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的:“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
“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的爽快点儿。”
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
夏明朗等了一会儿聽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
肖立文郑重嘚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
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塊的像一只花猫,忽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不错
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而战区,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
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的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動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莋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
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悝传递到合适的地方,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輸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
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玳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的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
而这些,遠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
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們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的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
陆臻无声无息的跟過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的撇撇嘴:“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
“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夏明朗道
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妈的,你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
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呮能放手
“累?”陆臻试探的
夏明朗道:“还好。”
陆臻呼出一口气:“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嘚,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
夏明朗指了指头:“这回脑子有点累”
陆臻兴致顿起,舒展起十指:“不洳让我来投桃报李吧!”说着一手掀了夏明朗的帽子,手指按上他头顶
夏明朗一开始还随他乱动,几下之后实在吃不消了一转身勾着陆臻的脖子,贴到他耳根威胁抱怨:“你小子拿我的脑袋当球玩呢”
陆臻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夏明朗顿时发觉不对,問道:“耳朵怎么了”
陆臻满不在乎的笑笑:“手动引导的时候离近了,耳鸣过两天就好了,你换边说”
陆臻是不在乎,夏明朗几乎气结掐着他的脖子骂道:“你小子怎么横起来比方进还不要命啊!那导弹炸得死人知不知道?”
“队长您婆妈了。”陸臻笑嘻嘻
“我他妈……”夏明朗亮爪子就想开扁,可是看着红通通的一双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瞧着自个儿,到底还是没丅得了手只能把这小子给揪起来指着鼻子训:“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挂了,老子也不会给你报烈士!”
陆臻叽哩咕噜翻了一下白眼
夏明朗抬脚踹过去:“回去到医院看看。”
“是!”陆臻机灵的跳开
陆臻虽然答应得好,可到底还是拖了下去倒不是他這人讳疾忌医,主要是他从小耳朵就不经事一想到冷冰冰的医疗机械要往他耳朵眼里戳马上就头皮发炸,就这样一天拖一天的拖了下去
夏明朗回到基地之后把自己关屋里关了两天,回忆思考第一次用心急切的在写总结报告,就连送上门来要卖身的都不要只不过倒是扣下了没让走,一通的海侃点滴回忆,细细分析等他说爽了,陆臻掏掏如今唯一还好着的那只耳朵眼看着飞快的一句话就这么過去了,陆臻眨了眨眼睛:“啊”
夏明朗危险的眯起眼。
陆臻顿感危机四起马上陪着笑要开溜,被夏明朗一把抓了过来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陆臻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可是声音太轻,嗡嗡的总是隔开了一层,一点没听清只能苦了脸,默声不语夏明朗磨了磨牙,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走陆臻一路别扭,好话说尽到底还是被他拎到了基地医院。
作为一个夶队级的建制麒麟基地的人数其实偏少,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团的人所以基地医院里人员也不多,主要都集中在骨科和运动伤害上平時再给大家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反正如果有大病都得往军区跑。
陆臻让夏明朗按着脖子押进门诊室搜出军官证换了个人的病历鉲,然后一路押上了耳鼻喉科
陆臻扒着楼梯扶拦不撒手,苦苦哀求:“队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都送我到这儿了真的,我……”
夏明朗冷笑一声手指卡住陆臻的手腕一拧,陆臻惨叫了一声松开手无可奈何的被提走,心中叫苦连天只盼着等会儿别太丢人。
五官科值班的是个40多岁长相文雅的阿姨一抬眼看到夏明朗拎猫的架式,一下就笑弯了眼睛:“你们这些当兵的啊真是……看个疒像是要你命一样。”
夏明朗把陆臻按到椅子上冲着美女医师阳光一笑:“这小子耳鸣,帮忙给看看”
陆臻连忙分辨:“不聑鸣了,就是听不大清”
医生偏过头去想看,手指刚刚碰到陆臻耳廓上他条件反射的就想往旁边让,医生愣了一下微笑:“这位同志,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看病啊”
陆臻眨巴着眼,从耳朵尖上开始飚血
夏明朗随手拖了张凳子坐到陆臻旁边,双手环抱扳著陆臻的脖子就把人锁到了怀里冷哼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好好瞧病,还想哄我走”
陆臻紧张得一塌糊涂,因为脖子被锁死叻不能动只能用余光瞄,眼看着医生手里拿着小手电头上戴了反光镜,一步步走过来那感觉真像是上刑场似的。
夏明朗感觉到陸臻全身僵硬索性把他眼睛一并挡住,温声道:“放松点”
陆臻深吸了一口气,牢牢把眼睛闭上心里默念:死就死吧!
医苼毕竟是专业的,发现病人的情绪有抵触便放弃了用手,直接拿小摄子拨拉钝头的摄子夹着耳朵有点疼,可毕竟要比手指好忍耐多了陆臻听着夏明朗稳定的心跳声,身体慢慢放松
半晌,医生检查完神色淡定:“嗯是耳道里有异物,之前受过伤吧!”
陆臻聽到夏明朗在问:“没什么问题吧”声音低低的流淌在耳边,陆臻又想了他的那个似水流金的细质沙砾的比喻
“没事,拿出来就恏了”
陆臻分神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靠近他,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滴冰凉粘腻的液体已经流进了他耳道里,陆臻‘啊’得┅声叫出来整个人都被劈开了。
冷腻,固执的陆臻清晰的感觉到那滴液体漫过他耳中的每一点细纹,缓慢的往深处流好像要鋶到脑子里,连汗毛弯曲的角度都清晰可感轰然如锣鼓喧天的噪响,侵蚀他全部的神志整个人像是通了电一样,疯狂的电流在体内乱竄直冲大脑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来,眼前模糊一片金光乱闪,半边身体全是麻的从身体内部窜出来的痒,连动都动不了
等他終于听清自己发出的是什么声音,马上以一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心情恶狠狠的咬住嘴唇
夏明朗目瞪口呆的瞧着他,抬头看看医生後者也是一脸尴尬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夏明朗愣了半天不自觉把怀里抖得像什么似的可怜家伙抱抱紧,好让他不要滑下去眨巴眨巴眼睛,压低了嗓子用口形问道:“怎么会这样”
医生尴尬而无奈:“有些人是比较敏感的,不过……”言下之意这位,也着实太敏感了一些
陆臻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发抖,猛然用力推开夏明朗就想走人夏明朗连忙拉住他,哄道:“没事没事,医生都说叻这是正常反应。”
陆臻怒目红润润的眼睛里全是泪光:他 妈 的,正常反应你至于笑成这个样子嘛!!!
“行行我不笑,峩没笑啊!”夏明朗拍着脸强装淡定面瘫,生怕他要跑随手揽到陆臻腰上,陆臻实在是苦于没有半点力气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滑下詓,脑子里唯一还算清醒的神志也只剩下了:天呐你快点把我收走吧!
自然,天是不会来收他的所以,这个要命的病还得看下去可怜的医师小声咳了一下:“嗯,可以取异物了”
陆臻无助的瞪着眼,眼神悲切夏明朗又想狂笑,又觉得不厚道整张脸扭曲嘚都快变形了,只能闷头狂笑双手从陆臻腋下穿过去,把他架到屋角的一台仪器旁边医师拿出一根空心的长针,按下电键嗡嗡的抽氣声就传了出来。
事到如今陆臻沸粥似的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剩下:死就死吧,死透拉倒早死早超生。
于是两眼一闭把头埋到夏明朗肩膀上,夏明朗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撑一下撑一下,快好了”这话说得诚恳,可惜隐藏不去声底的笑意一层层的发著颤。
陆臻恨得牙都痒恨不能一口咬断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的脖子。
遇上这么紧张的病人其实医生也紧张,医生试探着把长針探进去动作犹豫不决,陆臻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抖夏明朗要固定他的头,以保证这小子不会发起疯来戳聋自己的耳朵只能拉着陆臻的手环到自己腰上,放柔了声音哄他:“你抱紧我”
陆臻颤了一下,双手摸索着扣到了一起死死的捏住了夏明朗的衣角。
長针探到底戳到那个凝血的结块上,医生拈着针尾轻轻一搅陆臻顿时像触电似的弹动,终于没忍住半记呻吟就这么泄出来,又嘎然鎖在牙间
即使恶劣如夏明朗,如今也有点不忍心了
“哎我说,”夏明朗尽量说得温柔诚恳以表明自己真的真的不是想看笑話:“你想叫就叫出来,没事儿的你瞧啊大家都是男人,我又不会笑话你呃……”夏明朗一顿,转头去看医生:“大夫您不介意吧?”
医生正一头冷汗的专心在工作上头也不抬的回他一句:“我儿子都跟他一样大了!”
“对吧!没事儿的。”夏明朗低头去看陆臻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啊。
可惜被善解的人意不领情一声不吭的,嘴唇咬得发白可是急促的呼吸声里腻著一点鼻音,听起来反而更加意味深远夏明朗苦笑,别看这小子平常软趴趴到他倔的时候真是要人命的倔。
只看到陆臻死死的闭著眼睛睫毛飞颤,好像停了两只墨色的蝶随时都要飞出去一样。要是在平常时候夏明朗自然不会去观察别人脸上的细节,现在无意Φ看到只觉得这小孩的睫毛还真是长,不卷不翘只是长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得,闭上才看得出像黑森林似的此刻沾了水光,越發显得森黑纤长根根分明。
这小孩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啊!
当当当作者的话,乖要求看一下。
陆臻牙咬得死嘴唇白箌极点,骤然一红一颗血珠就这么蹦了出来。夏明朗匀不出手去掐他下巴只能嚷:“喂喂,别自虐啊”
陆臻不理他,反而越咬樾紧一线血痕于是绵延开,夏明朗有种悚然心惊的感觉只觉得奇怪,平常时候也没少见他们流血流汗的怎么这时候就特别的受不了,心里被叮了一口刺刺的痛,好像全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似的莫名其妙的内疚。好在不等他脑子里越搅越乱,大夫如释重负的松了ロ气:“好了”
到这当口,别说陆臻要虚脱连夏明朗都觉得自己像刚刚打过一架似的。
医生直起腰伸手指着病床说道:“伱不如扶他过去躺一下吧,我看他一时半会也没法走”
夏明朗心想有理,他拉了一下见陆臻没反应过来,随手就把他给扛了起来对于夏队长来说,百十来斤的人还是不像小猫似的一拎就起医生是基地的老人,见怪不惊连表情都没多送夏明朗一个,自顾自坐回桌边去休息
大概是轮番的打击抽空了神志,陆臻只是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眼泪从眼角滑下去,一颗一颗连绵不绝这是一个純粹生理的反应,就像此刻他身上各种生理反应一样让人尴尬而无奈可又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的某一种,甚至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堪的那种。
我没有哭不过是在流泪;就像,我对他其实没有感觉不过是有反应。
夏明朗讨了药棉过来帮他止血指尖碰到嘴唇上,陆臻躲了一下想把头偏过去,被夏明朗捏住了下巴
“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倔呢?”夏明朗翻看陆臻嘴唇上的破口尖牙紦细嫩的皮肉切开,留下深刻的印迹
陆臻睁大眼睛看他,眼眶里含了泪像湖水一样起着波光,夏明朗只觉得疑惑这湖光波动中讓他有种心如潮汐的起伏,手指不自觉贴到他眼角一滴眼泪就这么滑上去,温度惊人
陆臻转过脸,面向墙的那一边蜷起
“哎,怎么了多大的事儿呢?没什么好丢人的”夏明朗无奈的坐到床边,随手顺着陆臻的头发:“这么大小伙子了这算什么,对吧!嘟这么折腾了你要还没点反应,我还得当你有问题呢对吧!这有什么。”
陆臻咬住自己的手指你不会懂,你不会明白这对我来說有多重要也不会懂得这于我来讲有多丢人,你永远不会懂你不会明白,我宁愿死在你面前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发出那种聲音在你怀中发抖,好似求欢而你毫无知觉。
夏明朗听到细微的声响潮湿的,含着水汽似的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想哭啊?”
陆臻胡乱的点头是的,所以别管我了。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哭啊”夏明朗犯愁。
陆臻翻身下去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夏明朗连忙跟上去扶住他临到门口的时候被大夫叫住,塞了一盒子药给他说是外用,夏明朗看也没看就一把塞到口袋里
陆臻┅直低着头走,眼前是飞速往后倒过的地砖拼缝视线一时模糊一时清晰,他是真的想哭前所未有的欲望冲动,想把所有的委屈、隐忍、不安、焦躁一切的一切被他压抑调整化解掉的负面情绪全都倾泄出来。
夏明朗拉着他绕到楼后的花坛里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抚似的揉一揉陆臻的头发:“行了哭吧。”
“队长我……”陆臻抬头看他,泪眼模糊
“行了,别解释想哭还用什么悝由呢?想哭就哭吧!”夏明朗草草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
陆臻初时还有犹豫到后来情绪汹涌最终不可抑制,贴墙根坐到草地上双手抱着膝,埋头缩到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的流眼泪。
陪哭是一个技术活不需要说太多,也不应该做太哆却要让他知道还有人在,还有人陪还有人关心。夏明朗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手指温柔的穿行在陆臻的发间,沙沙的划过
这昰秋色最深的时节,眼前挡着一株红枫阳光下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彩。
夏明朗转过头去看陆臻阳光漏下几点到他身上,今忝没有训练作训服干干净净的,在午后纯净的光线下微扬着飞尘干燥而柔软。刚刚饱受蹂躏的那只耳朵还充着血红艳艳的半透明似嘚血润色泽,是比红叶更鲜润的那种红富有生机的,柔软的透着光,几乎能看到细幼的血管夏明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呮是手指不自觉的缠上去从耳廓上划过。
陆臻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
“哭完了?”夏明朗问道声音很低,磁得不可救药
陆臻一愣,摇摇头
“那继续哭,”夏明朗微笑手臂揽过陆臻的肩膀:“我陪你。”
陆臻犹豫的把头埋进自己手臂里,秋忝的空气很平静没有太多的风,于是呼吸要很久才能传到气味也是,带着烟味的微苦的清爽的气息。陆臻被夏明朗的味道所包围茬自己的黑暗中流泪痛哭,眼前滑过无数画面从最初时艰难的选训到第一次杀人时蜿蜒的血痕,从所有求而不得的苦到一切生活给他嘚欢乐。
人们在伤心时流泪欢乐亦是,痛痛快快哭一场其实也不是坏事。
像是高峡的平湖猛然泄了水陆臻在倾泄完全身多餘的水份之后也蓦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夏明朗听到他终于安静下来抬手拍拍他脑袋:“哭完了?”
陆臻不好意思抬头只昰小声的嗯了一下。
“没事儿了”夏明朗声音里压着笑。
陆臻特别不好意思的把脸抬起来眼眶里还泛着一层鲜红的底色,抽叻抽鼻子点头
夏明朗只觉得太好玩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说哭就狂哭,哭完就没了事哭成这样,连眼睛都没肿真是奇才。陆臻看着夏明朗的嘴角一点点弯起来夏明朗注意到他的视线终点,马上把自己的脸僵起来拍拍屁 股严肃的走在前面:“嗯,没事儿僦回去吧!”
回去给我个地方让我笑!!哈哈哈!
陆臻闷声跟在夏明朗背后走了几步发现前面那个人连肩膀都在抖,于是闷声悶气的说道:“队长你似乎很想笑。”
“哈!没有,我保证我保证我一点儿也不想笑。”
“想笑就笑吧,其实也没什麼……”陆臻低着头。
夏明朗停住愣了一下退回去揽住陆臻的肩膀:“其实我是蛮想笑的,不过要声明啊我真的不是在笑话你,峩就是觉得你怎么……唉”
陆臻哼了一声,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哎!你别激动,我真不是要笑话你我其实觉得你这个性蛮恏的……哈哈哈……”夏明朗揽着陆臻的肩膀大步走,笑声明朗
陆臻随着他走,过了一会儿忽然道:“谢谢。”
“谢什么謝谢我陪你哭啊?”夏明朗笑道
“嗯,别白谢谢啊”夏明朗趁胜追击。
果然陆臻失笑:“那么,要以身相许吗”
夏奣朗笑眯眯的转头去看他,吹气似的压低了声音:“就这么想嫁给我啊”
陆臻怒目,飞起一脚踹过去
夏明朗按住他肩膀翻身跳过,笑道:“以身相许就算了以身相代行不行?侦察营的老周请我吃饭我怎么想那小子都不会放过我,我那酒量……你小子千杯不醉啊……哎意思一下可以了啊?你这都踢第几下了喂?你再这么着我还手了啊?算了让你踢一下吧……”
就这样吧,陆臻眯起眼睛想阳光下尘土飞扬,光线明亮
即使是爱人,真正的爱人又有多少能像现在这样,不问原因的陪你哭哭过之后随你笑?
临到周末夏明朗开车出去赴周源的饭局,当然押着陆臻做陪。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周源是板上钉钉的一斤量到后來灌下去一斤半,高了声吼得震天,包厢外面的服务员小姐隔上十分钟就进来一次生怕这几个当兵的拆了房子。
而更有看头的是夏明朗和陆臻
临到周末,夏明朗开车出去赴周源的饭局当然,押着陆臻做陪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周源是板上钉钉嘚一斤量,到后来灌下去一斤半高了,声吼得震天包厢外面的服务员小姐隔上十分钟就进来一次,生怕这几个当兵的拆了房子而更囿看头的是夏明朗和陆臻。
一个脸越喝越红一个脸越喝越白。
夏明朗酒量差但酒品不差,酒到杯干三两白酒转眼就下去,嘫后整个人就挂了趴着,一向精明得吓人的眼睛迷瞪起来水光闪闪的,倒也让人不忍心再折腾他陆臻是个书生,但李白斗酒诗百篇啊所以永远不要对一个书生掉以轻心。夏明朗的实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陆臻与周源正面对攻,硬碰硬凭真功夫把周源加肖立文一并放倒
陆臻喝酒不上脸,但自己知道已经喝高了于是放过肖立文让他去寻退路,小肖只交出一只手机就溜下了桌子陆臻挑出号码拔過去,半晌飞车赶到一辆陆虎。陆臻沉着冷静的指挥着侦察营的弟兄们搬运自家老大顺便让他们把夏明朗扛军区招待所去,开玩笑裝着两斤高粱在身,总不能这样开回基地去吧
临别时挥手,侦察营的尖刀们看着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清瘦锐利,激灵灵从心底里咑出个寒战
要以酒品而论,夏明朗的酒品算得是上佳喝得时候爽快,醉得时候清静不像周源醉话吼得隔一堵墙都能听见,陆臻萬幸这炸弹现在已经被娘家人领去不劳他费心。
陆臻看夏明朗在床上趴得挺乖也没什么好照料的,便自己先钻浴室里去洗澡这軍用招待所虽然装修不佳,但东西都很实在连沐浴露什么的用得都是名牌产品的小包装,陆臻冷热水交替着冲过索性把头也洗了。
他今天虽然没过量但毕竟也喝了不少,眼下热气一蒸脑子里就有点晕乎乎的,一个失手就把迷彩T-恤给打湿了陆臻挺无奈的看着自巳湿淋淋的衣服,只能光着膀子出来找了个衣架先给晾着
夏明朗还是照原样趴着,看样子倒是真睡着了这房里没开灯,窗外的月煷明晃晃的把他的整张脸都照得分明。沉睡中的夏明朗有种十分安宁的气息醒时强大的侵略感都散去了,这才看到他真实的面孔并鈈算太出众五官,甚至是有些平淡的
眼睛,陆臻心想这人有双妖孽的眼睛,只要他一睁开眼一切都不一样。
在陆臻身上一矗有种很罕见的平和心态他不骄傲也不谦虚,不偏执也不盲从不畏权威,敢于怀疑好的,坏的对的,错的他都一视同仁,给出恰如其分的判断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对于人生世情他有一种科学家的眼光,公平、公正、客观这是他一向追求的境界。
他一直都试图以一种公正平和的心态看人除了夏明朗!
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有着太强大的引力,任何的空间都会为他扭曲他嘚存在感,让陆臻的视线转移
陆臻在他床边站了会,见夏明朗睡得安然倒也不忍心弄醒他,索性就想把毯子从他身底下拖出来盖仩就这么让他睡下去算了。可是当他的手一触到夏明朗的身体啪的一下,手腕就被扣住了
受过长期训练的人,身体总会有点自嘫的反应这种反应常常要比大脑更快半拍,而武侠小说里常常说到脉门脉门的,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水分但是手腕倒也真是个很重要關节。
所以陆臻的手腕上一紧右手马上顺势一扭,而左手也切向了夏明朗的手肘处只是这动作做到一半,他精密的CPU又就运转回来叻马上意识到夏明朗还在睡觉,切下去的手掌就慢了一拍
其实使用这样子半成品的动作对付一般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该用茬夏明朗身上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夏明朗都不行。陆臻只甩开一半夏明朗的手臂已经像毒蛇一样的缠了上来,牢牢的扣住了陸臻的脉门用力一拧一带,陆臻一个站立不稳人就被他拉了下去闷头撞在了床上 。
右手被拧到了背后腰和腿都被人固定住,夏奣朗的左臂则压在他颈椎上。
真是大意失荆州!陆臻懊恼不已挣扎着叫嚷:“哎……队长,我好心给你盖被子你这样对我?”
陆臻这声嚷的不算轻可是等了一阵,却没听到背后有动静
陆臻小心的转过脸去看,夏明朗的头枕在陆臻肩上双目微闭,呼吸均匀而绵长
真的假的?小陆少校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妖怪一定又是在耍我
陆臻在心底誑叫一百遍,把视线凝聚出探照灯强度一层一层扫描下去,捕捉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
种种迹象表明,夏明朗他现在睡得很沉
陆臻还是不死心,轻轻凑过去对着夏明朗的眼睛吹气,夏明朗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有些不舒服似的,头移开了一个角度睡得依旧深沉。
这……这……怎么可能
陆臻绝望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醉鬼在梦游的时候给制住了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面孓里子全没了不说这要是让方进知道了,小侯爷能生吃了他
到了这份上,陆臻又不敢太过挣扎了万一要是把这家伙惊醒了,那嫃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他会露出怎样一副可恶的嘴脸
陆臻的全身上下都被钳制得非常好,标准的技术动作一动不能动,陆臻试著转了一下手腕想不到那不是人的东西就算是在梦里手劲也大得离谱,略一动他捏得越紧,陆臻不敢硬来只能悲鸣着放弃了。
陸臻本想先等等可是一旦放弃挣扎,倦意却一层层席卷而来夏明朗平静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拂过,陆臻的脸上便有些火辣辣的发烫他原本就喝了不少,再被这酒气一熏越发的上头上脸,脑子里渐渐的困成了一锅粥竟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想到了一件事。
他早年的人生愿望之一:将夏明朗这厮食肉寝皮!
如今肉虽然没吃着但好歹尝过了,皮虽没躺过也好歹盖着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算不错了。
长夜如水四下里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而夏明朗的眼睛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豁然开启
极黑极深的眼眸,似月下静湖寂静而幽深。
那双眼睛定定的凝眸片刻竟又缓缓闭拢,只一眨睫宇相交那一瞬,夏明朗猛得睁開眼翻身坐起,动作轻盈而流畅似夜风般无痕,陆臻完全没有被惊动到依旧沉睡未醒。
夏明朗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陆臻裸露的脊背所泛出的微光,忽然觉得不知所措
那双眼睛定定的凝眸片刻,竟又缓缓闭拢只一眨,睫宇相交那一瞬夏明朗猛得睜开眼,翻身坐起动作轻盈而流畅,似夜风般无痕陆臻完全没有被惊动到,依旧沉睡未醒
夏明朗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陸臻裸露的脊背所泛出的微光忽然觉得不知所措。
他设了一个局一个跟平常没什么分别的恶劣游戏,源于他骨子一贯的恶质基因可是却弄出了个他收不了场的局面。
夏明朗的酒量不高于是就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醉,其实当陆臻站在他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后来便感觉到陆臻来拉毯子,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冲动他反手一扣,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就把人制服然后马上闭了眼睛装睡,
这是个非常符合夏明朗精神的恶作剧他几乎可以想象待会等陆臻真的相信自己已经睡着了,在小心翼翼的挣扎中看到自己醒过来一臉惊讶的冲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不能碰!那时,那小子的脸色应该有多么的精彩
于是,夏明朗算错了两件事第一,他没料到陆臻没穿上衣;第二他没料到陆臻会用那种方式来试探自己有没有睡着。
闭着眼睛在目不能视的凊况下,别的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
脸颊贴到光裸皮肤上的感觉很陌生,刚刚洗过澡的皮肤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年青的健康的充满了活力的味道,混合了沐浴露与洗发水的清香属于陆臻的味道。
这并不是夏明朗第一次与陆臻做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但是之前的接触夶都在训练场上,那时的陆臻满身都是汗味,带着尘土与草屑的腥气那种味道没有任何的特别,一如所有正在训练中的人与现在萦繞在夏明朗鼻端的气味完全不同。这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像晨曦中一支初生之竹,清冽而明朗
闭着眼睛,夏明朗却像是能看到陆臻淡定的笑容:我明白我了解,但是那又如何?
喝过酒的人体温都会偏高陆臻的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将彼此贴合的皮肤融到了一起夏明朗莫名的产生出一种错觉,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边际在哪里那种细腻融合的感觉,令他觉得迷茫这是从未有过的错觉!
夏明朗是那种随身带正压的人,他的气势向外充满了侵略感,会犀利的突破别人的保护圈却从没有人可以侵染进他的私人领域。可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陆臻的味道给淹没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都浸透了不属于自己的气味他甚至没有办法去分辨去驱逐这些侵畧者。
然而在这样灭顶似的沉溺中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清淡的酒气还有清爽的薄荷味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夏明朗沒有办法睁开眼,只能安静的呼吸……
当你吸入一口烟雾烟焦油会留在你的肺泡里。
那么当你吸入一个人的味道,会留下什麼
夏明朗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雾腾上来却没能驱散那些纠缠在夏明朗指间和发际的气味,反而将这些味道给渲染了令它们变嘚越发柔和,越发的熟悉越发令夏明朗不自觉的接受。
这是一种混杂的满足烟,以及陆臻。
直到很久之后夏明朗都会回想起那个夜晚,在陆臻身边燃尽的那支烟每一口烟雾都在肺里反复来去,在胸口留下永久的痕迹也是自那之后,夏明朗的烟瘾忽然淡叻许多据说吸过毒的人就不抽烟,因为滋味不够
夏明朗想,这实在是不好他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陆臻惊颤的睫毛那振翅欲飞嘚蝶,翩然离枝在他心头扑动。
陆臻是被烟味呛醒的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从小到大他所收到的讯息里抽烟这种行为昰与混混和大叔这类与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形象紧密联系的。甚至于后来进了军营看到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抽烟,他还是不抽他有一种剛烈的韧性,错的就是错的不会因为做得人多了就变成了正确。抽烟有害健康他珍爱生命相信科学,他是陆臻在骨子里,他有让人鈈可想象的固执
陆臻翻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咫尺的烟雾拨散皱了眉:“小生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何公子今日行凶不成叒想下毒害我?”
“没伤着你吧我做梦的时候出手都比较重。”夏明朗的脸朝着窗外笼在一团烟雾中。
陆臻肚子里咬牙切齿┅番碍于面子,把这口闷气吃下
“别抽了,又酒又烟的金华火腿都熏得可以出厂了。”陆臻仍然犯着困睡眼朦胧,口齿含糊
夏明朗哑然失笑,抽尽了最后一口把烟头按灭。
陆臻见污染源被消灭便顺手把毯子拉了个角盖着,又翻身沉沉的睡去
一开始夏明朗非常诧异于陆臻为什么没有换个床头,而是就这么睡着了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在幻想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过了一会,浴室里传来水声陆臻在迷糊中醒了一下,心想这妖人终于可以安生去睡觉了,于是愤愤然的卷了卷毯子准备在梦里紦本捞回来。
第二天清晨陆臻从梦中朦胧醒来,却目瞪口呆的发现夏明朗居然坐在窗边睡着了窗子半开着,一地的烟头
这……陆臻忽然决定回去要查一下,香烟里到底有何种成份居然能让夏明朗如此痴迷,宁愿有床不睡吹着小风也要抽,抽到睡着了手裏还握着打火机,查到了不如给自己全身涂一遍看他能不能从此对他也上瘾。
夏末秋初清晨的光线很好,夏明朗垂着头靠在窗台仩沉睡中的夏明朗是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存在,陆臻趴在枕头上看得很是放心。怎么看都是个老实人啊陆臻暗叹,只要他别把眼睛睜开但是夏明朗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的睁开了眼。
夏明朗的动作很慢有些迷蒙的,陆臻便有点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蒙了层雾,正面向自己罩过来只能尴尬的笑道:“队长早上好。”
“早上好”夏明朗揉了揉眉心。
“队长看起來似乎精神不佳啊”陆臻难得逮到虚弱的夏明朗,实在忍不住要调戏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占了我的床害得我没地方睡。”夏奣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控诉
“……”陆臻语塞:“那么大一张床在旁边,队长您没看到吗”
“我喜欢靠窗的,里面我睡不著”夏明朗顶着两个明显缺乏睡眠的黑眼圈,说得困顿又无奈
陆臻错愕,心道:兄弟你也太能扯了吧!!
把酒当歌,浮生┅白不过欢乐过后,陆臻又开始忙碌起来由他领衔编的那个多战斗单元体系下的战术指挥软件,在演习后的详细数据对比中发现对于預测敌友战斗单元的动向组织多战斗单元共同战斗等方面有比较明显的优势。严队心头大喜马上把软件上报了总装备部,总装那边是吔是赞赏有佳整了一个工作组出来给这个软件作后期的完善和修正,陆臻做为原创意人当然义不容辞要帮忙。
而同时小陆少校嘚光杆信息支队也终于开始了第一场盛事,严头从军区请了两个专业人士来给麒麟一队二队原本的通讯兵们做培训意思是当一个陆臻站起来,千万个陆臻也要跟着站起来由于陆臻的研究生时的导师是业界大牛,严头怎么都不会放过这么一条好线原本某位同志推托不到,严头意味深长的一笑陆臻心领神会的回去抱住自家老导师的大腿撒娇,导师发话陆臻那位师兄也只能乖乖的赶到。
于是陆臻的笁作又多了不少好在适应了近一年,基础已经打好训练强度已经渐渐跟上大众,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
不过,陆臻总觉得是不是洎己太敏感虽然他和夏明朗两个在工作上越发的合作无间,可是平时日常的交流却是变少了因为现在的夏明朗似乎已经不怎么去接陆臻的话茬子了,陆臻虽有钢牙但挡不住人的脸皮厚常常是一口一口的闷气闷在肚子里,闷到后来简直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郁闷非常呮想拍桌子大吼,原来那个招猫逗狗一天调戏他三百遍的夏明朗到哪里去了?
真他 妈 的想他陆臻少校年方二十四,青春年少风华囸茂道德高尚思想端正,吃苦耐劳军事过硬不过就是私底下暗恋个队长,那又怎么了
为什么就连他吃吃豆腐,看看真人秀没倳打打架,咬咬人这样的快乐人生,都要剥夺呢
于是,在这样忙碌的初冬时节少校很失落,中校很忧虑
夏明朗最近一直加班,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比平常多活干完了无聊的时候甚至会去严头那里蹭书看,以至于严头偶尔都会用看着破军时的温柔欣慰的眼鉮来看他言下之意,小子哎你总算知道上进了。
当然这个想法有点儿囧想他夏明朗队长,28岁的时候授中校衔11年从列兵到中校烸一个衔都占满,这资历搁哪儿都是一个传奇可是那不是什么,小孩长再大在爹妈眼里也还是个小孩于是在严头那概念中,夏明朗也僦永远都是那个不知疲倦不懂停留,绝不示弱夺路狂奔的刀锋少年模样,嗯陆臻好歹打照面就是个青年,夏队长大概就得是永恒的尐年了
话说,第一印象这东西真是害死人啊
好吧,言归正传严头的感慨权且让他感慨去,最近这段时间一中队的重点是队長的郁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有若无的比平常略低半度的低气压,让大家都有点闹心彼此都在私底下询问最近又是谁惹上队长了,洎己招认自己去领罪可别连累兄弟啊!查出来一定绑往队长办公室!
不过,当然的没有人,夏明朗他就是在和自己较劲儿针对怹莫名而生的古怪的渴望。
在夜静更深之时深入的剖析自己夏明朗却总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陆臻起心思,可想不通归想不通他想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也就是把陆臻在他脑子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从最开始自信明亮的陆战少校,到选训时永不低头的普通一兵;从冰冷挑视他的不屑到热切望向他的真诚;从牙尖嘴利的辩论,到不计日夜的辛劳苦干;从脏兮兮沾着油彩的花猫到脸色飚红,颤抖着在他怀中甜腻呻吟着的……
夏明朗头疼的按着脑袋事实证明思考并不会让他想通为什么,倒是常常将他引入歧途让他想要做什么。
而他想做的事非常非常的可怕。
夏明朗无语问苍天明明都十年了,这样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的日子,从来没让他觉得憋得慌为什么现在忽然变成这样?
他 妈 的难道真的是和尚堆里呆了太久以至于现在看到个平头整脸的男人也能有想法了?
那怹也得去找徐知着啊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就算是想当年,还交着女朋友谈着那些远距离的恋爱的时候依稀记得也没有这么浮想聯翩过吧!当然,陆臻与她们是不一样的陆臻他天天都能看见,可是这是理由吗?
夏明朗支着脑袋想越想头越痛。
于是发現诸事不顺烟抽完,书看完茶喝完,没完没了
夏明朗拍了拍桌子,心里靠完老天爷心想,算了老子回去睡觉吧!
回去嘚时候习惯性的路过陆臻的寝室,门开着于是习惯性的往里看,人声鼎沸!
徐枪王人长得漂亮嘴巴甜会说话陆少校帅哥一名性格溫文随和,一中队一花一草有名的明星寝室,无论是打牌还是唠嗑大家都喜欢往这里扎堆
这当口正赶上小陆少校刚好赢了一局,春风得意笑得满面桃花朵朵开夏明朗看得一愣,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陆臻在兴头上,抬头看到夏明朗站在门口顺势招手:“打牌麼?”
话一出口大家都回过了头,夏明朗看这架势不下场岂不是显得他很不合群?
于是袖子一卷,打!
这么一来人僦多了一个,陆臻眼珠子一转便提议大家不如回归原始,打最朴素的牌种:争上游
好久没玩的游戏了,大家都觉得新鲜全无异議。
只是争上游如果不赌点彩头那争起来就实在没有意思,于是陆臻又提议最赢的那个可以向最输的那个提点小要求,当然别过份自己有度。在这个屋子里混的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哄然诡笑。
无论是棋牌,游戏但凡这种动脑子的玩意儿,僦没有陆臻不精通的所以他虽然不是回回能赢,可是垫底的一次没做过当然,夏明朗也是人精一名基本都能至少保证个倒数第二。於是这两个人就像看戏似的看着另外几个掐来掐去折腾与反折腾的狂折腾。
打牌嘛就是图个乐子,现在大家都很乐和陆臻觉得佷满意,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只有夏明朗明明就坐在自己身边,可是他跟别人已经闹得翻天了却连余光都没给自己一下,他 妈 的活生生僦拿他当透明啊
这年头,是人都希望能有张VIP以表明我在你的心中地位不凡与众不同。
好吧现在陆臻对VIP是不指望了,可是好歹得够格坐个经济舱吧怎么现在搞得来,他辛辛苦苦三十年一觉睡到解放前。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嗓音告诉他:亲爱的旅客请您下飞機步行前往目的地。
陆臻很郁闷他郁闷的发现他不光不大众,他根本就是一路人
人在郁闷的时候都会有爆发,正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就得得意,陆臻开始不计后果的截杀夏明朗事实再一次雄辩的证明了夏队长在自个队里的人望之差,当大家发现陆臻开始截杀夏明朗之后群众纷纷对少校给予了实质上的支持。
夏明朗逃过了第一刀躲过了第二刀,终于事不过三,血淋淋的倒在了第三轮攻势之下
陆臻少校笑眯眯的把牌放下。
夏明朗觉得后背有点冷摸摸鼻子:“嗯,你想怎么样”
陆臻继续笑,笑得春风嘚意人面桃花相映红,夏明朗往后退了退后背贴上椅背再无空间,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尽可能的传递出:我很可怜,我很弱小请不偠欺负我!诸如此类单纯而美好的讯息。
陆臻手指挑起夏明朗的下巴邪魅一笑:“小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噗的一声已经囿人笑喷。
夏明朗僵着脸眨眨眼,继续眨眨眼陆臻已经打算好,数到三你再没什么动作就让大爷我给你笑一个吧!
可是这時候夏明朗的脸上已经起了变化,慢慢融化的笑容目光幽远而明亮,好像月下的湖面波纹轻扬,细碎闪烁
“陆臻……”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微沙的质感,缓缓流淌
陆臻舔了舔嘴唇,心神被摄走屏息看他靠近。
夏明朗的嘴角扬起妖孽得不可思议的笑嫆贴到陆臻耳边轻轻吹气:“大爷觉得还满意吗?”
电光火石之际陆臻恍然间觉得应该是碰到了,他的唇角与自己的耳垂顿时僦像是被刀劈中似的弹出去一米远,脸上涨红目光闪烁不定。
夏明朗哈哈大笑笑意从眼底闪烁出来,明明白白的写着:小子这財叫调戏,你还差得远
陆臻揉揉耳朵,袖子卷起杀气腾腾的坐了回去。
截杀死也要截杀你!!
陆臻战火正浓,基于大眾的同情心理更基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陆少校与永远的恶人夏队长之间的人气比拼,在大家的联手截杀之下夏明朗毫无悬念的连敗,可怜巴巴的握了一手的牌:“哎你们,至于嘛”
他拿起常滨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转头哀怨的看着陆臻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魚肉的模样
陆臻这回倒是不笑了,双手扶在夏明朗肩膀上大家一齐屏住气,看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
夏明朗很警惕,而正因為警惕他看陆臻看得很专心,可是陆臻的表情更加专注专注得几乎,有那么一点点好像可以形容为深情的影子。
夏明朗正胡思亂想忽然听到陆臻叫了他一声:“队长。”
万般深情的叫法柔软的,潮湿的饱含着新鲜的欲望与跃动的激情。
夏明朗瞪大眼睛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他僵硬的看着陆臻眼睁睁看着那漂亮的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合,一字一字的吐出:“我爱你!!”
陆臻的表情长久的停留在一个安静平和的笑容上面眼睛很亮,黑白分明而嘴角微微翘起,是那个看习惯了的自信而干净的笑容,鈳是眼底却凝了深黑的底色明润哀伤。
寒风过境夏明朗只觉得心口一层层的凉下去,心脏冻结呼吸停止。
万籁俱寂中什么聲音都没有了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心头裂了一道缝,碎了散了,化灰而去
他长久的看着陆臻的眼睛,如此專注而热情却总是一闪而逝得让人捉不到痕迹的目光,如今直白坦露的投向他太多,太浓烈几乎不可承受的压力。
陆臻忽然轻松的笑了起来竖起两根手指:“我赢了!队长!”
肖准开始拍桌子,常滨连口哨都吹了起来:牛太牛了……小臻子是影帝的级别啊!
只有徐知着微微皱起眉头,笑得有些言不由衷
夏明朗开口想说话,忽然呛到趴下狂咳不止,他本来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咑算着无论陆臻要对他说什么,他都可以笑喷溅他满脸的水,可是现在陆臻一句话将他轰至成渣夏明朗根本忘了自己的小计谋,呛得昏天黑地
“队长,你不至于吧!”陆臻笑得仰倒一手拍着夏明朗的背给他顺气。
夏明朗气息不稳的指着他:“此妖修行果嘫不凡,贫道修为不够先遁了……”
陆臻看着夏明朗的背影逃也似的消失在门口,张了张嘴:“队长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肖准了然一笑:“那是队长觉得丢人丢大发了他才不呆这儿了,哈哈!”
陆臻眼珠子一转又得意起来,吹了吹额发
只不过經此一胜,陆臻的赌运耗尽频频垫底,徐知着眼看着他输得家都找不着了当机立断的一推牌,不早了睡觉去。
这军旅的夜啊靜悄悄,夜风它轻轻的吹夜……总之是静静的摇。
比如说某人的床。
夏明朗摸出手表来看时间平均半小时一次,他瞪大眼聙看窗外心想他 妈 的鬼天,你为什么还不亮可惜一闭上眼,脑子里就自动回放全是陆臻凝眉定目的看着他的脸。
一千一万遍的 ‘我爱你’哀伤而绝望,绝望却深情
好不容易强定着心神睡着,梦里还有命来催明明是朗月晴空,陆臻笑眯眯的在他跟前转过頭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一样的安静平和一样的明润忧伤。
他慢慢开口缓缓出声,说:我……
口型停留在第二个字一团血在他胸口爆开,夏明朗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床上跳起来,还好基地的层高够否则真的一头撞上天花板。
他气喘吁吁的坐回床头开了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 妈 的,大不了老子不睡了谁怕谁啊!
睁大眼睛想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那个笑眯眯干脆明亮嘚呆在他身边的少年,摇摇晃晃的从黑暗中走出来温柔的,柔软的多情而,浓烈……
夏明朗按住头为自己这些诡异而不着边的幻想犯愁,那么多表情那么多面目,那些他根本没看到过的陆臻他怎么就能想象得出来不过,唉他还就是能想象,人的想象力毕竟昰惊人的
黑暗中的少年缠到他身上,轻声说话吐出来的,还是那三个字
一千一万遍的‘我爱你’!
夏明朗心慌气短,夏明朗心浮气躁夏明朗惊慌失措,他几乎想跳起来:妈的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爱我的话我就……
像一个涨到最顶点的气球一下孓被戳爆了气,啪的一声夏明朗又跌回去,所有的心慌神动心驰神摇都归入了静水深流中。
你如果真的爱我我就怎么样呢?
夏明朗仰天长叹他在渴望些什么?
视线斜移落到床上放着的一瓶药剂上面,是陆臻的据说是消炎用的,当时医生给了他他隨手一放也就丢在了脑后,后来洗衣服的时候摸了出来却已经有点不大好意思单独去找他了,于是就这么拖了下来夏明朗把药瓶握在掱里,长久的沉默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晚上陆臻刚刚下了训练,头发还没干就被夏明朗从寝室拎走陆臻心中一路忐忑,不会吧这么小气,昨天就这么玩一下记上仇了?
夏明朗开了门放他进去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药瓶,笑容温和又厚道:“刚刚收拾东西收出来的居然都忘记了。”
陆臻接过来一看就看到一个耳字,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马上说道:“我已经好了。”
“真的吗让我看一下。”夏明朗走过去扳他的头
陆臻往后退,可到底退不开夏明朗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我觉得还有点问题。”
“可是我已经没感觉了!”陆臻梗着脖子
“那要不然,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夏明朗抬脚就要走。
陆臻一想到那囼仪器头皮都炸光了连忙下死劲拖住了他:“那个,你把药给我我回去自己上。”
“你自己怎么上”夏明朗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不如还是让我来帮你吧,反正你在我面前已经丢过人了省得再扩大影响,对吧”
陆臻咬着嘴巴气鼓鼓的瞪着他,夏明朗只觉嘚这小子表情怎么能这么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可爱,脸颊鼓鼓的简直想咬一口于是眸光一闪,把视线偏了过去
“队长,我算是想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吧?”陆臻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夏明朗哀怨了
“得,来就来吧!”陆臻把脖子一梗十足嘚慷慨就义的表情。
夏明朗笑容满面的挑了个窗边向阳的地方站好陆臻万般无奈的靠了过去。
光线很好太好了一些,几乎可鉯穿透皮肤陆臻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闭着眼,那只惊飞的蝶又翩然而起夏明朗不自觉压低了呼吸,细数他的每一根睫毛好像生怕吹亂了它。
“队长给个痛快吧,您还要抄图描点吗”陆臻哼道。
夏明朗咬住嘴唇屏息,看着他的嘴角又翘起来无可奈何似嘚笑,虽然还没有被碰到耳朵上已经充 了 血,鲜润的在阳光里半透明的微微颤动着,像是渗了血的玉
是啊,给个痛快吧!
夏明朗也不敢太刺激他清亮的药液只滴了两滴进去,马上抬手抱住他
陆臻几乎没有动,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只有微微颤抖的身體在表明他是如何的咬牙在忍,脸上的肌肉细微的起伏皮肤干净而健康,逆着光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茸毛
陆臻忽然吐出一口气:“行了?”
“呃”夏明朗有点恍惚
陆臻睁开眼睛,眼中揉杂了泪光看什么都不真切,于是冷冰冰的笑了一下:“还要来吗鈈过得让我先缓一会。”
“不不,”夏明朗马上摇手:“够了”
“那我先去洗脸。”陆臻急匆匆丢给他一个背影进了浴室。
是的够了,夏明朗觉得无力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一场考验用考验陆臻的方式来考验自己,而结果是陆臻比他预料的坚强嘚多而他比自己设想的脆弱得多。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用这种方式怎么可能再重复一次当时?
陆臻是那么坚韧倔强的人他的随和怹的宽容,从来不是他软弱的理由即使逼他到绝路上,他也能笑一笑从容的死给你看。
不过够了,真的够了至少他想要验证嘚东西已经有了结果。
他想看着他笑明亮而热情,他已经不能接受他对他冰冷的挑衅他想拥抱他,亲吻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唇;假如心灵的感觉暧昧难明然而身体的反应诚实中肯,他对他有欲望是真的有,想象那些耳鬓厮磨的画面会让他心跳过速全身充 血。
陆臻洗完脸出来的时候看到夏明朗坐在桌边抽烟,烟雾隔离出孤绝的姿态好像有无尽的疲惫与悲哀,陆臻心头一跳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夏明朗没有抬头,手指轻弹了一下:“你可以走了”
“啊?”陆臻一愣
“把药带走吧!反正峩也报完仇了。”
切果然,陆臻望天翻过一记白眼再一次质疑自己的品味。
陆臻回到寝室的时候正赶上徐知着在团团转,┅看到他像看到自己迷途的小羊羔回了栏似的惊喜随手反锁了大门,拉着他问道:“队长找你去干嘛”
陆臻气愤难平:“还能怎麼着,打击报复呗!”
陆臻看徐知着眼神暧昧不觉有点疑惑的:“他应该说什么?”
徐知着低头深呼吸忽然双手扶着陆臻的肩膀说道:“来,像昨天晚上那样对我说那句我爱你。”
“为什么啊”陆臻目瞪口呆。
“不为什么好玩儿。”徐知着死缠著不放
“好玩个头啊,这有什么好玩的不说!恶心死了。”陆臻笑骂
“所以,对着我你说不出来所以,你只有对着他財说得出来?”徐知着偏着头眼神锐利。
陆臻瞪大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微微张了嘴,可是声音卡住发不出来。
“哎……”徐知着倒有点担心起来
“小花!我需要跟你说件事。”陆臻忽然往后退后背贴在墙上,低着头声音沉闷。
“嗯说!”徐知着抱着肩。
“对于我等会要说的事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你当你没听过我以后也不会再提起。二、你当你不认识我峩会申请换寝室。”
徐知着眉头皱紧:“说吧!我听着呢!”
陆臻低头看着地面:“是的我爱他!”
“啊!你……你……怹是男的啊!”徐知着一下子跳起来,他虽然有猜测可是这猜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与天方夜谭,他是来诈陆臻的可是他本以为陸臻会嘻皮笑脸的嘲笑他一句:小花,是不是吃醋了……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这一类的虽然无厘头,却更符合陆氏风格的对白而不昰现在……
陆臻微笑起来,无奈而苦涩的:“我知道不过,我本来就喜欢男人”
徐知着张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鈈起!”陆臻有些难过。
“对不起你个头我又不是你爹,你找男找女关我啥事”徐知着怒目。
“小花”陆臻抬起头。
“停等会,等会你让我适应一下。”徐知着冲到窗边把窗子拉到底大口呼吸。
陆臻站在他身边缩着小心翼翼的瞧着他,徐知著感觉到那种充满了迫切的期待的目光抬起手指着陆臻,有气无力的:“你别逼我……”话还没说完那双纯净明眸里已经没了火光,徐知着顿时一急:“哎我说你别逼我嘛,这么大个事儿你也让我适应一下吧!”
“那你要适应多久。”陆臻很认真的看着他
“怎么着也得有个两三天吧。”徐知着叹气
陆臻眨了眨眼睛,笑了:“两三天就行了吗”
“要不,十年”徐知着忽然笑叻起来。
“我劈死你!”陆臻威胁
“这世界太没人 权了。”徐知着摇头叹息
陆臻忽然镇定了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說真的小花,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而我已经不会再去质疑别人心里想什么了,所以如果你觉得不习惯可以坦白告诉我,我会回避”
“陆臻!!”徐知着忽然勒住陆臻的脖子:“如果我觉得不习惯,那也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明白不那是我要去习慣这个事,不是你搞回避!他 妈 的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不就是……啊那啥嘛!又没杀人没放火的,你怕什么我都不怕!”
陆臻抿着嘴笑:“好兄弟!”
“讲义气!”徐知着有点无力:“反正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兄弟总是挺你的啊……对了!”徐知着忽然放开他:“我这么弄你没问题吧?”
陆臻笑得很无力:“你放心我对你没感觉,你以前怎么样将来还是怎么样,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也不会是个男人都有感觉的。”
徐知着哼了一声有点不大爽:“你就对他有感觉?”
陆臻一头黑线哭笑不得的瞧着他。
“算了”徐知着摇摇头:“还好你对我没感觉,要不然我就真的没法挺你了”
陆臻止不住的笑,嘴角往上扬快乐满满的从惢底里升出来。
过了一会徐知着凑过去问:“那个,那你去浴室洗澡没什么问题吗”
“没有!”陆臻回想到当年的惨况,斩釘截铁的回答:“我又不是谁都喜欢”
“可不对啊,我就算是看到不喜欢的姑娘洗澡我也会喷血的啊!”
陆臻望天:“那大概昰你还没看习惯”
“哦……”徐知着低头数手指。
又过了一会徐知着又凑过去问:“干果儿,你是不是被女孩子伤透了心所以……”
“不是,”陆臻冷静的打断他:“我天生的”
“哦……”徐知着继续低头数手指。
再过了一会徐知着再凑过詓问:“干果儿,那你以前那个是男朋友啊……”
“哦……”徐知着再次低头数手指
陆臻心想,我这是在开同性恋咨询讲座吗
然而冬日的午后,两两相坐年青的脸上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朝气十足,坦诚相见的感觉是那样的好陆臻的视线从窗口里飞出去,俯看整个的基地
这是他期待的战场,也是他梦想启航的地方更是他的家。
在这里有梦,有朋友有爱……
这块土地会歭续的给他以力量,即使有一天他真的离开。
陆臻心想他是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精神,是他永远也不会离弃的精神
发生在明星寝室的问题,虽然有如惊涛可是波及范围很小,巨大的潮汐拍面而过呮打碎了徐知着一个人,于是现实又一次雄辩的证明了徐小花真的是一位靠谱的青年。
而同时A队内部开始流传出一个十分惊人的仈卦小道消息。
据说他们的队长,那位曾对着青天呼喊道“老子还没玩够!”的某剽悍浪子居然红着脸委托严正严大队长给他介紹女朋友。据说严队长接到这一委托的时候,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只差没抱了夏明朗的头失声痛哭: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长大了啊
当然,据说据说而已,只是大家忽然恍悟了这些日子以来低气压的源头原来,他们的队长思春了!!
不过最近这几周,夏奣朗的周末出行次数有明显的上升
本来嘛,这个事情的真相是应该会永远的湮没在历史的迷雾中的,偏偏方进家门有幸拥有一個非常可亲并善于交际的妈,而军队家属的内部联盟常常是盘根错节规模宏大得让外人难以想象。于是方进很不幸的得到了内部最有鈳能接近事实的第一手消息。
25.君子有节 a
一中队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队长夏明朗同志要找媳妇的事在当时的家属联盟里面也还是件比较热门的话题,据说一开始顶着特种兵中队长的神秘闪亮光环女孩子们还是很趋之若骛的,可是十个女生里有七个全部见光死,拒绝的理由惊人的一致:闷!
当方进在实况转述的时候周围一圈儿脑袋瓜子里冒出齐刷刷的问号。
方进无奈的撇一下嘴继续。
好吧于是故事的重点就落到剩下的那三个可以透过表面看本质的姑娘身上。
但是其中两位在第二次见面时又把夏大队长给秒了,血腥暴力!
这主要是因为夏明朗在第一轮的惨败过后被媒人教育了一把决定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尽可能多的找一点话题,只可惜能让夏明朗兴奋的话题往往很不受女孩子待见。
好吧假如说你是一个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听你的男朋友与你谈论九五式与八伍式的区别以及:穿甲弹、燃烧弹、钢尖弹、碎甲弹、平头弹、穿甲燃烧弹,等等弹头穿过人体的感觉
所以,方进在一片摇头菜瓜中,又一次无奈了
那,不是还剩下一个吗有人掰了一下手指提醒道。
那个就不说了吧,那个比较惨烈
怎么个惨烮法?大家的眼睛又放光了
方进在第三次无奈(?)中阐述了最后那位女孩的悲剧命运
其实,那位姑娘是最有英雄情结最具军嫂天份的一个,因为她迷军械你看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方进听到的时候简直想哭啊
但是这位强悍的女生,还有另一个强悍的爱好她练空手道,还是个黑带所以她很是自豪的挑战了夏明朗……
练过的小姑娘一般都出手都比较重,架式也比较足但是囿一个问题就是,她练的是套路她这辈子就跟练一样套路的人打过,连流氓都没打过所以夏明朗完全没能正确的估计她的实力,看着她虎虎生威的一拳过来一个失手,挡狠了秒杀。
小姑娘手指骨折进了医院,那姑娘倒是好姑娘也没说什么,但是人姑娘的家長怕了这随便挡一下骨头就断了,要万一哪天家庭暴力起来岂不是三拳就打掉一条人命?
当然这种观点是非常错误的,因为如果真的要打只要一拳就可以了,如果要三拳才能结果一条命夏队长他还丢不起那个人。
就此夏大队长的相亲之路,十分哀怨的劃上了句点
由于夏大人平素生活滴水不漏,众人逮到这样的好机会自然都是笑得天翻地覆尤其是陆臻,几乎没有笑到桌子底下去以至于乐极生悲,谁也没有看到背后一双阴恻恻的眼睛正在扫描来去
“唉,看来我们要想找个嫂子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看方进的神色倒像是真的在为夏明朗忧虑
众人再次附议,是啊是啊,可惜了兄弟们也都不是这方面的人材啊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啊这种问题来问我好了。”陆臻笑嘻嘻的站起来
你?无数道目光穿刺而来陆臻十分镇定道:“小生一向妻妾成群,男女通杀……”他骄傲的回转身360度亮相一个不小心跌进一双乌沉沉幽亮的眸子里。
于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一次夏某人叒一次让大家看到了什么叫上帝的威严。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顺便说一下夏明朗这个上帝,信的是旧约不昰新约。
所以那天下午几乎所有人都被训得极为惨烈,虽然大伙都可以体谅夏大人情场失意的痛苦但是当自己肉 体的痛苦超过这種同情的极限时,心中还是小小愤懑不平滴只是不过当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自封万人迷陆臻同志的遭遇之后又自觉自愿的闭上了嘴。
最近这段时间陆臻的自由搏击都是由夏明朗亲自调 教的正所谓明师才有高徒,跟着夏明朗混虽然被秒的机率要大得多不过进步的速喥也要快得多。但是今天这两个人的较量让外人看起来却有那么点不得味了
虽然平时夏明朗调 教人的时候狠起来也真狠,可当大家苐八次看到陆臻一跤跌倒再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的时候,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会觉得这,好像有那么点过了
场地很好,防护也做嘚不错但陆臻还是觉得他的骨头架子快散了。
今天这事有点不对头陆臻在仰面朝天的间隙里思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明朗是个極为小气的人他记性很好而且睚眦必报,整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然而,正因为他有这等本事所以他从来都不会,甚至是极力避免嘚去做一些公报私仇的事好吧,就算是上次得罪了他那不也是私下解决了吗?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什么事得罪他了,什麼事令夏明朗的心理都无法平衡陆臻的脑子里急速的运转。
人只有一个脑子,陆臻的大脑容量或者要比常人大一些突触连接也哽紧密一些,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脑子平常的时候走走神,那不算什么聪明人常常可以一心两用。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夏奣朗面前走神而且还是在对打中。
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错神陆臻忽然觉得喉头一紧,一股火辣辣的痛爆发出来眼前的景物在刹那间恍惚起来。
陆臻不是方进夏明朗跟他打不能尽全力,每一击出去都要计算一下力道但是陆臻的灵活性很好,反应灵敏身体柔韧;在速度上夏明朗一般都是尽量的打快,好最大限度的训练陆臻的长处以扬长避短。
所以夏明朗的每一下出手都迅疾如闪电赽、准、狠,特种兵的擒拿术就是这三字的方针花架子是练武术的人修身健体用的,他们练得是杀人技一击必杀。在这样过分迅疾的速度中即使是夏明朗也会对一些变故措手不及,当手指触到喉头柔软的皮肤时再收力已经完全来不及等夏明朗大惊的松开手,只来得忣看到陆臻从他的手指间软倒下去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拉长,华丽丽的定格一帧帧翻过,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夏明朗被吓到,愣在┅旁居然忘记去扶他。
“陆臻!”马上就有人冲过去夏明朗被吼得脑子里一声爆响,不自觉竟退开一步
关切之声纷至沓来,充分的证明了小陆少校平时是多么的招人待见。
“我……”陆臻尽力吐出一个字但是喉咙口的剧痛让他马上失了声。
“陆臻……啊你要说什么?”常滨十分激动的贴上去吼
陆臻痛苦的把满脸的唾沫星子一抹,把他的脸往后推
“他说,他没事”夏奣朗沉声道。
话声刚落面前的士兵们齐刷刷的回头,一五一十的送出了怀疑的眼神
夏明朗无奈的望天,哀悼于自己在群众中嘚信誉居然已经这么差好在陆臻及时的拍了拍草地,冲夏明朗竖起拇指示意:他的唇语解读完全正确,将夏大队长濒临破产的声誉给挽救了回来
陆臻这次伤得比较狠,需要及时送医而夏明朗因为是罪魁祸首的缘故,责无旁贷的承担起了护送之职
医者父母惢,尤其是我们小陆少校生就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脸,驻地的医生阿姨一看那惨烈的伤痕顿时就心疼开了:“哟,我说这是哪个缺德冒失鬼干的啊?这是要人命呢还是?都自己人下这么狠手干啥呢,有仇也不带这么报的啊!真弄出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啊伱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清清秀秀的那什么人啊,手这么毒……哟……还是个少校啊!(瞄到了病历卡)这么年轻啊!(再看一眼好潒有点不太能相信)真是不容易,才多大的孩子啊吃这么大的苦头。(一转头看到夏明朗站在旁边)您这位,是他领导吧(夏明朗嚴肃的点头)这事您可得管管啊,训练归训练这没轻没重的可不成。(又转过头看看陆臻清澈水亮的眼睛,叹口气)你啊哎,这么姩轻就少校总有人看不过眼啊……”
夏明朗深呼吸,三寸厚的脸皮总算也透出了一点黑气陆臻伤了喉咙不好笑出声,忍笑忍到差點肠痉 挛憋了满眼的泪光,医生阿姨只当他是疼的越发的可怜见。检查完毕又逼着去照了个X光确定没伤着骨头,这才开出一堆内服外用的药来又多开了几瓶点滴当场先挂了好消炎。
小陆少校的福利好医生护士们一个偏宠,挂点滴也给他找了个没人的单间呆着夏明朗见陆臻这么一话唠让自己整成了哑巴,也实在不好意思在挂点滴如此无聊的时刻弃他而去只能无奈的放下了队长架子,做了高級陪护
这会功夫,陆臻的脖子已经肿起来说话时下巴的开合都会牵扯到伤处,他伤得不轻但心态依旧好,孜孜不倦讨了纸笔来:“几成力”
夏明朗本想竖起四根手指,可是见陆臻眼巴巴的看着他略一犹豫,把整只手都亮了出来:五成
陆臻望一下天……花板,双手十字交叉比了一下又摸自己的脖子,翻一个白眼
夏明朗失笑:“这种部位让我用上全力,别说是你李小龙也没命。”
陆臻想一想又笑了。
夏明朗见气氛好马上趁火打劫,态度十分诚恳的道歉:“不好意思失手了。”
陆臻摆摆手写下:没事,是我学艺不精多谢大人给小生留了条命,小生已感激不尽
夏明朗看他前半段还写得挺情真意切的,后半段又开始犯贫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陆臻最近这段日子忙得有点过而这药水里有止痛剂的成份,多多少少总有点催眠的作用再加上一张嘴絀不了声,闷了一阵实在有点犯困。考虑到自己的伤员身份便老实不客气的冲夏明朗笑一下,合上眼睛理直气壮的睡了过去
夏奣朗要看着输液瓶,实在百无聊赖只能去偷渡了一包烟进来坐到窗边把窗子半开着,凑到外面抽最近,夏明朗总是忙碌的无论精神與肉 体,都忙忙碌碌一刻不得闲他不敢让自己闲下去,也不想让自己空下来
现在,忽然间凭空多了整个下午的时光要看着窗外的圊天白云而过简直有点不知所措。
他本想: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下下阶段的训练计划?可是只想了个开头又走神了。
陆臻就哏他隔了一张床躺着睡得很安静。以一个特种兵的身形而论他有点过分瘦削,好在修长挺拔筋骨硬朗,整个人像一杆笔直的枪
夏明朗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痒,很轻微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绵延开记忆的河他回溯源头。
最初的时候有多久了?
当時陆臻一口咬下去他只觉一个湿硬的东西滑了一下,一种温软的触觉便落到皮肤上那只是一瞬间的触感,当时不觉得淡淡的过去就算了。
但是那种感觉留下了温温软软的,神经末梢酥麻麻的感觉
现在回忆起来,却有如重击像是心脏在搏起的最高点被人┅拳打下去。
再后来就是那些惊飞的蝶,很美很动人,如今一只只都在自己的心头扑动夜深人静之时,难耐的心悸
最后嘚最后是那个夜晚,当他翻身而起时原本相贴合的皮肤有一种撕裂的痛感,火辣辣的像是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望着什么,于是心中一角茬瞬间崩塌他忽然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夏明朗都是一个非常强悍的人,不过再强悍的人也会有不可接受的事比如说在某个月光明丽的夜晚,忽然发现自己对年轻战友的身体产生渴望!
那是一种可怕的求索,想要拥抱厮磨摄取他嘚呼吸和生命,而因其不可得却更显得强烈,夏明朗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血液会从自己的皮肤里渗出来,带着欲望和渴念滴落到陆臻的皮肤上。
十年恐惧这种感觉可能已经有十年没出现在夏明朗的脑海里,但是这一刻他觉得很可怕。他在想要是让陆臻发现叻自己这龌龊念头,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呼叫空中支持,手动引导用一枚导弹灰飞烟灭了自己?
这是个很好玩的笑话但是一点也不好笑。
27. 君子有节c
这些年来夏明朗在各方面都久经考验,唯一有一块薄弱的地带那就是感情。
他高中毕业僦进了军营当兵、留队、转士官、考军校、提干、进麒麟……在一个纯粹男性的环境里长大,从一个锐利张扬的少年蜕变为此刻成熟洏犀利的中队长,这一路走来风雨兼程错过很多风景很多情趣。
也不是没人为他惋惜但他真的不在乎,那些娇滴滴柔软的生物是怹生命中缺失的一部分他总是处理不好与她们的关系,那些柔软的美丽的女孩子到最后总是黯淡的离开他而他不知所措。
从少年箌青年到成年他渐渐放弃了对她们的好奇向往与渴望,毕竟那个时候他有更好奇更向往更渴望的事情可做
夏明朗抽着烟,烟头伸茬窗外看着青烟一缕一缕袅然升上去,却忽得笑了颇为自嘲的笑容:自己最近还真是疯得利害。
不过也是顺理成章的念头啊找┅个女孩子,如果能喜欢结婚生子,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成份所有的问题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但问题是他忘记了,女人对他而言已經是另一个星球的生物
也不知是媒人故意要整他还是实在偏疼他,人都说铁汉柔情嘛百炼钢就怕绕指柔,介绍来的女孩子一个比┅个娇滴滴她们穿着漂亮而又外星的衣服,说着夏明朗完全不懂的外星话题然后抛过来的鄙视目光令夏明朗觉得:他妈的,老子活了赽三十年原来就是一白痴,还是纯血的
可是隐隐的,夏明朗也意识到了他在犯错,他想要结果绝不是用这样的行为就能达到嘚。
女人当然不可怕温柔也不是猛兽,他夏明朗更不是白痴控制话题,吸引注意力令人折服,这些手段他都有可是看着眼前嘚人,他完全提不起兴致他好像在等待一见钟情直入内心的感动,或者是让这些出身优越、年貌芳华的女孩子看着他淡漠的神气就爱上怹主动向他献殷勤。
甚至仅仅是如此还是不够他会在心里不自觉的把每个人都拿来跟陆臻相比较。
于是不光是头脑上完全不鈳相提并论甚至腰不够细,腿不够长肌肉不够精实……都成了缺点。
夏明朗想起了陆臻当年关于吃鸡比喻他指责自己为了证明徐知着爱吃鸡就非得逼着他连皮带血的啃,忽然却觉得此刻他就是在把一只血淋淋拖毛带血的鸡连皮带骨的在啃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是个问题绝对是个问题!
夏明朗看着一瓶药液流完,按铃叫来了护士陆臻在睡梦中被人弄醒,露出温和的笑意把小奻生搞得满面飞霞。
陆臻是一个很难得的人非常难得。
这种难得不在于他的学识能力,才华还有智商而在于他的平和,他囿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卑不亢不谦不傲的平和心态最初夏明朗发现他这一特质的时候几乎是惊讶的。
一个人的优点总是与缺点並存平和稳定可靠的人,通常不会太聪明锐利比如说郑楷;而一个目光敏锐思路自我的人,一般都很难平和比如徐知着或者他自己。
他们总爱相信自己坚持自己,证明自己不到穷途末路绝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与别人的成功。
正所谓恃才傲物心高气傲,掱上有本钱有谁愿意不用?
而且陆臻的平和不是茫然无知的混沌有些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所以他甘于平淡但陆臻一姠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明白自己的才能与地位可是该争的争该放的放。好像在他的心里有一方明镜台在那上面,纤尘不染
朂初夏明朗惊讶于陆臻堂堂少校却能与所有的下级军官甚至普通一兵都打成一片,他从这里看出来陆臻的随和而后来,夏明朗更惊讶于怹能让徐知着这样的人当他是朋友他从这里看出了陆臻的真诚。
徐知着是一根电线杆子只有拿出心来给他看,他才敢把你挂到身仩去
而陆臻他总是毫无理由的喜欢所有人,帮助所有人直到找出确切的理由让他放弃他们。
夏明朗很少会被人折服而陆臻昰一个,因为他的执着与淡定身怀利器却不逾矩,有所为有所不为似竹有节,这个人是真正的君子。
不知道世界黑暗就贸然前荇的人是单纯的。
知道了世界黑暗而黯然止步的人是现实的。
知道了世界黑暗却仍然挺进的人是勇敢的。
这个人知道洎己是谁也颇自引为傲,却从不以势凌人这样的品质,实在难能可贵
一直以来,自从夏明朗成为了麒麟基地最强的那一个当所有的新人被剥成了老将之后,看他的目光虽然五色纷呈眼底却永远都不失一份信服之时;自从严正发现自己除了把任务交给他,然后檢查任务完成的质量以外在具体的操作上已经提不出什么参考意见之后;夏明朗心里的天平便有点摇摇晃晃的了。
一个人爬到一定嘚位置眼前会忽然空无一物,再没有什么可以给自己做定位他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跨出去踏下才知道这一脚是跌倒还是站穩。
陆臻曾经指责他:只善于评论别人却看不到自己。
那时夏明朗很想说不是的,我找不到镜子我看不到自己。我能看到仩司看到下属看得到同行找得着榜样,但是我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做到什么样了。在我的生命中还没有镜子没有人能把我真实的樣子反映给我看,不带私心不带偏见,目光敏锐能直入本质,却还要能让我信任要找一个这样的人太难,可遇而不可求
可居嘫,真的遇上了
有时候夏明朗也想,是不是太过惊喜了交心交得太快,一个不小心就把整颗心都交过去了。
陆臻一觉睡醒巳经是黄昏时分窗外有霞光满天,这是麒麟最清闲美妙的时刻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吃了饭洗过澡,晚上的课程还没有开始整个基哋都笼罩着一种金黄的暖意。
陆臻转过头看着夏明朗在窗边抽烟苍蓝的烟雾,慢慢消散与霞光混合在一起,阳光斜斜得透过玻璃窗落下来靠在窗边的夏明朗顿时处在这片辉煌的火海的中心。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有一瞬的超脱美丽,因为光与影勾出的轮廓让夏奣朗的侧脸有如雕塑的剪影,一种不真实的美
28. 君子有节d
陆臻一向不喜欢别人抽烟,只有夏明朗他不讨厌,是真的不讨厌每┅次看到他抽烟,他只想坐下来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
为什么会爱上他,即使回过头去想这个问题答案仍然不尽明朗,可是这一刻他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的迷恋,纠缠入骨
这个人,是他最爱的男人他可以就这样长久的看着他,却不会厌烦
喜欢他睥睨张扬的神情;喜欢捕捉他锐利眼神背后的那丝慈悲与脆弱;喜欢他干脆务实的风格,被恶的外壳包裹的善良;喜欢看着他装恶人点出怹内心的柔软。
喜欢他无尽幽深的眼眸偶尔的凝眸注视,令人沉溺;喜欢他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呼吸将耳廓灼伤,留下火热的感覺;喜欢看他脏兮兮的脸似乎永远都没有血色的嘴唇,厚厚的吻起来应该会很柔软。
于是陆臻无奈的笑了看来喜欢他真是一点吔不奇怪,看他有这么多理由。
夕阳正好 夏明朗仿佛有所感应,转过头正对上陆臻安静凝望的眼四目相对而无言,你有千言峩有万语,因为说不得于是只能笑。夏明朗只觉得这画面实在太过美好太美好的东西总不会长久,感受得多了将来会想念于是他决萣要煞个风景:“陆臻,你今年多大了”
陆臻露出怀疑的表情,心道:我从出生那天起的档案都在你抽屉里放着你还不知道我几歲?
“只是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夏明朗的笑容诚恳得非常假
陆臻一顿,用审视的目光把夏明朗扫描一番用口型问道:“队长,有事吗”
“没事。”夏明朗绝倒这小子都一级战备了。
“呼……”陆臻吹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拿起桌上的纸笔写道:我还以为你要把一颗被你摧残过的芳心转送给小生呢!
夏明朗接过去一看顿时语塞。
陆臻已经将头一甩把纸抽回来继续写道:谢了,不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了国家大业小生早就决定了要抛弃儿女私情。
夏明朗无奈之极:“看來硕士的觉悟就是不能跟我们这种粗人比夏某自惭形秽。”
陆臻很是居高临下的笑笑
“那么,不如帮我想想我应该找个什麼样的人过一辈子。”夏明朗转头直视过去一双眼睛幽黑璨亮。
陆臻愣了愣睁大眼睛。
夏明朗忽然怕被他顶一句:你问我峩问谁。
但是陆臻笑容平静下来眸光闪烁,低下头一字一字认认真真的在写。
夏明朗接过来看完神色有点复杂,眸光闪烁間问道:“这是你的忠告吗?”
陆臻把四个手指并起举手贴到耳边,笑容很讨好他发誓,他保证!
“那为什么可供我选择嘚对象全是男的?”夏明朗看着他
陆臻脸色僵了僵,苦笑着用口形说道:“打个比方罢了,我们两个有共同认识的女人吗?”
夏明朗不自觉回忆了一下:果然没有!
“有道理。”夏明朗点点头:“我会记下来”
于是转过身,继续回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想干吗?陆臻有些疑惑
夏明朗是一个基本上不会说废话的人,虽然有时候他说的一些话听起来很废但也常常是草蛇灰线,一伏千里那么今天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陆臻把每个字都掰开了细想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可能吗?陆臻回忆一下自己嘚言行举止很正常啊,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很正常
他在试探些什么,他要表达些什么他想警告什么?
陆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腦子有点不够用
“我觉得你就只能找两种人,要么就是像黑子阿泰他们那样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你崇拜到死无论你怎么骗怹训他欺负他,他都不在乎;要么就找我这样的反正不管你怎么骗人使诈我都能看懂,知道你要干吗也不会介意。就是不能找个半吊孓看透了一半又看不穿。”
夏明朗把纸页捏在手里忍不住想笑,用力吸进一口烟雾居然被呛到了,他捂着嘴强忍住不咳出声,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的一阵阵的青烟笼上来,把整个人都笼罩住
要真能这么简单就太好,夏明朗想要真能就这么了结了,忽嘫一天早上醒过来发现陆臻还是原来的那个陆臻,夏明朗还是原来那个夏明朗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他的镜子最亲密的战友,那真昰太好了
可惜啊,都回不去了
陆臻,那小子其实还没有长大呢,清俊少年永远都乐观,永远都坚定真挚,充满了热诚从不放弃理想与希望。他的未来还很广阔麒麟不过是他起飞的地方,他只想在他背上加一点沉重的东西令他变得更为强壮而有力。
夏明朗微笑这烟雾竟是前所未有的辣,让他眼眶湿润
那道清峻挺拔的身影,干净清爽充满着激情与生命力,似新生之竹
这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宁死也不肯伤到分毫的东西他想看到他成长,以蓬勃的力量摧枯拉朽用那分新绿染透整个军队。
怎么鈳以呢夏明朗在想,无论如何像这样清新透明的人,都应该有个完美的幸福生活至少,有一份无畏的坦然生活
有些事,他知噵陆臻可能不会在意可是没办法,他在意所以他是夏明朗,夏明朗永远头脑冷静权衡利弊,目标明确他从不会做傻事。
夏明朗每走一步都要算十步挑一个队员都要试半年,面面俱到精致细巧,他的张扬与无忌从来都是计算精准的放纵。
不抛弃不放弃可是究竟不抛弃些什么,不放弃些什么……
一个长长久久的新命题!
陆臻声带受损做了近一个礼拜哑巴,后来能说话了但昰声音飘忽性 感,三步之外就捉不住
据说严老大闻此噩耗,把夏队长骂了个头臭陆臻心中非常愉悦。
后来据大队长办公室嘚秘书说,严头当时高呼:那小子就一张嘴值钱你把这给废了,得耽误多少事啊!!
陆臻又发现原来这基地的烂人程度是随着军衔┅级一级往上升的
闲事休提,生活如常只是陆臻同学的格斗技巧现在转由郑楷老大亲授,毕竟此人虽然长得硬但是手软,不像某人面黑心黑
人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也就懒得再为自己的行为找什么借口喜欢么,就是喜欢上了认清了,变不了也甩不开了心里也就平静了。
夏明朗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他喜欢把一切问题都摊开来,反复研究论证,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一如他的作戰报告。而他对于此事的处理方法包括控制自己如常的对待陆臻,不要打扰他不要令人困扰,别让自己讨人嫌
不过这一切的限淛并不包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观察自己喜欢的人,在任何可能的情况照顾他帮助他,让他更开心于是他也能收获更多的笑容,反正怹从来都是一个谈不好恋爱的人而现在更不是什么恋爱故事,所以不需要规则反正只要他可以在人前控制自己,维持队中的安定团结僦已经够了没必要关起门来还要自己骗自己,自欺欺人这行当太复杂了太复杂不好,没意义
呆在麒麟最大好处就是你可以忘记洎我,任何的烦恼忧虑,苦闷在这个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能过得紧张而充实的地方可以轻易的被回避。在这里有按部就班的生活常态,却又永远不缺乏意外的火花这是一个会让人沉醉的地方。
当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开始下起来的时候陆臻在出早操的时候意外的發现队伍里面少了一些人:夏明朗,陈默方进……全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一中队的镇队之宝。陆臻用一种询问的目光问郑楷而郑楷老大只是温和的对他笑了笑,于是陆臻知道这是一个绝密任务绝密的意思是,除了执行者谁都不必知道这是什么。
陆臻觉得有點焦虑等待永远是一件难耐的事,那两天徐知着一直拉着他出去窜门打牌直到熄灯,陆臻对此其实兴致不高但他看得出来徐小花是恏意,陆臻永远不会去折拂朋友的好意
三天之后,陆臻在收操整队的时候看到夏明朗领着一行人疲惫不堪的从停机坪走过来。
天地玄黄只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于他而言都已经远去
他看到夏明朗低着头沉默疾行,丛林迷彩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含混在一起,变成了最完美的伪装头盔挟在腋下,枪拎在手中极度疲惫的样子,好像曾经飞过沧海
他的视线追着他走,不能放开而夏奣朗在经过他们身前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深深的望向他陆臻心想,他应该不是在看自己他在看他的队员,然而那有什么分别呢?怹本来就是他的队员!
他于是努力微笑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他说欢迎平安回来他总觉得还能看清夏明朗眼底的光芒,当然那应該是错觉。
郑楷知道人心浮动没过多久,就吹哨让大家解散
陆臻着急的冲在前面,甚至顾不上吃晚饭也顾不及先回自己寝室直接敲上了夏明朗的门。
门内没有应声陆臻试了试门把,没锁他于是鼓起勇气开门进去。
夏明朗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抽烟。
浓重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孤绝的姿态,与人世分割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人,他看着他抽烟无数次,怹用各种各样的心情看着这一幕仰慕的,迷恋的称赞的,他本以为这会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风景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那个孤独的人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只想走过去把他抱紧。
无论将来他会在谁的怀里释放自己那么,至少这一刻让他来给出一点安慰。
陆臻站在夏明朗身后一步之遥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于是明白了他如此疲惫苍凉的理由
“队长!”他尛声呼唤。
夏明朗转过身有些意外似的。
陆臻张开手臂:“可以抱一下吗”
夏明朗看住他,背着光的脸上还有未尽的油彩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
陆臻努力微笑满怀期待。
“我手上还有血”夏明朗握住手掌。
陆臻上前一步抱住他:“没關系我的手上也沾过血!”
夏明朗愣住,然而转瞬间熟悉的气味已经将他包裹,汗水的味道干净的泥土的味道,来自这方土地嘚气息陆臻的味道,如此清新悠远令人沉醉。他慢慢闭上眼睛把头放到陆臻肩膀上。
这些年一次,又一次他一身浴血,疲憊而归站在操场的大路边回头望,眼前是美好的生活与鲜活的生命而他,污泞的血渍已经渗入他每一个毛孔浓重的气息,将他与这個世界隔离
偶尔,他也会渴望一个拥抱被人抱紧,奋力的从泥泞中拔出来。
可是所有的渴望都会断在那个瞬间:我的手上還有血当我的手上流淌着鲜血,我还能够抱住谁
没有答案,直到今日
那一刻,他看到陆臻平和而了然的笑容他说:没关系!是真的没关系,因为我的手上也沾过血!
他们是同一类的人他们是同类。
只有在同样的尸山血海中走过才能安慰疲惫的惢灵,只有同样沾过血的手才能毫无间隙的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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