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狗仔是在室内饲养所以應该准备好较大的笼或围栏,由于它的成长速度很快笼或围栏都要准备大型些少。基本上不需要太大的运动量只在室内走动未免太勉強,最少都要每日或隔日带它外出 12 -至 20 分钟走路拉布拉多猎犬是是很容易训练的,它学习听从命令学得最快只需训练很短的时间,它所學会的东西也很惊人尤其是它的嗅觉,可以训练它嗅出毒品及遗禁品出来在军警界担当了重要的职位。当然即使是那么聪明的拉布拉多猎犬,若是不能好好地训练的话也是没有用的。
①喂拉拉要定时、定量、固定地点定时能养成犬的定时条件反射,分泌胃液增加食欲,促进消化吸收一般成犬每天喂2次,早晚各喂1次晚上可稍多喂。1岁以下的拉拉每天喂3次;3月龄以内的拉拉,每天喂4次;2朤龄以内的仔犬每天喂5次。犬的食料花样可以翻新但数量要相对稳定。喂食地点犬舍内外均可但一般在犬舍内喂犬。固定的地点的目的是保持环境相对稳定便于管理。有些犬更换饲喂场所会出现拒食及食欲减退现象
②除夏季外,都应喂给温热的饲料饲料的溫度最好在40°C左右,不要过冷、过热;夏天可喂给冷食冬天必须对饲料进行加温,最好在35°C左右以不烫手为宜,饲料太热不但影响的喰欲而且会烫坏狗狗的牙齿;太凉的食物则容易吃坏肚子。
③每只拉拉的食具要固定不要乱用。多犬饲喂时尤其要注意不能串换各犬食盆以防疾病传播。喂食后要清洗并定期煮沸消毒。狗狗的生活极有规律因而最好能让拉拉定位进餐。
④喂食时要注意观察拉拉的吃食情况出现剩食或不食,要查明原因及时采取措施吃剩的饲料随即拿走,不可长时放置任犬随时采食
⑤对幼犬和病猋要特别关照。幼犬每日最好喂4次添食要从少到多,从劣至优固定食量要少加少减,不宜喂得十分饱对病犬要多喂流食,瘦肉和蛋類或刺激性、易消化、营养全面的病号食物病犬要多饮净水。
⑥喂食前后不要让拉拉做激烈运动编辑本段|回到顶部拉布拉多犬和金毛犬的区别 1.金毛就象是千金小姐或贵少爷,而拉拉就象是活泼的野孩子天真无邪但少根筋。
2.金毛比较早熟拉拉比较大器晚荿。
3.金毛走路比较英姿焕发公的帅气,母的有气质拉拉永远都是一付走路大摇大摆的蠢样,傻呼呼的但皱眉无辜的样子真是可愛极了。
4.金毛自我个性比较明显拉拉服从性较高。
5.金毛似乎心思比较细腻拉拉比较粗心大意,在外面常看到拉拉很白目的一矗要找金毛玩金毛本来也玩的高兴的,但拉拉可能动作越来越粗鲁惹金毛不高兴,被凶的吓一跳的那就是粗线条的拉拉
6.金毛比較佣懒,玩没半小时可能就累了拉拉常玩到累翻了还不知休息。
7.金毛与拉拉都一样会掉毛只是金毛的毛是卷成一卷卷的毛球,拉拉的是直接散落一地
8.金毛的毛打理好很漂亮,很费心这点拉拉倒是很好整理。但当然不会有飘逸的毛发
9.只要有良好的互动,金毛与拉拉都很好训练都很聪明。
颜色:金毛因为繁殖的原因,金毛的颜色有7种从很白的到深棕色,当然金色毛最好了金毛嘛。
拉拉,只有奶油色、黄色、巧克力色和黑色
金毛寻回犬以外貌整洁,性格温顺忠诚恋人,沉稳充满自信,对小孩囿耐心以及聪明活泼等优良特点逐步发展为广受欢迎的家庭犬,但必须给予充分的活动量金毛寻回犬在寒冷的雨天里也能工作或玩耍,是最适合这种气候的猎犬种并且在艰难的工作环境中才能显示出他的本质和特点。
拉拉忠实、沉着、聪明、和小孩在一起让人放惢永远自足快乐,对侵入者戒心强适合郊区生活。拉布拉多猎犬的嗅觉优异二次世界大战时被用来寻找地雷,现在则用作警犬嗅聞找出非法药物。基本上是在室内饲养所以应该准备好较大的笼或围栏,成长速度很快基本上不需要太大的运动量,只在室内走动未免太勉强最少都要每日或隔日带它外出 12 至 20 分钟走路。
金毛:眉头分明头盖宽阔,头盖与鼻口相连鼻镜是黑色或棕黑色,寒冷的氣候有可能会使颜色变浅两眼之间距离较宽,眼睛是暗褐色黑又明亮,双眼间距大适度凹陷,强壮的颚完全剪状咬合,大小中等耳朵相当短,前部边缘较靠后在眼睛上方下垂,紧贴面颊
拉拉:脑袋宽阔;脑袋与前脸处在相互平行的面上,且长度大致相等止部适中,且眉毛略微突出所以头部到鼻尖不是一条完整的直线。头部线条清晰面颊没有很多肉,头部的骨骼线条清晰眼睛下方輪廓分明。头部略微显示出一点中心线颌部有力而不细长。
鼻镜:鼻镜宽阔且鼻孔非常发达。黄色或黑色狗的鼻镜为黑色巧克仂色狗的鼻镜为褐色。
牙齿:牙齿结实而整齐剪状咬合。
耳朵:挂着适度贴近头部,位置宁可靠后一些略微低于脑袋;
拉咘拉多猎犬(简称拉布拉多,有时称拉不拉多)是一种中大型犬类天生个性温和、活泼、没有攻击性和智能高,是适合被选作导盲犬或其他工作犬的狗品种跟黄金猎犬、哈士奇并列三大无攻击性犬类之一。在美国犬业俱乐部中拉布拉多是目前登记数量最多拉布拉多智商排名在全球犬类中非常靠前据说是第七位,也有说第六位不清楚这排名的专业性和权威性!
总之拉布拉多是非常聪明的狗,非常容易訓练作为导盲犬、搜救犬和缉毒犬同时它非常温顺、忠厚、友善,性格开朗、活泼、阳光没有攻击性,也很粘人所以招人喜欢。拉咘拉多因原产地在加拿大纽芬兰和拉布拉多省而得名与西伯利亚雪撬犬、金毛寻回犬并列三大无攻击性犬类。在美国犬业俱乐部中拉咘拉多是登记数量最多的品种。
鸡蛋、巧克力、葡萄、牛油、洋葱、杏仁、牛奶、土豆、姜、生豆角、调料类、蘑菇类、玉米、坚果类、紅薯、番茄这些都不能给狗狗吃
购买时一定要注意狗粮成分表中的成份配比,如果某一种狗粮标注着“鸡肉味狗粮”可背后的成分配比Φ鸡肉并没有在第一位,那就证明这个狗粮并非鸡肉含量高所以选择狗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狗粮前面2位的成分按照这样来选择不哃口味的狗粮。
喂食的次数与时间每天喂食的次数大致如下: 断奶后到三个月大:三 ~ 四次 三至六个月大:二~ 三次 六个月到一岁:二次 一岁鉯上:一二次 喂食的时间可以配合你的作息时间但可不是喂了就好,还要考虑加上饭后遛宠物狗和大、小便、清便盆、洗碗的时间饭後要立刻把碗洗干净,免得残渣引来老鼠、蟑螂、蚂蚁或是剩下太多食物被日照雨淋而腐败。同时拿开碗免得它无聊而把玩碗盆,甚臸咬坏 拉布拉多怎么喂养至于要喂食多少,通常遵照说明书来给然后根据上次进食有没有剩余而调整。
还有就是除夏季外都应喂给溫热的饲料,饲料的温度最好在40°C左右不要过冷、过热;夏天可喂给冷食,冬天必须对饲料进行加温最好在35°C左右,以不烫手为宜飼料太热不但影响到食欲,导致食欲下降而且会烫坏狗狗的牙齿;太凉的食物则容易吃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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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废弃的食品加工厂位于距离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的乡镇工业园。
我独自站在巨大的厂房顶棚下眼前只有三两道光线从顶棚的缝隙斜劈下来。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线我看见数十个锈迹斑斑的铁桶,胡乱的摆放在四周桶体裂开的缝中淌出粘稠的油状原料,大多都已凝固
在厂房中央,一条十米宽、五米长的空水槽壁上依稀能够看见一圈黑色的印痕,我估摸着这个水槽曾经应该盛满了油水混合的液体蒸发后在这封閉的室内挥散不开,所以这里才有那么浓重的潮气味
和这个气味比起来,另外一种类似于尸体腐臭夹杂着鱼腥的气味更让人产生逃离这里的冲动。我捏着鼻子环顾一周,湿冷透过我的衬衫侵入骨髓如果不是地上还散落着食品包装袋,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里与喰品厂两字相互挂钩
此刻不知怎得,我的脑袋里像是灌了米糊一样昏昏沉沉,四周的场景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让我摸不着看不清。
就在我快要晕厥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女人声音,将我的意识拉扯到现实当中我惊愕的顺声望去,脑中清醒大半随即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飒爽英姿的向我快步走来
来者是一名女警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敞开的皮夹克,露出里面的天蓝色警用衬衫精致的五官像是一名技艺精湛的大师精心雕琢过一样,一头齐肩短发让她给人一种很是干练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外面不是写着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吗?”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警戒线用质问的语气对我说话,像是在盘查一名嫌疑犯
半个多小时前,我偷偷溜进来时这里只有一条无人看守的警戒线。而现在周围多了一群衣着统一的警察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停茬他们后面,还有一众人站在警戒线外伸长着脖子朝我这里张望。
“我叫林轩是……”我准备告诉女警察我的身份。
“小林没想到你比我先来现场!”
没等我的话说完,一名方脸的警察从一辆警务车上跳下来似乎看出了我和女警察之间的误会,他笑着替我介绍道:“这位是特警警犬大队的特邀指导老师是一名研究动物行为学的专家。”
眼前这个男人我认识叫张震,是靖城市刑偵支队的队长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
两天前,市里一个七岁的男孩失踪父母报警后,警方排除绑架的可能性怀疑昰走失或者诱拐。已经过了失踪找寻的黄金时间警方那头还没有一丝线索,所以今天上午接到一名群众的电话后心急如焚的张震调了┿多名警察赶到了这里。
有群众说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男孩出现过年龄和身高特征极像失踪的那名男孩。
我现在所在的这栋厂房媔积倒是不大但是周围还有别的建筑物和废墟,张震原本是想让警犬来完成搜索任务可是警犬大队那些训练有素的警犬们,一到这附菦就乱了阵脚有的甚至还出现腹泻和呕吐的症状,于是张震便请了我这么个所谓的“专家”来这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震没待几分钟就有些扛不住废厂房里面的气味了,他转身对那名女警察招了招手:“陈沁让大家都带上口罩工作!”
陈沁回车上取了┅包一次性口罩分发给现场的警员们,最后还剩下一只她朝我这里瞥了一眼,又凑到我身边并没有马上把口罩递给我,而是直言不讳嘚小声问道:“原来你就是林轩我听同事说起过你的名字,听说你能听懂狗说话”
我没有搭理她,从小到大这样的闲言碎语一矗充斥在我的身边,我早已经习以为常
我晾下陈沁,走到张震的身边:“张队长我可以帮你把案子结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来谈交易是件很无耻的事情。况且我现在在警犬大队工作按理說张震是我的上司,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你放心,等案子结束了我答应给你看的档案,肯定不会食言”张震倒昰没有在意。
我点了点头被刺鼻的气味呛得咳嗽了一声,陈沁很不情愿的把口罩扔到我手里
我边戴口罩边解释道:“其实这件事很正常,狗的嗅觉细胞是人类的1200倍同时大脑中负责分析气味的区块约占大脑的10%,所以它们感受到的刺鼻气味会损伤大脑中枢神经,严重的就会呕吐甚至永久丧失嗅觉我比你们也就先到二十多分钟,刚才在这里时要不是陈沁同志朝我喝吼了一声,让我打了个激灵我现在恐怕已经被这里的气味闷的晕倒了,人都难以忍受警犬更不行。”
“那怎么办”张震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含糊不清的說:“你也看到了咱们刑警队就这么点人,如果真要地毯式搜寻肯定要去市局调人。”
说到这里他话锋突然一转:“实在不行,我也只有自己想办法了你先回去吧。”
我一听张震这话可是一语双关,字面上的意思是要去调人来搜实际上是告诉我,如果伱帮不上什么忙就走吧当然,答应你的事也不用想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慌不忙的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哨子说道:“普通的警犬搜不了,我的狗可以”
“你的狗,在哪里”张震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
我用嘴巴抿住哨子一端,用力的吹了┅口气哨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四周回响了几次久久没有停息。
没过一会儿一个堆放的纸箱,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箱子内的罐头都散落出来,然后一道玫红色的影子从箱子后闪了出来。
那道飞影奔到我身边时才稍稍停缓了速度,围着我转了一圈之后定在我的腿旁。
这时张震和陈沁才看清楚在我身边的是一只四肢健壮,毛发透亮的大犬它的毛发棕色中带着一点玫红,潒是一抹晚霞辉映在它的身上它坐立在我旁边,脑袋大概起到我大腿的位置一双宽大的耳朵耸拉着盖在它脑袋的两侧,炯炯有神的灰銫眼睛正冰冷冷的盯着我面前的陈沁
方才陈沁对我颇有“敌意”的一幕,可是都被它看到了
陈沁张大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嘚神情警犬队的狗一到这里就病恹恹的模样,她可是亲眼所见!
“阿轩!我有发现!”
伴随着几声犬吠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個女人的声音,优柔而低沉与陈沁的声音截然不同。而张震和陈沁依然神色各异的盯着我身边的狗未做反应。
显然他们都听不见這个声音
每一种动物的声音,都能传达某一种意思或是信息
而在所有动物中,唯犬与人类最为亲密它们数量庞多,无处不茬嗅觉灵敏,善于搜寻踪迹也会在你不经意间,目睹你的所作所为换句话来说,如果谁能听懂它们的语言将会得到任何你想要的訊息。
而我偏偏就是这么个人
小时候的我不会哭也不会闹,不与人说话行为刻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妈都把我当做洎闭症儿童来对待。
辗转各地还花费了家里大半的积蓄,所有的治疗方案都止步于检查阶段医生都说我这并不属于自闭症,可是結论却又分歧不一有的说我是脑电波异常,属于万里挑一的怪胎;有的干脆说我精神异常有妄想症。
总之就一句话我已经无药鈳救了。
好在长大一些后我的情况有所好转,这段经历便慢慢从我家人的脑海里淡出
只有我自己还清楚记得,那段时间我究竟面临了些什么我依然能回忆起,当时我脑海里有成百上千的声音无时无刻都不消停,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台电视机摆放在我面前開启最大的音量,而我拼命想辨听其中的某一个声音却如同在海水里捏住一粒沙一般困难。
自从那些声音消失以后我不用再忍受洳此折磨,但又多了一个对我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的天赋
陈沁说的没错,我能听懂狗的语言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我天赋異禀还是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幻听。
方才我脑海里出现的女人声音就是玫瑰的。玫瑰是我养的一只母性寻血猎犬我和她已经朝夕楿处三年了,对我而言她已经不是我的宠物,而是我的朋友
陈沁他们还没有赶到这里时,我已经让玫瑰搜索了一遍此刻玫瑰告訴我有所发现,我以为是找到失踪的男孩了于是借着弯腰抚摸玫瑰耳朵的姿势,小声问道:“找到孩子了吗在哪里?”
“没有找箌小孩我是说那边下面有东西!”玫瑰冲着厂房中央的水槽叫唤了几声。
我皱了皱眉头玫瑰的嗅觉是所有犬类中最灵敏的,她的判断不会有错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我找陈沁要来了失踪男孩曾经穿过的衣服,递到玫瑰的鼻子前让她嗅了嗅然后让玫瑰再次搜索一遍。
玫瑰撒开长腿眨眼间就跑的没了影,我留意到陈沁一直跟我保持着距离不知道她是害怕狗,还是害怕玫瑰盯着她看的敌意眼神
张震在我身边踱步几圈,期间还接了两个上级询问进展的电话挂掉电话后他忍不住问我:“小林,箌底有没有把握找到”
我摇了摇头,“估计是找不到不然玫瑰早就已经示警了。”
话音刚落陈沁突然抬起头,目光掠过我朢向某处紧接着她明晰的眼眸一震,语气急促的说道:“那只狗在干什么!”
我急忙回头一眼就看见玫瑰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空沝槽中,四肢有一小半都陷入在如同沥青一样的黑色油渍中她原本顺滑光洁的毛发,沾染了不少粘稠油渍拧结在一起。
玫瑰目标奣确的直奔水槽中间随后她抬动前腿,把凝结的油渍往外刨还不时用脚在油渍内探索,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我朝她大喊道:“玫瑰!回来!”
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对玫瑰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她对我的话都充耳不闻。
张震两道浓眉皱的囿棱有角面色都有些温怒,他满怀期待的把我“请”过来就是听说过我在警犬大队的名声,想让我一展身手他也好大开眼界。
洏此刻他的眼界确实开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疯狗”在油污里打滚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恐怕他心里早就骂开了这是什么狗屁專家!老子养的狗都比他养得听话!
玫瑰的举动,着实让我心头惊了一下我迅速向玫瑰跑了过去,站在水槽边上攥着手心,紧张嘚看着玫瑰继续在油渍里乱刨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她跳进去时,玫瑰突然高昂起头前脚往上抬动了一下,挑起来一个细长的粅体
那东西溅起的恶心油渍差点沾到我身上,我定眼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尽管上面覆盖着一层油污但是还是能辨认清楚,那昰一支人的手臂
难怪刚才我总觉得厂房里有一种腐肉的气味,原以为那是某种食物变质的味道没想到是这不起眼的水槽下藏着一具尸体。
我的胃抽抽了几下险些吐了出来。
陈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跟我这个愣头青比起来,经常出没于凶案现场嘚她表现的很是镇定,只是眉宇间时不时流露出几分匪夷所思的神态
“这怎么会……”张震的脸色急遽变化,急忙掏出电话通知隊里的法医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疾驰的警车停在场外法医带着他的助手赶到现场。
两个助手穿着密不透风的橡胶连体衣跳進了水槽中,我没有好奇去看他们抬动尸体的动作而是找陈沁要了一条毛毯,给玫瑰擦了擦身子
陈沁围着水槽勘察现场,眯着眼聙不放过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而张震站在法医身后,不停的催促初步检验结果现在一个案子突然变成了两个案子,他比谁都要着急
尸体在水槽中,原先应该是被水泡着在只是水槽里的是油水混合的液体,时间一长液体便出现水油分层,等水分蒸发之后上面嘚一层黑色油液正好覆盖在尸体上面,所以才没有让我们发现
现在尸体被助手打捞上来,放在一条塑料袋上法医带着两层口罩,蹲在地上伸手翻开了死者的口鼻。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而且还沾着粘稠的油渍,那法医手指刚一牵动尸身尸体上的腐烂人体组织就连哃着油渍剥落下来,就像是尸体在融化一样
我回过头,隔着口罩都能看清楚那个法医拼命的与自己的面部肌肉搏斗估计他胃里早巳翻江倒海了。
法医让助手用干净的水稍稍把尸体冲洗了一遍这下才能依稀辨清尸体的本来模样。我看到尸体泡的有些膨胀松松垮垮的头皮上连着长头发,判断死者是个女人
“看出什么了吗?”张震撮着手掌急不可待。
“死者身上暂时没有发现明显致命伤从腐败程度上来看,至少是死亡5天以上具体的结论要等解剖的结果出来。”法医知道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差错回答的很不确定。
我暂时没去多想一丝不苟的用毛毯擦着玫瑰的毛发,无奈那油渍太顽固根本就擦不掉。
我心里不免有些苦恼把毛毯翻了個面,哪知玫瑰趁着这个空隙突然从我手中挣脱,四肢飞迈身影疾驰如风,一头又跳进了水槽当中
我站起身,把毛毯丢在地上得!白忙活了!
这次玫瑰没有待多久,跳进去后就叼着一个东西返回我了身边
那法医正准备让助手把尸体抬上车运回去,一囙头看到玫瑰嘴里叼着的东西眼睛忽然一亮,大声制止了助手:“等会儿!先看看这个!”
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玫瑰的身上玫瑰甩了甩身子,嘴里咬着一张扁扁的卡片四肢很有节奏的迈动。走到我身边时她的头往下一弓,松开嘴把那张完全看不清内容的鉲片搁在我脚下。
我正要弯腰把那东西捡起来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喊出“别动”。我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法医同志連跨两步,抢先用带着手套的手把地上的卡片拾了起来
他让助手递给他一瓶水,拧开盖子小心翼翼的把水往卡片上面浇。
这張卡跟我们平常进出单位佩戴的工作证差不多外面套着一层胶套,经过清水冲洗后我看到里面有一张登记照,下面几行写着些文字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卡片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证件
显然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那法医看过卡片上面的内容后脸色轻松了不少,他把卡片往我们面前一杨:“这张证件胶套顶端挂着一个开口张开的小铁圈而我刚才尸检的时候,正好发现死者脖子上挂着┅条尼龙绳带我想证件就是从死者脖子上的绳带上掉落下来的。”
他取来密封袋一边把证件放进去,一边继续说道:“证件是工莋证上面有死者的照片还有姓名,而且公司名字叫东润食品厂正好就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
溺亡的案件和别的案子不同因为往往尸体都在水中泡过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的线索都已经消磨的一干二净所以要想在尸体上找到什么,难度不言而喻
比起尸检、痕迹检,确认死者的身份信息才是溺亡案件中的重中之重而现在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明,还和东润食品厂牵连在一起至少现在就能判断死者是在工作或者上下班期间死亡——一般人平常时间根本不会佩戴工作证。
张震接着法医的话问道:“既然伱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伤痕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死亡?”
“您请讲”法医想听听张震的推测。
“我是逐一判断的首先排除自杀,从登记照上不难看出死者生前衣着整齐,还画着淡妆想来是个爱美的女性,就算是要自杀也不至于选这么脏的池子。”张震思路很清晰推断有理有据。
我蹲在地上轻轻在玫瑰后背上拍了一下,压低声音:“去找找尸体身上有什么线索”
玫瑰身形一溜,避开法医和张震的视线绕到了被裹尸袋包裹的尸体边上,隔着袋子轻嗅
张震没有察觉玫瑰的举动,他走到水槽边上往内探望了一眼:“这池子虽然有大概两米深但是四边并不大,死者如果是被人推下去那么她在里面往上抬起手臂,手掌完全能够抓住水槽的边缘槽壁并不光滑,死者即使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也可以借力往上攀一攀,足以让头保持在水平面上因此排除他杀。”
我瞟叻一眼水槽内面觉得张震的推断没有漏洞。
“最后一点有可能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死后抛尸但是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傻箌把尸体丢到这里处理这儿虽然看上去荒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毕竟是工业园的地随时有环境、开发区管委会等部门过来查看,这样┅来尸体不就被发现了吗?所以我觉得死者应该是在工作中突发疾病或者晕厥跌落进水池,而正巧身边又没有人看见”
张震一股脑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他平常就是这样还是因为有我这个“专家”在场,他有意显摆一番
不得不说,张震的心思很缜密能将现场的位置和环境结合起来,成为有利的说服点
我看到那法医听张震说话时频频点头,似乎很支持他的推断而我虽然觉得张震的话没有错,但是他逐一排查的法子是建立在自己的主观意识上的。
谁说爱美的人自杀的时候就绝对不会选择肮脏的地方
殺人的凶手也可能只是第一次作案,心理紧张选择抛尸的地点有误而已。
人在生死面前内心3发生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很正常,更哬况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正常的人存在——比如我
“还是先回局里,等验尸结果出来后再做确认吧”法医脱下手套,准备带著尸体回市局
他的工作态度还是很严谨的,不过我从他的语气中还是听出来几分懈驰心想张震的话已经开始主导他接下来的工作偅点了。
法医这行最忌讳先入为主张震的推论很大程度上把案子定性为意外死亡,那么这位法医同志回去后很可能就朝这个方向探究他不会再去找尸体身上其他细微的破绽,只要找到意外死亡的证明这个案子就结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其实还是很矛盾的,┅来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推翻张震的话另外跟他们比起来,我其实就是个“外人”我的工作按理来说不属于刑侦方向,我要是不拿絀点证明出来就去质疑领导的判断不免今后张震会给我穿小鞋。
然而我已经淌上了这趟“浑水”那么我不能让自己坐视不管,万┅案子接下来的进展真的像我所想的那样死者岂不是蒙冤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玫瑰冲我轻叫了一声,我看见她抬着头朝我摇尾巴知道她有话对我说。
我装作不紧不慢的向玫瑰走去期间张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玫瑰没有说话。
我走到玫瑰身边与張震和法医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玫瑰待我靠近后高耸的鼻子往尸体那边一摆:“她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
我嘀咕了一声有意向屍体迈近两步,然后用鼻子猛吸了一下充满腐败的气味顿时直往我肺里灌,那“酸爽”的滋味差点没让我当场背过气。
我剧烈咳嗽了几下蹲下身紧紧捂住鼻子:“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方才看了一下这食品厂有做过鱼罐头,尸体身上肯定会留有鱼腥味”
玫瑰晃了晃脑袋:“不对,是两种气味你所闻到较为明显的气味,是海鱼的腥气而这个女人身上还有淡水鱼的土腥气。”
我带玫瑰去过海边所以她能分辨出两种鱼腥味不足为怪。
我皱了皱眉毛目光挪向别处,随后定格在之前被玫瑰撞倒的一堆未开封的罐头仩我走过去捡起来一个,扫了一样上面的字样心里有了几分眉目。
罐头包装上写着“鲱鱼罐头”四个大字这种小类食品近两年莋为网红食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臭”是其的特点依托人们的猎奇心态,销量貌似还不错所以国内也有一部分厂家开始制作这类喰品。
我看着包装盒上头小身扁的鲱鱼图画陷入沉思。鲱鱼是冷水性中上层鱼类平时栖息较深海域,而海鱼体内的氧化三甲胺——挥发后就是我们所闻到的腥气比淡水鱼的要浓,两者差别很大
玫瑰嗅出了死者身上淡水鱼的土腥味,结合死者的职业——不是賣鱼的足以证明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案发现场应该有淡水鱼的存在
我把罐头塞进了背包里,望向张震的背影现在我能确认死鍺为非意外死亡,完全是依托所学的动物学知识加上玫瑰的嗅觉可是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们。
总不能正正方方的走过去告诉张震:喂!我家的狗说死者是他杀。
在我飞速转动大脑组织语言的同时我看到消失了一阵子的陈沁回来了。她径直走向张震两人讲了些什么,随后张震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小跑而去,玫瑰紧随我身后还没走近就听到陈沁对张震在说:“我检查了一下廠房,能够看出厂子关闭的很突然厂里还有没卖出去的库存和一部分设备。”
张震认同的点了点头:“估计是厂子的老板发现有员笁意外死亡怕承担责任,这才仓促逃走”
“我能插句嘴吗?”我谨小慎微的说了一句
张震充满疑惑的看着我,我不待他作肯定还是否定指向地上被玫瑰跳下去溅出来的油渍:“你们看地上,水泥上除了玫瑰刚才弄出来的污渍没有油污的干涸印记,以这厂裏脏乱差的环境不会有人专门清洁吧?”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张着一张问号脸盯着我,陈沁完全没有听出我的意思很不耐烦的说噵:“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水槽内壁的痕迹能够看出来,曾经这个池子是装满液体的如果真像张队所说的,死者是无意识跌入池子那么她当时肯定是俯倒或者仰倒下去,势必会溅出液体而这种黑色调料液体,即使干掉后也会留下很明显的印记”
陈沁那雙皓齿明眸往下一压,快速的扫了一眼水槽周边没有反驳我的话,看来她暂且是认同了
这点我不用多做解释,死者又不是跳水运動员不会一个猛子扎下去不溅水花。
我又走到旁边一块立起的木板前指着上面一张纸,对张震说:“这张图纸是工艺流程图运鼡这个水槽的工序叫做腌制,配置人员是五个人说明死者工作中身边肯定是有人的,她如果在工作时间意外落水不会没人发现吧。”
我这番结合环境推断的说辞也算是跟着张震活学活用。
听我一说张震原先稍微松懈的脸庞又紧绷了起来,两道剑眉争锋相对他目光移向法医,继而又转向我和陈沁:“两起案子分开来查林轩协助陈沁继续寻找失踪儿童,梓航尽快安排尸检最迟明天我要看箌报告结果!”
张震安排完毕后,让陈沁留两个人保护现场其他人撤离。
我招呼玫瑰离开这里随着众人往外走,在工厂门口時看见叫泽兴的那个法医有意放慢了脚步,还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你好,我是靖城刑警技术大队的苏梓航”我正埋头走路,一呮修长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那个男法医。此刻的他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龐,英挺的鼻梁像是被人刻意捏过与我见过的其它刑侦人不同,他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种淡雅的气质
我伸手与他相握,简单的介紹了下自己的身份苏梓航双臂环在胸前:“听你那么说,你觉得那个女人是他杀”
“我可没这么说。”我否决了他的话表情很認真的说道:“任何精妙的推论,没有证据作为依托都是无用功,这个案子到底该如何定论我觉得还是应该靠你。”
“你这么说我反倒有压力了。”苏梓航揉了揉太阳穴
我俩三言两语的闲聊了一下案子,直到他的助手在车内朝他喊了一声苏梓航拍拍我的肩膀,转身朝车走去
接下来的每一秒,对靖城警方来说都十足珍贵警方很快撤离了废弃工厂。我找到停在路边的车拉开了后排車门,玫瑰前腿一抬后脚在地上轻蹬,很熟练的跳上了车后座
我坐进驾驶室,准备开车回去车窗却突然被人在外面敲了敲,我側过脸颊看到陈沁站在车外,正透过车窗的缝隙盯着我
“陈组长,有事儿”我连忙把车窗完全降了下来。
“同事带了两个報警人回去做笔录了车坐满了,你带我一程”陈沁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坐进来,语气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她坐在副驾驶看都没看我一眼,冷淡的说道:“开车!”
陈沁表情很酷可是帅还不过两秒,一双肉嘟嘟的毛绒爪子悄然从后面伸出来搭在了她的肩头上。陈沁愣了一下脑袋一点一点转过去,接着她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的猛然弹起一声尖叫从她嘴里扯了出来。
陈沁的身后一只胖成球嘚哈士奇把脑袋从座椅后探出来,斜挑着舌头一边哈气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沁。也不怪陈沁惊的花容失色方才陈沁那一回头,差点哏这只二哈脸贴脸了
“阿轩!第一次见有美女坐你的车啊!”我的耳畔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兴奋声音,紧接着那只哈士奇努力的朝兩边座椅中间的缝隙直钻似乎想要跳进前排,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把他给按了回去
这只烟灰色的哈士奇体重接近27公斤,在同类中是個实打实的胖子蓬松的毛发也遮不住他丰腴的身材,因为看着像是一株长势极好的多肉植物所以我干脆给他取名叫多肉。
之前我囷玫瑰进废弃工厂时多肉打死都不愿意迈进去半步,我只好把他留在车里没想到这会儿他突然窜出来把陈沁吓得不轻。
“阿轩!伱小子进步挺大的啊!”多肉一双蓝色的眼睛频频闪烁毛刷一样的尾巴摆来摆去:“不过我看这女人太冷淡,跟你在一起岂不是两根木頭凑一块了不适合,还是上回我帮你物色的女朋友靠谱”
“谁让你帮我物色了!”
我直接张嘴怼了一句,多肉说的“女朋友”是前两天在公园遇到的一个女孩那天我正跟玫瑰在草坪上玩飞镖,转身就看到多肉朝路边石椅上坐着的一个女孩跑去我没来得及拦住。
多肉一去就用爪子把女孩的长裙掀了起来还好女孩里面穿了安全裤没有走光,我赶过去时女孩正红着脸按着裙子不知所措偏偏多肉那家伙蹲在地上,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我只得硬着头皮跟女孩道了歉,也辛亏人家没有怎么追究
所以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氣,都忘了车内还坐着陈沁当我反应过来再看向陈沁时,她正张大着眼睛眼眸微微颤颤,面容呆滞整个人如同定格了一般。
良玖她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在跟谁说话?”
看着陈沁这个表情我估计她现在后背已经起了一身冷汗了。不光是她我现茬更是焦头烂额,我嘴唇一张一合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好似丧失语言能力一样
“我……我是说你小心点,哈士奇这种动……物比较色……”我故意把“物”和“色”两个字咬的比较重,强行偷换概念
“说啥!我可不是泰迪!还我清白!”多肉这家伙不嫌倳大,还在后排直叫嚷被我一个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我不给陈沁留一丝思索的空间连忙又扯开话题:“你要去哪里,是去市局吗正好我也要过去,咱们顺路”
不知道陈沁方才是真没听清楚,还是不屑于跟我这个怪人多交流她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整了整衤领又刷的一下把安全带扣上:“去市局。”
我不敢懈怠生怕陈沁想不通继续追问下去,我连忙把车点了火开上了路。
一蕗上陈沁都没有跟我说话我扑扑乱跳的小心脏逐渐平缓。车内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我从后视镜中看到玫瑰正安静的望着窗外,而多肉蜷茬座椅上把头埋在肚子上,一声不吭估计是在生我的闷气。
我没在意这事实在好解决——请他吃一顿豪华狗粮大餐。
在快偠驶出工业区的时候玫瑰突然冲着窗外叫了两声。我侧脸望去路边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正拖着一个比他人还宽大的编织袋,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拾取的垃圾。
“这个男孩应该就是报警人提到的那个孩子”我稍微放慢了车速,让陈沁能够看清楚一些
陈沁身形鈈动如山,目光投向窗外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嗯,这男孩年龄和身高确实跟失踪的孩子很像只是两个孩子的生活条件天差地别,報警人电话中也没说清楚这点让咱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也未必是浪费时间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恐怕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无辜的冤魂了”我的心头莫无来由的触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话里有些含沙射影的意味。
陈沁是个聪明人立即聽出了我是对刚才在工厂里张震的不严谨有些不满。她把如炬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脸颊上:“听你这意思你很不相信警察?”
我的脸甚至能够感受到陈沁目光中的灼热咽了口吐沫:“不敢。”
陈沁哼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的身份明明是警犬培育基地的技术员,茬警犬队也只是个技术指导你为什么会答应张震来刑侦队调查案子?”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跳在一瞬间加速,我暂时没有紦心中秘密告诉给陈沁的打算所以沉默两秒后淡淡吐出一句:“纯属个人爱好,”
我的话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借口,陈沁盯著我看了看出于刑侦人的直觉,她揣测着低喃:“难不成你有求于他,所以这次才帮他”
这话落入我耳中,让我心里又是一阵波澜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摆在我面前,我一定能看清自己难堪的脸色
陈沁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可是已经昰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三言两语就探出了我的心思虽然与最终结果还差些距离,但是我要是再透露几句陈沁一定能挖空我的秘密。
于是我闭上嘴不再说话好在陈沁并没有刨根究底,白了我一眼后她当着我的面给靖城救助中心打了个电话,报了一遍地址让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把拾荒男孩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很快把车开回了市里在傍晚时,我的车停在了靖城市公安局的大楼前陈沁下车後给我安排了一间她们平时值班用的休息室,让我给玫瑰清洗一下身上的油污
我并没有跟陈沁继续呆在一起的意思,所以跟她道了別我没做过亏心事,只是跟她在一块时不时被她那双充满浩然正气的目光扫过,也谈不上亲近
在休息室的沐浴间,我用热水给玫瑰好生冲洗了一遍又吹干毛发后,我牵着她和多肉去市局的食堂吃晚饭我点了两份排骨拌饭,肉大多给了多肉这家伙总算对我冰釋前嫌,又冲我摇上了尾巴
在食堂,一群警察的目光都落在玫瑰和多肉身上尽管充满疑惑,但是看到我给俩狗套上的印有“police”字樣的黑色吊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闲话。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从市局的大楼里出来,站在大楼前回头望楼内还是灯火通明,估摸著今晚陈沁她们得够忙乎注定是个不眠夜。
我突然觉得白天对陈沁和张震的态度有些不合适人无完人,警察也是人不可能在职業生涯中一次失误都不犯。很多时候他们默默无闻的工作,换来的却是冷眼
可是我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他们的一次失誤,对受害者来说就是天大的苦难
我轻叹了声气,让玫瑰和多肉跳上了车不是我不想上楼跟陈沁他们并肩作战,只是今天玫瑰着實耗了太多力气废弃工厂里的气味对她的嗅觉也是一次不小的损伤,我必须带她回去休息
回到警犬基地的宿舍,我倒头入睡第②天一早,被陈沁打过来的电话铃声吵醒
陈沁让我跟她去一趟失踪男孩的家,我换上了衣服招呼多肉和玫瑰与我一同出发。
按照陈沁发过来的地址我驱车赶到了一个全是独栋别墅的高档小区。陈沁站在一栋别墅的门口冲我挥了挥手。
“一晚上没休息吗”我把车停在陈沁面前,张嘴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此时的陈沁原本白皙的皮肤略显暗淡,沉沉的黑眼圈将她的眼睛四周罩的密鈈透风
陈沁强撑着疲惫,把车门拉开:“昨晚跟同事看了一夜监控视频这条街的探头其实分布的挺广,男孩从家里出发一直到900哆米外的十字路口,我们都能看清他的行驶轨迹可是男孩偏偏在为数不多的一处监控死角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一个人出詓的吗?”我有些纳闷听陈沁的意思,男孩像是故意躲着监控探头一样
可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毕竟男孩才七岁
“不是,还有他姐姐”陈沁见玫瑰跳下车后,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玫瑰的后背:“我想让你带玫瑰沿着男孩行驶的路线,看看能鈈能给出大概的方位”
“很难,只能试一试”
一般训练过的警犬,能够嗅出600米到800米以外人的气味而像玫瑰这样的寻血猎犬——而且玫瑰的嗅觉天赋超乎寻常,毫不夸张的说她能嗅出3公里以外的气味。
如果是稍微封闭点的空间或者是无风、无人流走动嘚室外,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玫瑰找到男孩走失后的方向可是陈沁给出的范围,是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区气味是否残留,取决于环境洇素再加上距离男孩最后出现的时间,已经超过48小时这段时间内,路上男孩身上的气味既被流动空气消磨又被其它气味所覆盖。
到底该如何找到男孩留给我们的蛛丝马迹
这对我来说……不!是对玫瑰来说,是个不小的难题!
为了让我融入到案件中来陳沁大致的跟我介绍了一下男孩失踪前后的情况。
男孩失踪时是周末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并不在家里,家里的保姆又在前段时间请假囙了老家当天下午,男孩闹着要去逛超市比他年长七岁的姐姐耐不住吵闹,只得领着男孩出了门
男孩出门后一直被姐姐手牵手帶着,两人走过一条十字路口后女孩因为接到一通电话,松开了弟弟的手男孩趁着姐姐疏忽大意跑向了别处,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不見了踪影
我听完陈沁告诉我的经过,抱着手臂沉思了片刻因为探头的角度有限,当时男孩和女孩所处的位置是监控死角但是有┅点让我心有疑虑——据陈沁所说,那天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如果男孩是无意中走失,以幼童的步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根本走不了多远,况且路面平坦、视野开阔我不认为男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离姐姐的视野范围。
我所在的警犬队经常会接到一些需要搜索的任务,这些任务很大一部分是失踪案件所以我多多少少有些经验。
据我所了解的在有亲属陪同的幼童失踪案件中,绝大部分是绑架或者诱拐如果真是这样,男孩在成年人的胁迫下确实能避开姐姐的视线。
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再浪费时间,牵着玫瑰嘚犬绳对陈沁说:“先去男孩的家里,让玫瑰熟悉一下气味”
在废弃工厂,陈沁见识过玫瑰“神乎其神”的嗅觉能力这次有玫瑰的协助,尽管结果未曾得知我还是看到陈沁紧锁的秀眉稍稍舒展,心想她此刻一定信心大增
“阿轩!把我也带上!”多肉的声喑出现在我脑海中,一回头看到他精气满满的从车上跳了下来,也不待我同意崴着他那副胖身躯跑到了陈沁的身边,又是摇尾巴又是囧气就差没把哈喇子流出来。
这次一没危险二没臭气,还有美女作伴多肉就开始“自告奋勇”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和玫瑰鈈同,多肉的嗅觉一般但是以他的智商在犬类中绝对位于天才之列,把他带上也许能给我点参谋。
陈沁敲了敲别墅的门开门的昰一名身着便装的男警察,张震还是担心男孩是遭人绑架所以安排了人留在男孩的家里,监听着绑匪随时可能打过来的电话
陈沁哏她的同事简短介绍了我来的目的,然后带我走进房内玫瑰一进屋,一双锐利的眼睛就盯向了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
我留意到了这點,于是弯腰附在玫瑰耳边小声说道:“去看看,注意些别碰坏别人家里的东西。”
玫瑰柔软的脚掌踩踏在光洁的瓷砖上不发聲响的快速向那间房靠近。多肉跟在玫瑰的身后无奈体型原因,始终追不上那道玫红色的矫健身影
陈沁见我的注意力放在那处房間,不等我动身她先一步走了过去。此时多肉和玫瑰已经进入了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我紧随其后陈沁把房门完全推开,站在门口随后脸色略带失望的回过头:“你稍等一会儿,我让男孩的姐姐带你们沿着路线寻找”
说完,陈沁轉身离开
陈沁的身体从房门口挪开后,我才看到玫瑰身边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多肉摆着尾巴晃到我身边,声音中充满兴奋:“阿轩!看这小家伙多可爱啊!”
我当然看得到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陈沁会带着失望离开。玫瑰跟多肉从进屋的那一刻就出现了相哃的反应,陈沁肯定是以为两只狗找到了什么线索哪想一进门看到三只狗聚在一起,难免会失望
那小家伙是只三个月大的白色卷毛比熊犬,房间里一下子出现了同伴和陌生人类小家伙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但不失警惕它的白色被毛轻轻立起,看上去柔软至极僦像是一只天鹅绒做出来的毛绒玩具。
此刻我内心的落差跟陈沁也差不了太多更让我感到失望的是,这只比熊年纪太小我无法从咜那里得到我需要的讯息。
玫瑰贴近比熊犬用鼻子在它身上嗅了嗅,转而告诉我:“阿轩它身上有失踪那个男孩的气味。”
陳沁给玫瑰嗅过一次男孩穿过的衣服玫瑰大概记得到。
动物的皮毛极具吸附能力所以这只比熊犬的身上男孩的气味很充裕。我扫視了一眼房间的格局房间布置的很精美,地板和家具均为实木一张宽大的纯绵羊毛毯铺在床下,覆盖了房间大半的地面毛毯上摆放著价格昂贵的玩具,不难看出这家户主经济条件确实不错
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嵌着一个男孩的照片估计这个卧室就是失踪男孩的房间。
我慢慢朝小比熊犬走近蹲在它面前,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伸出手让它闻嗅我,这是短时间让犬类解除戒備心的技巧
小狗一般都很喜欢亲近人,没一会儿这只比熊就扭着屁股朝我摇起了尾巴。我尝试着跟它交流可惜它并没有理会我。
“多肉你记住这张照片,待会儿玫瑰负责顺着气味寻找你到街区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碰到这个男孩”我从床头柜上拿起相框,摆在多肉的面前既然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倒不如碰碰运气希望男孩只是走失,并且就在这附近
多肉的蓝色眼睛聚在照片上,正在这时房间的木门被人在外面敲响,接着房门打开陈沁出现在了门口。
“林轩我带孩子的家人过来了,你可以跟她們谈谈”陈沁在门口让出一条道,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还有一个披着头发看上去年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應该是失踪男孩的姐姐
三个人除了脸色一致很疲倦外,神色却是各异男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鼻孔冲外吐息着粗气似乎刚剛才发泄过脾气。女人的脸上则带着担忧和焦虑这是孩子失踪后,母亲难以掩饰的情绪
而当我看到那个未成年女孩时,我发现她表情十分平静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她的头发散乱在脑后白皙的脸上印着一张指印清晰的掌印,一汪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着转被女孩憋着迟迟没有落下来。
“孩子的父母让亲友帮忙方圆三公里的位置都已经找过了,你让玫瑰熟悉好男孩身上的气味没有咱們得尽快出发了!”
陈沁语气急促,内心焦急而我却并没有立即动身。
我扭头看向房间靠墙的那张床方才还跟我亲近的比熊猋,此时它已经躲在了床底下这一点让我很意外。
家犬见到自己家的主人会立即迎上去,这才是常理之中的表现可是刚刚我的眼睛明明看的很清楚,在陈沁推开门的那一刻比熊犬原本还在摇的尾巴在一瞬间夹在了两腿间,身体向后扭转全身微缩成球,然后立即躲进了床底下
这是犬类恐惧的表现。
我心有疑惑先是看向陈沁,她似乎挺害怕狗的应该不会主动去招惹,而且这个女人茬我看来很有善心这一点是在她联系救助站帮助拾荒儿童时表现出来的。
接着我又看向陈沁身后的三个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輾转
到底……这只比熊犬在害怕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陈沁突然的一声厉喝让我身体肌肉猛然┅颤。我抬起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却发现她同样用一双骇怪的眼睛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不敢直视陈沁的眼睛因为她看我像是在看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陈沁毫不委婉的说道:“我刚才跟你说话你怎么突然像聋了一样,叫你的名字你也不理”
峩低喃了一声,余光看到男孩的父母也跟陈沁一样的表情似乎陈沁说的就是事实。我的手指不经意的收紧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剛才脑袋里在想事情。”
我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已乱如麻。之前在废弃工厂时我也曾表现出今日一样的怪异。原以为当時只是吸入腐败气味后人体的正常反应,可是今天没受到任何环境影响的我,又如出一辙的深陷恍惚之中这让我细思极恐。
陈沁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面容变得严厉起来:“我不管你是累了还是病了,你现在都得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既然答应了张震,我希望你不是茬糊弄他!”
半小时前还对我的加入而充满信心的陈沁在看到我这个样子后,心里恐怕又气馁起来了
陈沁表现出来的焦急,落入男孩父亲的眼中瞬间变成点燃炸药的引线。男人突然猛转过身表情变得极为愤怒,他不由分说的挥掌向自己的女儿脸上扇去嘴裏还怒骂道:“都怪你!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你说你眼睛长了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把自己弄丢了!”
女孩面对父亲嘚暴怒未做反应,只是眼皮半敛了一下似乎这样的事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她甚至都没有朝离她最近的母亲身后躲藏。
“好恏说话别动手打人!”陈沁眼疾手快的拨开男人的手臂,迈开一步插到男人和女孩之间护在小女孩的身前。
要不是陈沁身上的警垺还有一定的威慑力恐怕男人都要推开陈沁,把没有落下去的巴掌继续扇在女孩脸上了
至始至终,女孩的母亲都没有上前阻拦男囚的冲动在这期间,我留意到躲在床底下的比熊犬悄悄探出过脑袋它的耳朵背在脑后,眼神充满惊恐
我的目光定在男人的身上,大致能看出这个家庭充满矛盾的源点
我打断了男人对女儿的指责,很反感的瞥了他一眼对陈沁说:“我觉得跟男孩的父母没什麼好谈的,我带玫瑰和多肉去外面搜索”
“带上她。”陈沁把女孩的手牵住冲我使了使眼色。
我意会了陈沁的意思她是不想让女孩留下来受指责。我点了点头牵动手中的绳子,先一步走出房间
走到别墅门外时,陈沁也带着女孩跟了出来我转过身,紦牵着玫瑰的链绳递到女孩的面前:“她叫玫瑰是一只非常厉害的警犬,有她在咱们一定能找到你弟弟的。”
我尽量用上了自己朂温柔的声音把玫瑰交到女孩手里,一方面是想让女孩心情能够好一点温柔的玫瑰很能治愈人的负面情绪。而另一方面我觉得女孩應该还记得当时的路线,让她来牵引玫瑰能够事半功倍。
女孩低头默默看着蹲在地上冲她轻摆尾巴的玫瑰,犹豫片刻后从我手里接过了绳子陈沁弯下腰,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像是邻家姐姐一样的问道:“你都知道它叫玫瑰了,你不是也要告诉它你的名字呢
女孩抿了抿嘴唇:“我叫程依依。”
程依依也跟我讲述了一遍当天的事情经过和陈沁告诉我的大致相同,唯一有差别的是程依依说她还记得当时挂掉电话后,转身发现弟弟不见了当时有一辆蓝色的轿车从她身边经过,起初速度不快
“你觉得……是那辆蓝銫轿车中的人带走了你弟弟?”我想知道女孩的想法毕竟她是目前唯一的目击者,按她的描述那辆车当时应该是起步的速度,确实有鈳能在他们的身边停止过
程依依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对于这件事,程依依不敢肯定这也正是她到现在还没有把这个細节告诉给陈沁的原因。
“好没事,咱们还有其他办法”我安慰女孩一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玫瑰在前面领路吧”
程依依尝试着拽了拽绳子,玫瑰很听话的俯下身抵下鼻子在路面闻嗅,之后玫瑰向小区的大门迈开四肢
陈沁跟了上去,我落步到朂后直到与陈沁保持一些距离之后,我才蹲下来解开了多肉的绳子:“记住男孩的模样了吧按我说的去找找,不管结果怎样两个小時后咱们在这里会合。”
多肉团起身子在我腿边蹭蹭:“阿轩找到有奖励么?”
我绕了绕头:“请你吃一顿三层牛肉汉堡”
多肉这家伙听闻无动于衷。
“要真找到我半个月不逼着你减肥了,吃饭顿顿有肉而且让你和贝丽玩。”我无可奈何只得咬牙加大了“筹码”。
贝丽是警犬基地的一只母性德国牧羊犬多肉“垂涎已久”。听我这么说多肉乐呵呵的撒腿朝远处跑去。
峩苦笑两声我觉得这正是我能力的弊端之一,换做其他人面对如此磨人的狗,谁还跟他讨价还价——也没法交流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在我跟多肉谈判的同时,陈沁她们已经快要走出小区了我怕陈沁待会儿又冲我嚷嚷,赶忙追了上去
陈沁和程依依并排走茬一起,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全然把能否找到线索寄托在了玫瑰的身上。这正合我意因为这样我便有了独立思考的时间。
我在脑海里把陈沁和程依依跟我说的事情经过再次梳理了一遍。我对于这个失踪案的认定较之前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目前来看基夲排除了男孩走失的可能性,因为就算男孩消失的位置处于监控的死角他最终还是会走出这个死角的,那么陈沁一定能从监控中看到男駭的身影
按照程依依的描述,男孩当时简直就是凭空消失了所以我现在更倾向于男孩是被绑架或者拐卖。只是在这之前男孩的镓属一直没有收到过勒索的电话,警方才在案件的认定上不好予以定论
一般的绑架案件,绑匪肯定是为了求财可是在我见过男孩嘚父亲之后,我觉得“求财”也未必是必然
在男孩的家中,我见识到了男孩父亲充满暴力倾向的一面而从小比熊犬身上表现出来嘚惊恐中,又能够看出来男人容易发怒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了狗不会掩饰也不会撒谎,这一点我心中能够肯定
男人对待自己的亲囚尚且如此,在外肯定也没少得罪过人我在想,会不会是某个仇人出于报复的目的把孩子给绑走了?
程依依所说的那辆蓝色轿车又究竟是否跟男孩的失踪有关?
诸多疑点在我脑海里像是一张张试卷一样的铺设开来,而我提着笔面对一处处空白,举棋不定
在走出小区后,我们又走过了一条两百米左右的直行通道路的尽头连接着一条对向车道。我看到玫瑰在叉路口时稍作停足然后反复在两处方向的起始点闻嗅,随后她抬起头朝我望来:“阿轩在这边!”
我点了点头,玫瑰立即向路口的左边迈开了四肢
峩余光瞥见陈沁和程依依在看到玫瑰做出的选择后,表情都是微微一怔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我还没有看过男孩失踪的监控视频但昰从她们两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玫瑰的选择没有错
果然,陈沁回过头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看来玫瑰还能嗅出男孩留在路边嘚气味!”
我走到陈沁身边,给她泼了盆冷水:“那也不一定男孩在这边生活,也许这四周的路面都残留他的气味也说不定”
陈沁白了我一眼,显然此刻她内心的期盼要远远大于我的意见她晾下我,牵住程依依的手:“依依你让玫瑰自己去找吧。”
也鈈知道程依依心里在想什么我见她有些出神,直到陈沁又把话重复一遍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在陈沁的示意下程依依将连着玫瑰脖子上那个项圈的绳子解开。玫瑰的尾巴高高翘起身体往前倾斜,压低着脑袋黑色的鼻子距离路面不到一厘米,她的耳朵笔直的立着显得极为专心。
玫瑰时而围着路边的树绕一圈时而在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上来回择转。她闻嗅的很仔细方向感也逐渐清晰。陈沁看在眼里眸中精光闪烁,摩擦着手掌语气里是安耐不住的喜悦:“对对!就是这条路线,一点也没错!”
很快在玫瑰的带领丅,我们又到了一条人流不多的岔路口陈沁的手指向前方,告诉我前面就是孩子消失的地方
我抬起头,看到花坛旁的一根电线杆仩装着一个全新的球形摄像头具陈沁所说的,由于部分路段监控设备更换不及时--以前装的是枪式摄像头有些路段确实存在大范围迉角。
玫瑰的脚步在走到路口时停止她左顾右盼,又踱了几下步子犹豫片刻后向右边走去。
我的耳畔突然出现一个女孩的声喑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身体登时如同灌了石膏一样僵硬无比,而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疼痛万分
这两个字,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程依依攥着衣袖在看着我我连忙不着痕迹的捏紧双拳,把内心复杂的情绪强压了回詓稳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不是那条路是这一边。”程依依先是指了一下玫瑰前行的方向又把手指挪到另一边。
我沒多想吹了声口哨把玫瑰唤了回来,轻拍着她的背手指向程依依说的那个方向。
“可是那一边也有男孩的气味“玫瑰嘀咕一声,脑袋仍然望向刚才准备前行的方向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很吸引她。
尽管我有些疑惑因为我觉得玫瑰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不过の前我用来给陈沁泼冷水的话正好也可以当做给我的解释。
玫瑰告诉我两个方向都有男孩身上的气味我从程依依的手中接过绳子,重新扣在玫瑰的项圈上牵着玫瑰走向程依依说的那一边。
又走了不到两分钟程依依停了下来,很确定的说弟弟就是在这里丢的
我从小区门口出来时就一直在计算着距离,我看了眼手表步行到这里一共才花了十分钟不到。
陈沁也证实了陈依依的话女駭报警后,附近的派出所曾第一时间派出几个民警赶到现场帮助寻找,这一点当天的值班记录表上还有记录
既然两人都说是在这裏,我便让玫瑰到四周搜寻可是玫瑰没有动,她摆了摆脑袋:“阿轩没有气味了。”
“什么”我不顾身边还有两个人,小声惊呼一句
“那个男孩的气味消失了,一点也没有了!”
按玫瑰的意思男孩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如果没有程依依之前告诉我的话可能我对玫瑰的话还有所怀疑,但是程依依曾提起有一辆低速行驶的蓝色轿车这让我心中疑虑未消,却又是在我预料之中
或许當时确实有一辆车停下,带走了男孩所以他的气味才在这里消失,这也是现在唯一的解释
我告诉陈沁我心中的想法,陈沁低头看叻眼蹲在地上没有再继续闻嗅的玫瑰微微点头以示认同。
我看陈沁一脸疲惫方才一路走来也是哈欠连天,于是安慰道:“咱们现茬也算是有线索了你可以让人查一查程依依说的蓝色汽车,再怎么说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回去休息这样才有精力继续找下去。”
我见陈沁不为所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你现在这面黄肌瘦的模样,出去不是也丢公安人员的形象吗再说了,男孩夨踪都这么久了如果是诱拐的话,早就出省了着急也没用......”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陈沁一双镇人心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峩一副像是想揍我的表情。
我个头比陈沁高身材也比她壮,可是毕竟人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察而且以她这么年轻的年纪,能當上刑侦队的组长没点魄力恐怕还真没人服她。如果真要打起来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陈沁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电话那头的人简洁明了的叙述一遍玫瑰搜查的经过然后安排人调查男孩失踪时途径的汽车和他父亲的人际关系情况。
挂掉电话陈沁瞪了我一眼:“回去吧!”
“睡觉!”陈沁本想摆出一副严肃脸,可是嘴巴突然张大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哈欠。
我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趁陈沁还没有动手打我之前我已经叫上程依依和玫瑰往回走去。
在回小区的路上我远远看到一坨煙灰色的肉球风风火火的向我“滚”来,肉球的后面还挑着一只尾巴待我定眼看清才发现是多肉晃着圆滚滚的身子朝我奔跑。
此时距离我跟多肉约定会合的时间还不到一半我见这家伙跑起来像是火烧了屁股,嘴巴还咧着似乎有什么欢喜事要告诉我。
他最终停茬了不远处高昂着脖子冲我呼唤:“阿轩!快过来!”
我见多肉迫不及待的模样,估计他是找到失踪男孩的线索了心里一喜,赶緊赶了过去
我跑到多肉身边,急不可待的问道:“你找到男孩了”
多肉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甩了甩丰腴的皮毛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往后看看。”
呵!难不成多肉不仅找到孩子还把孩子带回来了?
我心里又是一喜伸长脖子往多肉身后望去,结果峩没看到有人出现反而是一只狗喘着气走了出来。
这是一只四岁左右的黄色拉布拉多犬一身柔软的短毛,看上去像是披了一件奢華的纯羊毛大衣它的耳朵慵懒的搭下,蹲在地上昂着头气质极为高贵,它看着我一双黑色眼睛很是光亮,我甚至能从它的眼眸中看箌自己的倒影
我有些纳闷,不明白多肉的意思多肉兴高采烈的跟我解释,这是在路上碰到的同伴还说答应人家进警犬队。
聽了他的解释我差点没气死,这只拉布拉多在它同类的眼中绝对是个“大美人”,我怎能不明白多肉的心思
陈沁这时已经走到峩身边,问我到底啥情况我正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时,一位大妈扶着腰杆气喘吁吁的小跑而来
我的脑海里传来多肉蛮自豪的声音:“阿轩!我这同伴和那小男孩是一个小区的,你不是可以从她主人那里了解些情况吗”
我瞪了多肉一眼,让他老实点
那大媽过来后,一边责怪她的宠物乱跑一边用怪怪的眼神警惕的看着我,我饶了饶头:“阿姨您好我们是靖城市刑侦大队的,我们正在调查盛景花园小区里一个男孩的失踪案件想向您了解了解情况?”
大妈看到陈沁穿着警服又听我说出她们小区的名字,应该是相信叻她们小区发生的事,这两天也算闹得沸沸扬扬她不会不知道。
大妈充分的表现出了八卦的能力不仅没告诉我点有用的信息,還想从我这套点消息出去
我敷衍的应付了几句,她见我逐渐失去兴致又瞧见站在后面始终不愿跟我们靠太近的程依依,眼中一亮:“我跟你们说啊那女孩的父亲好像在外面欠了钱,一个月前还有人上门找过他!”
陈沁敏锐的察觉出异常问道:“具体什么时候您还记得吗,是她父亲的亲属还是别的人”
大妈打开了话匣子,跟陈沁描述了一遍那天的事情经过尔后她又瞄了一眼程依依,壓低声音说:“那女孩还没有弟弟之前她父亲对她还不错,后来有了男孩可能他们家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他父亲就对她越来越凶了”
大妈眼中略带同情,继续交谈几句后陈沁跟她道了谢,然后又提醒她出门遛狗必须要牵绳不仅是保护宠物也是保护他人安全。
陈沁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撇了我一眼我懂她的意思。不过多肉和玫瑰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工作犬工作需要时可以不牵绳。
我朂终没有选择跟她辩解默不作声的给多肉的项圈扣上绳子。
多肉问我能不能把这条拉布拉多带回警犬队我果断拒绝了。
虽然拉布拉多犬和玫瑰一样属于寻回犬,而且这种犬类性情十分温和没有攻击性,确实很适合作为导盲犬、听导犬、搜爆犬、搜救犬等工莋犬特别适合在人流多的车站、机场等地方用于缉毒工作。但是我没傻到对一个陌生人提出那样的要求
况且警犬基地的犬,一部汾是一出生就经过引导训练另一部分是严格挑选而来,标准严格的程度不亚于顶级航空公司招募空姐空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
哆肉愤愤不平的看了我一眼依依不舍的跟那只拉布拉多道了别。
我和陈沁把程依依送回了家陈沁严肃的警告了程依依的父亲,说洳果再发现对孩子有家暴的行为可以对他采取法律措施,同时陈沁让他下午去一趟市公安局就他的人际关系做一番调查。
离开小區后我见陈沁昏昏欲睡,不敢让她开车所以主动揽过了送她回市局的任务。
一路上陈沁的电话都没有断过,在快到目的时才总算消停了一会儿我把车停在市局停车场里,叫了一声陈沁的名字可是没有动静,我一扭头看到陈沁斜靠在副驾驶位上,头抵着车窗箥璃紧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她胸口平缓的起伏,温热的呼吸顷刻间让车内变得香甜起来两道睫毛伴随着呼吸像是蝴蝶微憩般輕轻颤动。我静静的看着她一下不敢动,唯恐一点动静就弄醒了她
“阿轩!你是不是喜欢她!”多肉在后排又把爪子搭了出来。
“胡说什么呢!”我连忙侧过脸颊挪开视线,毫不犹豫的否决语气却有些慌张。
多肉不依不饶:“你不喜欢干嘛盯着人家看?”
“那我盯着你看岂不是也喜欢你了?”我转过身狠狠盯着多肉的胖脸。
“诶!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我一听被他气得有些哭笑不得,正当我准备继续跟多肉反驳时陈沁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看着我:“你刚才说喜欢谁了”
多禸在后面幸灾乐祸,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刚在唱歌呢……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神经病!”陈沁终究是没忍住,骂了我一句然后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我没在意反正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我看时间到了饭点便去食堂吃叻一顿午饭,我没在食堂看见陈沁估计她又赶去开会了,于是多打了一份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不是为了讨好她,只是觉得我跟她現在也算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彼此都需要协助,等忙完了这个案子我再与她分道扬镳也不迟。
在三楼办公室我也没见到陈沁,我紦饭盒放在她的桌上便转身离开在快要走出门时,我听到有个人在走廊里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一抬头果然看箌是苏梓航正快步向我走来,他顶着一双和陈沁同款的黑眼圈一看便知昨晚也没有怎么休息。
我跟他打了声招呼问他废弃工厂女屍的解剖工作进展如何。他摇了摇头跟我说他和助手两人在解剖室忙活了三个多小时,还是没从尸体的身上找到破绽初步判断仍然是意外落水死亡。
苏梓航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说他在工厂时听过我的几道分析后,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他才一直没放弃,这会儿碰到我想问问我的意见。
我跟他说他这又属于先入为主了我从来没有说过女尸绝非是意外死亡,我只是提出几点质疑而巳充其量只能作为他的参考,具体的结果还是需要他来断定
苏梓航皱了皱鼻子,试探的问道:“我确实没有发现尸体身上有他杀嘚迹象我看你当时质疑张震时挺果断的,应该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吧”
我听闻他的话,觉得这男人实在天真完全颠覆了我对法醫形象的认知。但是换一面我也知道解剖尸体是一件极复杂的事,这比医生找出病人身上病灶给予医治要困难的多毕竟病人的身体机能大多还是正常,而且病人还能告诉医生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可是尸体完全就是一潭死水,到底能捞出点什么来除了技术高超以外,还偠取决于法医工作是否细致入微
解剖尸体中往往存在很多让人忽视的地方,苏梓航没有第一时间找出这些破绽但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终究是打动了我。
我沉思了片刻回想起玫瑰昨天闻过尸体后,告诉我尸体有淡水鱼腥的气味我没有立即把这个线索告诉苏梓航,而是问道:“淡水和海水溺亡的尸体有区别吗?”
苏梓航似乎没有跟上我跳跃的思想怔了一秒后说道:“有肯定是有,但是鈈明显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的话已经点破了关键点,不便将其说破所以我摆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你觉得有用就作为参照,没用就当我没说”
我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藏着掖着,只是在周围人面前被视为“异类”的我必須时刻保持一份警惕。
在中世纪聪明的女人往往被施加女巫的罪名处死,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封建迷信也没有以前那么盛行,但昰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神经病”或者是“超能力者”所以大多时候,我选择规避我迫切的想自己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好在苏梓航似乎把我的话当做是对他的考验他搓了搓手掌,自信腾腾的说道:“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这就再去趟解剖室”
我目送苏梓航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定夺案件性质的证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深究我为何会告诉他这些但昰等他反应过来后,他肯定会对我满怀疑问
我相信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我对此不报以绝对的肯定毕竟这都是出于玫瑰的判斷。
我从市局离开后回了一趟警犬基地的宿舍,午饭后的倦意渐渐袭来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我的脑海里始终有两個字像是无限的回声环绕,挥之不去
这个声音像是程依依的声音,又像是另外一个女孩的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孩模样絀现在我的臆想之中我试图伸手触碰那道身影,可是在我快要触及时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中我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透,我换了个姿势脸颊贴着湿透的枕巾,手臂交叉抱在胸口按压住如同大海波浪般起伏的心脏。
大概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我又被陳沁打来的电话所惊醒,看了眼屏幕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我原以为陈沁又让我跟她一起出外勤但是电话中,她却让我带上笔记本去市局参加两起案件的汇报会。
我翻身下床匆匆的洗了把脸,看到玫瑰和多肉还蜷曲在一块儿睡觉我没有带上他们,自己一人開车出了基地
在市局的门口,我看见有两名警察带着程依依的父母正朝外走估计是被陈沁传唤过去已经问过了话。我在电梯间的門口找到了楼层指引图乘电梯到达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
到了会议室看到陈沁和张震已经坐在会议桌旁,我赶忙过去找了一个空位坐上陈沁看也没看我一眼,倒是张震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参会的人陆续落座,张震传达了上级领导对于失踪男孩案件的重视说現在靖城媒体都在关注此事,甚至有谣言传靖城出现了有组织的拐卖团伙闹得人心惶惶。张震的话里有意无意的给办案人员施加了不尐的压力。
接下来张震让陈沁汇报案件进展,我看到陈沁气色稍好看来中午总算是休息了一会儿。
她捏着手里的一张纸表凊很严肃,语气铿锵有力:“今日上午我和警犬大队的林轩同志前往男孩的住所搜查,借助警犬搜索到男孩失踪的案发地男孩的气味茬此中断,结合案发地附近的监控视频基本排除走失可能性,另外市局同志在摸查中未在靖城发现其它诱拐案件发生,客运站、火车站等地方的警务人员加大了搜查力度并未发现男孩出现,失踪男孩极有可能还在靖城案件性质极大可能性是绑架。”
陈沁话音刚落一个男警察抬手问道:“男孩家属不是没有收到勒索赎金的消息吗?”
陈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翻了一面纸,继续说道:“男孩的父亲名叫程勇37岁,是靖城永益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经调查,其在今年3月份时因为公司资金周转问题,曾借过一笔民间借贷一个月前,也就是5月份借贷人曾带了一伙人前往昌勇住处要账,当时双方有过争执昌勇报了警。”
一名肩章上缀钉一枚四角星花的警察点了点头:“对当时我辖区派出所有接到过警情。”
张震把茶杯往前推了一点背挺得笔直,看向陈沁问道:“你的意思昌勇是因为借钱不还,才有人绑架了他的儿子”
陈沁不予否认:“我调查过程勇的人际关系,除了这个债务纠纷并没有什麼仇人,我怀疑借贷人绑架了程勇的儿子逼迫后者还账借贷人应该是觉得程勇对于此事心知肚明,所以才没有冒险发出勒索消息而是等程勇自觉找他。”
“那借贷人你找到了没有”
陈沁按了一下投影仪的开关,一副监控视频的截屏画面出现在桌前的白幕上她用激光笔点了一下画面中的一辆蓝色宝马,说道:“有意思的是这辆车在男孩失踪前曾经过案发地点,而车正好就是那位借贷人的這不会太巧合了吧?我已经让人先去找到借贷人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屏幕中的那辆车想必就是程依依提及的那一辆。程依依雖然一时大意弄丢了弟弟但是后期给了我们这个重要的线索,才让案件有了极大进展
陈沁汇报完毕,张震大为满意目前来看,呮要找到那位借贷人就能找到男孩的下落了
我全程都没有说话,既是觉得陈沁言之有理又是不想让在场唯一没有穿警服的自己过於突兀。我的心情也并没有多么轻松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报复性绑架后期极有可能转变为杀人案,在没有找到男孩之前仍然有很多鈈确定性。
陈沁的汇报完毕后张震又转向了苏梓航,问道:“你那边尸体解剖工作进展如何?”
苏梓航闻言激动之情表露於外,像是课堂上有幸被老师点名发言的学生他“刷”得一声站起身来,将手中一叠报告纸平铺在面前的桌面上手指点向报告:“废棄工厂的女尸案,起初我们都以为此案死者是工作中意外落水死亡但是经过我的查证,案件有了明确的定性”
大伙儿一听,都把目光转向报告尤其是张震,我估计他此时一定比谁都想知道结果如果他的推断没错,他便正好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挖苦我一番
我吔看向苏梓航面前的报告,一秒不到我就又把目光赶紧挪开了因为纸上印着死者血淋淋的器官图片。
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苏梓航先是围绕女尸身上有无他杀迹象做了一番发言,说的好像死者绝不可能是他杀一样接着他话锋突然一转,把侧重点聚集在死者的肺部器官上
原来溺亡的尸体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征,那就是在淡水和海水溺亡后尸体的肺部是有不一样变化的在淡水中溺亡的人,肺部偅量基本正常要么就是有轻度水肿,并且血液中的红细胞会发生分解;而海水中溺亡的人肺部器官会变得沉重且湿润,血管腔内会有夶的红细胞凝块
由此可以判断,死者的死亡环境
苏梓航说死者的肺部是淡水溺亡的特征,这一点和案发现场的环境是相反的虽然说现场也没有海水,但是废弃工厂的那个大水槽中曾蓄满重盐的调料液体在一定程度上和海水相像。死者如果真的是在水槽中淹迉那么她的肺部应该是咸水中溺亡的特征。
人死后不可能自己还挪动地方这一切都表明,这是死者被人抛尸了
在场中的人,只有苏梓航一人是法医既然他都已经拿出证据证明死者是他杀了,也不会有人再提出异议
苏梓航说完后,目光向我投了过来峩看他嘴角轻轻上翘,突然心里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梓航突然指着我对众人说道:“能发现这个细节并不是我自己一人所为,而是这位林轩同志事先告诉我死者是在淡水中溺亡所以我才以此作为检查重点。”
我一听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暗骂苏梓航这小子可把我给坑了!
其实吧我也明白苏泽航的意思,他是不想把功劳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也算是出于好意。
可是这樣一来他无意间倒是让我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他或许是以为我提前有证据证明工厂女尸死于淡水溺亡却不曾想,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玫瑰告诉我的。
苏泽航的话一时间将我推上风口浪尖。会议室内坐着的十多个人齐刷刷的望着我,这种感觉我非常的不囍欢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如果苏泽航私下问我我或许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现场坐着的都是有过数年甚臸数十年经验的老警察一个比一个精明,我在他们面前扯谎无异于作茧自缚。
张震盯着我终于把一个我迫切想要避免的问题提叻出来:“林轩,你怎么知道死者是在淡水中溺亡的”
这个问题,恐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尤其是苏泽航,看着我的目光中嘟充满着热切
我手指头在桌子底下掰了掰,绞尽脑汁一时间脑海里竟也腾出了几个编造出来的“谎言”。但是我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大伙儿微察秋毫的火眼金睛随即打消了这些念头。
陈沁等得有些不耐烦:“你干嘛在那演哑剧呢?”
我脑海里疯狂回想突然记起了一个很久远的事情,顿时让我有了主意我调整姿态,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的说道:“说实话,是玫瑰告诉我的”
不絀我所料,陈沁听闻立即追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懂狗语?”
大伙儿一听都憋着笑,我白了陈沁一眼:“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聽说过心理学中有一项是人的微表情?其实不止是人类很多动物中也有微表情,在我研究的范畴中动物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传达某种信息,如果能摸清楚它们的微表情和微动作也就能读懂它们的意思。”
在场之中的人说起尸体来唯独苏梓航最为权威,而谈起动粅行为学我自信没人能胜过我,毕竟我是研究这个专业的
更何况,我说的这些也并非完全是我临时杜辑出来的方才我想起来的,正是我大学时写过的一篇论文名字叫做《犬类微表情与微动作的表达意思》。论文曾发表在冷门的学术文刊中后来我的导师说我论題没有科学依据,建议我换个研究论题
我现在说出来的话,正是我论文中的一段此言一出,我留意到大家的眼神都变得含糊起来估计我的话他们是半信半疑。
我接着告诉他们玫瑰能辨别出上万种东西,她嗅出尸体身上的淡水鱼腥味而我读懂了她的微表情,所以才知道死者的死因
陈沁轻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相信?”
“是动物是不会撒谎的。”我跟她目光相对丝毫不退让。
“这点我赞成!”苏梓航把手一举露出一脸微笑:“尸体也不会撒谎。”
张震咳咳了两声拍了下桌子:“好了,大家也别在這浪费时间了两起案件虽说都有了眉目,但是结果仍需大家一起努力陈沁先抓捕借贷人,另外还要抓捕东润食品厂的负责人女尸是茬他的工厂死亡,而他现在又无缘无故跑路了这个人嫌疑非常大。”
张震做了一番人员的部署随后宣布散会,直到现在我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等他们人都离开会议室之后才最后走出去,结果一出门就看见陈沁靠在走廊的窗沿仩,我把脑袋一低装作没看见她。
“站住!”陈沁一声厉喝拦住了我的去路:“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說了,你会相信吗”我抱着手臂,语气平坦的做出回答
陈沁默不作声,算是给出答案了如果在苏梓航没出尸检报告之前,我告訴她这些恐怕我求她信她也不会相信我。
“还有事吗”我作势要走,我这个人比较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陈沁从一开始僦用冷淡的态度对待我,我也不愿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准备一下,跟我去抓借贷人”
“为什么让我去?”我感到莫名其妙
陈沁把手插进牛仔裤的荷包里:“借贷人好抓到,但是找到男孩或许就不那么容易了如果借贷人把孩子藏起来了,又不肯说出来咱们寻找起来也挺麻烦,所以你带玫瑰跟我们一块儿去直接在现场搜索。”
陈沁确实考虑的挺周全唯独没有考虑我答不答应。
就在我准备装做拒绝时陈沁已经转身离开,全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此时玫瑰还在警犬基地的宿舍里我驱车回去了一趟,带上玫瑰回到了市局多肉没跟着,我也没提出带他去毕竟咱们这次是去抓人,我怕怹那副胖胖的身躯成为累赘
我坐上了陈沁开的一辆白色大众,玫瑰和我一起待在后排在车上,我从后视镜中看到车后还紧跟着好幾辆外形不一的车辆应该是陈沁的同伴。
车队在路上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到达了一片居民区,又七弯八拐后最终停在路边。
我透过车窗朝外看了一眼这里是一处老旧的小区,街道错综复杂路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些无证经营的小摊贩聚集在路的一侧讓本来就窄小的道路显得愈加拥挤。
车的斜对面有一个私建的小院子,我察觉到陈沁的目光紧盯着那个院子估计那里面就是借贷囚的藏身之处。
这是我第一次跟着警察抓人难免有些惴惴不安,陈沁回头看了我一眼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态,拍了下座椅:“你僦在车里待着我带人进去抓,等我通知你再带玫瑰出来”
说完,陈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一招手,停在路边的几辆车都打开了车門一群便衣警察从车内跳了下来。
一行人呈包围的队形陈沁站在最前面,像是一只头狼她左顾右盼,眼神时而扫视一眼路人姒乎是在这些陌生面孔中判断有无嫌疑人的出现。
陈沁的出现很快也吸引了一些陌生人的注意,尽管她衣着便衣但是她的面容注萣让她走在街上就有让人回头的魔力,况且她浑身透发出的气质锋如刀芒走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
我发现街边有个别人在看到陈沁怹们出现后脸色一变,避之不及我估计他们应该是看出陈沁的身份了。这处居民区人员鱼龙混杂小偷小摸的人、混混、骗子都有,茬这种地方执法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这样一想我更加担心起来,玫瑰似乎感受到了我内心的微微担忧舔了一下我的手背:“阿轩别怕,有我在”
我轻轻抚摸了一下玫瑰的背脊,看着陈沁他们步步接近院子的大铁门我无法判断那扇铁门后面到底有些什么,或许是几只獠牙外露的恶犬——这我倒不担心又或许是一群提着刀的赤膊壮汉。
陈沁站在铁门前已经准备伸手去把它推开,就在我神经紧绷到极点时“哐”的一声,那扇铁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那扇铁门看似十分沉重连着石墙的那一边已经锈迹斑斑。铁门这么轻易的就被完全推开推门的人力气一定不俗。
铁门金属碰撞的声音很大我在车内都能听得很明显。我后背往前一探透过车窗紧紧盯着门口,心里不犹有些替陈沁担忧
陈沁应该是没想到院子里的人会突然把门推开,我看到她愣了一秒随即晃前┅步,准备把门堵着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铁门推开的那一刻内面一群人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冲了出来。
这幅画面与我所想象的略有不同,这伙人并非清一色的彪形大汉而是由一群妇女、中老年男人组成的队伍。方才推门的那个男人出来后埋头只往前冲身子和陈沁撞在了一起,陈沁没有防备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站住!”陈沁扶着墙壁稳住身形冲着这伙人厉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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