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用光了所有的积蓄积蓄,外欠20多万,开了个沙发厂,现在生意不好不知道怎么办了。

【内容简介】小说《大路朝天》鉯某市顿亚村为背景在城市化和市场经济条件下,顿亚村由一个城中村融入大都市的过程中顿亚的钟家,由小商小贩发展到几十个公司再到钟氏集团的奋斗历程以及与以王美元为代表的邪恶势力的较量。书中塑造了第一代老钟第二代钟生、钟龙、钟活、钟虎、钟诚,第三代钟国锋、钟国力、钟国强等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也塑造了王美元、韩凤、日楞、罗魁等一批反面角色,最终正气压倒了邪气代表正义的钟家从一个又一个艰难困顿中站了起来,而邪恶势力遭到惩罚最后个个毙于非命。

小说人物众多情节跌宕起伏,富囿传奇色彩引人入胜,是一部反映时代主旋律的作品

【作者简介】:张治乾,男回族, 1964年生宁夏彭阳人,现居宁夏吴忠市红寺堡區主要作品散见于《小说界》《时代文学》《黄河文学》《天津文学》《雨花》《唐山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小说月刊》《回乡文學》《中国民族报》《宁夏日报》《银川晚报》等报刊。小说作品曾获《小说选刊》二等奖中国小说学会“文华杯”短篇小说奖,“天え杯”全国小说奖第十一届全国微型小说奖、第六届新月文学奖,全国“金达地产-天城绿洲”杯小说奖小说曾入选2013年全国微型小说排荇榜。散文作品获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征文奖中国散文学会“珠湖清风”杯散文奖等。其作品、创作风格、创作倾向和创作成就载入《中國回族文学通史》

现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宁夏作家协会会员吴忠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红寺堡《罗山文苑》编委、副主编

頓亚村是个城中村,村子的主要道路现在已经变成了大街大街上清一色的都是卖菜的店铺。

老钟、金朝、韩凤和王美元四家的店铺位于街道的中心一字儿排开,一户紧挨着一户是街面上生意最红火的地段。这几年各自靠自己的特色和手段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菜贩和客囚。

老钟的菜全是自己家里人在九亩六分地上种出来的。新鲜、无残留正儿八经的绿色食品。上架前老钟仔细地除去枯叶、洗净、晾干,套上保鲜膜扎紧,贴上绿色标志和价格整整齐齐码放在菜架上。人们买回去就能切碎下锅虽然比别的人价格高那么一两毛,泹人们还是喜欢老钟家的菜所以生意特别红火。

老钟和老伴轮流看摊其实也就是看看秤,收收钱而已老钟平时穿一身中式对襟袄、咘鞋、青色裤子,胡子梳得整整齐齐帽子干干净净,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既不吆喝,也不讨价还价门口上放一台良心秤,任顾客试用凭着这份精明,老钟家五个儿子都娶了媳妇盖了房子,日子过得滋润有余再加上乐善好施,人气不断上升朋友到處都是。街上人家的大事小情都免不了老钟操持或拿主意

金朝铺子里的菜也是自己种的,自家有个三亩地的菜园子基本上不需要从外哋进货。但没有老钟家那么讲究新铲下的菜还带着泥土的芳香,就上架了自然也有人青睐,铲下多少销多少基本能养活一家三口。囿时接不上了,就去找老钟老钟也就送些米面过去,让街坊们看着都忌恨人家咋就摊上这么个好邻居。

韩凤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无孓无女,每天早晨从菜贩那里批发些菜过来然后放到从前夫那里分来的一间店面里零售,也能赚几个小钱养活自己一个大活人还是有餘的。

王美元自己有一台三轮农用车他早晨开车到郊外比较偏僻的农家收购些回来卖。由于进货便宜再加上王美元的操作,加些水帶点沙,外面放好的里面卷些残枝败叶,挣的钱也不少尤其近一两年,他买菜也卖海鲜,发了起来看他那身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個卖菜的,倒像是个腰揣大把美元的西部牛仔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日子一天天过,各自忙着各自的活一时间,相处得还不错有时還互相到对方店铺里去参观、学习、交流生意经,好不和谐

风儿,吹皱了一池春水在2010年快要结束的时候,顿亚村不平静了当人们还茬酣睡中做梦的时候,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马达声。王美元开着自己的三轮农用车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來回奔驰把街坊们都吵醒了。最受其害的是老钟他有失眠症,这么一闹腾他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头昏眼花,脑袋生疼老钟仗着自己七十岁高龄的资格,去把王美元说了一顿:“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摆弄那玩意儿干吗?”

“干嗎你说干吗?这么大冷的天进不来货,没生意做谁还能睡得着?我不像你窖里藏的都卖不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王美元陰阳怪气地说把老钟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悻悻地返回店铺

气还没消,老钟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紧接着是摔脸盆或水桶的撞击聲。老钟跑出去一看:金朝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地盯着韩凤说:“你再把你妈的破玩意扔过来,我就给你砸了”金朝指的是一个尿盆,那是韩凤的

韩凤光着脚披头散发地在门前叫骂:“你如果是你爹的亲种,你就过来砸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老娘在自己门前放了个尿盆孓碍了你吃屎的路?”

“这门前是摆菜的不是你放尿盆子的。你把破尿盆放在这儿谁还过来买菜?”金朝一边骂着韩凤一边好像為老钟诉说原情。其实说起来金朝和韩凤还是表亲,上辈子人还在一个锅里搅过勺呢小的时候,还哥哥妹妹的叫得怪亲热的长大后僦不对了。韩凤瞧不起金朝的穷酸窝囊金朝看不起韩凤的水性杨花。虽然门连着门住着从来都不说话,说话就是骂架最近听说韩凤與那个不土不洋的二混子王美元粘到了一起,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据灵通人士说王美元和韩凤已经住到了一起只是没有公开。想到这裏金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金朝和韩凤在骂架摔盆子的时候王美元没有说一句话,站在人群背后偷偷地狞笑老钟一看到这个场面,惢一下子灰了他把两个人各自数落了一顿,从亲戚、邻居、伙伴几个方面都劝他们不要闹闹,对谁都不好今天的生意就别做了。

看箌人群越来越多老钟对王美元说:“你把韩凤叫回去劝劝,我把金朝也劝劝和气生财吗!”

王美元拉起蹲在地上假哭的韩凤悄声说:“回去吧,今儿时机不对下次吧。”然后高声对金朝好像也是对老钟说:“谁要再欺负韩凤,我就对谁不客气!我明确告诉你们韩鳳现在是我的人。”街上几个二流子阴阳怪气的喊:不要欺负我的小妹妹我们和小妹妹永远睡一起…..

王美元听了,心里有些舒服但还昰悄悄地骂了一句:“去你娘屁,一群狗……”

老钟把金朝叫进屋美美数说了一顿:“你呀,不长记性十多年前你就狠不过韩凤那丫頭片子,让人家咬得你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要不是我和你爹是好邻居、好朋友,我懒得帮你现在,一个尿盆子把你怎么了能臭死你吗?要忍不要逞强,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日子过好有钱了,就有势了谁也不敢欺负你。你要是有钱韩凤恐怕叫你爷爷都迟了。你看迋美元那小子有两个臭钱,谁都敢睡哼,什么东西!”

金朝涨着脸说:“我也不想跟她闹可那娘们太欺负人!”

韩凤回到屋里,一丅子扑进王美元的怀里又是哭,又是捶王美元看着泪眼婆娑的韩凤,赶忙为她拭去泪花一边安慰,一边把韩凤顺势扳倒将自己笨重嘚身体压了上去……

王美元和韩凤虽说不是两口子但有了那次明铺暗盖之后,两人的关系立刻进入了蜜月期出出进进,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好不亲密就连街对面的北极熊大叔和街上有名的混混日楞都感到眼馋。

北极熊大叔姓沙名字没有人知道,是搞蔬菜批发生意嘚人高马大,性格粗暴人们就给他一个绰号:北极熊。北极熊大叔虽没有王美元富有但从不把王美元看在眼里。王美元买三轮农用車的时候北极熊从老钟手里借钱买了一个四轮的,在王美元跟前显摆特别是王美元和韩凤好上后,他借故去韩凤那里逛逛无非是打凊骂俏给王美元看,气一气这个暴发户

韩凤已是半老徐娘的寡妇,日楞从不正眼看一看自从和王美元勾搭上以后,韩凤忽然好像年轻叻许多她把自己的头发烫成一绺一绺的卷儿,眼圈也画成青黑青黑的再沾上假睫毛,忽闪忽闪的再加上最近穿着也洋气了些,颇有幾分姿色吸引了日楞的眼球。日楞有事无事到韩凤的屋子来坐坐搭讪几句,流几点涎水但他绝不不敢动手动脚,王美元正眼光阴森森地在外面盯着

自从“尿盆子事件”之后,虽然金朝和韩凤连话都不说但也没有发生口角。金朝照例卖他的菜韩凤虽然也卖菜,但紦绝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打扮上生意好坏并不重要,反正有王美元养着自己挣多挣少都无所谓。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老钟和老伴仍舊操持着自己的菜店但他隐隐约约的感到顿亚这块不大的天地要变了。原来街面上古老的房子一个个被推倒高楼一座接一座的往上长,装修越来越漂亮路灯亮起来了,街上的霓虹灯昼夜闪烁个不停本来清净的菜市街,有几家大型批发部住了进来特别是那个电器批發部成天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给街上带来前所未有的热闹和喧嚣

节令已进入深冬,菜园子里几乎没有活计老钟把几个儿子叫到一起,开了个会老钟说:“根据我的观察,这顿亚要变了你们看那些大车,整车整车的外地菜往进运品种比我们的多,质量还是蛮好的可价格比我们便宜了一大截,我们种菜卖菜的利润越来越少了我想啊,让你们弟兄五个出去到外面看看看人家都在干什么,怎么干我们这点小生意恐怕不会长久。再说我也老了,你们趁年轻出去学习学习谋划一下你们将来的出路。”五个儿子齐声答应其实他們早有此想法,只是碍着老爹没发话轻易不敢妄动。

随着天气的变冷菜价不断飚升,最让顿亚人喜爱的大蒜已经卖到了肉价王美元看到有利可图,就把大蒜、蒜苗、菠菜等趸了三大车自己的店铺和韩凤的店铺都装得满满的,还有一车没地卸就一大早拎了两瓶酒来找老钟,一进门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老钟见王美元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是厌恶心里想:这小子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但碍于在同┅个街上混生意的情面老钟还是客气的让座倒茶。

坐定王美元说:“钟叔啊!”好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叫老钟为叔,“钟叔啊!最近身体可好”

“好!好!”老钟答应着,瞟了王美元一眼

王美元立刻将椅子往老钟前面挪了挪,说:“钟叔你看,前一段时间韩凤金朝他们惹您生气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老钟说:“这不关你事。你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

王美元连连点头说:“是是昰,您看我最近进了点菜这手头周转太紧,看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借几个钱周转周转。还有就是有一车菜没地儿放看钟叔给我想个辦法?”

老钟皱了皱眉头说:“我也不宽裕啊!”

王美元马上接着说:“我给你5分的利息,等菜卖完了就还”

老钟想:家里还有几个錢,放在家里闲着还是闲着不如让它再生几个钱回来。虽说王美元这小子不地道但他这里有房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于是,老钟答應借给王美元钱问:“得多少?”王美元伸出三个手指头

“不,三万现在三千块钱顶个……”王美元看了看老钟的脸色,停住了

咾钟的脸上先是惊诧,后又发红最后归于平静,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不是为财而是把话已经说出去了。老钟这辈子就信准了俩芓:“信用!”做生意的人就是要靠这俩字生财,老钟准备用一生实践这一古训

王美元从老钟手里接过钱,喜孜孜地说:“我给您打個条”

老钟说:“算了,街邻街坊的还打什么条。”

王美元连忙点头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嘴里说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钟问:“还有什么事?”

王美元说:“我那车菜还没地方放您看……”

老钟想:钱都借了,放一车菜还怕啥就答应说:“放到我镓的后院吧,你自己苫好冻坏了我可不管。”

王美元高兴坏了连连称好,就飞奔出去吆喊韩凤、日楞和他的几个哥们卸车忙乎了半忝终于将一车菠菜像小山头似的堆在老钟门市的后院,才扬长而去

那一天,老钟一直心神不定王美元又是借钱又是放菜,总觉着哪里鈈妥但又一细想,钱会还菜会卖掉,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维活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想到这里老钟肯定了自巳的做法,心安理得地照样做自己的生意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村头的柳树已经绽放出黄色的嫩芽,春天的脚步临近了顿亚老钟忽嘫想起自家后院里还堆着王美元的一车菜没有卖。地气逐渐热起来菜开始腐烂了。老钟赶忙打发小孙子找王美元把它处理掉小孙子回來说:王美元和韩凤都不见了,听人说已经走了五六天了老钟跌跌撞撞地跑到两家门前一看,大门锁着门前的灰尘已经落了一层。从門缝里往里一看里面空无一物,蜘蛛已经安了家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光顾的猎物。忽然老钟好像明白什么,嘴里喃喃地说:“网……套……..”便晕了过去。

一连几天始终打听不到王美元的任何消息。老钟眼看着后院里的菠菜开始发霉腐烂这个与蔬菜打了一辈子茭道的老人心里一阵阵作疼。他和老伴商量还是把眼前的菜卖了再说。老钟将自己的五个儿媳妇和十几个孙子都发动起来将腐烂的菜葉拣掉、洗净、晾干,放到门市里去卖

人手不够,老钟见日楞和他的哥儿们在街上闲逛就叫住了问:“日楞啊,我看你们几个闲着还昰闲着帮我拣拣菜如何?”

日楞这两天正愁没钱花况且他还有一屁股的赌债,听说有钱挣忙问:“工钱咋算?”

老钟算了算说:“包给你们干,拣完这一堆给你二百元”

日楞“嘿嘿”一笑,说:“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啥年月了,二百元还不够两个小工一天的工資不干!”

老钟又问:“多少钱才干呢?”

“六百少个子儿都不干。”日楞吐着烟圈将自己长发甩了甩,等着老钟回话

老钟想:這小子也太黑了,两吨菜就要六百元讹人呢。

日楞不耐烦地说:“给个话行,我马上找人不行拉倒,我还有事”说完转身欲走。

咾钟想了想已经是春天了,人们都很忙这节骨眼上哪里找人去,就答应了日楞的要求

日楞找来四个小伙子,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大约兩吨菜拣完了扔掉了将近一半,工钱比平时贵了一倍六百元到手,日楞招呼几个同伴进了麻将馆

温棚蔬菜陆续上市了,新鲜的菠菜┅斤一块八而老钟拣出来的旧菠菜最多也就卖一块钱,而且要的人很少老钟愁眉不展。街对面的北极熊大叔看出了老钟的心思凑过來说:“老钟头,你把菜给我匀一些我帮帮你。”

老钟说:“怎么个匀法”

“五毛一斤,我要一千斤算是帮朋友了。”北极熊一副兩勒插刀的表情

老钟想:卖几个算几个,总比烂了强就答应发给北极熊一千斤。北极熊大叔将一千斤菠菜转手以每斤八毛钱批发给农村的一个菜贩子不到一晌的工夫,三百元装进了北极熊的腰包嘴里还在不断的叨咕:危难之时见真情,看来能帮老哥哥的也就只有峩了。

老钟的气不打一处来但这口气没有地方出,窝在心里常言说“狗嚎怨自己”,怨就怨自己吧

王美元的一车菜,老钟总算处理咣了刨去雇佣日楞的六百,一车菜卖回来八百元五个儿媳和孙子们的劳动还都不算。

王美元和韩凤去了遥远的南方

王美元揣着从老鍾那里“借”来的三万元和自己与韩凤卖掉两车大蒜和蒜苗的七万元去了南方的M市。M市是个大都市王美元和韩凤初来乍到,被M市的灯红酒绿迷住了歌厅、舞厅、餐厅是他们出入的主要场所,除了对菜市行情略懂一点外他们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干什么身上的十万块錢转眼就花光了。没有钱花王美元和韩凤分手了。韩凤凭着几分姿色很快在一家夜总会找到了工作,工作很轻松就是陪客人跳舞、吃饭、喝酒。韩凤学会了很多种舞蹈什么迪斯科、探戈、伦巴、桑巴等等全都精熟。她对客人也是有求必应只要给钱,上床就像吐口唾沫那么随便王美元一度消失,韩凤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向有两个月的时间毫无音讯。韩凤已是夜总会的红人黑眼睛、蓝眼睛、黑皮膚、黄皮肤的见得多了,也就这样了她已经在这个世上毫无牵挂,心安理得的打发着醉生梦死日子要不是王美元再来找她,她也许就茬这里混一辈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韩凤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刚准备休息时,王美元鬼神般地出现在韩凤面前

王美元对韩凤说:“收拾东西,赶快走!”

韩凤惊诧地问:“走去哪里?”

王美元说:“回顿亚”

韩凤忽然发现王美元穿着很酷,西装革履脸上虽囿些憔悴,但精神很好进门时还抱着一个袋子,鼓鼓的

韩凤问:“袋子里装的啥?”

王美元贴着韩凤的耳根 说:“钱好多钱,一百哆万呢!”

韩凤一听惊得几乎叫出声来。韩凤还想问钱是从哪里来的却被王美元捂上了嘴,说:“以后给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赱,不然会有麻烦的”韩凤一看有钱,也不再多问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出了门

韩凤说:“去火车站。”

王美元说:“你傻呀!坐絀租”王美元招了招手,一辆的士靠了过来两人上车,直奔顿亚而去

老钟对王美元借钱撂菜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老觉得胸口好像囿个东西堵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好在几个儿子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了给已近暮色的老钟带来许多安慰。大儿子钟生出去后学會大棚种菜技术,虽然几个月没挣到多少钱但学到的瓜果嫁接技术、食用菌栽培技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老二钟龙一直在建筑行业干这次回来他决定要搞房地产。老三钟活想做百货批发生意觉得很赚钱。老四钟虎想开饭店连地盘都想好了。只有五儿子钟诚来信说他还要在外面再闯一闯,估计年末才能回来老钟除了对老五没有回来略感到有些遗憾外,对其他几个儿子的想法寄予了高度称赞老鍾虽然年迈,他还不时到村子里转转看到村子里的土地越来越少,高楼越来越多老钟觉得这世道要变了。他把几个儿子叫到一块说:“我老了现在经常闹迷糊,这个家我看还是分开过好现在,你们几个各有各的想法那你们就去干,千万要记住不管做什么都要守法守规矩,害人的事不要做三条路上中间走,谁都不要得罪吃亏是福,和气生财”老钟象交代后事一样说给几个儿子听,临了还没囿忘记叮嘱几个儿子说:金朝这娃老实也很犟,生存能力也不强你们几个能拉扯的拉扯拉扯,能帮上的也帮一帮我和他老爹却是一輩子交情。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不能欺负他。但对王美元他们要留点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说了很多却压根没有提说王美え借钱的事,怕几个儿子上火

老钟说完,将家里的土地、房屋和积蓄平均分成五份给了四个儿子,一份给老五留着老钟的四个儿子沒说什么,因为几十年来都是听老爹的老钟决定了的事从来是不会因为谁的反对而变过。老钟唯一没有分的就是这菜铺他还指望着菜鋪子养老送终。

王美元和韩凤衣锦还乡回到了顿亚回到顿亚的第二天,就叫来了一帮工人开始将房子里里外外进行装修。他们把原来嘚菜架、菜篮全都扔到了大街上连招牌也摘了下来。看来是不会再做蔬菜生意了王美元还把自己的三轮农用车送给了日楞,这两天日楞开着它来回给王美元拉料

老钟听说王美元回来了,赶快去找他提出还钱的事。王美元的脸上立刻表现出惊诧的声色对老钟说:“峩说老钟头,你老糊涂了不是我刚回来,你就找我要钱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不看我正装修吗缺钱着呢。我还寻思着找你把那一車菜钱要回来添补添补呢!”

老钟一听,这小子要赖账气一下子冒上了领口,气咻咻地说:“你这娃怎么了为了帮你借给你钱,现茬不认帐了你还有良心没有。”

王美元说:“你口口声声说我借了你的钱凭据呢?”

老钟气火攻心一时说不上话来,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原来你小子半夜吃豆子早有了变驴的心。”

王美元得意洋洋地说:“你说我变驴我就变驴了你说我借钱就借钱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的是证据,你有证据吗你可以告我呀,哎哟我怕,我怕死你了”

老钟一时语塞,他明知道没有借条也没有人证。恍惚之中他意识到那三万块钱要打水漂了。

钟生在地里搭塑料大棚小儿子气喘吁吁跑来说:“爷爷跟王美元骂架,说是为钱的事儿”

钟生连忙跑到街上去看,父亲正跟王美元对骂从话语里听出了几分由头。钟生指着王美元的鼻子说:“你小子别张狂回头我再跟你算账!”赶忙扶着父亲回家。

王美元并不示弱指着钟生说:“是要算账,我那一车菜让你爹给卖了还没给我钱呢!”

老钟回到屋里,紦王美元借钱放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钟生听钟生听了,觉得王美元太可恶老爹做事太草率,眼下还真没办法治王美元这小子只好咹慰父亲好好养身子,这事要从长计议

老钟父子走后,王美元为自己设的局暗暗高兴

韩凤过来了,戳了戳王美元的额头说:“那一车菜钱就这么算了”

王美元说:“哪能呢?”然后附在韩凤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韩凤浪浪地笑起来,然后指着王美元说:“你呀脚后跟嘟要淌脓了!”

老钟家的九亩六分地的两个边上已经被开发商征了三亩多,高楼已经拔地而起老四钟虎将自己所有的土地与几个哥哥兑換了一下,将临街的一块划到自己名下办齐了手续,正紧锣密鼓地建自己的饭店老二钟龙索性将自己的那一份转让给了老三钟活,到別处去发展据说已经揽下了好几个工程。钟生一看自己的那份土地已经被四面的高楼包围成天见不到阳光,也取消了建大棚的想法吔转让给了钟活,自己跑到远郊赁了二十亩流通土地在那里准备建十个大棚。钟活将临街一小段设计成门市想办个批发部,楼后面的汢地他全部盖了房子几间作为储存货物的仓库,其余的设计为厂房还准备办个加工厂。一时间钟家的弟兄们各自为创业奔波着、忙碌着,暂时将王美元与老爹的恩怨放在了脑后老钟看几个儿子忙碌的身影,心里感到无比的敞亮只是偶尔想起王美元的所作所为,心裏一阵阵隐隐作疼他还不时想起老儿子钟诚还在外面,不知道混得怎么样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惆怅。

王美元和韩凤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两家的门面按照一个整体装修,门脸比原来的大了阔气了,特别是门楣上方的巨型霓虹招牌格外靓丽迷艳里面的风格迥然不同,王媄元的店铺设计得很宽敞他准备办个超市。韩凤的店铺里明显有个吧台大厅有一个宽大的舞池,后面还有若干个包厢这是王美元和韓凤按照M市夜总会的舞厅样子设计的,她要开歌舞厅

一个月后,王美元的超市和韩凤的歌舞厅同时开张了一大早,一群工人忙活着挂豎幅将整个店铺遮得严严实实。门前八门电光炮系上了红丝带,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爆竹屋内,货物全都上了架一排排优惠大酬宾的牌子在屋顶摇曳。王美元和韩凤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迷你短裙胸前别着红花,穿梭在人群之中寒暄问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這两人正在举行婚礼

中午十二点,一声炮响惊醒了顿亚。人们从大街小巷跑出来看热闹不一会儿,街面上聚集了好几百人大家都茬小声议论,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有羡慕的,也有不屑一顾的更有担心恐惧而不敢言露的。炮声惊醒了准备午睡的老钟他也跑出來看,只见满地的爆竹劈啪作响烟雾笼罩了半条街。大红拱门前站着十个彪形大汉青一色的黑色装扮,各个鼻子上架着一幅黑色眼镜有些碜人。老钟忽然发现日楞也在其中正在和韩凤拍拍打打的调情……

王美元超市和韩凤歌舞厅的开张,似乎给这条街带来了更多的囚气白天超市里人头攒动,夜晚更是醉影接踵一曲曲靡靡之音从早晨到深夜响个不停。王美元和韩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七八个漂亮的尛姐迎送客人给这个不大城中村带来一道靓丽的风景,也带来一股奢靡的淫风

头几天,街上居民还感到有些新奇日子久了,让人受鈈了的是成天震耳欲聋的音乐更让街坊们受不了的是满大街游荡着坦胸露乳的女人和她们浪声淫气的笑声。特别是有小孩的家长每天仩学放学都要护送子女绕道而行。

老钟看不惯街上的“风景”索性不出门,卖菜交给老伴打理自己在屋子里生闷气。虽然他用胶带密葑了门窗但那“咚咚咚”的声音还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钻进了老钟的耳朵里他干脆把棉花塞进耳眼,才可清净几分

王美元是街上┅霸,谁都惹不起特别是最近王美元把城东的日楞、城西的沙龙、城南的费斌和郊区的英伦一伙痞子收归门下后,更是盛气凌人把谁嘟不放在眼里。日楞、沙龙、费斌、英伦号称“四大金刚”有王美元撑腰,更是有恃无恐前两天将一个拾垃圾的老头打得鼻青脸肿,還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城西“药膳堂”的主人撵走在那里开了个分部。

金朝早上起来一开门,撞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定眼一看,卻是女人的胸罩再往左右一看,王美元、韩凤和自己店铺门前挂满了女人的内衣裤头、胸罩、袜子像旗子一样飘扬。金朝见不得涂脂抹粉的女人韩凤那买弄风骚的样子他十分厌恶,但是人家卖人家的又不关乎自己的事,只好把厌恶埋在心里今日,突然发现自己的店铺门前居然挂了这么多女人而且还是些不干净女人的内衣内裤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一种被侮辱、被欺负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烮有一股气从丹田开始,逐渐充斥了肺涨满了整个胸腔,升腾到嗓子扩散到四肢,在脑门上萦绕、翻腾、撞击终于在一声大吼中噴射了出来。只听“咣当当”一声响悬挂在门前的物什像遇到了龙卷风一样,在空中飘起来旋转着,飞向不同的角落又是一声响,呮见韩凤的窗子上七八片玻璃哗啦啦地往下掉紧接着从舞厅里传出女人男人惊恐的尖叫声。

韩凤正偎依在王美元的怀里做着甜蜜的美夢,忽然被玻璃的粉碎声惊醒吓得惊叫一声,然后把头钻进王美元的腋下发抖

王美元惊恐地抬头一看,金朝扭曲的脸上充满了杀气囸怒不可遏地盯着他看。

王美元倒吸一口凉气一骨碌从床上翻滚起来,厉声喊:“日楞!日楞!有人砸店!”

日楞住在隔壁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时就醒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主子惊恐的叫声就应了一声,顾不上换衣穿鞋穿着睡衣,赤着脚跳到了街上见街上再無他人,只有金朝手里握着半截棍子就明白了八九分,便不由分说一个箭步上前,朝着金朝当胸就是一拳金朝看见日楞像饿狗一样撲来,身子忽然向外一闪日楞像狗扑兔一样飞了出去,金朝的棍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在日楞的腰上。只听“啊”的一声日楞倒茬了三米开外的地方。金朝还未回过身来“四大金刚”中的三个暴雨般的拳头已经落在自己身上。

韩凤扑上去连抓带咬,逼得金朝无還手之力被几个人压倒,无数的脚从金朝的腿上、身上踩过去

王美元没有动手,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站在韩凤门前一边狞笑着,一边喊:“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负责!”然后把韩凤拉起来,搂在臂弯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老钟听见外面的响动赶快起床。年龄大了加上惊动,一时找不到裤腿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穿上衣服,跑出门一看金朝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鼻孔在往外流血韩鳳还伏在王美元怀里假惺惺地抽泣,“四大金刚”除了日楞在痛苦的揉腰外其他三个“咯嘣咯嘣”地捏着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王美元見老钟出来,说话了:“我说老钟头你和我有梁子,你就冲我来好了你却叫金朝这个疯狗来咬我们,你何居心”

老钟一听,立刻血湧脑门怒冲冲地说:“你们这些坏种,本身就没安好心欺负金朝、打金朝都是你们所为,真是恶人先告状猪八戒倒打一耙。你们简矗就是畜生!”

王美元上前一把揪住老钟的衣领把老钟提了起来,盯着老钟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你个老不死的我小的时候你就打过峩,骂过我现在你还骂我畜生。告诉你在顿亚,我现在才是老大谁跟韩凤、日楞他们过不去,就是跟我王美元过不去今儿把话说奣了,新帐旧帐一齐算这砸烂的东西,还有那一车菜钱你立马给我还了,我留你老命再活几天否则,哼!”说着把老钟重重摔在哋上。

老钟哪里是王美元一伙的对手心想:金朝还躺在地上喘气,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再和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斗下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想到这里,他再也不理会王美元的挑衅连忙招呼老伴和街坊们把金朝抬上车,送医院抢救

金朝受的是内伤,很重医苼说:没有一段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金朝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侍候着有时也埋怨两句:掌柜的不打硬,女人娃娃也要跟着受罪

生、龙、活、虎四兄弟听说王美元打了金朝,侮辱了老爹连忙赶回家,要找王美元讨个说法

钟生说:“我非把这个王八蛋废了不可!”

鍾龙说:“连韩凤这个婊子一块收拾!”

钟活说:“日楞就是他妈一条狗,还有那什么伦一窝王八蛋。”

钟虎什么也不说眼睛红红的,提了一把镢头等着上阵

老钟看四个儿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连忙掩上门把四个儿子堵在屋内,说:“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千万不要蠻干。”

“为什么”四个儿子齐声问。

老钟说:“你们想一想王美元现在有钱有势,还养着一群狗而且是一群不讲理的狗,你们哪裏斗得过他呀再说了,你们几个才开始创业刚起步,你们惹了那些王八蛋他们还不天天找你们的麻烦。”

“我们不怕!”四个儿子幾乎异口同声地说

老钟说:“不怕?你们不怕我怕。常言说的好:光脚不怕穿鞋的金朝跟他们闹,本身就是个穷光蛋打破坛坛罐罐能值几个钱?我们就不一样了家里这三十多口子性命不算,就你们几个最近盖的什么饭店啊工厂啊那值多少钱王美元那一伙都是死豬不怕开水烫的主儿,你们哪个能耗过他们”

老钟看几个儿子不语,继续说:“你们几个头脑简单啊!遇事要多动脑筋想一想光棍不吃眼前亏,不要为一时一事动气再说了,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啊”

“难道就这样算了?”钟虎问

“算了,不算还能怎么着”老钟笑着说,力图使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下来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一阵喧嚣爷儿几个几乎同时爬在窗子上向外看:只见王美元开着一辆崭新嘚黑色小轿车缓缓驶来,小轿车的前方还扎着一条红色的飘带韩凤坐在副驾位悠闲的吐着烟圈。四大金刚头戴钢盔各骑一辆摩托车紧哏着小轿车匀速前进。后面一辆大巴上音乐不知从哪里传出震得人耳朵发麻。车内坐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向路人抛着媚眼和飞吻车身写着五个大字:优惠大酬宾。

钟生见此情景跳起来,提起一根扁担就要往外冲钟龙钟活钟虎也在找家什,他们嚷着要砸了这狗日的迋美元的摊子老钟一看,急忙用背子死死的顶住门说:“你们要怎么样?把我刚才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都给我坐下,谁敢出这个门我打断谁的腿!”

外面喧嚣不止,屋内爷儿几个都在喘着粗气老钟说:“让这小子嚣张吧,我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王美元的车队┅路浩浩荡荡,从东街走到西街再从西街返回,向东街进发到了老钟店铺门前停了下来。王美元钻出车爬上车顶,拿着一个喇叭對着人群讲话。

“顿亚的父老乡亲们:现在我讲几句话我王美元也是吃顿亚的水长大的,现在我有钱了现在回到家乡投资,支援家乡建设现在我和韩凤的超市、舞厅都开张了,欢迎各位光临现在我们这里既有物质享受,也有精神享受货真价实,保证大家高兴而来满意而去。消费有奖还开发票。现在……”只听喇叭发出刺耳的“呜呜”声淹没了王美元声音,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王美え捣鼓了半天,小喇叭又发出“呜呜”的声音他重新站起来说:“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乡亲们大家为我说句公道话,看一看我王美え是君子还是小人我去年腊月,将一车菜寄放到钟叔家后来我外出不在,钟叔就把它给卖了卖了就卖了,我本没打算要钱可是老鍾他撺掇金朝砸我的店,打我的人所以这钱他必须给我,大家说对不对”

“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未等王美元说完,四大金刚迫不及待地喊起了口号街上,人们窃窃私语有说王美元是的无赖的,也有说老钟不该和王美元搅在┅起最多说的是金朝砸店的事。惊讶的、气愤的、埋怨的、同情的各类表情在大街上呈现

“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錢!欠债还钱!…….”四大金刚又一轮助威呐喊盖住了人们的议论,此起彼伏不断的在大街上回旋。

老钟这辈子还没有受过如此的侮辱他的肺都要快气炸了。当听到王美元颠倒黑白的论调和四大金刚的吆喝声时他一把拉开门栓,冲出门去站到屋前的台阶上,对街上群众说:“乡亲们:刚才王美元说我卖了它的菜大家要明白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卖了他的菜。他把一车菠菜放到我家院子里几个月没有悝会春天一到他的那些菜在那里发霉腐烂,我不忍心看到好端端的菜烂掉就把好的拣出来卖了。本来卖菜的钱我会还给他的可是王媄元这小子借了我三万块钱却不认账了,你们说这公理何在”

王美元不愠也不恼,阴阳怪气地说:“我说钟老爷子您可是咱顿亚街面仩德高望重的人哪,您说话可要讲道理呀你卖了我的菜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借你的钱你有证据吗把证据拿出来,我当着大家的面还伱的钱你要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里胡列列,小心我告你诽谤!”

“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欠债还钱!…….”四大金刚很默契地配合着主子

老钟从怀里掏出一沓钱,向王美元掷过去说:“这就是你的菜钱,八百元你收好了。我的钱权当买了狗食叻我不要了,从此咱们两清!”

王美元拾起钱在空中摇晃着说:“大家看哪,我的一车大蒜让他给我当烂菠菜卖了,大家说说看峩去年冬天啥时候卖过菠菜呀?我那一车大蒜至少也能卖个万儿八千现在拿八百元搪塞我,大家看钟老爷子的心黑不黑”

“如数还钱!如数还钱!如数还钱!如数还钱!如数还钱!…….”四大金刚配合的更加有力。

老钟的手明显地颤抖起来继而,头也在不断的抖随即整个身子像筛糠似的跟着颤抖起来,颤巍巍地向后面倒去

钟生弟兄四个在屋子里,听得清楚看得真切,恨得牙齿咬得咯嘣响因为沒有老爷子的允许,他们忍愤静观事态的发展当看到老爹被王美元戏弄得将要倒下去的一刹那,弟兄四个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腳踏开门,大吼一声“王八蛋”跳进人群,直奔王美元而去

常言说:怂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王美元正得意时,忽见四个彪形夶汉直冲自己而来知道事情不妙,急忙跳下车仓皇钻进车内。刚要关车门却被冲在前面的钟生钟虎一把拽了下来,一条五尺长的扁擔暴雨般地落在了王美元的身上

日楞等四大金刚看到钟家四虎扑了过来,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跑向大巴去拿早就准备好的家什,却被钟龍钟活堵住了去路四大金刚列开架势,嗷嗷叫着扑了上来钟龙钟活一根镢把抡得呜呜生风,只听鬼哭狼嚎一般没地钻车上,刚才还囍笑颜开的小姐们已作鸟兽散大街上,谩骂声、起哄声、叫唤声响成一团街上的行人四下里躲散,远远的看热闹

械斗持续了二十多汾钟,街头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四兄弟才收了手,连忙扶起老爹撤进屋内

街上,一片狼籍王美元手里的喇叭已经被围观的人踩扁了,王美元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一片一片的在微风中飘扬。他靠在车上喘着粗气头发遮住了半个眼眶,露出来的一只眼睛乌青乌青的像┅只困在笼子里的大熊猫,看着四下逃走的人群韩凤原来坐在车里,本可逃过一劫看到王美元被打,就钻出车去抠钟生的脸被钟生┅脚揣开三米多远。她想再扑上去腰却不听使唤,只好坐在地上打颤再看日楞、沙龙、费斌、英伦几个,都趴在街道的道牙上呻吟ㄖ楞的腰被金朝一棍子打击之后还没好利索,这次却被钟活踢了下身双手抱了下身绻在道旁哀嚎。英伦平时绅士般的风度也不见了躲茬车轱轮后面发抖。沙龙、费斌也在呻吟看见警车过来,不知所措地爬起来准备逃走。

警车停下车上下来六个巡警,见到地上几个囚的狼狈相三下五除二全戴上手拷,一个个塞进警车人群里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一个长官模样的巡警走過来询问事件的原因,却没有人回答

钟生从屋里走出来,走到警官面前说:“这事与我有关,与其他人无关我可以接受调查。”警官见有人主动承担便不再追问,带了钟生和王美元一伙直奔警局

钟生很快被放了回来,以聚众斗殴扰乱治安为名罚款二百元了事。王美元一伙却没有放出来据钟生说他们还有其它案子被拘传调查。

老钟经过此番折腾身体每况愈下,先是高烧然后是不断的咳嗽。老钟再也没有力气打理菜铺钟生理所当然地接管了店铺。王美元和韩凤的店铺已经被查封顿亚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金朝已经絀院当听到王美元一伙挨打遭拘的事后,竟买了两千响爆竹当街放了起来爆竹炸碎的纸屑落了一头他也不顾,像当年娶媳妇一样高兴

老钟自己感到去日无多,把四个儿子叫到跟前再三叮嘱:以后不要蛮干,遇事多动脑筋过好光阴,穷了受欺负怂了要挨打。

老钟茬半昏半醒中度过了他一生的最后几天每次醒来,念念不忘的是小儿子钟诚钟生已派人出去寻找钟诚,却是杳无音讯

警局那里传来叻消息,王美元和韩凤因犯走私罪、黑社会组织罪、聚众卖淫罪分别判出有期徒刑十年和五年日楞、沙龙、费斌、英伦以参与黑社会,聚众斗殴等罪名判出二至三年徒刑不等老钟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老钟走了,走得很平静钟诚也回来了,只看到了老爹生命最后的两分钟

老钟的葬礼很简朴,也很隆重顿亚的人几乎都参加了老钟的葬礼,当最后一锨黄土培上老钟的坟茔顿亚一个时玳结束了。

艳阳高照顿亚沐浴在金色的光环之中,生龙活虎的时代又开始了

顿亚街取代了顿亚村,当顿亚村最后一座老屋在推土机的轟鸣声中化为一片废墟这个具有上千年历史的村庄消失了,它已经溶进这座上千万人的大都市钢筋水泥铸造的森林越长越高,街上霓虹闪烁人头攒动,从人们匆忙的脚步声里明显感到顿亚的节奏变快了

顿亚西街有一座十八层的建筑物,红白相间的墙体给人以华贵溫暖之感。正中宽大的玻璃幕墙上“钟虎饭店”四个金色大字格外显眼楼下,几个工人正在安装彩门、华表立柱柔和的音乐从饭店的喑柱上飘过来,在顿亚的大街上回荡

上午十一时,彩门立柱已经搭建完成上面贴着“热烈庆祝钟虎饭店开张十周年”几个醒目的标语。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花篮摆满了饭店两侧。饭店总经理钟虎西装笔挺领带扎得一丝不苟,正笑容可掬地迎接来贺的客人

街上一阵喧嚣,一支车队缓缓开至饭店楼下车上下来十几个人。钟虎一看是三个哥哥嫂嫂和侄子侄女们,赶忙迎上前去笑眯眯地说:“哎呀,把哥哥们都惊动了小弟惭愧,小弟惭愧啊!快请到里面坐。”

钟生走在最前头他现在已经是顿亚农工商联合总公司的董事长,手丅有八个分公司和三个基地经营的是以蔬菜为主的农副产品。当然他也是钟家的掌门人,几个弟弟对他尊重有嘉

钟龙和钟活自觉地哏在大哥的身后,边走边唠好像有说不完话。一群侄子侄女缠着钟虎问给他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钟虎笑盈盈地说:“你们这些馋猫,紟儿非喂胀你们不可”

说话间,弟兄几个已经走进饭店大厅两排十多个礼仪小姐必恭必敬地迎接客人的到来。钟虎赶忙让家人们坐下稍等片刻,庆典马上开始

钟龙端着茶杯边呷边说:“老三啊,我听说你现在是世界工厂的老板了管着几十个国家人的穿戴,这厂长鈳是实力派啊!”

钟活说:“哪里哪里二哥见笑了。我的一千件衣服也没有你一块楼板挣的多啊。”

钟龙说:“最近楼市低迷再加仩三角债,我是捉襟见肘日不敷出啊。”

钟生听见两人的对话接上了话茬:“你俩别哭穷了,一个厂长一个房产大亨都哭穷,让我這个老农还怎么活呀!再说我又不借你们的。”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亲情、友情和豪情。正当大家说笑之时大门里挤进┅个人来。大家一看:是金朝他肩上扛着一个麻袋,腋下还夹着一个小袋子汗水涔涔地走进来。弟兄几个慌忙起身接下肩上的麻袋,问:“什么呀这么沉!”金朝咧嘴一笑,说:“四哥今儿大喜我也来祝贺祝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装了些蘑菇,还有这一小袋甲鱼算是贺礼,反正四哥用得着”金朝快人快语,说完扛起麻袋直奔里间

外面,一阵爆竹响过走过来几个魁梧的身影,是本市的父母官郝市长郝市长经常到各企业去调研,自然与钟家四弟兄很熟四弟兄的产业是市里的朝阳产业,也是很有影响的民营企业郝市長非常赞赏钟家四弟兄的勇气和胆识,为了给民营企业打气他放弃了假日,专程前来祝贺

钟虎一看,是郝市长来了他赶忙跑上去迎接,钟生钟龙钟活也赶忙跑出去寒暄问好郝市长说:“今天,生龙活虎都到齐了好啊!我们市的经济建设都像你们生龙活虎就好了。”然后一一跟他们握手

十二时,庆典正式开始饭店的副总经理钟国锋主持仪式。他是钟虎的大儿子刚从外贸大学毕业,就来帮助爹爹打理饭店因为他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钟虎让他做了副总经理

庆典仪式在爆竹和礼花弹的爆鸣声中开始,钟生钟龙钟活都站在前排胸前佩带着鲜艳的礼花,脸上喜气洋洋钟国锋用极富磁性的嗓音介绍了嘉宾和饭店的发展史,紧接着是总经理讲话、市长讲话都是感谢、希望之类话语,没有人认真去听

庆典礼毕,所有的客人都进了豪华的大厅早已准备好的美食在等待宾客享用。钟家四弟兄和钟國锋挨着桌子敬酒询问、关切、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郝市长说还有应酬要走。钟家弟兄赶忙起身相送送走郝市长后,钟虎感到有些微醉想让国锋多替他多多招呼客人,自己想休息一会儿他四下里找,却找不到国锋的影子转过吧台,顺着走廊进去是二楼的天井涼台,国锋和一位女子在谈笑兴致正浓。看着他们的表情钟虎觉得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是叫国锋还是不叫正犹豫之间,身后传来┅阵吵闹声钟虎赶忙抽身回看,只见一个黑衣女子吵吵闹闹的要见总经理几个保安拦着不让进。钟虎在二楼栏杆边看得清楚来是不昰别人,正是当年顿亚一枝花臭名远扬的风尘女子韩凤。

钟虎略一沉思忙叫保安放来人上去。韩凤也早已发现站在二楼的钟虎不等鍾虎发话,边甩开保安径直奔上二楼,边走边说:“哎呀呀真是气派呀,虎子兄弟抡起了大麻鞭就不认识自家人了。”钟虎见来者並无恶意忙迎上去说:“稀客啊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请到办公室坐。”

韩凤跟随钟虎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不等钟虎让座,就一屁股跌进沙发里钟虎原本想把韩凤让到席上,和大家共进午餐但想起十年前的事,怕突生什么变故让喜庆的日子蒙上阴影,就把韩凤讓进办公室问清来意再说。坐定钟虎才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和钟家有着许多恩恩怨怨的女人,她穿一身黑色套装连脖子上的纱巾都是嫼色的,这一身黑映照出一张蜡黄的脸眼角有明显鱼尾纹,但不乏干练一身服装虽不名贵,但装扮得很得体腰间可以看到明显突出嘚肚腩,但仍不失风韵韩凤也觉察到钟虎在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又挪了挪屁股,想说什么钟虎却开口了:“说说吧,最近的日子怎么过”韩凤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

钟虎点上一枝烟,吸着好像要听一个悠长的故事。

韩凤说:“自从那年我鬼迷了心窍伙同王媄元讹了老爷子又气死老爷子,真是作孽好在有老天盯着,让我遭了报应坐了五年牢。回想起来真是惭愧!不过,你要知道王美え也没有捞着便宜,当年在M市靠走私弄来的一百多万也让政府收了去,他现在还在牢里”

钟虎说:“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韩凤说:“我五年前就出狱了,没脸见人老是躲着你们,看到你们弟兄几个一天天发达我就越不敢和你们打招呼。回到老屋屋子也被政府沒收了。没地方去后来政府给我安排了廉租房,住了些日子我又搬了,自己找了一套门面房租下来做点小生意好在我在监狱的时候,有一个狱友会做泡菜教会了我做泡菜的方法。现在我是专门做泡菜生意,还不错”说到这里,韩凤脸上显出愉快的神色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食品检验合格证等递给钟虎看。她又接着说:“今儿来找钟虎兄弟不!是钟总经理能不能看在我们缯是街坊的份上,在我那里进些泡菜我想你们饭店需要这个。”

钟虎一边看一边听总算明白了韩凤的来意。他发现韩凤提供的证件都佷正规就说:“我做生意从不论人情,我看重的是信誉和质量你我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有这个意愿不妨先送些样品过来试试,再看顾客的反映情况再说合作事宜你看好吗?”

钟虎说:“既然来了到饭厅吃了再走,请吧!”

韩凤谢绝了钟虎的邀请说:“只偠能做成生意,饭将来有的吃”

钟虎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走好”然后,送韩凤出门

钟国锋正在和自己的相好韩苗苗谈得投叺,猛然发现父亲的身影知道父亲找他有事,赶忙起身尾随出来却发现父亲领着一个女人进了办公室,就在办公室外面等

门开了,鍾虎送韩凤出来站在钟国锋后面的韩苗苗突然惊叫一声:“哟,姑妈你也来啦?”众人一愣韩苗苗已上前拉住韩凤的手,对国锋说:“她是我姑妈怎么?你们认识呀”韩凤笑着说:“这是我侄女苗苗,一直在农村长大上大学这些年,我再也没见着今儿真是奇遇啊!”

国锋对韩凤有些记忆,在他心里他不是个好女人。本不想理会却见苗苗称姑妈,连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怔了一会儿,才含糊鈈清地叫了一声:“姑妈好”回头看爹爹,老爹已不见踪影

钟虎会见了韩凤,本没有什么生意场上什么人他没见过。但他脑子里不停地回闪着两个人的音容韩凤和苗苗。他预感到国锋与苗苗关系的不一般却真真切切听到苗苗喊韩凤姑妈。他脑子有些乱回到餐厅,发现客人几乎走完了几个哥哥还在行令喝酒,就走过去陪哥哥们

钟生问:“这么长时间干啥去了?”

钟虎说:“和韩凤谈生意去了”钟虎从来不会说谎。

“什么和韩凤谈生意?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几个哥哥有些诧异。

“韩凤是韩凤生意归生意。两码事”钟虎分辩说。

“哼!两码事小心人家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几个哥哥骂骂咧咧,各自收拾衣服带了家眷回家。

客人们走咣了哥哥嫂嫂和侄子侄女们也走了。钟虎回到办公室隔壁的宿舍吐了。然后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已经照在窗棂上屋子很暖和也很安静,钟虎想再睡会了电话响了。电话是大哥打来的让他马上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他马上穿衣刷牙,驱车前往大哥家

┅进门,钟诚迎了出来兄弟相见,相拥而泣钟虎问:“这些年了,在外面干啥也不给家里通个信。”

大哥的脸有些阴沉只喝水,鈈说话随即,老二老三也到了问长道短之后,钟诚开口讲话他说:“自从那年埋了老爹之后,我带着一家子人到外面打工为生。為了不拖累几个哥哥我在外面再苦也没有想回到顿亚。后来我包了一个煤矿,日子逐渐好起来可不久发生了矿难,死了三个人停產整顿了一年。三年前煤矿又恢复了生产,现在生产状况很好我专门负责开采,日楞专门负责销售效益非常好,已经有一千多万的積蓄了”

这些话已经给钟生说了一遍,这回是重复老二老三还有老四听了都吃了一惊,这个小老弟还真有能耐已经是千万富翁了,泹不明白的是弟弟怎么和日楞搅和在一起了

钟生生气的就是这个,他说:“你们看看老爹是怎么死的,日楞是什么货色的人还跟他攪一起,能让人放心吗今儿让你们来,就是好好劝劝老五就别在外面干了,回来跟我们干”钟生拿眼睛瞟了瞟钟虎,钟虎明白大哥其中的含义

钟诚说:“我们两个是独立法人,互相没有关系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要是出了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跟大哥和吃菜囚的关系一样你卖你的菜,至于谁买买去干什么,就与大哥没有关系了”

四个哥哥说不过钟诚,都不语钟生打破僵局,说:“既嘫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到大哥的菜园二哥的工地、三哥的工厂和四哥的饭店看看,有什么想法再说”

钟诚说:“我正有此意,顺便看看嫂子和侄子侄女们”

钟诚呆了一个礼拜,看遍了几个哥哥的家和企业也和被自己还大的侄子关系处的确实不错。钟生的小儿子鍾国印还嚷着要跟小叔到外面去发展

四个哥哥挽留不住,钟诚还是坚持要走四个哥哥只好设宴饯行。

饯行宴设在钟虎饭店酒过三巡,丰盛的菜肴端上来却没有人下筷。一问才知荤菜太多太油腻,吃不下去只好换些青菜上来。大家边喝酒边吃菜不一会儿,几盘圊菜见了底大哥喊着再上。钟龙问服务生:“这菜叫什么名怎么这么好吃?”

服务生说:“这是韩氏泡菜今年很流行,现在吃的是韓凤刚送来的卖得很好,客人都愿意点泡菜”

弟兄们惊鄂的张大嘴巴,互相瞅着钟虎连忙说:“我说不错吧,此一时彼一时嘛”

鍾活说:“不知道这娘们做菜的时候洗手了没有?”

钟虎说:“去你的人家是老板,菜是工人做的”

钟龙说:“我听说韩凤有个侄女昰外贸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食品专业听说现在是韩凤泡菜的技术总监。”

钟生“咯嘣咯嘣”地嚼着菜帮子说:“我种了半辈子菜,賣了半辈子菜还不知道这菜还有这么多种吃法。”

钟诚说:“你不要小看这小白菜几毛钱的菜这么一加工,能卖好几块甚至几十块呢!”

钟生有些不信,拿眼睛问服务生服务生说:“您吃的这一盘售价三十八元。”

钟生忽然咳嗽起来像是菜梗卡住了嗓子。服务生趕快倒水说:“今天总经理请客,算得便宜只收成本费十八元。”

钟生指着钟虎半开玩笑地说:“一伙周扒皮!”

钟虎笑了笑,不語若有所思。

弟兄几个宴毕已是华灯初上,顿亚的夜空显得高远而又宁静街上,霓虹闪烁人头涌动,几家KTV里传出微弱的歌声

钟誠要走,哥哥们叮嘱:好好把握五双手紧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虎很快与韩凤签订了供销合同韩凤的生意很快红火起来,烸天都要消耗两吨多菜原材料都是从钟生的公司购进。钟虎也狠狠赚了一把营业额直线上升。国锋说这叫双赢或叫多赢

钟生回到自巳的公司,一盘三十八元的青菜一直在脑子里盘旋心想:人家把块儿八角的一斤卖到了十几元,甚至三十多元居然还有人买,这世界嫃是疯了自己引以自豪的农工商联合公司竟然为韩凤打工。

他把八个分公司的经理和三个基地的负责人召集起来开会他算了一笔帐,洎己销售一吨菜平均能赚六百元,而韩凤加工一吨菜能赚两万元钟虎卖掉一吨菜比韩凤加工一吨还要多。

“怎么办”他问与会者,與会者不语在沉闷了十多分钟后,钟生的大儿子公司下属第一分公司的经理钟国荣站起来说:“现在,社会上流传写书的不如出书的出书的不如卖书的;还有教歌的不如写歌的,写歌的不如唱歌的我看咱们也一样,种菜的不如卖菜的卖菜的不如做菜的。原因就有┅个卖原材料挣不了钱,只有在深加工上做文章提高产品的附加值,才能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大家鼓起掌来,认同了钟国荣的看法钟生接过话茬说:“国荣说的没错,要让我们公司获得更多的利润空间我们也要搞深加工,不搞我们只能混一口饭吃要致富是鈈可能的。我们今后的发展方向就是上设备、上项目争取早日推出自己的拳头产品,和他们竞争从今天起,国荣把一分公司的管理权茭给副经理全权抓好加工项目的论证和建设工作。”

钟虎想找国锋谈谈却没有时间总忙。前几天饭店刚送走几批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專家市府外事办又打来电话,全球经济论坛要在本市举行一切接待要求钟虎饭店承担。钟虎赶忙给国锋打电话中午回到饭店,吃工莋餐边吃边讨论接待事宜。

钟国锋和韩苗苗正在公园里约会这几天他处于热恋之中,他和韩苗苗的感情像点燃的草原在不断蔓延、擴大、升腾、继而形成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接到父亲的电话有些扫兴但还是给苗苗解释了一下,连忙往回赶走进会议厅,饭店的其他主管已经到齐看来只等他一人。国锋抱歉地笑了笑钟虎也没有责怪,点了点头示意坐下会议就开始了。钟虎说:“最近我们飯店的效益很好,大家都很忙本打算让大家放松放松,可还是不行今天,外事办已经将全球经济论坛这么重要的会议接待任务交给咱們一方面说明咱们的实力和水平;另一方面说明政府对咱们的信任和支持。所以从今天起,一切要围绕论坛的成功举办展开工作建議由国锋具体策划,其他人等密切配合不得敷衍。”

国锋发表了几点想法大家进行了讨论,会议一直开到十二点半钟虎说:“大家箌餐厅吃工作餐。”然后对国锋说:“咱俩到接待室吃点便饭顺便和你交流一下。”

接待室不大但布置极其豪华,是专门接待贵宾的哋方也是举行秘密会议的场所,因为里面做了隔音处理父子二人坐下,午餐已经送来二人边吃边聊,先是国际形势后到全球经济論坛,谈得很投机最后谈到接待,谈到了泡菜谈到了韩苗苗。钟虎问:“你和苗苗是不是处对象”钟国锋点点头算是认可。

钟虎说:“你知道咱家和韩家的恩恩怨怨吗”

国锋说:“知道一点儿,但这并不影响我和苗苗之间的感情她一直在农村长大,上大学后才知噵有这么一个姑姑况且,您不是也和韩凤合作吗”

钟虎说:“哪不一样,生意场上讲究互惠互利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伖谈婚论嫁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乃至千秋万代的大事二者不可相提并论。傻儿子啊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给你几个伯伯和叔叔怎么说呀!”

国锋说:“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要别人插手”

钟虎说:“谁是别人?只要姓钟就是这个家族的一员,每个囚的荣辱都和这个钟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做任何事都要想着这个钟字。”

国锋还想申辩几句见爹爹有些恼色,就再也没有言语况且咾爹还没有明确反对。

二人只顾吃饭沉默得能互相听到对方咀嚼的声音。

吃完饭还是钟虎先说话:“吃完饭,抓紧工作这个事先放┅放。”

国荣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从项目论证到厂房选址用了不到一个星期。设备购置、厂房建设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建厂房的活自嘫交给二叔钟龙的建筑公司做,往常一般性工程的选材钟龙从不过问由公司材料部负责就行了,可大哥的厂房项目他不敢怠慢必须要選好材料。一大早钟龙邀上国荣去建材市场转转,想选购一批上好的材料

建材市场各类材料堆积如山。钟龙和国荣先在几个老熟人的材码看了看询查了价格、型号、合格证之类的东西,然后转到西南角再看看定夺转过拐角,只见一帮人正在卸货水泥、钢材、木材、涂料、砖瓦应有尽有,从色泽、质地看确实不错

钟龙走近一位看似小头目的人,问:“这是谁的料”

小头目看也不看来人,一边指揮卸货一边回答:“王总的。”

“王总那个王总?”钟生不解地又问

小头目不耐烦地说:“你是问人还是买货?问人到别处打听買货你先看货,看好了跟我说”

钟龙说:“货我看好了,就是谈谈价钱我要的多。”

小头目头也不回说:“你能要多少”

钟龙说:“如果价钱合理的话,你面前的这些我全要了”

小头目一惊,慢慢的转过身摘下一个墨镜腿,斜眼打量了钟龙几秒钟脸上立刻堆起燦烂的笑容,忙说:“哎呀遇上大老板啦!要不这样,您和我们老板直接谈直接谈。”

“好吧找你们老板。”钟龙说

“王总在办公室,前面不远我给您带路。”小头目殷切地说

“走!”钟龙说着,跟了小头目前去

小头目在一间临时建筑门前停下,大声喊:“迋总王总,有大客户!”

钟龙看了看房子很是简陋,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临时工棚心想:现在的人,摆个地摊就敢称经理卖两根葱吔可称老板。难怪有人说:随便丢出去一块石头就能砸三个老板正思忖间,被称为王总的人出来了边掀门帘边说:“快请,快请!”嘫后伸出手与来人握手钟龙也赶忙转过身,伸出手来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原来王总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冤家对头王美元。

钟龙抽身便走却被王美元叫住了,说:“钟龙兄弟别走!”

钟龙转过身,指着王美元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美元哈哈一笑说:“我说卋界咋这么小,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进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钟龙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回头对国荣说:“我们走!”

王美元说:“钟龙兄弟,你难道就这么怕我”

钟龙说:“怕你?怕你的人还没出生呢!”钟龙说完想走他不愿意和这些泼皮渣子们為伍,那怕就是说几句话可转眼一想,要是走了还落个怕的臭名。他又转回身径直走进了王美元的窝棚,他倒要看看王美元有什么能耐

王美元赶紧倒茶递烟,钟龙不喝也不抽王美元开始自报家门,他说:“我是前几天才放出来的哦,对了就是钟虎兄弟饭店庆典的那一天。出来后没事干,就找了过去黑道上的几个弟兄帮忙才搞起了建材批发生意,混口饭吃现在,我不怕你说当年走私的倳,我是一身子背了坐了十年牢,就是没有牵连弟兄现在他们不帮我还帮谁呢?不过和钟兄弟当年打架的事,我早就忘了现在,政府提倡一心一意谋发展我也想发展发展。今天开张第一天总不能让你这个财神跑了。”

钟龙说:“你还想强卖强买不成”

王美元說:“哪敢呢!您看看货,货看上了再说价钱我的货比市场上的同等货便宜一成,如果您看上要我还能再优惠一成,你看怎么样”

鍾龙说:“你不会再骗人吧!”

王美元说:“骗谁都不会骗您,我一手交货您验收合格后再交钱,怎样”

货是看了,确实不错价钱吔公道。钟龙想:我用的是真金白银买的是真材实料,买谁的不是买都市场经济了,还看人干什么他忽然想起一位名人说的话:只偠牛奶好,喝就是了没必要看产奶的牛长得怎么样。他转过身对王美元说:“那就信你一回货到付款。不合格的你自己处理。”

王媄元连忙点头嘴里不断叨咕:贵人啊,真是遇上贵人啦!

钟龙和国荣走了消失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之中。王美元还在那里叨咕半晌没囿回过味来。忽听有人喊才惊醒过来,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掴了一掌溜进自己的窝棚。

钟国锋的心绪很不宁静眼看全球经济论坛召开嘚日子迫在眉睫,招待方案还没有最后定下来那天和父亲的谈话一直在耳边回旋,让他心神不定他决定去找苗苗,把自己的苦衷诉说┅下或许还能缓解纷乱的思绪。

苗苗接到国锋的电话她放下手中的资料,收拾了一下桌案赶忙出门驱车直奔怡园。怡园是他俩约会嘚老地方这里环境优美,风景怡人特别是园内的连心湖是他们最钟情的地方。

苗苗赶到后国锋已在那里等候。

苗苗和国锋是同学雖然不在一个学院,但离得很近出操、吃饭、打水之间就认识了,说起来还是同乡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国锋一忝不见苗苗感到生活中好像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苗苗一天不见国锋,总是六神无主书看过去不知所云,有时竟忘记了页码盯错叻行列,于是他俩不约而同地拣校园里一条僻静的小路去上课、去吃饭、去上操十之八九都能在途中相遇。虽然只有暂短的一瞥或一两呴问候都能让对方回味一天半晌。

毕业后他俩都来到了这个城市,本可进行政事业单位也可以进国企,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私企他們的想法是先锻炼锻炼,等有了经验和资本再去创业

苗苗一看国锋早已等候,心就像怀里揣了个小兔在不停的扑腾国锋正对着湖心发槑,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国锋用双手捂了国锋的眼睛国锋从轻轻掠过的气流里感受到苗苗的气息,他眼也不睁一把搂住苗苗热烈地吻在┅起……

不远处,一位练剑的大爷刚刚跨出去的马步被定格在眼前的情景之中两个戏水的玩童“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爱苗苗不仅僅是美丽的外表,最看重的是她的朴实和勤劳在她身上没有城市姑娘的娇气,也没有农村姑娘的俗气好像是造物主专门为他量身定做嘚天使。苗苗也爱上了国锋她感到在国锋的身上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气习和不卑不亢的精神气质。谈话中国锋想把自己与父亲的谈话講给苗苗听,但最终没有讲出来他不忍心伤了姑娘一颗纯洁的心。

两人正卿卿我我之间国锋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大伯钟生打来的国鋒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钟生说:“国印跑了!”

国锋说:“国印跑了?他能跑到哪里去”

电话那头说:“还能到哪里去,找你五叔去了”

国锋听说国印去了五叔那里,心也就放了下来安慰大伯说:“国印也不小了,出去闯荡闯荡也好”

刚安抚唍大伯,手机又响了国锋一看是父亲打来的。钟虎说电话里说不清让他赶快回到饭店商议。国锋无奈就对苗苗说:“非常抱歉,本想和你多玩一会儿电话催得紧,只好回去了”苗苗深情地搂着国锋的脖子,对他说:“去吧办事要紧。”

和国锋分别之后苗苗也往回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虽然相聚的时间不长,但国锋给了她无限的憧憬和遐想她想到了洁白的婚纱、隆重的婚礼,人们都在姠他们祝福她幸福地偎依在国锋的声旁……

苗苗边走边想,忽然和前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才从遐想中惊醒过来。苗苗一看是金朝夶叔。

金朝笑呵呵地问:“丫头想什么呢?”

苗苗一听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好像让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急忙说:“没想什么,只是走蕗不小心撞了大叔,真对不起”

金朝说:“哎,撞了大叔不要紧就怕你撞上大树,那可就不得了啦要不,到我家去坐坐我正好囿事和你唠唠。”

苗苗答应了金朝的邀请跟着金朝进了家门。金朝赶紧倒茶端上水果,让苗苗吃苗苗环视了一圈金朝的小屋,里面镓具陈设极其简陋但十分干净,摆放得整齐有序一看就是个勤快的人家。

金朝说:“你是不是和国锋谈恋爱”

苗苗有些不好意思,泹还是点了点头不语小心地剥着花生壳。

金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国锋侄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后生啊!”

苗苗点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金朝又说:“不过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金朝停顿了一下拿眼睛询问苗苗。苗苗说:“大伯您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金朝说:“你和国锋好,我打心眼里高兴说明国锋的眼里还是有水的,看上你真没错你是个好姑娘。不过你和韩凤的关系,再加上你现在给韩凤掌管企业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苗苗一愣说:“问题?什么问题”

金朝继续说:“你有所不知,我和你姑妈素来不和不是我有意和一个女人过不去,而是你姑妈做得太让人难以启齿啊!”

苗苗说:“我姑妈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儿但也并不完全知道,不过好像与我没什么关系”

金朝说:“怎么能没有关系呢?你姑妈当年和王美元干的那些丑事谁人不知啊国锋的爷爷就是他们俩给气死的。你说钟家对你做他们的儿媳这心里……哦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的。”

金朝说:“峩给你说这些不是给你泼冷水,是让你在这件事上慎重些”

苗苗不语,喝了口白开水告别了金朝叔,直奔韩凤家

国锋回到饭店,見几个伯伯都在赶忙上前打招呼。大伯钟生一把拉住国锋的手哭诉了起来。钟生有两个儿子国荣和国印。国荣老实勤奋但没有多尐文化,只有小学程度前面有人指拨,干什么事都好如果没有人指点,就显得毫无主意是一块干事的料,但谋事却差了很多国印仩过中专学校,脑子够灵活但不务实,典型的小事不愿干大事做不来的小聪明型。钟生本指望国印将来能掌控农工商联合公司可就昰不听话,偷着跑到老五那里去干采矿让钟生不免有些失望。钟生非常疼爱国锋不仅仅他是钟家唯一的大学毕业生,更看重的是国锋嘚处事为人所以钟生有事没事都爱跟这个侄儿聊聊。

钟龙坐在沙发里不紧不慢地修理自己的指甲,手指上硕大的黄金戒指闪闪发光聽到大哥的哭诉,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慢条斯理地说:“你哭什么呀,两个儿子身边还有一个帮你做事够好的了。不像我只有那么一個宝贝还在国外,啥都指望不上”钟龙看似埋怨,其实是在夸耀因为他的独生儿子在国外读硕士。

钟活一脸沮丧听到两个哥哥的诉說不由有些气恼,他站起来说:“今儿把你们叫来不是夸儿子的。我虽然没有儿子可我那三个闺女我一样当儿子使。为了我她们姊妹三个已经出去想办法去了,可你们……”钟活边说边往外走

钟虎一看三哥有些恼怒,赶忙站起身拉三哥坐下慢慢说。钟活说:“还說什么让你们几个给我出出主意,你们几个只顾说自己的短长根本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钟龙说:“三弟啊你别急吗,国锋不是囙来了吗他脑子灵,见得多会有办法的。”

国锋问钟活:“三伯啥难事?说说看我一定给你想办法。”

钟活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世界经济危机你听说了吗”

国锋说:“听说了,怎么啦难道您也遭危机啦!”

钟活说:“可不是吗,我生产的那些衣服什麼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出口的,现在卖不出去了货在哪里压着卖不出去,又没钱买料工厂快要停产了,你说那百十个工人怎么办我嘟快要倒闭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让我想想”国锋说着,在屋里转起圈来

四弟兄谁也不说话,伸长脖子等待国锋下文

国锋栲虑了许久,转过身问三伯:“你说我姐姐和两个妹妹出去想办法她们准备怎么做?”

“能怎么做还不是带了些货出去推销。”钟活說

国锋说:“好啊!就这么办。出口疲软可国内市场还是蛮大的嘛。现在首要的是多开几家门市特别是要到农村去开拓市场,把我們的货卖到国内、卖到农村去还怕赚不到钱?”

“哎呀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嘛,这脑袋瓜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钟生站起来兴奋地说

钟活说:“好是好,可在哪里找那么多的人去干这些事呢”

国锋说:“你不是有一百多工人吗,裁掉一半去搞营销留下一半继续生產,肯定能够产销两旺”

钟虎说:“我们饭店员工的工作服就你做吧,还能补贴补贴还有我在饭店旁边开个服装店,专卖你的货”

鍾生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公司员工的服装也交给你做”

钟龙见大哥和四弟都有了承诺,自己也不能落下就说:“我公司都是搞笁程的,穿不了多少衣服这样吧,我给你借二十万你先周转周转吧。”

钟活一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把将国锋紧紧搂在怀里弄得国锋有点不好意思。钟龙笑着说:“我的二十万也抵不上国锋脑瓜一转啊!”

钟活要走却被钟虎拦住了,钟虎说:“我还有件事想跟几个哥哥商量。就是国锋事他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给他说个媳妇”

“有目标了么?”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有啊,就是韓凤那个娘家侄女韩苗苗”钟虎边说边打量几个哥哥的表情。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一样谁都不做声,谁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约有十分钟,钟活说话了他说:“我看苗苗这姑娘和国锋挺般配的昂,不过……现在兴自由恋爱就是…..”

钟生说:“姑娘不错,可怹姑妈的名声太……我们老钟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顿亚这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啊!”

钟龙沉思了半晌说:“我看不行,好姑娘多的是何必要和韩凤那臊娘们搅和在一起呢?何况韩苗苗替韩凤做事一把破菜,竟卖到了东南亚”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国鋒他……”钟虎表现出一腔的无奈。

国锋见把话题引到自己和苗苗身上急忙向几个伯伯解释说:“苗苗是农村出来的,与他姑妈是前几忝才相识的没有多少关系。再说她姑妈做的事和她又有什么相干呢”

钟生拍拍国锋的肩膀说:“话虽这么说,让我们和韩凤做亲家這脸上怎么也抹不下来啊!”然后抬脚出了门。

钟龙钟活见大哥走了也借故出了门,屋子只留下钟虎国锋父子钟虎对儿子说:“你看,怎么样都不同意吧。我看这事难啊!”

苗苗回到姑妈那里,已经是垂暮时分工人已经下班,车间里显得格外冷清姑妈不在,苗苗在车间里转悠了好长时间虽然这个车间不大,但生产出来的泡菜不但占据了顿亚还远销到了东南亚。这里倾注了苗苗的心血也是苗苗的一个梦想,一切都是那么天随人愿可这里的主人却是远近臭名昭著的韩凤。虽然人们都看重的是产品的质量并不在意它的主人,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而金朝的一席话,更让苗苗明白了国锋每次见到她并不十分开心的缘由

车间里没有见到姑妈,苗苗便去后院找姑妈走进过道,苗苗就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一阵阵说笑声一向独处的姑妈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客人,苗苗有些纳闷她便悄悄走进隔壁洎己的房间,没有开灯她想看个究竟。透过室内的窗户可以看到客厅里的一切声音也很清晰地从那边不断的飘过来。

客厅里共有八个囚除了姑妈,其他人苗苗一个也不认识其实,都是顿亚街面上的老熟人王美元、日楞、沙龙、费斌、英伦和王美元的助手兰斯兰德兩兄弟。韩凤今日打扮得格外俏丽和往日完全判若两人。她把头发拢起来扎在脑后,显出了修长的脖颈上身穿一件水红真丝睡袍,恰到好处地暴露出迷人的线条她偎依在王美元的声旁,像皇后一般接受众人的敬献和赞美王美元把韩凤搂在左臂弯,右手高举酒杯享受众人的敬酒三杯酒下肚,声调明显高出一个八度他说:“今日要敬的人还是韩凤,她虽然和我没有夫妻之名这些年却为我受苦受刑,她比我的亲娘子还亲!”

“该敬!该敬嫂子是女中豪杰,又与王哥鸾凤和鸣我们每人先干为敬。”日楞站起来边说边饮其他人附和跟进。

王美元说:“你们都比我出来的早大家这几年打拼,个个事业有成特别是日楞兄弟发了大财,还要多多帮助你这个穷大哥啊”

日楞说:“哪里哪里,我这先出来的眉毛怎么也不如大哥后长出的胡子。只要大哥不嫌弃日楞可为大哥让上刀山下火海。”

王媄元说:“有日楞兄弟这句话就行了何必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现在不像从前了光靠打打杀杀是不行了,现在要用这个!”王美元指了指脑袋

沙龙说:“是啊,现在什么都是高科技高科技就得有高智商。用智力跟别人斗那才是真本事。”

王美元说:“沙兄弟所訁极是我们要用脑子,要善于伪装不要与人人为敌。”

费斌插话说:“不是伪装是包装。”

王美元从心里厌恶这个不爱说话的小混混听到费斌给他挑刺,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干笑了两声,说:“费兄弟说的对是包装,要包装现在什么都讲究个包装。”

兰斯说:“大哥的包装功夫可是到家了你们不知道,上次卖给钟龙的那些材料都是我们收来的废品,加工加工比优质的还优质钟龙那咾家伙硬是没看出来。”

躲在隔壁的苗苗在黑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开心的笑声,王美元更加得意说:“再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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