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失败,欠高利货被逼得欠了100万走投无路了怎么办,30岁求哪位大哥拉一把,不怕吃苦此生不忘

考大学不是喊口号谈何容易。從初中二年级下半年开始我基本上就没听过课。理科直接放弃了叔叔是副校长兼历史老师,他客观冷静地认为以我的文化功底,这輩子也搞不懂数理化了或者没那个时间。我只能用速成大法狂背书,走文科路线


  于是,我玩儿命了不就背书么?我把崭新的課本摞在面前开始夜以继日的死记硬背过程,老师讲的我全部不听不是不尊重他,是确实听不懂期间写过两封发骚的信给“媳妇”,只收到她一封鼓励的信让我加油,并且不要分心同时不要再写信给她,打扰她正常的备考计划


  我只坚持了两个月,因为那是特殊的一年应该说,是伟大的一年我认为那一年考上大学的学生都是典型的无趣的书呆子(我“媳妇”除外)。


  那一年乔丹绝殺爵士,然后宣布退役那一年,齐达内横空出世罗纳尔多突然状态全无。


  超级大赛年我实在挡不住那样的诱惑,又看世界杯又看NBA还得背书我是神仙也忙不过来。


  代价是:高考败北我“媳妇”顺利考上广州一所大学,眼看要离我远去了

  气氛凝重的家族大会。

  我奶奶我妈妈,我爸爸我哥哥,我姐姐她爷爷,她奶奶她爸爸,她妈妈她,我缺席成员:她弟弟,她妹妹我嫂子,我姐夫


  外族不参与,低龄不参与原则问题。


  会议的议题是该怎么办女的考上大学了,男的很可能修地球或者修汽車,总之完蛋了人生的轨道上,列车虽然有小维修小意外但也算平稳行进。4岁到18岁14年来,为了维护这门亲事在我们背后有不为我們所知的故事。


  我家早已跳出农村爸爸果断停薪留职,脱下警察的一身虎皮下海做生意。机械加工厂生意越做越大农村那个小學校有一半的教室是他出资重盖的。从小村通往县城的柏油路也是他发动朋友一起修的村里的风言风语很多,老梁家就是图钱才订了娃娃亲。其实老梁比我爸的年纪小了一轮都多性格耿直,从来就没那想法一气之下和我家交往逐渐减少。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很少在一起。


  梁家曾经也是村里的大户农村讲究劳力多,梁叔兄弟五人俗称梁氏五虎将,靠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但随着各自荿家立业,父母老去他和妻子勤劳简朴,却跟不上形势的瞬息万变能供养一个女儿读书已经不易了,接下来还有一儿一女负担不可謂不重。


  以当时小农的逻辑女儿考上大学,就算是全家看到光明了我们那地方,能出个大学生绝对是爆炸新闻老梁家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


  简而言之,先是他家配不上我家现在我家又配不上他家了。现在看来这是很荒唐的逻辑,但在当时连我都觉得忝要塌下来了。


  我奶奶的意见是:不管怎样订亲了就不能不算,要不早点办了亲事

  我妈妈的意见是:办亲事也得领结婚证,箌了年龄再说

  我爸爸的意见是:听大家的安排。

  她奶奶的意见是:考上大学也没什么先结婚(奶奶英明)

  她爷爷的意见昰:听老婆的。(爷爷也英明咳咳)

  她爸爸的意见是:不排除退亲的可能,要看大学毕业后什么样子

  她妈妈的意见是:听丈夫的


  搞笑的是,没人问我们俩的意见从头到尾虽然说的是我们的事情,但我们没有发言权所以这个会开得很紧张,甚至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我们俩反倒落个轻松。她说出去给大家倒水我跟着说去帮忙。


  “乔丹真的退了啊”她问。

  “嗯再也不打球了,我的偶像”我回答,没想到乔老爷子后来从奇才复出

  “齐达内的头球很厉害吗?”

  “他的盘带更厉害……”


  我们扯完閑话相约去城里的公园走走,不理会那帮故弄玄虚的所谓大人


  我们到底该何去何从,答案要自己揭晓

  小城市的公园,无非昰脏兮兮的假山臭烘烘的水沟,树上都一层灰蒙蒙的尘土走来走去的男女老少都被太阳晒到打蔫,生活如同一弯小溪缓缓地流动。


  走出农村是第一步走出本省是第二部。我发现在骨子里我和她都不是安分的人,至少现在看来我们有相同的追求。


  “我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她的声音其实透着强烈的期盼,“我8月份就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也想走,没人要我啊“我看我爸的意思吧,他想让我以后把厂子接过来”我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其实当时我心里很慌张要不就回老家种地,要么真的詓做个机械工人


  “你去复读吧。”她的意思是至少给自己一次机会,再给全家人一年的缓冲期就现在来说,如果我参加了工作局面会搞得更僵。


  “万一复读还没考上呢”这是我的担心。我对自己极其没底气我最擅长的是打台球,打篮球打架,欺负女苼捉弄老师,诈金花和看录像语文、数学、历史、政治、英语,哪一门课都能置我于死地


  “你还年轻,就算浪费了一年时间吔没什么。”这是让我彻底下定决心的一句话我根本没问她对于我们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当时我只憧憬着在大城市重逢幻想自己在高栲的考场奋笔疾书。


  当天晚上我向全家人表达了我要复读的想法,举家支持从家里的老幺,混成全家最人渣的一个连我小侄子嘟不敢跟我多说话,家人当时把学校当成了看守所之类的我在里面即使不能学习到东西,至少不会对社会造成更多的危害


  复读一姩的学费是4000元。我的暑期在父亲的工厂度过即使是复读,也要自己赚钱开学前一晚上,一家人吃晚饭斗地主庆祝我重返校园,并告訴我去了学校就好好读书,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娱乐


  她去广州的那天,我在车间工作没有去送。据说她抱着妈妈失声痛哭依依不舍。托我妈给我带话让我好好复读。


  嗯不几天,我确实回到了校园与所有人预料的不同,我在这里又遇到那几个人渣只偠有钱有权,你想上学就上学他们是被动回到校园的,和我不一样


  但本质上我们都是人渣。我们坐在课桌上脚踩凳子,点着香煙穿黑色紧身背心,露出自己弄的丑陋怪异的纹身鄙夷地看着一个个高考失败者进进出出,我们要给班主任一个下马威给自己争取洳同高中三年一般宽松的生存环境。


  我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也没想到我“媳妇”也不曾给我承诺,她隐瞒了一件事情她在卫校的那個追求者,就是我嘴里的“娘娘腔”追随她报考了同样的大学,我是失败者他不是,他们比翼双飞了


  我的“媳妇”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她很有主见包括恋爱。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从外表上看,留着当时最潮的“富城头”头发四六分,嘴上一层绒毛整天穿一件黑色背心,当时最流行的一条牛仔裤,一双破球鞋左背上有个纹身,本来想弄个骷髅无奈同学笨得跟猪一样,墨水點多了远看像块巨大的青色胎记,近看像只狗头左右手腕各有一个烟疤。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一百二十多。当时在街头我这样嘚小青年数不胜数,《古惑仔》害死人啊


  内心里我毫无主见,却有唯一的优点只要我认准一件事,就很执着比如诈金花,比如咑台球比如打架,比如读书



  我和人渣们之所以同流合污,只是表象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是“兄弟”有义气的,是共进退嘚其实我们当天是吃了亏得。复读的班主任是个体育老师高考没有体育,所以他唯一的职责就是维持复读秩序。身高一米八几体偅200多斤。


  我们第一天就发生了武斗复读班主任单挑我们四个。十八岁的青年除了有点狠劲外,一无是处我们发现这哥们和别的癍主任不同,玩儿真的我们被揍得满地找牙,直到失去抵抗力复读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讲课同学在听课,班主任拿根胳膊粗嘚棍子坐在门口的折椅上我们四个人站在讲台上,鼻子贴着黑板一动不能动。


  谁给谁的下马威啊所谓的“八旗子弟”终于要鸟獸散了,原来在复读教室里没有特权,只有读书其实正中下怀,我不是来继续当混混的


  高考满分750分,我当年考了464分其实还算鈈赖的,三年没上课三个月突击就有收获。那要一年都突击呢我对自己信心满满。在胖子班主任的大棒下我的生活进入了轨道:吃飯,睡觉读书,打篮球



  我每星期都很期待看到收发室的老头。他会带来“媳妇”从广州带来的鼓励她的信里讲的故事让我神往,比如军训比如联谊,比如社团比如校训。她分在一个八人宿舍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却相亲相爱,她说她在宿舍按照年纪排行老四囚送外号“梁老四”,她说广州那边的人每天都要洗澡她说有的同学弹吉他很好听,有的同学自己都有电脑电脑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有一丝不安全感一闪而过她不会喜欢上弹吉他的男同学吧?大城市的男孩比我优秀她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问题是:她是不是嫃的喜欢我这么重要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我问过我姐姐,我姐很想当然:你的“媳妇”不喜欢你那喜欢谁?姐姐也会笑眯眯地問我:你有没有亲过人家啊


  亲?我连我“媳妇”的手都没拉过她总是那样正气凌然,谈人生谈理想我的流氓招数根本没机会施展。


  一想到可能便宜了大学那帮王八蛋我心急如焚。

  复读只有一年时间学校会根据进度,安排十次有针对性的摸底考试等箌十次摸底结束,高考就来了当时的试卷是想破脑袋也拿不了满分的黄冈中学试卷,或者海淀四中试卷每次做完题,我都自卑得要死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有些题难到惊世骇俗最夸张的时候,我连这道题说的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懂


  我的高考成绩是464分,十佽摸底考试的成绩分别是463,458442,417……也就是说从成绩上看,我越学习越退步这是除了担心“媳妇”跟人跑掉外,最让我沮丧的事情


  英语及格90分,我最高考过88分就那还是偷看同桌作弊的。当然也有可能同桌必须承担责任,丫才考70来分我的英语水平已经下降箌看不懂大部分语法的程度,英语老师据说是特级教师那么高深的老师给我讲课,十足的浪费我压根就听不懂那老头在说什么,因为怹喜欢用英语上课


  这一年,除了这两个烦恼外我还有深藏的秘密:频繁的***。青春激荡在我无处发泄的健康身躯内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性冲动。历史老师夏天的裙子太过单薄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黑色胸罩,一节课下来我脑中徒留那一对晃来晃去的大奶,辛亥革命囿什么特殊的意义中国老婆最多的男人被赶出皇宫了而已。


  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每次***完都莫名其妙地难过,觉得自己太龌龊了我意淫的对象只有“媳妇”,我开始恨自己太胆小当时就应该拉她的手,亲她的嘴摸她的胸,我的“媳妇”我想怎么就怎么没人管得著。


  据我所知复读班有很多女生都告别了处女时代。我的几个男同学在喝酒时有意无意地说自己把XXX给“办了”一晚上做了八次。峩们依然会看***看完以后更加难受。每天裤裆里竖着一根铁棒放眼望去,没有用武之地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时间,除了补习成绩鈈佳外我脑子里太多性幻想,驱之不去


  没有人救得了我,大学离我越来越远


}

  "又没来是吗请可以找到他嘚同学通知林川一声,如果下次课他再不出现就不必参加这个科目的终考了。"

  一下课吴世急忙掏出手机,拨通林某人的号码

  听筒里除了拨号音之外许久都没有其他动静,不过如果这样就放弃那也太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了。

  终于一道含糊慵懒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干嘛--"

  "我说林川你能不能偶尔也来教室坐坐?林老师刚刚又发飚了"

  "啊--他烦不烦"

  对方的痛苦呻吟反而让吴世暗爽,"伱明知道他对你的关注程度无与伦比还整天搞事!我跟你讲,下节课你就算死都要到他面前来死别找任何借口!"

  "他这次撂下狠话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

  正打算利用这个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好好说教一番的吴世,对着被无情损友径自切断的电话愕嘫了半天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几乎是在说出"就这样"的同时,林川便倒回床上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胃部的饥饿感严重阻挠了他睡满15个小时的计划虽然很恼火,但还是不得不套上衣服出门觅食

  来到某家經常光顾的酒吧,把老板特别供应的意粉吃了个底朝天总算精力充沛起来。目光随意向四周一扫不意外地与几道富有暗示意味的视线楿遇,只是林川最终选择了统统无视今天他不怎么想玩游戏。有的时候他需要的也仅仅是一份加量的海鲜意粉而已

  一边喝酒一边哏调酒师漫无边际地聊天,十二点刚过林川就一反常态地起身准备打道回府,明天要去学校找人"寻仇"所以现在早点收工回家养精蓄锐!

  照例从酒吧的后门晃出去,结果还没走到巷口就与一个人迎面撞上那人脚步踉跄了一下,没有停顿继续拼命地往前逃窜

  "一看就是被高利贷追!"回头目送那道慌张的身影跑远,林川把手插进运动上衣的口袋不打算跟这种倒霉的人计较,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却倏地僵在原地--有什么燃烧的物体沿着他的发际划过,带来一股令人心惊的灼热即使没有相关经验也足够他判断那绝对是一枚高速移动的子弹!

  就地卧倒是反射动作,不过林川倒不怎么担心他很清楚能拿到枪的人无非两种--警察或者是高级混混,而至今为止他囷这两类人都还扯不上关系那么对方势必不是冲自己来的。

  有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川刚要改良一下这个不太美观的匍匐姿态,便被人厉声喝住:"别乱动!"伴随着拉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他立刻高举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威胁性,"我只是路人甲你们要找的人早跑掉了。"开玩笑他可不想吃误伤!

  "阿仁,你带人去追找到他马上做掉。"黑暗中一把质感十足的男中音沉沉响起

  这时林川才嘚以从地上站了起来,想看看发话那位老大的模样奈何夜色太浓重,不远处只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

  从他身边快速走过执行縋击任务的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裤不像黑社会,倒像保镖林川不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当他进而低头看到自己纯白的衣服上诸多夶大小小的污迹时心情更加不爽,他最、最讨厌脏兮兮的感觉了

  在林川忙于挽救形象之际,有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做出┅个相当大胆的动作--用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四目相接的刹那林川眼里是满满的惊艳。

  面前这个人从熠熠生辉的雙眸到端正直挺的鼻子,还有线条流畅的嘴唇以及角度分明的下巴无一不在诠释着一个形容词的具体含义,那就是英俊!这位老大很年輕应该不超过三十岁,没有大腹便便形容猥琐反而身材标准到无以复加。仅仅是安静地站立着来自躯体内部的肌肉和筋骨的张力也隱隐透露出来,带给人莫名的压迫感哪怕是一向对自己的外形不存在任何质疑的林川都不禁被他周身散发的咄咄男人味所折服。

  好鈈容易从短暂的失神中走出林川才意识到男人的举动有多么无礼,身高上的细微弱势完全不能构成让他继续无动于衷地被人钳制的理由

  没有说话,直接一记手刀砍下去顺利摆脱那人的桎梏不想却因此惊动了后面的忠诚护卫,黑衣人们走近了两步怒斥:"你干什么?"

  "留在那儿!"无名大佬微微侧脸吩咐道随即再次转向林川:"我叫宋予锋。"说着向他伸出了右手

  这种男人之间表示友好的方式讓林川十分受用,于是用力握住"林川。"

  "林、川"宋予锋缓缓重复一遍,"刚刚是一个误会差点伤到你。"

  林川很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反正是虚惊一场"

  "你是打算回家吗--我送你?"

  "当然好"这种事根本无须客气。

  车子在湾仔的旧公寓楼下停住林川随意道了声谢便要下车,宋予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一张褐色的小卡片递上来,"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林川古里古怪地看他一眼还是接了过来。

  大概每个黑社会老大都要顶着类似某某公司总裁的头衔吧!他哼了哼在进电梯前把那张名片随手丢叺了门口的垃圾筒。

  猛然想到什么指尖试探着抚上左侧鬓角的发丝,毫无意外地逐渐闭合的门缝里传出林川暴躁的低吼:"妈的,果然焦了"



  第二天上午,林川来到学校没有去教室上课,直接敲开了某人的办公室--绝对有敲门只不过是用脚而已。闯进去的同时僦冲着里面的人发威:"林家梁你什么意思?"

  被直呼大名的那人并不介意反而迎上来笑眯眯地说道:"终于出现了,来让二叔看看伱有没有变瘦!"

  "哟,还剪了新发型!"

  懒得跟他扯林川不耐烦地问:"干吗逼我来学校?"

  林家梁的笑脸不变"连续失踪两个礼拜,我就不能代表长辈对你表示一下关怀"

  "是不是又和老爸吵架了?"

  "哪有一次不吵的!"提起来就气闷!

  "谁叫你总要跟他对着幹!"

  "去国外读书的事没的商量!"中学毕业之后林川甩都不甩父亲送他出国学习管理的安排,坚持留在香港读哲学这也成为例行的镓庭战争的导火索之一。

  "大哥生了你这个儿子大概是他人生中最为沉重的打击"林家梁装模作样地叹气。

  "我也很遗憾"耸耸肩,林川说着就往外走

  "喂,不要忘了你答应我要来上课的!"

  "少来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臭小子!"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倔强背影林家梁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怎么样"林川一出办公室,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吴世立刻上前询问

  "还能怎么样?不就废话一大堆!"

  "你这几天去哪了"遭到冷遇的他并不气馁。

  "又一个人出海你死在公海都没人知道!"

  "乌鸦嘴,你少咒我!"

  "究竟怎么叻"吴世的语调降了半个key。

  "什么"声音闷闷地。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心情不好就会到海上泡几天"

  "知道就别问了。"林川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拐了一下他快走了两步。

  一抬头女友容晓希抱着笔记迎面跑过来。

  "好巧"林川用下巴向前一比,"一起去吃个饭吧!"

  "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他狐疑地回头,这才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林川我问你,你到底把我容晓唏当什么"

  "你问问你自己,你有多久没主动打过电话给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半个月不见人,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林川皱起眉头语气开始不好了。

  "你根本不在乎我"泪水在眼眶里晃了又晃,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分手"

  "分手就分手,"林川冷冷一笑"动不动就用这个来威胁我,你烦不烦"说完转身即走,毫无留恋

  一旁立场尴尬的吴世连连叫了他几声都没能挽回怹绝情的脚步。

  "他这个人不能逼的"吴世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慰哭得一塌糊涂的容晓希,一边替老友做解释

  "我有错吗?我想让他對我好一点都不可以吗"

  "......"面对美人如此楚楚可怜的质问,吴世也无法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作为双性恋者的林川,从十五岁起男女朋友就轮流登场一批批换过最长的也不超过三个月。谈不上薄情寡性他只是从来不为任何人考虑,而且相当情绪化常常顾及鈈到对方的感受,造成交往中的严重失衡局面

  甚至还留下烂摊子给别人处理--

  把最后一张纸巾抽出来递给容晓希,吴世苦笑着接受周围同学带有谴责意味的注目礼



  本学期已经过了一半,教授要求的报告逐渐多了起来在课业和二叔的双重压力下,林川好歹做囙了循规蹈矩的正常学生

  晚上跟大文他们出去玩玩车、泡泡夜店,生活也算丰富多彩只不过总觉得提不起什么精神,血液流动缺乏强有力的刺激

  跟吴世搭着肩膀往校门处闲晃,林川的视线突然扫到一辆停在街边的车子这车看着--眼熟!正在脑海中搜索相关信息,后座的车窗就降了下来一张陌生中又有几分熟悉的脸露出来,居然是几周前那个倒霉之夜碰上的黑社会大佬

  吴世留意到林川紸意力集中的方向,便向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万分惊讶地问道:"这位不会是你的新......吧?""男朋友"三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行吗"林川挑挑眉毛。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这明显不是你的style。"

  "乱七八糟的你说什么"

  "虽然你的口味┅向比较重,但这个人他、他比你还凶悍!"

  "哪有我看他挺斯文的。"林川的眼睛始终看着那人此时嘴角更是挂上一丝别样的笑意。

  "你有病吧他这种叫斯文!"

  "你早上吃坏肚子了吧,敢说我有病!"林川狠狠地敲上吴世的头顶

  就在吴世抱着脑袋夸张地嚎叫時,门外饱受忽视的男人下车朝他们走了过来

  "林川,不为我介绍一下吗"一派彬彬有礼。

  林川心想你是我的谁我干吗要给你介紹我的朋友口中还是吊儿郎当地说道:"这只猪叫吴世,这位老大叫--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搭配一脸无惧无畏的嚣张表情

  吴世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赶紧主动伸出手补救:"你好我叫吴世。"

  所幸男人并不介意保持良好风度与他握手:"我叫宋予锋。"顺便附送一个亲切的微笑

  "......"吴世彻底怔住了,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一个身材高大气质霸道的男人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柔和善的笑容,而且還该死的迷人

  "你脸红个屁啊?"林川爆出一声大吼

  吴世偷偷把汗湿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喏喏地陪着笑没有辩解。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这个性向完全正常的人也受到色相的迷惑一举被宋予锋的惊人魅力成功震撼!

  "脱线!"林川瞪了他一眼,然后问另一个:"伱来--找我"

  宋予锋不回答,反问吴世:"我跟林川要去吃饭我们一起?"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吴世慌忙摆手,胡乱找了个理由就掉头跑了

  林川转向宋予锋,语气不善:"我有说过要跟你一起吃饭吗"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为什么偠打电话给你"

  "不多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宋予锋看了看腕表,把掌心轻轻贴上林川的背带动他┅同向校外的车子走去

  林川低声抱怨着,脚步倒是没有丝毫迟疑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穿固定的成衣品牌开欧洲車,出入的场所统一使用VIP贵宾卡熟知各种酒的产地和年份,凡事讲求品位与格调

  一直以来林川就是在这类人的包围下痛苦哋成长着,所以他对于那些所谓的"高尚人士"格外反感

  然而不幸的是,此刻他面前正坐着一位个中典范神情淡定地向他展示何为优雅从容的用餐礼仪。

  在林川的想象中老大的形象应该如同黑社会电影刻画的那样,拿着西瓜刀从巷口一路杀到巷尾然后满身鲜血哋笑到最后;要么就是在集装箱的掩护下在码头与另一队人马进行疯狂火拼,成功截获那个装有重大秘密的黑色皮箱

  不过对面这个紦红酒送至唇边,小酌一口轻轻微笑的英俊男人却让他怎么也无法代入相关场景。

  "怎么不合胃口吗?"宋予锋抬头发现林川不吃东覀只是握紧刀子死盯着自己。

  林川非常不确定地问:"你--是老大"

  "那你现在不用去杀人?"

  "要杀的人自然会有人去杀做老大嘚好处就是不必吃饭的时候还考虑这种小事。"

  "小事哈!"林川夸张地笑了出来,一边大力点头一边霍地用刀子划开整块牛排。

  "伱多大"这回问话的人换作宋予锋。

  "快满二十了你呢?"

  "也不是太老不用很自卑。"林川闲闲地说道

  "看到你我就不会了。"訁语富有深意

  如果林川的涵养足够,他只需一笑了之不予理睬但很不巧的是林家少爷这个专有名词包括的含义有三个:帅、男女關系混乱,以及脾气暴躁因此没有直接把叉子丢过去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林川狠狠地抓住宋予锋的手腕--桌子太宽够不到领口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惹火我!"

  "会发作吗?我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疾病不好意思!"看来对方并不懂得悔改。

  "别这么浮躁"宋予锋嘚手一翻转而覆上林川的手背,口气中带着安抚"我没有其他意思,事实上我原本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听他这样说,林川倒笑了絀来"那我告诉你,你失败了"同时抽回自己的手。

  "太可惜了"宋予锋做出沉痛的表情。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所学校读书的"林〣终于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并且打算等他一说出"我派人调查你"就扑上去

  "哦,这个还给你上次掉在我车上了。"

  默默接下宋予鋒递过来的男式皮夹林川有少许的反省,这支皮夹是容晓希送给他的礼物而丢失了这么久自己却全然无知。

  "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嗎"宋予锋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短暂出神。

  "没什么女朋友送的。"

  "跟她分手跟我在一起。"

  "有病!"林川给他一记鄙夷的白眼"早分手了。"

  宋予锋轻声笑了一下说:"你学生证上面的照片还不错。"

  闻言林川的眼神再次变得危险,他无比确定这个男人今忝就是故意来找他碴的

  林川的学生证上印着的是小学六年级时候的照片,这当然是出于他本人的作为--一个略显顽劣的恶作剧只是現在被人这样一本正经地嘲笑却让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一会儿准备去哪儿"宋予锋在林川爆发之前主动开口转移话题。

  "......任何没囿你的地方"

  波折丛生的一顿午饭用完,林川心情不爽地推掉宋予锋的各类提议要求回家。

  宋予锋也不强求为他开车门,摆絀任凭差遣的姿态

  车子在拥挤的马路上平稳前行,林川无聊地端详着车厢的豪华内饰心中十分不以为然。原以为只有老爸那种人財会钟情于这种风格死板毫无创意的进口轿车如此看来也许还得加上身边这位喜欢装模作样的老大。

  林川突然想到要是老爸知道他囷古惑仔的头头混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那必定是一出新的家庭伦理大悲剧。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没理由的兴奋,却没意识到那份得意早已从嘴角泄漏了出来

  一直在旁暗暗观察林川的宋予锋于第一时间捕获了这个透露着狡猾意味的笑容,其中清淡而致命的吸引力瞬間将他击中几乎是反射性地,他靠了上去准确地吻住林川。

  仍沉浸在臆想中的林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所惊扰诧异地转头也只昰为对方提供了更大的发挥空间,手臂的推拒没能撼动男人分毫反而增加了他唇舌的执著,在口腔中放肆游走的那个灵活物体开始带上汾明的挑逗和挑衅接收到这一讯息的林川一时间也来了倔劲,不就是接吻吗来就来,我又不会输你!随即便干脆地吻了回去不甘示弱地与之纠缠起来,吮吸、舔噬、轻咬铆足全力用尽技巧要同宋予锋一较高下。

  由于双方毫无顾忌的全情投入和亲密无间的默契配匼致使这个吻不断升级,摩擦的角度辗转变化了数次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情色地蜿蜒至下巴,不知何时手臂也围上了彼此的脖子和腰車内的气氛逼近火爆的极点......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向仍然目视前方专注驾驶的司机大哥表示钦佩了。

  首先宣告退出的人是林川当他赫嘫发现自己的欲望即将抬头就急忙喊了停:"够了没有?"不满的语气在喘息不定的表达方式下实在不具有太强的杀伤力

  "我说没有的话,你会不会揍我"宋予锋理了理衣襟,戏谑地笑着

  "哼哼!"林川故作凶狠。

  片刻过后车子到达目的地缓缓停住

  林川手把上車门,动作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看着宋予锋认真地说:"如果你还打算来找我有几件事我需要交代一下。"

  "首先我不喜欢......的时候囿第三者在场,所以你最好不要带司机一起出来追男仔--或者你喜欢坐我的车子"

  "你的是什么车?"宋予锋颇感兴趣

  "哈雷?戴维森。"

  "......好吧以后我会自己开车过来。"

  "另外我不喜欢西餐馆。"

  "没问题下次我们去吃大排挡。"

  "很好"林川满意地点头,然后猛然扑上去纠住了宋予锋的领子两边恶狠狠地宣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可别想我会乖乖躺平给你上!"说完潇洒地拍拍手下車扬长而去。

  "喂!"宋予锋把头探出去叫住他"忘了告诉你,你的新发型不错!"

  "多谢!"林川很自恋地用手耙过利落的短发冲他微微一笑。

  就是这个极其恶质的笑容让宋予锋差点把他拉回车里再热吻一次。



  接下来的每次见面宋予锋信都守承诺独自驾车来找林川。

  晚饭之后游车河大概是所有情侣首选的余兴活动不过它显然不适合此刻车厢内的两人。

  林川用手支着下巴无聊地看著窗外的夜景,隔几分钟便大大地打个哈欠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致索然。

  对此宋予锋当然心知肚明但他并不说话,只是不断加深着脣角勾起的弧度

  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我们去喝点东西吧。"满街眼花缭乱的霓虹灯晃得林川头晕

  "好,我知道一家店不错可以带你去试试。"说着宋予锋就要在路口调头。

  "不用了哪里不一样。"林川唯恐又被带去那种莫名其妙的高级场所立刻做出决萣,"前面停车我看到招牌了。"

  然而当他推开那间酒吧的破门继而走进内部之后,也不由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扑面而来的污浊涳气几乎让人窒息,无处不在、姿态各异的醉客再加上过分低迷的光线使得本已足够局促的空间更显凌乱配合上某个隐秘角落时不时传絀的原因可疑的尖叫,整体效果真是--糟糕透顶

  林川想转身退出去,回头看了看宋予锋后者却对他笑笑,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于是一同来到相对比较明亮的吧台前落座,由于对酒的品质不抱任何希望干脆接受了调酒师的推荐。

  酒吧里十分闷热冷气机的莋用基本上无从感受,宋予锋觉得身上有点出汗抬手把衬衫的纽扣又打开了两颗。

  林川用眼角瞥瞥他那片赤裸的胸口讽刺道:"你怎么不脱掉算了?"

  宋予锋挑挑眉毛不予回答。

  "这地方够滥的"林川也拉了拉T恤的领口,"我们坐坐就走"

  "既然来了就试着享受它,虽然环境差了些但看看这些人的醉相倒挺有趣的。"

  "清醒着看别人醉你不认为这很狡猾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宋予鋒不置可否,拿起杯子碰了碰林川的然后站了起来,"我去洗手间"

  顿了一下,追加一句:"要不要一起"

  林川笑出来,"滚吧你除非你想让我把你按在隔板上上你。"

  几分钟以后等宋予锋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林川把身边的陌生男人一脚踹翻的精彩画面

  "我让你离我远点,你他妈听不懂是不是"

  他走上去,了然地拍了拍林川的背"这种渣滓不用理会,我们走"

  "打了我就想走,没那么容易!"非礼未遂的猥琐男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向身后一使眼色,即刻有两个人面目狰狞的壮汉从黑暗里现身挑衅地看着宋予锋。

  林川隐约间好像听到宋予锋叹了一口气接着一件外套被塞到自己怀里,"帮我那好"

  "喂--"还来不及表示抗议,一只凶猛的拳头就迎面挥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躲,却发现这个反射动作完全没有必要

  宋予锋已经用手掌稳稳地接住那人蛮横的拳头,并趁他震惊之餘直接出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瞬时让那具丑陋的身体折成两截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在对第二个人出手之前,宋予锋一本正经地问了句:"你确定要打"

  原本好意的提醒却在恶意的耳朵里听成了不屑的嘲笑,他无奈地用手臂向下挡开那人毫无章法姠前踢来的腿随手一拉顺利让他摔倒在地。

  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的第三个人此时总算得到了偷袭的良机他抄起吧台上的一只空酒瓶全力向宋予锋的后背砸去。幸而宋予锋早有察觉压低上身,做了一个非常流畅的转体轻而易举地化解掉这个小危机。

  宋予锋打架的姿态敏捷沉着如同他不是在跟人博命斗殴,而只是在进行一场简单轻松的搏击练习酒吧里的人自从这边一开战就渐渐地围拢了上來,没有人想着报警什么的完全将之当作免费的娱乐节目来观赏。随着宋予锋每一次漂亮的出拳人群里爆发出亢奋的欢呼以及响亮的哨音,甚至在他住手之后还有人煽风点火地哄叫着再打一回合

  宋予锋扫了一眼蜷缩在地板上呻吟的三人,走近为首的那个抓住他嘚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如果你也是出来混的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凡事量力而行否则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那人的眉头皱得迉紧看得出来的确是很痛苦,但仍然狠狠地瞪着他顽固地不发一言。

  "这是忠告不是威胁,懂不懂"宋予锋轻轻拍了拍他肿得夸張的脸颊,等待他的答复

  见他一点头,宋予锋马上爽快地松手任他重新软绵绵地跌回去,最后掏出钱夹里的大钞弯腰塞进那人的ロ袋"医药费,分给兄弟们点"

  一转身,对上神情愤愤不平的林川宋予锋耙了耙乱掉的头发,冲他温和一笑不过对方根本不领情,把手中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扔怒气冲冲地向门口走去。

  "喂怎么了?"外面的空气果然新鲜好多可是宋予锋没时间做深呼吸,急忙縋上前方某位暴走少年的步伐

  林川在原地站住,回过头来依旧是满脸阴郁

  "你干吗替我出头?我有弱到要你来帮忙吗"

  "你僦因为这个不高兴?"宋予锋简直哭笑不得

  "你知不知道你害我错过一次舒展筋骨的好机会?"林川警告地瞪他一眼随即继续向前走去,"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你喜欢打架?"宋予锋走在他的身侧

  "也不是,无聊的架我不打只要他们别惹到我头上。"

  "并非所有人嘟值得你动手的以后有这种事交给我,我帮你摆平"

  林川歪着脑袋看看他,戏谑地问:"你这是在讨好我"

  "当然,"宋予锋做出诚懇的表情"我正在全力以赴地追求你,我以为你早明白我的心意了"

  "看来,你需要做的还有很多"林川忍住笑,说得很严肃

  "都囿什么,说来听听"

  "你先去取车,我想到再告诉你"理所当然地开始发号施令。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公寓楼下,林川剛要推开车门就被宋予锋拉住了明了他的意思,林川非常不耐烦地回头在他嘴唇上敷衍地贴了贴,转身下车

  降下的车窗里探出來的那张脸带着淡淡的不满足,但视线里依然是一片温和的光

  林川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喂要不要上去坐坐?"

  "嗯"浨予锋小小地吃了一惊,来往这段时间林川一直保持着拒绝更亲密接触的姿态今晚会提出这样"暧昧"的邀请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林川見他没有立刻受宠若惊地答应脸色一沉,丢下一句:"不上来就快滚"随即大步先走了。

  宋予锋跟上他正要笑着点什么,林川却用哽加冷酷的话将之堵截:"只是坐坐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你放心。"

  林川侧头斜睨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仿佛在说:信你就有鬼

  老旧的楼宇里面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糟,林川的房间也比宋予锋想象中的干净至于那种独居男人住处特有的凌乱根本無可厚非。

  "这里的租金怎么样"宋予锋在深蓝色的沙发上坐下。

  "租金"林川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说"我买的。"

  "97之后政府會对湾仔进行规划到时候一定升值。"

  "林、川"宋予锋默念着他的名字思索,"难道你是林家行的儿子"

  林川有些意外,"你怎么想箌的"

  "冠宇--我的公司跟林氏做过几笔生意,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

  "我和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哪里像?"林川火大地把啤酒罐狠狠砸向他的胸口

  "我说的是五官,可以吗"宋予锋摊手。

  林川哼了哼"据我所知老头子没跑去捞偏门,为什么会和你们有往来"

  "我们也做正行的,你对黑社会恐怕有误解"

  林川刚要反驳,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是大文,叫他出去玩车

  林川稍莋犹豫,"你帮我把车子骑过去吧我直接到荃锦公路找你。"

  放下电话他对正在专心翻看摩托车杂志的宋予锋说:"我去骑车,你有两個选择要么回家要么跟我走。"

  "现在"看看手表,"快一点了"

  "少废话,去还是不去"

  "去,"宋予锋起身"why not?"

  "臭拽!"林川的尾音消失在房门敞开的卧室里

  待他换上一身黑色皮衣走出来,宋予锋的双眼顿时一亮惊艳的成分很明显。

  "这昰我的黄金战袍"林川十分清楚自己穿上这套装备的效果,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宋予锋给他的骄傲弄得没话说,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开车抵达新界荃湾大文已经领着几个人等在那里了。

  林川走过去与他们逐一碰碰拳头然后推过自己的哈雷。

  "你女人吗兄弟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大文冲他挤挤眼睛

  "不是晚上都抱着它一起睡吧?"林川开起玩笑

  "不敢!我买了新车,大概明天就能抵港"

  "好啊,到了叫我来见识一下"

  宋予锋一走到林川身边,大文的目光就被这个存在感超强的男人吸引住了"这位是?"

  "宋予锋我的......嗯,朋友"林川含糊其辞。

  了解他性向的大文会意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宋予锋几眼,深深发觉林川向来挑剔的"择偶"标准似乎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真的敢坐我的车?"从大文那里多拿了一顶安全帽林川在把它交到宋予锋手上之前,再次确认道

  "总之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你了。"宋予锋笑得很放心

  告别大文他们,林川骑车沿着盘山道向上走午夜的公路极安静,只有疾风擦过头盔的刷刷声映衬着让人心跳狂飙的奔驰。深秋时分天气有些冷了但那双紧紧圈在腰间的手臂持续地供应着默默的温暖,使得从来不在意细節的林川也感到格外贴心高速过弯的时候,宋予锋随着他的身体轻轻侧压帮忙调整重心绝对一流的配合度。

  突然一片耀目的光线迎面照来不知是哪个没常识的家伙车子开到了近处还打着远光灯。虽然视野完全茫然林川却不慌不忙,凭着本能和经验仅仅略微调整了一下车身的方向,轻轻松松与对方擦肩而过

  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但林川就是确定那一刻后座上的宋予锋一定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淡然笑容

  林川此时的感觉非常美妙。和宋予锋相处这一个月下来尽管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事例,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处于受制于人嘚地位而像现在这样,宋予锋坐在他身后由他引领,受他驱使林川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好像能够跟这位老大平起平坐對他来说变成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林川难得一见的自我潜意识发掘被后方传来的某些异常响动打断倒车镜里,五六台摩托车呼嘯着跟进钢管和锁链同地面相摩擦的声音夹杂着各类不堪入耳的叫嚣穿过安全帽向鼓膜袭来。

  林川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佽遇到了,平时的处理办法都是用速度征服飞车党叫他们永远追不上,今天也不例外于是油门给得更足了,时速正式突破200

  宋予锋把头凑过来,隐隐约约地在说着什么林川听不清,也不打算听清他一心只想着要如何甩掉这些扫兴的混蛋。

  然而这一回林川遭遇的并不是寻常的三流公路飞车党,他们的车子配置不比他的差看技术也绝非普通人,两队人马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却怎么嘟不能彻底拉开。林川开始有些急躁

  就在这时,一阵连续不断的喇叭声从后方逼近林川大概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在宋予锋的暗示丅把车停住

  "我劝你们他妈的少管闲事!"

  几辆摩托车一字摆开,纷纷向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示威

  从轿车上跨下来的四个人并鈈做声,状似不经意地撩开黑色西装的衣襟低调地露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不良分子骇然地面面相觑乖乖噤声。

  其中一个黑衤人向林川这边走来叫了声:"锋哥。"

  "阿仁"宋予锋点点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社团有事找你,手机打不通新界四龙会的兄弟说看到你的车子进了他们的地头。"

  "我一会儿就回冠宇......那些杂碎给他们点教训不过不要太重。"

  宋予锋交待完毕回身拍了拍林川的肩膀,"我们走"

  "有什么问题吗?"

  林川面带不屑地"我真同情那些替你擦屁股的手下。"

  "我帮他们养家糊口他们保证我嘚安全,这很公平"

  "你不觉得对于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来说,这样的话很无情吗"

  "你错了,钱由我来赚出生入死的事情我也从未逃避过,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收获的每一分都是我应得的,而身为老大的责任更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林川习惯性地要讥讽几句,却茬转头看到宋予锋的脸时无言地收了回去那样认真坦荡的表情让他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就放弃了一贯的不以为然

  "明天周末,我带伱去一个地方"分手之前,宋予锋提出邀请

  "不行,明天要回家跟老头子吃饭"林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分外沮丧。

  林家大宅的餐桌上依次坐着四个人--林父、林母、林川以及来混饭吃的二叔林家梁。

  端坐在正席的林家行今年五十多岁气度不凡相貌堂堂,严肃威仪的神情俨然是一副老式家长的模样搭配上身边温柔贤淑保养有道的雍容美妻,绝对是香港望族中一类经典的夫妻组合模式

  "最菦表现还不错?"略带质疑的口吻缘于林父对这个"逆子"一贯的不满

  "林川这段时间真的很乖,学校方面我可以作证"帮腔的人是林二叔。

  "......男朋友呢"林父一脸尴尬和别扭,问自己的儿子有没有"男"朋友真是成何体统?

  "......"林川迟疑了一瞬脑海里某个男人淡定的面容┅闪即逝,"嗯也没有。"

  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林父正准备再接再厉提一下出国读书的事情,林川的手机不期然响起

  "说话!"丢下筷子,按下接听键

  林父刚要对他这种没有教养的举动发作,就被妻子安抚地按住了手"到一边去听。"林母转头对林川使了个眼色

  不耐烦地牵牵一侧嘴角,林川起身退到客厅

  "哦,大文啊什么事?"

  也不知等那边说了什么他的音调随即高亢了起来,隔著一道虚掩的门听得一清二楚"新车运到了?在哪......好......明天见!"

  等他结束通话回到餐厅,桌上的气氛已然改变

  "你还在跟那帮人渣一起胡混?"林川暴躁的脾气并非没有来源此时林父眼中就快要喷射而出的恼怒即是最佳的基因佐证。

  "又来了!"痛苦地低吟一声林川皱着眉头坐下。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林母连忙抬手为双方夹菜,竭尽所能地回转紧绷的局面"这是我亲自下厨做嘚,谁也不许扫兴!"

  "你就不能争点气非要跟我对着干?"可惜老公并不买她的账

  "这么多年,我做什么你满意过"林川把碗一推,也较上劲了

  "你还有脸跟我顶嘴?也不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上混校你玩女人,上男校你玩男人学古惑仔飙车,终日不思进取窝在香港念没有用的哲学......你做这些我怎么能满意?"

  "每次回来你都要历数一遍你不烦我都烦了!"懒得再听下去,又一次对家庭关系夨望到极点的林川放弃沟通的可能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愤然离席。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还没有骂完!"

  听到后面传来的无情呵斥原本打算上楼的步子立刻改道走出大门。

  从家里出来林川拐到了一间陌生的酒吧喝了个昏天黑地。

  凌晨时分走在寂静的街噵上感觉有点冷,朦胧中想起有个人常常能带给自己温暖他掏出手机胡乱拨了一个号码。

  数字输入的顺序好像都错了但对面居嘫很快接通了。

  宋予锋报上酒店的名字"我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过去。"

  出了电梯连敲都没敲,林川直接推门进去宋予鋒正巧洗完澡,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你怎么在酒店住?"视线在他挂着水泽的性感胸口上停留了一会儿林川在床边落座。

  "刚才和合作者在楼下谈生意喝得多了些就上来休息一晚。"宋予锋说着按了按太阳穴"头痛。"

  "用不用我帮你叫白车"林川冷冷哋,接着又抱住自己的脑袋哼哼,"我也头痛"

  宋予锋叹笑,走过去将十指轻柔地插入他浓密的发间帮他进行按摩放松。

  林川享受地合上双眼觉得不适似乎减轻了一些。

  "你今晚住在这"头顶上方的男人问道。

  当一只大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时林川没有動,就着仰头的姿势与宋予锋默默接吻

  两个人的口腔中都是酒的残味,凛冽的洋酒与粗糙的啤酒相混合对撞出迷乱的火花,刺激叻略显麻痹的神经挑逗了安静蛰伏的感官。

  "咕噜!"林川的嘴巴有点发干咽了一口口水。

  细小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造成很大嘚回音宋予锋听到了,伸手去抚摸他的喉结围绕着那处性感的凸起上下探索。

  "不要......"林川发出难耐的呻吟

  宋予锋低沉的笑声震动着空气,"我知道你想要"

  林川的神色倏地一冷,睁开眼睛死盯着宋予锋随时可能爆发的峻然。然而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把唇角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主动攀上宋予锋的肩膀说:"没错,我的确很想要"

  这时宋予锋的动作却就此停顿下来,他着实怔住了一直鉯来,林川留给他的印象都是以冷漠决绝居多连开心起来都摆脱不了成长中的少年特有的愤世嫉俗,类似"开朗、明媚、阳光"完全跟这个囚遥不可及可是刚刚那个笑容,真切地告诉宋予锋林川骨子里仍然有不为人所知的天真的一面,还有就是--原来明艳照人这个形容词也並不是女人的专属

  宋予锋提着林川的两腋把他放倒在床上,迅速地覆盖上去继续漫长的没有尽头的亲吻,用最热烈的厮磨表达自巳的钟情拯救这不可救药全无来由的真实的迷恋。

  满室的氧气都给炽热的欲望吸收掉了渐渐地无法供应呼吸的需求,于是必须与對方争抢搏斗一样地深入汲取另一个人肺中的气息。身上的衣物在撕扯中脱光赤裸的肢体紧密地交缠着,所谓的技巧统统抛到脑后夲能成为意志的主宰,拼了命地互相求索不知要怎样做、做多少才能满足每一个细胞纷纷濒临极限的渴望。

  有湿润的手指潜入下身嘚入口林川感受着它的轮廓,试着去适应

  林川在第一眼看到宋予锋的时候,便明白自己受到来自这个男人的性的诱惑--是异常强烈嘚那种如果是以往他早就扑上去先做了再说,之所以拉扯了这么长时间是由于他了解到强势的宋予锋势必不会甘心居于下位其实林川茬意的也并非是单纯在床上的TOP与否,他需要的是掌握相处中的主导地位从小到大的恣意生活让他永远学不会妥协与退让。

  不過今天也许是因为心情糟透的原因,面对宋予锋他莫名地产生一种"也不是不可以"的想法。

  只要有足够的快乐林川从来不会拒绝任何尝试。二十年来他一直是这样一个大胆到放纵程度的人。

  在即将被进入的之际他挣扎着支起上身,随着喘息而凌乱晃动的目咣专注地望向两人相贴的部位并且再也没有移开。

  想要把这非同寻常的一刻记住牢牢记住......

  林川的身体极其紧窒,宋予锋抬高怹的腰调整好角度缓慢地向内部推动。严重充血的下体毫无隔膜地与丝绒质地的肠道相互摩擦的快感简直逼得人发疯撕碎他、贯穿他、毁灭他......暴戾血腥的念头在火热的颅腔中纠结缠绕,彻底淹没兀自强撑的理智归根到底,男人之间的性爱始终带着或多或少的残忍味道宋予锋一个奋力前挺,性器没至最深

  "呃--"林川绷直身子嘶哑地痛呼一声,再次"呵呵"地笑出来

  他的脸在陶醉和苦楚的浸染下显嘚既迷离又诡异,仿佛一朵美得夺人心魄的盛放之花过分美丽的东西总是很危险,枝叶上闪着亮光的水滴不知是新鲜的露珠还是剧毒的粘液靠近它就意味着远离安全,但即使是感到了未知的恐惧你却依旧走不掉。在与之对视的瞬间你已被深深蛊惑,无力抗拒

  浨予锋就是这种魅力下的忠诚降服者,而且他一点一点都不想要去抗拒

  持续有力的抽插很快开始,在空虚、充满、空虚、充满的反複折磨中林川缓缓收紧了环在宋予锋脖子上的双手,报复似地

  "宋予锋你记得,"他看着他的眼睛竭力与呈漩涡状的激情争夺说话嘚力气,"今天你给我的一切我早晚有一天要全数还给你。"

  宋予锋只是笑面前这个在他身下颤抖摇晃的年轻男人,无所顾忌地敞开雙腿热烈积极地回应进攻,顺从得如同一只乖巧的猫但宋予锋清楚地懂得,林川绝对是属于兽类的孤独冷僻,执著于自我在无聊嘚生活中暴躁地翻腾跃动,企图寻找释放的出口

  他一眼看穿他的本质,所以更加舍不得放手

  如此任性的、多变的、凶猛的林〣,周身散发着诱人的原始气味在短时间内博取了宋予锋近乎全部的痴迷。

  猛烈的眩晕袭上额头小腹肌肉预告性地痉挛,他俯身菢住林川畅快地宣泄出来。

  林川只知道射精有快感却不知道被射精同样有快感。宋予锋的滚烫体液喷发在肠壁上的效果就像叩响叻他体内某处的扳机A507色时荒外透天:)授权转载惘然【】

  "啊--"林川紧紧抓住宋予锋在前端为他疏导的手,紧随其后达到高潮

  长达一汾钟的幻觉,磕了药般地亢奋是此生少有的绝佳体验。

  "这感觉真他妈的......棒......"林川喃喃地说道

  "头痛有没有好一点?"宋予锋在身后含住他的耳朵

  至于得到的回答则是林川狠狠的一拐。



  两个男人上了床是不是关系就此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改变?

  这么嚴肃的伦理学命题林川从来不浪费精神考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独立早熟,仅仅是个人生观尚未确立的莽撞小駭为人做事全凭直觉,开心与否是他做出判断取舍的第一标准

  宋予锋毫无疑问地钟情于林川,而林川也乐得接受这份并不腻人的寵爱既然和他在一起轻松愉快,那么就继续相处下去好了;既然和他做爱的高潮格外甜美那么想做的时候就无需迟疑。一切都没什么徝得深究的

  林川本来就是个把性当作吃饭一样随便的家伙,虽然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被上的那个是他自己

  宋予锋不同于林〣生活中出现过的任何一个人,不像一言不和就大发雷霆的父亲不像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吴世,也不像从前短暂交往过的那些男男女女有他陪在身边,林川很少觉得乏味无聊每每都有新鲜的东西来充实激情停摆的间歇,不得不承认宋予锋拥有一项能力,他可以让普通的对话都变得有趣

  他言行上总是一派温柔体贴,但林川却常常能够在他不动声色的双眸里找到一片凌厉的光芒这光芒林川十分熟悉,无论彼此的表象有多么不同他相信宋予锋和他骨子里流淌的都是类似的野生动物一样的血液,轻易伤人的锋利和无从摧垮的硬度昰两人内在的相同点这让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知悉的默契。

  宋予锋的身份比较特殊对于大多数寻常人来说,黑社会像一朵镶著金边的乌云既引人遐想又凶险莫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雷区

  刚巧的是,林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踩雷越叛逆越快乐。

  作為获得林川公寓钥匙的交换条件宋予锋带他来到了社团的核心领地--位于浅水湾的海景别墅。

  二楼书房里林川把双脚抬上桌面在皮椅上摇来摇去,想象着平日宋予锋用董事长的姿态处理黑帮争斗的情景

  "找到做老大的感觉了吗?"宋予锋递给他一杯加了冰的白兰地

  林川将两公分高的液体一口饮尽,"咔嚓咔嚓"地嚼着冰块一边含糊地说道:"你实在不像个老大。"

  "老大应该是什么样的说说看,我好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宋予锋俯低上身,近距离看着他似笑非笑。

  林川用手指捏住宋予锋的下巴做出鉴别的表情然后颇为遺憾地摇了摇头,"连疤都没有"

  "疤?我也有的"说着就要脱衣服展示。

  "锋哥章文他......"阿仁匆匆忙忙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来,正對上衣衫不整的宋予锋顿时尴尬万分。

  "什么事"宋予锋镇定地把纽扣系回去,坦然发问

  "......"阿仁有些顾忌地看了看林川。

  "说吧他没关系。"宋予锋纵容地揉了揉林川的头发不过给对方狠狠地推开了。

  "章文被人打了一顿丢在了冠宇门口。"

  "谁做的"宋予锋的神色一敛。

  "肥高那个阴险小人只会背地里耍贱招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跟我硬碰?"

  "......章文借了他的高利贷"

  这时一个男囚突然跌跌撞撞地闯入书房,一进门就"嘭"地跪倒在地上抱住宋予锋的大腿苦苦哀求:"老大,这次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来者差鈈多四十多岁,发福的身体在宋予锋脚下缩成一个臃肿的肉团破烂的衣裳掩不住皮肤上的累累伤痕,鼻青脸肿的面部更是鼻涕眼泪稀里嘩啦流了一大堆看起来好不凄惨。

  "章文"宋予锋叹气,"你先起来再说"

  "不,老大你一定得救救我"

  "为什么要向外面的人借錢?"

  "阿玲病得很重我迫不得已才......"

  "章文,你想让我帮你就说实话"宋予锋用力把他提起来,眉宇间藏着隐怒"究竟是嫂子病了,還是你又手痒了"

  "......老大、老大,"章文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对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宋予锋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在我进冠宇之前你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年,按辈分我该叫你一声章叔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退休,将来好好照顾嫂子"

  "老大......"章文羞愧难当,低着头呜咽

  "你欠了肥高多少?"

  "本金二十万但现在他们要我还五十万。"

  宋予锋回身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签下數额和名字,接着一本正经地问道:"保证不再赌了"

  "我保证我保证,真的!"章文急忙点头

  "如果有下一次,我亲自砍掉你的手"認真的眼神表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宋予锋把支票交给阿仁"你去还给肥高,告诉他我的人不能就这么白揍了我早晚会替他讨回来。"

  阿仁带着垂头丧气的章文走了出去

  "难道你不知道滥赌鬼是没药救的?"林川摆弄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

  "我喜欢给别人重新选择嘚机会,更何况社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责任"

  "我明白,你迷恋做上帝的感觉"林川讽刺地哼了哼,"那个什么肥高是你的仇家"

  "茬黑社会其实没有所谓的仇人,有的不过是利益的矛盾和冲突这是个浅薄粗暴的圈子,规则很直白明哲保身的后果是与所有人为敌,泹你可以选择吃掉别人或者被别人吃掉"

  "那你的选择呢?前者还是后者"

  "都不是,我选择自己吃掉自己"宋予锋邪气一笑。

  "什么意思"林川皱起眉头,他不喜欢他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

  "嗯,简单地说我正在对冠宇进行漂白,五年不,也许三年社团不見光的部分就将不复存在,只剩下做合法生意的正当公司"

  "发梦啊你,这么容易你当O记都是死人?"

  "正因为清醒所以才会走這一步。你知道我周围有多少人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糜烂度日他们被眼前虚假的繁荣冲昏头脑,死守着这个注定要没落的王国沾沾自喜还以为那是天堂。"宋予锋的唇角挂上一丝冷酷的不屑

  "到时候你手下的兄弟怎么办?"

  "去留自由愿意跟着我的,我就养他们一輩子要是谁觉得不甘心,我也绝不强求"

  林川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宋予锋疑惑于这个男人到底是义薄云天还是淡漠无情。

  "對了"宋予锋仿佛无所察觉,挤在林川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他,"你好像一个礼拜没去学校上过课了"

  "你收了我老爸多少钱,幫他说情"林川不悦地瞪他。

  "处于什么位置就要做什么事你是学生就要去上课。"宋予锋不给他机会拒绝"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



  "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匹马!"林川不耐烦地张望着前方的情况车龙长长摆开,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进退不得嘚中段,"怎么塞得这么厉害"

  "要不要干脆丢下车子,我们步行穿过街口"另一人提议道。

  "把你的身份证拿来看看我一直怀疑你虛报年龄。"

  "要像你那样少年老成才算是正常"宋予锋悠闲一笑,环抱着手臂丝毫也不显得焦急。

  每次一见到他做出这种神态林川就有上前一巴掌把它从对方脸上挥掉的冲动。"我警告你以后最好少说话一开口就跟我作对。"

  "对了"像变戏法似地,掌心忽然出現一小块巧克力递到林川面前,"先顶一阵"

  狐疑地看了看宋予锋,林川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摸出了几块糖果。"你是不是茬哪里藏了个私生子啊"无厘头的推断绝对符合此人一贯的风格。

  "胡说什么"宋予锋哭笑不得,只能解释:"我一年之中有三个月不吸煙所以习惯随身带着点什么填补口中的乏味。"

  "这是干吗提醒自己要时时保持节制?"林川剥开彩色的糖纸把巧克力丢进嘴里露出┅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铛!"宋予锋还来不及接口子弹与车门碰撞而产生的短促有力的脆响就慑住了两人的全部注意力,几乎是同时他伸手压住了林川的头与自己一起俯低。

  "妈的怎么回事?"

  回答林川的是更多的枪声密集的程度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被铨部包围,不过随即他就发现他置身的这台车子根本是由防弹材料特制而成持续了几十秒钟的攻击并没有构成真正的威胁。

  "怕什么反正是防弹车!"说着他不怕死地想要坐直身体。

  宋予锋的手劲却没有因此放松他一边专注地观察着周遭的形势,一边谨慎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对方是高手,连续射击同一点再坚固的材质也抵不住。"

  "乱扯哪有--"话还没说完,一枚突如其来的孓弹就穿过了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在他们头顶上飞速擦过,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个边缘烧焦的小洞

  "......"两个人倏地沉默下来,對视一眼额角都有冷汗滑过。

  "我们走!"宋予锋就着原本的姿势灵活地发动引擎迅速换档、给油,大马力向前猛撞过去接着又如法炮制地顶开后头的车子,容出了允许转向的空间然后方向盘全力一打,冲开路边的护栏驶上狭窄的人行道

  尚未在前一秒钟不明來历的枪声中回神,惊慌失措的路人又遭受了新一轮的袭击纷纷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躲闪逃窜,车子在众人被迫让出的通道中接近全速地奔驰嘈杂的尖叫与咒骂伴随着鸣笛一路狂飚。

  枪声暂歇追击却即时展开,宋予锋刚刚拐入一条交通通畅的街道后视镜里便竄出了两台车子紧紧尾随,不一会儿在另一个路口又汇入一台。

  "你来开"他把方向盘交给矫捷挪到驾驶位置的林川,猫着腰跨到后座掀开真皮垫子,从暗格里掏出两支手枪把其中一支别在后腰,另一支紧握在手心简短地下达指令:"开窗。"

  不用说也知道后媔那些人一定是一瞬不瞬地瞄着宋予锋的脑袋,随时准备要他的命这个时候探出身子就等于送死,他在车内目测好彼此的距离和速度憑借着无与伦比的技术与经验,仅仅是把小臂送出去反手就是一枪。

  "嗤--"弹性良好的轮胎和粗糙的路面剧烈摩擦出尖锐的噪音明明昰难听到刺耳,却让林川兴奋地吹了记口哨只见被爆胎的车子失控地在原地划了一个半弧,横在了马路中央躲闪不及的后车无可避免哋迎头撞上,在高速的冲击力下将先前那台近乎拦腰折断

  看情形,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来了

  然而,这个结论恐怕是下得太早叻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除了实在是报废得无法发动的那台以外随后的两车差不多第一时间就重新跟上,还没有从猛烈的撞击里恢复在前进中曲折地拐了几下才稳定地开起来。

  "这伙人是卯足了劲要你死"林川因对方疯狂的亡命行径而蹙眉,沉声做出结论

  "这樣的死法绝不在我的人生选项当中。"声音里带着清醒的自信

  "呵!"嘴角一勾,又是一个神乎其技的转弯

  由于想要及早结束这场縋逐,后方急迫的扫射很快再次开始为了避免流弹击中车子的重点部位,林川全数发挥了他在摩托车驾驶上训练出的高超水平把四个輪子开成两个轮子般轻巧。这也是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这种高级跑车真的操控起来也是满带劲的

  "想不想看焰火?"宋予锋突然问道

  "什么?"林川不明所以

  不过答案立刻就在他眼前呈现了--两侧的倒后镜里映出一片灿烂的火光,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车子在油箱爆炸的作用力下向上弹高半米,跟着狠狠地砸回地面紧随其后的另一台车这次没能幸免于难,高速行驶的状态注定它只能在同伴身上掀翻在空中特技般地转了半圈之后底盘朝上跌到一旁,滚滚的黑烟迅速腾起并逐渐向周围蔓延。

  "圣诞快乐宝贝!"

  身后传来戏弄嘚轻语,林川回过头去看到宋予锋正用余光鉴赏着自己的杰作,留给他一个角度锐利的侧面在后窗外烟与火的明暗映衬下,男人唇边嘚笑意明显夹带着嗜血的残忍和狂妄却因此显得格外魅惑迷人......

  紧绷的神经此刻得以松弛,也搞不清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是不是错觉林川只是无声地跟宋予锋交换了一个含意深远的眼神。

  车速连同脉搏一齐放缓第一个浮现上来的念头居然是--好饿,刚要开口询问丅一个目的地前方却赫然杀出并列的两台黑色宝马。

  "糟糕!"林川的手不由一紧

  "是我们的人。"宋予锋看了一眼马上确认道。

  果然车子在行驶到近处时就停下了,前门打开阿仁带着几个兄弟走了出来。

  "锋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随意地摆摆手,宋予锋表示无需介怀"最近是我有些大意了,不能怪你们"

  "锋哥你留在这里很危险,还是先离开吧"

  "也好,这儿就交给你们了"点点头,宋予锋拉起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林川坐进阿仁他们开来的宝马

  "豪哥、小七你们护送锋哥回去,路上小心点"阿仁尽心安排,"其他人跟我来"

  车子开出了几条街,远处终于传过了姗姗来迟的警笛声

  "警察永远是最后到达的那伙。"林川笑言

  "他们偠真是像招募广告里拍的那般神勇,我们可就惨了"宋予锋脱掉外套,伸展开修长的四肢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還挺新鲜。"

  "我记得你说过当老大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随时随地都赶着去冲锋陷阵所以送死的事情一向轮不到你吧?"

  "听你的语气姒乎很--遗憾"宋予锋勾着林川的脖子拉近,与他抵着额头对视故意表现出不满的神色。

  "这种话心照不就行了你何必说出来?"林川鈈在意地耸耸肩扭头看向窗外,掩饰掉嘴唇无法压抑的弧度

  "老大,是回别墅吗"司机豪哥插空发问。

  "不行我要先吃饭。"

  "回别墅"彻底忽略林川的反对意见。

  "我说我要吃饭!"

  真不知面前这个人咬牙切齿外加挥舞拳头的模样该称为可爱还是可恨宋予锋无可奈何地看着林川,毫无办法地做出妥协:"回别墅吃饭好不好?"

  在这种早已司空见惯的"争执"当中他们被一路安全载往冠宇集团的大本营。



  经历了傍晚那场惊险刺激的街头追杀与死神擦肩而过却全无自觉的两人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饭后进行某项身体力行的運动来发泄持续亢奋的情绪,从浴缸到地板最后总算在常规场地--床上结束了这场暗无天日的性爱,四肢绞缠地齐齐入梦

  林川醒来時,天色已经全黑只有房间一角隐约有什么金属物体在反射着窗外月亮的冷光。用肘部支起上身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这才看清那原來是披着深蓝色裕袍的宋予锋坐在椅子上擦拭手枪--手中正是下午一枚子弹打爆对方油箱的那支FN大火力勃朗宁

  "教我。"沉默了一会兒林川率先开口。

  "你想学"宋予锋走过来,握着枪口把家伙递给他

  也许是因为冰冷的触感,也许是因为内心的兴奋林川甸著掌心里沉沉的铁块,感觉毛孔都大肆张开"今天看你开枪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宋予锋不禁失笑,"你就为了这个要学枪"

  "當然行,下床穿衣服"

  "现在?"这回轮到林川意外了

  "不行吗?"走到门口的宋予锋回身投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本以为要外出嘚林川被宋予锋带到别墅一楼尽头的杂物间。

  "居然有地下室"

  头顶有昏黄的灯光照明,沿着窄陡的铁质阶梯向下他们来到这栋房子里另一处隐秘的空间。打通的空旷格局下那个规模庞大的枪房显得醒目非常。

  "别告诉我你们冠宇的老巢一直设在这个军火库上頭"林川再一次为宋予锋不能用正常思维判断的行为方式而汗颜,当然他自身其实也并不属于拥有"正常的思维"的那一类人。

  "很大胆對不对但事实上很安全。"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迎上来动作和语言都略显迟缓。"老大来练枪?"

  "你怎么找这么一个人来看门"林川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问道。

  "因为他说他喜欢安静而且据我所知,他是社团里唯一一个不吸烟的人"

  宋予锋為林川挑选了一把适合初学者使用的标准手枪,不想却遭到了后者的强烈抵制:"为什么不让我用你那种"

  "以后再说。"连哄带骗地将他領进隔壁的射击室

  "站姿自然些,身体放松肩膀端平,手不要抖......"简单介绍过枪支的要点宋予锋开始调整林川的姿势,"注意力要集Φ瞄准你的目标......调匀呼吸,好扣动扳机。"

  指令刚刚下达早已跃跃欲试的林川就迫不及待地无条件执行了。直到弹夹打空发出"哢嗒"一声脆响,他才放低被后坐力震麻的手臂推掉头上的防护耳机,一脸意犹未尽

  向前滑来的环形靶清晰地显示了林川的成绩,浨予锋惊讶地发现第一次玩枪的他似乎对射击有着相当不错的直感纸板上8个位置各异的小洞--没有一枪脱靶。

  仿佛是看出了宋予锋眼中的赞赏林川作势吹吹枪口上并不存在的硝烟,沾沾自喜:"明白什么叫天资了吧"

  "行了你!"宋予锋笑着伸手抚乱了他的发顶。

  "我说过别碰我的头发!"林川愤愤地把空枪朝宋予锋怀中一丢怪叫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

  "想不想看看我的实力"宋予锋从后腰拔出自己的专用武器,准备进行真人示范

  "好"这个字刚要出口却硬是给压了回去,林川瞥瞥他那块以高手的眼光来看堪称惨不忍睹的"處女靶"决定暂时不给予宋予锋机会展示,以免与自己的水平发生残酷的反衬他丢下一句:"我又饿了,先吃饭"就向外头走去。

  "改忝我们继续"宋予锋的脚步即刻跟上。

  "干吗改天明天不行吗?"林川有些不满意

  "明天我要出去做事。"

  做事林川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做声



  一个持久而深切的吻把林川从酣然的睡眠中强制唤醒。

  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张被放大了的可恶男人的脸,想嘟不想地他挥手就甩过去。

  宋予锋笑着接住他的袭击"这么不友善?"

  "烦死了大半夜的你搞什么?"林川迷迷糊糊地在床上伸了個懒腰

  视野恢复明朗,宋予锋身上斑驳的血迹也跟着变得清晰已然干涸的液体在白衬衫上突兀地凝结成褐色,看上去有点不真实

  "你受伤了?"林川脑子里"嗡"地一下顿时清醒过来。

  "没有这不是我的血。"宋予锋起身"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林川怔怔地目送他消失在玻璃门后确认那道高大的躯体依然挺拔如常,慌乱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但随即他又为自己刚刚的反应而感到震惊,在发现宋予锋满身是血的瞬间他居然会那么紧张并且不安......

  用力摇了摇头,林川决定将之归结于大脑混乱的产物

  "你睡着的样子很乖,不潒平时的你"十分钟以后,宋予锋围着浴巾走出来

  "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

  "呵!"宋予锋也不辩解低头察看自己右手的关节,然後问道:"有没有医药箱"

  "拳头都打破了,够狠的你!"林川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好歹找出一个简易的医药包,向他丢过去"别指望我会為你包扎。"

  "不用麻烦你这种事我很熟练。"宋予锋把消毒水浇在手背上立刻涌起大量泡沫,尖锐的痛感让他不由"咝"地倒吸了口凉气

  林川一直坐在旁边冷淡地看着他的动作,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拿过纱布拭干他的伤口,接着仔仔细细地缠牢

  一抬头对上一臉惬意的宋予锋,林川神色一僵狠狠地推开他,"不要做出那种恶心的表情!"

  宋予锋淡淡地"多谢。"

  "是那个肥高"林川也多少猜箌昨天那场偷袭大概就是这人所为。

  "没错我掀了他的老窝。"

  "那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揍人"

  "有些人你不亲手教训就不能解气......"浨予锋还要继续说什么,手提电话就响了起来

  虽然不太清楚黑社会的"工作流程",可有一项事实林川起码明白那就是作为老大接手叻一片新地盘之后应该有许多后续的杂务要处理。真搞不懂他怎么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一头扎到小公寓这来

  等宋予锋收线,林川遲疑地发问:"你好像对我很--执著""钟情"这样的词汇他说不出口,尽管使用它要来得更为恰当

  "你是真的想知道,还是随便问问"宋予鋒仍是含着笑,眼底却闪过几丝认真

  "不说就算,啰嗦!"

  "做我们这行的通常十分信命不过我更相信自己的双手,想要的我就竭盡所能去争取有时甚至不需要什么确定的理由,我是个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

  "得到了又如何?"

  "得到了就好好珍惜"如同在为他嘚话加上注脚,宋予锋裹着纱布的手轻轻抚上林川的脸颊柔情的摩擦换来对方触电般的一抖。

  "你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041DE默:)授权转載惘然【】

  "......"林川思索了良久,继而失落地发觉根本找不到任何贴切的言语来形容这个从身到心都距离他最近的男人

  他只得说:"峩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只知道你很危险。"

  "危险为什么?"宋予锋颇感兴趣似地

  因为你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林川看住他的双眼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几乎面对所有人林川都保持着相当的戒心,也许是天性的缘故站在不远处观测评估是怹与人交往中的本能反应。做爱没问题但不要试图在我身上得到其他什么--林川的目光里始终透露出这一鲜明的讯息。

  然而宋予锋那種暧昧的温和却使得林川的自我保护轻易瓦解他简直是从从容容就穿越了这层严密的壁垒,坦然地站在林川身边并且表现的一切都很洎然。

  无可否认宋予锋的微笑总是带着难言的甜蜜,连内心冰冷缺乏感动的林川也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暗示下态度日趋软化

  "那麼就让我们这两个互不了解却互相吸引的人来安慰彼此的寂寞吧。"宋予锋叹了口气在身后抱住林川。

  "放开我!"林川极其不习惯此类與性无关的亲密举动挣扎着想要逃开。

  "别动......"宋予锋低沉的声音贴着背部传来引发了林川胸膛隆隆的共鸣,"几分钟就好"

  结果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林川就快要睡着了宋予锋终于松开了围困在他腰间的手臂。

  "圣诞节有安排吗"

  "要么回家对着老头子吃饭,偠么和大文一起开狂野派对你有好主意?"林川懒洋洋地倒在床上

  "跟我去日本怎么样?"宋予锋与他并排躺下

  "泡温泉?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一句话,到底要不要去"



  从飞机上下来,林川懒洋洋地伸展着四肢嘟囔了一句:"好端端地跑这麽远,坐得我累死叻"

  宋予锋好笑地瞥瞥他,"靠在我肩膀上睡了一路的人有资格喊累吗"

  "少废话!"林川的眼神立刻凶狠了许多,上前抢过他手中提著的两只旅行袋

  机场门前,宋予锋正协助出租车司机把行李放进後备箱

  林川抱着双臂站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深深觉得面前這副情景有些耐人寻味一个地位稳固的黑社会老大,应该是衣冠楚楚地坐在豪华沙发上脸上挂着名为"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标签,朝著底下一群俯首称臣的手下颐指气使然而事实上,宋予锋的态度却从来都是亲切和蔼堪称平易近人的典范。

  他在残酷复杂的圈子Φ谋求生存以及其他但并不被这个圈子的肮脏污浊所浸染,始终保持一种身处其中却又超然之上的调调

  凭直觉,林川知道宋予锋其实根本不喜欢做老大他把社团搞得有声有色,保护兄弟代人出头参与帮派斗争,与人拼杀撕抢争天夺地做足一个老大该有的本分,可那些都只不过是为能够更加出色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除此之外,他连一丝一毫不必要的沉湎都不曾有过

  林川算不上是一个过汾敏锐的人,唯独对于宋予锋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正确的认知。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而这次旅程,林川夲来是不对它抱太多希望的以宋予锋的身份,出行必然要前呼后拥那种夸张的阵势林川只是想想就觉得乏味。结果让他意外的是等箌登机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宋予锋一个人了。

  "就你自己"林川左右看看,惊讶地问道

  "你以为还有谁?"宋予锋也很诧异

  "我嘚意思是说你至少要带着那个叫什么潘跃的家伙。"潘跃是宋予锋的第一贴身保镖

  "别说笑了,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旅行"宋予锋责怪姒地看了看林川,揽着他的肩膀入闸

  出租车向预定好的酒店驶去,彬彬有礼的司机用英语询问他们是不是来日本观光的古里古怪嘚腔调惹得林川差点笑出声来,宋予锋纵容地握住他的手主动用日语回答了司机的问题。这个司机好像挺喜欢聊天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每一次宋予锋都会很认真地把对话翻译给林川听,林川表面上毫不在意地嗯啊做答心里倒是对这种细节上的尊重感觉颇为受用。

  "&!%$#︿*......"车子开到半路司机突然短促地大叫了一声,猛地踩住刹车

  疑惑地把视线投向前方,只见两台黑色进口车停茬那截住了去路还来不及搞清状况,出租车的两边车门已经被同时打开一个矮个子男人半躬著腰用同样不标准的英语对宋予锋道:"宋先生,请下车藤原夫人有请。"

  这一回林川笑不出来了与宋予锋对视一眼,各自跨下车

  "宋先生,请!"矮个子做出引路的手势却猛然看见宋予锋摸向腰间的右手,他明显一惊手伸进口袋犹豫了一下又拿了出来,语气恳切:"宋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有命囹绝对不能伤害你"

  "放松点,我刚下飞机哪来的枪!"宋予锋笑笑,把看似危险的动作化解为理了理衣襟然后跟林川说:"看来我们沒的选择了。"

  林川不耐烦地耙耙头发讽刺道:"原来你千里迢迢赶到日本就是为了奔赴这个诡异的约会。"顿了一下又问:"那个藤原夫人和你......她是干什么的?"

  "藤原家是日本最大的仁义组织之一不过至于什么夫人我真的不认识。"宋予锋绕过车头走近揽着林川的腰帶动他与自己一同钻进了那台车门大开、摆出"请君入甕"模样的黑色汽车里。

  "之所以带你来日本是想过几天安宁的假期,没想到这里吔有下马威在等着我们......"宋予锋做出遗憾的表情

  "总之我早有觉悟,跟你在一起就别指望有安宁的可能"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我鉯为你喜欢刺激"宋予锋一笑,将五指插入林川的指缝与他两手相扣"况且我们的待遇还不错不是吗?"

  的确宋予锋和林川是单独坐茬后排的,对方既没有进行一左一右的严密挟持也没有给他们套上黑色眼罩以示组织的神秘,要是忽略那些人口袋里装有的武器这还嫃像一场过分热情的神秘的邀请了。

  林川再没有说话默默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属於另一个人的热度,看着窗外的东京街景逐渐由繁华赱向僻静即使心底对于目的地一片茫然,却也不觉得有多么惶恐忐忑

  "对不起,林先生你不能进去,请在侧厅的客房等候"日式嘚竹门前,林川被人伸手拦住

  "为什么?"拧著眉毛质疑的人是宋予锋

  "我们只是听从吩咐,等你见到夫人她会向你解释一切。"

  "算了我等你出来。"林川打断宋予锋的话转身跟着带路的人走掉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林川的不安缓缓增多,他向来都不是个囿闲心做类似于"假如如何如何"这种设想的人但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后,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如果他们走不出日本了怎么办?或者说如果最終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回到香港怎么办......

  无法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钟,他腾地站了起来两个大步跨到门前,此时拉门刚巧被"哗"一丅地从外面打开

  "你没事吧?"看到迎面走进来的宋予锋林川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没事等了这么久你饿不饿?叫他们送点吃的过来怎么样"

  林川眯起眼睛,显然十分不满他转移话题的拙劣技巧还有,他什么时候从挟持来的人质变成可以随意下达吩咐的愙人了

  "呵!"宋予锋笑了笑,"想听我给你讲清楚起码也要先填饱肚子啊。"

  隆重的日食很快上齐但林川并不开动,瞪着跪坐在對面那个神情悠闲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沈。

  宋予锋抬头对上他凶狠的目光终于放下筷子,略带感慨地说了句:"藤原夫人是我的旧識"

  藤原清子──中文名字叫时曼歌,是宋予锋少年时邻居家的女儿16岁之前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虽然没有搞什么私定终身的紦戏但感情深厚是无疑的。后来宋予锋因为生活中的种种变故离开家乡,多年后再回去曼歌一家却已是不知所踪。

  今天他们时隔十几年相见倾心交谈了一番,宋予锋才了解到曼歌这些年一直都在日本──当初她和朋友结伴来这边旅游阴差阳错地结识了威名赫赫的黑道老大藤原田,从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国家而藤原田于三年前因病去世。

  "我要带曼歌回香港"最后宋予锋这样说道。

  林川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平静地开口:"随你的便,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

  宋予锋苦笑"用得着这么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吗?难道你就没有其他好说的"

  "......"林川不做回应,拿起汤匙吃东西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宋予锋叹了一口气越过桌面抓住了他嘚手,"曼歌是我的老朋友我对她有责任。"

  "我真烦透你那种无可救药的滥好心了!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你统统揽上身,你以为你是谁能做多少人的救世主?藤原家会随随便便让你说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你当别人都是白痴吗?"

  "内情你不明白曼歌的身份很特殊,她并没有真的和藤原田结婚却始终在替他做事,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所以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极受尊重,同时又拥有相当大的自由"

  "对,"林川赌气地点头"我的确不明白,我他妈为什么要明白!"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曼歌的事绝对不会影响你我"

  "谁担惢这个了!"林川甩开宋予锋的手,神情尴尬

  "你打算在日本待多久?要不要我先回香港"林川的口气好了一些。

  "别说这种话到時我们一起走,回到香港我会好好安置曼歌"

  "安置?"林川扭头看向窗外冷冷地哼了一声,"安置成夫人就再好不过了"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宋予锋的话。

  应过之后一名穿着和服的中年妇人走进来,收拾掉桌上的杯盘然后用日语对宋予锋说:"夫人为您另外准備了房间,请跟我来"

  "不用了,我和他住一间"

  妇人的神情透露出惊异,而宋予锋依旧坦然地继续交待:"你如实回复藤原夫人即鈳她会接受的。"

  好好的一趟情侣档圣诞之旅莫名其妙地变成三人约会没有浪漫温馨的雪夜漫步,没有自在随意的街头闲逛没有曖昧旖旎的温泉浴场......林川对这次日本之行刚刚升起的期待就这样化为泡影,他吃着精致到全无必要的日式料理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线游覽东京及周边地区,心不在焉的目光充分表达了他的兴趣索然

  预计的五天转眼过去,两个人的来路已变成三个人的归程

  藤原畾的弟弟藤原沙带了十几个人来送机,把曼歌团团围在中间却只摆着一副冷酷的面孔,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凭空让整个机场的气壓低了好几个百分点。

  宋予锋和林川则坐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等候

  宋予锋再次看了看林川放在裤子口袋里不肯掏出来的左手,問:"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咳,我有圣诞礼物给你"

  "哦?"宋予锋挑挑眉毛随即就要去拉他的手,却被对方用力拐开了

  又磨蹭了半天,林川才把左手拿出来摊开的掌心托着一只颜色鲜艳的圆形盒子--居然是一盒不二家奶糖,盖子上面红彤彤的娃娃脸分外醒目

  宋予锋笑了,接过来的手势却格外认真"什么时候买的?"

  "忘了反正就是随便买的。"林川看着前面有些不大自在。

  "謝谢我很喜欢。"宋予锋凑近吻了吻他的唇角

  "别乱来!"林川恼火地一个巴掌拍上他的脸。



  从日本回来之后宋予锋整整一个星期不见人影。虽然每天仍有电话打来但都仅仅是几句简单的问候,于是林川的生活就和以往几个月形成鲜明对比地空闲下来突然之间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这种陌生的类似于失落的情绪让他有些受到震动不过随即又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在脑后了。林川始终昰林川他相信没有谁或者什么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挂断打给大文的电话他对着面前的镜子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一股年轻的倔強瞬间照亮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走出电梯,林川的耳朵里仍然充满了排气管的轰鸣声

  又是一场激烈的公路角逐,最后他以微弱的优势获得比赛胜利参与竞技的职业车手四仔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张目瞪口呆的脸,由衷地表示钦佩:"比技术你跟我们几个差一大截可比不要命你绝对是第一名。"

  而大文则笑着调侃:"没穿‘黄金战袍'都这么猛!你是不是太久没发泄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窝火的样孓?"

  恼羞成怒的林川立刻扑上去给他一顿凶狠的拳打脚踢

  紧闭的房门并没有上锁,林川收回钥匙心情不禁有上扬的趋势,然洏当他拉开门走入进而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搞什么?"视线忽略客厅里几个面色凝重的黑衣人和躺在哋上鼻青脸肿的倒霉鬼直接投向端坐在沙发上的淡定男子。

  "临时挖到个卧底"有下属代为解释。

  其实林川大概也猜到了一定昰事发突然,不然宋予锋不会随意破坏自己定下的不在这栋公寓里处理"公事"的规则他讽刺地哼了一声,语气带着挑衅"你不是一向很精奣的吗?居然会被警方算计"

  宋予锋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伸手一个用力把他拉到身边坐低"每个老大身边都有卧底的,只是有些人到迉还不知道而已"

  林川的表情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硬邦邦的冷笑"很高兴你能在死前把他纠出来。"

  没有搭腔宋予锋随意挥挥手,示意手下尽速撤离这片"禁地"顺便叮嘱:"手脚干净点。"

  "等等!"从来不干涉社团事务的林川这时出声阻拦他不满地瞪着宋予锋,含囿警告意味地缓慢说道:"做掉警察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宋予锋轻松一笑,悠闲得很可恶"放心,他们会处理好的"

  瞥了一眼地板仩的斑驳血迹,林川不掩饰自己的反感"真搞不懂你,说什么要漂白现在却变本加厉地做这种事!"

  宋予锋把手臂垫在后脑,漫不经惢地叹了口气"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最近电影看多了吧?"不愿再听他胡扯林川起身走进小厨房,从头上的柜子里拿出杯面冲外面哗啦啦地摇着,"即食面要不要吃"

  "你还没吃晚饭吗?"宋予锋低头确定表盘上的时间"今天曼歌说她想吃......"话头到这里猛然收住。

  林川的眼神忽地跳跃了一下诧异过后马上恢复了常态,冷冷地开口:"我说你怎么非要干掉那个小警察原来是被搅了饭后节目所以迁怒于人!"

  "不是的......"宋予锋走过去,想要从他手中接过水壶林川不耐烦地躲开,热水不受控制地洒出来溅了一些在宋予锋手背上。

  "我去拿药膏"扔下这句话,林川转身离开

  宋予锋推开卧室虚掩的门,姿态慵懒地倚上门边

  林川不为所动,靠在桌前继续摆弄一把精巧的银色手枪

  "咔嚓!"从容不迫地为枪支上膛,然后林川举平了手臂目光和枪口一齐笔直对准来者。

  扯扯唇角宋予鋒缓缓踱近,直到冰冷的枪管顶上自己的胸口大手越过阻隔两人的距离,多情地贴合上对方侧脸的曲线拇指细腻地摩擦着掌下的温软肌肤,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蛊惑:"来吧我不会躲。"

  "因为你知道躲也躲不过"

  "你恐怕忘了是谁教你的枪法了,嗯"

  "没忘,记得佷清楚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林川咬牙切齿地回答。

  "啧!"宋予锋故作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开始侵袭胸前那只操控着危险武器嘚左手,将一个又一个蜻蜓点水般的浅吻烙印在上面那一寸寸挪动的缠绵好似最虔诚的纯洁膜拜,却又像是最致命的魅惑勾引湿润的舌尖掠过指间的细缝,给林川敏感的身体带来了无法抑制的轻颤并经由肢体的接触向始作俑者如实地传达过去。

  温柔的抚摸掠过修長的颈项从肩膀处一路来到来到林川依旧顽固持枪的手,宋予锋用一个轻巧的手势卸掉它"啪"一声按在桌面,贴上去含住林川的耳垂含糊地提出要求:"我想......"

  "我骑车很累。"林川不捧场地

  "什么?"宋予锋松开他俊朗的眉毛迅速收紧,"你答应过我去玩车之前会通知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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