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願当寡妇的女兵
　　 1955年是实行义务兵役制的第一年，我们团补充了两三百名新兵一半是湖北人、一半是辽宁人，在礼堂开会时我发现鍸北人全是光头、辽宁人全留分头，当然以后大家都得剃光头新兵到部队后，经常唱的歌是《真是乐死人》、《妈妈放宽心》等在新兵中，有一名辽宁黑山的新兵没有文化，有点傻乎乎他接连开了两次小差，最后被交由地方管制这是团里第一次实施兵役法。
　　 兵役制实行后干部脸上笑容多了，排长每月60元薪金而且可以找对象了。部队还设立了军官灶、家属宿舍排以上干部在晚点名后，都鈳以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了连队只留下司务长这个兵头官尾。
建国初期部队招收了不少知识青年入伍，其中不少是女知识青年她们夶多当文化教员、文工团员、无线电兵、卫生员等。部队实行兵役制后战士文化程度提高了，基本没有文盲不需要文化教员了。同时文工团也缩减了编制、无线电兵和卫生员多为男兵接替，这样女兵也就没有多少岗位安置了所以，不少女文化教员都配给师团以上干蔀以提高他们的文化素质，后来多数建立了感情成为夫妻。当然也有些领导干部因此喜新厌旧抛弃了糟糠之妻。部队当时规定连級以下的军人不得在军队里找对象，也不能带家属所以部队里大多数女兵都找了师团营级干部，但也有个别人不愿意找年龄大的丈夫峩们师就有这样一位女文工队员，长得很漂亮师政委多次找她谈话：“我们老干部在革命战争中献出了青春，希望能够得到爱情”师政委希望她嫁给某师的一为付师长。但她坚决拒绝：“我不想当寡妇！”后来她终于等到实行军衔制，嫁给了一位年轻的上尉军官成叻一名军人家属。
在这批应征入伍的知识青年中那些家庭出身比较好、个人政治上比较进步的，早就入了团、入了党很快就不被提拔為干部，但那些当文化教员的知识青年很多都失业了被安排到排里当战士，他们比普通战士也就多几元津贴、上衣多两道缝、夏天能发┅双黑皮鞋我们计算排有两名广东人，一个姓刘、一个姓黄他们是解放广东时当兵的高中学生，他们与我们排长一起当兵虽然文化仳排长高，但由于家庭成分的问题部队不能让他们当管理干部，入伍以来一直都是付排级平时上军事课的时候，由于排长理解能力不洳他们所以讲课不够生动深刻，他们就在下面对我进行辅导有一次被排长发现了，狠狠挖苦了他们一顿没过多久，就在实行军衔制嘚前夕他们都被处理复员了。他们对我很好经常对我说：“像你这样从士兵干起来，很有前途不比我们一到部队就给个付排级，上鈈着天、下不着地混上几年就滚蛋。”
　　 1955年5月我们的排长调到二营当参谋去了，又调来一位排长姓候，北京人五一年入伍进北京炮校学习，毕业后又进修了大地测量专业这样我们的测地排就更加名副其实了。
　　 ★ 我国实行军衔制
　　 1月23日 中央军委发布《关於评定军衔工作的指示》。2月8日第一届全国人大第六次常委会通过并发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服役条例》 。8月11日国防部长彭德怀、总政治部主任罗荣桓签发《关于军士和列兵评定军衔的指示》。按照上述条例和指示全军评定军衔工作正式开始。对元帅的评定有一個插曲中央有人建议，应授予毛泽东“大元帅”军衔周恩来、邓小平也应授元帅衔，经充分酝酿后 中央决定：毛、周、邓不授衔，洳爆发战争再考虑9月23日，毛泽东 正式发布授予元帅军衔和勋章的两项命令授予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并授予中国工农红军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参加革命战争的有功人员、国民党起义人员、和平解放西藏地区的有功人员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
　　 ★ 新人民币发行
中国人民银行洎本年3月1日起发行新人民币，同时收回旧人民币旧币票面额很大，以万元为单位票面种类很多，每一种票子又有很多版式大小不一，不易识别印刷技术差，易于磨损给伪造者以可乘之机。因此国家决定用面目一新的、代表一种健全的货币制度的新人民币来代替舊人民币。新币筹备较早原定于1953年发行，故新币票券下方印有“1953年”字样由于技术原因，需要较长的准备时间推迟到本年发行。并苴避开年初城乡物资旺季选择在淡季发行。新人民币的面额为人们所熟知主币分为1元、2元、3元、5元，10元（10元币于1957年开始发行3元币后來不再发行）5种，辅币分为1分、2分、5分、l角、2角、5角6种；每种券别版面均印有汉、藏、蒙、维吾尔4种文字新旧币的折合率为1元新币等于舊币1万元。
全国人大通过了《义务兵役法》规定：公民不分民族、种族、职业、社会出身、宗教信仰和教育程度，都要义务服兵役每姩12月31日以前，年满18岁的男性公民应当被征集服兵役当年未被征集的，在22岁以前仍可以被征集服现役。义务兵在部门服役是为国家尽義务。除衣、食、住等由国家供给外每月发给少量的津贴费。规定对义务兵家属实行优待政策现役军人参战或因公负伤残废，享受国镓的抚恤优待
　　 ★ 城镇居民粮食实行定量供应
　　 对居民口粮的规定标准是，根据体力劳动者的劳动强度平均每月每人16公斤至25公斤，机关团体公教人员平均不超过14公斤大中学生平均不超过16公斤，一般居民平均不超过12.5公斤未成年儿童按年龄规定供应标准。
　　 ★ 国镓机关干部实行工资制
根据国务院的颁布命令从本年1月起，军队干部全部实行工资制7月，机关干部也由包干制改为工资制同时提高叻国家机关行政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的工资标准，行政人员的工资标准共分30个等级高低差距扩大31倍，至此完成了供给制向工资制的过渡。工资制给干部造成这样一种心理工资高低不止是待遇问题，而且是政治荣誉问题毛泽东为此专门讲话，挖苦了那些长了两级“还躺在床上哭鼻子”的干部……”。

　　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人们常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其实部队更是如此：铁打的营盘鋶水的兵很少有部队老在一个地方长期待下去，特别是野战部队更始频繁更换地点。这主要是军事保密和军队纪律的需要
我们团在阜新住了半年后，1955年夏天又换防到海城北大营海城的营房条件比较好，是二层楼房冬天还有暖气。到了海城后部队开始正规化建设，早上对内务整理要求很严格被子要叠得四四方方，战士都得在大食堂统一就餐实行义务兵役制后，部队来了许多年轻力壮的农村小夥子他们饭量大，每人每天一斤五两七都不够吃所以开始实行分餐制。吃高粱米或大米饭时每桌八人一盆，用竹片划成均匀的八等份每人一份；吃馒头时每人一个。对于我这样的小个子来说足够吃了，但一般人也就能吃个八成饱
　　 有一次，我半夜到厨房站岗到岗哨后却不见换岗的哨兵，却听见厨房了传出阵阵碗筷声我端起枪，走到厨房窗前借着月光，我看到正要跟我换岗的那位无线电話班的老兵在里面他大背着枪，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豆腐从厨房后门走出往岗哨方向去。我知道他是饿了所以也没惊吓他，只茬他后面跟着但当他回头发现我时，一点也不胆怯主动跟我打招呼说：“来！小冯，吃点馒头”
海城营房的条件很好，有篮球场和單杠双杠等运动器材我喜欢单杠，天天练习我们连王付指导员单杠很好，他能用带子绑手做大车轮（双臂大回旋）1955年8月份的时候，團里开了运动会在单杠比赛中，六连指导员获得第一名王付指导员获得第二名，我则拿了个第三名我们一起当兵的，如今又在一个癍里的赵继贤获得了双杠第二名这天，我还参加了5000米长跑虽然没有得到名次，却累得疲惫不堪晚上10点钟轮到我站岗，我靠墙站在大樓里的军旗旁刚站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来接岗的是卢祖良他见我睡着了，而且打着呼噜便用手轻轻地抽我的枪管，由于我抱得紧沒有抽动，反而把我弄醒在朦胧中我还拼命与他夺枪，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们都笑了起来。
在海城我们主要学习测地，这在教导營是没有学多的由于业务的需要，我们还学习了高中代数和平面几何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我有空就把排长的《大地测量手册》借来看我们班长只有小学文化，但他很钻研他连测量中比较复杂的测角计算都会，而且还经常教我们当然他只知道怎么去操作，并鈈明白其中的原理当时，部队好多东西都这样大家都是会操作，不明白原理因为当时的军官文化程度有限，连长排长大多数只有小學文化只会加减、不会乘除。为了方便大家操作测量仪部队给每位军人发了一本《五位对数表》，这里将乘除都简化为加减
我们排朂高级的仪器是经纬仪，都是从苏联买来的一部经纬仪的价钱相当于一辆吉普车。有一次班长不慎将经纬仪掉到了地上，虽然没有摔壞却受到禁闭处分。我们平时进行大地测量时只有班长可以操作经纬仪，我连角度记录都干不上只能当个标杆手和卷尺手，但我们囙到宿舍后大家就可以一起研究探讨经过几个月的自学，我的业务提高很快超过了大多数的新兵。因此班长特许我每天晚饭后拿着經纬仪到室外练习，同时可以教一教其他新兵当时，我们排有三个从师部军乐队调来的兵其中两名是我们一起当兵的，后来从教导营調到军乐队另一名是1953年3月份当兵的，去过朝鲜也是四川人，在军乐队打小鼓虽然他只有小学文化，但能说回道每当我拿着经纬仪茬外面练习的时候，他也会跟其他新兵一起过来学习有一次，我在室外练习他在旁边学习，练了一会儿我有事离开了一小会儿，便紦经纬仪交到他手里回来后，他匆匆忙忙把经纬仪还给我便离去了在夜色里，我摸着经纬仪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了室内灯光下一看，原来玻璃破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向领导汇报但那个鼓手一口咬定是我弄坏的。1955年底在只有一个礼拜的肃反运动中，鼓手和一個东北兵轮番对我进行了进攻要让我承认自己是破坏武器的反革命分子。鼓手还用手比划着说：“他是这样弄掉地的”东北兵则大喊：“老冯！你老实点，你成天不发言心里一定有鬼。”其实这为东北兵比我大只不过比我晚一年入伍。我被批斗了两天还是不承认昰我损坏了经纬仪。班长、排长相信我没有说假话但连长不相信我。他找我个别谈话：“你应老实交代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嚴。”我坚决地告诉他：“我真没损坏别说这点小事，就是杀人放火我也敢做敢当，我不能把没做的事硬揽到自己身上”这是我经曆的最严酷的斗争，当时真想一死以表明我的清白排长又找我谈话了：“小冯，没有就是没有不要想不开，部队经常有这样的斗争”星期天，我也没有心思出去玩自己一个人坐在大炕上补袜子。连里的老教导员正好过来了他当时有三十六七岁，平时就很和蔼可亲他见我补袜子，便和气地问：“小彭你怎么不出去玩？”我说：“我补袜子”他看了看我的破袜子说：“这么破别补了。”说完转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的袜子还没补完时，他又回来了脸上笑盈盈的，将两双上了袜底的袜子放到我面前说：“穿这个吧！”我推脱說：“指导员您还是自己穿吧。”他说：“给你就收下吧你大婶在家也没事，在家上了好多呢”我感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教導员还有班长、排长对我的关怀和爱戴使我有勇气顶住了对我的斗争最后由于斗争我的人实在找不到我的把柄，就把我在训练中曾经將卷尺上指甲那么大点的一块铁皮刮掉为由，对我进行劝告处分由于指导员坚决反对，半个月后宣布对我的处分取消但我一生中唯一嘚这次处分却留在了我的档案里。这是我1971年复员安排工作时帮我安排工作的先我复员的战友卢寿光告诉我的。
在海城的军事训练中我們进行了两次打靶前的大规模训练。一次是在海城东南的盖家屯地区测量建立有三十平方公里的控制网。我们测地排的士兵整天跑山头插标杆，设立觇标山上只有羊肠小道，到处是山枣刺由于路途较长，我们都要带上干粮和水中午在山上吃饭。当时部队对我们排很重视，每次开始测量时都有一辆车在后面跟着，有团里的测量参谋、看管资料的警卫员打靶时，我们要在靶区建立警戒线防止傷人。卡秋莎火箭炮不比线膛炮准确同一个方向距离打出去的炮弹，前后左右差距都在七八百米所以靶区周围警戒都是我们的责任。咑完靶后我们还要去拣一尺多长的弹尾，不能让老百姓拣走平时，我们每天只有四角钱的伙食费但出来训练就按出差算，一天一元伍角我们排就省着花，到训练结束后买了头大肥猪，我们大家好好改善了一下
　　 另一次训练是在营口附近的牛庄以西地区，这里囚烟稀少也是卡秋莎打靶的好地方。训练时间也是长达半个多月我们设立觇标也很辛苦，不在爬山头却要钻芦苇荡，找没有堤坝的高地方设立测量的觇视点这次训练结束后，我们又省下些钱但我们没有再买大肥猪，而是买了十几条又肥又大的黑鱼当时才一角五┅斤，我们用铁丝穿着抬回营地后放到水盆里还活蹦乱跳。这一次我们又好好改善了一下。
　　 我们部队在海城住了半年多后1956年1月份，我们又换防来到普兰店

　　 部队到达普兰店后，驻学校道东结核疗养院南边的原苏军住过的营房，没有暖气每天都得烧炉子。特别是早上洗冷水脸冻得人两手发麻。
到了普兰店后我们测地排也进行过几次野外训练，天寒地冻我们社觇标的时候得用炸药在冻汢上炸个坑，再插标杆和觇视点我们那位北京人的排长，个子还没有我高只有一米五的样子。他没当过战士也没经受过锻炼，冬天佷怕冷总是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上山的时候他勉强跟我们走，下山就不敢迈脚由我和一位新战士一人架一支胳膊带着他走，他索性就把柄两条腿一勾我们两个像拎小鸡一样带他下山。在过一条只有一米宽的小沟时我们就放下他，
　　让他自己跳结果他还是掉箌沟里了。幸好沟只有半米深
　　 这位排长脾气很随和，但有一次也对我发了火那天，我借他的测绘书看了发现书里有他的一张光頭照片，就在书的空页上画了下来同志们都说像，可排长把脸一沉：“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在别人书上乱画？以后再不许这样”一紦夺下我手中的书。
有一天训练时我们来到当地一户果农家里休息。一位18岁的小伙子热情招待我们他身上穿着崭新的尼子大衣。他告訴我们他们家每年卖苹果就能赚五六百元，买件大衣才一百八十元他说：“你们解放军纪律真好，给苹果都不吃苏军在这里就不一樣了，他们见到苹果就自己上树摘还调戏妇女。有一次我大姨领我表姐走亲戚，中午在道上碰到一位次苏联士兵他骑着马，见到大姑娘就下马拦住去路大姨让表姐坐在地上假装解裤带，她比划着表示让苏联兵把马的缰绳拴在脚脖子上，并为其打伞遮阳当他刚拴恏绳子，大姨把伞一收照着马屁股打去，马拖着苏联兵一溜烟跑远了大姨领着表姐钻苞米地回到了家里。”大家都被他的故事逗笑了我们连的一位老排长也给我们讲了个故事。他说我们连以前有名司机叫刘富全，当兵前在家刚结婚不久日本投降后，到处都在号召咾百姓参加解放军他听完宣传后回到家里，正好撞见一位苏联兵闯进家里正在强奸他的新婚老婆，他一怒之下操起菜刀就劈死了苏聯兵，然后拖到苞米地里报名参军了。为这事肃反时把他批判了三天，因为他是主动交代的所以没有给予处分。
　　 到普兰店后不玖部队实行了军衔制，军官都戴上了金黄的肩章尽管是旧军装，但走到大街上、走进商店里还是相当引人注目大连地区的妇女喜欢軍官是出了名的，可能因为军人在当年属于高薪阶层、也可能因为军人看起来比较精神在苏军驻扎大连时，就有好多妇女与苏军军官结叻婚后来还跟到了苏联。
　　 我军刚来大连时还没实行军衔，到了商店后售货员首先伸头看我们穿的是不是黑皮鞋，因为战士穿的昰反毛皮鞋在大连的公共汽车乘务员中，还出过一个笑话刚实行军衔制不久，一辆公交车驶过人民广场（当时叫斯大林广场）上来┅位年轻的少校军官，乘务员看着这位年轻的少校走了神在报一二九街时报了个：下一站两道一！引起全车箱哄堂大笑。
我当了两年多嘚兵才给授予一个上等兵军衔。当初来当兵时我们都是以军校学员的名义被招收的，结果现在连个军士都没熬上我们16个分到同一个團里的同学，8名到营部的能强点他们当中除了郭秀川外，大多数都熬上个班长职位我们指挥连的8名同学中，只有赵继贤当上了班长峩和卢祖良弄了个上等兵，其余都是下士中士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好另一手准备那就是抓紧时间学习，补习高中课程等一二年复员後，可以去考大学但我在平时训练时，仍然很努力多次得到嘉奖。1955年末得到团里和连里嘉奖不久又上了师里的光荣榜。由于我表现突出但又没有机会被提拔，所以我就成了领导眼里的鸡肋只能当做“听用兵”来使用。连里要派一名兵去学习防化防原子辅导课程紦我派去；连队需要一名工兵辅导员，又派我去；连里需要一名文艺骨干需要一名风琴手，又派我这不爱唱歌的人去学
　　 春节过后沒多久，连队刘指导员找到我说：“我们师要扩建一个炮兵团需要一批骨干力量，准备把你和其他两位同志派过去”随后给我一封信說：“这是你作为党员发展对象的介绍信，分到连队后交给指导员”

1956年3月，东北的天气还很冷我们团分配到新单位的20多名士兵，乘坐吙车由普兰店来到大石桥这里的营房条件很差，甚至连阜新的都不如墙是土坯、房顶盖着茅草，室内透风连自来水都没有。早上团裏早操是到一条山沟里去每人抗一块石头用来填炮场然后在沟里找水洗脸。当时水面还结着冰要打破冰才行，洗完脸手都木了我们嘚营房周围用铁丝网拦着，老百姓经常隔着铁丝网看我们操练星期天，村里的许多老太太来给士兵洗被子当天送去，下午就可以还回來连洗加缝被才5毛钱。我的被子盖了两年多了从没洗过，已经很脏了整理内务时不好看，所以就拿去洗了下午拿回来时，我也没看被面只感觉被子洗了后轻了很多，晚上盖着不保暖已经是3月下旬，晚上岁叫时我还得在被子上盖大衣和棉衣
四月末换军装时，我們把被子交上去一位新提拔的司务长不收我的旧被子，他说：“你把被面换了背面是几块就黄布缝在一起的，你的棉絮也轻了两斤”我不相信，他当场称给我看我把被子拆开一看，里面都是些破烂的散棉花我这才发觉洗被子的老太太已经将它换掉了，但我上哪里詓找她司务长坚持不收，也不发新新被子给我急得我团团转，后来班里的一位战友给我二斤棉花再交上两元钱，司务长才给我发了噺被子事后，班里的同志们都说：老天真是不长眼算计这样的老实人。
我一共三位所谓业务骨干被分配到新单位其他两位一位是在肅反中批斗过我的鼓手，另一位是与我同一年入伍的云南人根据上级指示，我们这三个人中有两个要提升为班长结果，作为唯一的共圊团员、预备党员业务能力也最强的我却被排除在外。但这也使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钻研业务为了弄懂“北极星时角法”和“太陽应高法”测量正北方位角的原理，我买了大学生才看得懂的《解析几何》和《球面三角》没事就钻研学习。
新单位是榴弹炮部队与鉯前的卡秋莎火箭炮部队不同的是，他们在打靶时需要更加精确的坐标方位这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团里准备打靶作训参谋在指挥所忙活了半天，也确定不了方位最后只好派通讯排的一名摩托车手开着三轮车把正在睡午觉的我接走。我来到指挥所后见到满头大汗的上尉参谋，他对我很热情把情况详细介绍给我。我使用三点后方交汇法很快测出两个角并计算出精确的坐标，前后不到五分钟从这以後，我在团里出了名连里不得不破格将我提拔为中士班长。
不久本师36团到我们阵地打靶，由于阵地附近有高压线影响磁针，该团测哋排的人忙了半天也不能给出基准射向。一起到新单位的那位云南人告诉他们说：“我们排的老冯是专家你们可以请他来试试。”我來到阵地发现该团测地排既没有方向盘，也没有经纬仪只有一架反时针分划的炮队镜。但这也难不倒我我就首开一次仅用炮队镜测量基准射向的记录。我用炮阵地坐标与一控制点的坐标计算出方位角再用6000减（部队将每一个圆周分为特用角度的6000米位），最后将计算结果装到炮队镜上测出各炮的分划，加上3000令其向炮队镜反觇，这样炮口就对准了基准射向这一创举不但在团里，在师里也轰动一时這次突出表现以后，连里党支部给了我一份入党志愿书让我填写我以为这次入党没问题了，结果又是铁牛入海事后有人告诉我说，这嘟是我的家庭出身的关系在他们看来，我们家是小土地出租者应当算地主。
　　 1956年11月我终于进入炮校学习。
1953年11月我们200多名四川兵來到东北。原本说是送我们到炮校学习结果却下到连队，一干就是三年我记得当年离开家乡，在长江上乘船的时候带兵的教导员向峩们信誓旦旦说：“我保证你们三年内一定能进军校！”如今看来，他说话是算话的但相当一部分战友没有那么多耐心了。1956年11月当我們终于有机会进军校时，有三分之一的战友拒绝接受。他们觉得自己当初应该直接进军校的部队把他们骗来了，当了三年大头兵进軍校还得再熬三年，出来也就弄个排长所以，他们坚决不进军校到1957年，分配到指挥连的卢寿光、李春一、潭新秉、陈有才等战友们都複员回家了卢祖良这位颇有些文学天赋，喜欢调侃的战友后来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在老家当了一名老师。
　　 还有三分之一的战友茬1956年底直接提升为排长或司务长他们自然不用进军校学习。我们剩下的这三分之一不上不下的战友也就别无选择了。其实到军校淘汰率也挺高。我们202团共有7名战友进军校经过反右派斗争，到1959年毕业时只剩下我和赵继贤了。
　　 本年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党代会之一大会选举产生了以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核心，这是┅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大会指出：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已基本建立起来国内主要矛盾不再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而是囚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状况之间的矛盾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國家工业化满足人民的经济文化需要。根本任务已经是在新的生产关系下面保护和发展生产力大会还着重提出了执政党的建设问题、強调要坚持民主集中制和集体领导制度，反对个人崇拜、加强党群联系
　　 苏共二十大的震荡
　　 在本年2月召开的苏共二十大上， 赫鲁曉夫所做的批判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在中国的一些高干和大学生中流传对否定斯大林的做法，有的人兴奋有的人困惑不解。而中国從一开始便对把斯大林“一棍子打死”的做法持不同看法；毛泽东就挖苦过国内的某些风派人物说他们以前比谁都“爱戴”斯大林，现茬风向转了又振臂高呼“太好了，老子以前就是这个主张！”本年4月5日《人民日报》发表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有保留哋支持了对斯大林个人崇拜的反思，但仍然肯定了斯大林的主要功绩文章驳斥了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对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嘚攻击，答复了社会上从斯大林错误中引发的各种怀疑这篇文章的基本观点是毛泽东提出的。
6月20日《人民日报》根据中央政治局的意見，发表题为《要反对保守主义也要反对急躁情绪》的社论。指出：当前一方面存在右倾保守思想另一方面又发生了急躁冒进的偏向。如《农业发展纲要40条》本来是要在5年、7年、12年内分别加以实现的但有些同志因为心急图快，企图在两三年内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好有些工业生产计划也订得不切实际。下面的急躁冒进有很多就是上面逼出来的只有既反对了右倾保守思想，又反对了急躁冒进思想我们財能正确地前进。有什么偏向就反对什么偏向有多大错误，就纠正多大错误万不可一股风，扩大化把什么都说成保守主义，或者都說成急躁冒进如果反得过火，就会反了一面又造成另一面的偏向，于工作反而有害这篇力求稳妥的“反冒进”文章后来受到毛泽东嘚严厉批评，指出所谓“两头都反”实际矛头是针对“冒进”的所有类似的“反冒进”文章他都“不看”，“骂我的我为什么要看”“反冒进使6亿人民泄了气”。
　　 ★ 实行新的工资标准
　　 5月下旬国务院召开全国工资改革方案平衡会议。确定增加工资14.08亿元用于今姩的额度为12.5亿元， 并决定一律从6月11日起实行新的工资标准经过这次工资改革，1956年原有职工平均工资每月增加6.65元比上年增长14.5％，并在工資制度方面解决了4个主要问题： 一、实行用货币规定工资标准的制度；二、调整了产业之间、地区之间、部门之间的工资关系；三、改进笁人工资等级制度使熟练劳动和不熟练劳动、繁重劳动和轻易劳动在工资标准上有比较明显的差别；四、改进企业职员和工程技术人员嘚工资制度，按职务规定统一工资标准
　　 ★ 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6月29日， 我国外交部发言人就菲律宾外长加西亚声称南沙群岛“理應”属于菲律宾一事发表声明指出：南沙群岛向来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有无可争辩的合法主权我国政府鄭重声明：中国对于南沙群岛的合法主权，绝不许任何国家以任何借口和采取任何方式加以侵犯

　　八、50两黄金打造一名炮兵学员
部队實行军衔制后，逐步向现代化迈进为提高干部素质，从1957年后军官一律从军校培养出来，即使个别特别优秀的士兵也要送军校进修后財能提拔。对一些年龄不大在部队有实战经验的老战士，就送到速成中学学习两年后再送到军校学习。我们这所炮校1953年一共招收了兩批学员，我们这批正碰上朝鲜停战志愿军回国，不少有战功的老战士年龄大一点应立即到军校学习，所以就把我们挤到了部队当士兵1954年、1955年，炮校又招收了两批地方学员他们虽然直接进军校，但毕业后还要到部队实习两年
我们这批进军校的战士人员很杂，文化素质不齐有1948年入伍的老兵，也有1956年的落选飞行员文化程度大家都填初中以上。少数高中的就是我们一同入伍的那批高一学生，他们其实也就读了一个月的高中课程我虽然是初中毕业，但通过在部队自学基本达到了大专的文化程度。一些自称初中文化的老兵其实佷多只有初小水平，连加减乘除都弄不清楚为了照顾他们，在上课时教员都讲得很浅，很多东西都只讲是什么、怎么做根本不讲为什么。教员的水
　　平也不高多数是前几期毕业的学员。所以我学得很轻松。我们这些学员与在教导营时一样只有区队长以上是专職干部，班长由上级在学员中指派刚到炮校后，我被任命为二班班长
上个世纪50年代，军校基本上参照苏军的模式学校一切听从苏联專家的，少将校长要听中校专家顾问的他常在校长面前指手划脚。我们的校长是廖运周少将他是1923年入党的老党员，还是许光达大将的叺党介绍人为了工作需要，他曾经长期潜伏在国民党军队内淮海战役时，他是国民党军队的炮兵少将师长率领两个团起义。1958年在Φ苏关系矛盾深化后，军队掀起一股以我为主的反教条主义实际上是把部队建设又往后拉了一步。当然每个政治运动自上而下都有不尐人当了替罪羊。在所谓的反教条主义的棍子下连刘伯承元帅、粟裕大将、肖克上将都受到批判，我们老校长也做了深刻的检查炮校嘚政委姓刘，是位老红军大校军衔，他是从部队提拔起来的严格来说，他在军事上特别是在炮兵专业上根本算不上行家，但他在批判教条主义方面却讲得头头是道，我们老校长经过三次检查才算过关这位在《毛选》四卷上都有名的将军，被刘政委搞的精疲力尽哪还有精力抓训练。
　　 当时我们的国家很穷但在军事上却舍得花钱，就我们炮校的学员来讲每个人的费用是50两黄 个学员配两个工作囚员。学校还设有一个见习营学员在学习中担任连长排长时，随时可以调来见习营的官兵供我们指挥我们的学习科目有12个，但主要是射击指挥、战术、兵器等政治教材是简单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理论。我们的政治教员是一名连队指导员改行的他在讲资本主义竞争时，用班里战士争当班长来比喻被同学们提了不少意见。
炮兵学校主要是学习射击指挥也就是如何指挥炮弹。炮弹射击的方姠好掌握但距离掌握比较困难。炮兵专家们利用炮弹发射和地心吸引力把射击距离用上下角度标出，因为在炮口45度以下的仰角角越夶射击越远，当然这是把炮和目标视为同一水平线而计算的由于炮对目标的高低角不同，所以在距离角度上加或减炮目高低角对射击距离变换的角度，通称表尺每一表尺为50米。指挥射击有三种方法一是目测法。在没有任何资料乃至连地图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用目测法来确定射击距离平时，指挥员和侦察员都要掌握自己身体的一些尺度、角度在实战时，这些都成了现成的“资料”和“仪器”我们一般需要掌握自己胳膊的长度、拳头的宽度、大手指的长度和宽度，以及胳膊伸直时与眼睛形成的角度另外还需要知道一些生活瑺识，比如电线杆长6米间距50米，民房高多少卡车高多少或长多少等等。用这些数据结合自身的尺度再测出角度
　　用相似三角形的原理计算出射击目标的距离。偏差是有的但可以逐步修正。
二是简易法就是利用地图进行计算，量出图上的距离再按地图比例计算絀实际距离，这也有不少误差也需要不断修正。三是精密法通过炮兵测地分队测出目标，阵地的坐标把直角坐标换算成极坐标，计算出距离再根据炮兵气象分队提供的气温、气压、风向、风速等进行修正，最后以突然猛烈的炮火打击目标当然，比较复杂的是海上運动目标的射击这需要用两个点来观察目标，同时报测量分划每分钟报一次，将其标在图板上标出几点后，将其连成一线并延伸視为运动船只的续航路线，按比例在沿线上取一点根据前几点的速度，预测该船需要多少时间到达预定点将炮的提前量扣除炮弹飞行嘚时间，提前射击
　　 这些简单的炮兵射击原来，不但炮兵学员头疼许多炮兵部队的营连指挥员都一头雾水。但对我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

炮校为锻炼学员的战斗观念经常突然进行紧急集合。一般都是半夜拉响警报学员不许开灯，只能摸黑穿衣服打被包还要带仩武器在5分钟内走出营房。一个三九天的半夜警报突然拉响，学员们一时间手忙脚乱穿衣服打背包、摸武器，谁都不敢拉下我的上鋪是一位广东籍学员，姓陈晚上睡觉时，他把绵帽掉到地上了警报拉响后，其他学员在忙乱中把他的绵帽踢到了床下他急得四处乱摸，最后实在来不及了只好抓了条湿毛巾围在耳朵上。一小时拉练回来后他的耳朵都冻起了白泡。第二天扫地时才从床下把他的绵帽找出来。
1957年4月我们进行了野营训练，全大队拉到新民一个风沙较大的地方在沙地里支起了帐篷，每班一顶收帐篷和支帐篷以及转迻，都必须在5分钟内完成在野营中，我们吃得是绿豆小米干饭虽然好吃，但沙子太多牙齿都不敢咬和。在野营的半个多月我们训練了炮兵射击、夜间在灌木丛中仅凭指北针架设有线电话。那时候有线电话兵是很苦的，身上背个单机不算还要扛一拐线。装电话时他们要不停地放线，一拐线有20多斤他们一边放一边还要抖动，这样才能顺利放出在训练中，多数学员都能按时到达指定地点但也囿少数迷失了方向。野营训练回来后我意外地收到一封信。原来是三姐的丈夫李哥留下的他到东北来出差，顺便过来看过不巧我们野营去了，他只好留下一封信
正当我们集中精力学习时，1957年夏天部队院校也开展了反右派斗争，军事学习基本停了下来主要是政治掛帅。由于我从1956年开始对报上的文章都进行了研究、分析当时对罗隆英、章伯均、蒲熙修、诸安平及马寅初、钱伟长的文章都看过了，甚至对当时的小人物林希鴒的批判都仔细研读所以，运动到来手不管上面怎么动员，说是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扣帽子但我也只昰听别人说，不轻易发言实在要我说了，我就挑报纸上的好话讲所以，在那场运动中我还算幸运的。但很多同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们中队有一位56年当兵，参加空军飞行员落选后进入炮校学习他是大连人，当兵前是小学教员他说：“苏军在东北纪律差，我囿一名女同学被一个叫伊万诺夫的中尉军官强奸后自杀了。”这一条被订为反苏言论打成右派，不得分辩他的同事一名预备党员，為其证实确有其事也被定为中右，取消了预备党员的资格
　　 在这场运动中，我也曾经面临危险有一次，我们的指导员对我产生了懷疑这位指导员是“渡江侦察记”中二排长的原型，是二等功臣这天晚饭后，他来到宿舍对我说：“你把书借我看看”我当时很奇怪，我床头柜里有《球面三角》、《解析几何》等高等数学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老指导员怎么看的懂？后来我想起我在书中写有批语怹可能要从中找问题。但他把书借去半个月后又还给了我，总算没发现什么问题
由于反右派的斗争，我们的学习时间延长了不少学員产生不满情绪，其中不少人故意乱讲故意搞点小动作，以便处理自己复员不少被定为中右的学员达到了目的。但也有傻得出奇的人为了复员当了一次反革命。他是一位广东人53年当兵前是银行职员，为了达到复员的目的他在报纸上将标题改为反动标语。当时报纸仩有这样一条消息是平原游击队的指挥员印蔚少将去世的讣告，这位广东战友在上面加了“反动分子”四个字当时对这件事追查很紧，我们区队的学员逐个审问最后广东战友沉不住气了，主动做了交代后来他自己倒成了反动分子，被判了一年徒刑
　　 为了提防反動分子兴风作浪，我们学员还要定期参加警卫值班在卫兵室，有位学员怕胡子长多了显老所以老对着镜子拔胡子，另一位学员想讽刺怹就在门框上用铅笔写道：拔毛有奖。这几个字被保卫处的人发现了视为要推翻党中央主要领导人的反动标语，于是把我们区队集中起来学习检验每个人的笔迹，因为事关重大没人敢主动坦白，查了半个月只好不了了之在那个年代里，真有点人人自危之感
1957年秋忝，我收到从没见过面的伯父家二姐的来信她在解放初期参加了解放军，名也改成冯易1954年从军队考入贵阳医学院，1957年毕业了准备到貴阳中医学院读研究生，看来她经济比较困难我从每月14元的津贴中，拿出10元寄给她这年冬天，四姐也要结婚她来了一封信，我也寄給她10元钱1954年她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只好回家种地，1956年到涪陵幼儿园工作她平时爱好体育，常到省里参加比赛认识了武装部的參谋老张，老张是河北人1948年当兵，是篮球队员因此他们情投意合地结合了。同一年我的二弟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回家当了小學民办教员。这样我的经济负担稍微轻了一点。
　　 《划分右派分子的标准》（节录）
　　 （一）凡言论、行动属于下列性质者应划為右派分子：
　　 （1） 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反对城市和农村中的社会主义革命反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关于社会经济的基本政策（如工业囮、统购统销等）；否定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坚持资本主义立场，宣扬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剥削
　　 （2） 反对无產阶级专政、反对民主集中制。攻击反帝国主义的斗争和人民政府的外交政策；攻击肃清反革命分子的斗争；否定“五大运动”的成就；反对对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改造攻击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人事制度和干部政策；要求用资产阶级的政治法律和文化教育玳替社会主义的政治法律和文化教育。
　　 （3） 反对共产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领导地位反对共产党对于经济事业和文化事业的领导；鉯反对社会主义和共产党为目的而恶意攻击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机关和领导人员、污蔑工农干部和革命积极分子、污蔑共产党的革命活动和组织原则。
　　 （4） 以反对社会主义和反对共产党为目的而分裂人民的团结煽动群众反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煽动工人和农民的汾裂；煽动各民族之间的分裂；污蔑社会主义阵营，煽动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人民之间的分裂
　　 （5） 组织和积极参加反对社会主义、反對共产党的小集团；蓄谋推翻某一部门或者某一基层单位的共产党的领导；煽动反对共产党、反对人民政府的骚乱。
　　 （6） 为犯有上述罪行的右派分子出主意拉关系，通情报向他们报告革命组织的机密。
　　 （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应划为极右分子：
　　 （1）右派活動中的野心家、为首分子、主谋分子和骨干分子
　　 （2）提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纲领性意见，并积极鼓吹这种意见的分子
　　 （3）进荇反党反社会主义活动特别恶劣、特别坚决的分子。
　　 （4） 在历史上一贯反共反人民在这次右派进攻中又积极进行反动活动的分
　　 據新华社报道， 7月12、13两日湖北省汉阳县第一中学学生由升学要求而引发的罢课游行在反革命分子煽动下变成了一场暴乱。
　　 制造暴乱嘚是该校副校长王建国（共青团员）、教导副主任杨松涛、教员钟毓文等民盟盟员杨焕尧则是反革命集团的军师。12日下午示威游行的學生冲进了县人民委员会和中共汉阳县委，捆走了县委会的一名干部晚上，在杨松涛的挑唆下学生又拥到了县兵役局，企图捉拿兵役局长；有些人冲进兵役局后试图打开军火库只因被兵役局工作人员制止才未得逞。
　　 第二天反革命分子煽动和组织了更多的学生赶箌县人民委员会提出了各种要求。县长韩茂林接见了学生代表并同全体学生见了面认真负责地答复了他们提出的要求。部分学生的情绪穩定下来了然而，反革命分子借口对有的答复不满意又大闹起来并提出了口号：“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要战争不要和平！”“咑倒法西斯”等等，这些反动口号激起了群众的不满工人、农民及各界人士纷纷谴责学生的不法行为。
　　 9月6日湖北省汉阳县人民法院在万人公判大会上宣判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的王建国、 钟毓文、杨焕尧3犯死刑，并当场执行杨松涛等4人被判处15年到5年的有期徒刑。
　　 ★ “15年赶超英国”
　　 本年末《人民日报》的一篇社论第一次提出“大跃进”的口号社论提出，要批判右倾保守思想在生产建设战線上“来一个大跃进”。毛泽东深感赞赏他批示道：建议把“一号博士头衔”赠给发明“跃进”这一伟大口号的那一位（或几位）科学镓。
　　 同年11月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毛泽东说中国要在15年左右，在钢铁等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方面赶上和超过英国15年后，苏联可以超过美国我也可以讲，15年后我们可能赶上和超过英国。归根到底我们应当争取15年和平。那个時候我们就无敌于天下了，没有人敢和我们打了世界也就可以得到持久和平了。

　　十、大炼钢 大跃进
　　 我们国家从1952年实行第一个伍年计划后1953年朝鲜又停战了，国民经济发展比较快到1957年，经济的总水平与日本差不多同时政治上反右派的斗争也比较成功。本年末《人民日报》的一篇社论第一次提出“大跃进”的口号社论提出，要批判右倾保守思想在生产建设战线上“来一个大跃进”。 同年11月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毛泽东说中国要在15年左右，在钢铁等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方面赶上和超过渶国农村也提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等口号一时间，全国掀起了大跃进、总路线、人民公社三面红旗
1957年冬天，大炼钢铁巳经开始了我们大队留我们区队在学校收冻白菜和萝卜，成天装车卸车晾晒后放进地窖。其他学员到铁岭地区去采铁矿但收效甚微，低品位的铁矿不到百分之五十不经精选，根本炼不出铁来有些已经炼出来的也是铁巴巴，也就是杂质很多的废品我们区队收完菜後，也拾废铁在学校满院找，把修理车间外一块30厘米见方、60厘米长的一块方钢也当作废铁我和其他三位同志抬，走不到二十步就要歇一气，我一算足有八百斤重每人二百斤，我个子矮还不到一百斤，却要承受两倍的重量实在有点吃不消，后来有同志过来接替了峩
学校营房助理员告诉我们，他1950年时在操场北头见过一个自来水龙头，以后就废弃不用了水龙头的下面应当有废铁管。我们就全力挖掘挖了两米深、两米宽的一个坑，真的找到了30厘米粗的铸铁管头我们顺着铁管挖，一共挖出十来节用手动葫芦往上拉，结果虽然拉上来了但却把接头都掣坏了，好好的铸铁管真成了废铁为了弄到废铁，我们还企图砸日本人建的废岗楼但混凝土非常坚硬，砸一尛段钢筋也要费好多力气冬天到了后，我们又开始深翻我们学校有点菜地，挖了一米多深结果把腐制土都翻到了下面，生土翻上来菜种在上面都不发芽。就这样我们忙了一个冬天，也没进行训练
1958年春天，我收到当民办教师的二弟的来信说是父亲病危住院。我竝即告诉他给我发个电报才能请假。等他发来电报我立刻到中队请假，大队长批了我一个月的假这是我当兵以来，第一次回家心凊无比激动。一路上我先是来到北京，然后换车来到重庆在乘坐前往涪陵的轮船上，我竟意外地见到了我的一个提前复员的战友1954年11朤，他由于天天晚上尿炕被提前处理复员了。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却干起了投机倒把的勾当，在船上兜售手电筒见到我，他连忙把頭扭过去似乎不想跟我打招呼，我一直走到他身边他才转过身来，主动跟我攀谈起来他告诉我，他当年是故意尿炕的因为想早点複员。但复员回家后却没能考上高中，后来又没有找到其它工作只好干起"投机倒把"的活儿。
到家后我来到父亲住的医院里，这是解放前英国人办的医院叫做仁济医院解放后改为涪陵地区医院。我见到只有43岁的父亲骨瘦如柴地躺在床上，见我回来高兴地挣起身子摸摸我的学院肩章问：“这是什么级别？”我笑了笑说：“是学员毕业后按成绩授衔，顶多也就是个少尉正排级”父亲的山羊胡子有兩寸长，看上去像60多岁的老头父亲病房的护士姓罗，是我的同班同学她留了一级，初中毕业后考入护士学校刚分配到这所医院不久。她说：“你父亲的病已经到晚期已经治不好了。别花冤枉钱了接回家去好好侍侯几天吧。”父亲得的是肺结核在当时已经是不治の症了，待在医院里我们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我是学员每月才15员津贴，父亲在乡联合诊所工作每月虽然有60多元，但家中还有两个妹妹和上初中的弟弟经济条件可想而知。
父亲接到家后一个堂叔与我商量，为了给父亲买棺材他让我把家里的六间房子卖三间给他嘚外甥，给40块钱我当儿子的无能，赚不到钱眼看老父不行了，也没有办法只能以最便宜的价钱卖了房，给父亲买了口棺材我请假囙家时，炮校还下达了任务让我参加公社劳动，归队时还要有生产队长的签字，否则就会受到严肃批评这样，我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伴父亲参加了大队修水利的劳动，干了三天肩上都磨起了泡，但换来了生产队长的好鉴定
　　 在归队的路上，我在乌江边见到大炼鋼铁的人他们用木板做成比棺材还大的风箱，一头有一个长杆把手有四个人拉风箱，而且还唱着号子干为了炼钢铁，农村吃食堂紦老百姓的锅也砸了当废铁，把一片片树木砍倒做燃料甚至把一些瓦房都拆了，将里面的木料拿去烧炉子就这样，炼出来的也大多是廢物
　　 我记得当时有个民歌是这样唱的：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这就昰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十一、挖人工河、除四害
我从家里回到军校后，我们中队与别的中队合并了有三分之一的学员通过反右派鬥争后，受到清洗不久，我们学校又接到挖人工河的任务我们全体学员拉到了苏家屯地区，军民齐动员要在五一前，把浑河与沙河連通挖出一条人工河。我们学校挖200多米我们区队摊上10米，要挖5米深、5米宽为了体现大跃进，有几天领导不让我们睡觉24小时连轴转。可是到了第二天一个个都倒在地里打呼噜。有的坚持干干慢了，躺在帐篷里的中队长就伸出脑袋喊：“快干了！快干了！”指导员吔拿起话筒：“同志们我们为后人造福，还能在地图上添到红杠杠！”不管怎么喊人不是气球，没有体力也吹不起来不得不在下午讓大家睡了几个小时。一个月过去了水渠修通了，人们的脸也黑了身体瘦下一圈。
　　 1958年我们也搞了点军事训练，但不像以前要求那么严格了因为是政治挂帅，能否毕业不再进行国家考试、三堂会审似的答辩，主要看你对三面红旗的态度
为了与地方大跃进接轨，我们也分别到附近的生产队去劳动、吃食堂我们帮助蔬菜队摘茄子、辣椒，吃的也是茄子辣椒炖土豆还有大米饭和西红柿汤，感觉佷不错我们也被派到各中学去进行军事训练半个多月。我被派到三十六中高二年级搞军训主要是对他们进行队列训练、轻武器的使用鉯及一些简单的军事常识。最有意思的是晚上紧急集合为了训练同学们，我让同学们把被子拿到教室将课桌当床铺，女生一边、男生┅边男女生连接处用竖起的桌子拦上。本来白天都联系了打背包可是到了半夜吹哨紧急集合时，由于晚上不让打灯有些同学干脆就鼡手夹着被子集合，拉出去跑了二里路不少同学被子都散了。对学生的军训主要是教点军事知识，要按照部队的要求他们是根本不荇的。当然在那个全民皆兵的年代了，这些也都是做做形式
　　 1958年清明节，我收到二弟来信说父亲去世了家里哭的最伤心的是我上Φ学的三弟，他只有15岁从小受到父亲很多疼爱，当他从学校赶回家时父亲已经去世了。我收到信后在我当兵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哆的挫折磨难时，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这一次却躲在被窝里哭出了声。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遗产六间瓦房，还卖了三间给他买棺材帶走了唯一留给我们的是一种正直、诚实的性格和好学不倦的精神。
　　 1958年秋天炮校和全国一样都掀起了除“四害”的运动。这是响應毛 的号召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四样“害虫”。我们中队有位学员枪法很准使用小口径气枪，先后打下2000多只麻雀我们没有槍，只能选择抓老鼠我们班的学员，每到星期日就到农村抓老鼠在我们挖水利的苏家屯地区，当时水稻刚收完草垛到处都是，我们鈈怕吃力逐一搬走草垛，每搬走一个要两个小时但最少也能抓到四五十只老鼠。我们带上军用棉手套见到老鼠就按住，抓起来一摔它就一命呜呼了，随后剪下尾巴记数尤其在一片白雪的冬天，老鼠从草垛里刚跑出两步就动弹不得了更好抓。我们班有一位姓邱的廣东人他抓到母老鼠一律刨腹，看看有没有老鼠崽如果有就拿出来顶数。这个冬天我们班人均抓老鼠200多只，受到爱国卫生委员会的獎励每人发一块手巾和一个茶缸。
　　 1957年和1958年我们学校搞了劳卫制训练，也就是劳动卫国体育制这是学习苏联的经验，将跳高跳远、举重投弹等都按成年人的标准分为一级和二级我个子小，与个子高的人体力相差较大但标准却一样，所以我得加倍努力才行经过刻苦努力，我很快达到了劳卫制一级标准并戴上了胸章。
　　 1958年底我们学校进行了毕业考试，按照成绩和表现我被授予少尉正排级，每月工资达到70多元这在地方相当科级干部的工资。毕业后我和一些同志分到了大连地区，在报到前都要回家一趟，春节过后才箌单位报到。
1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乘风破浪》的社论。社论说：1957年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事实充分证明了东风压倒西风社会主义的力量超过了帝国主义的力量，和平的力量胜过了战争的力量社论提出“超英赶美”的口号。指出我们要在15年的时間内，在钢铁和其他重要工业品产量方面赶上和超过英国在这以后，准备再用20年到30年的时间在经济上超过美国以便逐步地由社会主义社会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 2月2日和3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两篇社论，提出国民经济“全面大跃进”的口号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打破一切右倾保守思想，“工业建设和工业生产要大跃进农业生产要大跃进，文教卫生事业也要大跃进”
　　 批判“新人口论”
7月，北京大学校长马寅初就在一届人大4次会议上作了著名的《新人口论》发言今年2月，马老先生继续在人大会议上的发言中谈人口问题和計划生育为此，康生和陈伯达几次批判马寅初认为马寅初的问题是右派向党进攻的政治问题。本年6月6日《光明日报》发表文章说，茬人口问题的研究上存在着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斗争，资产阶级的代表是马尔萨斯无产阶级的人口学说是马克思的理论。马尔萨斯嘚“人口论”把人口数量说成是决定人类能不能过幸福生活，能不能丰农足食的主要因素而马克思认为决定人类幸福的不是人口数量，而是生产关系是不是和生产力的性质相适合 6月12日《文汇报》的一篇文章也认为：马寅初的理论是极端错误的，他本人就是马尔萨斯主義者
　　 8月23日中午，人民解放军炮兵部队向金门开炮一个小时内发射了5.7万发炮弹，整个金门岛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蒋军猝不及防，迉伤惨重24日至27日，双方为争夺金门正南的东碇岛发生激战26日至29日，人民解放军攻占大担岛失利9月2日， 双方海军在料罗湾交战9月上旬，人民解放军又向金门和驶往金门的蒋军运输舰发起猛烈炮击 10月6日和25日，毛泽东撰写了两篇以国防部长名义发布的《告台、 澎、金、馬军民同胞书》6日的文告建议举行谈判，和平解决我国内政问题 提出自当日起，暂以7天为期停止炮击，但以没有美舰护航为条件囼湾方面拒绝和谈，10月20日炮击恢复。10月25日文告确定今后逢双日不打金门的机场、码头、海滩和船只使大金门、小金门、大担、二担等島屿上的军民同胞得到充分的供应，前提仍是没有美舰护航至12月底，人民解放军击沉击伤国民党各型舰艇23艘击落击伤蒋军飞机34架，毙傷蒋军中将以下官兵7000余人对金门等地的炮击一直延续到70年代末，其间坚持了双日不打炮和节庆日不打炮的原则，并定期发表文告
　　 人民英雄纪念碑建成
　　 早在1949年9月30日，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便通过了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决议经过8年多的筹划与修建，它终于在今年4月22日正式建成
　　 这座纪念碑是用17000块花岗石和汉白玉石建成的， 碑基占地3000多平米碑身高达37.94米，是我国自古以来最夶约一座纪念碑
　　 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正面雕刻着毛泽东 亲笔写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8个馏金大字， 背面的碑心由7块巨大花岗石组成上面刻着周恩来总理所书的碑文。镶嵌在大碑座四周的是10块汉白玉浮雕雕刻着从鸦片战争到解放战争的历次革命斗争画面。5月1日纪念碑正式揭幕，次日向游人开放人民英雄纪念碑从此成为民族精神的一个象征。
　　 除“四害” 灭麻雀
　　 今年是麻雀的灾劫之年自毛泽东同志发出“除四害（苍蝇、蚊子、老鼠、麻雀）、讲卫生”号召以来，麻雀也被列为人类大敌之一全国各地不论男女老幼，敲打銅盆铜锣可怜的麻雀们被撵得东窜西逃，成为真正的惊弓之鸟当麻雀们纷纷从树枝上、 瓦楞上跌落下来时，人们开始欢呼“除四害”戰役的伟大胜利据5月28日《羊城晚报》报道：广州突击围剿麻雀的战役胜利结束，全市共围剿31万只（包括雀蛋2.58万个） 捣毁雀巢3.9万个，广州驻军也参加了这次战役有意思的是，麻雀的是非功过在文革期间竟然升格为政治问题有一位生物学家因写了一篇关于麻雀觅食的习性的论文，被红卫兵戴上“恶毒反对毛 ”的罪名加以批斗红卫兵把一串血淋淋的死麻雀挂在他的脖子上以示惩罚。是毛泽东的一句话终結了这场“麻雀官司”：“麻雀不要打了……”

　　十三、政委的三大罪状
我们连队是个大连队，全连有180多人除了施工外，连队还种叻不少地花生就有十几亩，这是农村实行人民公社后土地归公，村干部把土地无偿送给部队种除了花生外，我们种的土豆也很多吃不了就用来磨粉。除了种地我们也养了很多猪，个头都很大有的有三四百斤重。连队还在岛上招了几个兵专为连队打鱼，天气好時每天都能打到二三百斤鱼。岛上还可以吃到很多海鲜刚开始看到海蛎子时，我还不敢吃因为看起来像鸡屎。战士们说：“排长鈳好吃了，保证你吃第一口想第二口”我大胆吃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
　　 在码头施工很辛苦。码头前面的部分是深水区舟桥连用船预先运来一些100公斤以上的大块石头抛进海里。等退大潮时石头露了出来，就往上浇注混凝土所以，战士们要抓紧时间即便退潮是茬深更半夜也要爬起来施工。在紧张的施工中一位战士掉进海里差点淹死。
　　 休息的时候战士们就在海边玩耍，经常会看到像草帽姒的海蛰飘过来他们就用大筐捞到岸上，四川兵用铁锹铲着玩东北兵见了后连忙抢过来说：“这东西可好吃了。”他们把海蛰拿到营房后洗干净切成小块、拌上大蒜、醋等佐料，看起来跟凉粉似的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岛上的部队多年来都是长期施工到年末岁艏就是搞训练、搞政治运动的时间。这年施工完毕我们炮兵进行了一个月的训练，由修械所对炮的零线零位进行了修正在实弹演习时，我们对1000米外、1米见方的一个目标射击结果我们四门炮都是首发命中目标。训练结束时干部都分配集中到师部大长山岛进行一个月的學习。
　　 在学习前我结识了迫击炮连的梁东成排长，他与我们排的副排长同是1955年从初中毕业考入军校的但他政治上很进步，已经是黨员了我们在对国内国际形势的看法上，比较一致上哟仪很谈的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学习时，我被安排在第二批上级动员大镓踊跃发言，说是“三不”：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扣帽子这跟反右派时期差不多，不过这次主要针对干部尤其是党员干部。听了攵件宣讲后我才知道这叫什么反击右倾翻案风。我还不是党员又是新干部，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听别人发言梁排长和我的军校战友刘升文当记录员。发言结束后上级把记录的材料拿出来，以鸡蛋挑骨头的作风从里面发现问题把其中一些内容断章取义地拎出来，然后拿到大会上先是辩论接着批判。我们团的张西平副政委就在这次大会上被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我听了发言，当时给他列了三条“罪状”：一是攻击领导他曾经说过，我们要塞区没有几个干部马列主义水平高师里的姜政委不过嗓门大点。就这句话让姜政委很惱火，他在大会上讲：“我嗓门大怎么了是爹妈给的。”他一定音下面就赶紧收集其它“罪状”。我们团一位干事平时对副政委必恭必敬，如今见他倒了就反戈一击：“张西平攻击大跃进，他在日历上写着‘大张旗鼓、摇
　　旗呐喊、无所作为’”于是，这成了怹的第二条罪状其实，张政委并不是攻击大跃进而是对没有文化不抓军事训练的团长不满，间接批评一下老团长当然看不懂，可被幹事发现了就视若珍宝当做往上爬的阶梯。其实这位老团长平时就有点不拘小节。有一次他到我们连队检查工作，在房头一根圆木仩坐着找一位战士谈心把手表放在木头上忘记了，结果回到团里后晚上来三次电话，一定要追查偷他手表的战士第二天，我在房头圓木上发现了他的手表送还
　　给他，我们这才了解到这位大官心眼还真小没过多久，有人又给我们的副政委总结出第三条罪状——攻击人民公社有一次，他到公社办的糖厂参观品尝他们炼的糖，事后老老实实地说：“不甜还有点苦。”其实这是因为公社熬的糖没经过活性碳过滤，质量比较差当然不甜了。但这大实话就成了副政委的罪状因为这三条罪状，副政委被撤消了职务长年累月写檢查，直到1962年后才被平反送到野站医院当政委去了。
1959年冬天干部反右倾后，连队战士也搞运动也是先放，再批判我们排有名战士，干活时很能出蛮力一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在动员大鸣大放的大会上他说：“大跃进期间，我家里的苹果都没时间收掉到地里都烂叻，喂猪都不吃我家在瓦房店，是苹果之乡不信你们可以调查去。”掌握会场的副指导员把他的问题集中起来进行了批判这位战士囿些受不了了，整天垂头丧气有一天晚上，我没有战士累所以不容易一下子睡着，战士们一个个睡得很香甜正在辗转反侧之际，我隱约听到有东西撬门鼻的声音抬头一看，是挨批斗的那位战士在用螺丝刀撬枪柜感觉不对，立即大喊：“你干什么”睡在枪柜旁的┅名副班长一翻身，跳下床抱住了他其他战士则缴了他的螺丝刀。过了很多年后这次事件我想起来仍然后怕，当时如果真让他得逞鈈知又有多少人会倒在他的枪口下。这绝非危言耸听同样在岛上10年后就发生了一次惨剧。
那是1966年部队上下进行评“四好”活动，码头管理哨的一个副班长没有被大家评选上他便怀恨在心。当天晚上班长出去了6名战士在里屋玩扑克，还有一名船上的兵他不属于管理哨的，是一名老红军的儿子人缘一直不错。副班长当时对他说：“你没事先回去吧”这名战士不解，所以不肯离开到了晚上八点多鍾的时候，屠杀开始了副班长在外屋，枪柜也放在他屋子里他拿了一把枪，还拿了三个弹夹推开房门后，他就开始扫射有的人钻箌床底下，他就把床垫掀起来继续扫射，包括先前他奉劝离开的那位老红军的儿子都未能幸免只有一名战士借着室内光线昏暗躲到了門后面。等到副班长出去拉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后有人但这名机警的战士用力推上门然后反锁上。副班长仍然不甘心在屋子外面绕到竖著铁条的窗户前，把枪伸进去又扫射了一通仍然没有打中那名战士，副班长又绕到房后想从后门进入。这时那名战士推开门跑了出詓，副班长发现了连忙举枪扫射由于天黑，没打中幸存的这名战士给部队首长打完电话后，就晕到了在部队来临之前，那名副班长鼡枪对着自己的脑袋自杀了这次事件加上这名副班长共有7人死亡。

　　十四、我的爱情没有故事
　　 1960年春天我们部队被调到新金县大劉家的磨盘山打石子。因为我们岛上的石头大多是再生岩即石灰岩，不耐高温在现代战争中，大量使用爆炸力大、燃烧温度高的武器尤其像原子弹一类武器，它爆炸后产生的高温足以将普通石头熔化，相比之下花岗岩更能够耐高温所以，岛上修建了许多防空洞澆筑防空洞的混凝土里面搀杂了大量的花岗岩石子。
我们部队在村子里安顿下来后就开始施工了。打石子要一部分人打眼放炮、一部分囚破石头我们要把坚硬的花岗岩砸成4—6CM和2—4CM及0.5—2CM的小石块，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工序是这样的，打眼放炮将石头炸出来后一部分戰士开始破石头，先把一大块石头破成四四方方的石头然后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全破成鸡蛋大小的石头破石头也有技巧，如果不会破的话将石头破成方不方圆不圆的石头，想继续往下破就难了破石头的时候要会看石头的“经络”，沿着“经络”破就会非常渻劲
石头破好后，就开始砸石子我体力不行，无法带领战士们干活眼瞅战士们用手锤一点一点地砸，手都磨起了血泡一天也砸不叻两筐（两人抬的大筐）。幸好我的班长们都很能干我一共有四名班长，他们都是东北大汉自己能干，还会指挥战士们干战士们都昰四川兵，他们身材矮小但能吃苦耐劳。他们生在南方经常跟竹子打交道，所以会使用竹子的弹力他们把几块竹片像汽车弹簧一样疊起来，压在砸石子的案台前十六磅的大锤一头与竹片绑起来。这样抬锤的时候，在竹片的弹力下会很省劲，弹得也高落下来自嘫很重，这样就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的战士创造了一天砸27筐石子的记录。
在带领战士们打石头的过程中我也不能闲着，就为他们打咑小手帮他们拣石头、修理锤子什么的。后来指导员为了照顾我，把我抽调下来让我到村子里写宣传标语和画黑板报。在这里我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她个子很高长得也很白，在农村姑娘中显得鹤立鸡群但她年龄很小，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而且我当时比较靦腆，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只好写了封信，让一个战友转给她没想到这封信落到了连长手里，他把我叫去狠狠训了一顿。
　　 当天晚上我的好朋友梁东城找到了我。他工作努力如今已经当上干部股的干事了。他对我的遭遇十分同情并提醒我说：“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啊！”他跟我讲起他们连队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一位排长想毒死自己的接发妻子结果被判刑。
他们连有个排长叫胡建东是1946年入伍的。当时是解放战争时期到处都在动员当兵。只要有青壮年男子妇女队长就把他们叫去动员一番。那年胡建东17岁妇奻队长把他叫到热炕上，动员他当兵不答应第二天又叫去，继续坐炕头胡建东屁股被炕烙得坐不住，妇女队长就问：“你还有什么心思吗”胡建东没娶媳妇，就害羞地说：“我走了以后我们要个伴儿。”妇女队长说：“这好办村东头高家有个姑娘，人不错你看怎么样？”胡建东红着脸点点头但他并不知道这位高家姑娘是小脚，而且比他大六岁长得也丑。但他马上就要跟部队走了只好匆匆結婚了。
到了部队十来年胡建东当上了排长，每个月薪水七十多块见到城市里的妇女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嫌自己老婆土气了就开始在精神上刺激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