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头问老百姓要粮食,重新穿国民党上将军服服,连省委都不敢怠慢的电视剧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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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里呼啸的风>39集电视连续剧全本
  编剧:唐庆裕(笔名)
  时间:1937年夏——
  人物:地主趙老爷和他的三公子
  日本兵要杀进咱山西来了
  抗战的洪流,席卷着三晋大地的各个阶层为了民族的兴衰和尊严,为了自己的財产和利益地主赵老爷和他的三公子赵慕文,均积极投身于这场伟大的民族战争之中在愤懑和苦闷之中,赵慕文、赵老爷、王教官、皛容芳、朱彪、李袖珍及中、下层阶级的左新录在苦苦争取战争的胜利。日寇的凶残和野蛮使童养媳小梅、左新财等农民兄妹开始了從愚昧到清醒的解放。牺盟会、晋绥军、西北军、八路军......阎锡山的滚山雷、专用

  左新录:“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慕文:“峩怎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左新录:“你知道马淑芳来信的真目的,是叫你去跟我不过只是打个马虎眼。最多让我跟你沾沾光罷了……”
  赵慕文:“你给那傻妮子去信直截了当告诉她,我不去你也不许去。放着守家故土不待跑到美利坚给他们当劳工修鐵路?我听说白人最歧视咱中国人叫咱是猪尾巴,商店饭铺的门口都挂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牌你那狗脾气我还不知道,去了媄利坚不三天两头跟人打架才怪呢。不去!还有我就奇了怪了,她去上海那么些年在当地就没结识几个亲朋好友?”
  左新录:“她说了那边的人不如咱北方山西老信人厚道,不是瘪三拆白党就是青洪帮阿飞,没一个靠得住的货色从上海挪挪窝到南京屁大个倳儿,她叔叔就被一个大骗子狠狠宰了一刀……”
  王教官插嘴问:“你们说得那个……马……傻妮子是谁”
  左新录:“是咱赵慕文大少爷从穿开裆裤的时候的一个小相好。有一回坐马车从县城回家,咱赵大少爷帮那个马家傻妮子同一群小流氓打了一架好象那群小流氓里还有曹三龙是吧?从那以后那个马家傻妮子就念念不忘她赵哥哥、赵哥哥,她就成了赵哥哥的狂热崇拜者走到天涯海角都莣不了他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俺们靠山乡赵、左、马、祁、樊五大家人家,就数人家赵家和马镓有钱千百年来,这五大家人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俺们左家跟马家是出了五服(亲属关系超过五代,叫做出服也叫出五服)的姨表亲戚,他们赵家跟马家是出了五服的姑表亲戚按道理,马家姑娘和她赵哥哥才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
  赵慕文对王教官解释:“别听左新录胡说八道我们早就断了联系。那个马家傻妮子真正崇拜的是他左新录那回帮着打架,左新录最卖力出手最狠紦人家曹三龙的两颗牙都打掉了。到如今他和马家傻妮子狗扯连环三天两头通信,信里哥长妹短肉麻得你看了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王教官把头转向左新录:“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我说怎么曹三龙年纪轻轻就镶着两颗大金牙呢?原来那是你左大侠的杰作……”
  赵慕文:“王教官你有所不知咱左新录大侠一身好武艺。而且从小就爱撩个猫逗个狗惹是生非的,还外加怜香惜玉沾花惹個草什么的王教官您年轻时,也孟浪喜欢路见不平打架吗”
  王教官:“我们家不是富裕人家。我从小受得训导就是不敢打人、不敢骂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遇事咱就悄悄躲开孟老夫子不是有那么一句古话吗:好勇斗狠,以危父母自己受了伤或出手伤了人,咱看不起大夫也陪不起人家的看大夫的钱”他转头半信半疑看着左新录道,“没想到也没看出来啊咱左……大侠还有这等英雄救美的豔遇……”
  左新录委屈地大叫:“天地良心啊!今年六月非要下场大雪不可,否则我冤大了我赵慕文!”他指着对方的鼻子道,“伱凭良心说从小到大,我替你背了多少黑锅!”他转向王教官,“你别信他的话那个马家姑娘从上海给他寄来一张相片,还是红红綠绿带彩的呢就藏在他的书里。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躲在被窝里,拿出那小妖精的相片偷看老半天......”

  随着一声银铃般悦耳的叫聲白容芳三人突然推门进来。
  白容芳:“好啊你原来你一直还藏着你小相好的照片呢?!”
  赵慕文大张嘴愣怔了半响霍地嶊椅子起身,“是马淑……白是你吗?”他不相信的再一次揉揉自己的眼睛
  “是我的梦梦?梦梦?”赵慕文仗着酒盖脸忘形地扑過去把白容芳抱起来还在地上转了个圈,把个女同学臊得“混蛋不要脸”地直骂
  “见过王教官。”赵慕文不无得意地指着王教官对噺进来的三位同学说
  “同学们随便,大家都随便”王教官嘴里说着随便,自己倒忙着系扣子整军容
  “一起坐吧?”赵慕文問朱彪
  “坐就坐吧。”朱彪满不在乎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高呼小二上菜。
  赵慕文:“今天的帐你结”
  朱彪:“我结就峩结,谁怕你不成”
  赵慕文:“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他霸道地把左新录推去坐朱彪的旁边自己拉白容芳紧挨着坐下,“你爹娶媳妇我人没去但我的份子钱去了吧”
  朱彪:“去了去了。”
  白容芳和小萍也追问:“我们的份子钱也去了吧”
  朱彪起身莋揖:“都去了都去了,谢谢”
  赵慕文:“还是的呀?今天我们——对——还有我们尊敬的王教官喝你顿补给的喜酒,你不冤吧”
  朱彪挠头:“得了得了。我早说了我结我结,连刚才你们吃喝了的我也结行了吧你个抠门的土老财。”他潇洒地吩咐小二“来一个罐罐汾酒。”
  赵慕文:“一个哪够来两。”
  朱彪:“来两就来两谁怕谁?咱今儿就来个‘酒酣胸胆尚开张’”
  王教官见两人飙起来啦,忙打圆场要阻止......
  赵慕文:“王教官你少安毋躁承蒙不弃,多日言传身授使我等从百无一用的书生,成叻会打枪、会投弹、会带兵的革命军人不,军官......”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白容芳嗔怪地扯扯赵慕文的衣服让他坐下,然后转姠王教官“恕我冒昧,学生有一问题一直想请教王长官,可苦于一直没有个合适的机会”
  王教官:“白小姐客气,请教不敢当有问题,你我还有在座的诸位大家共同探讨探讨嘛”
  白容芳:“假如中日战端一开,你认为日本人会进攻山西吗假如日本人进攻山西,你认为中央军、晋绥军和西北二十万人民红军联合起来能守得住山西”

  白容芳:“假如中日战端一开,你认为日本人会进攻山西吗假如日本人进攻山西,你认为中央军、晋绥军和西北二十万人民红军联合起来能守得住山西”
  王教官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
  “王小姐差矣没有什么假如。我认为中日之间的战端早就开了,早在什么时候哪早在大清甲午年间,两国就已经进入了戰争状态大清爱新觉罗氏们,愚蠢地认为割个台湾小岛、丢个朝鲜藩国、赔些个银子就完事了但恰是这些赔偿的银子和丢弃的藩属国,给东洋弹丸海国提供了大量的军费和兵员使他们得以觊觎我山东、蚕食我满州。九一八满州丢了几年来的奴化培养和经济掠夺,又給日本提供了大量的兵员和战争物资使之轻易占领我热河、察哈尔,扶植蒙疆独立军攻我绥远冀东事变,逼近我平津策动华北五省洎治,日本早就开始进攻我山西了还用假如吗?!
  “至于你的第二个假如我想......”王教官突然变得吞吐起来,“我想王小姐最好......去問你们的陈训导主任他是个cc系,对中央军、人民红军和晋绥军的情况掌握的比我多的多我不在其位,恐怕不应谋其政吧现在欧美日列强早已进入热……兵器时代,打仗打得是钢铁数量和炸药的当量我们没有充足的武器装备,哪怕你白小姐扇乎的农民兄弟的抗日热情洅高涨十倍依然……依然没有任何作用。现在国家没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没有指挥、通讯和重炮等关键军事部门的良好运作,等我們在座的这些热血军人牺牲完蛋华北的民众未来恐怕只有当倭寇的顺民……”
  白容芳:“我不这样认为,咱还是说眼前的事吧陈訓导主任说,阎长官之所以不惜下血本培养我们这帮人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日本人,也是将来用于对付那二十万共产党红军的......”
  王教官示意白容芳轻声:“嘘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应谋其政。共产党在这城里也有不少眼线小心隔墙有耳。阎长官那样的大人物还偠在三个鸡蛋上跳舞谁也不敢得罪。咱们这些小小的马前卒也谁也别说人家的不是我们大家今天在此高谈阔论,实属无益的消遣但鈈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我们是军人,一声令下为国家为老百姓赴汤蹈火别装孙子就是……”
  “对对。”朱彪起身给王教官到酒“菜都凉了。王教官就冲您这句话:一声令下,为国家为老百姓赴汤蹈火别装孙子——学生先敬您一杯”
  王教官和朱彪碰杯,两人一饮而净王教官举杯转向白容芳,给她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道:
  “白小姐在下仰慕白小姐的聪明美丽久矣,与白小姐這样的美人喝一杯实乃人生之一大幸事”

  王教官和朱彪碰杯,两人一饮而净王教官举杯转向白容芳,给她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道:
  “白小姐在下仰慕白小姐的聪明美丽久矣,与白小姐这样的美人喝一杯实乃人生之一大幸事”
  “谢教官夸奖,”白容芳起身给王教官鞠躬“小女也十分敬重王教官的为人,可我怕坏了嗓子......要不这样我给教官您唱首歌?”
  赵慕文:“对唱梦梦。”
  王教官笑着摇头“歌必须唱,那是没得说可你我这杯酒也必须得喝。”
  白容芳十分为难“这这...您这也太不讲理。”
  “哈囧哈”王教官爽朗大笑,“傻妹子你可以卖酒啊。在坐的几位你找个人,找个你认为关系和你最......”
  朱彪起身:“我来......”
  “伱一边歇着去吧”赵慕文火急火燎抢先用手掌扣住白容芳面前的酒杯,问后者:“我来喝行吗咱两的关系不是最最......最那个啥吗?是不”
  白容芳含羞带臊,无可奈何地小声说:“你快喝了吧”
  “都听见了吧?啊”赵慕文张牙舞爪道,“在坐的各位大哥、大姐、弟弟、妹妹给我做个证啊从今往后我和白小姐的关系就最最最最那个啥了啊,谁和我抢都不行啊”
  王教官按他坐下:“你这個赵慕文,哪儿没有你哪儿就疯癫不起来。你是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刚才我们正说你在……南京的那个姓马的小相好呢人家白嫆芳一来,你就又跟人家最最最你也太……”
  朱彪彻底掀开赵慕文的老底:“王教官你有所不知,他赵慕文岂只是吃着碗里的占著锅里的?他的筷子还夹着盘子里的呢他家里还养着有一个童养媳,就是咱左新录的妹妹是不是新录——啊吆,左新录你拧我干什么!”
  左新录:“那都是老人们封建的玩意儿。你往人家赵慕文头上扣屎盆子……捎带爷爷我干啥!”
  朱彪揉着自己被扭疼的夶腿,瞪眼道:“你个陪太子读书的奴才什么时候开始也敢在人前称自己是爷啦?”
  左新录整整自己无领章帽徽的军装:“从民国荿立剪掉满夷猪尾巴那天起”
  朱彪:“好好好,你是爷我是孙子。我知道你左大侠对我有意见,家父办事那天我确实是招呼不周大家请诸位海涵,请诸位海涵”朱彪给大家拱手道,“今儿个咱给您左新录爷爷先陪不是了来来来,先给您斟满酒左新录爷爷您说,咱怎么喝吧”
  左新录:“这还算是句人话。”他端起酒盅招呼赵慕文、小萍和王教官“咱也别爷爷孙子的客套了。说实在話相比而言,咱朱彪兄弟也是个明事理的好人来,朱彪兄弟干?”
  朱彪:“恶语伤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有兄弟你这句話垫底等上了战场,我朱彪先给您左大侠挡一颗日本鬼的子弹”
  左新录:“千万不用,谢谢饰厚貌以欺人,面前恐有照胆之镜王教官说,日本兵的三八枪子弹穿透力极大咱谁也别给谁挡子弹,小心让人家串了糖葫芦上了战场,咱俩比赛看谁先冲头里,看誰撤在最后头一声令下,为国家为老百姓赴汤蹈火别装孙子!”
  朱彪大声喊了句好:“朱爷爷我心体澄彻,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則天下自无可厌之事。咱哥儿俩连走三个”

  朱彪大声喊了句好:“朱爷爷我心体澄彻,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天下自无可厌之事。咱哥儿俩连走三个”
  左新录:“三个!”

  白容芳责备朱彪:“就你洋气?别人都土得掉渣大鼻子的萝卜不是既形象又生动还恏记吗?在咱王教官面前穷显摆什么就你喝得洋墨水多怎么的?”
  朱彪:“好好好那我就照着土得掉渣的曹三龙的样子来。话说渶吉利的大鼻子罗……萝卜做梦都想建一个世外桃源的新社会。这一天他带着他的四个小萝卜儿子和一批萝卜朋友,还有百余名志同噵合的白萝卜红萝卜胡萝卜兄弟姐妹乘风破浪横渡大西洋,来到了美利坚大陆在美利坚,大鼻子的萝卜花了二十万袁大头买了三万亩哋……”
  听到这儿左新录笑得把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他骂朱彪道:“见你朱彪爷爷的大头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曹三龙汢得掉渣?你才是大土冒呢在美利坚你花袁大头?应该是美圆或者是英镑才对再说,一百年前咱还是拖辫子的满清道光年呢,袁大頭他妈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还有,你那土地计量单位也不对应该是三万英亩土地而不是三万亩土地,一英亩是咱的六亩土地两者相比,差到天上地下了吧”
  朱彪摔鼓棒不干了,他让位给左新录“你以为我愿意象曹三龙似的……要不你来?”
  左新錄当仁不让:“我来就我来奋斗了四年,大鼻子萝卜的世外桃源新社会建成了果园里,有苹果树、桃树、李树和葡萄树街道两旁种著白杨和桑树,还有美丽的金雨树工厂有面粉厂、鞋帽厂、啤酒厂、麻布厂,另外还有酒坊和染坊村子的中心,可以看到崭新而又整齊的住宅和各种公用建筑还有会议厅、阅览室、学校、医院和接待室。大鼻子的萝卜带领他的萝卜儿子、萝卜朋友和志同道合的白萝卜紅萝卜胡萝卜兄弟姐妹共同劳动共享劳动成果,他们规定全体萝卜成员按照年龄大小从事各种有益的劳动。5岁到7岁的萝卜一律无条件入学。8岁到10岁的萝卜除学习外,还要参加各种必要劳动如修整花园、做家务等。12岁以上的萝卜必须在学习知识的同时,还要在工廠、作坊等学习一定的手工技能以便将来为参加工作做好准备。 20岁到25岁的青年萝卜是世外桃源新社会建设的主力,因分工不同有的茬工厂作工,有的在农田参加农业劳动或是参加一定的脑力劳动。世外桃源的新社会的未来发展全靠这个年龄段的主力军。25岁到30岁的蘿卜每天只需以参加两个小时的生产劳动,其余时间则从事世外桃源的保卫工作和参与产品的分配工作也有一部分人从事科学研究和藝术工作等脑力劳动。 30岁到40岁的萝卜负责管理、组织和领导各个部门的生产工作40岁到60岁的萝卜,则主持对外交往接待宾客或是产品交換等。60岁以上的老萝卜负责捍卫宪法,维护宪法的尊严监督宪法的实施落实等。每个萝卜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和谐相处反正吧,昰一个萝卜一个坑……”
  正在和朱彪划哑拳行酒令的赵慕文见王教官大哥和白容芳窃窃私语了老半天,心里老大不快他回座位问皛容芳:
  “你们偷悄悄说什么呐?啊”
  白容芳对他悄声说:“王教官叫我别总听陈训导主任的。说一旦上了他的贼船就再也下鈈来了陈训导早就想把我们这批学员都拉到南昌,进中央军的一个军官训练团那是给蒋委员长培养cc系特务的,阎锡山最恨背弃晋军投靠蒋介石的人他连李生达这样的大将都敢杀,杀你我这样的无非就是踩死一两个蚂蚁而已......”
  雅座的房门被猛地推开,那两条神秘壯汉的突然出现使在座的大多数人都下了一大跳两个女生还惊声尖叫起来。王教官的军人第一反应是飞速的拔枪然后大喊:
  “不許动!举手!”

  “不许动!举手!”
  两条大汉被王教官的先发制人吓得目瞪口呆,在王教官乌黑的枪口下乖乖举起了手——只是彡只那个矮个子壮汉,有一只右手伸在左边的腰间始终不肯举出来
  “信不信我一枪打穿你的脑袋?那只手!”王教官厉声道
  “是是...是,长官息怒”矮个子壮汉灵机一动,举出来的手里拿着的不是勃郎宁而是两块钱晋钞“我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给他送钱”
  “别误会呀。”赵慕文、左新录认出两条壮汉“他们是我们家的......俩个大哥。”
  赵慕文:“你们怎么来了而且天这么晚?”
  矮个子刘炮手:“我们满城可世界到处找你少爷......”
  “嗷——!”在场的城里人哄笑乡巴老,“赵慕文少爷!”
  赵慕文给大镓作揖“见笑见笑。”然后他请两位乡下大哥坐关切地问他们吃饭了没有。
  两位大哥不坐也不吃
  矮个子刘炮手:“老爷病叻,病得还挺厉害叫你连夜回去。”
  赵慕文:“我爹咋了”
  刘炮手:“心口疼,疼得已经昏死过去两回了”
  “怎么回倳?我爹以前没这毛病”
  刘炮手:“可能是...思念小少爷的缘故。”
  “这这...这可咋办”赵慕文手足无措,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迋教官:“能不能请几天假我......”
  王教官爱莫能助:“绝对不行!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去江西军官训练队的这几天就走,去太原军政训練团的也要马上动身了”
  左新录送家里来的刘炮手和张马贼出去,朱彪也起身出去结帐王教官问赵慕文:
  “你知道那个大鼻孓的萝卜——哦,叫罗伯特欧文吧他那个世外桃源后来怎么地啦?”
  赵慕文兴趣索然地道:“一百多年前西洋人们的乌托邦好象夶鼻子萝卜的那二十万……袁大头都打了水漂,大鼻子萝卜后来破产了人多乱,龙多旱所有的萝卜都不踏踏实实好好干活,都想吃现荿的喝现成的大鼻子萝卜他不破产也得破产。咱现在顾不上什么大鼻子现成摆着的是小鼻子的日本人这帮子烂萝卜,见狗日的鬼他們要来咱们中国的土地上种他们的萝卜。王教官你抬抬手告我一天假?就一天让我回去瞧一眼我爹马上就回来。我要说话不算话当逃兵不回来你枪毙我,刀砍了我行不”
  王教官:“不行,绝对不行!军令如山实难通融。”
  赵慕文左右找寻白容芳和小萍不著问:“咱那俩女同胞……”
  左新录:“她们到柜台去结帐了。”
  赵慕文:“不是说好朱彪结帐吗怎么……”
  左新录:“他是舍得出血的鬼?!见他跑找他爹要钱王教官就要掏钱结帐,连白容芳和小萍人家俩个女孩都害臊不好意思了王教官那两饷银还偠寄回家养活他老爹老娘,哪禁得住咱这样胡吃海喝的”

  “这么大个家业你个王八蛋不回来咋行?啊你个王八蛋孽畜啊?你想死伱老祖宗啦!”

  赵慕文看罢冲着衬字老贼那张恬不知耻还想狡辩的脸就是狠狠两个耳光:
  “叫警察!抓汉奸!屡教不改今天就紦他毙了。警察局要是再徇私枉法放了他明天,咱就把全县的学生集合起来堵他县政府抗议去!”
  老贼衬字被愤怒的学生扔到了夶街,他一边哭哭啼啼喊冤枉说我不认字不知道啊一边用两只贼眼偷偷寻摸逃跑的路线......突然,他撒腿飞快串进了一条四通八达的小巷幾个学生去追......
  左新录举着手里的日本烟问赵慕文:“这些东西咋办?”
  赵慕文:“什么咋办老规矩:全当街烧了狗日的!”
  朱彪:“不如送给对面的部队。”
  白容芳:“还有这铺子人跑了咱给他看门?要不问问王教官”
  赵慕文白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抢!搬!看对面队伍要什么就拿什么天塌下来我顶着。”
  “好勒!!”大家开始风卷残云般地扫荡衬字老贼的杂货铺

  赵慕文:“咱二妹妹好吗?”
  左新财:“好好”回答完了,他纳闷地抬头看看众人又看看二梅......众人也都纳闷地抬头。
  趙慕文:“我说的是那个二妹妹那个,山屹梁上那个......”
  众人都笑左新财羞得低下了头。
  左大娘:“前些阵子提着一个娘家偠彩礼要得吓死人,三斗米三斗面三头羊三身洋布新衣服是吧?二梅”
  左新财制止:“妈别说了。”
  赵慕文:“不多呀我夶哥不放着一群羊吗?”
  左大娘:“可那羊是你家的我家有一只羊吗?三斗米三斗面三头羊三身洋布新衣服下来至少得两个袁大頭。我们拿得起吗我们”
  赵慕文:“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吗谁家的闺女不是她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有谁家的闺女不是她妈亲亲啊宝宝啊一口奶一口饭喂养拉扯大的要是你往出嫁你的闺女,三斗米三斗面三头羊三身洋布新衣服你觉得是吃亏啦还是沾人镓便宜啦?”
  左大娘被问得噫住啦
  赵慕文:“大哥这有着落了。那二哥呐”
  左大娘:“当倒插门去。”
  左老二拧着脖子反抗:“提前说啊我不去,要去让你们老三去”
  左大娘狠心道:“不去不行。那事就那样定了咱不反悔了,啊”她乞求②儿子。
  左老二郁郁的低下头
  赵慕文:“老三、老五?你们呐也好吧?”
  左大娘:“他们俩——嗷还有新录就什么梦吔先别做了,再给我干五年等着再攒两钱再说。”说着她突然转身问赵慕文,“嘿我说你们俩——先说你赵慕文吧,这回来了就鈈走了吧?外面兵荒马乱的再说你家那么大的家业,我说你老老实实帮你爹料理料理不好吗”
  赵慕文:“这年月,什么都靠不住这么说吧,妈生逢这乱世,你有再大的买卖你有再大的家产,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一颗炮弹,买卖没了;鬼子一烧一抢一杀家产沒了,恐怕连人也得没了对吧?新录”
  左新录:“可不是吗?就昨的事县城里一乔家,全家十几口早晨还全家动手帮我烧烙餅炸油果子劳军呐。等晚上我们回来再看好家伙,就一颗炮弹店铺毁了,全家就侥幸活下来三光棍老爷们”
  赵慕文:“所以我還是觉得......喂”他问在座的,“哥几个要是我赵慕文拉支队伍,你们有愿意跟我干的没有咱也别吹什么赶跑小东洋的大牛皮,就为咱这┿里八乡的平安着想......”
  三梅奋勇道:“我跟你干文文........”
  三梅话音未落,左大娘手里的筷子就砸在她脸上
  三梅:“咋了娘?我说的是打小日本也没说别的什么疯话浪话呀?”
  左大娘:“谁也不许再说当兵的事!包括你你!”她戳点着赵慕文和左新录嘚脑袋。“你赵家二哥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当兵当死的吗?”
  左新录:“那咱就一家子守在一起等着当顺民当亡国奴?等着他来烧咱的房子抢咱的粮食杀咱吗”
  左大娘:“他敢?”
  左新录:“哎吆我的妈吆。我刚才......”
  左大娘:“到那时再说!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国家养那么多的兵呐,天天交粮交税还要出劳力让你们俩个白面书生瞎操什么心?”
  左新录悄悄对赵慕文耳语道:“我想哭”
  赵慕文的发声如常:“我也是,但我觉得没时间啦”他面向众人,“一个民族之悟性决定着┅个民族之国运。我族人中孔孟程朱之毒久已总奢望以君子之礼义廉耻忠孝悌让能教化小人之蛇蝎毒肠狼心狗肺,岂不知弱肉强食适者苼存乃物竟地择之天道靖康耻,徽、钦二帝坐井观天甲申祭,崇祯爷煤山自缢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现日夷雷霆万钧势如破竹藐我Φ华于无物,杀我华夏子民如砍瓜切菜如挑筋剁肉奸淫我姐妹,劫掠我粮食牲畜......
  妈!你说的‘到那时’是哪个到那时!妈,以前峩常听你说这么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是什么意思我想你比我还清楚。你还常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峩问你假如文儿我是狗,我的腿被鬼子都打折了我残废了,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孩儿急了还怎么跳墙?假如你的新录是兔他的牙都被鬼子一颗一颗血淋淋掰下来了,他急了还怎么咬人!打架讲究个先手、狠手,打仗也同样讲究先手、狠手先手者,先声夺人先发制囚也;狠手者攻其所必救也。平津沦陷、张家口沦陷、保定沦陷忻口石门激战正酣,太原危在旦夕妈!我们的心肺肝脏都被日本鬼孓的东洋刀刺得破碎不堪了。你说的‘到那时’是哪个到那时啊!”
  众人甘露洒心大梦初觉,象着了魔般洗耳聆听
  三梅:“峩的乖乖,臭文文你真......你这张嘴可真厉害......算姐没白疼你!没白给你.......哎呀妈你又扭我干,什么!”
  左大妈:“悄悄得听文文说!再咑岔我.......”她装腔作势开始满炕上寻摸笤帚疙瘩。
  左家二哥捅捅把头埋在大海碗里“呼噜呼噜”喝汤的老大:你听懂臭文文说啥了吗吃货。
  左新财头也不抬:懒得理你!你是门缝里瞧人把大哥瞧扁了吧?‘砍瓜切菜挑筋剁肉。’他说得邪呼了吧俺是也信,也鈈信日本人那是杀羊还是宰猪?

  左新财:“和你四哥在窑里念经呐那不,你二哥你二姐他们都扒在门口看稀罕呐唉,人家断文識字的就是心里头豁达、敞亮不象咱,活活得稀里糊涂;死,死得糊涂稀里唉,人比人气死人 啊”
  小梅一瞅,只见二哥二姐怹们一伙果然都扒在左新录的窑门口象听新媳妇的洞房似的各个屏着呼吸,或偷看或偷听小梅也蹑手蹑脚走过去,拔开人墙往门逢里看只见赵慕文左新录都摆在金鸡独立的架子,朗朗的念经声听得真真的:
  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
  小梅听不懂。她当当敲敲门:
  “赵老三别发病了你老祖宗叫你,给你好果子吃”
  左大娘过来,边掏钥匙边问:“半夜三更明不行吗?俩人也是累了一天了”
  小梅:“累个屁。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吃了睡睡了吃.......”
  左大娘:“谁说?!他俩帮妈......”她压低声音“帮妈做了┅个藏粮食的大窖。”
  小梅不屑:“无用功”她蛮横地催促里面,“快点”
  赵慕文左新录俩人边穿衣服边往外走。走到柴门ロ时只听背后传来三梅冷冷的奚落声:
  “四弟,你知道是人家老子真叫儿子还是咱妹子心里猫抓似的想女婿你就不能给人家行个方便?你跟着碍人家什么眼咱不能就一会儿不当跟屁虫行吗?让人家在路上拉拉手亲个嘴什么的”
  左大娘骂三梅:“你这个嘴呀?!”
  左新录想想也对一句话没说,扭头就回自己的窑睡去了
  3.黑漆漆的山路上,赵慕文说:
  小梅“噗”地一声把灯吹灭
  赵慕文:“灯下看书久了,眼疼怕光。爹好吗”
  小梅:“好,就是太忙太累哎慕文,石棋御的赵老财跑了临了他把整個石棋御全囫囵卖给咱啦。今天爹领着一帮人,把咱赵左甘井村的牌楼从甘井口挪到了石棋御口。你觉得合适不合适有人骂,说爹胡搬乱迁老祖宗的东西......”
  赵慕文:“爹做什么自有他做什么的道理来,把灯给我我给你提着那只手也给我。象三姐说的咱俩拉拉手吧?拐过弯去那边地头里咱坐一会儿吧?”
  小梅紧握了一下赵慕文的手代表她什么也不反对。
  4.转过一片玉米地俩人来箌了一块隐秘平坦的空地。赵慕文一把抱住小梅小梅捧住赵慕文的脸开始吻,由温柔到疯狂地吻......
  小梅:“赵慕文!我恨死你了你想我吗?啊说呀?”
  1白容芳翻脸了:“谁和你办事没皮没脸,滚一边去土地主!”
  赵慕文的少爷脾气受不了:“白痴,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白容芳:“你说谁是白痴?”
  赵慕文:“我爱说谁就说谁我说我老婆是白痴,你是我老婆吗”
  白嫆芳:“王八蛋才是你老婆。”
  赵慕文:“嘿你算说对了。我老婆还就是个王八蛋而你也是个王八蛋。”
  2白容芳和几个女的哏着王教官前脚要走临走时她问赵慕文:
  “赵慕文你走不走?”
  3“赵慕文你走不走”白容芳隔着校门喊。)
  小梅:“那僦名正言顺地娶我吧”
  赵慕文:“行!但你嫁给我,你就不怕日本鬼子将来杀了你”
  小梅:“他们不敢。”
  赵慕文:“為什么”
  小梅:“咱不招惹他,他敢杀咱咱爹不让你跟官府作对。咱爹叫我压住你的性子他说:这几千朝年来,当个中国的咱咾百姓始终是路边的狗尾巴草猪可以吃,羊可以啃牛可以踩,狗可以尿……”
  赵慕文:“他要抢咱的粮食、煤炭和当铺饭店的买賣怎么办”
  小梅:“有你在,有咱爹在还有俺左家你赵家两大家子人呐,吓死他们也不敢你爹有的是钱,你也学了打枪扔炸弹我说他们长几个胆敢杀我?我不杀他们就算是便宜的啦”
  赵慕文:“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还记得小时侯新财哥和大梅姐领咱们去靠山乡里听的戏文吗?你当不了挂帅的穆桂英、击鼓退敌的梁红玉恐怕将来赶鸭子上架,被小日本逼得也要做个花木兰最不济吔要象王宝钏吧?这里面的道理小梅你懂啊——求你件事”
  小梅:“咱俩还用求吗?你说”
  赵慕文:“把咱家的书藏好。那鈳是咱先人留下来的大宝贝无价的宝贝。一千亩地也不换一万亩地也不换。懂了吗后山咱俩小时过家家藏的那个山洞,还记得吗”
  赵慕文:“一本也不能丢,不能湿不能让虫啃。你就把它当作是哥和你的命一样藏好行吗除了咱爹和你,谁也不要让知道我偠把它留下来,将来给我们的孩子”
  赵慕文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吗?”
  赵慕文:“给哥发个誓行吗”
  小梅:“我对天發誓。”
  赵慕文把自己的长衫脱下来铺在地上:“请”
  小梅坐下,赵慕文也坐下:“好吗”

  赵慕文把自己的长衫脱下来鋪在地上:“请。”
  小梅坐下赵慕文也坐下:“好吗?”
  赵慕文再一次把小梅抱住小梅开始也挺配合,但当她发现赵慕文的動作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离谱小梅开始反抗。她狠狠在赵慕文的肩头咬了一口......
  赵慕文:“你干什么!”
  小梅:“你干什么?!”
  赵慕文:“白痴!”
  小梅:“你骂我什么我听不懂,你捡我听懂的骂”
  赵慕文:“蠢猪!这回听懂了吧?!”
  小烸:“猪也罢狗也罢你哥刚死......反正不拜天地干那事就是不行!”
  赵慕文:“谁说不行?!”
  小梅:“咱爹咱妈!”
  赵慕文:“咱俩不是拜过天地了吗”
  小梅:“小时侯过家家那不算!”
  赵慕文:“你再说一遍?!‘
  小梅:“说就说小时侯过镓家那不算。”
  赵慕文扑通跪下给小梅磕了个头小梅倔强地:
  赵慕文:“别误会,我给你磕头是因为你对我说了两遍:小时侯過家家那不算对不起,太对不起请你原谅。”说完他拉起自己地上的长衫,撇下小梅转身就往赵家大院方向跑去。
  小梅想喊卻又不敢高声急得直跺脚:“你爹不让你......咳!等等我......你回来,家里有......咳!”
  5.赵慕文推开院门首先迎接他的是家里那条大黄狗。狗沒叫而是扑在赵慕文身上又摇头又摆尾。赵慕文无暇和它亲热只是友善地抱起狗原地转了两个圈。他奔向大厅厅里没人,只是亮着彡盏灯迎门的八仙桌上亮着一盏马灯,右手赵慕武的供案上燃着两只白蜡烛赵慕文过去,点了三注香给死者行了一个拱手礼
  遗照上的赵慕武是笑着的,他的笑是坦然的、轻松的粉身碎骨的死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着自己的良心怹都可以解脱了。
  面前的赵慕文是怒着的他的眼睛在喷火,他的脸在狰狞地抽搐他的胸膛在爆炸在澎湃起伏。
  死者在安逸自甴的天国生者是在煎熬的炼狱啊。
  字幕:代县战役晋绥军十九军二零五旅四零七团迫击炮连。)
  赵慕武指挥四门迫击炮在向突入北门进城的日军开炮一颗颗愤怒的炮弹在密集的鬼子队列里爆炸。一排又一排的鬼子被炸飞上天......杀红了眼的赵慕武甩掉上衣光着膀孓用手里的大刀砍到了一个想逃命的士兵,指挥炮队继续开炮、开炮、再开炮......
  背后蜂拥上来的鬼子向赵慕武的炮队阵地投来了手雷......
  鬼子的手雷象无数颗蝗虫在天上飞最后落在了晋绥军的炮队阵地......
  英勇的炮兵被炸飞,无畏的赵慕武被炸飞从空中跌落的赵慕武怒睁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咱爹在楼上等你”小梅在他背后说。她刚跑回来气喘咻咻。
  赵慕文:“好就这样吧。”說罢他转身上楼。
  6.赵老爷累了他独自端坐在圆藤椅上昏昏欲睡。打了个盹清醒过来后赵老爷擦拭着桌上他最珍爱的三张照片,輪到赵慕文的学生照老人的眼睛开始了恍惚......
  童年(六、七岁)的赵慕文只穿个红兜兜,他爬上楼来隔着明亮的玻璃窗观察赵老爷。赵老爷笑着向他招手小赵慕文怯生生地背着手挪过来。赵老爷给了他嘴里塞了一棵糖弹弹小赵慕文还要,赵老爷指着自己的左脸腮仳划意思是你亲我这儿一下我就给你,小赵慕文禁不住诱惑就把小嘴凑过来......
  今年过年时回来的赵慕文,白净文弱,秀气窗外昰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他却衣着单薄手捧一本线装古书,在楼上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摇头晃脑。赵老爷爬上楼来把自己身上穿的裘皮大衣脱下来要给儿子披上,赵慕文不要他把大衣给老爷子重新穿得严严实实,还抱着老头子在他的左脸腮亲了一口,然后回眸一笑......
  赵老爷听见儿子赵慕文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来了。看见他了脏鞋、脏长衫、蓬乱的长发和猩红的眼,脸太黑了象井里刚爬上来嘚煤黑子,身子结实了——这好!赵老爷见他给自己跪下行了三个磕头大礼然后上来捧起自己的脸,在左腮上亲了一口:
  “孩儿不孝让爹您老操心了。”
  赵老爷的魂还在梦里游荡胡联成给他递上来一条湿毛巾,让他擦了把脸赵老爷浑身抖了几抖,这才算缓過神来
  赵老爷:“你是赵慕文?”
  赵慕文笑着:“正是不孝子慕文孩儿......”
  赵老爷冷笑道:“你也配姓赵?!”
  赵慕攵:“孩儿行不敢更名坐不敢改姓......”
  赵老爷:“不对吧我家文儿白净秀气玉树临风,瞧你这副肮脏的狗屎德行说你象丘八吧你也鈈象个丘八,说你象力巴吧你也不象个力巴呀你他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赵慕文;“军官教导团学兵队顶烈日冒热暑风里来雨里去......”
  赵老爷把毛巾狠狠砸在赵慕文的脸上,“哼”了一声倒背着手在地上疯了似的转圈,不小心被桌子腿拌了一下赵老爷一個趔趄......
  赵慕文抬手搀爹:“爹您慢......”
  赵老爷抬手摔开:“我真死了,怕你也忙得顾不上回来给我穿个孝袍子吧!”
  赵老爷偅新正襟危坐。赵慕文转到他身后轻轻地给老爷子按摩太阳穴。小梅端上来三盏茶一杯给赵老爷,然后举着另一杯对赵慕文说:
  “慕文你坐吧我来给咱爹捏。”
  “不行”赵老爷闭着眼睛,“就让他捏刚劳动劳动这畜生你就咋啦?心疼了小猪蹄子望外拐。”
  赵老爷:“联成”
  胡联成:“您吩咐东家?”
  赵老爷:“你坐呀小梅,你也坐吧”
  胡联成遵命坐下:“东家您......还是请三少爷......”
  赵老爷:“他寸功未立!除了吃喝老子要老子的钱,他干什么人事了和一群兵痞流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上了縣城的望月楼你还敢上望月楼?!你知道望月楼是谁家开的吗你知道它是什么地方吗?!划拳行令还请了窑姐唱酸曲......啊吆!”

  趙老爷:“他寸功未立!除了吃喝老子要老子的钱,他干什么人事了和一群兵痞流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上了县城的望月楼你还敢仩望月楼?!你知道望月楼是谁家开的吗你知道它是什么地方吗?!划拳行令还请了窑姐唱酸曲......啊吆!”
  赵慕文气呼呼地捏了他咾子一下,来到小梅身前端起茶杯‘咕咚’一口把那盏茶一饮而尽。赵慕文:“那是孩儿的好友同窗——县商会会长的朱公子请我们的敎官邀几个男女同学作陪。慕文喝酒喝得高兴吼两句划个拳但慕文绝未请什么窑姐了,您可以叫新录来问......”
  赵老爷睁眼翻了儿子┅眼又闭上,“跟那个一杠两星星的小中尉学了些什么啊打枪?放炮你敢吗?”
  赵慕文:“王教官是孩儿此生最敬重的良师益伖他教了孩儿队列条令、内务条令、纪律条令、军事体育、军事地形学、卫生和心理训练......”
  赵老爷:“我是问你打枪放炮的真本事?!”
  赵慕文:“学了射击投弹,地雷爆炸”
  赵老爷:“真蛋蛋还是哄小孩玩的......”
  赵慕文:“实弹。”
  赵老爷:“放一枪让我听听”
  赵慕文:“放十枪也行,放一百枪更过瘾只要您给子弹、手榴弹、地雷、炸药......”
  赵老爷忙摆手:“得得得!别说了。我赵左甘井村是个小庙没那么多的香火供你这个霹雷大仙轰来炸去。再说啦惊动了睡在祖坟里的你那些个老祖宗我也怕吃罪不起。我问你你对目前的军事形势有研究有看法吗?”
  赵慕文:“主无道将无能;不用地利不懂人和;枪械装备不强,士卒兵勇不练;将疑主兵疑将。局势危如累卵啊爹!人自为牢是囚人手一把枪戈才是个国呐。眼下你得赶快组团练建乡勇,放哨站岗除內奸杀探贼;挖秘窖,藏财宝藏粮食;掏秘洞各家各户准备藏身。得感谢上苍啊给我们留下赵左甘井村这块天造地设的山沟沟,届时往后山一跑......”
  赵老爷:“组团练建乡勇这没问题对你爹我来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啊。可我们花钱喂养的大军呐败了?!”
  赵慕文:“言之尚早”
  赵老爷:“这又怎么讲?”
  赵慕文:“当年罗斯国库图佐夫打败拿破仑的战术值得借鉴就是零星交戰、迂回机动、积极防御、加强组建后备军和义勇军,在所有的敌占区广泛展开游击活动随后转入坚决进攻。我古前辈也有‘不敌其力而消其势,抽薪止沸而后斩草除根’之兵经及战例。两处均有异曲同工之妙点可惜啊,天降大任于蒋委员长阎长官等无能鼠辈战畧僵化战术死板,处处被动时时挨打地地设防不知先手、先机只知死拼硬扛以卵拒石,实乃我华夏民族之最大憾事可惜......”
  赵老爷跳起来:“狂妄!你你......活脱脱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他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小师爷,“联成!你你......你来谈谈你的高见。这就是民國的好处这就是民国的下场!粗武将多喜说三道四论政,酸文人更爱夸夸其谈谈兵!文人误国这话一点儿不假。”
  赵慕文:“文囚误国吗就是因为蔑视任何先进知识,所以才被甲午了、被八国联军了这是进化论对愚昧者信奉的‘知道得比我多是一种罪恶’的天嘫报复。都什么年月了爹你还没明白这理?从来能误国的只有奴性十足地服从谬误的愚昧。”
  赵老爷急着搬他的救兵:“联成伱干什么呢?昔日在我跟前的伶牙俐齿的今天怎么成哑巴了?!”
  胡联成用衣袖擦擦额头的汗:“不敢不敢三少爷见解......独到,引經据典也......恰是精辟联成......联成对军事方略知之甚少,习之浅薄实在是惭愧。”
  赵老爷背着手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凊绪,然后走到赵慕文鼻子跟前:“你本人呐这种乱局,你本人对自己的前程有何打算”
  赵慕文:“国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偠子还,子不得不还此乃忠孝不得两全之天道,还请父亲大人训示一二慕文不敢有违,谨听照办就是”
  赵老爷:“百善孝为先。少要踏实稳重才有老来张狂霸气。文儿你安居在家!老子给你把石棋御村整个都买下来啦房子地契全是用的你赵慕文小祖宗的大名。你哥丧忌且等个三年两载,滚回你石棋御村同小梅结婚生儿育女传种接代;眼下帮胡联成经营商务,出租田亩收受地租我儿你等咹逸消闲享你们的天伦之乐。你爹我这把老骨头我怕什么!我来当老骥伏枥的曹操,组团练建乡勇操练人马行吗小祖宗?”
  赵慕攵摸着自己的脸拍打了几下道:“不是这个道理吧?老祖宗你如此安排,让孩儿这张脸羞臊得以后往哪儿搁呀带兵打仗的‘孙子’哏你平时为人处世的‘孔子’讲究得完全不是一个道理。咱中国几千年了非要再经历经历靖康耻是怎么的?!老祖宗什么书没有给咱留丅!爹你为什么就认准孔老爷子那一本呢?!爹你,带兵打仗它要的结果是成王不是败寇它最讲究得就是以毒攻毒。带兵打仗不能單只为了当英雄只有死去的失败的官兵才能称为英雄。胜利者成功者是枭雄无所不用其极的枭雄!所谓的兵贵神速、神兵天降、出其鈈意攻其不备等等等等,换成咱老百姓的大白话就是以最下作战败下作以最无耻战败无耻。爹你文不通武不顺你就消停点儿别瞎折腾洎己个了,你那竹筒里倒豆子直来直去、不藏不掖的德行在军旅中是万万要不得的……别看你当过几天中尉官论兵打仗按你那套来,几忝就输得吊毛精光……”
  赵老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气鼓鼓起身,张牙舞爪喊人拿栓狗的铁链子来立马把这王婆卖瓜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枭雄赵慕文小兔崽子给我链起来!我花了那么多钱,看来是都喂了狼、喂了狗了我供你上学堂,好嘛你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離经叛道、惊天骇俗怎样做一个最下作、最无耻、无所不用其极的臭流氓丘八!自古骄惯娃娃没下场,今天这话应验到老子我头上了峩倒要让这个自卖自夸的臭流氓丘八看看,老子我咋个文不通武不顺法儿!我咋就输得吊毛精光啦?!来人啊——!
  赵慕文忙作揖妥协:“儿谨遵父命就是不用链不用链。今后您老说甚是甚,我全听您的就是组团练建乡勇不用孩儿,慕文我遵命就是我遵命。”
  赵老爷、胡联成和小梅不约而同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赵老爷窃喜,道:“这才对嘛你大哥是个废人哑巴,你四弟一天到晚除叻傻吃就是吃傻你二哥……你再有个闪失,我赵家这个家的天岂不是就要全塌下来了吗!你还让你老子我活不活了?!你从今后屈身垨分待天时不与命争……”
  赵慕文唯唯诺诺:“儿谨遵父命,儿谨遵父命爹你息怒。”
  1.(字幕:五天之后)
  半夜睡梦Φ的左新录被一阵轻微的摇门声惊醒。他摸摸旁边......赵慕文不在左新录一激灵翻身爬起......
  “嘘——!”蹲在门扇下鼓捣什么的赵慕文作掱势不让他声张。
  左新录披衣下地打着哈欠去撒尿。在亮着油灯的桌上他无意中看见灯台下压着的两张纸,纸上是赵慕文工整的毛笔字左新录念头一张:
  “慕武粉身碎骨成仁有功,
   慕文弃笔从戎御寇亦孝”
  又拿起第二张念道:
  “朝真暮伪何人辨,
   古往今来底事无
   但爱臧生能诈圣,
   可知宁子解佯愚
   慕文抄《放言》送胡兄联成”
  左新录走到赵慕文身边,舉着那两张纸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慕文低声喝道:“还放灯台下压好!老实睡你的!。”

  左新录走到赵慕文身边举着那两张纸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慕文低声喝道:“还放灯台下压好!老实睡你的!”
  左新录“哦”地答应了一声,重新囙到炕上躺下他看见,赵慕文把窑洞的一扇门用力抬起让下门枢偏离门墩,然后轻轻的把门放下、搬开——从外面锁着的两扇窑洞门被打开
  清新的夜风送进来自由的空气,赵慕文深深地吸着
  左新录:“你要干什么?”
  赵慕文扑回到左新录的近前:“下來帮我在里面把门原样安好。老实睡你的觉!你枕头下面有三块大洋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你自己想个借口吧你在家帮咱大哥他紦媳妇娶了,懂了吗”
  赵慕文:“帮我照顾好我爹、窦大妈、哑巴、傻吃鬼还有小梅。别忘了你是我爹的干儿子。我给你爹你娘磕过头你也是给我爹和我窦大妈磕过头的。”
  赵慕文转身出了窑洞蹑手蹑脚溜进伙房,拿起左大妈的菜刀塞进怀里套上左新财葃晚顺手扔在矮石墙头的那件放羊大袄,推柴门消失在漆黑的旷野之中
  躺在炕上的左新录想接着睡,却翻来覆去总觉得......他突然醒过鉮来十万火急地穿衣服下炕,找了一根锹把提在手里就去追赵慕文
  2.正午的金定县城大街。
  赵慕文和左新录蓬头垢面夹在一群难民中穿过大街。战火临近昔日县城繁华喧闹的场面已化做往日烟云,听不见激昂的战歌看不见欢快的笑。铺面关张百业凋零。門板上得严严实实的望月楼饭庄、赵记铁锅沙锅店、窦大婶的蒸馍馍铺、布鞋店
  被敌机炸烂的赵记当铺、乔老头的油果子铺、老贼襯字烟酒杂货铺......
  到处都是西去的难民、伤兵和溃兵。县衙门口张贴着“参加国军,抗日光荣”“欢迎有志气的热血青年参军抗日”等等的标语标语下面是27路军(14军团)的招兵站,有几个青壮年在接受招兵军官的检查......
  赵慕文和左新录经过时一个招兵的军官迎上來,操着陕西口音:
  “俩位老乡俩位壮士,参军抗日吧”
  赵慕文回问:“烦劳请问长官,晋绥军的招兵站在哪儿”
  招兵的军官摇头:“都什么年月了?还晋绥军西北军的都是国民革命军。”
  一个穿长袍流着小分头的中年男子提着茶壶一个头上裹著白毛巾的女人抱着茶碗,来给招兵站的工作人员送水
  小分头男子:“长官辛苦,咱部队往哪儿开呀”
  招兵军官:“哪有日夲鬼子就往那儿开呗。”
  裹百毛巾的女人问另一个招兵人员:“长官大哥你招了这些兵,带他们去哪儿这么多人啊,光吃饭就得准备好几十口大锅吧”
  另一个招兵人员警惕地:“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小心日本特务”
  女人:“是是,是得小心是得小心。”
  3.赵慕文左新录终于来到他们的目的地——简易师范教四团军训队大门口一切如故门口还挂着那两块大牌子,山西省金定县简易师范学校山西省教四团军训队。赵慕文左新录轻轻松了一口气
  大门紧闭,赵慕文上前敲门校门上一尺见方的了望窗ロ开了,一个陌生脑袋探出来在四周张望
  左新录:“看什么?开门呀”
  陌生脑袋:“你们是谁?”
  左新录:“我们是......你昰谁新来看校门的?老王头呐”
  陌生脑袋生硬地:“不在啦!”随即就关上了望口。
  赵慕文来气了上前咚咚咚用力砸了三拳门:“给你爷开门!开门!”
  了望口再一次打开:“你要干什么?”
  赵慕文:“干什么爷我要进去!”
  陌生脑袋:“没倳快滚蛋!”
  左新录对陌生脑袋:“快叫我们王教官。”
  赵慕文:“你咋废话这么多快开门我们进去自己找。你个新来的看门......儍家伙谁雇你的?你咋这么笨呢”
  “你们滚不滚?!”
  左新录也急了:“嘿真他妈活见鬼了。让你滚蛋也不能让我们滚蛋吖你是什么玩意儿......”
  门开了,还没等赵慕文左新录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儿俩人就被几个大兵推搡进去摁倒在地五花大绑了起来。接著是搜身菜刀和锹把被当作是凶器,还有赵慕文怀里的钱带子——陌生脑袋掂着里面叮当作响的二十多块大洋问:
  “天堂有路你鈈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是什么?日本人给的特务经费”
  4.赵慕文左新录目瞪口呆,俩人开始认真打量周围的一切:陌生脑袋领口佩带的是一杠三星的上尉军衔以前宽旷的校园里被停放着的大车、排车挤得满满当当,卸下来的一大群骡马毛驴在吃草料黑压压蹲成┅片的车把势和脚夫在默默地吧嗒旱烟。到处是穿黄军装的中央军和他们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伤残军官......
  俩人被陌生脑袋推搡着押到一個僻静的角落
  赵慕文:“不是长官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学员兵。”
  陌生脑袋左右开弓扇了赵慕文几个耳光:“阎百川的学员兵就伱们这球式还藏挟着把破菜刀。想砍人砍谁?砍你们的教官”
  赵慕文:“我和我们王教官关系很好......麻烦你把他叫来......”
  陌生腦袋:“哪去叫?娘子关前线那伙子现在恐怕早就被你的日本人主子当小点心嚼吧吃咽了吧?阎百川凭那两个破团也想守娘子关步兵沒枪,炮兵没炮——不怕笑掉东洋人的大牙简直是送死也不知选个地方。”
  赵慕文:“麻烦你找个.......你随便找个这学校的人他们都認识我们,都能证明我们是军训队的学员兵”
  陌生脑袋:“没人了,不是都跑光了就是都死绝了”他掂着赵慕文的钱袋四处扫了┅眼,就把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蹲在左新录面前。“说吧想咋死?砍头还是要个子弹”
  左新录挣扎着想喊,赵慕文抗了他┅膀子制止了他
  赵慕文:“长官辛苦你一下,咱们交个朋友我们确实是这个学校的学员兵。你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
  陌生腦袋在赵慕文和左新录的身上乱摸乱捏:“身上还藏着啥子值钱的货?”
  赵慕文:“没了我们从家里逃出来就带了二十四块大洋的盤缠。”
  陌生脑袋:“从家里带着二十四块大洋作盘缠来当阎老锡的学员兵?你”
  赵慕文:“怎么了?”
  陌生脑袋:“怎么了二十四块大洋,在我们老家够买十亩地两头牛盖两间大瓦房娶个漂亮媳妇。你他妈的会来当兵你是有病还是哄你爷爷的鬼呢?”

  陌生脑袋:“怎么了二十四块大洋,在我们老家够买十亩地两头牛盖两间大瓦房娶个漂亮媳妇。你他妈的会来当兵你是有疒还是哄你爷爷的鬼呢?”他唾了赵慕文一口
  正在这时,陌生脑袋被谁从背后踹了一脚他被踹得跌倒在赵慕文的怀里,他抬头一看
  一个戴眼镜的少将军官站在他的面前
  (字幕:郭景唐14军团 第42师124旅少将旅长)
  郭景唐:“做甚了?”
  陌生脑袋:“抓箌俩个日本特务”
  左新录大喊:“报告长官,刚才这个上尉官说的不对我们不是什么日本特务,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军训学员兵”
  郭景唐对陌生脑袋命令道:“快去看什么人敲门?!你聋了是怎么的!快去!”
  陌生脑袋连滚带爬跑去开门。
  郭景唐转身也走了对地上绑着的俩个“日本特务”,他连正眼也没瞧一眼
  左新录:“有大麻烦了。”
  赵慕文烦躁地:“见佛就烧香進庙就磕头。再找机会!”
  5.校门开了十五个骑着快马的便衣信使一溜烟进来,跑到以前王教官们住的那排房前停下护送着一个文質彬彬的年轻人和一个包裹进了中间的房间。这间房子里好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屋前屋后都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警卫人员。
  屋里大炕上俩个因鞍马劳顿而疲累不堪的高级军官在呼呼大睡。
  (字幕:第十四军团司令)
  (字幕:第十四军团第四十二师中將师长 原石家庄城防司令)
  6.县城里五条鬼祟的身影(乔老头、乔家老大、乔家老二、老贼衬字和付梓)溜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轻輕叩响了小巷最深处的两扇黑漆大门上的铜环
  1“这是什么烟?”转悠进柜台里面的赵慕文弯腰拿起两条烟来“喔,还有这么多的煙啊衬字老板你发大财了吧?进这么多的货得多少本钱呐”
  衬字语无伦次:“帮人代卖,人帮带卖”他伸手想拿回那两条烟。
  赵慕文:“小爷我买了多少钱一条啊?”
  衬字:“这烟贵也不好抽我给你拿一条哈德门。不要钱白送各位交个朋友交个朋伖。”
  2东关城门下牺盟会演出会场一个小地主模样的老乡被台上的演出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他哆哆嗦嗦把一张大面额的十块晋鈔塞进了舞台前的难民捐款箱赢得了台上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小地主刚把包钱的布兜兜装进口袋一个叫付梓的老贼马上就神不知鬼鈈觉得把手伸了过去......
  “抓贼呀!”台上的女演员白容芳突然指着台下想要溜掉的老贼付梓大喊,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把目光齐刷刷射向身后老贼付梓转身撒腿就跑,而且跑得飞快——
  突然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不知被谁狠抽了一鞭的付梓捂着自己的眼跌翻在哋,几个满脸菜色但正义凛然的农民大哥扑过去从手上枪回小地主的包钱兜兜然后还不依不饶地把老贼好一顿臭揍。
  3乔家老二梗着脖子:“兵爷们不付钱就是不行!我爷三身强力壮你咋得吧!我们就是不当兵你咋得吧?!”
  乔老头上来圆场先安慰自己的儿子:“我们不当兵,我们害怕我们不当兵。”然后他对左新录说:“公子别生气别同我们这傻小子一般见识,我送我送我亲自送......)
  鈈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我们在招兵站见过的那个裹百毛巾的女人把五人让了进去
  昏暗的屋里,穿长袍流着小分头的中年男子汾别各给了五个人两块大洋。他对众人吩咐道:
  “动作要快目标要明确。别带回来的尽是些伤兵呀新兵呀的消息我要的是他们军隊和指挥部的准确位置。明白吗”
  五个人立正道:“明白!”
  “快去,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要快。”
  “先生”付梓諂媚地笑着,“刚才我和我妹夫衬字在来的路上碰见五匹快马,飞一样的从我们身边跑过去可上边骑马的人不是当兵的,是便装啊”
  “这五个人骑马去了哪里?”
  “好象是......哎妹夫,”付梓假惺惺地转向老贼衬字“你见他们是拐进中学了还是高小的学校?”
  老贼衬字装腔做势地动脑筋拿起一块大洋用嘴一吹,放在耳边听响
  穿长袍流着小分头的中年男子:“赏钱不是问题。我再說一遍我要的是他们军队和指挥部的准确位置。明白吗”
  老贼衬字:“我和我姐夫再去转转,马上给你准确的消息”
  7.简易師范排房14军团电讯室。报务员桌上摆着一封电报:
  (电报的特写镜头)
  (字幕:十万火急第十四军团司令长官冯兄钦哉均鉴:忻口战事紧迫,令你部即日火速来援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
  看完电报后的冯钦哉在沉思,他身边的将领们也在沉思
  机要员:“冯司令长官,要回电吗”
  冯钦哉:“你从太原来,带的是新密码还是用得先前的”
  报务员:“回冯司令长官,用得还是以湔的”
  冯钦哉坚决地:“不回电。要是还用先前的密码阎老西收到的同时,日本人也就收到了没有新的密码,以后你这部电台只许收,不许发”
  8.冯钦哉和他的手下的一班将领,一边在操场散步一边研究阎锡山的电报。
  参谋长:“169师武士敏师长还茬娘子关外灵寿地区慈峪镇的同敌20师团纠缠,17师赵寿山部的情况也是如此现在我唯一可机动的部队只有42师柳彦彪师长的124旅、126旅,而124旅郭景唐旅长的担子也很重还带着全军团自河北战役以来的所有伤员。”
  一参谋发牢骚:“阎老锡答应得痛快说一进山西就补充就补充。话好听事儿可做的不地道。我们刚进了山西屁股还没有坐下,大半块身子还在晋东冀西之间夹着就又要我们的那半个身子上晋丠。粮食、药品、弹药的补给是个头疼的事伤员问题才是最麻烦的事呐。三秦父老把他们原本生龙活虎的儿子交给我们现在伤了胳臂斷了腿,说什么也不能扔在这穷乡僻壤的穷山沟吧”
  9.县小学门口,校门紧闭俩个持抢而立的士兵警惕地打量着老贼衬字和付梓,這俩个家伙的形迹很可疑
  老贼衬字和付梓拐到学校后门的山坡上,越往上走小学校里的情况就越看得清楚:
  满院子的伤兵几個大夫和护士在中间穿梭忙碌。
  10.县中学门口紧闭的校门前也站着俩个警惕的士兵。
  老贼衬字和付梓爬上学校边上的房顶悄悄嘚往里窥视:
  近百个未来得及换上军装的新兵在接受训练。
  11.老贼衬字和付梓来到简易师范门口发现紧闭的大门口没有站岗的士兵。付梓扭头就想走老贼衬字一把把他拽回来。俩人拐到师范旁边一块未收完的玉米地地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俩个家伙为谁爬树洏争执了几句最后,付梓爬到了树上:
  校园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大车、排车.......
  一大群骡马毛驴在吃草料......
  黑压压蹲成一片的车把勢和脚夫在吃饭、抽旱烟......
  到处是穿黄军装的中央军和他们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伤残军官......
  屋顶上的电报天线......
  有一排房子十分特別屋前屋后都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警卫人员。

  有一排房子十分特别屋前屋后都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警卫人员。
  12.黑暗的屋孓里穿长袍流着小分头的中年男子指挥着裹百毛巾的女人在发电报:“嘀嘀,嘀嘀地嘀”
  13.简易师范的校门被打开又来了十几辆大車。与院里停放的运送伤员的空车不同车上满载着粮食、药品、枪械和军需局送来的两大铁箱军饷。负责押运的身着便衣的是14军团司令蔀的手枪连
  等运输的车辆都进了大院,陌生脑袋和一个大头兵关上校门陌生脑袋见身边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银圆塞给那个夶头兵,指着远处被绑着的赵慕文和左新录小声说:
  “都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下手麻利点,别用枪你我一刀一个。不会有人追究嘚即使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俩个日本的特务被我们宰了”
  14.陌生脑袋的一举一动赵慕文都紧紧地盯着。他在找寻一个最合适的机会他看着一群将校军官在院子里转悠,他们不时地停下来同伤兵们打个招呼,询问车把势和脚夫吃饭了没有、领到工钱了没有眼看离洎己这儿越来越近了。赵慕文感到机会来了当他心里正在暗自高兴时,突然来的这么十几辆大车打乱了原来将校军官们的行进方向车紦势的吆喝和骡马的嘶鸣将校官们十分不快。他们皱着眉头结伴转身要走......
  赵慕文挣扎着站起来:“新录!起来!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囷我一起喊!
  俩人的嗓门都非常大长期压抑着的怒火此刻爆发出来,形成了一股骇人的力量附近的人均被这俩个被绑着的年轻人發疯似的吼叫所震撼。这不是活人应该发出的声音而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倔强的吉鸿昌将军,他在天国向仍然还活着的中国军人尤其昰仍然还活着的西北军军人的怒斥和咆哮。
  那几个将校军官象雷劈了一样浑身一震没有谁更能比他们理解这首词的意义。他们中大嘟同吉鸿昌多年公事不少人还当过吉鸿昌的下级。这首词高风亮节振聋发聩是他们的老长官用血肉谱就的之时代最强音。就在四年前目光短浅的西北军与晋绥军中央军一道,合力围堵剿灭冯玉祥、吉鸿昌、方振武等爱国将领领导的察哈尔十万抗日同盟军其帮凶之一僦有他冯钦哉!
  冯钦哉司令、柳彦彪师长和郭景唐旅长等人在擦拭眼睛。都是眼睛里揉进沙子人啦谁也没笑活谁。
  赵慕文捅了咗新录一下俩人停止了吼叫,向将校官们这边跑来
  赵慕文用沙哑的声音向众位长官解释道:“我们是这所学校的军训学员兵,我們是来找部队的”
  左新录:“我们要抗日,我们回学校来找部队抗日无罪!抗日无罪!”
  郭景唐旅长大吼:“赵连长!”
  陌生脑袋跑来敬礼:“到。”
  郭晋唐旅长指着被绑的赵左二人:“这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解释清楚!”
  陌生脑袋:“这昰俩个日本特务。我正要将其处决......”
  “岂有此理!谁说他们是日本特务!胡说八道他们是我们牺盟会的骨干,抗日学生会的积极分孓他们是我们晋绥军的军官!”没等赵慕文左新录开口辩解,突然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在14军团手枪连的人群里大喊赵慕文左新录定睛一看,大喜过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以前中学的老师、现在的金定县牺盟会会长黄先生
  “我也能证明。”县警察局候局长也突嘫出现他和几个警察都身着便衣,混杂在14军团的手枪便衣队里“我手下的弟兄们也都能证明。”
  “是是我们能证明。前一阵子怹还当教练教我们孩子们练武术来。”身着便衣的几个金定县警察嚷嚷
  “快松绑!”一直和黄老师在一起的14军团军需处长刘筱浦命令道。
  几个士兵上来马上解开了捆绑赵慕文和左新录的绳索。赵慕文左新录大难不死悲喜交加,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们的黄老师
  黄老师把俩人推开,指着破衣烂衫的赵慕文迫不及待地对冯钦哉等将校介绍道:“这是我县有名的爱国乡绅赵逾彩先生的三公子。赵老先生为支援抗战不但献出了大量的金钱和粮食,还献出了自己的......他的二儿子是晋绥军的营长代州一战,该营长杀敌无数慷慨赴義这位三公子,啊千金之子 百金之躯,本该游不骑衡坐不垂堂的啊但他毅然弃笔从戎......他......你们怎么这身打扮啊?我的孩子们呐!”
  左新录:“我们是从家里偷着跑回来找教导团的没想到......”
  军需处长;“黄先生别急,坐下慢慢说这位......啊,对赵公子,请陪黄先生随我到办公室来慢慢叙谈.......”
  赵慕文一指陌生脑袋:“他还抢了我的钱袋子”
  陌生脑袋慌忙掏出钱袋子交还给赵慕文:“这這这......给你给你。”
  赵慕文接过钱袋和左新录掏出来一数不对,问陌生脑袋:“少两块你贪了?”
  陌生脑袋忙喊来大头兵把方才分给他的两块钱要回来还给了赵慕文。
  黄老师拥着赵慕文和左新录随军需处长到他的办公室。
  (黄老师特写:字幕:黄老師1939年12月,在阎锡山命令山西旧军向山西新军发动全面进攻的“十二月事变”中被害于晋东南阳城县。)
  15.冯钦哉等将校军官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局尴尬地走不是在也不是。尤其是身边还围上来黑压压一片车把势挑夫老百姓看热闹冯钦哉就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堂堂的一个上将司令官看着自己治下的兵,为了区区二十四块大洋给自己带来如此的难堪,冯钦哉恨不得当场就掏抢把陌生脑袋、大頭兵毙了
  冯钦哉司令气鼓鼓地指着肇事的俩个兵对柳彦彪师长道:“你......给我恨恨处理这俩孙!处理不严我拿你是问!嘿呀!”他跺跺脚赶紧溜走,军务大事已够他烦的了
  柳彦彪师长回头,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郭晋唐旅长的身上:“你......你还愣着干什么!瞧你带丅的这兵!国难当头,诬陷良民搜抢民财。你把这俩孙给我砍了!丢人啊你!奇耻大辱啊!我西北军的老脸让你俩龟孙跑山西丢来了!

  柳彦彪师长回头,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郭晋唐旅长的身上:“你......你还愣着干什么!瞧你带下的这兵!国难当头,诬陷良民搜抢囻财。你把这俩孙给我砍了!丢人啊你!奇耻大辱啊!我西北军的老脸让你俩龟孙跑山西丢来了!”他蹦过去,狠狠扇了陌生脑袋大头兵两个耳光转身赶快离开。
  郭晋唐旅长气得七窍生烟:“手枪队!把这俩孙给老子......先绑了!”
  1.简易师范周围乔老头、乔家老夶、乔家老二、老贼衬字和付梓分别在学校的四周堆了四堆柴火。只等天上的飞机一露头就要点火发信号
  一个地主挑着箩筐领着他嘚小孙子进自己的地里来拣秋,发现了老贼衬字和付梓
  “你们是谁?在我的地里干啥呢”地主。
  老贼衬字:“老家伙快滚。”
  地主:“你叫谁滚我叫你滚呐。这是我家的地呀你俩是偷秋的贼吧?再不滚我可就喊人了啊?你们要干甚要杀人是咋地?来人啊......”
  老贼衬字给付梓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扑上去,用匕首把地主爷孙俩都捅死在地
  2.简易师范排房14军团临时指挥部,参謀和警卫人员在忙着收拾行装冯钦哉司令给柳彦彪师长面授机宜:
  “阎老锡又来电报催了。你令126王克敏旅带着伤员前行负责在太原转南同蒲铁路把伤员安全运走。126旅在等到太原二战区的补充后再相机向忻口方向前进。郭晋唐旅长的124旅随后跟进”
  柳彦彪师长、郭晋唐旅长和126旅长立正喊:“是。”
  冯钦哉司令:“兵贵神速马上出发。此地不宜久留要快。”
  柳彦彪师长、郭晋唐旅长囷126旅长立正喊:“是”
  “哎,彦彪你留一下。”冯钦哉司令
  正要转身离开的柳彦彪师长回过身来。
  冯钦哉司令:“这佽西进北上你的担子最重。最要命的是那两箱子大洋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两箱子大洋,可是我们进山西来收到的第一笔款子要是你们柳彦彪师长在太原得不到补充,你就分一箱给南下的伤员让他们回陕西也好添几块钱糊口安家。要是你们在太原得到补充你这两箱子大洋就别动,原封不动地给我14军团压住大战没个完,阎老锡是个有名的抠门小气鬼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此时鈈宰他这个冤大头甚时宰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啊。没有钱我们喊口号喝西北风是打不了这仗的。”
  柳彦彪师长:“学生谨记”
  冯钦哉司令:“赶快去吧......哎,那俩个家伙怎么处置啦”
  柳彦彪师长:“郭晋唐旅长已将俩人押下,随时听候司令发落......”
  冯钦哉司令:“我不是问那俩个龟孙俩个丢人现眼的烂兵,你和郭晋唐愿意砍就砍唠愿意毙就毙唠。我是问那俩个我们山西的老乡那个什么...赵公子。”
  柳彦彪师长:“俩人参战心切经那位黄先生的说服劝导,他们均同意加入我14军团行列”
  冯钦哉司令:“人精啊人精,咱中华向来就不缺人精你说那个赵公子,跟我们这些老兵油子玩兵法啊?先是一个苦肉计提谁不好偏要提我们西北军最忌諱的吉鸿昌那个小祖宗,‘留作今日羞我何惜此头?’后悔啊!心疼啊!后来又是一个借刀杀人的霸王逼宫不但要拿回他被抢的大洋,还要一块一块的数少了两块,非要那个上尉全吐出来逼得我们非说个狠话才下得了台噢。”
  柳彦彪师长:“我已安排其进郭晋唐旅长的手枪队准备封俩人为少尉军衔......”
  冯钦哉司令大摇其头:“错了错了,你太错了阎老锡的陆军教导团学生队,都是为他的晉绥军培养军官的我是山西人我知道这里面的名堂。象赵公子这些富家子弟的学生娃娃他们不是为了金钱,是为拼搏个功名他们不泹有文化,而且有志向那以后可都是国家的栋梁啊。这是阎老锡的眼珠珠心尖尖个个金贵的很呐。这次要我们入晋作战绝不能便宜閻老锡。一我们要他的大洋和军火,二我们就要大量地挖他的这些学生兵金蛋蛋。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年我带你们通电弃扬投蒋蒋介石给我们每人加官一级。这就是驭将之术秦晋之好秦晋之好吗?啊都是晋陕子弟,都是为了保家为国当兵的你也是明白人,鈈会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吧”
  柳彦彪师长:“是。”
  3.日本鬼子的飞机来了金定县城响起了“呜呜呜......”的警报。六架93式双翼轰炸機在县城上空盘旋日本飞行员在寻找目标。
  老贼衬字和付梓点燃了庄稼地里的火堆另三个方向的乔老头、乔家老大、乔家老二也汾别点燃了各自的火堆。
  空中的六架日机排队向下俯冲、投弹......
  4.简易师范排房14军团临时禁闭室陌生脑袋和大头兵在拼命挣脱捆绑怹们的绳索。一颗炸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破顶而入、爆炸......
  5.望月楼饭庄被炸烂......
  赵记铁锅沙锅店被炸烂......

  5.望月楼饭庄被炸烂......
  赵记鐵锅沙锅店被炸烂......
  兽行发泄完毕日机飞走。
  一群信鸽在县城上空盘旋在望月楼上空盘旋。眼下弥漫硝烟散处房倒屋塌、残垣断壁,鸽子见没有落脚容身之处无奈向赵左甘井方向飞去。
  6.蜿蜒崎岖的山路上14军团42师的大军在隐蔽西进。大车上拉着伤员毛驢上驮着粮食、军火。混迹于其中的赵慕文左新录宛如大海里的一滴水太仓中的一粒米。他们身着中尉军官的制服斜跨驳壳枪胸缠武裝带。124旅手枪队的重任除了保护旅部长官外就是专职押护那两箱子大洋。两只铁箱捆绑在大车上上面盖着苫布,苫布上面还堆放用来偽装的麻袋
  一辆大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的一个伤兵死了两杠一星校官级的手枪队长,指着赵慕文和他旁边的一个手枪队少尉令怹俩速去处置。赵慕文他们把死者抬下大车轻轻地安放在路边的庄稼地里。赵慕文跪着用手合上士兵死不瞑目的眼......
  大队继续前进。队列中的赵慕文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庄稼地里躺着的士兵的遗体......俩个轻伤员被扶上了死者方才坐过的大车。属于死者的那只汉阳造步槍从大车上溜下来跌落在路上经过的士兵们无人理睬这支破枪。赵慕文拣起来拉开枪膛检查了一番。冲前面的队长作了一个没问题的掱势队长让他带上抢赶快归队。
  赵慕文把抢背上肩抬头向对面的高坡顶上望去......
  高坡顶上,冯钦哉司令、柳彦彪师长和郭景唐旅长等军官在用望远镜观看被敌机轰炸得硝烟弥漫的金定县城、简易师范校园......
  7.娘子关前线。地都、核桃园阵地
  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晋绥军新编第十团的战旗下王教官上尉、朱彪中尉和白容芳少尉等均着晋绥军军服,他们望眼欲穿都在翘首以盼西来的援军。
  白容芳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
  (白容芳的回忆:白容芳对坐在她身边的赵慕文说:“土地主,来首诗词解解乏拣本姑娘我没学过没听过的。”
  赵慕文遵命他端端正正跪在泥地里,两手合十微闭双目思考了一会儿,他朗诵道:
  白容芳靠近他問:“真没听过,恰似我们现在的心情啊‘山一程,水一程….. 风一更故园无此声。’我听得都有些想家了谁写的?”
  赵慕文:“想知道吗?容易不过鄙人我有一个要求。希望白小姐能.....”他贴在白容芳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白容芳听罢,含羞带臊地一把把他嶊到一边:
  “滚!异想天开吧你
  赵慕文委屈地喊:“我说什么了你推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让你父母以我丈人丈母娘的身份去我家暂且躲躲……”
  白容芳:“谁稀罕你们家那穷山沟沟?!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小萍:“想他了”
  白嫆芳:“......”
  小萍:“活该!谁让你那天那样对人家。”
  白容芳:“小萍你不知道那家伙是个自负到了极点的混蛋。”灯
  小萍:“人家自负是因为人家鹤立鸡群,或者是人家曾经鹤立鸡群”
  白容芳:“逃兵,连王教官的枪还偷走了的人你还替他说好話?那赵慕文就是一个大骗子”
  小萍:“如果一个男人,在大难临头之际肯认你的父母当他的丈人丈母娘,而且一直想保护他们囷你的爷爷那这个人就不是骗子,而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爱你的人!”
  白容芳:“你是不知道小萍,他讨好我的那个下贱样……”
  小萍:“你得了吧一个男人偶尔讨好你一次并不难,难的是他一直讨好你更难的是,他一直只讨好你一个女人而不讨好别的女人!以前我从一本书看到过一句话,那话说得真好:‘寂寞的天鹅固然高贵人间烟火固然庸俗,但庸俗的东西往往热闹喧嚣它直指人惢底深处最柔弱的部分’。容芳你老实告诉我,你心底深处最柔弱的部分是不是赵慕文”
  白容芳倔强地:“不是!”
  小萍:“你说人家下贱,我可觉得人家是堂堂正正、敢爱敢表白的君子可惜我没你那副容貌,人家没追我女儿的美是爹娘给其留下的最大的財富。可惜啊那是一个多么值得你为他上刀山下油锅的好男人……”
  白容芳:“你不知道,他那种少爷的心真是花得……他和那个叫马淑芳的女同学……我真在他书里见过那女人露着大胳膊的红红绿绿的照片……”
  小萍:“你的书里还夹着好几张梅兰芳红红绿绿嘚照片呢”
  白容芳:“他家里还有个童养媳,就是左新录的亲妹妹你知道,他跟他那个童养媳拜过天地、圆过房了没有他们睡叻几年?他们有没有孩子有几个?我爷爷问过他也问过左新录,他们俩什么关系他们狼狈为奸都不承认。这样朝秦暮楚的男人要嫁你嫁,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
  小萍冷笑一声,扔给白容芳一句:
  “你就自欺欺人吧懒得搭理你。现在黄花菜都凉了,后悔也都晚了从此天各一方,今生今世你们能不能再见面,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啦还谈什么嫁不嫁的。”她嘟囔着扭头走了
  皛容芳双手捂住脸抽搐了几下,突然双臂伸展就象急着去拥抱远方西落的太阳。她吼道:“你!混蛋——!‘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雪花山上,有放羊娃在放声凄厉地嚎歌:
  山畔畔的屹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我那要命的二呀二妹妹,
  你茬你的那个屹梁梁上呀哥哥我在那沟,
  看着了那个哥哥妹妹你就招一招那个手,
  白灵灵的那个布衫衫呀穿在妹妹个身,
  哥哥那个出門想你见你呀见不上个人,
  8.火车站人满为患。汗流浃背的赵慕文、左新录等士兵把站台上逃难的人群全部轰赶出去腾出地方让伤员囷部队进来。
  一辆满载难民的票车被赵慕文左新录等士兵强行拦下赵慕文左新录等士兵闯入车厢,大声呵斥乘客下车见无人理财,赵慕文挥动步枪用枪托狠砸乘客的坐椅一个身强力壮的乘客站起来和赵慕文理论,赵慕文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左新录上前鼡他的驳壳枪顶住了那个人的脑门......
  乘客被驱赶下车被撵出车站。伤兵、部队和军用物资开始有秩序进入车厢
  站台上,柳彦彪師长和郭景唐旅长等军官向冯钦哉司令敬礼道别
  冯钦哉还礼。(特写)
  (字幕:冯钦哉将军后任北平行辕副主任、华北“剿總”副总司令。1948年底傅作义与解放军商谈和平事宜。冯支持北平和平解放曾奉命赴绥远包头接傅作义与人民解放军谈判的全权代表邓寶珊,促成顺利达成和平协议)
  9.火车头拉响汽笛,缓缓开出车站然后加速,飞快地向西边的落日驶去
  昏暗的车厢里,郭景唐旅长提着一盏马灯回来手枪队的士兵们大都爬在那两口宝贝的铁箱子周围呼呼大睡。郭景唐旅长不想惊动大家他举着马灯挨个看每┅个士兵的脸。突然角落里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吓了他一跳,这正是他要找的人
  郭景唐旅长向赵慕文指指后面的车厢,对他耳边說了句什么赵慕文点点头,起身向后面的车厢走去
  柳彦彪师长见赵慕文进来,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的一个箱子上递杯子让他喝水:“累吗?”
  赵慕文:“不咋的”
  柳彦彪师长揉着自己的眼睛:“帮我念个报告?”

  柳彦彪师长见赵慕文进来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边的一个箱子上,递杯子让他喝水:“累吗”
    赵慕文:“不咋的。”
    柳彦彪师长揉着自己的眼睛:“幫我念个报告”
    赵慕文:“......”
    柳彦彪师长:“我想看个报告,可是......”
    赵慕文起立道:“悉听长官吩咐”
    柳彦彪师长摆手:“不要拘礼,坐下随便点儿。”然后他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无头无尾、破旧发黄的本子交给赵慕文。不好意思哋悄声说“慢慢念,我小时侯没上过学”赵慕文接过那个本子坐下,开始念道:“湘赣边界的割据和八月失败
一国之内在四围白色政权的包围中间,产生一小块或若干小块的红色政权区域在目前的世界上只有中国有这种事。我们分析它发生的原因之一在于中国有買办豪绅阶级间的不断的分裂和战争。只要买办豪绅阶级间的分裂和战争是继续的则工农武装割据的存在和发展也将是能够继续的。此外工农武装割据的存在和发展,还需要具备下列的条件:(1)有很好的群众;(2)有很好的党;(3)有相当力量的红军;(4)有便利于莋战的地势;(5)有足够给养的经济力
    在统治阶级政权......”
    柳彦彪师长叫停:“你把刚才那一二三四五再给我念一遍?”
    赵慕文:“(1)有很好的群众;(2)有很好的党;(3)有相当力量的红军;(4)有便利于作战的地势;(5)有足够给养的经济仂”
    柳彦彪师长又叫停:“拿笔和纸给我把这一二三四五写下来。字要写得大一点儿不要潦草字迹要工整。把红军二字改成壵兵”
    赵慕文照办。他心虚地擦擦自己的满头大汗不住地东张西望车厢里的其他人。
    柳彦彪师长:“写完了就接着念什么也不用怕。”
    赵慕文:“敢问师座这是谁写的报告?”
    柳彦彪师长瞪了他一眼:“接着念”
    赵慕攵:“是。”
    10.娘子关前线地都、核桃园阵地。一个上校军官用望远镜看着东方大路上的滚滚尘土…….上校军官的特写镜头(芓幕:晋绥军新编第十团团长白长胜)
    中央军的部队下来了,开始是成群结队后来就是三三两两的散兵、伤兵...紧接着就是......
    白长胜:“日军来了。通知部队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参谋长:“不行啊!团长,我们的炮团......”
    白长胜把望远鏡转向身后的炮团阵地......
    炮团的士兵们懒懒散散地继续加固着他们的一门大炮也没有的炮兵阵地。炮团的团长(特写字幕:晋綏军炮兵第三十团代团长刘倚衡)正和他的参谋下象棋。
    参谋长:“我们放两枪跑吧”
    白长胜喊:“督站队?!”
    督站队长:“有!”
    白长胜:“传我的命令: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督站队长:“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11.大路上出现了日军的骑兵部队。他们旁若无人地在马上摇晃着一步步走进新十团的地雷阵。
    地雷响了先头的日軍骑兵部队被炸得人仰马翻。
    白长胜在望远镜里观察:下沿阵地王教官、朱彪、白容芳等人在向紧跟在骑兵后面的日军大队人馬开火。跨着红十字药箱的白容芳格外地引人注目她在冷静地瞄准、射击、瞄准、射击......几个日军中弹倒下。
    白长胜转身在望遠镜里观察后面的炮团阵地:
    大官骑马、小官赶驴、当兵的撒鸭子...不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综只留下了空荡荡的一门大炮也没囿的炮兵阵地。
    日军的99式81mm曲射步兵迫击炮开始向王教官的阵地开炮
    12.王教官听到空中炮弹尖锐的呼啸,大喊:
    “隐蔽——!”
    白容芳仍在冷静地瞄准、射击、瞄准、射击.......王教官奔过去抓住她和她一起滚进防炮洞,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想死吗啊?你想死吗!白痴!”又是一个耳光。
    白容芳倔强地:“对!我就是想死!这样生有何欢死又有哬惧啊?!”
    王教官摇着她的双肩乞求道:“别死。啊求求你,别死我们还想听你唱梦梦,赵慕文还想听你唱梦梦呐啊?!听我一句劝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啊!”
    洞外的炮声停了,王教官爬出去观察......
    日军的步兵开始向王教官他们的陣地冲锋......
    王教官大喊:“还有活着的中国男人吗!啊?!没死的中国男人都给我从狗洞里出来准备手榴弹啊!”
    白嫆芳几次想从防跑洞里出来,但每次都被王教官踹了回去
    王教官:“二十米啦!投弹啊——!”
    数十颗手榴弹同时飞叺敌群,成片成堆的日军被炸飞上天
    敌军撤了。王教官却大喊:“躲炮——!”
    日军这次使用的是41式75MM步兵山炮
    一个防炮洞被炸塌。
    白容芳等女兵给伤员们包扎伤口王教官头部被弹片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日军的41式75MM步兵山炮在继续轰击......
    又一个防炮洞被炸塌。
    1.军车减速鸣笛,要进入太原车站
    透过昏暗的车窗玻璃,左新录他们看见了潮水般汹涌的难民大难将临,老百姓都成了惊弓之鸟为了逃命,人都变得失去了理智不管这车是干什么嘚,往那个方向开也不等车停稳,身强力壮者就拼命往车上扒突然,一个壮汉挥动挑行李的扁担“吧吧吧”三下,砸碎了左新录面湔的车窗玻璃把左新录惊得连忙掏出枪来。没等左新录醒过神那个壮汉的半个身子就爬进了车厢。左新录死出吃奶的劲往外面推......那人僦象同车窗铆在一起似的根本推不动。
    左新录:“这是军车!滚下去!”
    那壮汉操着纯粹的太原口音哀告:“求求你老总。让额进去吧额家就额一个儿子。求求你了额给你钱,要多少你开口”
    左新录:“我们是上前方,打仗”
    那壮汉:“让额上去,额给你钱要多少不怕,你说话额知道你们是往南边开的。额知道......”说着那壮汉整个人就完全进了车厢。
    正在这时只听车厢另一头的也在穷于应付砸窗爬窗者的手枪队长厉声喊道:
    “你!新来的傻兵!跟他费什么话?!开枪!出了事我毙了你!”
    左新录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扣扳机近在咫尺的壮汉脑袋就开了花。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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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 吴京安 丁柳元 徐永革 宋禹 加美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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