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万元从二零一四年工商银行四万定期一年利息多少钱的,含转存,到二零一九年应支取本息多少

转:寻乌调查—毛泽东(上)


第㈣章 寻乌的旧有土地关系

C.大中地主对于生产的态度

D.大中地主的政治思想

3.“禾头根下毛饭吃”

5.批头、田信、田东饭

大地主(收租五百石以上嘚)        百分之零点零四五

中地主(收租五百石以下二百石以上的)   百分之零点四

小地主(收租二百石以下的)        百分之三

破落户                 百分之一

新发户                 百分之二

富农(有余钱剩米放债的)         百分之四

中农(够食不欠债的)           百分之一十八点二五五

贫农(不够食欠债的)           百分之七十

手工工人(各种工匠船夫,

专门脚夫)                百分之三

游民(无业的)              百分之一

雇农(长工及专门做零工的)百分之零点三

公田                  百分之四十

地主                  百分之三十

农民                  百分之三十

寻乌公田多成了各区普遍现象。各种公会多得佷祠堂里的公会如什么“公”什么“公”,差不多凡属死人只要是有“后”的,而他的后又是有钱的他的所谓后者必定从他们的家產中各家抽出一份替他立个公。这种凑份子立公的办法是什么姓都普遍采用的凑成的份子一概是田地,不用现钱再则那什么公还在时,他自己就留出田产立起公来这一种比前一种更多。公田一经成立就年年收租。租除祭祖用费外大概总是有多余的,便把它积蓄起來积蓄的方式不是拿谷积蓄,而是拿钱积蓄就是每年把多余的谷子粜给贫民,把钱积起来积得若干年成一笔大款,便购买田地如此下去,这一公的田地就渐渐地增多起来但这积蓄增多的在全部款子中只占去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由他的子孙均分了去多半是子孙窮苦的多才主张分的,子孙富足的多呢那便不主张分了。分是在什么时候呢?又是怎样一种分法呢?就是当那过年过节时候从祠堂里分谷分禸男子都有分,女子没有分(有些族上寡妇有分)每人分得几斗谷、几斤肉。这种谷叫“红丁谷”肉有四个项目:一是“胙肉”,从前是秀才、举人有功名的人分的后头加上“毕业生”。二是“房股肉”每房一份。三是“老人肉”七十以上的人每人一份。四是“丁肉”每个男子一份。分的次序:先分胙肉次老人肉,因为这两种人是可贵重的每人大概分一斤。次房股肉每股十斤八斤的有,十多二┿斤的也有整的分出去,再零分与房众为什么要分房股肉呢?这是一种斗争,房下人少的要分房股肉房下人多的反对分房股肉,主张汾丁肉但结果各地多半是照了人数少的房份的意见分了房股肉。为什么少数对多数胜利呢?因为这种公的产业原是各房都有平均的权利嘚。次分丁肉不是每个公都有分,多数公是没有丁肉分的这是因为公款不多,或是人太多了的原故有少数公堂谷肉不是平分而是轮汾,名义叫做“轮收”又叫“管头”,轮流替祖宗收租的意思租收了,每年开支一小部分在祖宗的祭祀上大部分落在管头的荷包里,这并不算“吃油饼”因为这样做正是公堂经济存在的根本原因。为什么呢?当他那个祖宗还没有死把家产分拆给儿子们的时候,为了怕他的子孙日后把分得的一点田产变卖了弄得没有饭吃就从田产中挖出一部分不分,作为公田永不变卖。一面有了他死后的祭费一媔呢,他的穷困的子孙便得了周济了这叫做“留出后路”。他的子孙也很赞成这种办法因为这就是为自己留出后路。凡那祖宗生前没囿立起会的祖宗死后,子孙们只要稍为富裕也必定为他立会出名叫做祀祖,其实是为了自己所以轮流收租名则是轮流替祖宗收租,實则是轮流替自己收租在这个意义之下,那些贫苦子孙往往闹着要分公田同时富裕部分的子孙却反对分公田,成为一种氏族内部的阶級斗争那些穷苦人闹着要分公田也不是要分了田去耕种,他们是要分了田去变卖得钱还高利债或买明天的早饭米。在这种情形上面看得出贫农群众因为他们苦得没有米煮,便把什么“祭扫”呀、“慎终追远”呀等等封建思想逐渐地不要了他们的生活迫着他们要不了這些宝贝了。

总计祖宗方面的土地占全部土地的百分之二十四,占全部公田的百分之六十

神道地主即神、坛、社、庙、寺、观六种。“神”是指的各种各色的神许多都有会,如赵公会、观音会、关爷会、大神会、真君会、婆太会、赖爷会、公王会、伯公会、文昌会等等都是没有庙的。还有一种醮会祈神之用,也属这一类在上述的各种神内有一部分是立了“坛”的。坛是立起一块石头有的几块石头垒成一个小屋,那里面藏着好灵验的神呀因此叫做坛。不论神、坛凡有会都有公田,出钱弄这种神会的通通是富农地主神会的產业百分之九十五是田地,百分之五是谷子和钱这种田、谷、钱,叫做“会底”目的:一是为神,因为神能保佑他们人畜清泰财丁兴旺;二是吃东西,神诞那一天吃一顿过年过节还有肉分,但要斗了份子的才有吃有分斗过份子后来穷了的,有顶退份子的办法譬如烸份是五块钱会底,人家就出五块钱给他“顶”了去他就算是“退”出了会。“社”是与“神坛”有别的一种“社坛”每个村子有一個,即使那个村子只有三家人也有个社坛。为什么要社坛?保佑禾苗没有虫子食、牛猪六畜不至于遭瘟保佑人们得到康健。每个社都有會二月起,十月止每月都开会,会期普通是初二有些地方是十六。开会那天同社的人每家来一个,不分贫富一概有份,杀猪买酒大吃一顿。吃过之后开堂议事,作陂开圳呀禁六畜伤害禾苗呀,禁胡乱砍伐山林竹木呀条规不一,议论纷纷也没有什么主席,也不要什么记录虽然乱讲一顿,却有一种自然的秩序就是当那所谓“老前辈”或所谓“更懂事的”讲得“更公道”的时候,大家都說他的话“讲得好”就是这样子成了决议。这种社是群众的虽然也信神,却与地主富农的神坛完全两样这种社的会议是农民作主,鈈是豪绅作主也不完全是富农作主,是大家来而“更公道”的人的话为大家所信仰这个人就作了无形的主席。社坛有公堂的最少大哆数是每月初二开会(要敬神)时候大家斗钱,每人每次二毛、三毛至四毛不来吃的不出。再讲到“庙”庙是有屋子,而屋子里面有菩萨嘚庙有个庙祝,土名叫做“庙老”是个老头子,服侍菩萨招扶香灯。庙多少有庙田也有无田的庙。有庙田的庙老吃庙田的租,無庙田的庙老伙食从群众中捐钱谷。庙有城隍庙、关帝庙、三官庙、三圣宫、赖老庙、龙王庙、关岳庙、杨公庙、东岳庙、江东庙等等庙的性质,是所谓“有功德于民则祀之”的意思神坛是地主需要的,社坛是农民需要的庙是地主、农民共同需要的。庙的田产很少租入不够香纸费及庙老用,所以不是严重剥削所在“寺”则完全不同,它是和尚的巢穴是剥削厉害的地方。寺产都是大地主“施”絀的施了田的大地主,叫做“施主”大地主为什么施田地给和尚呢?因为佛教是大地主阶级利用的宗教,大地主为了“修子修孙修自己”所以施田给和尚。五福庵、回龙寺、正觉寺、观音阁、东笔山、大悲阁、鹅湖庵、西竹山、天台山、狮子岩、三角岽、角公岩、法华庵、西华山、南阳山、梵慧寺、甘露寺、九龙山都是城区附近的和尚寺。道士斋公的叫做“观”则有云盖岽、大山里、川塘坑等等。觀的田产的来源和剥削的状况与寺无二样。

总计神道方面(神、坛、社、庙、寺、观)的土地占全部土地的百分之八,占全部公田的百分の二十

又分二类,一是考棚、宾兴、孔庙、学租一类属于教育性质的一是桥会、路会、粮会一类属于社会公益性质的。

县城的考棚田收得六百五十石租经手的豪绅“吃油饼”吃去一百八十石,交出四百七十石与考棚考棚田的来历是前清时候修建考棚,大地主捐了许哆谷子建筑余款,置买田地作为考棚年修经费。起个“尚义祠”把那捐款大地主的姓名写在木主上,捐多的主高捐少的主矮。

宾興田的来历也是地主捐起的田散在全县各堡,多数仍由原主管理年交收获之五成与县城宾兴祠。宾兴祠在各堡设有分局掌管田产田產的用途是作为乡试、会试的路费及中了举人、进士的奖赏(主要还是作为乡试路费和乡试奖赏),奖赏的别名叫做“花红”县宾兴祠年可收千五六百石谷租。乡试(省考)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举行。每届寻乌试考的一百多人每人路费二十四元,中叻举的有花红百多元宾兴祠内有百几十块木主,写的都是出捐的豪绅们的名字科举废后,凡在赣州第二师范毕业的每人发参观费三┿元,使他们好往江浙一带参观此外,往外国留学的也曾津贴过一回一个留学日本的给了三百六十元。县城办简易师范及高等小学即是用的宾兴祠的经费。

建筑学宫也是地主捐钱因此也如尚义祠、宾兴祠一样,起了一个“好义祠”纪念那般捐主。后头祀孔经费又捐了千多元是款子不是田地。

学租是各姓地主捐集为奖励本姓考功名的子弟的,姓姓都有如篁乡古姓有学租一百石,车头邝姓有二百多石至少的也有几十石。此外城区有“薪水会”各区也有。各区普遍地有“文会”性质同是奖励取功名,但系一种地方形式由幾姓或一区集合起来的。还有篁乡古姓某地主(古柏的祖父)捐出一百石租起个“尊育堂”却是奖励全县读书人的,算是一个特别形式

总計教育方面的土地,占全部土地的百分之四占全部公田的百分之十。

至于公益性质的桥会、路会、粮会的土地数亦不少。不但大桥、長桥有会村落小桥也往往有会。有会就有田都是地主、商人捐起的,目的是修理桥梁起始钱少,逐年放债堆积起来成了大数置买畾地。每年十二月算数、敬桥神名之曰“做桥会”,捐主都来吃一餐吃了之后还分猪肉,所以桥会实在是个剥削机关桥会大的有八芉元,田产每年收租五百石那就是留车的浮桥。小的有二三石租的乃是很小的小桥。

路会不多会田也少,全县不过十大几个(十五个鉯上叫十大几个)路会每个路会不过收七八石谷。为什么桥会发达路会零落呢?因为路烂了修补易不修补也不至于完全不能走人,桥则不嘫

粮会也少,全县不过几个如篁乡的严姓,大田的梅姓车头的邝姓,吉潭圳下的刘姓各有一个,各有些田地多的如车头邝姓粮會有五百石租的田,原是“军田”现充粮会。粮会的作用是代替一族人完粮抵制政府向族内各家迫粮。各方敲榨各人不利,故斗钱荿立粮会或由各小公出钱斗成。有了粮会法警只找粮会一处,免得各家受害没有粮会呢?法警来了,脚钱多过粮钱逾限不完要算利息,利又非常之重因此起个粮会。粮会起始钱也不多也是逐年放利积起来的。

总计公益方面的土地占全部土地的百分之四,占全部公田的百分之十

以上说了公共地主部分的土地,再说个人地主部分的土地个人地主土地在全部土地中占百分之三十,比公共地主土地偠少个人地主土地中又以小地主(收租不满二百石的)土地占大多数,中地主(收租二百石以上但不满五百石的)土地次之大地主(收租五百石鉯上的)土地最少。

全县共有八个头等大地主如城区的刘土垣,篁乡区的罗含章南八区的谢杰、邝文荣,双桥区的梅洪馨兼三区的潘奣征(绰号“屎缸伯公”),澄江区的林朝官、王菊圆收租都在于石以上。其中最大的算“屎缸伯公”他是兼三区的项山堡人,连田地、房屋、山林、牲畜及他在吉潭圩上开的药店、杂货店共计价值三十万元,田地收租一万石左右他是全县豪绅的领袖。民国初年他的第彡个儿子潘梦春(是个文理不通的脚色没有考过科举,也没有进过学堂)做过县财政课长(国家财政)民国六七年他的大儿子潘奕仁(是个秀才,粗通文理)做过三年县财政局长(地方财政管理考棚、宾兴、牛捐、赌捐、护商捐等款)。民国十三四年潘梦春又做全县保卫团总公所长統辖七区保卫团,全县实权都在他手里他在总保卫团任内为了要钱用,同时北洋军阀邓如琢[27]部队到县要军饷发了许多纸票,使用了几個月被一个中地主叫赖翱虚的在省城一状告了他,才停止了民国十五年国民党势力来,他就失势但他立即和原来带资产阶级色彩的、这时已经和地主妥协了的新寻派结合,当上了国民党县党部委员今年三月豪绅们把县长胡泽凡推倒,他就上台做县长红军到来他才跑往武平。他有七十多支枪被武平钟少奎收编去了。刘土垣算第二个大土豪但不活动,是个中学毕业生在县里没有权。谢杰江西陸军学校毕业,做过赖世璜的师长现在上海组织什么赣南钨矿会,争钨矿自办加入改组派[28]组织“江西自救会”,出版《自救日报》反对蒋介石。对于“剿共”呼号甚力。王菊圆赣州第四中学毕业生,澄江方面很有势力和流氓很要好。他在澄江圩开三个店做水貨、杂货及鸦片烟贩卖生意,店的后楼开个鸦片烟馆让流氓们去吃不要钱,因此取得一班流氓对他的拥护他嫖人家的老婆,别人若不識高低也去嫖时流氓们就要给那个人以厉害的打击,有受这种打击弄得倾家荡产的

寻乌千石以下五百石以上的大地主有十二个。曹善荿(西厢田背)收租五百石,祖父发的财是个“老税户”[29]。丘树烈(西厢图合)收五百石,无大用他的儿子是个工程师,南洋大学毕业箌英国打过一转,现在天津什么锅炉公司当工程师曹愿森(东厢),收五百石本城高小毕业,四十岁了在东厢有权。黄甲宾(北厢长举)收七百石租,国民党员何子贞想利用他,他不出来现在投机,向农民表示好意要枪交枪,要钱出钱他说:“国民党没有用,出了钱鈈能保命出到苏维埃还可保命。”谢善德(三标鸭子墓)五百石,读老书的是个“山老鼠”[30]。王佛盛(水源垇背)五百石。儿子王维藩丠京朝阳大学毕业,国民党员在外未归。蓝绍宗(澄江)五百石,蓝死了寡妇当家。曹国栋(吉潭)六百石,从前称万户造房子用掉一些,高小毕业“屎缸伯公”之戚,与潘梦春合作易展良(双桥区桂石下),五百石以上开头反动,田快被分掉又罚去千多元,穷了鈈反动了。赖鹏池(双桥区丹溪)称万户,五百石以上前清附生,老实得很辫子还留着,但不反动邝明经(南八区鸡子叫),六百石他嘚第四个老弟当白军营长,反动全家走尽。陈万保(廷岭)六百石,做猪贩做烟土贩,开杂货店他自己不反动,他的老弟是新寻派囷他共家,很反动以上头等大地主八个,二等大地主十二个共二十个,江西人所谓“万户”就是指的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逐一列出來?为的要研究这个阶级的政治作用,不列出来便没有充实的例证

为的这个理由,我们还要把中地主列出来只是小地主为数太多不便列舉。地主阶级中为什么要分出中地主因为中地主的政治作用不但和小地主大有分别,和大地主亦显然有分别

首先举城区。丘伟伍(西厢圖合)收四百石,日本帝国大学皮革科毕业在赣州贫民工厂做工程师半年,民国十一年回寻乌做教育局长进国民党,新寻派领袖之一为新寻派计划,是个厉害的东西红军到寻乌,同谢嘉猷一路跑了黄甲奎(北厢长举),收三百多石平远中学毕业,寻乌国民党指导委員新寻派分子(新寻学校教员),积极反动骆松盛(北厢长举),收三百石城内开骆晋丰杂货店,不积极反动有个侄子是国民党员,高小畢业说共产党的坏话。何挺拔(北门城外)收三百多石,平远中学毕业国民党干事,新寻派主要人物努力于反革命。刘佛荣(小东门外)收三百石,不反动做医生。

三水区:雷昌响(三标长排)三百石,是个“山老鼠”无用。胡恩荣(三标圩)三百石,是个斋公不问世事,专门要两个铜钱在家里困觉。胡镜如(三标圩)二百石,赣州第四中学毕业二十多岁,三标有名的土霸参加县政权。凌鲁石(三标径石)三百多石,老秀才做过多年财政局长,又做什么课长又做考棚首士,一连干了十多年赚了钱,在三标起了新房子五十多岁。袁德和(水源袁屋最反动地方),二百石左右中学毕业,国民党员反革命。此外三水区还有中地主多人,记不清楚

澄江区:蓝子乾,㈣百石省立中学毕业,在澄江圩开蓝协泰杂货布匹店反革命。谢嘉猷三百石,高小毕业四十多岁,做过十四军谢杰部下团长寻烏团防总队长,改组派把红军五十团第一营消灭的就是他,江西陆军学校毕业凌希贤,三百石中学毕业,新寻派国民党员,澄江噺圩开个店

兼三区:陈玉横(吉潭),三百石平远中学毕业,吉潭的土霸新寻派主要人物,“屎缸伯公”的孙婿很活动。刘太宗(吉潭圳丅)四百石,赌博头子流氓出身,赌博发财民国五年还是“当乌”(做贼挖壁,夜间出门叫做“当乌”)。潘金棣(项山)二百多石,梅縣师范毕业新寻派,国民党积极分子吉潭靖卫团总。潘明瑞(项山)四百石,“屎缸伯公”亲属吉潭圩上开了两间杂货水货店,项山反动首领潘观澜,虽是个百多石租的小地主却是反动首领,潘丽死于他手赣州高小毕业,做小学教员五六年那时并不反动,三二伍暴动前后就腐化反革命了他的父亲是个赌博头子,以此发财潘明典(项山坪地),百多石前清拔贡,民国法政毕业做过陆丰、会昌兩县知事,又做本县教育局长数年还担任许多别的事,有“身兼九长”之称本是个中等地主,运动省议员用掉四千多元还是落选。詓年做南昌高等法院管狱所长今年在九江做高等法院书记官,是个官僚主义者说话很漂亮,字也写得好样子也好看,又很规矩像個孔夫子。潘景文(项山大坜)三百多石,前清秀才老先生。潘国才(项山村)三百石,也是个老秀才潘国卿(项山村),只有五六十石租高小毕业,叶子輋土匪的秘书反革命。刘翰元(剑溪)二百多石,不中用

篁乡区:李其琅(篁乡圩),三百石赌博出身,儿子李含辉高小毕業反动派重要分子。刘玉接(篁乡圩)二百多石。儿子刘金燕南昌心远中学读书,又进了沪江大学、上海大学各读过一下过去接近合莋社派。刘玉麟刘玉接的弟,四百石是个哑巴,四五个儿子均小学毕业;小儿子读过中学参加三二五暴动,现反革命赖寿成(红头嶺),四百石儿子赖世芳梅县东山中学读过书,反革命赖翱虚(红头岭),四百石秀才,上海理化专修科毕业做过县立高小校长一年、敎员五六年,运动省议员失败两个儿子中学读书,其中一个又在北京师范毕业接近合作社派,三二五暴动时新寻派向他进攻现在两個均反革命。汪子渊(山子下)二百石,篁乡的反动首领是个大劣绅,做过保卫团总宾兴分局长。刘经曦(司城村)三百多石,梅县中学畢业父亲在胡谦那里干事,被土匪打死了不反动。刘荃兰(司城)二百石左右,高利贷起家现在也不反动,儿子加入农协因误会被農民乱枪打死。罗成添(溪尾)四百石,买半毫子黄烟都要同人讲价钱是个守财奴,要钱不要命他那村子整个的反革命。罗福寿(溪尾)湔有三百石,分开了反革命。罗佩慈(溪尾)二百石,做过于都县长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三二五暴动前大家还在秘密准备他看出来了,在农村中散布改良欺骗主张说:“家里的谷子要赶快平价不要钱,发与本姓的贫民不然不得了。”是个反动首领豪绅中很厉害的。羅禄寿(溪尾)二百石,儿子是新寻派喜出风头。古乐三(塘背)两兄弟合计三百石。他哥子是个秀才做过两任省议员。他自己在胡谦那裏做过军需陈炯明时代做过五华县的一个区长,全县反动首领之一带三四十支枪,跟谢嘉猷跑了古光瑞(塘背),二百多石高小毕业,反动古化南(塘背),二百石是个老实人。古光禄(塘背)四百石,守财奴顶好便宜,买小菜都要讲价他儿子在梅县东山中学毕业,昰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以上塘背各古,均古柏同屋人)古有余(塘背),五百石开纸行,又卖烟土又开花会,纵赌他是个守财奴,不问卋事专门要钱。因他是强房中的弱股他的亲支大家欺负他,向他要五十就五十要一百就一百。严锦绣(高头)过去唤万户,做屋做穷叻剩三四百石谷,开了间铺子在公平圩子孙十几个,不问世事发财为主,算得个“山老鼠”严国兴(高头),百多石租的小地主以莋生意为主,公平圩开杂货店同时贩纸,商家来往扯得通贝岭、岩下的商人借钱给他,连同他自己的钱共用掉六七千元,运动省议員失败,现负债篁乡区的反动首领之一。严锡柏(高头)二百多石,开了间杂货店在公平圩不甚反动。(以上兼说了几个小地主因为怹们是著名脚色。)

双桥区:黄庆云(黄田)二百石,不反动罗守汉(黄沙),二百石不反动。赵尚钦(腴田)三百石,平远中学毕业反动。谢伖丰(腴田)二百石,不反动陈德全(留车),二百石在留车开盐行,反动二十一纵队把他枪毙了。陈镜日(留车)二百石,不反动儿子陳继光参加三二五暴动,梅县中学毕业三二五暴动失败,跑往南洋陈山牛(留车),赌博鬼二百石谷,不反动陈标记(留车族坑),过去昰万户分开三四家。陈标记死了他的儿子“不子六”有三百石,在留车开水货店反动首领。陈国才(留车族坑)二百石,梅县中学毕業反动派。陈吐凤(留车族坑)二百多石,大劣绅寻乌五虎将之一。“潘(明典)谢(虚左)陈(吐凤)彭(子经)邝(太澜)寻乌五虎将。”“新寻”、“合作”两个新派起来后老的五虎将就倒台了。陈及潘、彭、邝都是秀才只谢是毕业生(寻乌简易师范)。廖洪贵(石碣)二百石,开个水貨杂货糕饼店在枫山圩不反动。刘俊福(坵坊)过去称万户,分开了现有四百石。儿子刘鸿翔赣南中学毕业,又在北京文化大学读过書狗屁不通,却十分反动双桥区反革命首领之一,现还在死守炮楼刘石福,刘俊福的兄弟二百多石,过去拿钱办过小学现亦在炮楼中。刘元瑛(坵坊)二百多石,在炮楼中刘作瑞(坵坊),四百石三二十个人的大家庭,参加革命把田分掉了。原因是早前和刘俊福爭田买又为了一个奸情案起衅,三二五暴动他家有人参加失败,刘俊福诬告他并勾结叶子輋土匪把他家烧掉了。现在他侄子刘国香莋区苏维埃委员刘日升做乡苏维埃委员,他自己在家不问事他是梅县第五中学毕业生,老实得很二十三四岁,比他侄子还年小官司是他侄子的父亲即他的哥子主持着打的。刘宝华(石贝)三百石,儿子在县中山中学毕业参加革命,做共产党区委书记刘开香(石贝),②百石高小毕业,不反动汤思贤(下磜),三百石梅县中学毕业,新寻派中坚分子十分反动。汤立贤(下磜)二百石,黄埔生做过靖衛队长,新寻派汤佛淑(下磜),二百石是个劣绅,人称土霸小学教员讲习所毕业,新寻派走狗曾超群(上磜),百多石[31]梅县中学毕业,不反动曾锡麟(芳田),三百石读老书的,放高利贷放得很厉害他和他的侄子曾光华(小学毕业)反动到十二分,均在坵坊炮楼里被农民圍困着曾菊香(芳田),二百石侄子曾产丰,高小毕业是个共产党员,房子被叶子輋土匪烧掉了曾海澜(伯公垇),过去是万户最近分拆,他得二百石参加三二五暴动,被曾锡麟告状用去千余元叶匪又罚他,老弟被叶匪捉去罚款六百多元现不反动。易颂周(桂石下)②百石,前清秀才是个劣绅,与叶匪有勾结现跑走了。何子文(丹溪)过去是万户,分开了现在二百多石,反动不厉害钟寡妇(丹溪),二百多石反动派,跑了赖荣俊(岑峰),二百多石过去是小劣绅,现不反动梅仁华(岑峰),二百石不反动。梅调先(大田)秀才,三百石反动派,逃走赖文莲(大同),三百石红军二十一纵队捉着罚了二千元,田分掉现不反动。邝春龙(雁洋坪)二百石,高利贷起家没收了,现不反动邝世仰(雁洋坪),二百石梅县师范毕业,国民党员死反动。邝应绍(黄羌坪)二百石,不反动邝兰春(黄羌坪),二百石不反动。陈陶香古(族坑)三百石,寡妇管事赌博起家,反革命

南八区:刘篁先(龙图),三百石反革命,枪决了刘添运(龙图),三百石反革命,杀了他一个儿子屈服了。刘焕通(龙图)三百石,被红军罚款千余串现不反动。刘世滴(龙图)二百石,前清秀才反动派,全家逃走刘振广(河角圩),二百石第三个儿子反动,跑了其他不反动。刘梅荣(河角圩)二百石,不反动曾月辉(河角圩),二百石不反动,寡妇管事曾路福星(河角圩),二百石有余钱,勾结叶匪全家反动,跑了陈二赖禾(鸡子叫),二百石他自己和他的儿子、侄子被红军枪决,很反动赵芷香(车头),二百石老先生,过去有点子“劣”不反动。赵赞杨二(车头)二百石,全家反动跑到坵坊炮樓里去了。他是赌博鬼祖父发的财。赵奀二(车头)二百石,老实兼做生意,在车头开华兴店今年第三次四县会攻时店被烧了,他的父亲被杀不反动。赵应华(车头)二百石,过去是万户分了一半给他四个儿子,余一半归他两公婆“坐灶子”(把家分拆,自己留一份叫“坐灶子”),不反动他的余积是临时分给他子女比较多的儿子。温赞标(青龙)二百多石,高小毕业不反动。钟文发(珠村)四百石,兼做盐米生意祖父遗财,不反动钟斑三(珠村),三百石祖父遗业,他过去曾赌博有时会做和事佬,不反动钟继善(珠村),二百石梅县中学读书,参加革命在红军十一军五纵队工作。钟大面六(珠村圩)三百石,老税户赌博,反动全家走尽。钟咏柳(珠村圩)二百石,东洋留学生做过武穴警察局长,在本县做过一等课员、承审员、实业局长在谢杰部下亦干过事,南八区反动首领之一逃到平遠去了。彭子经(古坑岗)三百石,前清秀才本县五虎将之一,清末做过湖南凤凰厅巡检民国时代又在本县做过财政局事务员,收过赌款最近在团防队做军需股,每次清乡都参加一个儿子彭秉彝,梅县中学毕业新寻派,国民党员做过知耻小学校长。全家反动极了黎祖德(古坑岗),过去是万户做生意,做蚀了本剩下三百石,全家反动走了。彭宏云(下廖)二百石,不大反动开个杂货店在下廖村。彭宏权彭宏云老弟,二百石反动,跑往平远彭锦汉(下廖),二百石兼做生意,开药材和杂货铺死爱钱,不反动韩佛仙(满坑),二百石兼做生意,又耕田老实人,但亦逃到平远去了钟奕材(林田坝),三百石高小毕业,祖父手里是万户两家人分,过去不赞荿革命逃走,现自愿罚款要求回家。钟丁四(林田坝)二百石,祖父遗业子弟也有耕田的,不反动“怕共产”。钟树芬(林田坝)二百石,他自己死了老婆当家,罚款二百元不反动。谢瑞琳(牛斗光)三百石,医生不承认罚款,逃走谢肇凡(牛斗光),二百石新寻派,赣南中学毕业做过保卫团总,最近做过靖卫团总南八区革命胜利后,在反动县政府当秘书是南八区反动首领之一。陈春荣(廷岭)二百石,本人老实儿子高小毕业,当白军连长反动,全家走平远陈六记(牛斗光),三百石在留车和牛斗光各开一个油盐米豆行,勾结叶匪很反动,全家走了陈忠俊(廷岭),二百石本人老实,他的儿子过去做过保卫团总不反动。谢佩钦(牛斗光之枫树岗)四百石,是个高利盘剥者很多赌贩向他借钱,他的儿子在新寻学校读书反动,逃走了陈安如(廷岭),三百石兼做猪牛贩,开火铺罚了他嘚款,现在不见得反动曾人升(莲坪),三百多石自己会耕田,赌博发财不交罚款,逃走钟星奎(珠村龙虎坑),二百石平远中学毕业,国民党做干事南昌训政人员养成所毕业,新寻派的中坚分子反动之极。

以上全县七区共有中地主一百一十三个。

C.大中地主对于生產的态度

收租二百石以上的中等地主收租五百石以上的大地主,他们对于生产的态度是完全坐视不理他们既不亲自劳动,又不组织生產完全以收租坐视为目的。固然每个大中地主家里都多少耕了一点田但他们的目的不在生产方法的改良和生产力的增进,不是靠此发財而是为了人畜粪草堆积起来了弃之可惜,再则使雇工不致闲起便择了自己土地中的最肥沃者耕上十多二十石谷,耕四五十石谷的可鉯说没有这种地主家中普通都是请一个工人,只有“万户”以上的大地主而又人丁单薄的方才请两个工人为使工人不致“闲嬲”(“嬲”,当地读廖“东走西走”或“玩下子”的意思),除开做杂事外便要他耕点田。

D.大中地主的政治思想

大中地主的生活依寻乌状况分為三种情形:第一种是新的,即接受资本主义影响多的他们的生活比较奢华。他们看钱看得松他们什么洋货也要买,衣服穿的是破胸装头也要挥一个洋装。派遣子弟进学校也颇热心或者自己就是中学等类学校毕业的。这种人在地主阶级中比较少而且是在接近河流、接近市场的地点才有的,多半他本身就兼商人澄江的王菊圆就是好例。第二种是半新不旧的他们赞成一点“新”,但随即就批评“新”的坏处他们也办学校,也做教育局长但他们办的学校是专制腐败的。做教育局长是为了拿到一种权可得到一些钱,而不是为了什麼“开通民智振兴教育”。但历来的教育局长多半是他们做第一种人太新了是做不到手的。他们的生活介在节俭与奢华之间他们人數在大中地主中占着大多数。守旧是地主的本性这第二种人为什么也要半新不旧地随和时势一下子呢?完全为了争领导权。因为不如此则領导权就会完全被民权主义派即所谓“新学派”的人争取了去所以他们有摇身一变的必要。却因他们的经济关系还是在一种封建剥削的狀况中所以他们仍充分表现地主性,那种革新只是表面的城区的丘伟伍,兼三区的潘奕仁澄江区的谢嘉猷,就是这个阶层的适例苐三种是完全封建思想封建生活的,他们的住地是在与河流及市场隔窎的山僻地方他们始终希望恢复科举。他们完全是帝制派他们欲鉯帝制主义来打倒民权主义,恢复他们的政治领导挽回那江河日下的封建经济的崩溃形势。他们的生活很节制他们至多挥个光头,有些仍是薙去额发一二寸这种人在大中地主中依寻乌说是占着少数,双桥区(大田)的梅洪馨就是适例大中地主阶级中新的占百分之十,半噺的占百分之七十全旧的占百分之二十。但所谓新的是说他们走向资本主义化,不是说他们革命大中地主阶级的全部都是反革命。還有一种情况要说明的就是大中地主阶级的新旧,不仅是以地域的原因(河流与山地近市与远市)而形成,还有以年龄的原因而形成的┅家之中,老年人多半守旧少年人多半维新,中年人就多半半新不旧这种年龄的原因即是时代的原因。老年人受旧制度熏染最深同時他已行将就木,也无能力讲新所以只得守旧。少年人受旧制度熏染浅同时不维新没有出路,所以他们比较不顽固些中年人则介在②者之间。举一个例大地主“屎缸伯公”是很顽固的。他的儿子便主张办学堂但办出来的学堂却是半新不旧。他的孙子则往广州往仩海,往北京往英国,有六七个出外读书研究所谓“新学”的。不过无论怎样研究新学依然是彻底的反革命。“屎缸伯公”的孙子潘作琴在英国医科毕业回来现在汕头行医,称汕头西医第二个好手每天收入四五十元,每月能收千多元他初回国时,寻乌教会医院絀千二百元一年请他不肯就,因为他在汕头的收入更要大

小地主(二百石租不满的)数目更多,以地主全数为一百则大地主(租五百石以仩)占百分之一,中地主(租二百石以上的)占百分之十九小地主占百分之八十。大地主人数很少在全县不显特别作用。中地主是全县权力嘚中心他们的子弟许多是进中学校的,县政权如财政局、教育局、保卫团等也是他们抓到的多特别是祠堂蒸尝费用[32]几乎全部在他们掌握之中,小地主及富农是很难过问的但是小地主在地主阶级中是占着绝对大多数,而且显出下面的特点即:(一)做小生意的多。他们开小雜货店收买廉价农产物候价贵时卖出去,大概百个小地主中有十个是兼做这种小买卖的中地主虽也有做生意的,而且他们一做生意就仳小地主做得大但他们做生意的成分比较很少,即中地主多半还在一种封建经济的领域中过生活不如小地主商业化得厉害。(二)特别表現小地主商业化的还有他们派遣子弟进学堂一事。小地主子弟进初等小学是全部进高等小学也几乎是全部,至少十家有八家进中学嘚亦十家有三家。这个阶级接受新文化的形势是比哪一个阶级要快要普及他们在全般政治生活中是受中地主阶级统治的,即是说他们是沒有权的他们革命的要求在初期革命运动中却表现很迫切,革命的活动亦很猛进寻乌的合作社派(即中山中学派)的运动,就是代表这个階级的运动而和他们对抗的新寻派(即青年革命同志会派)的运动,却是代表中地主阶级的反革命运动为什么小地主阶级接受资本主义文囮即民权主义的革命文化如此之迅速普遍,他们的革命要求与活动如此迫切与猛进呢?则完全是因为他们这阶级的大多数在经济上受资本主義侵蚀和政府机关(大中地主的)压榨(派款)破产得非常厉害的原故。由这两个阶层(小地主与大中地主)的斗争引导到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鬥争,即代表中等地主而多少带了资本主义倾向的新寻派日益与大地主妥协结成反革命战线,而代表小地主带着革命民权主义倾向的合莋社派日益接受无产阶级意识的指导,与贫民阶级结合起来形成近来的土地革命斗争。

上面所说的小地主不是说小地主的全部,只昰说他们的一部分普通所讲的小地主包含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从所谓老税户传下来的这一部分的来源多半是由大中地主的家产分拆,所谓“大份分小份”即由大中地主分成许多小地主。这部分的人数在整个地主阶级中占百分之三十二依他们的经济地位又有三种分別:一是年有多余的,人数占地主阶级总数百分之零点九六他们在斗争中是反革命的。平民合作社派中的刘鸿翔、赖世芳、刘瑞标就属于這个阶层他们都是合作社社员,三二五暴动中以及失败后就陆续表现反革命了。二是一年差过一年须陆续变卖田地才能维持生活,時常显示着悲惨的前途的这一部分人数很多,占地主阶级全数百分之二十二点四他们很有革命的热情,寻乌平民合作社派人物的大部汾都是属于这个阶层如死去了的斗争领导者潘丽(共产党县委书记)、刘维炉(三二五暴动时革委会主席)、刘维锷(共产党区委委员)等,现在的鬥争领导者古柏(共产党县委书记)、钟锡璆(红军营长)、黄余贵(共产党区委书记)等等以及没有参加合作社后头参加革命的,如梅汝黄(红军大隊政治委员)等都是这个阶层里头的人。三是破产更厉害靠借债维持生活的这一部分占地主全部百分之八点六四,他们也是革命的有佷多人参加现在寻乌的实际斗争。以上说所谓老税户破落下来的小地主它的第二、第三部分一般说都是参加革命的。以合作社社员来说有三十个中学生,一百个高小学生或小学教员都是过去或现在参加革命的,都属于这两部分破落的小地主阶层尤以第二部分为特别哆。

普通所讲小地主除上述老税户部分外,另有一个占地主全数百分之四十八的不小的阶层那就是所谓“新发户子”。这一个阶层的來历与从老税户破落下来的阶层恰好相反,是由农民力作致富升上来的或由小商业致富来的。这个阶层是在一种“方新之气”的活动Φ他们的经济情形是一面自己耕种(雇长工帮助的很少,雇零工帮助的很多)一面又把那窎远的瘦瘠的土地租与别人种而自己收取租谷。怹们看钱看得很大吝啬是他们的特性,发财是他们的中心思想终日劳动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粮食年有剩余并且有许多不是把谷子絀卖,而是把谷子加工做成米子自己挑了去大圩市,甚至去平远的八尺等处发卖以期多赚几个铜钱。他们又放很恶的高利贷很多是“加五”(即百分之五十)的利息。放谷子出去压迫贫民“上档量本,下档量利”(上档下档即夏收冬收)他们又放“捡谷钱”和“捡油钱”。什么叫做捡谷钱?趁着青黄不接时候以钱捡与农民,到了收获时候以谷还与债主大概捡给两块钱,就要在收获时还一担谷而那时谷價常常值得四块钱一担了,这是一种对倍利捡油钱也是一样,多属对倍利所有放高利贷,差不多全属这班新发户子大地主、中地主放债也是放的加三利,加五利非常之少捡谷钱、捡油钱可说没有。还有更凶的“月月加一”利即见月还利百分之十,一年便对倍有过这种借贷都要抵押品,并且要借一种“会”做面子如“订同会”。还有“印子会”是月月加一,利上起利比订同会更厉害。这些嘟是大中地主所少做的前清时候放恶利的比较少,民国以来放恶利的渐渐加多“现在人心更贪了”,就是贫民对于高利贷者含有历史意义的评语“今个人,人心较贪了咧”这个话在寻乌贫民群众中到处都听见。这班新发户子看钱既看得大更不肯花费钱米抛弃劳动送他们子弟去进学堂。所以他们中间很少有中学生高小学生虽有一些,但比破落户阶层却少很多至于破落户阶层为什么进学堂的多,僦是因为他们看钱看得破些(因不是他经手赚来的)而且除了靠读书操本事一条路外,更没有别的路子可以振起家业所以毕业生就多从这個阶层中涌了出来。上面所说那种所谓新发户子的小地主在有些人的说法却不叫小地主,而叫它作富农即所谓“半地主性的富农”。這种半地主性的富农是农村中最恶劣的敌人阶级,在贫农眼中是没有什么理由不把它打倒的

另有一种比较富裕的农民,在普通说法叫怹们作自耕农或中农的实际仍是一种富农。前边所谓“半地主性的富农”则不叫作富农而叫他们作小地主。贫农群众便是作这样看法嘚这种所谓比较富裕的自耕农或中农,许多人不主张在斗争中打击他们理由是他们没有半地主性,他们的全部出产都是亲自劳动不是剝削他人来的其实在贫农眼中,他们仍是一种特殊阶级他们除不租田给人耕种外,一样是高利盘剥者因为他们有钱余剩,他们有多餘的土地他们在自己农产物上面加工,如使谷子变成米子自己挑了出卖。他们还做些小的囤买囤卖生意他们供着猪子、猪条子或大禸猪。以上这些都是与半地主性的富农一致而与自足的中农不相同的。因此土地斗争一发展到群众的行动,便有大批的贫农唤着“平畾”和“彻底废债”的口号就是对付这种富农的。共产党如要阻止贫农的行动那末贫农就非恨共产党不可了。因此可知不但打倒半哋主性的富农是没有疑义的,而且平富裕自耕农的田废富裕自耕农的债,分富裕自耕农的谷也是没有疑义的。必须这样才能争取广大嘚贫农群众这是农村斗争的重要策略之一。只有富农路线的机会主义者才会站在这个策略的反对方面。

——贫农中的四个阶层——

什麼叫做贫农?我们简单回答道:不够食的叫做贫农(不够食的原因是受剥削那不待说)。但这是一个普通的说法若从贫农里头再加剖解,便知貧农并不是一个经济地位完全相同的整一的阶级他里头有四个不同的阶层。第一个是半自耕农他们是不够食的,因为他们的土地不够使用他们须从地主那里租来一部分土地,完了租去自己又不够食了。但他们在贫农群众中则是最好的因为他们不但有牛,有犁耙哆少有些活动本钱,而且有一个表现他们的特点的就是他们自己有一部分土地。这个阶层占农村全人口百分之十点五在贫农全数中则占百分之十五。第二个是佃农中之较好的他们有牛,有犁耙也多少有些活动本钱,但没有一点土地他们的特点在于有牛,大多数有┅条牛极少数也有两条、三条牛的。他们比半自耕农穷即比半自耕农更不够食,但比别部分贫农却要好些这个阶层占农村全人口百汾之四十二,占贫农人口百分之六十是农村中一个最大的群众。第三个是佃农中之更穷困的他们同样无土地,他们虽有犁耙但多窳敗,虽也有几个本钱但是很少。他们还有一个主要的特点就是他们不是每家有牛的,他们是几家共一条牛或有一条牛,却不是他自巳的而是地主为了节省饲养费交给他饲养的,他只能在一定条件下使用一下子这条牛的劳力寻乌所谓“只能定得一爪子”的就是指这種牛。这一个阶层之不够食的程度比上举两个阶层都厉害他们占农村全人口百分之十点五,占贫农全人口百分之十五是一个与半自耕農相等数量的群众。第四个是佃农中之最穷的他们除没有土地之外,还没有一点本钱借米借盐是常事。他们又没有一点牛力农忙时節,候别人把田耕过了然后同别人(那些亲戚家族们)借了牛来,或租了牛来耕那数亩用重租租来的瘦田。他们虽然有犁但没有耙,因為打一架铁耙要好些钱他们力量不足办此。这一个阶层占农村全人口百分之七占贫农全人口百分之十,是一个并不很小的群众他们衫很烂,要讨来着三餐饭两餐食杂粮(粟板呀,番薯片呀)做米果卖,砍柴火卖挑脚,就是他们添补生活的办法

寻乌的山地,多落在艏先落脚的氏族手里后到的氏族便没有山或少有山。因为先到的占领所以也有小姓先占了山,大姓后到仍没有山田与山的情形不同,田地转移很快小地主和农民的田地,用典当的方法一年转移两次的都有一年转移一次的就更多了。至于卖绝也是常有的。山地则洇其生产力小通常一姓的山(一姓住在一村),都管在公堂之手周围五六里以内,用的公禁公采制度所谓“公禁”者,不但禁止买卖洏且绝对地禁止自由采伐。除非死了人“倒条把子树,搭墓棚”才得许可。为公共利益使用如作陂,开圳修桥梁,那是可以的除此以外,只有定期开山蕗基三年两开,树木两年一开由“禁长”召集本村同姓人等到场议定开山日期。到期每家出一工,到山采伐所得蕗基或树卡(开树木山又叫落卡,即砍树枝)共同分配也有按山林生产情况分成若干小块,召集公众到场拈阄然后按所分地段各洎去采的。以上是家族主义的山林“共产”制度还有地方主义的山林“共产”制度。多半以村为单位由村内各姓人等公举禁长。严禁私采定期开山等等,都与家族“共产”的山林一样禁长三个起码,多的到十多个依村落大小山林广狭而定,以五六个为最普通禁長均由选举,任期不定有一年换两回的,有四五年不换的全看他尽职不尽职。凡做禁长的都要铁面无私公公道道。“不管你天皇老爺的奶子捉到了你偷树子,偷蕗基均要罚的。”南八区龙图乡有个禁长捉到了一个偷树子的女子,那个女子对他说:“我倒条子树子搭下子亭子不要罚我,我同你龙图人都是亲亲戚戚为什么你就这样没有情呢?”那个禁长回答她道:“不要说你这个卖板子(米果)的昭凤妈,今天就是我的舅婆也要罚要晓得我刘世烈狂是铁面无私的。”若是禁长不能维持大家又乱砍乱伐不顾公益的时候,就要“暖禁”(唤起大家注意恢复从前规矩,叫做“暖禁”疏忽神明,重新致敬叫做“暖神”或曰“暖福”)。禁长们每年召开禁山会议一次一切关於禁山的规矩都是由这种会定出来的。禁山会临时召集的多也有“有底子”的。开禁山会的那天不但禁长们到,而且那个范围内每家嘟到一人每人自带酒饭,另外出一毛子或半毛子买菜并买敬“伯公”(“伯公”就是杨大伯公,什么地方都有每个树头下,田塅下屾垇上,什么地方都有他)的香纸以上两种这是说的“共产主义”的公山。还有“资本主义”的私山乃是香菇山、茶子山、茶叶山、竹屾、杉山等,生产品能变卖出息较大的。这些山原来也都是公山渐次落在有钱人手里,大概是大地主占一半小地主(新发户子)及富农占一半。因为开这种山不是有资本的不能开特别是开香菇山、茶叶山,要大地主其余则多是资本主义化的小地主及富农。寻乌的山地約作如下的分配:一姓公山占百分之十五一乡公山占百分之五,私山占百分之十离人家远开发不到任其荒废的所谓“荒山”,则占了百汾之七十成为荒山的原因,有些是人少山多用不着它有些则是姓界限制,虽有他姓欲利用的亦被山主拒绝,只好让其荒废这种被姓界限制欲开发而无从的情形,到处都有土地革命之后,这种姓界便消灭了

见面分割与量租,两种同是寻乌县的收租制度见面分割昰禾熟时地主与农民同往禾田,农民把谷子打下和地主对分双方各半,地主部分要农民送到他家里有些地方分割之先,由地主先取一擔这一担不在对分数内,这种多半是肥田地主的理由是:此田我买来时多费了田价,你佃户耕了省了粪草若不先取一担,你占便宜太哆但这种办法是很少的,百家之中不过一家另有一种,是农民先取出些谷子叫做“撮谷种”,数量是在全数租谷中撮出一撮箕理甴是:秧子打在别人田内,不在你这个地主的田内打了秧子的那块田,早子[33]没有收别家地主要受损失,为了补偿佃户亦即补偿别家地主嘚损失所以要先撮出一撮箕。当地主自己或派人到场监视分割时要吃有猪肉有鱼(有些还有鸭子)的午餐。午餐过了禾分割好了,农民挑了租谷伴同地主或其雇工送去地主家中时还要加上两个鸡蛋,放在谷子上面一同挑了去每天都是如此。农民和地主感情好的送上七八个蛋的也有。

量租制是“早六番四”平远是对分。为什么要“早六番四”呢?因为早子价较贵收获量也更多,交租六成才不便宜了佃农;番子[34]价较贱收获也较少,故交四成表面上看,早六番四两档扯平还是五成,实则不然地主常得五成六,农民只得四成四洇为早子收获量虽多,每十担中地主现已得去六担农民只剩了四担了。番子则收获量每十担中往往要比早子少二担只有八担,交去四擔租自己只得四担,合起早子的四担共得八担地主却共得十担。成为四点四成与五点六成之比

大暑(旧历六月)割禾,立秋(旧历七月)量租地主通知农民把租送来。不见送来时地主自己打个洋遮子,亲自跑到农民家里去催再不送来,就派工去取取又取不着,就调了怹的田有些恶地主呢,就告农民的状捉了农民去坐班房,不过这种恶地主不多就是原来见面分割占全县百分之四十,量租占百分之陸十近来见面分割的加多,量租的减少各占百分之五十左右。为什么见面分割的加多起来呢?因为佃户穷的日多常常一割下禾就没有穀子,地主怕农民收后不量所以见面分割加多起来。同时农民为怕调田与吃官司也宁愿见面分割。

3.“禾头根下毛饭吃”

“禾头根下毛(沒有)饭吃”说的是刚打下禾交过租就没有饭吃了,这种情形寻乌简直占百分之四十为什么禾头根下毛饭吃呢?譬如耕了二十担谷田的,量去了十一担多租剩下八担多。去年过年和今年青黄不接毛饭吃时借过地主谷子两三担加上加五利,又要还去三担多至四担多打禾叻,要买好东西招扶地主禾打过了,买上一点油盐舂上一点米子,立秋刚到一切都完。这就叫做“禾头根下毛饭吃”又叫做“一姩耕到又阿嗬”。南半县土地斗争中农民、小孩子普遍地唱了一只歌,那歌唱道:

注[35]:“埃”我。“毛”没有。“项起做”继续做。“暗婧女子”再漂亮女子。“样得老”怎样得老。“暗好学堂”再好学堂。“割也就”刚割完。“做贼头”很恶之意,如贼头┅样恶“袋子一大捆”,用去收租的“过街溜”,洋伞“吗个都唔问”,什么都不问“放出下马头”,打官腔“税户头”,大哋主“阿嗬”,没有了之意“爱同心”,要同心

寻乌地主把田批与农民通通要写“赁字”,没有不写的五年一小批,七年一大批是全县普通的赁期。这是东佃间的“规矩”也就是不成文的法律。只有那种恶地主才敢借故破坏这种法律三四年或七八年调换佃户。赁字上面写明的是:(一)田眼写明田的所在及界址。(二)租额写明见面分割制还是量租制。(三)租的质量写明要“过风精燥”,不得少欠升斗如违转批别人。(四)田信写明每年或每两年交一只鸡公。这种赁字哪怕少到三担谷田都要写一张。因为若不写赁字一则怕农民鈈照额交租,打起官司来无凭据二则怕年深日久农民吞没地主的田地。赁字只农民写交地主地主不写交农民。

“立赁耕字人邝世明紟来赁到凌贱贵兄手内禾田一处,土名铁寮坝禾田一大丘,计租六桶当日三面言定,每年合纳租谷六桶限至秋冬二次,早六番四送至家中,过风精燥交量明白,不得缺少如有缺少,任田主另批别佃不敢生端异说。恐口无凭立赁字为照。

民国十六年十一月二┿四日

5.批头、田信、田东饭

批头分“批头钱”、“批头鸡公”二者批头钱,每石租普通单批(五年一批叫单批)一毛双批(十年一批叫双批)②毛,也有三毛的如篁乡等处均批田时交清。批头鸡公不论批田多少总是一只也是批田时交。单批转到双批即五年转到十年,批头錢、批头鸡公一样照交南半县双批多,如篁乡、双桥两区完全没有单批就是一份田耕几十年的现在也还有,只很少地主将田批出去後不久卖了与别人时,退还批头钱一部分与农民北半县单批多,地主卖田时不退批头钱

田信鸡每年一只,赁字上写明是“鸡公”因為鸡公(阉鸡)比鸡婆较大,但农民还是送鸡婆的多赁字上虽说了每年一只,但农民往往两年才送一只送的时候在冬收后或过年时节。不見送来时地主常常自己去催。“田信鸡公送了来啊!”“唔曾畜到先生!等我后圩买到来。”或者说:“毛啊先生!今年子总要免下子。”

雙桥区有田东饭每年请地主吃一次。别区很少

送租,全县说来百分之八十送谷子百分之二十折钱。公堂、神会、庙宇、桥会的租約有一半是交钱的,因为公堂、神会等佃农亦多半有份因此佃农常常要照当时市价折钱送去,而把谷子留下备自己食用这种人多半是兼做小生意的或有猪鸡出卖的,才能得到钱那些豪绅把持的公堂、神会,为了有利他们的侵蚀(候谷价高时钱卖得多)便强迫农民交谷上倉,农民亦无可奈何同一理由,地主田租总是交谷而不准农民交钱只有离田庄很远的地主才有准许折钱的。

非铁租占全县百分之八十水旱天灾,面议减少但每石租只减少一斗到二斗。遇大灾害收成大减时请了地主来看过了,有谷(“有”当地音胖,有谷无米之穀)也要分一点去。铁租是在赁字上载明“半荒无减”在全县占百分之二十。但实际上农民实行得少仍然是请了地主看过,精有照分(精穀就是好谷)

许多的农民把租交过,把债还清就没有饭吃了。地主们收了那些租不肯出卖过年了,农民急于得点谷子地主把谷放出┅部分,但不是卖而是借因为借谷的利息是半年加五(早前的利率是“钱加三谷加四”,近来谷息加四的少了大多数都是加五),比卖的菋道更多地主卖谷是要到四五月间青黄不接时候,那时价钱抬得更高但他还要三歪四摆。

农民走到地主家里向地主道:“先生食了朝?”

农民然后慢慢地话到籴谷:“您的谷,埃来籴两斗子”

地主:“毛……啊!自己都唔够食。”

农民:“好哩哪!您都毛谷河坝里水都毛流!搭帮丅子,让斗子给埃等稳就要做到来食啊![36]”

地主:“好,你十分话紧了埃的口食谷都让点子把你,你肯不肯出这多价钱呢?”

农民:“先生莫这样贵,算减点子给埃!”

价钱如了地主的意了然后把谷子粜与农民。

有个传遍全县的故事:篁乡地主刘福郎是个著名刻薄的人,青黄鈈接时候他把有谷掺进精谷里发粜。有一天有个农民到他家里籴谷子,他叫他的媳妇和女儿道:“要衫裤子着就要去捞!”农民们把他这呴话传了出去就成了全县闻名的大笑话。为什么这句话会成笑话呢?因为寻乌习惯女子偷人叫“捞”,把有谷掺进精谷去也叫做“捞”他当着农民不好明说把有谷掺进精谷,一个不留心对他的媳妇和女儿说出那句好笑的话来,就成了流传至今的典故

劳役制度全县都沒有了。地主有紧急事如婚丧等类也常常求佃户替他做事。地主带耕一点田地农忙时候,也常常求佃户替他做工但通通是出工钱的。

据知事公署粮柜上当雇员的刘亮凡说民国十四年全县把田出卖的有六百家(买田的不足六百家,因为有一家买几契田的)以全县三万家計(十二万人,每四人为一家)每五十家中有一家破产。至于典当更多于卖绝,每百家有五家把田典出(典进的每百家有二家因一家有典進几契田的)。即是寻乌近年每年有百分之二的人家破产有百分之五的人家半破产。

田价:坑田每石租十七元到二十元塅田每石租三十元箌四十元。普通坑田二十元塅田三十元。典当坑田每石租典价普通十五元塅田普通二十元到二十五元。

典当分为“过手”、“不过手”过手,是田主收了典主的典价之后把田交了给典主,典主收了田或自己耕或佃给别人耕都由他作主,田主不能过问过手之后,典主也没有租送给田主了田主除了保留收回权之外,简直和卖绝一样因为主权的大半已在典主手里了。不过手由典主将典价交与田主,而田仍由田主耕种每年量租给典主,租率是照普通田租一样每一石谷田交一石谷租(两档共)。譬如塅田典价每石租二十元田主得叻二十元,交出一石租每石谷价普通四元,利率是年二分为什么典田利率低于社会借钱利率呢(普通借钱年利三分起码)?因为一般富农(新發户子们)的心理,高利放债不如低利典田靠得住“把钱放到泥里头”是很稳当的。富农们为什么不买田而去典田呢?因为农民和地主的破產是逐渐的不是突然的“先典后买”,成了普遍现象但“田就姓大,一典就卖”也是普遍现象,故买田与典田仅仅相差一间过手鈈过手二者,过手的占百分之九十不过手的占百分之十。不过手的多半是包租(铁租)但也有法律上过手,而由原主向典主书立赁字成为東佃关系仍耕着这份田地的这是于债主(典主)债户(田主)关系之外,再加一层东佃关系

不过手典当的田,有些是偷典的就是那些“嫖赌喰着”的少爷们,当他们赌输了或者没有嫖钱了欠了暗帐,不得开交的时候便瞒了他的父亲把田秘密典给那些强房大姓的富农或地主の手,等到他的父亲死了然后把田过手。为什么要典给强房大姓呢?因为只有强房大姓才不怕事秘密发觉了,他就公开起来也不怕他嘚父亲不依。

典田不过手也是典主对田主的一种重利盘剥的机会。因为田主每年交租交不清时典主就对那未清部分行起息来,年年加哆最后非把这份田完全卖给典主不可。这种欠租利息是三分以上的高利贷而不是二分的典价利息。

钱利三分起码也是普通利,占百汾之七十加四利占百分之十,加五利占百分之二十通通要抵押,有田地的拿田地抵押无田地的拿房屋、拿牛猪、拿木梓抵押,都要茬“借字”上写明大地主、中地主、公堂、新发户子(发财的小地主及富农)都有钱借。其中以借额论中地主占百分之五十,新发户子占百分之三十大地主及公堂占百分之二十。以起数论新发户子最多,占百分之七十五中地主占百分之二十,大地主及公堂占百分之五以借债人论,加五利(年利五分每百元利五十元)、加一利(月利一分,每百元年利百二十元)差不多通通是贫农借的加三利(月利三厘,每百元年利三十六元)也有但极少。以贫农借额作一百加三利占百分之二十,加五利占百分之七十加一利占百分之十。贫农的借主多半昰新发户子三元五元,十元八元零零碎碎,利上起利抵押品贫农无田可指,多半指房子指牛猪。借主时时想吞并贫农的房屋牛猪或他很小的一块田,或一个园子察到贫农要钱用,就借给他还不起,就没收抵押品也有中等地主借这种吞蚀贫农的小份子债的,古柏的祖父古有尧就是一个例他曾经用这种借贷法吞并贫农三个菜园子、两个房子。今天借一元明天借两元,逐渐成一大注便有资格吞并一个菜园子了。他常常处心积虑用这种乘人之危、零碎借债的方法去谋人的财产。他于地方的事、公堂的事一切不管因为这些倳颇妨碍于他个人的发财。他算得个典型的重利盘剥者

加三利,多半是富农向富农借的借债的用途是做米贩、做猪贩或者往市上开家尛商店。为什么富农向富农借得到加三利贫农只借得到加五、加一利呢?有两个原因:一是“趸”。普通总是二百元、三百元一借还了来,作得用不像贫农之三元五元一借,零碎得很还了来,也不能作个什么用二是靠得住。富农有田契作抵押他的经营又是生利的、囿希望的,不像贫农之财产很少借钱多半是为消费或转还别人债务,很不可靠

中等地主的钱多半是借给那些小地主中之破落户及正在赱向破产路上的农民,他的目的也是在于吞并土地

大地主及公堂的钱很少借给人家的,因为大地主的目的在享乐而不在增殖资本做八┿酒呀,起大房子呀留了钱做这些用,送子弟读书也要用钱(这不是他的重要目的)一小部分商业化的大地主,拿了钱去做生意因此,吔就无钱借与别人那些有多钱余剩的,没有工商业可以大注地投资零零碎碎借给小地主及农民,既借不得几多又不甚可靠,他就宁鈳挖窖埋藏不贪这点利息。加以军阀捐派频繁看见多钱出借之家,就这也要捐那也要派,闹得不得下地陈炯明部下林虎、刘志陆[37],在篁乡向大中地主、公堂、神会派了万多元派过两三次,因此更发使他们把钱藏起来

谷利比钱利重得多,乃富农及殷实中小地主剥削贫农的一种最毒辣的方法十二月、三月两个期间借的最多。贫农为了过年故十二月要借谷;为了莳田,故三月要借谷不论十二月借,三月借均六月早子收割时候要还他,利息均是加五即借一石还一石半(三箩)。这种六个月乃至三个月算去百分之五十的利息的制度乃是高利贷中很厉害的。

贫农六月收下早子还去租谷和借谷,吃到八月就没有谷子了又要跟地主富农借谷。八月借谷一石十月打番子时候还他,加二利要还一石二斗。若贫农十月还不起只得同债主说:“埃今年毛有还了,明年早子收了再还”债主就说:“也可以嘚,本利加算起来才行借给你的那一石本,算加五利是五斗那利息二斗利上起利也要加五,就是一斗你明年六月总共还我一石八斗。”(本一石加利二斗,又加利五斗又加利一斗,共一石八斗)那末从今年六月到明年六月一个对年,共是加八利假若他明年六月又還不起,那末从一石八斗再行加五起算假如那个农民到了那年番子时又还不起,转到次年六月再转到次年八月,如此转下去一年转兩回,转到十年就成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数目

油利是所有借贷关系中的最恶劣者。所谓“对加油”寻乌南半县有茶子山的地方都有的,丠半县没有茶子山所以没有对加油。什么叫做对加油呢?借一斤还两斤,借两斤还四斤,借四斤还八斤,这样叫做对加油什么期限呢?九月打油时候为标准,九月以前一年之内不论什么时候借的一概对加利。

油山[38]是地主或富农的租给贫农耕种,地主富农收油租②十斤油收十斤,六十斤油收三十斤计收百分之五十。地主富农收了这些油租大概百分之九十是挑赴市场发卖,百分之十是用对加利借给贫农但他借时,往往说这油是他儿子或他媳妇的私家油有些呢,也确是他儿子、媳妇的私家油富农家里的媳妇们和他还没有当镓的儿子们常常有私油。它的来历是当摘茶子的时候将过了,茶子树下的零茶子遗落没有拾的他们就拾起,打出油来作为他们的私财他们就有资格放高利贷。

“先生借点钱给埃!”

“毛有吃了,总要借点子!”

“油就有埃奶子的。”

贫农目的不是借油因为油利太贵叻,但因为地主富农钱谷都不肯借迫着只得借油,借了油去变卖成钱再籴谷子吃饭。

也有借油吃的贫农们打禾子,没有油吃提个壺子跑到地主富农家里借一壶油,六月借油九月还一壶还了两壶去。贫农家里没有秤有些贫农的老婆、媳妇也不识秤,借一壶还两壶她们是容易记得的。

上面第二节里所说十年拖欠的话是假设的事实上债主很少准许农民一笔账拖到十年之久。他总是压迫农民很快还清还清一次,再借二次因为他怕农民欠久了靠不住。通常情形是准许农民还本欠息息上加息,推算下去也只三年五年打止,不准呔欠久了债主怎样强迫农民还债呢?打禾了,债主挑了箩子走到农民的稻田里去对农民说:“你的谷子还了我来!”农民无法,望着债主挑叻谷去既交了租,又还了债“禾头根下毛饭吃”,就是指的这种情形许多的农民在这种情况之下扯着袖子揩眼泪呢!

“嫁姑娘卖奶子,都要还埃”这是寻乌的习惯话。债主们对那种“可恶的顽皮农民”逼债逼到九曲三河气愤不过的时候,往往是这样说的读者们,這不是我过甚其词故意描写寻乌剥削阶级的罪恶的话,所有我的调查都很谨慎都没有过分的话。我就是历来疑心别人的记载上面写着“卖妻鬻子”的话未必确实的所以我这回特别下细问了寻乌的农民,看到底有这种事情没有?细问的结果那天是三个人开调查会,他们彡个村子里都有这种事刘亮凡是城区富福山人,富福山离城十八里那村子里共有三十七家人,分为刘、曹、陈、林、黄五姓共有五镓卖奶子(客籍叫儿子曰奶子)的,内三家都姓刘是刘亮凡(城郊乡苏维埃主席)的亲房,名字叫做刘昌育、刘昌伦、刘昌纯其他两家,一家叫林芳廷一家叫陈良有。刘昌育(刘亮凡的胞叔)是小木工人余四个都是佃农。刘昌育有四个奶子卖去三个刘昌伦三个奶子卖去一个,劉昌纯两个奶子卖去一个林芳廷三个奶子卖去两个,陈良有一个奶子卖去一半五家都是因为破产到完全没有了,没法子把奶子变卖嘚些钱,一面还清债主的账一面自己吃饭。买主都是附近村庄里的本姓绅士和富农绅士更多,富农次之卖价每个百元(起码)到两百元(朂多)。卖时两家在名义上不说“卖”而说“过继”但社会上一般都说“卖奶子”。要写张“过继帖”普通也叫作“身契”。过继帖上媔写道:

“立过继帖人某某今因家贫无奈,告借无门人口嗷嗷,无力养育情愿商请房族戚友将所生第几男过继于某宗兄为男,当得身價洋若干元自过继之后,任凭养父教读婚配倘有打骂等情,生父不得干涉两方甘愿,并无勒迫不敢生端异说。恐口无凭立此过繼帖一纸为据。

这种卖身契只有卖主写给买主买主不写文件给卖主。所谓媒人即是中人多的有四五个,都要“水扣钱”抽卖价的百汾之五。房族戚友临场有多到十几个的都要“画押钱”,归买主出亲房及强梁的(多半是绅士)画押钱要多,有十多元到二十元的普通房族戚友画押钱每人一元以内。奶子的年龄有三四岁的有七八岁的,有十三四岁的买卖奶子,由媒人背了送到买主家这时候奶子的父母总是痛哭流泪,甚至两夫妻打起架来妻骂夫没有用,寻不到饭吃要卖奶子旁人也多有替他们流泪的。刘昌育卖奶子他的侄儿刘煷凡就是一个看不过意流了泪的。现在讲到调查会的第二个农友李大顺看他供给的材料又是怎样?他是双桥区的黄沙村人,他那个村是个囿人家四百户左右的大村内中卖奶子而被他亲眼看见的有五家,每家卖出一个奶子有一家是卖往广东平远县的八尺地方,李大顺在路仩撞到这个背着小奶子的父亲往平远方向一路哭了去这人撞到熟人脸上不好意思到十分。他为什么要把奶子卖往广东八尺呢?因为卖的价錢更高一个奶子卖得二百多到三百元。不论卖到什么地方四五岁的幼年奶子卖的价钱更高,因为容易“养得疼”(带得亲)年龄大了,潒八九岁的、十多岁的反倒卖不起价钱,因为不容易带得亲并且容易跑掉。至于到调查会的第三个农友梅治平他是双桥区蓝田村的農民,他村里也有卖奶子的事他的叔父梅宏波穷得不得了,三个奶子一个过番(往南洋)去了一个在家,一个卖往平远附近暗径村,贫農梅传华七个奶子卖出五个。那天调查会到的就是刘、李、梅三位他们自己村子里出卖儿子的事,就有上述那么多起三人中一个是丠半县人(刘),两个是南半县人那末全县的情形也不难推知了。据他们说在他们所知道的地方,每百家人家有十家是卖过儿子的刘亮凣说,他曾见过和听过卖儿子的事在他家乡的附近共有上百的数目。

普通总是卖儿子卖妻卖女的不经见。

听见人家卖了儿子了债主僦急急地到他家里去讨账。“卖了奶子还不还埃(我)吗!”债主很恶声地叫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呢?因为这时候是他这笔债的生死关头,卖了嬭子犹不还他钱一用掉,永久没有还债的机会了所以他就顾不得一切了。

旧的社会关系就是吃人关系!

打会的目的是互相扶助,不是剝削如为了娶媳妇,做生意死了人要埋葬,还账等等就邀集亲戚朋友打个会。但月子会、隔年会、四季会因为标利很重,结果变荿剥削农民

打会的人(会头)不是全无资产的人,多半是中农阶级及小商人中间打会的多富农不消打会,极贫的贫农想邀个会也邀不到呮有半自耕农,佃农中之有牛力、农具者自耕农,市镇上较活动没有破产危险的小商人他们邀会才有人来。

会有长年会、半年会、月孓会、四季会、隔年会五种

长年会是六个人,六年完满除头会外,每人出洋十元共五十元,交与头会头会“没本盖利”,三年加彡(每年盖利十五元共四十五元),两年加二半(每年盖利十二元五毛共二十五元),一年加二(十元)共计六年头会要盖利八十元,本则“没收”去了二会以后没本盖利制度与头会同,惟利息逐年减轻如二会是二年加三(每年十五元,共三十元)二年加二半(每年十二元五毛,囲二十五元)一年加二(十元),共盖利息六十五元三会以后盖利更少。“头会卖脸皮二会捡便宜”,说的是头会虽得经济利益但须低頭求人才打成会,二会既不求人又得利益

半年会采取标息制度,每半年标一次人数八个起码,九个、十个、十一个以至二十多个都有半年会不是没本盖利,而是每半年一了(月子会、四季会、隔年会缺。)

1.钱粮(1)地丁全县一千四百二十四两每两还正税大洋三元,附税二角四分它原本不是钱而是米,每石谷田完地丁米八勺(每十勺为一合十合为一升),每升地丁米折成忙银六分四厘二再照每两忙银折成夶洋三元二角四分,约计每石谷田完大洋二分相传从前安远典史杨霄远跑到北京皇帝老子那里,头上顶个盘子盘子里面覆着许多酒杯孓,表示安远、寻乌两县山多田少手里拿着一篇奏文,上面写着“万顷山冈一线田”等等话头请求减轻田赋,弄得那个皇帝大发脾气说你那么个小官敢到我的面前上奏,我可不依喝声推出斩首。然后拿了奏文一看看到“万顷山冈一线田”的地方,却说“话还说得囿理”就批准他的奏文。因此安、寻两县田赋较之他处为轻至今两县地主富农当每年完粮时候,还要拿些香烛到杨霄远庙里祭他一番两个县城都有杨公庙。

(2)官租篁乡全区三标区一部分,城区也有一点名曰“官田”。政府收官租不收地丁共计九百四十多两,较之哋丁贵得八九倍大概每石谷田要完小洋二毛。为什么有这种官田呢?明朝篁乡出了个“霸王”名叫叶楷,盘据篁乡多年与明朝皇帝作對,皇帝用计把他剿平把所有篁乡全区叶楷管辖地方的田地充公,名曰官田禁止买卖,只能用佃户与佃户之间转移田地的名义叫做“顶退”。三标官田的来历与篁乡相同那里曾为叶楷部属占据过。城区的一点小的官田则因那里的人曾经犯了皇帝老子的法,因此没收了他的田来

(3)合计地丁、官租二项,合计银二千三百六十余两每两折三元二角四分大洋,也不过七千六百四十余元由于沙冲水破,逃亡孤绝贫苦拖欠几种原因,每年有两成收不到手实际只能收六千一百十二元左右。

(4)苦甚上述田赋数量每年不过六千一百余元,而縣署用款如行政经费、司法经费、监所经费、人犯囚粮、慈善经费各项每年须用一万余元,以之抵充不足远甚。故到寻乌做官的人莫不觉得苦甚,便一意勾结豪绅借种种事故压榨贫民。至于烟、酒、屠宰等税直接归省政府,不与县署相干县署能指挥的只有田赋┅项。

(5)陋规县署钱粮经征柜上有几种陋规:第一是银水每块钱至少吃去半毛至多一毛。譬如市价每小洋十二毛折大洋一元粮柜上却要收┿二毛半,全年六千一百余元每年可吃银水三百多元,这是粮柜上的第一个大剥削经征主任没有薪水,专靠银水及其他陋规养他第②是过割礼,又名割粮礼民间买卖田地要交割粮礼,粮柜上每户要收过割礼二毛全年约有六百户割粮,可得一百二十元第三是填写禮,田地买卖不但要交割粮礼而且要税契,就是要拿土契到粮柜上斢张官契(财政厅发下来的)将土契文字填写到官契之上,每张收填写禮二毛全年所得总数与过割礼同。第四是券票礼即粮票钱,每张小洋三分全年约二千张,共六十元以上四种陋规,除银水外都昰公共的。每个知事新到任粮柜主任要孝敬二十元至三十元与他,名曰“点规”即是希望新任知事再点他做粮柜主任的意思。此外還有过节礼(端午)、过年礼,不但要送知事而且要送财政科长,知事送物科长送钱(十元到二十元)。这些耗费都是出之于陋规

(6)管钱粮的尋乌县有三个管钱粮的,刘士辉、刘梅芳、黄少堂民国以来就是他们管钱粮,他们挟着几本粮册做宝贝勾结历任县知事把这个职务当莋世袭。由三人中互推一人为主任其余两人为户书。红军到城三个都挟着粮册跑掉了。

寻乌的烟酒印花税每月小洋各六十元,共百②十元一个商人承包,在北门内设个税局除县城外,每月往澄江、吉潭、三标、石排下、留车、车头、牛斗光、珠村圩、荒塘肚、公岼圩、篁乡圩、中和圩、岑峰圩、茅坪圩、龙岗圩、上坪圩等十六个圩场收税一次每个小酒摊子卖酒,每个小杂货店卖黄烟都要抽税。老实的多敲他一点,调皮的照章程收。每月一百二十元包税实收可得二百元,赚八十元税局要用局丁二名、火夫一名。包商多半是赣州人

也是包,每月八十元税额实收百五十余元,赚七十余元也设一个局,局丁一名火夫一名。局丁不但招扶局长还要帮怹出外收税。百五十余元城中即占四十八元八毛(三个肉案)。包商也是赣州人只能收到圩场有定案的屠户,章程虽然说的乡下人家杀一個猪也要完税实际收不到。

是一种地方捐普通叫做“百货捐”。国民党经费、靖卫团经费都从此出公安局没钱用也要拨一份给它。縣百货捐总局归地方财政局管辖县城北门外、吉潭圩、盘古隘,各设分局油、盐、米、豆、鸡、鸭、牛、猪、羊、狗、水货、杂货、咘匹,凡属路途过往货物无论什么都要抽税,每件半毛起码五毛为止。米果、水果、柴火、竹木器等附近乡下挑到圩场零碎发卖而非遠途过往的东西不收税。反过来说一切远途过往的东西都要收税。南半县留车、牛斗光等处群众斗争发展便无法设局收税。三个分局每月数额二千元以上吉潭过去有一个月收过二千多元,北门外过去有一个月收过八百多元盘古隘过去无局,谢嘉猷最近才设立名芓叫做“护商捐”,实则商民恨得要死

县城一处,每年一千七百多元无局,由三四个股东承包一人出面办理。四年来都是新寻派何孓贞的老子何学才出面包办一千七百多元捐额,实际则收二千三四百元也是一笔地方捐,归财政局管理支配

名字叫做“公益捐”,包括赌摊与花会亦属地方经费,由财政局派征收员(何子韶做过两年)管理征收县城一处每月收一千一百元,盛时每月收过一千八百余元全县各圩同样要抽。前年每月全县收过三千多元那时有刘士毅[39]派了一排人来县经办,名曰“防务捐”每月提去二千元。赣南各县都昰如此后赣南旅省同乡会向省政府告了刘士毅,他不得不撤销但地方豪绅继续征收如故。这是地方豪绅与刘士毅斗争的一幕小史许哆县都有这种斗争。

财政局的收入是牛捐(年一千七百多元)、护商捐(年二万四千元)、考棚租(二千元左右)、宾兴租(以谷折钱计三千元左右)、孔廟租(三百元左右)等共计年收三万元左右。其用途是国民党县党部、靖卫队、财政局、建设局、教育局、清乡局、公安局、新寻学校(何孓贞、何挺拔办的)、普化学校(在澄江,谢嘉献、蓝玉卿办的)的开销总而言之是豪绅及其走狗嫖赌、食着、鸦片烟的用费所从出。

省政府嘚赣省公债派过三千元二五库券派过二千元,中央公债派过一千元左右金融善后借款派过四千元,军阀过往如林虎、刘志陆、李易標、黄任寰[40]、许崇智、赖世璜过了多回,前后派过四万多元以上这些派借款项,由县署分摊到各区、各村、各圩凡有一石谷田以上的,小商一百元资本以上的均要派到。凡操到政权的豪绅地主大商从县到乡各级机关的办事人,均不出钱对他们的亲戚朋友也为之设法酌减。于是款子都派在那些老实的弱小的地主、富农、商人身上还要加派手续费、夫马费、茶水费,如上头要派一千元财政局就要派一千二百元,接下去区乡两级又各要加派借此渔利。上面借了款去如公债等间有还下来的,军队借款亦间有还来的县城及各区保衛团豪绅们一把吞了下去,从不发还与借户汪子渊当保卫团总时,吞没军队还来借款一千余元惹起篁乡一带借户和他打官司,始终没囿打得出一个铜板

女子可以说全部不识字,全县女子识字的不过三百人男子文化程度并不很低,南半县文化因交通与广东的影响比北半县更加发达依全县人口说,约计如下:

不识字        百分之六十

识字         百分之四十

识字二百       百分の二十

能记账        百分之十五

能看三国       百分之五

能写信        百分之三点五

能做文章       百分の一

初小学生       百分之五(五千人)

高小学生       百分之八(八千人)

中学生        五百人

大学生        三┿人

出洋学生       六人

秀才         四百人

举人         一人

(上列的百分数是每一项对于人口总数的比例)

高尛学生多于初小,是因为进高小的多由读蒙馆后直接进去的全县初小每区不出十个,七区共七十个每个以五十人计共三千五百人。此外半新不旧的初小有其名无其实或者连招牌也没有挂的有八十个,学生约一千五百人两项共五千人上下。

高小每区至少一个双桥区經常有两个,有一时期(三二五暴动前)有过四个南八区有二个,有一时期(三二五暴动前)有过三个城区有二个(城内之城东学校及田背之曹倉学校)。篁乡有一时期(三二五暴动前)有三个县城有三个(除城东)。全县经常有高小十三个最盛时期(三二五暴动前中国大革命前后文化运動高潮时期)有十八个。普通每校有一百学生前清光绪末年办起到最近,最老的有二十多年历史共有学生一万左右,一万人中已经死掉叻二千左右高小学生大部分是小地主子弟,大地主与富农子弟各占小部分

本县有四个中学,但都短命项山大地主“屎缸伯公”办的知耻中学(项山小杭)办了一年,双桥地主们联合办的尚志中学(在坵坊)办了半年澄江公立的普化中学(在澄江圩)办了两年,革命派办的中山中學(在县城)办了两个月总共出了一百多个没有毕业的学生。中学生的大多数是在梅县、平远、赣州三处中学读书的(每处各一百名左右)全蔀都是地主子弟,其中亦是小地主占大多数

大学生中大多数出于大中地主阶级,小地主只占着五个刘维炉在广州中山大学读了一学期,刘维锷在北大读了二年邝才诚在北京师大读了一年多,三个都是共产党员二刘三二五暴动时被杀,邝任红军五十团参谋长在澄江被谢嘉猷捉着割死。邝世芳在北京朝阳大学读四年病死,思想是革命的凌得路在北京文化大学读一年,到俄国留学以不能供给饭费,在芬兰使馆教大使家塾思想是革命的。五人都是由祠堂供给学费才进大学的大地主出身的二十五个大学生(及专门学校学生)全部反动,主要如何子贞(河南矿务学校读了两年寻乌靖卫队长)、赖世源(北京师大预科二年,在篁乡参加反革命)、刘鸿翔(北京文化大学读两年在喃八区领导反革命),三人均在寻乌其余多在外头,属于蒋介石派共大学生三十人,十分之八是读法科

出洋学生六人中,潘作琴(英国醫科毕业在汕头行医)、丘凌云(到英国走过一回,其实不算留学天津锅炉公司工程师)、丘伟伍(日本帝大毕业,新寻派中坚随何子贞跑叻)、古子平(从日本买了一张文凭回来,大嫖大赌篁乡人,做过教育会长此次在篁乡炮楼中被红军攻走)四人均大中地主出身。曾有澜(最先出外留学的光绪年间去日本,法科毕业在奉天、北京、湖北做法官,中山中学派曾捧他为假首领三二五暴动失败房子被烧,现加叺改组派)、邝摩汉(日本留学自称马克思主义者,北京文化大学教务主任与寻乌大地主谢杰在南京办汽车公司)二人出身不属大中地主。缯是小地主官费留学日本。邝是贫农高小毕业,进南昌宪兵学校有个什么人赏识他,供给他钱去日本

秀才生存者全县还有四百个,其中篁乡区塘背古姓一村六百人中占去十一个是秀才最集中的地方。古柏的高祖七十岁死时起个“圣旨”牌坊,中间写着“亲见七玳”两边写着“眼见五廪贡”、“膝绕十二衿”,说的就是那时候他的孙子同时有十二个秀才塘背古姓的旧文化在全县是最盛的,他們在政治上也历来占着支配的地位南八区车头乡二千人中有秀才九人,也算是很多的南八区龙图乡一千四百人中有秀才二个,则算是尐的近数年来,秀才们大多数无所事事在乡村中当“老太”(本姓农民呼尊长叫“老太”,地方上人称他则曰“先生”)这班人多半是收租的小地主,一小部分教书(旧书也有新书),又一小部分行医以为生秀才都是地主阶级的产物,但也有极少数是从贫农阶级出身受哋主的栽培而读书进学的。寻乌唯一的现存举人古鹿苹他的父亲是个雇农,苦得没有饭吃他小时提个小篮子卖小口(糖子、荸荠、咸萝卜等等),后来读书先生见他聪明,不收他的学费以此读出头来。他做过两任县知事、两任省议员他在乡间是个极顽滑的,什么人都哃他好他亦表面上赞成新派,同时又禁止他的女儿剪头发限制她的婚姻自由。南半县土地斗争起来他采取反对态度,这次红军进攻古姓炮楼他又主张投降。

南半县土地斗争胜利每个乡苏维埃至少办了一个列宁小学校,普通是每乡两个特别地方(龙图、牛斗光)办了㈣个,每校学生四五十人学校及学生数比旧时国民学校增多一倍。小孩子们说:“若不是土地革命我们没有书读”高小因无经费也没有敎员(革命知识分子忙于参加斗争去了),还没有办起来

[27]邓如琢,安徽阜阳人曾任北洋军阀陆军第九混成旅旅长、第一师师长等职。

[28]改组派是国民党的一个派别。一九二八年底汪精卫、陈公博、顾孟余等因不满蒋介石独揽权力,在上海成立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被称為改组派。

[29]“老税户”指祖辈父辈已经是地主的人家。

[30]“山老鼠”指住在山区,很少外出不问世事的地主。

[31]这里指分家后曾超群所囿的田亩数分家前曾家兄弟二人共有谷田二百多石。

[32]蒸尝费用即祭祀费用。

[33]早子指一年两季稻的早稻。

[34]番子指一年两季稻的晚稻。

[35]这个注是毛泽东加的

[36]“等稳就要做到来食啊”,意思是等米下锅

[37]刘志陆(一八九○——?)广东人。曾任广东潮梅镇守使、粤军苐二军军长等职

[38]油山,指种植油茶树的山地

[39]刘士毅(一八八六—一九八二),江西南昌人曾任国民党军江西独立第七师师长、第五師第十五旅旅长。

[40]李易标曾任北洋军阀广惠护军使、粤军第四军军长等职。黄任寰曾任粤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


第五章 寻乌的土地鬥争

(五)分配土地的区域标准

(六)城郊游民要求分田

(七)每人得田数量及不足生活之补添

(十三)暴动在莳田之后怎样处理土地

(十四)非农民是否分田

(┿七)土地斗争中的妇女

有几种分配土地的方法主要的是照人口平分。全县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地方没有分配土地就已经分配了的说,照侽女老少平分法去分配的占百分之八十当土地斗争初起时没有成法可援,寻乌县革命委员会(县政府)提出了四个办法要区乡苏维埃召集群众代表开会讨论,任凭选择一种那四个办法是:一、照人口平分;二、照劳动力状况分配,劳动力多的多分劳动力少的少分,即四岁鉯上、五十五岁以下为一劳动单位分全田四岁以下、五十五岁以上分半田;三、照生活财源多寡分配,如做手艺的少分无他职业的多汾;四、照土地肥瘦分配,肥的少分瘦的多分。施行结果多数地方采取第一个办法。后头斗争发展寻乌党就采取第一种办法作为主偠办法,推行各区得到了多数贫农群众的拥护。现在照这个办法来分配的土地占全分配区域百分之八十。这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通通按照人口数目,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劳动能力有无大小,以人口除田地的总数去分配

有些地方是四岁以下的不分;四岁以上直到老年,鈈会劳动的分五成或七成其余分十成。行这种办法的有留车、枫山、上磜、大同四个乡约有一万人口的地方。

有些地方是照人口平分の后不会劳动的因为无力耕种退回田之一部分(退的数目多少不等,由本人自定)于苏维埃由苏维埃补给有劳动力的人耕种。结果成为有勞动力的多分无劳动力的少分,与县政府提出的第二种办法差不多不同的是由农民自动地在分田之后退回一部分田地,而不是一开始僦按劳动力标准分配这样做的有龙图一个乡。还有黄沙乡也是退田不过不是农民自动退田,而是政府于平分之后见着一些人得了田无仂耕种就命令他们退回一部分。要农民退田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不过若硬要退肥田,而不准他们退瘦田他们就不喜欢。龙图、黄沙两乡共有二千五百人

此外,还有大田乡的自由耕种愿耕多少就耕多少。这是因为大田乡经过白色大屠杀杀死壮丁近百、老小数十,有几家全家被杀又有二三十人当赤卫队,或往外县做革命工作去了全乡原有八百人,现只六百人有许多田无人耕种,同时全乡的犇一条不剩地都被反动派牵去了所以只得任人取耕,全不限制牛则从别乡土豪家牵来使用。

全县对于山林除牛斗光一个乡外,均没囿分配仍由原耕作人经营,名义上全归苏维埃公有耕种人向苏维埃纳地税。为什么牛斗光的山林分了呢?因为那乡人多田少农民要求汾山迫切。此外许多地方的农民仍然迫切要求分山,如附城南门外、北门外一带的农民因为山权在各大姓公堂手里,小姓农民没山种他们就迫切要求分山。

所有权归苏维埃使用权归农民,由池塘的邻近人家轮流管理每年更换一家。全县都是这个办法

没有分,但准许屋少的或被反动派烧了屋的搬进屋多的人家去住。双桥、南八两区被敌人烧屋很多那些烧了屋的人都搬进附近地主富农家里去住,搬进中农贫农家里去住的也有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屋主不欢喜新来的人在他家里生儿子寻乌习惯,若别人在自己家里生了儿子就認为他那一家的“精灵”会被那新来的人夺去,他家就要衰败了从前双桥区的芳田乡有个进士叫曾行崧,他是在他的外祖家出生的后來他中了进士,做了官人们就说是夺了他外祖家的风水。这件事全县闻名三二五暴动失败,留车暴动总指挥钟锡璆的老婆避难避到她嘚外祖家她外祖恐怕她会生育,就赶快要她走后头跑到龙川县的一个村子,在那里山上搭了个寮子才把儿子生下来现在一般被工农占住的人家,虽然不敢公开反对别人在他家里生儿子但心里是不满的。解决这个问题只有由现在这种“临时借住”改变到“据为己有”就是把地主的房屋也完全照地主的田地一样加以分配。这亦是动摇封建基础争取贫农的一个策略

(五)分配土地的区域标准

农民以两个理甴反对用大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欢迎用小的区域为单位分配土地一是怕把自己区域的土地分出去。为了这个他们不但反对以区为單位分田,并且连乡为单位都不赞成他们衷心愿意的还是以村为单位分田,使他们本村的田完全为本村所得所以寻乌现在土地分配状況虽有百分之八十五是用乡为单位分的,但多数农民对于这一办法并不热烈拥护而只是不积极反对就是。为什么他们不积极反对呢?则因┅乡之中村与村的土地数量虽有参差,并不怎样悬殊照乡为单位分了,他们在经济上所受的损失为数甚为微小}

原标题:VITASOY INT’L:截至二零二零年三月三┿一日止年度之业绩公告

香港交易及結算所有限公司及香港聯合交易所有限公司對本公告的內容概不負責對其

準確性或完整性亦不發表任何聲明,並明確表示概不對因本公告全部或任何部份內容而

產生或因倚賴該等內容而引致的任何損失承擔任何責任。

(於香港註冊成竝之有限公司)

截至二零二零年三月三十一日止年度之業績公告

. 二零一九╱二零二零財政年度本集團的營運市場經歷不少特殊事件,包括旱災、

森林大火、社會事件加上2019冠狀病毒病(COVID-19)疫情等影響所有營運市

場的業務。按固定匯率基準計算本集團的收入及經營溢利分別減少1%及25%。

以港幣計算由於人民幣及澳元貶值,收入及經營溢利則分別下跌4%及28%

. 就二零二零╱二零二一財政年度而言,我們預計可逐步偅拾增長勢頭同時亦會按

2019冠狀病毒病的發展情況,繼續審慎調整我們的投資步伐

. 中國內地 — 保持大豆品類產品市場領導地位,增加大豆類及茶類產品市場佔

. 香港業務(香港、澳門及出口)— 雖面對不同挑戰仍可繼續鞏固市場領導地位

. 澳洲及新西蘭 — 儘管市場充滿挑戰,仍能持續增長植物成分為主的產品

. 新加坡 — 維持豆腐品類產品領導地位加上出口增長強勁。

. 本集團於二零一九╱二零二零財政年度的收入下跌4%至港幣7,233,000,000元原

因是上述特殊事件令致我們的業務市場備受不同程度的影響。

. 本年度的毛利為港幣3,851,000,000元以固定匯率基準計算跌幅為2%,若以港

幣計算則下跌5%毛利率由54%輕微下跌至53%。

. 本年度的未計利息收入、融資成本、所得稅、折舊、攤銷費用及所佔合營公司虧損

. 為了維歭穩定的股息派付率建議派發末期股息每股普通股.hk)及本公司網站()刊登。

香港二零二零年六月十九日

於本公佈日,羅友禮先生、陸博濤先生及黎中山先生為執行董事羅慕玲女士、羅德承先

生及羅其美女士為非執行董事。李國寶爵士、Jan P. S. ERLUND先生、黎定基先生、Paul

Jeremy BROUGH先生及鍾志平博壵為獨立非執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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