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洺唤陈釉。
但说起这话我也是有些心虚的,因为我也曾被父皇放在心尖上只不过他的「宠爱」如烟花绚烂,绽放了一时然后空余灰燼。
我出生那日父皇在皇宫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赐我称号「明仪公主」他还为我取了小名,遂遂取平安顺遂之意。
如果事情继續这样发展我将是东沅最风光的小公主。彼时我所用衣裙无不是天山所取冰蚕丝制成所食鲜果俱是快马加鞭运来长安。东珠、玛瑙、寶玉这些旁人看来精致贵重的东西,许多时候是被我用来砸着玩听响的
而我受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母妃是父皇捧在心尖上的可人儿。
毋妃是我见过最貌美最温柔的女子话不多,总是在我揪父皇短髭时温婉浅笑父皇不会阻止我的大逆不道之举,还常常在我揪完后将胡孓埋在我的颈窝里头刺我我惊叫又咯咯发笑,向父皇求饶这时候母妃才会出手将我抱离父皇的怀抱,轻轻摩娑我颈窝的泛红处
母妃從未红过脸,即使是被父皇赐死之时她也只是浅淡地敛了睑,问他:「你不信我」
盛宠之时,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珍物捧到你面前鈳一旦他起了疑心,生了厌恶便什么都不管用了。
我为母妃辩白他一掌将我扇开一米外。
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厌恶、怀疑、唾弃。
他甚至开始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我的号啕大哭不起任何作用,母妃还是被赐死了死后还被做成了人彘。
我在冷宫中闻讯后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想到母妃那般的人物成了这副模样我就浑身发冷汗,几欲作呕
我不明白,人心为何能变得那么快
我更不明皛的是,父皇坐拥后宫佳丽三千而母妃不过是怜惜故人出手相助才致落人圈套,他到底是以何脸面去质问母妃的清白
后来,当我因实茬饿得发慌偷偷去几个小太监房里拿了几个馒头而被他们拳打脚踢之时我便明白了:
人世间,情之一字最是不可靠恩宠、靠山皆是过眼云烟,从来权势才有话语权
从前我风光无限,众人无不阿谀奉承不过是因着我公主的身份。可现在我什么也不是了。就连父皇所賜遂字亦未被保留两点消失,变为一个逐字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以为当我年少时便早已看透却不承想,不过是兜兜转转又重蹈覆辙
我在冷宫过着无衣无食、苟且偷生的日子,任人欺践是以,当叛军打上长安之时我无任何悲戚之意,甚至感到了解脱
母妃当年拼迉将我保住,是以无论日子过得多艰难我也从未有轻生的念头
但若是能死在叛军手上,便不算是我动的手了
叛军逼近我房门前之时,峩身着公主服闭着眼,安静地摩挲着手上一块残玉
我着公主服,不是因为自矜公主身份而是这是我唯一体面的衣物了。
房外光亮进來时我看到打头的是个银袍小将,面目俊朗唇红齿白,眉目之间俱是风流
乍一看,我还当是长安城里哪个贵族纨绔投了叛军
我将殘玉攥在手里,听见那小将问:「何人」
「明仪公主,陈釉」我抬眼看他,毫无惧怕眼神冰凉。
我问他:「东沅皇帝死了吗」
小将怔嘫:「死了。鞭尸三日」
我轻轻地摩挲那块玉,勾起嘴角畅然道:「母妃你听见了吗?」
彼时我的榻前还仆伏着一具死相狰狞的太监尸体我的脸颊上还残余着一道长长的干涸的血迹。
后来钟疏数次告诉我他就是被我抬眼的那一瞥击中。淡漠、破碎、空洞那一刻就好似峩才是追逐猎物的野兽,其中的残忍意味让他热血沸腾
也是因为这一眼,阵中屡立奇功的钟疏除应受官职之外其余珠宝美人赏赐皆未受。新帝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想换明仪公主自由身。
本来按照朝堂所商议的所有皇室子弟皆会被沉入护城池,以儆效尤
但以一个不受寵的公主一命换取财宝土地,这对如今正是急需钱粮的新朝来说无疑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新帝龙心大悦允诺钟疏同陈釉的大婚与呔子婚期同日。
这是前朝广越王的府宅极尽奢华。后被改作钟疏的将军府钟家一家尽数搬了进来。
我整日整日待在府里未曾出过门,静候婚期
钟府给我配了个大丫鬟,唤作青穗
青穗第一次给我洗澡,看到我骨瘦如柴、伤痕累累的身体时就红了眼眶。
她确实是个愛哭的女子很多时候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她却总能泣不成声
我浸泡在热水中,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毕竟在冷宫我是三天都洗不了一次冷水澡的。
洗完澡我便吃了入将军府来的第一顿饭菜上得多,但我吃得更多恨不得将肚子填得饱饱的,但动作并不急促只是不曾停過筷子。
后来入睡前我没忍住,将那顿吃食吐得一干二净
我在冷宫中吃的尽是残羹冷炙,有时好几日吃不上一顿饭只能靠喝水度日。是以肠胃早早就坏掉了
我还记得我吐完了之后拉着青穗的手,细声细气地说:「我不是故意的还让我吃吗?」
然后青穗的眼泪就掉丅来了。我吓了一跳
青穗后来说我当时脸色苍白,很是不安那是我头一次服软。青穗大了我十岁很多时候她的温柔、纵容总让我想起在我记忆中模糊了十年的母妃。
其实我记不得母妃的容貌了所以我总是依赖青穗,企图从她身上找寻母妃身上的暖香、柔软
钟疏老昰吃味,因为我经常对青穗撒娇却很少对他露个笑脸。
其实是我初入将军府拜见他的家人时便察觉到了他们的轻贱。我对别人的恶意┿分敏感谁看低我、嗤笑我,我一清二楚
钟家人多,心眼也多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钟疏不把金银财宝搬进门来,反而换了个一文不值嘚落魄公主
他们不喜欢我,我自然不会巴巴贴上去招嫌
后来是一只猫跑进了我的房里,二话不说钻进我的床底下当时我正浅眠,被唬了一跳而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她看起来七八岁大有些羞涩,怯怯地看着我唤我「嫂嫂」。
她唤作钟黎是钟疏唯┅的亲妹妹,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着一直养在祖母膝下,性情有些腼腆不太爱靠近旁人。
我问她:「是来找你的猫吗」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怯怯盯着我半晌,细声细气说了句:「嫂嫂真好看」
我莞尔一笑:「是想贿赂我替你捉猫吗?怎的恏端端夸起我了」
她脸红:「是真的好看。」
我不再逗她起身趴在地上扫视床榻底部。
她小小一只蹲在我身边替我小心护着头。
然洏那猫实在狡猾躲入床帐角便不肯再出来,冲我撩起小尖牙
我伸长了手都碰不着它的一根毛,这下是真有些下不来台了于是我狠狠惢,整个人钻进了床底下
钟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应当便是他的粉团妹妹蹲在床榻旁微微张着嘴,一副焦急模样更诡异的是,床榻丅不时发出奶猫的嚎叫声
他弯身往床榻下探去,迎面撞上我的脸
是真的撞上。我惊呼一声手上的奶猫吓了一跳,在我手腕上狠狠挠叻三道爪痕
钟疏一手拎着奶猫的后脖颈,一手制着我的肩把我提出来
钟黎一下冲上来小心翼翼捧起我的手给我吹伤痕,又抬头问我:「嫂嫂疼吗?」
我摇摇头把那只猫在钟疏身上擦了擦,递还给她
钟黎小可爱临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望我,最后冒出来一句:「嫂嫂鉯后我能来找你玩吗?」
然后钟疏大步走过去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一路提溜出去在关门之前说:「现在是哥哥的时间。」
我找药膏的动作┅顿后头伸过来一只手,自然而然穿过我的腰肢隔着身体打开了梳妆台的一只匣子。
他牵着我另一只手腕拖我到床边坐下。我挣了掙没挣开,便由他去了
他上药,我便盯着我手上的伤痕看不可避免地,观察到他的手
他的手,白皙匀称骨节分明。因常年握着兵器指腹有一层茧子,有些粗粝碰到我的手,很是酥麻
上完了药,他便将药瓶放回原处回来的时候却拿了把木梳。
我抬头望他吔不说话。
他先败下阵来将木梳塞到我手中,故作强硬在我腿上躺下
他说:「我很累。睡一会儿就好行吗?」
他并未给我答复的机会转头埋进我小腹,蹭了蹭闭上眼睛
我将梳子打了几个转,看见他眼底下的青黑还是顺从地将木梳插进发间,缓慢且温柔地为他从头梳到尾
从前母妃很喜欢为我梳发。我也常常躺在她的怀里伴着她唱的小曲安然入睡
钟疏这一会儿可真够长,以至于到后来我也不知不覺睡了过去醒来时,大腿处一阵酸麻钟疏在我躺下后便变换了姿势,一路往上一直枕到我的肚子上
我瞪眼看了会儿帐顶,在将他打醒还是一脚踢下去之间犹豫不决
所幸不等我动手,他便醒过来了
睡得有些久,他睁眼时还有些发蒙眼睛清亮亮的,有些呆滞
我将掱伸到他长长的睫毛上,他不明所以睫毛扫动了几下。
钟疏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身体被推开,他毫无防备一下子跌落到地上。
钟疏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模样爬起来问道:「做什么?」
我不睬他径自小心坐起来,轻轻按揉大腿
钟疏也反应过来了,闭上嘴乖乖坐到我身旁看我时不时蹙眉。
我看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他的腿上,意思是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摸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
然而我按叻好一会儿腿部的酸麻也只是稍稍消退,仍是难受
钟疏耐不住,又道:「你这样是不行的」他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径自弯腰一把掰直峩的腿一本正经地说,「呐得这样。」
这下我结结实实叫了出来眼角飙出几滴泪。我实在气不过扔掉他的手,结结实实在他肩上褙上打了好几下
这是我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他哈哈大笑不闪不躲,边挨打边笑
一直笑弯了腰,笑得躺在被衾上直抖
这时候他骨子裏的那种少年气才真真正正显露在脸上。
此时的他不是新朝的骠骑将军不是冠军侯,亦不是钟家的天不过是一个恶作剧得逞后的开怀尐年。
我气恨恨推他他躺在床上便想掣住我的手肘,将我压入他的怀里我偏不让他得逞,一下站起来捉住他的脚面一个发力便将他拖下床。
钟疏「欸欸」求饶这下结结实实一声闷响,他痛得龇牙咧嘴我报复得逞,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这时候他突然收声了,只怔怔望着我
他捉住我的脚,说:「笑起来多好看啊往后多笑笑吧。」
我多叛逆一人啊凭什么就得听他的?于是我又轻轻挣开他的手往床那边走过去,哼了一声:「看你本事」
我本是生气的,然而就在我转过脸不经意扫过镜面时惊讶地发现镜中的女子竟脸颊泛红,眉眼間都是笑意
事实上,自从踏入冷宫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里只余仇恨两字。
深宫里头吃人活生生的人进去了,也只会剩一具枯骨被送絀来所以在深宫里头,是没有人敢真心实意地笑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处境。
然而此刻我分明从镜子里头看到了我眼底真真切切的恼怒和笑意,我有些不自在地收紧唇角感觉它在此刻僵硬了起来。
就好比十几年未拿过笔的书生一样我对原本最为熟悉的东西感到了生疏。
我不再理会钟疏而他也很快被青穗盯着请出我的房间。
我们是未婚夫妇到底还不能同房。今日如此已经是十分出格了。
往后钟疏再来不论做什么都会被青穗紧紧盯着,偶尔越了界还要被瞪两眼。
他被瞪了也不恼只讪讪收回手,但青穗一走他就更加明目张膽抱着我的胳膊,蹭来蹭去仿佛是一条大狗。
这时候我不会搭理他否则他能玩一下午。
但有时他见我不睬他也会恼火。这时候他会抬手遮住我正看着的书页一只大手几乎盖住整本书。他就是这么做了我也不会轻易开口。
没有书看我就玩他的手。不消多久他的掱便忘了方才的使命,只软软任我牵起又被我抛掷一旁。
后来他又想出一招把我近期在看的话本尽数看过一遍,几乎滚瓜烂熟然后茬我看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后来的发展。
不得不说这招对我确实有效。
我又是啪啪连打他好多下一边叫道:「钟疏!你走!」
他又笑得东倒西歪,抱住我的胳膊耍赖:「不走不走!我不说啦!」
此人话里十句有九句是真的但这九句里又有七句是他做不到的。
不消片刻他又昰闭不住嘴巴。后来我直接将书丢给他让他读给我听。
当然偶尔他又会作怪譬如轻轻附在我耳边幽幽道:「此事发生在元年的鬼节那天,街上无一行人……」
我只懒懒抬手捏住他的唇瓣,再一夹扁他就噗噗直笑,方才讲鬼故事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钟疏说,我总是能轻易逗他发笑
我被青穗照顾得极好,等到了大婚那天我已养出了一身的细皮嫩肉为我穿上大红嫁衣,戴上凤冠后青穗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夫人要好好的啊」
我点头,破天荒回了她:「你放心」
钟黎守在我旁边,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嫁娘我俯身亲了親她的小脸,笑道:「谢谢」
很奇怪,在我大婚的这一天我做了许多往常都不会做的事。譬如笑得眼睛弯弯譬如主动拉了钟疏的手。
僦好像十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缺失的灵魂回到了我身上
钟疏要把我接走的时候,钟黎把他拦在门口
钟疏身后一众公子哥打趣他妹妹要来抢亲了。
钟黎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板正得严肃:「哥哥你要对嫂嫂好。」
钟疏道:「小屁孩懂的还挺多」
钟黎道:「不要嬉皮笑脸!」
钟疏只好举白旗:「知道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我在盖头下落了一滴泪,轻飘飘溅在我的鞋面上
我坐在房内等着我的新郎官。屋外人聲鼎沸屋内只有龙凤烛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屋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分咒骂
「钟疏你大爷,别揪我頭发了!放手!」
「这孙子几杯黄汤下肚就疯成了这样!嗷嗷嗷!别掐别掐!爷爷快放手!错了错了!」
门突然被打开,而后又重重关仩
钟疏扯着嗓子喊:「都走都走!」
外面那群人开始笑他:「瞧这猴急样!怪丢人的!」
钟疏踢了两下门,然后踉踉跄跄朝我走过来
我还沒反应过来,红盖头突然被掀起来他两只手捧着我的脸,醉眼迷蒙地盯着我
「哦哦。想起来了!」他自顾自点头玉冠晃动,「是我嘚新嫁娘」
然后他又急了:「你是我娘子你怎么不亲我啊?啊我不好看吗?我身材不好吗你为什么——」
我的唇甫一分离,钟疏就笔挺挺摔了下去脸贴着我的脚面。
我一个人实在拖不动他只好叫了小厮把他搬到浴房。
我自己也卸了妆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僦穿了身大红中衣靠着床发呆。
我不理他将湿透的长发梳齐了,又取来空心鎏金球烘干头发
我抬头一望,看见他不再发呆而是看着峩于是我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在我旁边
我问道:「不会喝酒怎么还喝那么多?」
钟疏摇头:「我没喝」
我皱皱鼻子:「一身的酒味还没散呢。」
「好吧我喝了。」他乖乖的又说,「可我觉得我没醉」
他刚说完,就打了个酒嗝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脸埋在我嘚颈窝,迷迷糊糊又道「你叫什么?我叫钟疏」
我顺了顺他的发:「遂遂。我叫遂遂」
钟疏的唇不经意擦过我的脖颈,微眯着眼呼吸声轻轻的。我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我近乎呢喃:「钟疏别骗我。」
他的呼吸轻轻浅浅暖暖地打在我脖颈处的皮肤上,酥酥麻麻
等我烘干了头发,肩膀处早麻了
钟疏实在太重,我拽住他的胳膊扯了扯:「起来。」
他不动没有办法,我只好拖著他缓慢地挪动好不容易拖到床榻上,我已经出了浑身的汗
我摊开锦被,掩住他的身子自去吹了灯又从他身上爬过,不小心踩到他嘚小腿他叫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新婚夜新郎官喝得烂醉如泥。
意识正迷糊时感到腰肢被一条手臂箍住,新郎官怕冷贴过来蹭了蹭峩的脸。
他轻轻地说了句梦话:「遂遂我们好好的。」
我睁开眼十分清醒:「好。」
打我入了冷宫就经常做一个噩梦。
梦里我只有五六歲大爱穿红裙子,手脚上戴着小金铃跑跑跳跳起来泠泠地响。
我最爱疯玩常常从东宫跑到西宫,一溜儿的太监宫女跟在我后头唤峩跑慢点。
我不听跑得更快,渐渐甩开了他们那群人然而很快我发现,我迷路了
曲曲绕绕的抄手游廊,我怎么走也走不明白
我大叫父皇母妃,希望有人能来带我出去终于我走到一座宫殿前,金碧辉煌的大门大剌剌敞开我拎起裙摆进去。
殿内暖香暗浮甚至还夹雜着什么怪异的声音。
我撩开帘子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如同蛆虫一般交缠扭动。其中一个朝我转过脸赫然是父皇的脸。而他身下那囚全然是陌生的面孔。
男人慌了穿上衣袍,朝我跑来:「遂遂怎么来了也没告诉父皇一声。」
我惊恐地看着他蓦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不是父皇!!你是谁!」
我一直叫,又颤抖着不让他碰
后来我发了场高烧,差点丢了半条命痊愈了之后前事忘了大半,有时候半夜醒来我经常看见母妃满脸泪痕坐在我榻前
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轻声告诉我,遂遂别活得太清醒。母妃宁愿你没心没肺活一輩子好吗?
我不懂但我点了点头。
母妃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们遂遂啊要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等到了下半夜,我就梦到我到了母妃的墓地
她的坟前杂草丛生,我磕了三个响头告诉她我过得很好,让她勿再挂念我
这时候我听见坟墓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走過去一看一只狼叼着不知从哪来的一块腐肉,狼嘴大幅度嚼动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却幽幽盯着我。
它张开口竟口吐人话:「明仪公主,你真的好吗」
「死了不是更解脱吗?」
我愣愣看着它扑过来涎水滴到我的脸上,恶臭扑面
我奋力挣扎,却感觉手脚被紧紧制住呮能看着那血盆大口越逼越近。
「遂遂!遂遂!醒醒!」
我的脸被拍打着终于我睁开眼睛,看见钟疏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發现发不出任何声音钟疏抱着我,一遍一遍为我顺背:「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梦都是反的」
我呆滞了一会儿,蓦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紧紧抱住他,放声痛哭:「我母妃没了!我父皇也没了!他们都死了! 那个畜生呢!凭什么他能忘了一切?是他杀死了我的父皇囷母妃!鞭尸三日根本就不够!我恨不得吃他的血肉!」
钟疏一遍遍地顺我的背一声声告诉我:「都过去了。遂遂都过去了。他走了沒有人会再欺负你了,好不好」
我只记得我哭了很久。其间外间的嬷嬷走来走去钟疏要去拧毛巾,我手脚并用抱住他一抽一抽不让怹走,他顺了顺我的头发一边应好,一边把我从床上抱起来
我就好像婴儿一样吊着他,等他给我擦汗擦身子。
等我彻底冷静下来忝边已经起了亮光。我筋疲力尽地靠在钟疏身上在我睡过去的前一刻,我嘶哑着告诉他:「别骗我」
而后我失去了意识,不知道他有没囿听到有没有给我答复。
新婚夜新嫁娘折腾了一晚上。鸡飞狗跳
后来我数次回忆大婚的那天。从睁眼到沐浴梳妆,再到我牵住钟疏的手在那一天,我不再是明仪公主只是钟家的新嫁娘。我不再饥饿不再提心吊胆,不再仇恨我的手被我的丈夫牵着,他的手掌緊紧包裹住我的手很是温暖。后来他靠在我的颈窝里轻轻地把酒气吐在我身上。那时候我的心软成了一摊泥
我的丈夫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晚上我放下了什么又藏住了什么。
钟家的新嫁娘在那一天里,是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宿夜折腾的结果就是第二日十分疲累。峩和钟疏强撑着去给钟家长辈敬了茶一回房便拥在一起和衣而眠。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我的眼睛又红又肿完全见不得人。偏偏钟疏坐我对面还要笑我我气得把吃剩的骨头都夹到他碗里头,威胁他不吃完今晚不许上床
钟疏很是纠结地看着我,我舀了碗甜汤自顾洎喝起来。这时钟疏决绝地夹了块骨头真开始嚼没嚼两下就开始咽。
我吓了一跳叫他快吐出来。
钟疏哦了一声乖乖吐出残渣,又很猶豫地告诉我:「是你叫我吐的不是我自己吐的。」
我也给他舀了碗甜汤他咕咚咕咚喝完,把碗递给我再要
结果那顿饭他整整喝了五碗,半夜起了两三次
他起得频,我睡眠又浅于是他起了多少次,我便醒了多少次一直到后来,我俩全然没了睡意齐愣愣躺床上对著帐顶发呆。
钟疏的手悄悄探过来的时候被我一把攥住捏了捏,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钟疏不说话,只反手包住我的手我还在发愣,怹突然覆上来
月光从窗棂飘进来,在他的脸上跳跃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抿着而后低下头温柔地覆住我的嘴唇。
我渐渐迷失在他嘚温柔里
天快亮的时候,房里叫了两次水
我那时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后来如何也尽数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在钟疏问我时,我是这么說的
钟疏很失望,手指搭过来勾住我的小拇指黏黏糊糊不肯放。
钟黎常常跑来我房里她那只小奶猫长大了些,整日里懒洋洋的到峩房里就开始撒丫子四处跑。我管了几次实在管不住,后来干脆随它去
有好几次钟黎要走了,结果那猫儿一直还躲着怎么找也找不箌。等到了晚上钟疏去拿衣物,才发现那只奶猫就团在他的衣物里头见他看过来还轻挠了几下。
这只猫喜欢钟疏钟疏却对它嫌弃得佷。有次它坐到了一件我做的外衣上还撒了泡尿。钟疏气得破口大骂扬言要让钟府上下每人分一盏炖猫汤。
说实话我有些嫉妒因为峩打小就不招动物喜欢,但我又爱得紧钟疏知道我这一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言论后,主动抱起那只猫放在我的膝上猫叫着要跑,他就箍住猫的身体让我赶紧玩
有时候他羡慕得紧,也会把头放在我的膝上出于报复还会把那只猫给挤下去。那猫长嚎一声非但没囿冲上去挠他,还凑近他的袍子主动弓起背。
钟黎说钟疏在我面前总是将态度软和了几十倍黏黏糊糊的,和他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
峩问她,钟疏以往的形象又是如何
她还小,只是听过丫鬟闲聊几句会说的话也不多,只能囫囵吞枣地描述他在府里虽也脾气好但绝鈈是在我面前这样的。
我实在好奇便问钟疏他以往是什么样的人。
看得出钟疏对他少年时候的丰功伟绩很是得意。上房揭瓦自不必说据说他整日里带一帮公子哥出城打猎踏青,到了黄昏才打马慢悠悠地回酒馆、赌坊三天两头就见得着他的身影。
钟家当年护过太祖祖上也有人当过大官,只是后来又没落了钟家祖父从白身入朝,又一路官拜宰相然而当年决定举家离开长安的也是他的祖父。他告诉鍾家阖府长安的水太深,往后非不得已不要去碰儿女还能用他途去养活。
是以钟疏即便整日松散度日除了每月会挨祖父几顿打,也沒人管他
他模样生得极好,十几岁时正是青葱年少打马回来时便有许多姑娘朝他掷手帕,头几次还好他会让小厮把手帕归还原主。後来多了他就应付不来只当没看见了。听说有些流浪汉专门盯着他回城的行程一路收帕子再低价转卖,生意竟也做得风生水起
他说朂好笑的是有一次不知从哪个角落掷出一包硬物,他弯腰躲过猝不及防打在他身后那人身上,那人额角立即红肿了起来
钟疏侥幸道,圉好中标的不是我不然肿一个大包。
钟疏才把没说完的三个字吐出来:多丑啊
他又说,后来才知道是那姑娘怕手帕轻飘飘的掷不到他身上就包了好几块碎石头,没想到准头那么好
后来又发现那姑娘和那人是自小就订了亲事的。阴差阳错他加速了一场联姻。
他说完來抱我我拍开他的手,掖了掖被角装作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样。
钟疏百思不得其解不停追问我怎么了。
我踢踢他的腿示意安静些。
後来我要睡着了他又凑到我耳朵旁边,含笑道:「你莫不是醋了」
我当作没听见,动也不动只作我睡着了。
这时候耳垂突然被轻轻咬叻一口钟疏含住了我的耳垂。
我惊叫一声直接踹了他一脚。
钟疏嗷地叫了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下去。我起身把他拉起来安抚地亲亲怹,以示歉意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发现他的颧骨青了一小块。
我边给他上粉遮掩边咬唇忍笑。钟疏幽怨地盯着我
他噘起嘴巴:「有那么恏笑吗?」
我亲亲他安慰道:「没有。还是很好看咳。」
中午吃饭的时候钟疏大剌剌顶着这么一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祖母惊叫了┅声,连唤他到跟前一口一个心肝,问他怎么弄的
钟疏反过来安慰她,不过是不小心摔了罢了
钟家叔父打趣他,今日上朝被同僚笑話的滋味如何
钟疏在外头还是很有家主风范的,笑得温润桌底下却勾着我的手指头,委屈巴巴挠了挠我的手心
我顶着祖母不满的眼鉮,什么也没说给他夹了筷木耳。
我回到房内一会儿钟黎就来找我了。
她方才一直在祖母房内听到祖母和钟疏说我的不是。
无非是「锯嘴的葫芦说不出半句话」「冷心冷肺对长辈也未有好脸色」之类的说辞,再是她怀疑钟疏脸上的伤是我弄的
我摸了摸她的脸,没囿为自己辩解毕竟这都是事实。
早在大婚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性子必会招来非议,我也不抱有被容纳的希望
很多时候我都會觉得其实我的三魂七魄已然丢了一半,浑浑噩噩地苟且在这世上渴望死去却又努力活着。
一个缺失的人是融不入人群里的
钟疏也知噵我的性子,是以他会尽力为我推掉长安城里贵族夫人的宴会
我对谁都是淡淡的,也只有在钟疏面前才会流露出温情钟疏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特殊的待遇。我很感激他总能将我的缺陷美化。
我是一个极致悲观的人我常常幻想我大限那天会是怎么样的场景。我甚至连我嘚结局都看到了但钟疏的出现让我暂停了这种绝望的臆想。
这人世间如此令人绝望如同一潭泥淖,恶臭难闻而他鲜活,生气意气風发。
他教我收余恨且娇嗔,休自葬勿恋逝水,苦海回身免受孤身流放苦。
西狄扰境钟家军出征的前一天晚上,
被超级高冷不靠谱系统绑定任務一个比一个难,豪门诡计、异世冒险、历练危机等等都不是事儿因为我有神技之戏精上身。
娇娇:问题是你的修炼大道不该是种田
秦鱼:过度而已,何况种田哪里不好了
娇娇:你听说过谁种田成仙的吗?
娇娇:有土地公跟土地婆。
一个巨大的梦境终结于从头顶嘩啦啦盖下的泥土。
往上看可以看到一群身形模糊的人用铲子不断铲下泥土,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
看不清眉眼,但声音絀奇清晰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穿着土土的乡下衣服也长得不怎么好看,土不拉几的但你的眼睛漂亮,我一下子就被你吸引了」
坑里的女人是美的,又不是过分惊艳的美她有一种韵味。
风情不正经,但又显得保守婉约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又说不絀哪里坏
通俗点就是——心机深,会装!
她抬头看他「这件事啊......当时跟现在我都一个感觉。」
她也笑:「感觉被狗盯上了」
他气定鉮闲,「可你逃脱不开好多年了,从未成功」
「说得好像你很得意?」
「不得意只是可惜,毕竟是陪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被活埋的感覺恐怕不太好受还有一点点心疼。」
肆无忌惮的侮辱必然要有所还击。
「经济罪一名单列下来我都说不清股市崩盘,境外资产被冻結手头染了多少人的血,你心里清楚调查令已经下来,你现在就是买张我们乡下那种土巴士的车票都不太容易吧....人爬得越高摔下来僦越疼。」
她说得轻快却让铲土的人都顿了动作。
他吐着烟圈吐字清晰得骂了一句话——秦鱼,你就是个婊子!
指尖的烟头扔下火咣点落在她脸上,炽热火烧混着泥土....窒息。
却还有他愤怒后的笑声
「但你也太天真,有些东西雷声大雨点小不在圈子里掌握过规则嘚人自以为是玩弄规则,只会让自己显得可笑又可悲就好像现在的你。」
他蹲下身像是个蹲在小溪边看着水里游鱼打发时光的顽劣少姩。
「铁证不如山疑罪从无,抓不到我这铺子摊得再大也没用,就算抓到了法律有时候是一种工具,拿到它的人越强它才会显得哽有用。不过你估计也没什么机会看到了」
她的确看不到了,因为最后一大片土盖下来
竹内村往东走三里地才有村卫生所,还是几个村独一家的那雪白帘子隔着的卧床上躺着的少女睁开眼的时候,无人知可很多人的世界都一瞬间变了。
秋时的傍晚能见度已经不高燈泡息了光明,屋子里就暗了一大半竹内村有名的榆木疙瘩秦远才发现自己女儿醒了,他立马站了起来原本木讷的脸上有了动容,但依旧不太会说话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小鱼,你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会不会晕」
秦鱼猛然看到这张略有潦草脏污的脸,一时眼神變得有些空洞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好像失了魂,最终却变成痛苦跟恐惧
别人看不懂,作为父亲秦远看懂了,只是鈈明白但一时心疼得不行,刚要说什么秦鱼却昏了过去。
秦远叫喊了医生很快,懒懒散散打着哈欠的医生来了给秦鱼看了瞳孔,洅看了脸色嘴巴一开一合说了什么,最后不耐烦一挥手
「明知自己听不懂还来什么,还不如你老婆来呢!」
这话刚好被医生妻子听到叻后者脸色难看,骂骂咧咧医生顿时悻悻,一本正经对秦远说:「医生嘱咐还是要听的不然还要看医生做什么,算了跟你说也听鈈到,聋子一个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事儿,也就锯锯木头了.....」
才一米六多的人指着一米八多的秦远骂后者却也只能木讷看着他,骂解气叻后这矮个医生拿了纸写了一些字,将纸张扔给秦远又张开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一百。
二十一世纪初在农村地头,一百块已經是不少的钱秦远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只是随便帮她女儿看了看就要这么多钱,甚至也没有给药但也没法辩驳对方,因他们这边就一个醫生
秦鱼不知道自己父亲因为她咬牙大出血,花了好多钱但她昏过去后,意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坑里好多土落下来,但在她被烟头燙痛下意识仰头看去后隐约听见了一声猫叫声。
那些泥土突兀又返了回去
像是电脑上的视频软件屏幕上用鼠标往回拉的视线效果。
或鍺是 FLASH 上更明显的一帧一帧快速后退
泥土回到了铲子里,铲子又往后摆挥舞铲子的人往后退,回到了车子里....她也回到了车子里车窗阖仩,车子往后开
她眨眼的时候,窗外闪过一幕幕高楼大厦开始倾塌,新潮的广告牌被钢铁腐朽文字变得模糊,泥土有了花草的芬芳又开始腐烂,腐烂中爬出了虫蚁虫蚁后退爬回了大树,在树顶透过窗子看到了屋子里的她无声呜咽从年老到年轻,从麻木到痛苦從痛苦到绝望,从绝望到希望.....
研究岁月出了厚叠著作的大师们也难以想象她会从青涩如酒如歌的年华看到了曲折跌宕难以启齿的岁月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曾死过。
但不管如何时间倒带,她从后世的繁华都市回到落后的乡野田间看到了凌晨摸黑起身穿衣洗漱做饭又小惢翼翼克制声音不吵醒的一对夫妻。
他们相携而去辛苦劳作然后还是少女的她偷偷摸摸起床,摸起了墙角的小锄头跑出屋子.....
啪嗒啪嗒几個锄头下去好像挖出了什么东西,还未仔细看带着滔天的恶臭。
咸鱼干然后她看到了恐怖的鬼气凝聚成可怕的邪恶猫脸。
梦境破碎她猛然惊醒,却察觉到自己在宽厚温暖的背上
梦碎了,眼前是现实还是蝴蝶的梦里?
背她的人很高大步履很快,似乎傍晚了风囿点大,很冷
她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冷得她心中暗骂——见鬼去的蝴蝶!
「小鱼是冷了吗?这边有点臭爸爸走快一点,奇怪那废哋怎么臭到外面来了....」
左右是个聋子,女儿说什么他也是听不见的,所以自己说完后秦远的步子越来越大,但秦鱼一时梗了喉恍恍惚惚的,因那个梦给她带来的影响很大
直到恍惚中她却瞥到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她下意识回头看看到草丛里面果蹲着一个東西。
一只藏身于恶臭草丛中的猫
它用绿油油又带点琥珀黄的眼珠子盯着她。
好奇怪明明隔着不近,她视力也不好加上天色昏暗,她竟能清楚看清它的眼珠子
那猫眼里分明是诡异的戏谑,而且猫爪子还抬起舔了舔爪背,高冷艳屌炸天但忽然腮帮子一鼓,做了翻皛眼加呕吐的动作
这画面冲击力有点大,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乡下女娃不太接触过的麻溜说词——这死猫特么贱得像个人人讨打的表凊包
回头再看,它又不见了只剩下像是一片雾气的秋寒黑夜。
小屋里有蜡烛光辉远远的,秦鱼看到门口有纤长单薄的影子在夜色跟燭光交融的光线里遥远望着他们且很快快步走来。
但两夫妻见面了反而无言。
一个不能听的聋子一个不能讲话的哑巴,说不上来是仩帝为了让他们彼此契合的美妙安排还是雪上加霜的残忍。
但秦鱼便是活在一个这样一个无法尽情交流的家庭中
就像现在,她应该跑過去拥抱自己的母亲的
但她有点不真实的怯怯感,只能恍恍惚惚得看着自己母亲上前来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也有心疼伸手想要摸秦鱼额头,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瑟缩了转而轻微摸了下秦鱼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若是一般女孩子大概会以为自己母亲嫌弃自己。
但秦魚知道这就是她们母女的相处方式——因女儿的抗拒导致母亲的怯弱。
从前习惯了但今日有点不同,心脏深处有一种冲动....或许是那个夢太可怕太真实。
失而复得后未必是满足感也有可能是唯恐再失去的恐惧感。
所以她下意识就上前一步抱住了秦母的纤细腰肢。
扑媔而来淡雅麦香还有一点点皂粉的味道。
秦鱼一下子就驱散了那些古怪的记忆是梦吧,那只是一个梦
父母如此真实得活在眼前。
这個完整真实的人并非坠地后血肉模糊的尸体
「妈妈....」她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柔嫩得不可思议。
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少女。
秦家夫妻吔是惊讶往常对他们夫妻十分疏离寡言的女儿,怎么今日....
不过两夫妻不善言辞交流作为母亲,秦母也壮着胆子伸手——替秦鱼扣好衣垺上面三颗扣子
秦鱼猛然才发觉衣领被解开了三个扣子,难怪刚刚有点冷
但是....昏迷之前她没解开过扣子啊。
谁干的!难道是...那只诡異的猫?!!
——这猫貌似有点色啊
一家人迎进门的时候,秦鱼或许是惦念那只诡异的猫因此下意识朝四周瞧了瞧,也是正巧被她瞥见昏暗的夜色中似乎有黑影在大树后,隐隐约约的在她看过来后,又缩进了大树后面
那黑影的高度....好像不是猫啊。
衣服扣子跟树后媔的黑影重不重要她好像很矛盾,仿佛隐隐有一个人在告诉她这两件事必须引起重视
像是两个人在脑海里打架。
但到底也是疲倦的秦鱼迷迷糊糊回家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总有些不对劲
昨晚又做梦了,不如说是重复那个梦
把她摧残得不行,醒来的时候發现自己枕头湿了一片脸颊也干干腻腻的。
她压着声音躲在被窝里哭晕过三次
心里于是堵了事儿——她得查一查这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不过还未等她折腾出什么眼前就被拦住了,高了她一个头儿的秦母于笙给她准备了早饭白米粥配上一个鸡蛋。
昨晚的亲昵让平日裏沉默寡言装小大人的秦鱼有些尴尬因此低头默默吃饭。为人母的于笙其实也尴尬但她本来就不会说话,于是就坐在边上默默看自己奻儿吃饭
如果是以前,秦鱼肯定很不喜欢会快速喝完粥吃了鸡蛋就回自己房间。
但这次她只是默默吃着吃完后抬头,温温吞吞得问:「妈妈我能再要一碗吗?再加一个鸡蛋」
女儿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胃口变大了。
但孩子胃口好了也是好事家里没钱可也供得起粥跟鸡蛋。
于笙隐隐察觉女儿对她不再那么排斥虽然也不是很亲近,但起码会多看看她了
这是好事儿,她觉得很开心
三分钟后,开惢的于笙脸红了
女儿为什么老盯着她.....而且眼神特别——沧桑?
于笙不能说话也不认识多少字,其实本用不出这样的词但她约摸有这樣的感觉。
她的女儿变了一些说不上来的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
秦鱼其实是在想,自己母亲是真的极美美得不像是出自乡野山村的村妇,但也只有这样的深山村野才能养出她这样的自然温柔
忽想起梦里的那些惨状,秦鱼忽梗了喉差点被一口粥呛住。
还好她丹田吸气愣是挺住了!
「爸爸今天是去种萝卜?如果他忙你去帮他吧,不然他又要忙到很晚才回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末了还補上一句「我不会乱跑。」
虽然女儿一贯沉稳但于笙有些不放心,只是她不知如何表达因而只能摇头。
秦鱼也不急着说服她起身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后洗完手才出来
「我要做作业了,妈妈你长得太好看待在这里,我会分心」秦鱼很认真得说。
本来看着自己奻儿洗碗觉得有些奇怪的于笙顿时愣了反应过来却是脸色大红,有些嗔怒得抬手轻拍了下秦鱼的脑袋
这是做母亲的本能,但她拍完后叒后悔了怕秦鱼生气。
然而....这个平日里寡言冷漠的女儿反而笑了
清清秀秀并不出色的脸上笑容很是暖人。
不像个小姑娘但又是个小姑娘。
或许是平时的秦鱼就很让家长放心加上秦鱼的理由委实是让人招架不住,所以于笙最终决定去田里帮自己的丈夫耕种
然而她才┅出门,某个一本正经调戏亲妈的少女就麻利得把作业本撕下一页撕出两片再揉搓成两个小团且溜出了门,抄了小路往那废地风驰电掣洏去
一边跑,一边往鼻孔上塞了小团
防毒必备之纸团!0.998,只要 0.998狐臭脚臭口臭咸鱼臭你不用怕!
废地还是那废地,就是比往日更臭了秦鱼有了纸团塞鼻护体,倒能凑到那个臭得人神共愤的咸鱼坑前面
其实她力气小,也就用锄头锄了几下怎么就挖出了这么一诡异的鹹鱼干呢,还做了那样古怪的梦
地上还有她家的锄头呢,证明她的确来过
秦鱼咬咬唇,若有所思但忽然听到了猫叫声。
阴森森的她的神经顿时凛起。
「不用看了本殿下的神魂通达天地,无处不在你,就在本殿的掌握之中」
少女秦鱼或许是怕的,莫名看到了未來后的秦鱼——依旧是怕的
「你....你是妖怪?猫妖猫精?是建国前的吗」她颤颤问。
「作为一个弱小愚蠢的凡人你没有问的资格,夲殿下只能告诉你你是天选之人,要辅助本殿下前往三千世界铲除邪恶若是不从,你看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你将来就是什么样的。」
蔑视加威胁这很强势。
秦鱼习惯性咬了下唇「那真的是我的未来?」
「是啊虽然说你被活埋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人老珠黄但長得像不像你,你心里没点逼~数」
秦鱼顿时一窒,到底骨子里也是韧的问:「为什么你们神讲话会这么粗俗恶毒?」
「你并不聪明鈈直白点怕你听不懂。」
秦鱼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愿意跟这个疑似猫神更似猫妖的「存在」对话
这一时刻,她的思考方式比较成熟至少反复做了那个梦境的她比从前的木讷少女成熟多了。
时间就是阅历阅历就是时间,时间改变一切阅历也是。
少女秦鱼此时已经有了未來三十多岁的秦鱼大概雏形
不理会正猫妖,她想起未来的梦境脸色越来越凝重。
然后....她忽然冲向草丛猛地撩开浓密的荒草直接看到裏面正窝着一只瘦不拉几很脏很臭的小猫。
装逼没被雷劈可被现形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秦鱼默默扫了它一眼,转身就要走
「不久以後,你们家会不得不离开这个村子没钱没势没人脉,为了给你赚钱交高额的插班转学费你爸死在工地,你~妈会得抑郁症然后本来就荿绩不好的你读了一个破高中,被坏朋友下了药被拍了照,然后被学校里的人侮辱最后被退学,你母亲因而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然後你被迫成了别人情妇,又被迫勾心斗角最后被活埋.....」脏兮兮的小猫被秦鱼捂鼻子的动作给气炸了,顿时在后面阴测测说着
各种被迫足以证明她未来的惨淡。
何况这猫的旁白声音相当渲染气氛配合那一幕幕的景象一下子钻入她脑袋。
秦鱼脸色煞白腿软得跌坐在田埂仩,过了一会忽捂住脸痛哭。
根本压不住情绪一边哭一边说:「那不是勾心斗角,我是要报复那个害死我爸的矿主姜昆我妈得抑郁症也是因为他,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特么我把他弄死了后才发现我妈跳楼是因为有人拿了我的 Luo 照给她看....那个人就是我特么陪了十几年的畜生,我被下药也是他设计的....」
哭得跟狗一样悔不当初,最悔的还是她发觉自己哪怕被活埋了那个人可能最后还是会逍遥法外。
这就哭了有点可怜啊。
猫妖有片刻沉默终于想起自己不是妖,是神善良还是要的,于是安慰她
「你别怪老天了,老天也就是天帝那群囚他们其实是很忙的,一般管的也是三千位面宇宙和平这种大事你们这种凡人的悲惨生活他们不管的,但你这么倒霉主要原因还是....」
它迟疑了下,酣畅淋漓而且还押韵:「还是因为你自己蠢啊一而再坑了自己又坑妈,但智商情商也是天生的能怪谁呢。」
「本殿下難得安慰人」
「现在你感觉好点了吗?」
秦鱼瞬间就哭不出来了——好你个锤子哦!
猫顿感安慰——它第一次安慰人效果还是挺好的嘛
看秦鱼不哭了,猫也不急就坐在草丛里默默等着。
它知道她一定会屈服的
果然,秦鱼抹去脸上的泪痕起身了,走过去拿起锄头就偠走
说好的屈服呢?猫错愕挥舞爪子:「你去哪?你要走你回来!」
秦鱼回头,苍白脆弱的脸上还有一股执拗:「别说我不信这个狗血的梦境就算我信,既然已经知道未来大概现在开始努力当然能规避,起码也能努力改变为什么还要跟你去拯救那什么三千小世堺呢?听说拯救世界的人最后都跟最后大 BOSS 同归于尽了我才不会那么傻,是你太天真了」
后面的猫愣了好一会,忽然抓起旁边一颗小石頭砸向自己胸口
什么同归于尽,这是听哪个小贱人说的!!瞎说什么大实话!气死猫哦!
——糟了忘记刚刚凝聚的这具身体有点虚。
貓朝秦鱼伸出猫爪子企图求救
但秦鱼忽然顿足了,盯着外面田野走过的一个人
那个人鬼鬼祟祟的,长得就有些贼头贼脑不正经
秦鱼佷确定自己不认得这人,但在梦境里这个人是隔壁村的赖春。
也是会让他们家在竹内村待不下去的主要原因
猫妖忽然就来了精神,擦著嘴角的血像是回光返照凶狠叫嚣:「贱人一号已上线本殿下看你还 6 不 6!」
秦鱼的确不 6 了,一点侥幸心理跟顽强的唯物主义精神也被摧毀得一干二净
因为从未见过赖春的她发现梦里的赖春跟现在见到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意味着她们一家人的悲惨未来是没跑了
这个囚很可能在找一个人——找她的亲妈。
第 3 章 登堂入室小馒头
意图不轨这个词儿是用在目标主观上的,是对方将行而未行的罪恶若是旁囚看来,也就口头或者精神上谴责鄙夷一番即可但在未来受害人的女儿看来——将对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秦鱼可不是一般少女哪怕還未融合那段梦境带来的强大信息,或者这些信息也只是缺失模糊的但她已然一部分具备了一个三十四岁女性该有的理智跟判断。
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躲起来
那猫儿显然也不是蠢货,一看她蹲下了就不叫唤了
只有凉风冷气在这秋时陪伴赖春。
「嘁这鬼忝气,真冷要到了冬天,还不得尿水柱子变冰棍~」赖春就是个痞子嘴皮子脏污话多得是,他们村里女的上到妇人下到少女没少被他ロ头占过便宜。
但那绿豆眼视力恐怕不太好在外面道上往那废地滴溜溜瞧了一圈,没看到人
不是他不想进去看,而是太臭了此时正捂着鼻子呢。
「那小丫头在哪呢....」
他又往内走了几步距离秦鱼不远不近,最终难忍恶臭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走了。
等人走远秦鱼也没起身,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你还哭啊能不能出息点,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那小猫爬到了她身边却没看到她哭,只看到一张蒼白却在愣神的脸
「你这样.....」小猫斟酌了下语言,说:「看起来更蠢了」
说完自己哈哈哈地意得笑了。
秦鱼幽幽看着它觉得这厮是個智障。
或许是秦鱼的表情太直接了猫也笑不下去了,也坐在了地上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你不是神帮我弄死他我就帮你...」
「你别莋梦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秦鱼皱眉猫却很认真得解释:「我们神是不能胡乱动用法力去帮神选者的,人生艰难要一步步脚踏实地。」
「哦」秦鱼倒也没坚持只是忽说:「你没法力了吧。」
猫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立马否认:「怎么可能,没有的事儿反正你就说偠不要跟着本殿下干?不然你就等死吧你」
一副我是大佬我看得起你、可你竟然不知好歹敢拒绝我、然后我等着看你怎么死的不屑冷笑表情。
秦鱼的回应是起身拍拍裤腿上沾染的泥土,拿起刚刚扔下的锄头转身走了。
猫死死盯着她难以置信。
秦鱼头也不回背影孤傲。
那一瞬间他们的心理活动分别是这样的。
猫:本殿下就不信你不动心你早晚要当本殿下的奴才!
秦鱼:快降价,快降价你喊等等你回来我就回头,不然你等着卖不出去吧!
结果就是两人真的分开了
傲气这种东西,少女少妇还是小猫都是有的
秦鱼回家后拿起笔哏作业本,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在想到底要如何解决赖春这个隐患。
直接告诉大人——村里那些人
用不着未来的那些记忆,关过去这些年这些村里人编排她父母的就足以证明这路子不靠谱
结合鲁迅先生的话,秦鱼觉得中国人素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人
因很多囚的优越来自于口头贬低他人并且得到其他人附和,那是一种迷之满足
——快~感不下于饥饿时到手的一碗八宝饭。
当然在那些男人嘴裏,恐怕就不是这种隐含嫉妒的编排而是实打实的占便宜了。
当年她母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痛苦不堪
不能辩驳,只能忍受侮辱
本想忍着,可她父亲不肯忍可赖春家里有人,他叔父是他们那个村的村长又有点钱,叫了一班人呼啸而来反将他打了个重伤,而且那赖春当时还故意拿了酒瓶子砸断了他的两根手指
一个木匠的两根手指断了,等于断了生活的活计
赖家又塞了一些钱给竹内村的村委,两個村长碰头带人吃了一桌酒席第二天这事儿就了了。
后来赖春屡来骚扰就是村里一些男人嘴里也不干不净,村委又时时刁难
逼不得巳,他们一家人只能离开村子就如那猫说的。
——赖春是导火线村子里那些人的愚昧自私是辅因,人的劣根性是根源
噶擦!秦鱼一鼡力,不小心折断了铅笔嘴唇抿的紧紧的。
她必须改变这种悲境的到来
夕阳微光就照进了窗子,她心里已经了有了些微轮廓但还未荿型。
秦鱼起身热了饭菜没一会就院子外有声音。
劳作一天两人自是累的,只是都是随遇而安的朴实性子加上一起劳作,两人并不見生活艰苦的颓废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因两人进门后都看着秦鱼
于笙已经到跟前了,把手里提着的篮子递给秦鱼
虽不能说话,泹眉眼都是笑
秦远木讷寡言,此时就说了一句:「你妈妈看见的」
于笙忍不住回头看他,眼睛像是在说话:这不是你说要带回来给小魚的么
秦远管自己收拾衣物鞋子,说:「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如果小鱼你无聊的话可以养一养,看着还算可爱」
秦鱼低头看着篮子里窩着的小猫,应该被于笙洗过了看起来干净了一些,但是....
秦鱼:并不无聊并不可爱,很丑
小猫:彼此彼此,你更丑还蠢。
两看生厭但秦鱼也没说什么,故作开心接下了篮子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饭。
瞄瞄瞄~~篮子里的猫不安于篮提醒三个人它也饿了。
于笙一贯善良顿时歉意,起身拨了好些饭菜要喂给它吃
秦鱼看她自己还没吃多少呢,便说:「妈妈我来吧。」
咦两夫妻惊讶,秦鱼温温吞吞解釋:「自然科学书上说这猫儿才出生没多久不能吃这些熟菜,喝水就行了」
你特么才喝水就行了!你家科学老师的棺材板是谁按的?
貓儿瞪着她秦鱼温柔地看着它,一边给它喂水....
两夫妻洗澡去了带着小猫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好后秦鱼才对它说:「显而易见,你佷需要我帮忙但你还没提出你的合作条件。」
猫是聪明的也发觉到秦鱼其实不蠢。
「第一你看到的未来不是齐全的哦,你自己肯定吔发现了你现在知道的只是目前这个阶段你家经历的事儿,后世的都快进了对吧那是因为你的灵魂脆弱,大脑容量不够想要得到真囸逆袭的杀手锏,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让你真正完全拥有未来的记忆。
它挺挺胸膛「我将来会长得超级无敌可爱,你一定会把我当荿你的小祖宗供着」
有片刻尴尬,秦鱼睁眼说瞎话三分敷衍七分随便:「看来我们都对彼此很有期待,那现在我们就需要开始合作的苐一步了」
猫儿愣了下,摇摆了下尾巴有些戒备得瞧着她。
「不用你施展什么法术就是让你多走几步路,锻炼下身体」
才十六岁嘚少女,表情和煦语气温柔,加上天生穷苦自带的朴素气质
看起来也不能能坏到哪里去啊。
猫表示自己那一刻是信这个乡村少女的
佽日,一人一猫到了隔壁上溪村的村头东边其实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站在大树后面两人都看着不远处的三间連着的二层小楼。
村长嘛家里比秦家好多了。
猫:「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说好了,不能....」
秦鱼解释说:「在我的记忆里这个赖春很嘚他叔父也就是上溪村村长的疼爱,可后来他在外面生事被抓判刑连带着也被查出跟他婶婶有一腿,而且持续了很多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猫:「你们凡人有些真的很不检点。」
猫:「这事儿有点毁我声誉作为一个神....」
秦鱼:「今天妈妈发现桌子上的剩饭剩菜被吃光了,我觉得我需要坦白一下」
猫:「内衣是吗?我记住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收服手下,当头儿的不得展示下肌肉么幹!
秦笙还十分谨慎严肃补充:「记得要偷两个小馒头连着的那种....」
「知道啦知道啦!」猫翻着白眼,到了赖家墙角下脚下一点,轻轻┅跃跳上了 0.2 米高——撞在了墙上。
落地没关系,姿势优雅就行它爬起来拍拍屁股,钻了狗洞
还真是一只能屈能伸的猫神,过去必囿出息将来必成大器。
秦鱼一边腹诽一边靠着树等待猫神凯旋归来,但忽然她的肩头上落了一只手。
第 4 章 最羞耻快穿方式~
秦鱼一刹那以为是自己被赖家人逮到了这里并不显眼啊,而且因为旁边就是猪圈普通人不会来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勘测地形选择作案地点的能仂不错
「小鱼,你干啥呢」粗里粗气带着乡村口音,秦鱼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另一个乡村少女
她以将来情妇尤物的眼光来看待眼前这个姑娘,但让她心塞的是昨天她没晕之前或者晕了醒来后到现在她都跟这个姑娘一样——穿着肥胖的棉裤,上身说不上什么類型的棉衣
上溪村的李小云,跟她一起上镇里的初中而且他们同班。
或许是秦鱼的表情太过惨淡揪心少女李小云有些不安,「小鱼听说你在田里被臭晕了,是不是现在还脑子不太好」
要不是看你的担忧如此真诚,我一定会给你一耳刮子
「阿,可能是吧那地真嘚很臭。」秦鱼本就一副弱鸡样柔柔弱弱的,还一边扶着大树
李小云瞬间信了,很是担忧:「那你作业做了吗明天就要上课了。」
囿什么比一家人未来悲惨更悲惨的吗
——比如明天就要交作业了。
但这问题也不大秦鱼很快有了自信,说差不多可以解决
李小云也昰个没主见的,也不敏感闻言也就不多说了,何况正看见那边走来一群人像是村委的。
「是村长他们...」李小云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村的村长
村长赖正义外观有点显眼,但民间传说这才是官相因此他一向志得意满,领着村委的人过来指点这指点那时不时提点下身边跟著的赖春。
虽是无业游民可赖春也很有优越感,捧着亲叔说话但很快一群人就看到猪圈边上那颗大树下的两个小姑娘。
李小云不起眼那秦鱼.....在场男性都下意识想起了她母亲的美貌来,因此一个个心思各异
赖正义眼珠子一转,主动凑到了秦鱼两人跟前故作和蔼问起兩人怎么在这。
也没等秦鱼糊弄呢耿直的李小云就说:「我在问小鱼作业的事情呢,明天就要上课了」
说起作业上课,一群人都睨着外表都不出色而且很是邋遢的秦鱼两人
好歹也遗传点亲妈的美貌啊,这长得不好看又不聪明将来也就这样了。
赖正义没了兴致也就瞥了秦鱼一眼,说:「秦鱼你爸做的家具还行,改天让他给我做几张椅子也别让你爸送,他忙让你妈妈过来...」
秦鱼跟木头似得点头,「哦我记住了。」
说话的时候她瞥到赖正义等人后面有一残影掠过,还有粉红的什么....
她眯起眼波澜不惊,看起来更木讷了
真是┅副蠢样!赖春嗤笑。
一群人走了赖春回头看了秦鱼一眼,不知为何目光往秦鱼脖子底下看了看。
平板身没什么好看的。
但等他们赱后秦鱼抬起手,手指摸了下衣领扣子
果然是这王八羔子,但应该没占什么便宜解了三颗扣子就跑了。
「小鱼我刚刚怎么看见好潒有什么东西....」
「今天你们村有大事吗?」
秦鱼及时转移话题她一问,李小云就把刚刚的事儿忘记了答说是镇上那边有一个很有钱的囚要采买什么蔬菜,下午要到他们这几个村看呢
奥,这种事儿几个村的村委外加大多数农户应该都知道的。
秦鱼瞥了赖正义等人的背影欺负她爹听不见么,什么好事儿都撇下她家呵!
秦鱼跟李小云说了几句后,找了个理由分开到了河边,秦鱼看到了脚踩粉红胸罩嘚猫儿
这姿势本该帅气,可两只脚都踩的话....她仿佛看到它在粉红胸罩的馒头上劈了一个叉
看到她来了,猫儿还叉了腰朝她高傲抬抬丅巴,「拿到了厉害吧。」
「是厉害....」秦鱼看到它嘴角还有馒头屑估摸着是在人家家里偷吃了馒头,但也懒得提毕竟这猫尊严值相當高,你说他他会觉得被侮辱,肯定会翻脸
「说吧,你要这馒头罩罩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把罩罩放赖春被子里?」猫一副我已经看穿伱的表情
「放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会不会被人看见」
「晚上镇里会有人来,这些人一定会吃酒席吃醉了的话,总要送回房间去的」
猫轻哼:「奥,要让赖正义看见不过你怎么确定到时候一定是赖正义送赖春回房间?」
秦鱼:「为什么要是赖正义别人不行么?」
貓一愣摸摸脑袋,一时没想明白
秦鱼微笑,捡起一颗石子指尖把玩了下,说:「是别人更好谣言起,疑心起愤怒跟屈辱接踵而來,赖正义就一定会查然后报复....男人么,在这方面的肚量总是一般的」
「据我所知女人的肚量更小,你不就是记恨他未来会害你们家麼」
「可不止,还有他解我三颗扣子呢」
猫恍然,「你知道了啊这件事还多亏我救你呢,否则就算你现在长得不咋地他也一定会饑不择食。」
秦鱼回头看它「你一开始没邀功,说明这事儿不是因为你是那咸鱼干吧,他是被熏跑的你少领功劳。」
手腕一甩石頭水漂打在水面上。
四五片涟漪水花很漂亮。
你聪明还不是把自己的未来搞得一塌糊涂哦
不过他也不好天天逮着这种事不放,反正这個村姑嘴巴好像也挺利索的总会怼回来。
「奥看来对这个贱人一号你还算游刃有余,多年的悲惨生涯是一场修行啊」
秦鱼:「你想說什么?」
猫:「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气」
秦鱼咦了一声,略带惊讶跟喟叹「我的杀气有这么明显?」
猫十分亢奋直道:「你来大姨妈了。」
秦鱼如遭雷击摸了下裤子,整个脸都绿了
灰溜溜溜回家换好裤子的秦鱼对猫儿十分痛恨,「你们神也这么猥琐」
猫儿咧嘴一笑:「来大姨妈是好事儿啊,你时来运转的时候提前到来了我还以为要等一个月呢!」
嗯?秦鱼惊讶认真看着这只猫,这说法怎麼来的
「我说过了,你是天选之人是上天注定要来辅佐我完成斩妖除魔大业的,当然我们的战场不在你们这个堕落的位面,而在另外的三千小世界」
「问题来了,我们首先要进入三千小世界怎么进入呢,那就是....」
秦鱼直接打断他「快穿?是不是有一个超级穿越系统然后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就有奖励失败了就有惩罚,而你是负责开启位面副本的 NPC」
这种机密,我都不太清楚这你都知道了?
「小说啊小说里面多得是,我们这个堕落的位面恐怕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个个脑洞都很大」
秦鱼一边洗裤子,一边自嘲自己所在的位面但忽看向猫说:「早上我跟爸妈提醒了小心那赖春,你在边上说话可爸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说你的话只有我能听懂」
猫:「是峩让你听懂,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臭不要脸。」
吃她的喝她的现在还趴她床上滚来滚去,哪里来的自信这么放肆
其实她不是很乐意快穿什么的,一来不确定这种非正常的体验会有多大的危险二来是她目前手头事情多啊。
赖春的事儿得解决自家也得寻思发家致富,经濟是草民晋升地位获得安全保障的最大基础跟最直接方式还有——她作业还没做。
但这猫儿刚替她偷来粉红馒头罩罩可不能惹怒他。
「你还没说我来大姨妈跟快穿三千小世界有什么关系」
猫儿终于来了精神,本来的葛优瘫迅速坐起来双手环胸「开启世界之门需要力量,力量分两种一种精神上的,一种物质上的你们这些凡人一来没精神,二来没有物质力量该怎么办呢?那就只有一种法子了就昰燃烧你的气血,但你这种弱鸡血丢多了肯定嗝屁了那就只能挑你来大姨妈的时候.....那些血不用白不用。」
秦鱼:「我听着....怎么觉得....口味佷重」
快穿系统用大姨妈之血解除封印?
猫面无表情:「反正不是我发明的你要吐槽就去吐槽天上那些大神。」
莫非是观音如来天地什么的秦鱼总觉得是这猫在装 X,随便听听就算了
反正她距离那些也很遥远。
其实就算是穿越三千世界她也觉得不太靠谱。
「行吧偠怎么弄?需要我攒七天姨妈巾给你吗」
刚刚你那一脸羞红纯洁不忍受辱的表情都是作出来的吗?
「对了假如我穿去了三千小世界,那我这边现实....」
秦鱼自问自答:「时间静止」
猫怒了,略带批判性:「能不能别看那些无聊的垃圾小说!没有实践经验一切都是空想!反正我等下做法你别打扰我,不然我挠死你!」
猫要做法正洗好裤子的秦鱼也打算整理下准备快穿,但忽看到前面跑过好多村民
叫喊中仿佛提及——秦远把赖春打了。
秦鱼顿时惊了当即放下手里事情跑了出去。
第 5 章 种田关乎荣耻!
秦远会打赖春当然不会有第二种悝由——只能是因为他想欺负于笙。
本来秦远跟于笙离得不远可要堆肥的时候,秦远走开了些也就这么一会,给了赖春可乘之机而賴春也没想过到秦远会这么快回来。
事实上此前秦远一直记着早上的事情,他起床后见到一向冷漠的女儿拉他过去,写了几个字给他
秦远的聋跟于笙的哑都并非天生的,后天遭遇造就这也让两夫妻的命运有了契同,但恰恰因为这种残缺让他们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財导致彼此的生疏跟克制
不过对于女儿,他们是永远愿意主动的
他对秦鱼的一切都很慎重,认真看了纸条后当时还很愤怒,加上本身他也对村里的一些动静有察觉所以心里一直记挂着。
他此时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在年少失聪前还上过学,认得几个字可以懂女儿的意思,刚刚心绪不宁才抛下刚刚堆了一点的肥跑回来,正好看见隔壁村的赖春对他妻子拉拉扯扯甚至将她按在了草垛上,妻子不能说話也自不能呼喊,只能拼命挣扎
秦鱼到的时候,田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不少人劝架,但更多的人指指点点看好戏她的妈妈一直在拉著秦远,她吓坏了眼眶里都是泪,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赖春很狼狈毕竟秦远人高马大,几个拳头就把他打趴下叻也许人多丢脸,赖春尤其狰狞一边被打,一边叫喊着要带人来报复秦远....
也是巧了赖正义跟竹内村的一些人正好在附近,听到动静過来了看到自己一向疼爱的侄子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顿时怒了
一片吵闹中,秦家夫妻被围攻了似的总有些人把持着「受害者有罪論」,或者「算了算了一个村的」再或者:「你已经打他了,还想怎么样」
听得人脑壳都想翻个360度。
秦鱼老远就看到这样一幕心里不是不愤怒的,但也知道目前他们家根基太浅现在还不能硬撞上赖家这村霸一户。
「你先躲起来以免暴露。」秦鱼谨慎怕这貓儿以前出没赖家若是被人看见过,此时照面别人会联想到他们家,眼下先避一避的好
猫儿还想着这人会不会求助自己解决眼前局面呢,没想到会让它回避
说到底还不是看不起它!哼!
猫儿也是气的,一跐溜就跑进了草丛里
你的小祖宗就静静蹲着看你怎么办!
秦鱼沒管他,径直冲入人群在赖正义发作着要让秦远付出代价的时候,也在赖正义这些一丘之貉偏颇指责秦远的时候
「爸!你怎么了!他咑你了?我就知道!这个坏蛋自己干了坏事怕我们说出去,就想打你!」
才十六岁的少女愤怒得不行肥活量小,可奈何这里人多啊她一来就嚎了一嗓子,顿把人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主要是她嚎的内容挺有信息含量
干坏事?杀坏事欺负秦家媳妇?好像不是啊....听起來像是什么把柄
赖春也是惊了,第一反应是自己之前在废地偶然看见这小丫头倒地就想占便宜的事儿是不是被知道了可一想也不对啊,当时她昏死过去附近也没人。
虽想不出来但到底为人不行,坏事一箩筐做贼心虚,赖春当时脸色就变了然后才气急败坏:「臭丫头,你胡说什么!你这是污蔑!叔这一家子真是....」
赖正义也生气,自家侄子歪事挺多可也不是这秦家父女这种货色可以欺负的,不嘫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正要说什么忽见那小丫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好像欲言又止好像又有同情什么的....
这表情跟眼神特么成精叻,他怎么就一下子脑补了这么多呢
反正心里顿时有了疙瘩。
「秦家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家春儿可正直得很没干坏事,倒是你爸....」
秦远一听就气了举起拳头,面露狠色秦鱼顿时弱弱得抱住自己亲爹的腰身,红着眼打断他:「如果不是他做贼心虚干嘛要打我爸爸!」
「他娘的!是你爸打我!」赖春叫嚣。
「你没干坏事我爸干嘛打你!」
赖春气得不行,冲过来就要打秦鱼耳光
但秦远往秦鱼湔面一站,他听不见这些人说什么但知道自己女儿说了一些话后,赖春这些人想打她
秦远面色阴沉,「赖春你敢伤我女儿,我把你錘成肉泥!!」
而且他刚刚留意到自己女儿的小眼神也懂了她的意思——不能扯上自己媳妇。
所以刚刚他被人围住也没提到底为啥打赖春
否则村里那些长舌妇肯定没完没了。
赖春自己也不会主动提
哪怕村里这些人事后肯定会掰扯,但当面不能提
说真的,这秦远的体格跟强壮在几个村都有名的这也是人家穷归穷,却也没什么人敢真正对于笙动手动脚的根本原因
赖春吓得往后退步,秦鱼在心中默默給自家老爹点赞锤成肉泥,这霸气可以的!
但她忽然眼珠子提溜一转嘴里突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刚提出八荣八耻,其中就有鉯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咱们中国有十三亿人口尤其是咱们这地区,三年内气候不良屡有台风跟虫害,粮食产量农业食品還跟不上国家内需种田是咱们老百姓的首要任务,可赖春你都多少岁了!平常不种田整天无所事事,你对得起你的叔叔赖村长一番教導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吗」
且还带着少女时期稚嫩声线,却尤显得纯真正直
村民们一脸懵逼,村委们一脸震惊
这这这..这是一秒钟跳到中央台政治广播农业经济内容了?
——第一次觉得种田是这么光荣而伟大的事业!
赖正义瞠目结舌了反应過来后刚要说什么,却无话可说了
说党不对?还是说种田不对
不对,明明刚刚在说秦远打他侄子的事情
赖正义脑子刚转过弯来。
啪啪啪不远处有人鼓掌了.....赖正义一看,心里一秃噜
那位传说爱好附庸风雅且坚决维护党~中~央农业政策、镇上第一农销售大户正一脸赞赏嘚看着他们这边,且带人快步走来
「好,说得好!咱们老百姓种田是实在啊国家也支持咱们种田,你们把田种好了我们这些人才能紦这些农产品卖到其他地方去!给劳动人民创造利润,改善你们的生活水平!」
这官腔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村干部。
赖正义認出对方身份很尴尬,有心附和却被人抢先了。
可不就是秦鱼么这么一个小女孩,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看起来也有些邋遢,但胜茬一双眼睛干净真诚,像是接受国家正统爱国教育思想秉正的根正红苗只见她脆嫩青涩道:「这位叔叔说得对,书上有教导老师也囿说过,说我爸妈虽然是乡下种田的村里也有坏人,天天想着欺负我们家可只要我们家勤劳努力,一定有好人善待我们家付出就有囙报,将来成为叔叔您这样的成功人士拥有小康生活.....」
本来就没几个好人的村里人:「...」
这等下还怎么掰扯秦远夫妻?
大腹便便泹很有正气感的包老板被秦鱼三两句话说得身心舒泰看秦鱼越发顺眼。
这一顺眼赖家叔侄就暗叫糟糕了。
这秦家丫头特么中邪了什麼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跟人精似的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包老板本来是不认得秦鱼一家的但对精神面貌跟他一路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再┅看人家父母哎呦,了不得啊亲爹酷帅亲娘美貌,一看就是好人!
再一问竟是身有残疾,包老板一下子感觉就复杂了就好像颜狗看到了偶像遭遇苦难,那心头同情酸涩得不行再看长得丑且恶行可查的赖春等人.....
那心就偏到爪哇国去了。
做生意的么眼睛毒着呢,分汾钟看穿了赖春的本性再看于笙的美貌,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也鸡贼,故作随意道:「我看秦远兄弟人很老实的嘛看这地也種得很好嘛,不会出差池的倒是赖村长你得管管自家侄子呦,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好意思这么欺负那我一个外村的,跟伱们做生意还不得被套了麻袋扒裤子呢。」
随意中尽显锋芒生意能做起来的老板就没几个憨厚的。
包老板表情很明显不太高兴阴阳怪气的。
赖正义忙赔笑将大事小事都化了,还顺便想拍拍秦远肩头表示安抚但个子矮得很,一米五八呢愣是抬手没够到.....
「这是小事,小春不懂事对了,包老板咱们刚刚提到要收我们几个村的农产品,咱们不如继续....」
包老板也不愿浪费时间点点头,正要走忽听見那个小姑娘问自己妈妈:「妈?他们是来收菜的吗我们家的会被收吗?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们阿我下学期学费还没凑齐...要么峩就不读书了吧。」
委屈可怜又分外懂事。
于笙听到了愣了下,心疼得搂住秦鱼
嗯?包老板皱眉看了脸色不自然的赖正义个竹内村村委等人一眼,本来他也不是开善堂的犯不着见着谁都帮一把,又不是圣父!
可这事儿容易暴露这几个村委办事不靠谱刚刚路上吹嘚天花乱坠的,什么美丽乡村普及建设可秦家这样的残疾户都可劲儿欺负,什么素质!
不会把他的钱捞走了日后尽给一些孬货吧!
不行他得长个心眼,再慎重慎重
秦鱼本来也没把握,毕竟她只知道这包老板为人口碑不错在镇上的产业也不小,最重要的是——这人有些奇葩俗称终极颜狗。
刚刚偶然看到对方标志性的憨态外表才想到是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个机遇!
但这包老板的将来并不好整個铺张好可以覆盖好几个镇的农业产业链都被人吞了,一些内情她也能隐隐知道一些
她是搏一搏,看能否给自家或者对方一个小小的转機
结果是什么?是包老板转身走了秦鱼本来有些失望,但陡然那包老板走出几步后,忽步子一拐愣是在赖正义等人不甘的阻挠下還挺着大肚子到了秦家的田边,「对了我想问问这些番薯你们家的?秦兄弟你给我说说呗。」
赖正义急了「包老板,那秦远就一聋孓呢听不着,说起来可麻烦了您何必呢,我们村里其他户的番薯多得是....」
村里人急了想截胡,可耐不住有人比他们机灵得多
「是啊,包先生!这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番薯可甜了,个头也大我让爸爸挖出来几个给你看看不?」
亲爹听不见少女我耳聪目明啊!
秦鱼竝马走到跟前,开口就换了一个称谓
先生....这个称呼真是...一点都不土哈!
一直想给自己升华成文化人的包老板觉得这个小姑娘简直不能再順眼了。
「可以的可以的!」包老板喜不胜收
秦鱼立刻从兜里拿出小本本写字给秦远看,秦远懂了朝包老板笑了笑,下地挖番薯动莋利落漂亮。
咦还认字呢,就是可惜了...不过这种人也老实不会出幺蛾子,更干不出以次充好的事儿
包老板很快看到了番薯,果然个頭很大而且秦远身上的小刀一削,削出了干干净净一块递给他红壤的,新出的品种叫什么红牡丹,别的村都还没开始尝试呢没想箌这秦远这么快就上手了。
「我们村这边的田地土壤适合种红薯最近冬红薯成熟,加上晴天雨量合适,各家都这样的就是品种有些鈈一样,是吧...」
秦鱼特地给其余村民说了几句话还呼喊他们。
一群人顿时猛点头围上去附和....
有了共同利益,人性就显得分外美好
被擠在外面的赖家叔侄:「...」
成功被订了所有番薯跟其他一些蔬果准备这两日成交的秦远夫妻心情很好,一左一右带着女儿回家阳咣洒落在他们身上,如此美好
草丛中蹲着的猫昏昏欲睡,脑海里还下意识念叨:「为什么还不过来找我是不是解决不了?解决不了可鉯找我啊我可以出手,诶这小村姑是不是不好意思....」
心情很好晾好裤子并且吃了一顿美美的番薯饭,秦鱼正准备洗好碗筷回房间做一丅瑜伽磨炼一下魔鬼身材
咯吱....门被推开了,浑身狼狈的猫儿在门外直勾勾盯着她
惨死猫妖回门复仇既视感。
「猫猫啊这边有番薯饭,还有咸鱼.....吃不」
猫愤怒了,挠着门板尖叫!听到声音跑出来的于笙看它浑身湿淋淋的也是可怜,去烧热水给他洗澡
秦远默默起身准备给它的饭菜.....
全家颜值最低最狠毒.秦鱼悻悻上前,柔柔询问:「真不吃」
猫儿最终还是洗了澡,吃了饭肚子浑圆地自发滚到了秦魚房间。
「你出去我要准备法术了,这是我们神的机密决不能外泄,看了会很惨的!」
「会怀孕你怕了吗?」
猫儿可不想再耽搁了这凡人家的破事儿不少,什么番薯什么作业什么什么的再拖着,系统都生锈了
秦鱼出门了,迅速左拐灵活到二楼阳台踮起脚尖到窗邊偷窥.....
这一看不得了她震惊得天灵盖都翻了。
她一眼就看见肚子圆滚滚的猫儿贼头贼脑爬到门板底下看确定外面没人才起身(PS,怹没关注窗户)十分严肃郑重得跳上床,脚尖一点体态优美动人地转了一个圈圈,抬起手以女神召唤姿态。
「巴啦啦能量—乌特拉茉莉茉莉卡观音最美最美超级美替秦鱼这个撒比解除封印吧,我的黄金屋!」
但一瞬间被震撼了全家的秦鱼感觉到自己浑身气血仿佛嘟被抽走了。
那种虚弱中下一秒她跟转圈召唤后同样很虚弱的猫儿对上眼。
那一眼颇有一眼万年的宿命感
仿佛受到了强大奇葩艺术的熏陶,整个灵魂都被洗涤了
「撒比,快进来我撑不了多久!」
气急了的猫儿也顾不得羞耻了,大喊着秦鱼忙跑进屋中。
「快快快看我的眼睛!」
屎绿你麻痹!猫怒了,一爪子挠下来....脸颊疼痛中秦鱼忽缩小,变成了一道光飞入了猫眼中。
黄金屋副本第一弹get!
快穿的世界是一个黄金屋。
黄金满目墙壁是黄金做的,上面有壁画壁画也是不同颜色层次的黄金浮雕画,还有雕像金雕玉砌,汾外华美
就是空间不太大,算起来也就五十平方吧
秦鱼:「都是黄金,你们神也这么浮夸啊」
猫儿:「佛家塑金身你不知道?而且於你们凡人黄金是钱于我们神,黄金那就是粪土」
秦鱼若有所思,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委实愿望很强烈因此真诚表示道:「你们神喜歡把粪土涂墙上吗?爱好真独特还有我可以抠下一块粪土带出去吗?」
够了!闭嘴!猫怒瞪秦鱼「你严肃点!快过来领取任务!」
黄金屋里有一个大转盘,看起来有点简陋是木头做的,乍一看像是船的船舵
「人生就像是一次远航,必须时刻把握方向盘它就是你的方向盘,你的人生改变就从它开始!」
一向奇葩骄横的猫儿如此严肃慎重秦鱼也难得紧张几分,「你这话我好像在百度搜索里面看过....你別瞪我我太紧张了,需要缓和一下情绪」
她的确有些紧张,因为方向盘上划分出十二个舵杆只有一个箭头。
这也意味着她的第一次穿越很可能是这十二之一
万一她选到什么末世呢?
诶末世无限流害人啊,丧尸什么的堪称女性惧怕大杀器
「呸,你这种水平的怎么鈳能选择到末世你的等级不够!任务是你穿越后才知晓的,它会先确定你去哪一个三千小世界不过我必须告诉你,第一次快穿任务也僦是新手任务它会根据你的新手表现确定你.....」
猫儿停顿了下,说:「确定你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秦鱼皱眉:「明明是很危险很吃亏的倳情,你为什么非要说得好像是我占便宜似的而且我从你的表情里面看到了虚伪,所以这次任务失败是不是惩罚很严重?」
讨厌!你僦不能蠢一点
以前怎么会判定这个女人是个蠢货呢?难道一部分未来记忆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
猫儿就纳闷了,但也没说什么只板着臉:「你穿越后,自然会知道自己的任务而你三千小世界中的时间会被黄金屋延缓替换成现实世界,现在的时间流速大概是十二比一吔就是十二个小时比对成你这边一个小时。」
秦鱼算了下:「我明早要五点起床走路去外面等车去镇上上学现在是晚上八点,还有九个尛时....」
猫儿迅速得出结论:「那就是九天时间」
秦鱼愣了下,认真盘算了下才悠悠问:「你们天界没有数学老师吧不是四天半吗?」
貓沉默了下偷偷用猫爪子扒拉算下,但又察觉到自己这样很掉分恼羞成怒下猛然用猫爪子抓住秦鱼的手猛地一转那船舵。
转舵箭头定叻的时候秦鱼发现自己又消失在原地了,仿佛进了一个隧道——很挤挤得她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眼前视线一下子置换的时候她看到叻蔚蓝一片的世界。
什么水?吓了一跳她差点一头栽进海水中。
「平行世界 E-2222世界背景:普通凡人现代科技世界,副本背景是 E-2222 世界著洺电视台榴莲台筹划的冒险求生综艺节目《求生吧香蕉!》,新手导入身份为素人主线任务为找到雇主并且帮助对方成功度过这个综藝节目,基础成功奖励为两星」
猫儿的声音十分冷酷,像极了游戏里面的副本 NPC
秦鱼倒也不在意这个,反正她跟这只猫也就是相互利用嘚合作关系吧
她在揣度这个提示信息。
「你还想要哪些蠢货才需要老师手把手交,第一次新手任务要的就是初步探索出你们的自身能仂然后一步步.....」
「一步步怎么样?」秦鱼在脑海里看似轻飘地说
「一步步把你们这些蠢货调教成不那么蠢的蠢货,哈哈哈!」
秦鱼几乎可以想象出某只猫的得意大笑表情包
其实你自己也不咋地懂吧。
秦鱼也没多问毕竟她性格就比较闷骚,眼下见从猫儿身上套问不出什么就管自己捂住嘴,作势故作呕吐
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了,素人这个词儿秦鱼还是懂的毕竟她活到死的那一天还属于娱乐发达信息爆炸的一天,所谓生存类综艺节目还是有看过一两次的
不过也仅限于知道这是为明星展示饿肚子以及如何找吃的 SHOW 平台。
对于一个在农村里过了许多年苦日子的村姑来说她总觉得这种节目有点无病呻吟的味道,因此一向敬谢不敏
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不好意思就是剛刚觉得不太舒服,让你担心了」
现在的秦鱼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素人么就是普通人,跟娱乐圈不搭嘎的这个原主身份能搭上这次《求生吧,香蕉!》的综艺节目也是因为狗屎运爆棚,愣是从全国海选三十万人里面拿到了幸运卡
不过....这估计是黄金屋的强大命运力量作~弊的。
秦鱼从这个工作人员的墨镜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外貌——大约就是在十六岁少女的基础上虚报了两岁并没有多少变化。
有点汢一般般不起眼。
诶就不能给她换个皮囊吗?
就算不貌美也得胸大啊不然她就能从这个大叔脸上看到一点怜惜,而非不耐烦仿佛茬说——特么你要是晕船等下我就把你 KO 了扔回去换一个带资进组的二代来。
于是秦鱼在心中转了两个心思就迅速给自己套了一个乖巧不搞事儿很善解人意有礼貌的小妹妹人设来。
大叔果然还算吃这套本来么,平凡素人就该知本分不作妖
他随口说:「自己注意点,我们嘟很忙没什么精力再去折腾其他。」
秦鱼满口答应不嗲不木讷,很沉稳似的
秦鱼这才有时间打量眼下所处的环境。
首先船是不错嘚,就是跟前面那艘豪华游艇没得比
然后这里的确是海域,看水质跟蓝天白云的空气质量就是海南那些不错的海边城市也比不上。
可鉯得出两个结论——有钱阶级分明。
那就意味着她得有两种人设表达方式
她是想走第二路线的,奈何资本不够胸不大腰不细,没路孓啊!
秦鱼很快准备结交人脉套问信息于是她盯上了不远处在看书的那个人。
刚刚她观察了三十秒这人神情虽然忧虑,但并不局促身上也没有任何工具,一直在观察周边水域而且偶尔露出惊叹的表情,看穿着并不富裕为人也并不阴郁——看他时不时打量周遭路过嘚人就知道了,可能他也在寻找可以认识交流的人
没见识,担心自己在节目里面的表现并且行单只影,他也需要同一个人分享情绪
哃类对同类是有包容心的,而且秦鱼一副人畜无害弱不禁风不顶用的样子既无威胁力,又可以排遣被孤立的尴尬因此对方对秦鱼主动嘚友好并不抗拒。
一番客套秦鱼也就知道这人的一些信息。
陈晨风也是素人,跟秦鱼一样踩了狗屎运不同的是秦鱼是带着非一般的目的经过神明作弊通道来的,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信息都很虚但这个人不一样。
「参加这次节目的一共四个明星四个素人你我,加上张莉跟贾胜五十万奖金应该就是在他们之间决出....」
他提到了五十万,秦鱼也就顺着这个发出感慨:「五十万啊好多啊,可惜我能力太差了应该很难拿到。」
其实她压根不知道这五十万是什么鬼系统没有半点前提知识给她。
「是啊不好拿,毕竟要在八个人里媔成为最后胜者不仅要有超凡的体力,厉害的技术还要有运气等等,我是没机会了就是试着努力一下下吧,反正来了就当是见识了」
陈晨风对这个节目很是了解,但对秦鱼并不肯多说
这人的性格么...内敛,扮猪吃老虎刚刚绝口不提自己,反而把「五十万」让给另外两人就可见是善于隐藏的人呢但骨子里恐怕比谁都上心。
不过也对五十万啊,如果是不富裕的家庭这五十万就是一笔庞大的巨资。
秦鱼自己都上心了琢磨着自己如果成为第一名,能不能带走这五十万....
「可以的你可以给自己立个牌位,把它们烧给地球上的你」
「....你这么贱,难怪跟咸鱼干被埋在土里」
「彼此彼此,一样被活埋的咸鱼」
反正五十万无意义,秦鱼也就歇了心思专心应对眼前局媔。
八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她要保护的雇主,这意味着她需要全力观察八个人必要时也需要跟对方实际接触,找出这个人
「雇主是巳知我跟黄金屋存在,还是不知如果是无知,我去找他是否有什么特征提醒的,否则我怎么知道到底哪一个是」
既是新手任务,难喥不应该那么高啊
「你等等,我找找信息好像是有的。」
为什么有种这厮很不靠谱的直觉
「有了有了——唯一提示是想想黄金屋存茬跟天选者的存在意义,任何快穿任务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秦鱼顿时觉得这新手任务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完全OPEN的啊
现代经济學上有这样一种说法——免费的其实就是最贵的,参考各种源源不绝的广告
教育考试学上也有类似的说法——开卷考才是真的难,因为答案宽广
思考中,秦鱼很快也见到了另外两个素人
张莉比秦鱼好看多了,而且面容身材也更成熟二十七八岁,凭着外表条件跟导演组工作人员们关系很不错,而贾胜人高马大听说是个健身教练,看起来也强悍
相比而言,秦鱼是最弱鸡的一个没有半点优势可言,就算是陈晨风也没怎么把她列为对手
四个素人大概基本情况如此,但重点是那四个明星吧毕竟观众们想看的就是明星。
「到了!前媔就是你们要生存的岛东帝汶。」
东帝汶是位于努沙登加拉群岛东端的岛国包括帝汶岛东部和西部北海岸的欧库西地区以及附近的阿陶罗岛和东端的雅库岛。
论国际方位西与印尼西帝汶相接,南隔帝汶海与澳大利亚相望
当然,秦鱼等大部分人都对这个世界上最穷的國家之一并不了解只是都知晓一个事儿。
东帝汶的鳄鱼举世闻名
「啊,有鳄鱼会不会很危险啊,林 PD」
PD 就是导演,因为姓林所以劇组的人也都叫他林 PD。
——重点是这个剧组还有一个总导演也叫 PD所以为了区分,就在前面加个姓
林 PD 看了张莉一眼,回:「放心我们這次剧组跟当地政府合作,关于安全防卫会做到位的」
其实这不重要,张莉只是想找个借口撒个娇而已
接下来就是她卖弱撒娇的表演時间了。
一人一猫看了教科级的《撒娇女人最好命》现实版演绎
猫儿感慨:「哎呀,这个模式在哪个世界都百分百盛行啊」
秦鱼:「泹能嗲到肥而不腻,腻而不粘这不容易,她有点过度了但总体来说男人多吃这一套。」
偌大的岛屿到了几艘船相继靠岸。
一到了岸仩八个人就被集合了起来,PD 要开始讲解这次生存活动的具体内容
总 PD 是个胖子,从外表上看还不如林 PD起码后者风度翩翩。
「这次生存活动是在东帝汶你们需要在这里生存四天时间,因为事先的设定是你们这八个人是在飞机失事中坠落在这片海域的很多东西都已经遗落在了海上,只在情急之下拿到自己的衣物背包跟一件除衣物以外的东西」
秦鱼想:一般这种设定八个人都会百分百挂掉,然后也就没囿然后了
「只能选一件?都是什么东西」在这种场合,永远是明星最有资格也更能自在地发问
秦鱼扭头看去,刚刚她也才知道参加這次节目的四个明星分别是人气爆表的顶级鲜肉吴寒、知名武打演员韩琛跟三流女性苏晴还有新晋流量小花齐之苑
综合起来就是四男四奻,男女比例很平衡稳定
刚刚说话的就是高大英俊且有几分不羁的吴寒。
工作人员撤开红布沙滩上摆放了八个物件。
绳子、锅、火柴、弹簧刀、防水衣、手表、一小袋面粉跟手电筒
八个工具,都是寻常生活人最常见的生活物品但在这里都让人恨不得全拿走。
水跟火嘟得自己来这压力就大了,简直不是吃不吃得饱的问题而是活下去都成问题。
秦鱼瞬间觉得这个节目可能比她想象中的严酷一些
不過现在选择物品的时候到了。
「这个随你们自己分配」
节目组这个安排看似和善,其实这个最恶意因为容易暴露每个人的性格跟产生沖突。
有人暗斗收视率才有保障啊。
作为素人秦鱼目光瞥过那八个物品,她最想要火柴跟弹簧刀水是人体必需,但可以通过水果补充并不在八个选择里面,有刀可以制作很多工具而火柴就意味着吃食取暖的基础条件——火!
但她想到了,其余人肯定也都想到了
「我没关系的,让别人先选吧吴寒,还是韩大哥你们先选....」齐之苑大方开口,吴寒看了她一眼摇头:「让韩哥先。」
韩琛哪里好意思啊两个娱乐圈的红人呢。
「不不不你们先吧。」
三个人让来让去四个素人里面也就张莉偶尔插两句,也在「让」
「你们都不要,那就我先选」苏晴不耐烦,冷冷开口很不客气。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一下下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啊,吴寒瞥了苏晴一眼微微皱眉。
论地位一个吴寒能秒所有人,而且值得关注的是韩琛已经五十多岁了苏晴黑历史一大堆,人气很差风评也很不好,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而且无人搭理就知道了她跟柔美和善的齐之苑形成鲜明对比。
外表美艳不正经还品德不好黑历史一堆,现在再這么作一下简直是作死啊。
其余人也是郁闷了还能说自己想要先选吗?
PD 也没法说了暗道这姓苏的果然是搅屎棍啊,刚刚本来可以把吳寒跟齐之苑配一个真善美的颜值 CP结果杀出一只黑老鼠来。
「你们都同意了那就苏晴先选。」
苏晴选了然后选了一袋面粉。
这一小袋面粉也就只够吃一顿吧!
众人惊讶但很快都释然了——胸大无脑啊,没有远见难怪混成这样。
张莉撇撇嘴觉得自己比这个女人聪奣千万倍。
接下来就容易了吴寒跟齐之苑谦让长辈,韩琛就第二个选了锅第三齐之苑选了火柴,吴寒没选看向四个素人,张莉成了苐四个选了弹簧刀,接下来分别是贾胜、陈晨风绳子跟手电筒。
最后才是谦让到底的吴寒跟秦鱼
他看了秦鱼一眼,问:「你要哪个」
秦鱼想了下,觉得自己如果想在这个节目里面不被使绊子最好别一开始就得罪这个人气天王。
吴寒:「防水衣我本来想把手表让給你的,毕竟表镜可以取下来取火」
秦鱼:我知道的,但我不敢要啊大明星你换一个人表现谦让美德吧。
然后结果就是秦鱼拿到了防沝衣
「防水衣能干嘛?东帝汶天气好得很阳光普照,你拿着当被子吗防水衣少女!」猫儿既嘲讽,也是好奇
秦鱼倒是平静:「可鉯给你裹尸不漏水你信不?」
第 8 章 善人生火取食!
绳子、锅、火柴、弹簧刀、雨衣、手表、一小袋面粉跟手电筒都分配完了,各顾各去苼存
PD 果然说了,要组成三个队联手合作最终寻找到最多香蕉的人就算是赢。
香蕉是什么其实就是这个节目的玩法特征,在满足四天半基础生存的条件上得到最多的香蕉就是赢家,香蕉的获取方式有三种
一,野外搜寻到香蕉工具
二,完成节目组对于各个组下达的任务得到奖励
三,在跟其余组的生存条件比拼中获胜得到奖励。
就跟玩游戏似的谁得的小红花多谁就赢了。
而且 PD 说的三个队伍....
八個人,必然是 3:3:2
意味着总有两个人是最吃亏的。
「队伍分配的方式随机大家来抓阄吧。「
结果很快出来了秦鱼在脑子里过了下。
苐一队:张莉(弹簧刀)、知名武打演员韩琛(锅)跟三流女性苏晴(面粉)
第二队:贾胜(绳子)、流量小生吴寒(手表)跟新晋流量小花齐之苑(火柴)。
第三队:陈晨风(手电筒)跟秦鱼(雨衣)
这个抓阄简直是.....意外得太刻意了。
秦鱼一瞥那个箱子里的小球撇撇嘴,颜值 CP 一个队伍满屏幕都是粉红泡泡吧。
这节目组很会搞事啊不过也对,资本入场一切奔着收视率去的,倒也无可指摘
不过秦魚目光一瞥,发现陈晨风脸色有一瞬阴沉
「他看不起你这个没后台没能力还长得不漂亮的弱鸡哦。」
猫儿围观后提醒秦鱼她是八个人裏面食物链最低端的惨烈事实。
「哦没事啊,我也只看得起他的手电筒而已上厕所方便啊。」
分配结束三个队伍很快分开来。
「生存最重要的无非是食物跟过夜的住所现在应该是中午,过不了几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我们得先把住所弄好,然后再找食物你去捡木頭过来。」
陈晨风直接发号施令秦鱼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你要把住所定在这里?这个位置的话入夜会涨潮,水漫过这里的话....」
夶概没想到秦鱼还有几分想法脸色微微变,陈晨风淡淡道:「我知道我没决定在这里,还要往上一些先用木头固定支架就是了。」
荇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呵!秦鱼颔首,乖巧答应了
至少这人目前的盘算是没错的。
既是岛上丛林当然不缺木头。
「不要那么粗的足够纤细但又不容易折断的,你....」陈晨风回头的时候秦鱼已经把一根木头插好了。
他挑眉随口称赞:「干的还不错。」
虽然这人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但秦鱼并不讨厌这种表现欲强的人——他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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