,那是因为在我们那儿,没有草,没有水,根本就没有蚊子生长的环境。当兵的发蚊帐,我们那年代是三年一换,这不,我当了7年兵,带着第3个蚊帐回来了,还是没用过的。
那天,大家都说,气温35度,太阳直射下,地温少说有50度。卫生队的说了,下午咱带一个温度表,测一下到底地上有多少度。
下午了,我们又列队来到了操场,射击预习的命令下达之后,我们就各自找一个靶位开始瞄靶了。这时候,卫生队的一个哥们儿真的掏出了一个温度表,就是那种一根儿玻璃棍儿,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表面上有刻度的那种,那根儿温度表最高的刻度是50度。
他在卧倒之前,用刺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儿,把温度表埋在那儿,就趴下了。不足两分钟,“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可是操场上很安静,附近的人都听见了,那哥们儿说:“坏了,表炸了!”大家凑过来一看,可不吗,那根儿温度表真的炸了,也就是说,当时的地表温度超过了50度,那根儿表受不了了!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爆表,这才是爆表这个词的真正来历吧?
又一个第二天,气象台的哥们儿带了一个半导体的温度表,那时候这玩意儿还很少见,他们实测一下地表温度,67度。热吧?可是您还别说,那时候就愣没有一个人热晕了,或者中暑的。
渴倒是好办,反正每人都有水壶,渴了就喝呗,不过你要小心,因为即使你上操场前在水壶里装的是凉水,等到你喝的时候,也是6、7度了,弄不好就会烫你一下。喝水不用担心上厕所,没尿,喝进去的那点儿水,对随着汗跑了。
热是一方面,硌也是一种痛苦!夏天耶,一身单军衣,往那么硬的地上一趴,然后举枪,瞄靶,胳膊肘儿硌得生疼!所以,经常看见大夏天的,老兵们上操场兜儿里揣着棉手套,那试垫胳膊肘儿用的。还有,我们那个年代的军装,上衣的扣子是个半圆形,棕色的,正面有五角星、八一的标志,很好看。后面一个铜环儿,这种扣子的好处就是后面的铜环儿不磨线,从新衣服领来,一直到旧衣服上交,补补丁的有,钉扣子的没有,那叫一个结实。可是这种扣子在卧倒的时候,缺点就出来了,硌得慌!
怎么办?老兵们有招儿,他们在靶位的地上,中线的位置,用刺刀挖一条小沟儿,趴下的时候,扣子在沟儿里,不硌了。不过,男人吗,在下身还有一处比较突出的地方,按照正规的卧倒射击的动作趴在地上,那个突出部位也硌得慌,再加上地温那么高,有人的那个东东就肿了,连走路都费劲儿。老兵们也有招儿,在那一溜小沟儿的下端,在那个突出部位的地方,再挖一个小坑儿,不硌了。
不硌了,可是笑话就出来了,有一个卫生队的小女兵儿,对地上的一溜小沟儿和那个小坑儿十分不解,就问她旁边的卫生队老队长:“队长,那个靶位上干吗挖一溜沟呀?”队长告诉他,那是因为军装的扣子硌得慌,有那一溜沟,就不硌得慌了。“奥,那这个坑是干吗的?”老队长当时恨不能钻到那个坑里去!
尴尬!懂吗?尴尬!就是形容老队长当时的表情的。小女兵儿旁边的女军医,年龄和小女兵儿的妈妈差不多的女军医,拍了小女兵儿的脑袋一下:“这傻孩子,别问了!”老队长又及时地补充了一句:“训练场上不许随便说话!”
不知那位年龄和小女兵儿的妈妈差不多的女军医后来给没给那个小女兵儿详细地讲解过,唉!小女兵儿,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那才叫真的冷
&&& 说过热了,再说说冷,其实这是后来的事儿,反正挨着那个热,就先说说吧。那是在年的春节以后,我体验了一次真正的冷。
年三十的晚上,省市联合慰问团在给我们部队放映电影,放的是《智取威虎山》和《沙家浜》。当大家正看的高兴的时候,夜航到我们机场的值班飞机飞临机场上空,这对我们来讲是家常便饭,没人去注意他,现场有足够的值班人员,飞机起降不用我们关心。可是,谁知就在几分钟以后,那架飞机撞山坠毁了,机上人全部遇难,那是当时中国空军史上最大的一次空难。
后来,分析事故原因,是飞行员定错了高度,跨越山头时仅仅飞低了米。但是,我们机场夜航设施不足,也是造成事故的间接原因,需要大力更新改造夜航设施。为此,我们这个负责灯光设备的班开始了加装障碍灯和下滑灯的工作。
新加装的下滑灯从跑道头儿开始,一直到近距导航台,每一头儿为公里,一共公里,每米树一根电线杆儿,杆子上要架上电线、装上两个红色的指示灯。
那时冬天,不过挖杆坑儿、立电杆儿、放线、紧线,这些活儿都是越干越热,到是没感觉到冷。只不过挖坑儿的时候费了点劲儿,赶上水浇地了,地冻得太厚、太硬,冻土层足有米厚,一镐下去一个白点儿,手震的生疼。军人吗,不在乎这些,再加上我们都是年轻人,争强好胜,谁也不肯让别人落下,很快,装灯前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一切都进行的比较顺利。倒霉的是,装灯的那一天变天儿了,从头一天的夜里开始,干燥少雨出了名儿的甘肃中部竟然下起了雨加雪,天亮以后下得更大了,还刮起了级左右的西北风,最高气温降到了零下度。
你下你的,我干我的,因为任务紧,施工是不能停下来的。我们来到了施工现场,班长交代了一下任务以后,又着重强调雨加雪的天气杆子湿滑,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我们分别带好自己所用的工具,每人扛着个灯,向分给自己安装的杆位走去。
实际上这个活不难,只要将灯架在杆子顶端固定好,然后接好电源线,安好灯泡儿,装上灯罩儿就行了,每一棵杆子上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活儿,要是在平时,那真的像玩儿一样,哼着歌儿就干了。可是今天不一样了,级的西北风夹着雨加雪,打在脸上像小刀子扎一样,扛着东西走路时我们都穿着棉大衣,还顶的住,上杆子干活的时候为了安全和工作方便只能脱掉棉大义,就觉得很冷了。
我们向南走,但都是面向来电方向上杆子,也就是面向北工作,这样一来左半边脸和身体就直接迎着风,风吹得我们在杆子上直打晃儿,部队上发的棉衣棉裤很厚,但是这时却像没有棉花一样,吹的透心儿凉。雨加雪顾名思义就是雨水和雪花的混合物,打在衣服上很快衣服就湿了,衣服越来越重,越来越不保暖了。干活的时候,落到脸上和手上的雪受热以后融化了,顺着领子和袖口儿流到了衣服的里面冰凉冰凉的。
我在安装第一盏灯的时候就觉得冷,但是还可以忍受,比较顺利地安装完了,谁知下杆子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往下下第一步的时候,左半边身子上发出喀嚓一声响,待我仔细观察才明白,原来由于将近半个小时身体保持直立不动,左半边身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儿,一下杆子,那层冰壳儿掉了下来。这时,我觉得脸已经冻木了,棉帽子里里外外都湿了,外面也有一层冰壳,这倒好,打起仗来不用钢盔了。
冷!太冷了!听人家说冷到骨头里去了,一定就是这种感觉。当我走过别人的杆子时,看到他们的情况基本和我一样,好在我和那几个山东兵是北方的,实在是苦了我们班的那个小云南兵和小四川兵了,他俩连鼻涕都冻在脸上了。我们互相之间打着气,互相敲打着身上的冰壳,互相开着玩笑,可是笑的都不好看,脸冻木了,笑跟哭似的。那也笑,苦中作乐吗。
上午装完了南侧的,我们转移到了跑道的北头,这时饭送到了。我们已经很饿了,可是这饭没法吃呀!馒头是用屉布包的,已经冻出了一层硬壳,小米粥倒是用保温桶装的,也凉透了。我们把电线盘子的木头拆下了一些,点着了火烤馒头,外面烤糊了里面还是凉的,凑合吃吧。正吃呢,负责我们这个工程的副站长来了,当兵出身的副站长看到我们的饭,火了,骂娘了,坐上车走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正在干活,突然我们的司务长带着车来了,他下车以后哭丧着脸说是给我们送饭来了。原来副站长回去以后直接跑到司务长那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命令他做热汤面,热馒头给我们送来。还说如果我们班今后再吃不上热饭就处分他,说不关心战士的官儿就应该撤职。后来,在每月一次的全团大会上,还让那个倒霉的司务长念了一份儿检查呢。
吃了点热饭以后,觉得身上暖和了点儿,趁热干活。谁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怕我们了,雨加雪停了,但风还是在刮。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这是甘肃的特点,没办法。下午五点多一点,那天的工作全部完成了,我们回来以后按照那位副站长的安排,先洗了一个热水澡,专场。然后吃饭,那天的晚饭,副站长特批我们喝了一点儿酒,十几个人,就两瓶儿甘肃产的金辉,65度的高粱酒,没多少,就为了暖和一下,当兵的都有酒量,这点儿酒也就到嗓子眼儿,肚子里还没有呢!
回到宿舍,傅站长又来了,告诉我们班长,第二天我们班不用出早操了!我们大家偷偷的乐!
发表于:13-09-17 11:20
关于灌水的故事
网络上还有一个词,叫做“灌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关于灌水的故事,不是在那儿敲键盘,那才是真正的灌水。
& && & 1973年的夏天,我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以前的班长都退伍了,我成了水电班的班长。
说是老兵,其实我那年才19岁,现在想起来还是个孩子,玩儿心还是比较盛的,经常做出一些孩子才做出来的事,当然了,在正经的时间,正经的事情上,我可真的是一名老兵了。
那天吃完晚饭以后,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同是北京兵的老乡在跑道边散步,突然看见保险道的草丛里有一只田鼠,田鼠看见我们以后就钻洞了。我们那个地方没什么小动物,田鼠倒是挺多的,那小东西在地底下打洞,对跑道和保险道有很大的危害,部队经常会使用各种办法捕杀。但是世上的事儿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想保护的,没准越保护不了,你想消灭的,就越消灭不完,你看大熊猫,全世界都在保护,还是很难逃脱将要灭绝的命运。老鼠呢,全世界都在消灭它,多少年,多少代,想了多少种办法,就是杀不绝。
我们部队那地方,这种田鼠比较多,土黄色的,个子比一般的家鼠大得多,耳朵也很大,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跑起路来一跳一跳的,而且还跑一段路,就停下来,前腿儿离地,站在那里转着小脑袋四处观察,要不是因为它们糟蹋粮食,其实挺可爱的。
这种田鼠,当地的老乡管它们叫“跳兔子”。当地的老乡们也十分痛恨它们,本来就十年九灾的地方,地里打不了多少粮食,还有好多被这些“跳兔子”偷走了。这些“跳兔子”偷走粮食以后,除了当时吃掉的,大部分储存在了它的窝儿里,而且储存的非常好,各种粮食分类储存,每个小洞里一样儿,一点儿都不混装,每一个“跳兔子”的洞里,经常都储存着好几十斤的粮食。
我们曾经亲眼看到过,当地的老乡们在响应国家号召,农业学大寨,平田整地的时候发现了“跳兔子”的窝儿,老乡们顺着窝儿里的通道挖,挖出了好多分类存放,保存良好的粮食。我们那天是巡线,看见十几个老乡像打架一样挤在了一起,走近了才看清楚,他们在抢“跳兔子”窝儿里的粮食。我们说:“老鼠洞里的粮食多脏啊,要他干吗?”老乡们说:“不脏,不脏,洗一下就干净了。”那年头,甘肃的老乡日子有多苦,你明白了吧。
“跳兔子”的洞很深,大多数都在地下2、3米,洞里的情况很复杂,有好多条通道,也有好几个出口,你堵住了这个出口,它从那个出口出来,而且它们挖洞的速度极快,想要抓住它们,消灭它们,真得挺难的。
& && &&&我们几个看见这只田鼠以后想捉个活的,一帮小青年,玩儿呗。捉活田鼠常见的办法就是用水灌,发现田鼠的地方离我所住的油机房不远,200多米吧,哥儿几个决定从油机房弄水灌它,笼子我有,现成儿的,本来就是抓老鼠用的,抓住了养着玩儿呗。
& && & 我的油机房里有桶、有扁担,挑水开始了。我们在周围搜索,找到了应该是同一个窝儿的三个出口,分别把守,并决定从它钻进去的出口灌水。挑呀挑呀,灌呀灌呀,一连挑了8趟水,整整灌了16桶水,“跳兔子”实在喝不下去了,从洞里爬了出来,小东西实在没劲儿了,趴在洞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们几个也没劲儿了,也在洞口大口大口地喘气!200多米,8趟,一挑儿水80多斤呀!
& && & 把“跳兔子”装在笼子里,等第二天早上一看,毛干了,小家伙儿胖乎乎的,一双眼睛漆黑、溜儿圆,可好玩儿了,就是很怕人,在笼子里乱撞,没理它,放了点干馒头就上班去了。中午回来发现干馒头没有了,小家伙也好像安静多了,行,吃东西就好,能养活。
& && & 大约半个月吧,管后勤的付站长带队检查卫生,够仔细的,连我的油机房也没放过,当然了,我养的“跳兔子”也被发现了。正在检查团的成员们围着我的“跳兔子”高兴的议论的时候,付站长说话了:“部队宿舍里怎么能养小动物?胡闹!没收!”话说得挺狠的,可是表情却是有点暧昧,而且说完了以后又冲我挤了一下眼,我明白了,就把那个笼子递到了付站长的手里。
& && & 过了几天,因为干活路过家属院的时候发现,付站长的小儿子正和几个其他领导的小孩儿逗那只“跳兔子”玩儿,高兴着呢。
& && & 呵呵,“灌水”,我们这灌水比你们在网上“灌水”可是累多了吧?
当兵那几年,有很多好玩的事儿,我还掏过鸟窝呢,以后有时间再讲给大家听。
发表于:13-09-18 15:40
第一次一等战备
&&& 当了七年和平兵的我,却经历了三次一等战备,先说说第一次吧。
转眼到了1971年的9月份,我们这些新兵,经过了九个月的时间,已经基本适应了军队的生活,不像刚到部队那样儿,什么都不懂了,对于自己从事的工作,也都熟悉起来了,干起活儿来已经基本上得心应手了。
这不,我们部队新的发电机房盖好了,临时安装在一个车库里的发电机要搬进新家了。发电机搬家的那一天,我们的老技师带着全班人马,吃完早饭就开始拆卸发电机了。
机场的备用发电机组是应急用的,平时除了按时试机、保养以外,不会启动它,但是如果市电停电,必须能够立即启动,特别是有飞行任务的时候,更是如此。上级给我们规定的从停电到发电机启动成功并带负载的时间,是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即使是真的有飞行任务,各种电台的蓄电池是能够保证电台正常使用的,其实,他们的电池用上一两个小时也没问题。但是,规定就是规定,上级规定五分钟,实际上我们经过训练,从启动发电机到进行各种倒闸操作,只用三分钟,但是我们领导上报的,仍然十五分钟,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吗。
注意:我们使用的那台发电机,是压缩空气启动的,不像现在的发电机,一按电钮就启动了,那台老掉牙的破机器,启动一次挺费劲儿的,而且发电机启动以后,还得跑到外面大约50米的电线杆子那儿,操作杆子上的一个油开关,断开外电路,然后才能合闸送电。说实在的,三分钟已经是极限了,好在上级宽限我们两分钟。
就是因为备用发电机组在飞机场的重要性,所以就是这么一次发电机搬家,也是请示了兰空批准之后才进行的,计划是两天完成,虽说前期已经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但是这两天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所以刚吃完早饭,我们就开始工作了。
那时候,我们部队还没有吊车,那台发电机六吨多重,怎么上车呀?老技师有办法,他指挥我们在新、老发电机房门口儿,各挖了一个簸箕形的大坑,又从地方上借了一台载重十吨的大卡车。那时候,军民关系好,找人家借车的时候,根本连人家都不认识,只知道他们那儿有那么大的车,连个介绍信都没拿,就直接找人家去了,人家的领导一听说是部队要借车用一下,接一个磕巴儿都没打,直接就说没问题,哪天用哪天到,您就说个时间吧,真痛快!结果用完了车以后,我们部队的领导说把油给人家加满喽,人家的司机死活不干,说是那样儿就不叫军民一家了,最后人家的司机中午在我们食堂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塞给司机一盒烟还推让了半天。
车来了,把车倒进坑里,我们把已经垫好铁管儿的发电机用撬杠挪到了车上,用钢丝绳固定好,你还别说,人家那台大卡车就是厉害,根本就没费劲儿,就从坑里上来了。到了新发电机房,大卡车又倒进了坑里,我们就又一次撬杠伺候。
发电机就位以后,我们装好地脚螺丝,灌好水泥,就开始安装排气管、启动用的气罐等等。一天忙忙碌碌,挺累,倒是把当天计划的活儿干完了,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儿,熄灯号就响了,睡觉!
半夜,突然紧急集合号响了!军队吗,听见紧急集合号还费什么话,起床、穿衣服、拿枪、集合!全团将近两千人,不到五分钟集合完毕。事后听老兵们说,自从我们部队组建,还没有过紧急集合。
队伍集合好以后,团长宣布了中央军委的命令:全军进入一等战备!
没有原因,别问为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些年,我国与前苏联的关系十分紧张,1969年还在中苏边界上打了两仗,全国一直都在备战,我们征兵动员的大会不是就在防空洞里开的吗?那就是备战备荒,时刻准备打仗的形势下挖的。
在这种形势下,突然全军一等战备,所有的人都在想是不是和苏联打起来了。在我们部队,除了极少数的老领导们打过仗,剩下的大家都是和平兵,第一次遇到一等战备,而且又是在随时都有可能和苏联打起来的形势下,却没有紧张,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等战备知道吗?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随时准备打仗,最简单的要做到的就是人不离枪,做好一切打仗的准备。命令宣布完毕以后,各个单位就开始按照各单位相应的应急预案做准备了。一时间,所有车辆试车、所有的飞机发动、所有的应急物资出库、警卫连检查所有轻重武器、加岗加哨,就连压缩饼干都发了。我们班呢,除了检查枪械以外,就是准备应急抢险物资。
就在我们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电话响了,团领导说兰空领导打电话来,问我们的发电机是否已经安装完毕,具备随时开机的条件。没有呢!活儿才刚刚干了一半!
背上枪,拿好工具,直奔新的发电机房。负责我们班的副站长也来了,急了,不光是监督我们工作,也上手了,帮这个拿板子、给那个递钳子,一切都为了抢时间,争速度,上级下的死命令是天亮之前,必须具备随时开机的条件!
正干着呢,傅站长想起一件事儿,要打个电话,问:“电话在那屋?”班长回答:“还没安呢。”副站长问:“申请了吗?”班长回答:“半个月之前申请的。”副站长生气了,背着手走了,离发电机房最近的电话在调度室,直线距离500米。
大家都在忙,没注意过了多长时间,就看见窗外手电光乱晃,好几个人穿过麦子地,朝发电机房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儿才看清楚,是通信连的,有线排排长带队,一边跑,一边放线,给我们装电话来了。排长是1968年的北京兵,和我挺熟的。电话通了以后,排长悄悄对我说,傅站长发火了,把他们连长臭骂了一顿,说是发电机房那么重要的地方,申请半个多月了还没装上电话,你这个连长是不是不想干了!得!任何事情,只要头儿重视了,没有不好办的。
早上五点整,发电机启动成功,有一些活儿还没完,但是不影响使用,可以稍后再干。汇报,赶紧汇报。有电话了,老技师给傅站长打电话汇报,傅站长给团长汇报,团长的电话就打到了兰空司令部的相关部门。大家都累瘫了,试完机器说是歇一会儿,没过五分钟,都靠着墙根儿睡着了。
电话铃叫醒了大家,又传来了新的命令:禁空。就是任何飞机都不许起飞,哪怕是飞机发动机试机,都得经过总部批准!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也不明白。两天后,兰州军区司令、兰空司令,专机直飞北京,只带一个警卫员。两个月之后,团级干部到兰空司令部听传达文件。又过了一个月,营以上干部在团部听传达文件,连以上干部换下了站岗的战士,并且一律脸朝外站着。半年以后,文件传达到全体战士了。
在中国吗,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会有小道消息。北京兵的消息比较快,在传达到团级的时候,就听说了一些,但是都不敢相信,也不敢乱传。直到那天,全团集合,传达文件,任何人都不准缺席,这才觉得那事儿是真的了,但是,当听到“关于林彪反党集团-------”的时候,脑袋还是觉得“嗡”的一下。
这就是我说过的,我经历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会场上非常安静的会议之一。
这次会议传达的文件,就是我经历的第一次一等战备的原因。
那是1971年9月13日。
我开始学习发动机专业知识
发电机搬完家了。没过几天,老技师召开班务会,说是新战士来了也那么长时间了,班里的活儿也学了不少了,该大致上分分工了。也就是说,谁主要干电工活儿、谁主要干管儿工活儿、谁干跑道灯那摊儿活儿,还有就是谁主要干发电机的活儿,要大概分一下儿工。为的就是在学习技术上有一个主攻方向,而且有活儿的时候也免得互相推托。
老技师说,我的电工技术完全能够应付目前所有供、用电设备的安装、使用、维护,应该开始接触新的领域,学习发电机组的专业技术了,并交待我们班69年参军的另一位专门负责发电机组的技师,说从今天开始,就由他带着我学习发电机组的专业技术。
别看我们班只不过是一个班,当时技师有三个呢,63年的老技师负责全面工作,68年的北京技师负责供电线路和变压器的维护,69年的湖北技师负责发电机组和部队抽水的水泵的维护,班长负责行政和内务管理。空军吗,技术兵种多,干部就多,比如,我们所在的单位,一共就由45个人,其中干部15人、战士15人、职工15人,你看,干部的比例很高吧。
好了,老技师安排完了,各位师傅们就带着分给自己的徒弟们分头行动了。那位湖北籍的技师很有两下子,他在家的时候在农机站干过,发动机的技术很在行,到了部队以后又学习了电工技术,我们班的这点活儿,他真是手拿把儿攥,没有他干不了的。
跟着他学技术,我当然高兴。再说了,我从小就喜欢看人家修理发动机,那时候,我父亲他们单位有几辆汽车,一辆是局长坐的“华沙”、一辆“美国大十轮”、一辆“嘎斯”、一辆“美国中吉普”。现在您觉得那些车太老了,太次了,可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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