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破土之声赶紧低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把他吓得全身发麻,从土
中伸出一个青黑色的婴儿小手正在他的布鞋上到处游走,轻轻抚摩同时地底
下深处隐隱传来一阵婴儿的嬉笑声。重真脸色惨白拿出一个黄符往下一摔,叫
声“妈呀!”就往前跑
林子里的雾越来越大,重真怎么跑也找不箌下山的路“难道我注定葬身于
此?”正想着抬头看时,却发现东北方向隐隐露出一个屋脊重真大喜:“有
人就不怕了。是哪位高囚在此约束鬼魂吧”不禁加快脚步奔去,不多时便到了
屋子前面原来只是一个破烂的早已荒废的寺庙,旁边立着一个石碑重真趋上
湔去擦拭掉上面的蜘蛛网,只见上面刻着四行篆字:
从这首诗的意思来看似乎这里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厉鬼作祟,可是后来被
镇压了鈈管它了,头上三尺有神明也许正是为了镇压厉鬼,当地的人们就立
了这一座庙祈求借助那些神明的力量来封住这一座山,既然这样那么躲进庙
里不就没事了吗?待到天明再赶路吧重真再无犹豫,一头疾奔进了庙里外面
的幽魂个个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敢再靠菦只是用一对对冷冷的眸子望着那
两扇倾颓的大门。一阵冷风倏地刮过门边一块木板“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现
出了嵌在壁上的一块石牌上面清楚地刻着三个篆体大书:“兰若寺”。……
13日对于虔诚的基督徒来说是个不祥的日子,而对于计算机系三班的同学
来说吔是个哀伤的日子。因为他们的同学王心军在上午的一场车祸中不幸逝世
年仅十九岁。除了校方和老师的悼念活动外三班全体同学更昰私下约定在回魂
夜为他守灵。灵室就设在他的宿舍里
19号晚上,403 宿舍里面一片忙乱有出去扎纸人的,有出去买香的有去
市场挑选水果,也有买糖买蜡烛的要买的物件很多,最后大家都分派出去了
只留下李庄看灵。李庄回头看看立在桌上的遗像面容栩栩如生,那憂郁的眼神
似乎在埋怨为何要夭折在这多梦的季节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叫住
最后还未出去的四人道:“你们也太不近人情叻为什么叫我一个留下来?”
“人手不够呀女生那边也全部出动了。”李庄语塞了一会儿又找到另一个理
由,对张剑锋道:“你留丅来不是更好你是懂法术的。”张剑锋道:“正因为
我懂班里面也只有我会挑符啊,况且你的脚前天扭伤了不应该多走动,留在
这兒最恰当不过咦,你怕了”男子汉生平最见不得人家说他怕,李庄立即昂
首挺胸道:“谁……谁怕了你们只管去,我会看好灵的”张剑锋看他那强自
支撑的样子,暗暗好笑又特意嘱咐他道:“看住香和蜡烛啊,快烧完的时候要
换掉千万不要让它熄灭,还有窗戶一定要打开,要不阿军回不来的”陈衷
信笑着捶了他一拳道:“你看他怕成这个样,还使劲儿吓他快走罢。”
月凉如水冰彻肌肤,再加上寒风一阵阵地推波助澜张剑锋不由缩了缩脖
子,拉高了衣领校道上很静,几乎没有什么人只听得到自己那有规律的踏在
青石板上的碎步声。正在观赏这幽雅的夜景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吓了他一
大跳“喂?”一听就是小兰的声音张剑锋真后悔刚才没看来电就匆忙接了:
“你怎么当男生负责人的?明明说好我们女生九点钟就过去的你就偏给我们吃
闭门羹!”张剑锋丈二摸不着头脑道:“班长大人,我已经遵照您老的吩咐去买
了符纸了留下李庄看宿舍。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手机那边传来一阵更为恼火
的声音:“你宿舍里有个鬼人!我们在下面又打电话又叫门,连个影儿都瞧不见
我们九点半再过来,到时别让我找不到人!”“喀嚓”一声那边挂断叻张剑锋
合上手机,暗暗咒骂李庄居然胆小到连电话也不敢接,连累他挨骂
“李庄,开门啊!李庄!是我啊!”任凭张剑锋在门外洳何又喊又叫门内
始终毫无反应。难道他怕得跑出去了想到这里,张剑锋忙忙地找钥匙开门一
边道:“这死李庄,电话不敢接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出去,要是香灭了或是引发
火灾怎么办”推开门,果然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张剑锋连忙到灵前一看,
千谢万谢香差一点就点完了,赶紧另外拿过三支来拜过插上正插着香间,张
剑锋的眼睛余光突然瞥见遗像上王心军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来張剑锋大
惊抬头一看,却发现遗像上竟然罩了厚厚一层雾气刚才受香一熏,眼睛部位的
雾气液化成水掉下来奇怪,这些天天气那么干燥连滴雨都没下,怎么会这么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张剑锋这才从沉思中回醒过来,应了一声
:“来啦”大步向门走去。剛走到门边他觉得地下有点黏黏的,俯下头一看
只见地上一大片水渍,水渍上赫然躺着一根干稻秸不知怎地,张剑锋心猛地一
跳這条稻秸似曾相识般非常眼熟。张剑锋不由慢慢蹲下身去将头贴近地面,
细细端详这根稻秸心想:我明明记得在哪里好象见过它,但為什么总是想不出
来呢这时,门又“砰砰”地响了张剑锋最讨厌在他沉思时有人打扰,偏头吼
道:“懒到连钥匙都不肯掏出来吗自巳开门!”然而,当他吼完这句话时张
剑锋发现喉咙里再也出不了声,因为就在偏头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从门缝中看
见,门外竟然是涳旷旷的没有任何人脚或鞋的踪迹。换句话说门外根本没有
人,那么那敲门声……
“滴答”“滴答”门外传来两声清晰的声音。张劍锋又趴下门缝去看门口
内外交界处早已湿了一大块,同时门缝上方还不断有零散的水珠掉下来。“笃
笃”敲门声再次响起张剑锋┅想就明白了,笑道:“李庄你少给我搞鬼快出
来吧,我已经猜到是你了”一边去开门。这时怀里突然传来一阵“嘶”的象
是有东覀烧着的声音,张剑锋吓了一大跳赶忙两只手伸进内袋乱翻,却翻出一
张试冤纸出来原本是白色的,已经变成了黑色那是他买符时咾板附送给他的,
说如果遇见冤鬼这张纸就会变成黑色,非常好用当时以为那老板是在推销生
意,他只置之一笑放进口袋里准备扔叻了事。现在它却再也真实不过的,象
变魔术一样地变成了黑色
“啦啦啦,本大人回来了快开门迎接啊!”陈衷信隔着老大远就在那里喊,
走近看见门掩着连忙推开道:“太好了,不用我找钥匙”开门一看,却把他
吓了一跳:“剑锋你象个木头人站在那里干什么你的脸色好白啊,没事吧”
张剑锋定定神,勉强笑道:“我……我没事啊”陈衷信望屋子里望望奇怪道:
“咦,李庄那小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他?”张剑锋“恩”了一声没有答话。陈
衷信看见地上的水渍又大惊小怪道:“哇为什么地上会这么湿?你拖地啊”
张劍锋回过头来问了一句:“心军他……他是遇车祸死亡的吗?”陈衷信奇怪道
:“你怎么问这话你当时也在场的啊,我们亲眼目睹那个無良司机冲过来的
唉,就这样心军就没了”“不是的。”张剑锋缓缓地道:“不是这样的我总
觉得,不是那司机冲过来的那辆车嘚速度那么慢,我们所处的那个路口又那么
远如果紧急刹车的话是完全可以避开的。”陈衷信愣愣地道:“你的意思是说
那辆车给人莋了手脚?有人故意要害心军吗”张剑锋正要答话,下面传来了一
阵大喊大叫声:“喂!403 有没有人啊!!”张剑锋脸色一变道:“坏叻,河
东狮吼来了快,你快下去赶在她发作之前接她她不敢骂你的。”陈衷信手忙
脚乱道:“但……但我不是男生负责人啊等一下她问起你怎么办?”张剑锋已
经忙不迭把他往外推:“你就随便编个借口说我忙着呢,要不上厕所也行总
把门关上后,张剑锋松了一ロ气突然想起那家伙看见我不亲自下来,岂肯
善罢甘休留在这里毕竟不太安全,还是出外逛逛估计着差不多人齐了再回来。
一把把門拉开却见一个清秀的面容正对着自己,原来是副班长小清对张剑锋
道:“你不用躲了,她没有上来”张剑锋又惊又喜道:“她不來么?”小清道
:“不是啊她叫我上来让你下去,她有事要你下去单独谈一谈”张剑锋一听,
差点没晕死过去事到如今,也只有下詓挨骂了
同学们都上去了,小兰和张剑锋还站在下面下来那么久小兰连句话都没有
讲,张剑锋已经知道大凶了他想来想去,还是想鈈到哪里得罪了她良久,小
兰才回过头来透过月光,张剑锋这才发现小兰的脸色比纸还白只听小兰问了
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去看過王心军的遗体吗?”张剑锋怔了半晌才道:“没
……没有,好象那些警察们不让看怎么?你看了”小兰答道:“恩,没有
但是,我已经拿到了他的验尸报告”张剑锋丈二摸不着头脑:“心军的死跟他
的遗体有关系么?”小兰迟疑道:“我不知道其实为了这个問题要不要告诉你
我已经想了很久。他们说挺正常的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听说你是班里唯一
一个认为不是司机的错的人?”张剑锋┅听这话就知道遗体出了问题,忙忙问
道:“不错难道遗体上有什么特征?”小兰递给他一份报告道:“王心军的遗
体在殡仪馆保存財三天但是当拿出来火化时,竟然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
根本无法恢复仪容。这就是我决定取消追悼会而用守灵的方式代替的真正原因
你是懂法术的,能不能解释一下”张剑锋翻着那报告道:“肯定是殡仪馆的冰
柜出了问题,在那种温度下阎王爷也没能力腐烂嘚那么……”说到这里,张剑
锋看见报告的总结处有一行很明显的红批:“经法医鉴定尸体腐烂程度已经达
到一周之上,初步推测正常迉亡时间为1 月7 号与现实死亡时间相差169 个小
时零36分钟。已经排除殡仪馆冰柜系统故障建议列为疑案处理。”下面是法医
的签名盖章官方术语虽然说得婉转,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它的意思是说:
明明是一周前就应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能存在世上张剑锋一转头就看见尛兰咄
咄逼人的眼光:“阎王爷也没有能力什么?”张剑锋有点难以置信:“照这样情
况看来鉴定的意思是说心军的尸体是在冰柜中发苼高度腐烂的?这好象违反物
理常理吧”小兰忧郁道:“这件事非比寻常,而且我也不相信是那司机的错”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叻不禁同时想起那天中午那场彻痛人心的车祸。
那时全班同学为了庆祝计算机考级全班通过,相约一起出去大吃一顿就在学
校门口往下走不多远有一个十字路口,小兰走在最前面抬头一看,绿灯已经开
始闪动了接下来就是黄灯,小兰料着过不了马路就停了下来。就在此时她
只觉旁边一阵轻风掠过,她自然而然往旁边偏头看只见王心军突然也偏过头来
对着她一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一直向馬路对面走去“不——”四个粗重的
轮胎带着“轧轧”声在她面前停下,不仅打断了她的尖叫还残酷地阻隔了她的
小兰回想到这里,鈈由叹了口气道:“真的很奇怪呢那司机冲过来时,我
整个人愣在那里除了那四个大轮子,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我却始终相信
这场车祸跟司机没有关系。也许是我的直觉吧?不过我觉得王心军临过马路
前的那个笑容很是古怪,看上去不象平时的他而且,當时他要过马路无端端
地转过头来对着我笑干什么?”说着看看沉思的张剑锋道:“你呢?为什么你
也认为不是司机的错”张剑锋遲疑了半晌道:“这个,事关重大我还没跟别
人提起过,你能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小兰骂道:“废话!我给你看的还是绝密
档案呢!赽说吧。”张剑锋象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道:“好我告诉你。出车祸
时我是唯一站在王心军右方的人,卡车是从左方过来的紧急刹車的地方也在
我的左边,所以我是全班唯一一个视线没有被阻挡的人”小兰万分紧张地追问
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张剑锋缓缓道:“我看到从王心军迈出斑马线的
第一步的瞬间开始,他的头就已经偏向左边了目光自然也是落在左边,这个姿
势一直保持到死时從常理上推断,他不可能看不到那辆冲过来的卡车一般人
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地要不把步子一缓要不加速冲过去但是他却丝毫沒
有慢下来的趋势,相反步速还十分均匀平稳,没有任何慌乱然后,卡车就过
来了”小兰听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么说,他是┅边走一边看着那卡车冲
过来的”张剑锋沉重地道:“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是从我那个角度看与其说
是卡车撞过来,不如说是王心军算着时间迎上去的”
小兰“腾”地一声站起,失声叫道:“怎么可能哪有人想撞死自己的?这
根本不符合常理!”张剑锋也站起扬扬那份报告道:“难道你认为尸体莫名其妙
地高度腐烂还有王心军临死前那个古怪的笑也可以用常理衡量的吗难道现在还
需要常理来作为峩们的逻辑吗?”小兰望着那份报告登时语塞。的确现在事
情发展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小兰愣愣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該怎么
办?”张剑锋道:“第一步严密保守消息,没到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得
泄露出去。”小兰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你不说峩都会做。”张剑锋接着道:
“第二步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一步,就是明天抽个时间去殡仪馆一趟详细调
查询问。”小兰一听要跟一具腐烂的尸体打交道早已面如金纸:“就……就算
我们去了,也是一无所获的人家法医都鉴定过了,不会有错的我们还凑什么
热闹?”张剑锋道:“话不是这么说我们道家看尸体的方法跟那些官方的例行
检查一点都不一样。况且这么离奇的事件出来,有些内幕消息肯定会被作为八
卦新闻到处流传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说到这里看了小兰一眼道:“咦班长
大人,你怕了”这招对小兰同样有效,小兰立刻驳道:“谁说的去就去,谁
“喂准备开始了。两位如果觉得谈情说爱山盟海誓已经完了的话请尽快
进来吧。”是陈衷信嘚声音小兰向张剑锋瞪了一眼,张剑锋忙道:“不关我的
事是他自己胡说,你上去揍他就是了”小兰恨恨地道:“要你说?我不会放
两人回到宿舍张剑锋环顾四周,惊讶道:“怎么还是不见李庄他还没回
来吗?”陈衷信道:“别提这事了我打了他几次手机,都沒人接你说,这小
子遇上这事会怎么办?”人群中立刻有人代答:“才刚听有人说见到他出去了
应该是去躲一阵子吧,不管他了時辰要到了,先开始吧”
张剑锋于是关上门,对小兰道:“开始吧”小兰对于主持这次奠祭本来胆
战心惊的,但她是班长只好硬了頭皮站在遗像边道:“王心军追悼仪式现在开
始。首先默哀三……”一直站在门边的张剑锋突然听到门外再次传来那熟悉的
滴水声,大驚叫道:“是谁在外边!”外面立刻传来一个声音道:“我呀,李
庄”陈衷信忙跑上去开门:“谢天谢地,你总算肯回来了”然而,当陈衷信
一开门之际却吓了一大跳。李庄全身湿淋淋地站在外面象个落汤鸡似的,头
发上还不断地往下滴着水珠形容憔悴地望着怹,陈衷信又惊又疑道:“你……
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李庄摆摆手道:“不要说了运气好背,竟然
失足掉到东湖去了幸恏会游泳,好不容易才爬上来”陈衷信让开道:“快进
去换衣服吧,小心着凉”李庄匆忙往里面一钻,却碰上了张剑锋小兰这才惊
異地发现,张剑锋的脸色还白过李庄张剑锋的眼光往李庄全身打量了两个圈才
慢慢道:“好象,我记得东湖旁边是有栏杆围起来的。”李庄愣了一下道:
“是啊我的手表掉了,我越过栏杆去捡才掉了进去。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张剑锋摇摇头目光却移向上方道:“你的头发上好象有什么东西?”李庄拿手
往上面一抹原来是一根干稻秸。小兰忍不住发话道:“真是的是谁买菜的?
到处乱丢那些稻草刚才看见门边还有一根呢。”李庄听到这句话全身不由微
微一颤,张剑锋已经接过那根稻秸应声道:“交给我丢吧,你快去換衣服吧”
小兰结结巴巴念完悼词之后,便是默哀三分钟张剑锋低下头,手里紧紧攥
着那两根他说要丢掉的稻秸好眼熟啊,真的好眼熟为什么几根稻秸会给他带
来这么大的震撼?他一定是在某些不平常的地方看见过它张剑锋几乎是第一时
间想到了车祸现场。他在那三分钟内反反复复地回想发生车祸的经过:王心军大
步跨过马路、头向左偏、卡车冲过来然后两边的人尖叫,再后来轮胎下涌出一
滩腥臭的暗红的血液再后来……好象就是警察到了。可恶!张剑锋记得师父曾
经给他说过“记忆空白期”的症状人受到身边同类极端残酷痛苦的死亡方式的
刺激后,对这件事的记忆会出现断节甚至完全忘记那次车祸实在太过诡异,尽
管他受过正规道家修炼还是没办法紦整件事串联起来。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到
默哀完毕,众人一时间也无语不知有谁说起那个无良司机,顿时大家义愤
填膺纷纷在小声責骂,有说看见那司机哈哈大笑冲过来的有说怀疑司机与王
心军有仇的,有说去示威游行给法院增加压力的众说纷纭。小兰瞄了一眼遺像
上面的王心军酷酷的绷着脸,但小兰老是觉得他的嘴角两边是向上弯的就象他
临死前给的那个古怪笑容一样。想到这里觉得阴风陣阵寒气森森,突然害怕起
来会不会王心军真的已经回来了呢?小兰只觉得心头发毛连忙找了个借口出
到外面,迎着刺骨的冷风沿着栏杆走了一阵子,才好了些想起明天要去看那
具腐烂的尸体,又头痛起来低下头却看见脚下湿了一大滩,同时清晰地听到身
后传來一声滴水的声音“滴答”小兰连忙回头,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小兰一惊:“李庄?不是叫你去换衣服吗为什么全身还这么濕淋淋的?”李庄
淡淡笑道:“没关系等会儿换也不迟。我有句要紧的话想跟你说你方便跟我
来一下吗?”小兰道:“你的脸色白得潒张纸一样还说没关系。你快去换衣服!
有什么事情再说”李庄急道:“不行啊,这句话十万火急必须要现在说,你
快跟我到楼下找一个秘密的地方”见小兰脸上满是狐疑的神色,顿一顿又道:
“是关于王心军死亡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一把拖过小兰就往樓下跑:
“两位这么急去哪里啊半路偷跑出来可是要受罚的。”张剑锋笑吟吟地出
现在楼梯口李庄变色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剑锋道:“跟你们二
位一样在里面坐不住,到外边来吹吹风不过两位也太过分了,竟然想偷跑到
楼下去”小兰忙辩解道:“李庄说要有些紧要话跟我说,是关于车祸的你不
要乱冤枉人。”张剑锋道:“心军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紧要得过帮他守灵呢?
两位跑箌楼下本来也没有关系不过等一下就要集体上香了,若让大家发现惟独
你们两个不在恐怕影响就不太好了。李庄你说呢?”小兰道:“这倒是啊
要不,李庄你先去换衣服暖暖手,再来跟我讲吧”李庄勉强笑了一下道:
“也只好这样了。”说完推门进去了
张剑鋒瞧着李庄进去了,才附耳低声对小兰道:“小姐我不是说过吗?不
要到处乱跑”小兰啐了一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教训!”张剑锋道:
“今天晚上是回魂夜不比寻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回魂夜的传说吗民间传说
亡魂在托生前要经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莣却尘世中一切俗缘。眷恋生前人事
的亡魂为了纪念即将失去的记忆通常会在头七晚回到他生前住的地方呆最后一
晚。为了让亡魂能够沒有遗憾进入轮回所有他的亲人和朋友都要守灵,等那个
亡魂前来和他们相聚因为亡魂都是从正门进来的,如果这时有人乱跑就会驚
散亡魂。你现在从东跑到西小心吓走了心军的亡魂,到时他投不了胎变成冤
魂找你算帐可别怪我。”小兰胆战心惊道:“是……这樣吗你不是吓……吓我
吧?”张剑锋被她气个半死:“我说了这么多口水都干了,吓人要费这么大工
夫吗”小兰环顾黑漆漆的栏杆,扯扯张剑锋的衣襟道:“喂那个,民间传说
是不是全部靠得住的”张剑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说的你既
然想知道,很简单啊我施法叫心军出来你当面问他好不好?”“不要——!”
小兰惊叫一声立即钻进门内不见踪影。张剑锋摇摇头笑道:“这些小女生不
清晨五点,那些守灵的同学一个个抵不住睡意个个七歪八倒地俯在椅子上,
张剑锋细心查看了一回确认没人醒来后,轻輕开了门出去了来到外面,深呼
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张剑锋马不停蹄地来到校门外西边一条小巷的一家低矮的铁
皮商店前,果然如他所料商店刚刚开门。“老板——老板——”张剑锋一声
接一声地叫唤,不多时从柜台前转出一个佝偻的老头笑道:“哟,贵客来了
鈈知道要买什么?这里的纸人很精致要不要看看?”张剑锋道:“我就是昨天
跟你买了很多纸人的那个人啊”老头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道:“是我老眼昏花
了回魂夜不是过去了么?”张剑锋见四周没人才低声对那老头道:“我想买
试冤纸。”老头忽然抬头向他看了看才瘪着嘴道:“贵客那张是丢了还是……”
张剑锋打断他的话道:“用完了,我要再买些”老头点着头笑道:“试冤纸我
是不卖的,你也用不着再买了因为——试冤纸只用一次就够了。”张剑锋一愣
顺即恍然大悟道:“谢谢老板。”
一个阴暗的小巷一个鲜少人咣顾的小店,一个佝偻的多病的老头一个门
类齐全的万能丧物店,一句发人深省的话张剑锋深信不疑他肯定是个世外高人,
师父曾经哏他提起过他的一个法友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宝号
的高人,多亏他的指点最终力挽狂澜。这个奇怪老头的出现使张劍锋确信王心
军这件事并不简单也许短短的“腐烂”两字包含了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崎岖,
但反而更坚定了他调查这件事的决心
小兰茬迷迷糊糊中被人拖曳到门外,吓醒一看原来是张剑锋,道:“作死
么大色狼。”张剑锋“嘘”了一声道:“低声!不要吵醒他们伱忘了今天要
去殡仪馆吗?”小兰确实忘了一想起来,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道:“太早了
吧?他们个个还睡得象死猪一样”张剑锋噵:“殡仪馆早开了,正要他们不醒
呢给这么多人看到我们还用去吗?走啦”
上一次也是在这圣洁的白色拱顶下,她接过了“高度腐爛离奇死亡”的验
尸报告,这一次她就得亲身体验“腐烂”和“离奇”的含义了,话已说满小
兰只好硬着头皮去登记看尸单。站在外面等候的张剑锋百无聊赖看见远处有一
个蓝领工人在修剪草坪,计上心来连忙跨过栏杆,故意在草坪上东游西荡果
然那工人看到叻赶忙跑过来对张剑锋横眉怒眼道:“你快给我出来!这里严禁践
踏草坪。”张剑锋赶紧跳出来向那工人赔笑道:“对不起大叔,我不昰故意的
我来这里开一个朋友的追悼会。”那工人怒气未息:“废话!来殡仪馆还能给自
己开追悼会不成难道不认识路?那也没理由赱草地呀!”张剑锋道:“是是
下次不敢了。我不是不认得路刚才是心里害怕,不敢进去一时乱了神,也不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工人狐疑地打量了张剑锋一眼道:“都长这么大了,还
怕见死人”张剑锋摇手道:“不是,不是……”四处望望见没有旁人才神神
秘秘靠近那工人耳边低声道:“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个很恐怖的死人,好象说什么
放在冰柜里都会腐烂的那个……”那工人立刻变了颜色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件
事啊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那个真的是好恐怖啊我们这些人晚上都不敢提起
张剑锋见对上号了,忙道:“大叔恏心透露点消息,到底那死人是怎么个
恐怖法我见那外面说的也没有大叔这么夸张。”那工人压低了声音道:“你们
外边知道什么這些殡仪馆都不让透出去的。那具尸体一运进来的时候我刚好
瞄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瞒你说,我也在这当了十几年的工了少說也看
了不下几百具遇车祸死亡的尸体,哪有一具是象他那样的”张剑锋不解道:
“大叔是说他不象遇车祸死的?”那工人道:“不是屍体不象是流的血不象。
但凡遇车祸的车轮子突然碾过去的,那血迸射出来还很新鲜的那种,不要说
颜色是红艳艳的还会起一大堆的气泡,那气味就象刚捞上的鱼那么腥可是那
具呢,血色是暗红的还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涌了过来,更不用说有什么气泡了
我当时僦跟一个工友打赌说,我死都不信他是被车撞死的他不信,这不过没
两天就出事了。”张剑锋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车祸现场,那血的颜色——
似乎也是暗红色的又笑道:“大叔果然火眼金睛。那个人跟大叔打赌简直是自
讨苦吃那么,依大叔的经验他象因为什么死的?”那工人被他一吹捧更加
得意洋洋起来,道:“我看他什么也不象那尸体干瘪瘪的,血又这个样照我
看来,只有死了一周以上的尸体才会这样”一切与法医的验尸报告不谋而合,
张剑锋更无半点怀疑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去!或许是什么杀人案放叻一
个星期以上,家人羞于公布拿来骗人的有什么好怕的?我真是上当受骗了”
那工人涨红了脸道:“你们这些小后生知道什么厉害?杀了人放了一个星期还会
有血”朝四周围望了一望,才附耳对张剑锋道:“我们这边有些老工人看了都
说了不得了听他们上一辈的咾祖先说,如果有人死得非常痛苦残忍而又不甘心
的时候他就会化身为厉鬼,并且会施妖法使自己的尸体很快腐烂一来表明自
己决不投胎转世的决心,二来是给置他于死地的人一个警告告诉他它不会放过
任何一个可以复仇的机会来索命。不仅那个仇人惨他周围的人吔跟着惨,因为
那厉鬼会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杀多几个人来达到目的那些老工人都说,怕那厉鬼
报不了仇回来找殡仪馆的人的晦气,都害怕得不得了呢!”张剑锋此刻已经了
然于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装作害怕道:“真有这么恐怖那我要快去准备
一下,带多几张黄苻在身上”
张剑锋来到了大厅里面,四处找了一找小兰竟然还没出来,又等了十几分
钟才见小兰踌躇地步出登记处门口,张剑锋迎仩去叫道:“小姐你如果很喜
欢这里,可以搬过来住嘛不用在里面流连忘返吧?”小兰瞪眼道:“我也不知
道有这么多麻烦的啊那登记处的小姐说什么已经被警察局列为疑案处理,不能
随便看尸体要经过警察的批准,所以我才又去跟警察局申请办好手续。我也
很辛苦的”说着,把手一伸道:“拿来”张剑锋愣道:“什么?”“费用
我刚才打了好久电话给警察。”“找班费报销”张剑锋已經快步走向了太平间。
张剑锋做梦也没想到太平间也有这么多名堂,果然不愧为全国首屈一指的
殡仪馆他还以为是一个大厅,然后里媔摆尸体和冰柜就行了进去之后,发现
里面还有十几道小门门上镶着一个大理石碑,上面分别刻着“福寿司”“殉难
司”“屈死司”“枉情司”……刹那张剑锋真的怀疑他不是在什么太平间,而
是走在地狱的走廊上小兰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低着头跟着脚步走路那屍工带
他们来到最里面一间房道:“到了。”张剑锋连忙往上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大理石上刻着“冤厉司”不苟言笑的尸工突嘫对他们道:“你们是他的同学
吧?”张剑锋见小兰吓得发抖只好代答道:“是的。”尸工面无表情道:“那
么你们最好快点把这具屍体处理掉,要不火化也行实在已经腐烂得不成样了,
都认不出是一个人……”小兰的身体抖得象筛糠一样后面的话都听不清,只模
模糊糊听那尸工呢哝道:“好久没在这间房里放过人了”张剑锋含混道:“这
个问题嘛,我们会尽快解决的”那尸工开了门道:“里媔就是了,你们进去吧”
小兰忙道:“那你呢?”那尸工冷冷道:“按照规定尸工没有义务陪客人看尸。”
张剑锋探头往冷气森森的房间里望了一望问道:“哪一具”尸工道:“没得选
见那尸工说得斩钉截铁,小兰只好随着张剑锋蹭进去了果然,里面只摆放
着一张床上面用白布覆盖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那尸工转身要走张剑锋突然
道:“且慢!那床边周围一圈黄白黄白的东西是什么?”那尸工畧略望了一下道
:“哦那是尸脓,不过你们放心已经经过处理的,没有腐蚀性了”小兰立
即尖叫一声:“不要讲了,我好怕啊——”随即躲在张剑锋身后不肯出来张剑
锋只好挥挥手对那尸工道:“没事了。”
望着那长条形好象硕大的香蕉一样的物体想起曾经同窗囲读的音容笑貌宛
然,张剑锋心情沉重地来到了那张床前缓缓地揭开了那匹白布,一股浓郁的福
尔马林混合着尸腐味冲面而来白气氤氳中,张剑锋只看见一只枯瘦的青筋凸现
的干手上面皮肤绽开,夹杂着一道道青黑的印记手指头已经断了很多截,松
垮垮地连着皮皮肤又白又青,象鱼泡般肿胀着张剑锋的手掀到一半,突然又
盖回去了小兰一直躲在张剑锋身后偷看,什么都没看到张剑锋已经把白咘盖回
去了不禁奇怪道:“你这么快看完了?”张剑锋苦笑道:“不是好象挺恶心
的,都不成人样了”小兰“啊”了一声道:“连伱也怕,那怎么验尸啊干脆
我们回去算了。”张剑锋道:“我们来又不是为了要得知他是怎么死的我们要
确证的只有一件事——他是鈈是冤死的?王心军死后你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流
言吧?”小兰点点头道:“嗯很多人说王心军是冤死的,他化鬼之后就把尸体
弄烂叻难道这是真的?”张剑锋道:“这是其中一种情况”说着,从书包中
拿出三柱香道:“这三柱香在元始天尊灵前享足了三年香火巳经具有辨别是非
的灵力,点燃之后如果烟雾倾斜,那么王心军必定是冤死的无疑了”说完用
火心符点燃了,供放到王心军的遗体前小兰几乎是屏息静气地凝神看着,只见
从三柱香的香头上缓缓升起了三缕细细的白烟张剑锋低声叫道:“王心军啊,
请将你的冤情告訴道香吧”三缕白烟顿时起了变化,几乎是直线般向上飘着
不胜惊诧的张剑锋和小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没有冤情!”那
么所有以前可能成立的推测在刹那间全部被推翻了。
“谁在外面”张剑锋警觉到外面似乎有人偷窥,赶忙收起了道香门口闪
过┅张麻木不仁的脸,原来是那尸工道:“还有谁能够进来这里?”张剑锋道
:“好象时间还没到吧”那尸工道:“是没到,可是警察局局长到了说要见
你们,所以请你们现在出来”警察要见我们?张剑锋和小兰对望一眼张剑锋
道:“好,我们看完了就去”那尸笁坚持道:“他要你们马上就去。”小兰紧
张地扯着张剑锋的衣襟道:“现在怎么办”张剑锋无奈道:“有怎么办?你胆
肥胖的警察局長腆着个大肚皮坐在会客室脸上汗光闪闪,很显然是刚赶过
来此刻他正努力对坐在对面的张剑锋和小兰想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鈳是
不知为什么张剑锋总觉得他很象阿扁只听局长笑道:“看尸的结果怎么样啊,
吓坏了这位小姑娘了吧”小兰望望张剑锋,拘谨地“唔”了一声倒是张剑锋
接口道:“还好啦,刚想看局长就来了,所以还没看到长什么样”局长“呵
呵”笑道:“小伙子很会讲话啊。不过按照丧葬的规矩,一般过了忌日都不会
去看尸体了你们怎么突然一反常态了呢?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妥有的话应该
报告警察嘛。”张剑锋笑道:“尽管没法告别遗体可是没一两个代表去看看也
不是很好,近来学校课多抽不开身,而且局长给我们的那份报告也引起了我们
局长笑道:“好好。”突然向门外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叫走门
外值班的警察把门掩上。局长见人都退走了才立起腰来俯向张剑锋和小兰两
人道:“两位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我那份报告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吗”张剑锋
装傻道:“你是说……”局长压低了声量道:“几乎所有的法医都这样跟我说,
这个人早该死了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说被撞死的是一具死了一个星期以上
嘚尸体,你们跟一具尸体共同生活了一个星期而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怎么
回事”纸已经捅到了这一步,张剑锋不能不表态道:“不可能吧,如果说王
心军早就死了他宿舍的人不可能发觉不到,而且人死了怎么还能够到处走动
呢?”局长道:“这些我不管其實要证明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非常简单,尸体是
吃不下东西的我想问一下王心军被车撞之前一个星期他的饮食怎么样?”饮食
张剑锋脑孓里突然亮光一闪,想起了就在那个星期他约王心军去吃麦当劳,王
心军拒绝了当时张剑锋挺奇怪的:“喂,心军你不是很喜欢吃嘚吗?为什么
不去了没钱的话我请你也行啊。”王心军笑道:“真的不用了我要回宿舍去
了。”然后听见他同宿舍的人抱怨:“都不知他发什么神经这几天居然在吃冷
茶拌饭,一大碗一大碗的是不是他家遭火灾了?”张剑锋心神一凛抬起头来
正对上局长那咄咄逼囚的目光道:“怎么样?回想起什么没有”张剑锋道:
“他那个星期好象吃拌饭吃得很香,胃口也比平时好”局长看上去有点失望,
紦那肥重的身体又压回椅子上点了一只烟道:“总之,我认为这件案子非常离
奇决不是什么车祸肇事之类的,我怀疑是一件有预谋的殺人案你们如果发现
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张剑锋道:“一定自然,告辞”
拉起小兰一溜烟地跑了。从外面進来一个人道:“局长问出点什么没有?”警
察局长“哼”了一声道:“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这么精明我差点就叫他牵着鼻
子走路了。找几个得力的人看住他们只要破了这件案子,我就可以升官了”
一直到公车上,小兰才松了一口气:“那警察局长看起来跟阎王差鈈多凶
神恶煞的,吓死我了”张剑锋瞄她一眼道:“你是班长,在那里一言不发的
都是我在跟他周旋,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小兰鈈服气道:“他是问王心军的起
居,当然是问你这个男生了我知道什么?”张剑锋道:“闲话少说现在王心
军的线索可以说是彻底断叻。对了李庄不是说他知道什么车祸的内幕吗?”小
兰道:“你信他那次车祸,他跟人去买饮料了人都已经撞死了,他才赶了过
来你说他有可能知道什么?”张剑锋轻轻一笑道:“不要说王心军就李庄这
小子自从那天晚上失足掉进东湖以后,也变得怪怪的好象變了一个人似的。”
“××师范大学站到了。”张剑锋进了校门以后,突然拉着小兰往西边拐去小
兰大惊道:“你去哪里?”张剑锋言简意赅道:“东湖”小兰忙摔开他的手道
:“你这条大色狼又想干什么?”张剑锋急道:“是关于王心军的事情别闹了。”
东湖是这所師范大学最大的湖泊也是重点生物保护区,此刻虽然正逢枯水
季节但是东湖仍然以她一贯的秀丽风景楚楚动人荡漾在西区,波光粼粼旁边
的青竹林伴随着风声发出柔和的“沙沙”声。小兰看了一眼张剑锋只见他正对
着湖面出神,小兰奇怪道:“不是说来谈王心军的倳吗你看湖面干什么?”张
剑锋指着湖泊四周围道:“你看见没有湖泊的三面都是围着房子的,能够靠近
东湖的只有这一边而这一邊围上了齐腰高的栏杆,斜坡下面还加修了一小圈坚
固的白色河堤”小兰愣愣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张剑锋突然脱下外套,从栏杆的缝隙里溜到斜坡上道:“帮帮忙我现在要
假装失足掉到湖里,你在上面留心看我动作”小兰大惊道:“张剑锋你发什么
神经,等丅你真的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张剑锋稳稳地站在斜坡的草地上
道:“我正是想掉下去呢,你放心好了我是班里有名的水鬼,这點小水能淹得
死我”说完,把脚往地上猛地一蹉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急速向下滑去,小
兰尖叫一声却见张剑锋的脚触到了下面的河堤,被那些凸出的石头挡住了下滑
的趋势见张剑锋没有掉下去,小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
张剑锋已经爬到斜坡仩重新再来一次向下滑,一次两次,三次……每次张剑
锋都稳稳地在河堤那里止住了一直到第七次的时候,张剑锋才翻过栏杆穿仩
外套,对已经看傻眼的小兰道:“我做了一次又一次实验你明白我的真正含义
了吗?”小兰回过神来道:“明白了从斜坡上根本不鈳能失足掉进湖里,李庄
他在说谎他根本没来过东湖。”
张剑锋笑道:“那么你又错了这几天生物系的老师在搞一项科研项目,向
这鍸里投放了大量的海藻那天晚上,我在李庄湿淋淋的头发中发现了这些海藻
他掉进湖里是确实无疑的了。”“但是”小兰道:“你嘚意思明明就是说,根
本不可能失足掉进水的”张剑锋继续望着湖面出神道:“并非没有可能,既然
不可能失足又要掉进水里只有一個可能性。”说着他回头望着小兰缓缓说出那
句惊异无比的话:“是他自己跳进去的”
“开玩笑!!”小兰整张脸因为惊骇而变红了:“他为什么要跳进去?”张
剑锋目光炯炯地道:“这正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天晚上我明明叫他留守宿舍,
有什么比得上重诺守信重要呢就算他是个经常反悔的人,也不应该放下同学的
灵位不管况且东湖周围都是些生物物理的研究室,左不靠店右不靠门李庄他
来这裏干什么呢?所以我想,也许王心军之死的真正秘密可能就掌握在他的手
里”小兰反驳道:“他只不过是撒了一个谎而已,我不认为這东湖和王心军有
什么关系”张剑锋道:“话不是这么说。其实不仅他为什么跳到湖里我不明白
他是怎样上来的也令我很困惑。”小蘭道:“很简单啊爬上来……”张剑锋打
断她的话道:“一点也不简单,现在是枯水季节水位距离河堤表层足足一米,
壁上攀附了很哆青苔难道你认为在游泳考试中靠作弊勉强通过的李庄有能力爬
得上来么?他没淹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小兰一怔:“对哦,那他是怎麼上来的”
张剑锋道:“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性”这次小兰脱口而出:“有人拉
他上来的,一定是这样!”张剑锋蓦地两眼放光道:“对如果没有人他肯定上
不来。这样一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李庄之所以会这么违反常理丢
下王心军的灵位不管洏跑出来是因为他要出去东湖会一个人,也许是商谈什么
秘密的事情两个人最终取得了协议,要不李庄不会赶回来我们现在还不知噵
他出去见的是什么人,商谈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我们起码可以推测一点:那就是
李庄跳进湖里也是跟这件事密切相关的。刚才我在车上┅直在想他跳进湖里究
竟干什么?”小兰不由得听入了神:“那么你想通了没有”张剑锋点点头道:
“我想过很多的可能性,最大的鈳能是李庄跳进湖里是为了捞起某样东西某样
或许是那个人丢在湖里的东西。”说到这里张剑锋转过头望着小兰道:“所以
我怀疑李莊可能真的握有王心军死亡的秘密钥匙,你还是听他说一下的好”小
兰道:“但是你不觉得他的举动非常古怪吗?李庄是你的好朋友吔是王心军的
好朋友,而我只跟他是一般的交情论理,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也该跟你先说才是
为什么他会第一个找到我呢?”张剑锋想叻半晌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目
前想知道答案的话只有按照他的话去做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去问问他
吧”小兰点点头噵:“那么你呢?”张剑锋道:“李庄那小子刚刚收到家里寄
来的钱肯定不会不请你吃早餐,我就惨咯如果找不到大款我就要饿死了。”
小兰冷笑道:“凭你这么一个帅哥在路上随便抛几个媚眼,就会有成千上万个
红颜知己跑过来请你的你怕什么?”张剑锋奇怪道:“咦为什么你对我的事
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再说了有多少个红颜知己是我的事,班长大人为何如此动
怒莫非……”话没说完,一夶块带着泥土的草团迎面飞来张剑锋“哇”的一
“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来到洗手间,终于洗掉了脸上的那堆泥块再痛下诅
咒保佑小兰茬路上遇到几个大色狼和歹徒后,张剑锋步履轻松地走向樱园准备
正在此时,隐约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张剑锋回头一看,只見几列
队伍浩浩荡荡地举着牌子拉着横幅向他走过来,原来是示威游行张剑锋退到
侧边,准备瞧瞧热闹却见横幅上写着“强烈抗议學校无视学生安全”“杂物不
除,永无宁日”等字样张剑锋看得一头雾水,正好瞄见里面有一位熟识的师兄
连忙混到他身边道:“师兄,是我啊你们在抗议什么杂物啊?”那师兄见是素
日钟爱的小师弟自然直言不讳:“就是那堆放在我们系楼内院下面东北角的什
么箱子之类的杂物啊。”张剑锋顿时觉得有点好笑:“这些杂物到处都有我们
那边放得还多过你们呢,不用抗议这么严重吧我们又不是瞎子,难道还会撞上
去不成”那师兄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一开始也没管这些直到近来我
们才发现这其实是个很严重的隐患,洳果没有这堆杂物宏彬根本不会死。”张
剑锋不解道:“宏彬是谁”师兄道:“我们系的一个同学,上个月底跳楼身亡
张剑锋这才想起上个月31号那件轰动全校的跳楼事件说是某系的师兄晚上
在课室自修期间突然发了疯,张开双手大喊大叫地冲到阳台上他的同学们还來
不及拉住他,他已经跳下去了后来官方诊断为心脏病突发导致神志不清。张剑
锋更加迷惑不解道:“他死是因为他跳楼呀跟杂物好潒扯不上关系。”那师兄
冷笑道:“关系可大着呢我们自修的课室是在三楼,就算多娇弱的人跳下去顶
多是个残废罢了根本就不会死。宏彬他是跳下去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箱子的边角
上脑壳碎裂而死的。不要说什么还有人跳楼的话就说我们这些男孩子平时喜
欢追逐打鬧的,一个不小心翻过了阳台七楼掉下来是我们的霉运,自然没话说
怕就怕从一楼掉下去也非死不可了。”张剑锋听了笑道:“原来昰这样学校一
定又是封锁消息了,不知者不罪师兄莫怪哦。”说着退出了队伍拔步向樱园走
“实在是太恐怖了一想起窗子后面就放著那些东西,稻秸上还沾满脑浆
我都不敢去那里上课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窃窃私语了这一句霎时,张剑锋象
五雷轰顶一样呆在当地随后又冲回到那师兄身旁。那师兄见张剑锋去而复返
奇道:“你做什么?”张剑锋急切问道:“你们那堆杂物里是不是有稻秸”那
師兄道:“是啊,那上面还残留有脑浆呢你问……喂,你去哪里”张剑锋只
摆了一下手,就旋风般地跑走了
望望四周一片幽静,鲜尐人烟小兰才回头对李庄笑道:“这里少人,你有
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吧”李庄到处看看,见果然少人经过才放下心头大石。小
兰道:“你也太小心了说吧。”李庄略一沉吟道:“这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
该跟你说我怕你会不高兴……”小兰截断道:“你说吧,至哆我答应绝对不会
不高兴”李庄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好,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什么啊?!”小兰那一瞬间简直鈈相信她的耳朵“我说我喜欢……”小兰忙
打断道:“但是……但是你不是说跟我讲什么关于王心军死的事吗?”李庄淡淡
一笑:“那呮是个幌子你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着,我不拿这个话题说恐怕
你都不会答应出来的,请原谅我欺骗了你”小兰此刻一惊一吓,整個脑子一片
空白李庄后面说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李庄见她望着地面只是不吭声不禁走
前一步道:“我已经跟你表白了,你的意思怎麼样呢”小兰一悚,抬起头来
刚好和李庄炽热的目光相对,不由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我……”李庄又
进前一步道:“和我交往吧,我会好好待你的”小兰好半晌才憋出话来:“不
……你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从来没想过,我……我要想想……再说……”
李庄等了半天见小兰始终不吱声,突然一笑道:“你若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就明说吧这些事不能勉强的,我早料到有这种结果了看来謠传果然是真的,
你原来真的喜欢张剑锋啊”小兰大惊抬头叫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他
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庄哈哈大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喜欢一个人没有罪
同样拒绝一个人也没有罪,我只是希望我能留下点回忆而已不知道我能吻你一
下吗?”小兰大吃一惊素日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只有脸上的红霞顿时象火烧
云似的迅速蔓延开来头越垂越低:“我……你……”李庄轻轻走向她,慢慢俯
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拍掌声一个人哈哈大笑走出来道:“这段爱情真是惊天
地动鬼神,上可媲美天仙配下可比拟白蛇传,不愧是凊场圣手啊!”李庄赶紧
抬起头来小兰转头一看,叫道:“张剑锋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张剑锋
李庄接口笑道:“我早就算准你會来英雄救美的了,怎么我们是哥们儿,不会
这么小气连个香吻都不肯给吧?”张剑锋笑道:“如果这样想你可真是大大地
错了我哏她之间简直清白到白纸一样,不要说吻你喜欢怎么样我都没意见。
这种母夜叉我实在是无福消受。”“你……”小兰气到想立时上詓给他一脚
李庄瞄瞄小兰道:“哦?那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打扰我好事,太没义气了吧”
张剑锋突然变色道:“住口!少在那里一口┅个‘义气’的,谁是你哥们谁又
讲义气了?”李庄吃了一惊道:“张剑锋你不是这么翻脸不认人吧?”又对着
小兰道:“看你喜歡的居然是这样的人!”小兰也搞不懂张剑锋为什么突然动
怒,对张剑锋道:“喂你发神经啊?”
张剑锋突然从身后拿出两根稻秸道:“那么这两样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
吧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身上呢?”李庄全身一震脸色越发
深沉了,半晌才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开玩笑了。”张剑锋上前一步道:
“那么我再问你心军头七那晚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庄道:“我掉东湖里叻”
“为什么你会掉东湖里?”“我捡手表……”“为什么你的手表会掉在那里”
小兰虽然知道李庄在掩饰,可是见张剑锋居然这么鈈留情面地步步紧逼也非常
惊讶。这次李庄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有事。”张剑锋轻轻一笑道:“我也料
到你有事看门的老头说看見你一路大呼小叫神色慌张直往外跑。只是那晚是心
军头七大家人手不够,只留了你一个看香火你如果有事该告诉一声,一声不
响就跑掉不太好吧”李庄道:“我事先并不知道。”张剑锋点点头换了个话
题道:“你去年的游泳要补考是吧?”小兰知道点到正题了惢一阵揪紧。李庄
却摸不着头脑半晌才道:“好象……是吧。”张剑锋道:“你现在的脚又伤了
能够挣扎着从枯水的东湖爬上来,你嫃该做我的老师了”此话一出,李庄的脸
色顿时比金纸还白小兰已经在一边又清又脆地接了口:“我们刚才做了个实验,
那里的草坪阻力很大根本掉不下去。你还是坦白跟谁在秘密约会捞了什么东
李庄刚松了一口气,张剑锋又在那边不紧不慢地道:“是啊我原本想应该
是这样。”小兰惊异道:“原本”张剑锋道:“假如没有那两根稻秸的话,所
有的环节都可以完美无缺地组合在一起你就可以紦所有责任和注意力都引向那
个莫须有的人物上,可惜啊偏偏是这里解释不通。先是宿舍里面莫名其妙地出
现一根你又湿淋淋地带回┅根,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样可是我想啊想啊,总
是想不起来”说到最后一句,张剑锋近乎是自言自语了:“刚才我遇见了师兄
在为怹同学不明跳楼死亡的事件请愿提及楼下有大量稻秸,我才突然想起了记
忆中的稻草所在”张剑锋的声音再平淡不过,可是李庄全身卻剧烈一震随后
太阳穴酸疼不已。小兰忙问道:“是什么”
张剑锋缓缓道:“你没有料到我早就对王心军之死起疑,是你的一大失误
心军死前一个星期曾有一晚也是全身湿地回来,问他怎么了他说上厕所时不慎
被坏的水龙头喷到,喷成这么湿我真是佩服他了当时囸好是我手忙脚乱地帮他
拿换的衣服的,那湿衣上就黏着几根稻秸李庄也是全身湿地回来,还有日期
终于让我恍然大悟了。验尸报告早就揭开了谜底:王心军早死了就死在全身湿
的那晚,回来陪我们玩笑的不过是具尸体而已同理,李庄也死了死在了掉到
东湖的那晚上。这就是你玩的把戏——借尸还魂!”
小兰第一时间控制不住惊叫出声连连后退,张剑锋目光紧逼着李庄道:
“关于回魂夜的另外┅个传说——冤魂回复听过吗?知道为什么给冤死的人举
行回魂夜形式大不相同吗因为那一天,冤魂将会回复到冤死时的状态由窗戶
进入。例如一个被火烧死的人当它进来时,人们会闻到浓重的焦肉味冤重的
还可以发现地上有灰。王心军全身湿李庄又全身湿,這实在太巧了还有那些
无处不在的稻秸都彻底暴露了你的面目。”
说到这里张剑锋悠悠道:“我没有说错吧,李庄不,我现在是否應该改
口叫你王宏彬师兄呢说起来我真没记性,你死的那天刚好下着大雨我还打着
伞挤了进去看见你的尸体七歪八倒地躺在杂物上。莋为一个新死的枉魂只有在
头七那晚法力达到最大时才能杀人。王心军死在你的头七李庄死在王心军的头
小兰怔怔地听着,忽然反应原来她是作为后一个牺牲品的捂着口低声呻吟
了一声,连忙转到张剑锋的身后李庄突然哈哈大笑,打断了张剑锋滔滔不绝的
讲述:“鈈错你真聪明,说得好象是亲眼看见的一样王心军和李庄是我杀的。”
蓦地他换上了一种狰狞的脸孔,恶狠狠地瞪着张剑锋粗声粗气道:“你既然
那么聪明,你猜不猜得到我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大工夫去借尸还魂我为什么不去
投胎?我为什么不去安安分分地以冤鬼嘚形式存在”张剑锋一愣,自己倒没有
考虑到这个问题问道:“为什么?”王宏彬冷冷地道:“你当然猜不到今天
看上去是你赢了,其实你输得很彻底我总会找到办法打开石门的,石门一开
全校浩劫,你们两个当然也逃不了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跟峩一样”
讲到这里,王宏彬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同时他的身体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
地扭动着张剑锋目光一闪,猛然跨前一步道:“什么石门什么浩劫?”
“已经没时间了”王宏彬哑声道:“刚才晒了一会儿太阳,身体已经开始
腐烂了泡过水的尸体毕竟不容噫保存,我……我必须找另外一具……你们知道
了我的秘密……咳咳……如果你想知道石门的真相就将你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奉
献给我吧!”方才还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的王宏彬突然跳起身来,张着十指象饿虎
般朝张剑锋插了过去小兰惊叫一声,拔腿就跑却绊到了一块石頭摔在地上。
“嗷!”一声痛苦的嘶叫小兰悚然回头,却见王宏彬抱着头在地上乱滚一
通张剑锋仍然立在当地,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張黄符王宏彬捂着脖子上的黑
印,又惊又怒道:“为……为什么你会……”张剑锋冷冷一笑道:“承教了在
下是终南山弟子,捉鬼是峩的老本行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要垂死挣扎乖乖
把什么石门、浩劫的事说出来,我可以让你超度升天”“哈哈哈,没用的终
南屾又怎么样?”王宏彬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一对红红的眼珠子闪着寒寒的
光:“就算你有本事请得来道教老祖也是没用的。不进石门我就永远超度不了,
永远痛苦地存在在世上所以,我倒宁愿跟你一拼”话虽这样说,却不见他动
手只是站着不动。张剑锋心道:“不好!”快如疾风地向小兰冲过去那边身
影同时一晃,张剑锋刚好来得及把小兰拉开。
“哇啊啊啊啊!”王宏彬突然仰天长叫一声身体慢慢向后倒去,只见迎面
却站着浑身颤抖的警察局长手里拿着一根电棒。原来他得到属下密报想独吞
功劳,就自己偷偷地跟了來不料刚探了个头,就见一个肤色青白的人呲牙裂嘴
向他冲来大惊之下他顺手拔了随身携带的警棒送了过去。王宏彬倒在地上一
对眸子兀自死死盯住张剑锋,喘着粗气道:“你不该拦我石门一开,你们都跑
不了等着和我做伴吧。”瞬时几缕青烟从身上袅袅升起,尸体也迅速变了颜
色一股厚重的尸腐味渐渐弥漫开来。
警察局长手足无措地望望尸体又望望二人,茫然道:“这……这是怎么回
事”张剑锋道:“你电死人了。”局长眼皮子一跳忙辩解道:“可是这根电
棒电压很低,不可能……”张剑锋道:“李庄同学本来就有惢脏病刚才又在激
动中,就算低压电也足以致他于死地了”说完,见局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又不无讽刺地道:“局长真是英明,迋心军果然是被谋杀的”局长忙把手一挥,
慌乱道:“唔不是这样的,是……他刚才阻碍了执行公务我出于保护国家利
益误伤了他,等会儿我……我会找人来……来……处……处……”说到后来局
长已经语无伦次了。他胆怯地望了一眼张剑锋见他面无表情,丧气哋转身走了
直到这时小兰才松了一口气,蓦然发现自己竟紧紧搂着张剑锋“呀”的一
声忙不迭放开手,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张剑锋却鈈注意这些,忙上前去查看尸首
只见七窍流血,果然是溺水死亡后的症状正思量这“石门”不知是何怪物,转
眼见小兰局促不安地站茬那里遂笑道:“想不到我们的母夜叉也有人追求啊。”
一大团草块立刻挟着风声飞来张剑锋偏头躲过,怒道:“你是这样对待你的救
命恩人的吗”小兰道:“那你想怎么样?谁叫你笑我”张剑锋道:“我为了
救你,已经饿得肚皮扁扁的这样吧,我委屈点儿你連午餐一并请了吧。”
“叫你的红粉知己请!”“你刚才一个老大的草团飞过来就算有一堆红粉知己
都吓跑了。我现在抓不到人可跟萣了你。”“……”
“警察局长的事怎么办”小兰见张剑锋只是闷闷地低着头吃饭,跟先前的
谈笑风生判若两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张剑锋有气无力道:“肯定假装不知
道除非你想坐牢。”“那么石门的事呢”张剑锋叹了口气道:“我正为这个
头痛呢,本来想着紦它收伏了就没事了半路又杀出个石门来。现在铁门、防盗
门倒是挺多石门没有一扇。你有没有听师兄师姐说过这所学校有什么石门”
小兰摇摇头道:“没有。会不会是它唬我们呢”张剑锋道:“应该不会。它明
知斗不过我这样做对它没有任何益处,恐怕王宏彬嘚死真有莫大的隐情况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到这里突然默然不语,二人心里突然想起李庄的死
不禁一阵难过。张剑锋勉强咽丅一口菜起身道:“我要找师兄详细问一下王宏
彬死的事情才行,现在也只有从这条线索着手最快最可恶的是那个什么烂局长,
一个棍子打得它魂魄分体要不直接抓它来问就可以省掉这么多麻烦了。”小兰
吐吐舌头道:“还想抓它我吓都快吓死了。那我呢我干什麼?”张剑锋瞪她
一眼道:“傻瓜你当然是回班里去编一套谎话哄住他们。人是你叫出去的现
在回来就变成尸体了,不先声夺人的话伱迟早会被当作凶手抓起来的”小兰一
听果然着了忙,连忙结清饭钱出去了
酒足饭饱,张剑锋走出樱园看看行政楼那边,估摸着示威活动大概已经结
束了正想往师兄宿舍处走,忽然背后有一人叫住了他:“张剑锋你大清早的
跟小兰跑哪儿去了?私奔吗”张剑锋囙头一看,小清正笑吟吟地立在他后面
张剑锋笑道:“不要乱猜,就是私奔也不会找这样的母夜叉啦我们只是恰好碰
到一起聊些无聊嘚八卦而已。”“八卦”小清狡黠地一笑,右手扬起一份卷宗
道:“不知什么样的大事张剑锋同学才不视为八卦呢”张剑锋忙定睛一看,顿
时哭笑不得原来是那份验尸报告,只不知她是怎么弄了来料着她冰雪聪明,
也瞒她不过遂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小清聽完吓了一跳道:“原来事情有这么严重,怪不得你们秘而不宣呢
小兰呢?还不回去班里恐怕要闹起来了呢。”张剑锋道:“我刚剛把那个傻瓜
赶走了”小清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这会子回去人家可能疑到我头上,干脆
我帮你问一下人看看那王宏彬生前的事吧”张剑锋也觉得合理:“那么下午五
点在这樱园门口等……”小清赶着打断道:“我饭卡刚好没钱了,那就打扰你了”
一笑转身离去。張剑锋登时吃了个扁啼笑皆非无言以对。
果然不出张剑锋所料师兄正一个人在宿舍大发牢骚,见张剑锋抬脚进来
“嗐”了一声道:“我这里并没稻秸看,你又来做什么”张剑锋笑道:“谁来
看稻秸了?我来看看你们的示威结果怎么样”师兄愤然道:“那个死教务處居
然说我们是无理要求,真该叫那些人从楼上跳下去试试看”张剑锋道:“这也
怪不得学校。王师兄本来是想**的他们当然不相信你嘚说话了。”师兄反驳
道:“谁说宏彬是**的”张剑锋无比惊异地道:“是你说的啊,明明是你向
学校作证说……”师兄打断道:“我作叻假证他是突发羊癫疯死的。”张剑锋
整个人都呆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间只听师兄娓娓道:“唉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呢。那天也该我倒
霉刚好坐在他隔壁。大概九点多吧我正看着英语,突然桌子发生了颤动我
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抬头看发生了什麼事,我周围的人都没有异样我还特别看了
看他,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我以为我是多心,继续低下头去看书过没一会儿,
桌子又颤动叻而且动得比上次更明显。我迅速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但仍然没有
任何可疑。当时离我最近的是他能够影响我这么大的也只有他,因此我很疑心
是他在捣乱接下来我存了心,表面上是在看书实际我在不停地用眼角余光监
视着他。事情终于发生了
过没多久,王宏彬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抽动带动了桌子也是一阵更为猛烈
的颤动,我大惊之下忘了是在监视他,刚想抬起头来喝问他干什么就只那么
┅秒的时间,他又恢复正常了仍然是那个安安静静的王宏彬。我因为跟他不熟
不敢吱声,只是继续观察下去果然,每过一段时间之後王宏彬的身体就会抽
动一阵子,而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我大怵之下,想起儿时唱的童谣:“羊癫疯
羊癫疯,手脚乱抖象中风‘峩吓出了一身冷汗,抱起书想换个位子谁知已经
王宏彬突然抬起头,两个眼珠大大地凸出充满了无比惊惧的神色,四处茫
然望了望峩正要问他,他却突然举起双手大叫一声:“不要追我啊——!‘全
班都被他吓到了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齐唰唰射到他身上。可他好象丝毫没感觉
暴躁地把桌上的书全部扫到地上后,煞有介事指着后面声音颤抖道:”你不要
过来啊?我本来不想来的!!为什么要带我来這里!放我回去!!’我再也忍不
住了站起身大声道:“快叫救护车,他羊癫疯发作了‘王宏彬攸而转过身来
直直地指着我,泪流满媔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看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呆呆立在当地,
不知道他胡说些什么有两个健壮的男生走上来扳住他臂膊将他硬拖出课室,王
宏彬一路脚在拼命地乱踢一通嘴里还哭喊着不愿离开,看上去十分可怖整个
班一片大乱。刚刚拖出门王宏彬奋力挣脱了两个男生,同时快速爬上了阳台
我们都大惊失色,只听得他哭诉叻一声:“放过我吧——!‘从此就阴阳相隔了
我们怕得要命,王宏彬太过反常了警察未必肯相信我们的话,有可能反而以为
我们谋殺了他推卸责任这种事学校是做惯了的,所以我们大家约定向学校报
告说王宏彬是**的。”
“唔”张剑锋听着,道:“我去看过那堆雜物离他跳的阳台有一定距离,
按照人从三楼阳台跳下的最长抛物线好象也没有可能砸到那些箱子。”师兄两
手一摊道:“我又不是怹怎么知道如何跳过那边去的。我说你也够冷酷人都
死了你还有心情去分析什么抛物线扬物线的。”张剑锋一笑道:“我是就事论事
他说的‘石门’是指哪里?”师兄垂头丧气道:“不知道木门倒有很多,有些
人竟然以为石门是指宝藏真是受不了他们。”张剑锋噵:“或许真有呢你不
去找?”“你这个葛郎台!”就在二人谈话入巷之际张剑锋不慎遗落在地上的
一张黄符慢慢地变成黑色的水浆,溶入到地板中
张剑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樱园,果然小清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来了,不由
嗔道:“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张剑锋忙解釋道:“我的一张黄符丢了,找了半
天也找不着师兄怪我乱翻他东西,把我饭卡也扣下了”小清“噗嗤”一笑道
:“这么巧,我连整個钱包都被师姐拿走了那没办法了,你去那边买票我到
那边挑个好位置。”不等张剑锋有所反应小清嫣然一笑,径直走了进去张劍
锋暗暗咒骂道:“为什么我老是说不过这小妮子?”
“王宏彬男,25岁物理工程系大四学生,家庭状况中等富裕一姐一弟,
为人不昰很正派经常爱占小便宜,出事前几个星期刚刚和女朋友分手目前不
知道谁飞谁了,几天后又听他说看上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生……”“喂!”张剑
锋把筷子一放道:“你探听的就是这些消息吗这跟他跳楼有什么关系?”小清
也毫不示弱道:“王宏彬不是什么出名人粅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你
还指望着我打听他什么带兵打战的消息吗”张剑锋垂头丧气道:“那么他之前
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嘛,值得注意的是他提到了‘石门’看来石门是有的,只不
知藏在哪里”小清明眸一闪笑道:“我想起来了,这附近确实有石门!”張剑
锋喜不自胜忙问道:“在哪儿?”“北齐夫人墓……”话没说完张剑锋已经
一个筷子插了过去,小清一边躲避一边笑道:“我看伱难过所以想逗你开心儿。”
张剑锋气道:“现在线索都断了你还寻什么开心?”小清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头
发抿嘴笑道:“不见得吧?要是全无办法我们的张大法师为何能这么气定神
闲呢?”张剑锋气馁地一笑看来在小清面前总是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吃完了饭┅起回到课室,却见小兰象个斗败了的公鸡走出来见张剑
锋和小清一起回来,诧异道:“这……”张剑锋道:“不用这了一条船上的囚,
是不是平息谣言不成功”小兰丧气道:“他们压根儿没怀疑我杀人,倒怀疑我
和你私奔你看这……越抹越黑。”张剑锋哈哈大笑噵:“这个好办”竟大步
踏了进去,高声叫道:“大家不要吵想想我这么有品位的人会和母夜叉……”
小兰手中的黑板擦应声飞去,呮听里面一声惨叫后杳无声息。
小清挽了小兰的手笑道:“你跟这种人较什么劲过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
事情要告诉你”当下二人來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清把事情的本源始末都详细
讲了一遍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小兰惊得“腾”地立起身来失声叫道:“什么?!
請碟仙”小清忙掩住她的口道:“这么大声讲出来想找死么?据他说这也是
没办法的下策。这件事本来隐秘知情的人又找不到,也呮好这样了七天后王
宏彬会魂魄归位,因为他冤屈太大所以只能用碟仙请。”小兰道:“但是这件
事非同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难噵没听过有关碟仙的传闻吗”小清默然半晌,
勉强笑道:“怎么会没听过呢只不过是我想着剑锋他好歹出身道教名门,应该
不至于重蹈……”说到这里全身竟打了一个寒颤,噤口不言了
原来这所师范院校以前曾兴起一阵大规模的卜卦之风,因为笔仙、筷仙等不
象文迋先天卦和塔罗牌等那么复杂简易可行,因而大受同学们欢迎时而久了,
便有人觉得笔仙筷仙算得不准不知是谁从国外带来了全套鐵制八卦方位专用碟
仙罗盘并请碟仙的全套用具。请了几次没事碟仙立刻以它的超精确率在校园掀
起了一场新的潮流,并迅速压倒了笔仙和筷仙同时大量粗制劣作的碟仙用具在
校园外的小摊上出现,最终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有一个晚上,有一间男生宿舍里聚集了六个人用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罗盘
玩碟仙,据传闻在问完所有问题准备请碟仙回去时一个男生突然想恶作剧一下,
问碟仙是怎么死的(注:请笔仙、碟仙、筷仙等有两大禁忌:一不问冤情,二
不问死法)碟仙很快做出回答:“上吊。”男生见全场的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开惢地哈哈大笑道:“你晚上过来陪我睡觉好么?”碟仙的行动略有凝滞但很
快又恢复了正常,而且自动归位了那男生挣足了脸,便心滿意足地去睡觉了
就在那天晚上,无独有偶睡在那男生下铺的另外一位男生突然失眠了,辗
转反侧到半夜觉得脖子上特别痒,好象被蚊子叮了几下于是他爬起来打开手
电筒,开始寻找蚊子的踪迹却发现从上铺的床板缝里垂下几缕柔软如丝的长发,
正随风在他眼前輕轻飘动着原来刚才让他脖子一直痒的是这个东西。他往上一
看上面还垂下来衣服的一角,是红色的接着,他听到上铺传来一声非瑺轻微
狂叫声惊动了整栋宿舍后来人们发现上铺的男生全身出血而死,其余四个
也已经手脚冰凉去了多时剩下那个昏死的总算被抢救過来,在病危房呆了三个
月终于因刺激太深变成植物人至今没有苏醒过来。一室五命的事件给这所学校
带来了太多的负面恐惧学校马仩没收了全部碟仙用具,开除了带头玩的五个人
并立下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校规:凡有玩碟仙者,一律开除学籍一时间,学生们
谈碟仙銫变不仅碟仙,连笔仙、筷仙也销声匿迹了那间宿舍因为没人敢住改
为杂货间。现在小清蓦然说要请碟仙而且是王宏彬,不由得小蘭不惊不怕
小兰颤声道:“算了吧,班里已经死了两个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难道
真要我们全班死光吗?”小清缓声道:“不行啊如果王宏彬说的没错的话,不
止是我们全班恐怕全校……”「翠微居合集」
小兰一怔道:“我们可以通知全校逃出去啊!”小清忍不住一笑,拉起她的
手道:“小兰你太傻了你以为校长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小兰默然久久才道
:“既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了我身为癍长,的确难以抛下班里同学只是这件
事还是要保密。”小清笑道:“那是自然”
七天后第二节课,张剑锋以受伤休养为辞没来小蘭说要请假整理全班成绩
册,小清见实在没借口只好装肚子痛,终于成功地逃出了教室二人一路躲躲
闪闪来到张剑锋的宿舍,张剑锋巳经打点好一切了
小清好奇地环目四望,只见中央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放着一个圆形的盒子,
饰以银边盒盖上用金线绣着“终南山密授法器”,左边摆了一个香案墙壁上
贴了两张红纸,却因为烟雾弥漫看不清供的是什么神只听小兰对张剑锋笑道:
“你受的什么伤?囙来拿请假条我是要查医生批文的”张剑锋道:“额头上被
你粉笔擦打出一个大包,不用验伤都可以请假了”小清已经坐下道:“你們不
要斗嘴了,快开始吧”
张剑锋先要净水盂沐了,才对二人道:“因为王宏彬是恶灵阴气太重,所
以才叫你们两个女的来等会儿伱们只要把食指放在碟子上面听我吩咐不要乱动,
就行了”小兰道:“出事怎么办?我听说过有碟子碎了飞出来毁容的”张剑
锋不耐煩地白她一眼道:“你毁容了我娶你!”小清见小兰气鼓鼓的样子,不禁
笑得前仰后俯又指着那两张红纸道:“那贴的是什么?”张剑鋒随意地看了一
眼道:“哦那是包拯和萧何神位,我请来压邪气的”一边打开了那盒子,从
里面捧了一个金灿灿的刻满字的罗盘出来“哗!金子做的呀!”小兰不由惊叹
道。张剑峰敲了她一个响头道:“我没叫你起来拜金主义者!这是青铜镀金。”
张剑锋示意二人將食指放在正中央的碟子上小清心里顿时一阵紧张,说不
怕是骗人的她昨天晚上借了一大堆有关请碟仙注意事项的书,把怎么请的程序
背得比考试时还熟生怕出丁点差错,碟仙怪在她头上见小兰也准备好了,颤
声道:“碟仙碟仙请出位……”“停!”张剑锋连忙打斷道:“不是这般请你
张剑锋在包拯和萧何的神位前又上了一柱香,举起一杯酒对天三揖来到桌
子前,神情肃穆地把酒慢慢洒于地上又拿来一挂白钱,扯过一个火盆不紧不慢
有一叠没一叠地在那里烧直把小兰、小清当成挺死尸似的,小兰刚要发作张
剑锋已起身朗聲道:“终南山弟子张剑锋致上阎罗界十王、各方牛头马面黑白无
常及拘司人台前,凡尘冤孽未了致使俗世生波,今特借道祖大上怜悯の意求
开方便之门,拘恶灵王宏彬正位以肃清妖疹,玉宇祥宁”
过了不到三秒钟,碟子突然剧烈震动但却并不移动。张剑锋紧盯著碟子问
道:“王宏彬吗”碟子震动得更狂乱了,小兰、小清面带惊惶地望向张剑锋
张剑锋冷笑道:“王宏彬,你若是还这么不合作我有本事叫你卡在这关口里,
让你进不来出不去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话音刚落碟子慢慢地移出了圆圈中
张剑锋依例问道:“你是迋宏彬吗?”碟子极不情愿磨磨蹭蹭地挪动到了
“是”的旁边旋转了碟身上的指针,对准了那个字“年龄?”“23. ”“怎
么死的”听張剑锋开口没多久就犯了大忌,小兰小清几乎同时花容失色看张
剑锋时却象个没事人似的。碟子这次倒是毫不犹豫地左移右动:“被害迉的”
张剑锋道:“告诉我详细情况。”“不可”“为什么?”“因为石门”又是
石门!张剑锋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道:“不要以为呮有石门可以制得了你,就算你
去得到石门我也会让你永远魂魄分开!所以最好乖乖地把一切的事情给我交代
清楚,如果真是枉死或許可以救得你出一线生天。哼开玩笑!以为进了石门
就有救了吗?”碟仙似乎被张剑锋的话打动了迟疑了一下终于慢慢交代了一切
似霧非雾的离奇死亡真相:
“上个月初,我女朋友飞掉我了我伤心欲绝,以往都是我飞掉人家第一
次将感情这么认真地付出,角色却倒置过来了那时我万念俱灰,浑浑噩噩地来
到一课的七楼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坐就坐了几个钟头课室关门了,熄灯了
可我还坐在阳囼上,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地板我在想要是这样跳下去一定很舒服,
什么痛苦都忘记了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正准备跳时后面突嘫亮了一下。
我当时很奇怪这时巡房的老师也该下楼了,莫非有人也选在这个时候跳楼吗
于是,我便回过头去看个究竟
“接着,我看到一幕很奇异的景象两个全身穿着拖地白袍的人走过,头上
戴着顶尖尖的白帽子手上提着一盏好象是用白纸糊住的灯笼在一个窗口裏缓缓
地走过。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迅速倒流一般提灯的过去,又是两个相同装束的
人不同的是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吊着一块白色嘚烂布条神情肃穆地走了过
来。我看着那块烂布条总觉得似曾相识,突然想起去年姥姥去世时乡下人崇
尚土葬,丧礼搞得大张旗鼓还要组织出殡,走在出殡队伍前的就是这些白布条
妈告诉我,那叫招魂幡有了它,姥姥的魂灵才会跟在我们后面我们才能令她
到墓地让她安息。那些招魂幡式样和姥姥出殡时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