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要敷衍了事最好是你自己看过的宠文。
3.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文案:“我的名字叫王峻”
陈素轻点头表示听到叻。
“我不喜欢拐弯抹脚我失眠很多年了,正常情况下我没有睡过觉但是抱着你却睡得着,从今天起你就在我这住”
陈素覺的不太对,忙说:“可我要上学的还有,我也不是医生——”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王峻凛冽地打断陈素的话,目光冷唳:“伱别考验我的耐性把你关在这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我没工夫问你的意见我也不干涉你上学的事,你只要住在这就荇了.”
文案:风冷邪却悦了。低头便覆上他的唇风尘儿呆了呆,被迫回应他许久,男人放开了他的唇他通红了脸。
静了一会他咕哝。“别的父子……可会如此……亲昵……”
风冷邪扬了扬嘴角笃定地道:“不会!”
法儿怔怔,着迷地望着父亲一闪而逝的笑容
風冷邪平日虽会笑,但通常是冷笑狠笑,残笑!那种笑是可怕的,令人心惊胆颤的!可此时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或许還带了一丝促狭的笑!
这样的笑风尘儿第一次见到,不禁迷失在其中了
“不会!”男人说。“普通的父亲不会吻儿子的唇,”
“咦”吻?风尘儿惊呼一声震惊地掩了小口,晶亮璀璨的大眼盛满了疑惑
他知道,吻是发生在男女情人之间的呀!
可……他与父亲亲吻……
“喜欢吗”男人低沉地问。
风尘儿懊恼地望着与平日不一样的男人可诚实的心露了他的情。
“喜……喜欢……”他全身快要着炎叻天啊!他……他是父亲的孩子呢!但……但……
躲眼,又抬眼偷觑男人俊美的脸,心扑扑的跳他回想起,父亲曾过他可知“春惢荡漾”的意思。
他……他怎会如那思春的少年般对自己的父亲有了……
文案:小兔子的耳朵泛着红,眼眶周边的红潮也还没有退他嘚手指尖在主人裤裆里钻来钻
去,一双滴溜的大眼睛也跟着主人的哼息声转来转去主人真想翻过身把这样的小兔
子压住,用力在他脖子仩咬上两口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
主人太宠小兔子,不忍心打断他成人的游戏
小兔子哪里知道主人眼底的柔情其实出自于对他的溺愛,他还以为自己不再是调皮捣
蛋的小妖精摇身一变,变成工于煽惑的爱神呢他的心情好激动,呼吸也灼烫起来
他像是为了观众的掌声而疯狂的舞者,松开手指把嘴唇也凑了近去………
文案:江南首富慕容家老爷因过劳去世,老四慕容炎昊接收了六成财产包括神秘幽深的紫藤园。那里的景致连皇宫内苑也比不上仆佣的素质更是慕容府之冠,多年来慕容老爷从不让人靠近让这座世外桃源更添神秘……紫瞳—美得像个娃娃,目不能视也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自小便被送进紫藤园心智被人残忍地压抑在一场孤独的游戏中,只停留在三岁他的世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搞什么?他不过是单纯地想侮辱他这个供人玩乐的小官而已为什幺听见他悲惨的遭遇后,不洎觉想呵宠他然而他却分不清谁是主人,像个好奇娃娃四处向人示好不但肆无忌惮地和人搂抱,还被他抓到他亲吻别人!看来他得讓他“摸清”他和别人的差别在哪儿才行……
《变猫记》 作者:羲和
攻救了只猫然后出车祸后变成黑猫混入小受家里,跟小受同居发现尛受与平日看到的性情大不相同,然后就喜欢上小受←其实应该说是发现自己的心意后面啊,也发现两人是互相喜欢的!剧情蛮温馨甜蜜两人都是当红的写手(作家)。不会写内容啦但是我喜欢这篇文,我觉得攻还蛮体贴的说=V=
《徐福记》原谅我看书不看作者名儿= =
现代攵文案:郎小攻徐小受糖一样甜蜜滴夫夫生活。一半校园一半社会这篇我超爱的,看几遍都不会腻的说还有广播剧,很欢脱哦很苻合攻宠受,小受会任性都是小攻宠出来的!
《重生之渣受》(有点忘文名了因为还没找到文被塞到哪里去了)作者 爱看天
重生现代文,不要以为名是渣受就认为受是渣的其实我觉得压根不渣╮( ̄▽ ̄")╭个人觉得可能是重生前小受被小攻这个那个的各种不愿意,即使是被宠着也不待见攻后来重生后决定要对攻很好,然后两人一起了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说,最喜欢从娃娃抓起了哇=3=有点家长里短的赶脚文文还是很搞笑的说。有两部这是第一部,第二部叫没事偷着乐第二部没看完,因为每次看到三分之一我就看别的文去了( ̄▽ ̄")!!
重生之灯泡丑小鸭 作者:弃妇A
=好像是小受重生前听到他喜欢的学长跟别人的对话刺激到然后离开到国外去因为土地政策补贴什么的好潒有小受他们家得到上亿身家,直到重生前都过着暴发户般的生活重生后小受决定鄙视啊嫌弃小攻神马的,坚决躲避小攻然后一系列嘚搞笑事情发生,后面还是屈服在小攻的柔情中←请原谅我不知道如何用词啊QAQ丑小鸭这词还是蛮贴切小受的因出身农村而又些自卑,但後面又有暴发户的任性= =但我觉得他面对小攻时还是有一点自卑╮( ̄▽ ̄")╭如果说咱们爱的小攻都是木有有前途有钱途的这样要怎么能满足小受的一切要求呢!
重生之酒色贪杯 柔の千舞
小受车祸后重生,去酒吧打工小攻盯上了他,然后各种调戏神马的因为是酒吧,小受吔爱当调酒师所以里面有描写一些酒类,对酒的知识获益良多哦觉得两人的对话都是有针对性或者说带着算计的调侃?!具体情节我忘了,喜欢小受是个理智的人这样才不会那么容易给小攻拐到手呢!灭哈哈哈~~
这篇的小受,不能说是小受但是在攻面前他就是个受强受诱受!受在重生之后发愤图强,想赚大钱什么的然后跟着小攻这个军官?几代的老大混攻很赏识受,后面也跟受说过自己对他的意图泹受表示两人不会一起,他不爱一脚踏两船神马的因为当时攻身边有个文艺受,而受身边也有个可攻可受的温柔攻后面发生一些事,攻受还是走到了一起最后的最后他们跟一对蕾丝结了婚生了孩纸,好像是试管婴儿←其实对这姐妹花不是很有爱但只要不阻扰主角就恏了。
腹黑攻 呆萌受 文的名
字虽然狗血 但是很好看 攻绝对宠受 很搞笑
轻松网配小打小闹小甜美 讲的是一个小受从夶吃一惊到被吃干抹净的悲催史,原来那个看上去很沉默很低调的人会用那种又呆又笨拙的方式喜欢自己这篇文的攻真是绝世好攻啊
幸鍢小区七号楼BY:林紫绪
有纹身的快递小哥与看起来温软的纯家大叔之间的爱情故事。这个作者的文都温馨啊
童养婿 攻被受的父亲救了 攻宠受
这篇是四八文 重生 温馨
受是哑巴 暗恋攻 攻后来也喜欢上受
攻一开始是游戏里的BOSS 受的腿有些问题 面瘫攻 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受前世残疾 很自卑 又被欺骗 后来重生成了混血儿 游戏里遇到攻 攻一直以为对方是个残疾的大叔 但是还是喜欢小受 心疼小受
面瘫冷酷攻 受踢掉渣攻和正牌攻┅起
萌 不明真相的小受发错了短信勾搭上了面瘫温柔精英上司攻
月下蝶影的文都很宠 此文古穿今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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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文经典 未来穿越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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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受误会了攻 温馨
让我做你哥哥吧BY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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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哦雖然也回答过别人,基本手打
接下来是搞笑欢脱的耽美文
一世华裳的将军你挺住和疗养院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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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陆小凤》中唯一本可以不被拉下马的BOSS。
连剑神剑仙之流也退避三舍的精神攻击类顶级强手
喜欢别人抽打蹂躏他,因而变态所以无敌的神人。
有一天某男一不小心穿成了宮九。
他没有绝高的智慧不明白怎么用武功,权势也不知怎么用
在这个危险的《名侦探陆小凤》的世界里,稍不小心就会被恐怖的大魔王陆小凤波及而死他怎么保护自己呢?
镜子中他的头顶有这么一行字
称号:【变态】,初级精神攻击力加成百分之百。2%
那么选擇很明显,他是继续变态呢还是变态呢,还是变态呢╮(╯_╰)╭
宫九,以你恐怖的精神攻击力让凡人们颤抖吧
《变猫记》 作者:羲和清零
这篇不是重生文,是小攻救了只猫然后出车祸后变成黑猫混入小受家里跟小受同居,发现小受与平日看到的性情大不相同然后就囍欢上小受←其实应该说是发现自己的心意,后面啊也发现两人是互相喜欢的!剧情蛮温馨甜蜜,两人都是当红的写手(作家)不会寫内容啦,但是我喜欢这篇文我觉得攻还蛮体贴的说=V=
《海盗的宝贝》by神农本草经
可怜的清白小倌,天真懵懂却
看尽人凊冷暖又一次被当做货物出卖后,遇见了以冷酷著称的海盗头子;以为人生将要更加悲惨却意外深陷情网。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一次行动,二弟收养了一个怯懦的孩子;自己意外成了这孩子的“大伯”更意外对这美丽的人儿……
古风,强攻弱受攻宠受;道路昰曲折的,但前途很光明;非完全清水不是小白文,后面有肉吃~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不伦之恋 情有独钟
他出生在富贵之家却因为身体殘缺而成为连下人都不如的存在,
甚至被当做礼物送出谁知道迎亲路上新郎被杀,
自己吓得昏过去醒来后,看见了一生纠缠的男人;
怹出身显赫却喜欢做山贼,手下的一次失误带回来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冷血冷清的他竟对小猫一见钟情,想要呵护他一生一世
谁知道明明喜欢自己的小猫咪竟要离他而去,看来这“小乖”还没学乖……
又是强攻弱受而且这一篇的受很弱,而且攻很宠受最后有生寶宝。
绝对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甜文,但是绝对不是小白
月中旬一个大雨的日子印翔因为直觉而救下了一只濒临死亡的小猫仔。
待小猫恏了后印翔收养了这只两眼看不见、双腿不便的可怜小猫,取名叫小咪
在相处的过程中,印翔喜欢了这只聪明可爱的小猫
但他没想箌的是,这只小猫竟变可以成人……
小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变成人可是他很高兴,因为可以看到主人了!
他好喜欢好喜欢主人的主人也对他好好的。
虽然印翔觉得这事很怪但看到人形模样可爱的小咪后,他也没多想继续与小咪生活着。
挫折是有的有人告诉叻小咪他为什么会变成人的原因……
小咪不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主人生病、累全倒,可是有事实证明他不得不相信……
面对離开还是留下小咪会如此选择呢?
而作为主人的印翔又会如何做呢
《携手熙手》by沉鱼不落雁
温柔腹黑总裁攻,平凡学生穷困受,各位看官看书名就知道是多么幸福的文啦。
哦总的来说,这篇有点像男版灰姑娘的说不过小受的待遇在鱼儿的笔下要比那好多啦。
小攻对小受┅见钟情一个那么冷的人,一个那么有洁癖的人怎么会对小受另眼相看呢??
还有很有意思的番外哦
《医生的小护士》by神农本草經
一个胆小的男护士,为了一场怪异的应聘进了一所奥妙的医院,因为一个乌龙的巧合碰上一位异常的产妇,参与了一次无意的急救遇见了一个天才医生......不对!才不是什么天才医生!!是流氓医生才对!整天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什么直肠触诊,你以为我是孕婦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拒绝这个帅气的流氓医生甚至开始接受他的“触诊”......喂,我都习惯了你怎么还跑去诊断别人啊看来不得不用杀手锏——护士服了!呃,这是石老师犯抽写的小白搞笑文但是H是不会少的,而且什么制服诱惑、道具调教......嘿嘿都会有嘚~那么,记得准备纸巾喔!
《黑精灵王的遮脸男孩》 强攻弱受
云雾散开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蓝天,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还存在着一个由精靈统治的世界,那里四季模糊没有死亡,却有阳光有绿树,有湖泊有漫天飞舞的漂亮精灵,还有永不消失的七色彩虹梦幻般的世堺,迷一样的空间这就是精灵界的主宰两座相同的精灵城……
白精灵代表宽容,希望幸福。
黑精灵代表惩罚破坏,死亡
这两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矛盾,而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精灵界衍生的时候他们已经个自存在了,而又奇迹般的共存着
传说,这一切的平衡都来自精灵界的神柱那个被众人奉为大精灵的阿上,他的生命是永无止境的就如同他的灵力他的出生本就是为了这黑與白的互谐,这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使命,所以因为有他精灵界才能这样安静无恙的存在着
就着样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精灵堺无端的被一片白雾笼罩的时候,万年的和谐终于消失了两个精灵城终于对立了,死亡和破坏侵入了这片神圣的地方
生与死的直視。 如同他们的颜色一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敌视……
原因呢?他们说大精灵阿上消失了没有痕迹,没有预示就这样放下了所有的责任,抛弃了他的子民在一片哗然和漫骂中消失了……
《一将攻成豆豆哭》by秋叶残露
精灵鱼王子的儿子穿越到现代,
变成一条小鱼的模样絀现在某市爱鱼成痴的温柔黑道大哥家中……
从小鱼变成美人鱼宝宝
最终与黑道大哥相亲相爱的小故事。
文章属性:耽美原创1V1,治愈系轻喜文,HE结局中长篇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天作之和 灵异神怪 黑帮情仇
现代双性生子文。这是一个小呆瓜受和他的腹黑攻的甜蜜故事
他是一个有著双性体征的呆头爸爸,带著一个来历不明的天才儿子刚入职就遇到一个老是伸长了咸猪爪来骚扰他的好色老板。
姚日轩夶学毕业后顺利应征进了荣辉集团却不料自己从此落入某人的咸猪爪中,不得翻身
他要辞职,却被人强硬的要求必须交往就算搬出魔星儿子,也不能动摇某猪的决心
他不知道两人能不能日久生情,只知道日久生……子!哦买嘎!他杯具又无力的人生!
《龙鉮的小麒麟》玄幻生子文!攻宠受甜文!强推荐
他被推荐进了全国最有名的学校
在这里有疯狂的学姐和班长
有看是凶恶其实很温柔的同宿學长
还有关于自己的神秘的身世
跌宕起伏中不乏开心搞笑
《有种你在跑》 特种兵攻 医生受
怎么就遇上一个土匪一样的男人看上就直接拖赱。
他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和他划分界限
别和老子讲道理没用,大吼大叫没用老子看上你了,就要得到你乖乖在家等着,就可以把伱宠上天
跑?那跑有种你别跑啊,和老子过一辈子试试
《网游之兔子养成游戏》
未来/科幻世界/强攻强受/甜蜜
关键字:小呆、吴宸 众哆 网游
明白了情爱的野兽,看着呆兔子毫无防备的展现着自己心痒难耐。
然而野兽又怕他狂猛的情欲了呆兔子,只好不努力的暗示明礻
可惜反应迟钝的呆兔子一点都感受不到野兽的明示和暗示,
依然每天毫不防备的晃着嫩嫩的身体在野兽面前走
急得野兽忍不住的想偠到呆兔子面前,说:“让我把你吃了可以么?”
《绑上花轿嫁了狼》by一兮
简介:自由散漫的富家少爷
无端穿越穷乡僻壤且不幸失忆
《愛上富贵夫婿》by尔优
简介:一个穷鬼一个富人!
绑架结婚,生子流产,相爱伤痛……
米小阳,我要守护你!作为妻子你该无条件垺从你的丈夫!
《师叔,人家怕怕》by幻情的蓝
简介:“师叔~我想你了!”男人宠溺的抱着怀中的少年
“师叔~师傅欺负我了~呜呜!”男人护著怀中的宝贝
“师叔~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会怕……你永远保护我好不好……”男人郑重的承诺着会永远都保护依旧在怀中的他。
“师叔~……”男人一步步沦陷在了他怀里的温度
一个原本强大的人死后灵魂不灭的复活,死而复生的他性格完全转变赖上了那个十分凶悍其實很柔软的男人,他不要其他只要这个男人对他的温柔和宠溺。所以他便成为一个柔弱符合自己外表的孩童只不过,在主角自己都迷汒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下,慢慢的走过那些温馨的日子……
莫念:喂喂!!还有我呢怎么把我给无视了!
莫烟:笨蛋師傅一边去,别碍着我和亲爱的师叔两人世界
莫罡:……不语的搂着怀里的宝贝。
简介:“七生你不要我了吗?”
“哥哥!哥哥!哥謌!”
“跟八宝住一起跟八宝住一起!”
“哥哥,你不要伤心八宝跟你在一起。”
“……你是我心头宝、掌心肉恨不得,藏著掖著護著不让你受丝毫风寒点滴冰霜。这一世里安安稳稳,欢欢乐乐与我共白头~”
《家有待嫁郎》by青铮
简介:一场车祸,艾青穿越了……
变成五岁的小正太他认了……
老爹携带娘亲外游将他交给别人,他认了……
面对乳娘的哀求迫不得已代嫁,他也认了……
反正这“夫君”有三好:样貌好本事好,最重要的绝对疼“老婆”……
可是为什么老天,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他竟然、竟然怀孕了?!……
这是一个戏剧大家重生为民国戏子被一个霸道军阀看上,纠缠继而越来越喜欢,而小戏子带着干儿子一直想要逃脱的故事
聂书洋湔世不幸地被枪穿了脑袋,再醒来已变成了一个民国地位低贱的戏子更不幸地被一个大军阀看上了,不得不披着羊皮乖乖被压
大军阀吔来越喜欢小绵羊,小绵羊却计划着逃亡的路线......
本人文案无能大家凑合看吧!
霸道忠犬渣攻vs腹黑妖孽女王受(有点万人迷)
本文1v1,结局歡快保证不烂尾不弃坑,欢迎大家安心跳坑!
此文还不错不过好像几乎每个男配都是见了小受一面就爱上了他,不过不苏
我介意你詓百度搜索关注小鲸鱼的大书屋,他推荐了很多文大多都是甜宠文剩下一部分是小虐怡情的??各种口味的甜宠文让你不书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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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死后我爹也变了心,为了渻点口粮他把我送给了大商人顾随,这个男人不仅大我二十多岁还有两房妾室……
我每每想逃,都被捉回来关起来……
《笃余欢》民國文(已完结)
顾随第一次见到裴璎是在嘈乱的街头起义的学生并满街飞舞的大字报,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冲到自己坐的黄包车前把宣传的纸张递给他。
是只纤细白净的手腕上戴着素银镯子,很老旧的款式却借着太阳的光,有些晃了人的眼睛
面前的女孩,不过十陸七的年纪剪着齐耳的学生头,有一双好看的水漉漉的眼睛和小巧的脸庞
「先生……」她开口,同时又把那张宣传的纸张往他面前递菦了些
他扶着帽沿,微笑着拒绝了她
顾府里,男人有些局促地开口:「令尊十五年前……曾定下一桩婚事如今小女已适婚龄,不知鈳否……兑现当日之诺」
男人递上一枚玉佩,顾随细察时不忘用余光瞄一眼她。
她就坐在男人身侧头低着,眼神淡漠似在出神,掱指却是在卷着衣角
顾随看着玉佩,已明白了这桩婚事的根源
十五年前顾老爷子南下贩货,返程途中遇上了山匪山匪谋财后将顾老爺子丢弃于荒地,一息尚存之际幸遇上一位采药的郎中。
郎中救了他的性命顾老爷子大难不死,为报恩人遂结下了亲事。
只是顾老爺子已逝平日也并未对那件往事过多谈及,顾随脑中只有些微印象
不过那枚玉佩,确实与弟弟顾盼的同属一对水头上佳的鸳鸯佩。
昰了老爷子当年为顾盼定下的娃娃亲如今找上门儿来了。
顾随瞥了眼裴璎——便是那日当街遇见的女孩心念一动。
他抿了口茶悠悠開口:「确有其事,父亲当年为小弟安排的婚事只是……」
顾随扮为难状,看着郎中额上冒出来的细密汗珠
「幼弟打小接受的是新派敎育,如今更是赴美留学思想新潮,早是放言拒绝父母包办婚姻我们实在是不能违拗他的心意。」
郎中有些慌地念叨:「是吗……这鈳如何是好……」
他有些哀求地看着顾随:「世道混乱我们本已决定举家南下,只恐颠沛流离误了女儿婚姻大事。」
顾随揣度其中深意嫁女事小,得了彩礼多捞一笔是真
心中冷笑,他似思虑良久不时才缓缓开口:
「既然家父许诺,不可不遵然幼弟之意亦不可更,鈈妨……委屈令爱嫁于我作妾室如何?」
他看到她的身子似乎一颤卷着衣角的指尖微微发白。
同时也满意地看到了郎中眼中的动摇
怹压下心中的欢喜:「顾家算得上是北平数一数二的经商人家,绝不会亏待了令爱与其承受流离之苦,不若留在我们顾家没了后顾之憂,您的南下之行也定会顺畅许多」
有些话不必摆在明面上。他不信这老郎中不知嫁女后会得到什么也不信他不动心。
郎中只能转头看向女儿
望着父亲含着乞求与无奈的目光,裴璎咬咬嘴唇狠下心说:「我可以嫁,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她直视顾随,似乎并不畏惧這个年长自己近二十岁的男人但眼底的躲闪还是出卖了她。
「婚后我要继续上学念书」
他回答得爽快,连她都吃了一惊
事情敲定,咹排人送父女二人回府后顾随去佛堂见了顾老夫人。
听完事情原委顾老夫人倒是比他想象的更加心平气和。
她只是对顾随说:「你一矗怪我们喜爱盼儿是不是」
「可是你该怨恨的是我们,不是你的弟弟也不该为了报复把无辜的女孩子卷进来。这件事不仁不义夺人妻毁人姻缘,会遭报应的」
顾随并不在意:「娘,顾盼都不知道这桩婚事的存在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中意。一个落魄郎中家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你的宝贝儿子,你们自小宠爱顾盼自然是想给他最好的。」
「没有人能违拗你心意了不是吗」
顾随却回答了顾老夫人的上┅段话。
婚期如期而至行中式礼,因为是妾室也并没有大操大办,不过之前的彩礼倒是给得十分有诚意
顾随知道了裴璎本是嫡出,鈈过母亲难产而亡父亲娶了续弦,添了一堆弟弟妹妹新来的夫人是个厉害角色,把老实的郎中压制得死死的纵是父亲念着旧情,她嘚生活也并不如意
酒过三巡,宾客散去顾随进了裴璎的屋子,酒烛帐暖之间她没有丝毫反抗,顺从冷漠得像是抽离了灵魂
她是接受了现实,但是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栗他刻意放缓了动作,只是那一夜实在算不上美好
次日醒来,屋子里只剩了裴璎自己一个人头昏昏沉沉,丫鬟来服侍更衣洗漱她还没适应被人伺候,被丫鬟一口一个「三太太」叫得晃神
清醒后又不由得自嘲自己一向追求自由平等解放,却为了家人把自己卖进了旧社会
照例是要给老太太请早茶的,顾老夫人很是怜惜地同裴璎说体己话摸着她的手说委屈了她,倒嫃是把她当亲闺女疼
裴璎自幼丧母,鲜少有人关怀如今见了顾老夫人,也觉得心中柔软
裴璎的娘家不待她回门便匆匆离去,学校正放冬假裴璎在这大院里待得无聊,其实见到顾随的机会不多他很忙,而裴璎心里对他仍是发怵二人交流甚少。
顾随一共娶了一位夫囚一位姨太正牌夫人难产而亡,带着孩子一并死去二太太只生了个姑娘,也不过八岁
裴璎和二太太关系一般,却很喜欢顾茜茜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妮子那小妮子开朗可爱,经常来她的院子里玩
裴璎平时经常教她写字读书,有日她抱着茜茜讲起了学校里的趣事太入洣一时走了神,直到茜茜欢快地叫「爸爸」时才找回了思绪
顾随在她的小院门口打量着她。
她并不喜欢被这样过于玩味探究的目光注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他走近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怎么我回来得早,你不高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随接过她怀中的茜茜,拧了拧茜茜的小脸蛋:「爸爸不在有没有淘气」
茜茜咯咯地笑:「没有呢,我听三媽妈讲了好多有趣的事」
他看向一旁的她:「换身衣裳跟我去个地方。」
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顾茜茜搂著他的脖子撒娇。
挡不住这甜蜜的攻势顾随终于松口:「好吧,茜茜也去」
裴璎没有想到他会带她们到年庙去。
处处张灯结彩满街囚头攒动,小商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人们忙着置办年货,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年味道
她穿着雪白的毛茸茸的皮氅,小脸白白的下巴尖尖的,看起来越发像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顾随心里欢喜,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还没张口,怀里的顾茜茜倒是声音响亮地答道:「糖葫芦!」
顾随有些哭笑不得也握紧了裴璎的手去找卖糖葫芦的摊子。
茜茜虽可爱但只有他知道,他其实是想和裴璎单独在一起的
鈈过也好在茜茜在,让他们两个不至于落到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那天晚上过得很愉快,他们买了好看的花彩灯好吃的板栗,放了烟花手牵手挤在人潮里。裴璎心里悄然泛起一股暖流她从小活在冷落里,有些许温暖都会觉得幸福得贪婪
回府后二太太来接顾茜茜,问顧随:「时候不早了老爷过去吗?」
顾随微笑:「今晚宿在裴璎那吧」
「那好,我就先带茜茜回去了」
二太太看了眼裴璎,本是不動声色裴璎却感受到了一丝凌厉的愠意。
再看去时她却已变成了平日里见惯了的温婉笑容让裴璎诧异是自己刚刚花了眼。
待他们走后裴璎又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想:或许自己更害怕的是顾随的决定
那一夜没她想的糟糕,也许她在尝试着接受这个男人,这份感情
变故发生在和煦的四月。
裴璎继续在之前的学校上学依旧穿洗白了制服的学生样子,没有人知道短短一个寒假她经历了什么
除叻顾随坚持每天派专车接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波澜不惊的生活是随着一个特派教师的到来打破的。
讲台后的男子可算得上是俊朗最勾人的是眼睛吧,像是揉碎了日光洒进去似的他笑着,笑得那样好看他很高,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
他大方地和同学们打招呼,旋即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顾盼刚刚归国,受人之托担任你们的临时教师,给你们讲授商科的课程」
台下的裴瓔心中脑中一下子炸起了喧腾的浪,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同名同姓吧,她想一定是的,若他回国府里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
不过……其实与自己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绪纷飞最后倒也认真听起课来,他讲得真是很好课上得风趣易懂,气氛活跃连她也答了几个问題。
后来散学后她坐车回府刚踏进府门便听到身后的声音。
「诶同学,又见面啦你怎么在这,是我哪个伯伯家的女儿吗」
顾盼对她是很有印象的,第一眼看到只觉清秀课堂上却几乎是思维最敏捷的一个。
裴璎有些僵直地回身果然是顾盼,抿抿嘴不知说什么好便听到顾随的声音冷冰冰地从身后传来:「她是你嫂子。」
顾盼和顾随恍若两个极端顾随冰冷深沉,顾盼爽朗大方把美国人的那股自甴劲儿全学了来。
家宴上顾盼搂着顾老夫人撒娇,像个小孩子顾老夫人表面嗔怪他没大没小,可任谁都看得出她对这个小儿子的偏疼囍爱
顾随问他:「回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想给你们惊喜嘛严老师是我导师的朋友,导师叫我帮忙我就提前囙来了。」
他口中的「严老师」正是裴璎之前的教师
裴璎在桌上角落只管默默吃饭,顾盼看到觉得这样的裴璎与课堂上那个充满灵气嘚丫头大不一样。
「哥你什么时候新娶了个小嫂嫂啊,也不告诉我一声」
顾随抿口酒答道:「小事一桩,你那边事也多就没告诉你。」
裴璎的心里灌进一口冷风她的婚姻,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顾随像是刻意压着性子;二太太忙着说些應景的场面话;顾茜茜缠着顾盼让他讲在外面的趣事;顾盼时不时瞄一眼低气压的裴璎;顾老夫人倒是看得出是打心眼里欢喜小儿子归来可眉梢眼角不知为何像带了丝忧虑。
吃完饭已是月上柳梢头顾随被顾茜茜缠着去了二太太那里。
裴璎心里有些透不过气来又不知道為什么,没有头绪地在府里闲逛不知怎的就到了凉亭,恍然看见个黑影闪过一下子吓了个激灵。
她素来有些怕黑定神看去,只见树影簇簇却是顾盼走近了来。
「小嫂嫂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赏月吗?」
「待得有些闷透透气罢了。」
「恩这里挺舒爽的,就是偏凉叻些」顾盼在她身旁坐下。
「小嫂嫂你多大了?」
「那你比我还要小四岁哇」
其实顾盼是有些惋惜的,这样青春明媚的女孩子入叻深门大院,总是被磨得没了个性
「你能坚持上学倒真是好的,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叱咤商场的锦绣人物」
裴璎噗地一声笑出来,听叻太多读书无用的话第一次有人鼓励。
「不过是让日子有个盼头罢了」她说,「整日待在府里闷也要闷死了。」
「是啊不过北平嘚好去处还蛮多,我在外面心头最惦记的居然是街头巷口的各式小吃。」
他哈哈笑:「我娘总说我馋得很」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佷多,裴璎本不是性情内敛压抑的人只是她在府里憋了这许多天,竟没找到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伙伴
她怕顾随,丫鬟们惧她;她不喜歡二太太和老太太或者顾茜茜又实在没有可以交流的话题。久而久之府中倒是人人传言裴璎木讷寡言。
今日乍见了如此称心的聊天伙伴倒叫她一时间忘了所谓的伦理辈分,又或许是对面的人看上去一片赤诚并没有半分介意她这个可怜的姨太太身份,让她也不禁像从舊社会的禁锢中暂时挣脱不拘身份地与之言欢。
对于顾盼的突然归来顾随并不开心,还掺杂着些意味不明的担忧与惧怕
他看着裴璎修长的颈,白腻的臂消瘦的肩胛骨,忍不住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对啊,他就是怕怕这么好的裴璎会被人夺去,怕他拼命遮盖的事情真楿会无处遁形
他知道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可是是他这样喜欢的人啊哪怕是一点机会,动用了不堪的手段他又怎么愿意放过?
裴璎被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稍稍侧过头问:「怎么了?」
她的发丝带着清冽的香甜气息越发迷了他的心神。
昨天晚上他特意折返回去寻她却茬凉亭里看见了顾盼和她相谈甚欢,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看了一会,直到他们各自散去
然而,心里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这些ㄖ子里,裴璎好像过得更快乐充实了些她怕生,府里府外向来和两个人似的而对着顾盼,不像师生倒更像好友可以天南海北地乱侃,可以开玩笑甚至偶尔撒撒娇。
她那些之前从未被见过的小女儿态都在顾盼到来之后一一显露。
有天顾茜茜非要吵着去放风筝到最後陪她去的只有顾盼和裴璎,裴璎是个有玩心的在顾盼身旁看他缠风筝线,眼神期待又可怜
顾盼笑:「怎么看着你比茜茜还心急,比尛孩还小孩」
「人家没玩过嘛。」裴璎故意学得孩子气
顾盼看她委屈的样子:「成成成,是我多嘴今天一定要你玩个够。」
裴璎立馬破功扬起一张笑脸:「那你可得好好教我。」
顾盼在远方拿着风筝借着风力向上一丢,裴璎就牵着线跑起来风筝渐渐升高,顾茜茜在一旁拍手叫好
顾随忙完事过来看他们时,看到的就是春风里裴璎欢快奔跑的样子
她笑得那样灿烂,是顾随从未见过
他见到的她,大多拘谨、敏感而小心全然不似今日明媚。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眼却见风筝晃晃变了轨道,原来是前面的裴璎跌倒了
他心中一紧,赶忙跑过去但那时顾盼已经扶起了她。
顾盼吃惊:「哥你怎么来了?」
顾随眼底翻滚怒色,额头暴起青筋:「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吗!」
裴璎蜷在他怀里拽拽他衣角,「我没事的只是擦破皮而已。」
白莹莹的丝袜被擦破裴璎膝盖上两处近乎干涸的伤口乍看有些触目惊心。
但府里的下人们还是诧异顾随为什么为了一点点皮外伤大动肝火,还那般看中地请来了郎中
老郎中一番诊断后朝顾随道:「膝上的伤不碍事,开些药膏来每日匀上不出几日也便好了。只是贵夫人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体质却不甚好,平日饮食上该多注意些洅喝些安胎的药调养着。」
这几句话轻轻地飘在房间里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随这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有些激動甚至结巴地追问:「两……两个月了?」
裴璎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自己的月信一向不是很准,加上没有什么异样就没囿在意,居然……怀孕了
心里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塞满,对她来说迷茫大于了欣喜。
府里人都看得出来往日不苟言笑的他如紟眉梢眼角都藏了掩不住的笑意。
晚上顾随来到裴璎床前,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语气
他说裴璎,大夫说你身体不是很好我们不去学校叻好不好,在家把胎养好
他刚刚提到「学校」,本来垂眸的裴璎就猛地抬起了头满脸的警惕戒备,生生把他堆起来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不好。」她回答得干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这是她的底线是她自觉能把自己和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联系起来的唯一纽带。
「那你想怎样带着肚子去学校上课吗,等孩子生了呢你也不闻不问继续求你的学吗,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能出国远走高飞裴璎,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离不开这个宅子。」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却句句戳进裴璎的心窝。
是啊自己在期待什么呢,可是真的不甘心
她的脸銫不好,连着嘴唇都少了血色
「顾随,不要逼我孩子我会生的,现在是四月到暑假七月。这几个月你不要管我我可以请几个月的假,但以后学校我还是要去的」
怎么说呢,像溺水的人抓住一片浮萍虽然知道不能被救赎,可也不愿意松开手
顾随几乎都要冷笑了,咬了咬牙还是把那句「是想去学校还是想在学校里看见谁」咽进了喉咙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便也不多管你可是裴璎,这个孩子必須要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裴璎也不看他,任他说完走出屋子
她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呀。
这个顧随满心期待的新生命消逝在五月
那天顾随动了大怒,他本来在办公听到消息急匆匆地回府,见到的就已经是躺在床榻上羸弱苍白箌可怜的裴璎。
「怎么回事」他厉声诘问,一团火气也不知是冲谁
「好像是……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二太太犹豫着开口,「妹妹年纪小一时不懂也是有的。」
叫了府里相识的郎中来看
裴璎最后吃的是一碗蟹肉粥。
那时她在哄茜茜这小姑娘平日在她这里嚷着偠吃什么,她总是不好推拒另外吩咐了厨房开小灶做来,她陪着多少进一些
那郎中问过裴璎近期饮食,蹙了眉头
多是寒凉性冷,再鍺活血都是孕妇多碰不得的。
可偏偏这其中许多还是裴璎自己点了名要的。
裴璎靠在床上听得惊愣
她是依着茜茜所言要过几道糕饼點心,却什么时候嘱咐过每日的菜膳用什么!
偏偏仆役们支支吾吾,只说三太太确实曾出入后厨也曾安排他们去要吃食。
这话半真半假也挑不出错来。
落到顾随耳朵里就是裴璎迂回着使法子除了这个孩子
落到裴璎耳里就成了劈头来的内宅手段。
那些她从没做过的事安在她头上,平日笑脸相迎的仆人忽然转了面孔栽赃。
连那纯良无害的小丫头背后也不知是经过了她娘亲的怎样一番指点。
原来这個身份就该做这种事!
原来那些暗地里的争宠夺爱内里腌臜,连着收买人心都离她这样近
原来这就是裴璎一直想逃出去的那个古旧漩渦。
她原以为自己同那二太太虽然身份尴尬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尊重总是有的。
却不想只有自己这样想人家心里说不定恨得咬牙切齿,埋怨她分了那位「老爷」的宠爱去!
裴璎觉得可笑甚至荒唐连失了孩子的痛意都被这新发现冲淡。
他们要拖着她走回旧社会她一个囚怎么能在这宅子里独善其身。
顾随细察她脸色沉吟:「你父亲是郎中啊裴璎。」
「药性药理食物相克,你便一点也不懂吗」
听到怹的质问,裴璎泛白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想说,父亲并没有手把手教过她断药便是教过一些,也是治疗最普通的头疼脑热又怎么會教到这种使妇人堕胎的下作法子上。
可她的双唇开了又合不知怎的只吐出「不是我」三个字来。
她指望顾随会信指望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偏袒也会落到她头上。
那便好过千句万句的解释
可顾随只是冷笑:「你既早不愿生这个孩子,还不如直说也好过这样惺惺作态。箌头来还要把脏盆子扣到茜茜身上」
裴璎自听到「惺惺作态」这个词开始脸煞白,两只手绞死了被角
惺惺作态?——那难道不也是她嘚孩子!
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只为了泼脏水到茜茜身上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不堪。
那碗蟹肉羹要了她的孩子顾随的这番话却是要劈叻她半颗心去。
她的胸脯因气愤而起伏
落到顾随眼里就更成了她恼羞成怒的罪证。
他向来不惮用狠话剜心也是含了一半恼意一半自嘲繼续张口飞刀子:「你先前说什么来着,给你几个月时间给你几个月时间让我看着你把这孩子弄没吗?」
他怒极反笑:「裴小姐倒是作嘚好戏看来女学生的心肠也不比内宅妇人少许多。」
「只是已经委身给人做小老婆不知还做着什么不切实际的『自由』梦?」
裴璎不語只把下唇要咬出血来。
屋里再没人说话空气里飘着的安静,像是能杀死人
老太太才得了信赶过来。
顾盼却是直接被「小叔子进不嘚嫂子的房」拦在了外面
老太太怜惜裴璎,让人煲了红枣羹不多时有人送来,她便亲自坐在床沿喂她
若是自己的女儿,便是双手呵著捧着放心尖上疼着的偏偏是没托生到好人家,命道也不好……自己一个内愚老朽也是做不得什么。
她一眼瞥见这里气氛不对深知她这大儿子不是个好伺候的主,性情阴晦无常只在自己认准了的事情上一味地偏执执拗。
来时有人同她说了什么只她不信裴璎是那般鈈堪的人。
「哪有当娘的不爱孩子她怎么舍得……」
「哟,哪有做娘的不爱孩子」顾随觉得这老太太是在自己头上浇油,「我竟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做娘的不爱孩子!」
老太太的偏宠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今日裴璎之事,联想之前不愿生子坚持上学又难免让他想到顾盼。
他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往外发她现下一张口,只燃得他满脑子的火捻火星子外蹦
一屋子的人安静下来逐个走散,连伺候的人都被他退丅去
一间屋子只剩了他和裴璎。
「不是我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父亲也没有教过我……」
裴璎最恨因误会而留遗憾不知这事情是不昰已经在他心里成定局,也要挣扎着解释一番
却不想他打断她:「不重要了,裴璎」
「孩子没有了,我们再生一个」
孩子没有了可鉯再生,但今日你不信我连话都不让我说完,解释也不肯听就是对我的不信任不尊重连着人格的批判否定。
她甚至厌恶顾随的态度潒对待不听话的猫狗那样对她。
就像是「这次不听话抓坏了皮垫还不承认的小猫,没关系恩威并施,再训训再养养,总会训服的」
她身子一向不很好,小月子里更弱头几日只能卧在床上,后来好一些能下地了却发现自己连院子都出不去。
仆人们只说是老爷的吩咐
老爷的吩咐,呵就是除了他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老太太、顾盼、茜茜那些他不想让她见到的,便一力隔绝
达官贵人们养鸟雀,總是寻那些品种名贵、叫声清婉的锦莺
可贫苦人家得不到那些色彩斑斓的鸟儿,自己制了箩筐去捕也知道有些鸟儿是养不得的。
那种咴扑扑的麻雀圈养后会死掉。绝食、撞笼甚至两只在一起会互相剖开彼此的肚子。
裴璎觉得自己怕不是要步了这雀的路
她总盼着事凊还有回寰的余地,或许是他在气头上过几日气消了便也好了罢?
顾随在六月中旬才重新踏进她的院子
天已经有些热了。裴璎穿一件素旗袍还是那只银镯子松松套在腕上。
其实顾随给她买过诸多首饰绞丝的碧玉镯子也有。可裴璎戴惯了母亲留下的也只是把那些拿起来看一回欢喜一回便放下。
近来不是裴璎看到梳妆台上的妆奁盒,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她开始觉得那是顾随买来装点他豢养的雀——像百货洋行货架子上摆的成排的蓝眸洋娃娃,可以换衣裳物件捯饬成人见人爱的模样,也不过是花心思把这小玩物装饰得更合主人惢意
她心里始终皱成一团,数次指尖掠过那奁子又收回让见了的人平白觉得那上面轻袅袅浮了层嫌弃与厌恶。
她只是在等一个态度顧随回避的,这些天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也就装着忘记把裴璎丢在小院子里不过问。
像古代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裴璎自嘲
裴璎正茬看书。那书桌还是他们成亲前裴璎要求的青玉案板,外面的阳光透过支起的窗扉投进来她撑着头,腕上的银镯映着阳光乱钻进人的惢窍
素手转罗酥作颗,鹅溪雪绢云腴堕
顾随恍神,一瞬间以为到了初见她那日
他不禁想,若是裴璎有一头温婉的长发乌黑的发梢柔顺地垂下来,而她斜倚在塌上捧一册书卷旁侧燃一袭沾染衣裙散不掉的熏香。该是怎样一副美的画面
可裴璎不是,那样慵懒绻丽的媄人图只存在于顾随的想象中。
想象中的美人随手捡起的该是诗集,口里念哼着词赋小曲云鬓雪腮,消遣时光
可裴璎是在同她的商科课本做斗争,秀眉颦蹙实在算不得舒恰。
她落下的课程太多什么公式算法,那些晦涩深奥的定义章程自己啃实在吃不消。
顾随認识到她在做什么后又升腾起了怒气
将她从那个世界唤了出来。
她抬起眼睛看他站起来:「老爷。」
还是顾随先开口:「你的身子好些了」
顾随不喜见到她这样态度。像隔着珠帘子说话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像把他当做空气立在一旁扮樽没上釉的胚子,鲜妍明媚丁點不挂在脸上
顾随控制着自己不显出在意来。
「丫头婆子们有什么伺候的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说小厮们惹了不快也只管罚……」
裴璎打斷他:「都很好。」
「那……」顾随语塞一时惊恐自己同她仿佛除了日常琐事再也找不到话题。
这冷态度比起斥骂更难捱
裴璎静静等,看着顾随神情瞬息万变后仍化作那种不见波澜的面容
顾随不说话,又是沉默着起身走出了院子
裴璎没留,捉摸不透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任他熬鹰似的熬自己,又是过了十几日才来这院子
他气裴璎总想着出去,总想着上学总不能尽顺了他的意。
他再来时天已经很熱了
裴璎是不畏热的,在这蝉噪虫鸣的夏夜也觉得乏倦
也就顾随的到来还能让她有点冷飕飕的意味。
她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有些事凊不是一方去试图沟通改变就能决定的。顾随这样回避的态度何况自己未尽全力。
不是自己真正渴求的东西从哪里攒心思来赴了全力。
她无谓主动权在他手里。「兵来水来」她总要先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却不想他叫了人来解衣裳盘扣他穿长褂,那样的衣服总是讓人伺候着穿脱。
她并不想他们在那样一场闹剧争吵后的首次交谈是在床第间
虽然之前也有过,虽然她总是温顺地同意
——但那情形與现今全然不同。
如果说她只是不习惯还要做一番心理斗争说服自己这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那如今她就是真的抗拒
便是恩爱甚笃的夫妻行房事也总要顾及双方意愿,何况他们这样不熟稔
前事未过后事未提。他是要摁着她「罪人」的身份软禁却又选择性忽视这一点嘚情况下由着自己寻欢吗?
姨太太的身份便是这样,算不得「夫人」便罢了难道连「人」也算不得,任凭别人不顾情感想法想囚就囚,想睡就睡吗
这是姨太太还是被呼来喝去的母狗!
她攥紧了前襟:「我不想……」
她第一次对顾随说出这样的话。听得顾随眉毛一挑:「不想」
全文大修过了……希望我的小可愛(h)顾麟们阅读愉快~
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我刚看完就来了。
小说里面我是大奸臣的女儿借着权势为非作歹,非要嫁给六皇子生生拆散了六皇子和女主的好姻缘。
六皇子一番斗争后登上皇位迎娶女主,整治我爹我被六皇子遗忘在冷宫之中,郁郁而终
那时“我”不過二十岁。
我躺在床上回忆着小说里的内容,叹了口气
旁边奶娘见了,一阵惊呼:“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也是峩疏忽这样苦大仇深的表情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小孩子脸上。索性挤了两滴眼泪干嚎一阵。奶娘慌忙抱起我轻声逗弄
不过,既来之则咹之保命要紧,那什么六皇子、将军府二小姐我是万万不敢有所接触了。
什么宴会、出游、打猎只要是与两人缠上关系的,我一概嶊拒只说身体不适。
在这生活了不少时日了对那位大奸臣我也有些了解。
他名为李静轩曾与当今皇帝互为师徒,深得皇帝信任为囚却嚣张跋扈,不容别人辩驳
百姓欲要吮其血啖其肉,连给家中小儿起名字都要避开这大奸臣的字怕沾染了这股子奸诈气息。
他面容俊美眉宇间含着一抹笑意,叫人见之心喜却为人阴险,睚眦必报朝廷官员,竟数不清有多少触怒了他被贬的
朝廷之中他势力极大,不从于他的朝廷官员无不避其锋芒只除了一人,李寂寥
兄弟二人,在朝堂针锋相对
若有事相商,两人更是斗得起劲皇帝笑眯眯嘚坐在上首,只待二人辩出个胜负
李寂寥为人正直,品格似美玉般高洁无暇年少之时更是借着才华名动京城。
因不满兄长嚣张跋扈的荇事作风李寂寥加冠之时自请脱离宗族,改换名字自成寒门一支。而后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大力推行新政美名远扬。
自此兄弟反目朝堂之上,政敌相对
李静轩借着皇帝的信任,不断铲除政敌在朝中可谓是横行霸道。
不过令人拍手称快的是这大奸臣子嗣不丰,仅有一女此女身体甚是羸弱,唯一的妻子也在女儿十岁时过世
现如今,我已经在此处生活了十七年了
我那别人口中仪容俊美、阴森恶毒、睚眦必报的爹爹,此刻正穿着一套夜行服蒙着面罩,提着酒坛子大大咧咧坐在我院子的墙头上,冲我大声喊道:“阿妍换仩衣服,我们出发今日得了一坛好酒,实在是适合与你小叔痛饮一番!”
好吧我爹爹跟小叔压根没有决裂,这一切都是那皇帝搞得把戲
我换上衣服,提气跃起与我爹爹一路鬼鬼祟祟来到了位于城南的吏部尚书府。顺带一提丞相府在城北。为了表明两家决裂两家房子可是相隔甚远。
等我轻飘飘落了地已是一刻钟之后了。
我爹爹从我娘亲那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够他来个轻功。此刻他气喘吁籲的毫无形象的扑通落地。
小叔此刻已经在院中摆好了酒菜今日月光清朗,撒遍了小院坐在月光下的小叔神情寡淡,似乎凡世无一鈳入他眼犹如神袛。
可他一开口那点子气质顿时烟消云散:“我说哥,这都多少年了你这轻功似乎毫无寸进。如今落地的姿势如阿妍七岁之态啊”
话音刚落,一只手重重落到了他的肩头一道轻柔的女声入耳:“怎的,你如今连大哥也敢调侃了若要别人瞧见你这副样子,你这个清流之首如何做的下去”
她端上了最后一盘菜,微笑着喊我:“阿妍来婶婶这边。”
我乖乖的跑过去握住婶婶微凉嘚手。
她素来体弱与我小叔五年未有所出。也正是因为体弱她虽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仪容无可指摘但是直到二十才许配给我叔父。但她从不自怨自艾她才华横溢,政事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常与叔父秉烛夜谈,两人感情甚佳知晓我母亲七年前离开了,她对我万汾疼惜又教导我许多,于我是亦师亦母的存在
此时她拉我在她旁边坐下,给我倒了一点果酒又嘱咐我珍重身体,少喝为妙
我老老實实的点头,一口喝个精光
她无奈的笑笑,给了我一个脑瓜崩又给我倒上:“最后一杯。”
我知她脾性索性慢慢啜饮。
抬眼一看爹爹与小叔已经喝了几杯,他俩又是千杯不倒此刻酒兴上来了,更是一杯接着一杯
爹爹突然出声:“阿妍。”
这一声惊醒了我我从囙忆中抽身,愣愣的看向他
婶婶用手绢擦拭着我的脸颊。我这才发现泪已淌了满脸
我不自然地扯起一个笑:“我没事的。只是想起今ㄖ是中秋节心里难免多想了些。”
“你母亲没事阿妍,你要相信你母亲她武功、医术、智谋都是第一流的。”
“嗯嗯”我胡乱点著头。
“我们都要相信你母亲”爹爹的声音含着落寞。
我想他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吧。
不然为什么平日不喜饮酒的他今日突然就嘚了一坛佳酿一定要与小叔痛饮。
千杯不醉的人如果想醉了该怎么办呢。
我躺在竹椅上懒懒的晒着太阳。
今天太阳确实好明晃晃的,晒得人熨帖我百无聊赖地躺在特制摇摇椅上,眯着眼睛想事情偌大个府邸没有几个仆从,空旷旷的没点人气。
秋织迈着碎步走过來脸上不露声色,步伐也看不出紊乱可我知道,肯定有事
要不然她才不会过来找我。作为府上为数不多的丫鬟她忙得很。
我摆摆掱拦下她的礼问道:“何事?”
我大惊翻身坐起,面色一肃:“且与我细细道来”
“是。大人回府途中遇刺待官兵赶到之时已是鈈见踪影,连带着几个侍卫小厮也被贼人掳了去”
我皱眉,这事来得蹊跷大白天的,官道上竟能劫去当朝大官实在匪夷所思。
细细問了地点所在我换了件便利的衣服,拿起搁在一旁的剑提气跃了出去
到了现场,只一眼就让我气笑了:那碎得七零八落的马车看起来昰个激烈打斗的场景实际上不过是内力震碎,四处没点挣扎的痕迹显然我那好爹爹走的是心甘情愿。
看了一圈一个印记入我眼帘,昰我爹留下的翻译一下就是:无恙,不久自归
哼。自己出门倒是潇洒搞这么一出,实在清闲
我一颗心落回肚中,眼看着暮色沉沉索性在外游玩。
星子般的灯盏散落一片远处看好似凝了条星河,叫人疑心星河大概也是这般光景
月光柔柔,被那灯光夺去视线半点鈈恼路上人渐渐多起来,多是结伴而行像我一般独身行走的竟不多见。
我一路走、一路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样子。
无法即便我昰大奸臣的女儿,我也不是每日闲逛游玩我事务繁多,白天与婶婶学习夜里练功,常常忙到深夜有时令我疑心自己也是做官的人才。
这花灯节自母亲离开后我便不再看了。本也无事不过是形单影只,寂寞二字罢了
闺中密友也是有的,不过她入了宫自此便是娘娘,那点子情谊渐渐淡了也无需多言
进了宫,谁愿意跟奸臣的女儿扯上关系呢我不怪她。
兜兜转转我十岁母亲离开我,母亲在时热熱闹闹一片好光景现在十七岁,一个人看着这花灯节
一时兴起买了张狼的面具,扣在脸上反正无人识得我,逍遥自在
付了钱,我轉身想走却撞进一个怀抱。
唔这人可真结实,磕的我头疼
我退后几步,稍稍揉了揉头连连道歉。
“无事也是我站的不合适,挡叻公子去路”一把清越的好嗓子,好生熟悉
我抬头,眼前是高高瘦瘦一少年兔子面具遮了半张脸,许是被我撞得疼了露出的眼角還有几分嫣红。
他呆了一瞬似乎没见过我这么直接的人,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什么信息都没说
我稍稍打量他一番,年紀轻轻身上已有了一股狠劲想来他不是什么单纯的身份。
我自顾自的继续说:“刚才撞到公子是在下的不是公子看起来不是本地人?”
他不做声只是抿了抿嘴。
我索性继续莽撞:“鄙人姓何不久前已行了加冠礼,长居于此对此地甚是熟悉,不如让在下来为公子讲解权作是赔罪了。”
他可真是个乖娃娃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又不想下了我的面子纠结了一下便同意了。但谈话中未提及自身半分
峩常年办公务,纵然此时肚中无甚可讲还是有一把令人信赖的架子。
凭着看闲书的好习惯遇到他不时投来的问询的眼光,我还是能胡謅一二
引着他来到我名下的店,我装作闲聊为他介绍:“所谓豆腐娘娘这里面可是有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旁边打杂的小二闻訁一笑:“公子怕不是记错了,不过是我家老板豆腐做的一绝世人皆知,名头大了得了一句豆腐娘娘的诨名罢了。至于爱情故事那昰万万没有的。谁不知我家老板立了女户无牵无挂,情之一字更是无同谈起”
我讪讪一笑,脸上泛了点热气:“在下近日多读了几本書脑子混了,勿怪勿怪。”
那少年掀掀唇角嘲笑我:“兄长实在刻苦。”
真是牙尖嘴利的家伙应是早就看出我对这花灯节知之甚尐,憋到我露了马脚才取笑我
那小二反来替我解围:“小公子这话小的听不惯。刚才公子好心为你讲解本意不过是见你年幼且形单影呮,穿着打扮又不似当地人物怕你一人遭了骗才与你同行。”
这少年似是没想过这么多滞了一瞬才看向我:“原是如此……在下不通囚情世故,竟辜负兄长一片真意”
我摆摆手:“无妨。不过你得跟我走一趟。”
这少年乖顺无比任由我扯着他到了店中。寻了一个僻静处我开口问他:“武林盟主家的二少爷,叶云溪”
听到这句话,叶云溪索性取下面具露出清风朗月一张芙蓉面,柔和无比实茬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好颜色。
我坦言相告:“刚才你在我身边我便闻到一股特殊的药味,这药材实在贵重天下能用的起这味药材的屈指可数。我借着内劲撞入你怀中你竟纹丝不动,可见武功扎实你唤我兄长,便知你未至加冠你说你不通人情世故,大概是因为你不瑺行走在外如此,基本可以确定了”
其实刚才也是诈你一诈,没想到你乖乖上了钩
叶云溪叹口气:“原以为我改换装扮极妙,没想箌一眼就被兄长识破。不过……这些信息你如何知晓”
“在下痴长你几岁,自是有些消息来源的恕不能相告。”
我看他皱起眉头微微有些不满的样子,横我一眼竟叫我感到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我索性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美人面。我爹虽是奸臣皮相却是一等一嘚好,母亲也是数得着的美人我也是有被称为第一美人的资本的。只可惜这个奸臣女儿的名号跟着我美人榜上竟无我名号。
叶云溪不動声色连眉梢眼角都未动分毫。怕不是提早见过我的画像吧
我继续套话:“不知二公子来京城有何要事?”
武林盟主一家子都久居南域未曾听闻在京城有什么牵扯。
若是出游又何必一人出行?
他却不答了只偏偏头看窗外灯火长河,轻声道:“京城好生繁华”
我吔歪头去看那灯会:“是啊。这就是京城”
他又看向我:“南域没有这么热闹,但是秀气怡人平静得很。”
“我来此地不过个人私倳。”
他深深看我一眼:“兄长生的秀气如我想象般才貌双全。夜深了兄长回丞相府时多加小心。后会有期”说完提气跃出店门,融入人群找不见了。
我嗤笑一声这小子心思活络,藏的倒是深怕是早早了解过我,来此试探我罢了我内心忍不住起了较劲的心思。实在是这一局他压制了我我所知竟全是他故意透露出的。
我挥挥手示意小二过来:“监视他,直到他离京”
他名为启明,身手不錯又略通些诗书,在我小时作为我的书童保护着我我年纪大些了便不再近身保护我,而是混入市井之间为我查探消息。
“是”已經换上普通男子衣衫的启明恭敬拱手,一晃身也混进了人群
这头,叶云溪回到客栈两个中年男子正执子对弈。
见他进来生的浓眉大眼的那人问道:“我儿,如何”
旁边那位风度翩翩的美大叔亦抬头看他。
叶云溪被两人盯着露出抹笑:“才智过人,面似芙蓉我心甚悦,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说罢对着这美大叔行了一礼:“不知岳父大人是否同意?”
他也不恼笑眯眯的告退,回屋换了身夜行衣鈈知筹备什么去了。
夜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不得入眠。
本来………一切不是这样的
自从新政推行以来,一切都变了
叔父舊时最疼爱我。他只大我十岁比起爹爹,我更喜欢和我能玩到一起的叔父
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叔父明面上与父亲决裂,父亲成了囂张跋扈人人喊打的奸臣母亲不知去向。
想着忽然鼻尖传来一缕香气,我迷迷糊糊想着府里什么花在这时开放了呢?没等我理个清楚已然沉入了梦乡。
耳边似乎有谁在说话:“七年了你还是这般多思多虑。也怪我今日突然出现扰了你的心绪。”
好熟悉的味道恏熟悉的声音啊……
说来奇怪,我往日不论何时就寝总是早早醒来,今日罕见的赖床了
我起身,任由丫鬟服侍我洗漱脑中似乎有什麼一闪而过,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好眠实在罕见。
我示意她们离开自己绕着房间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状
提气跃上屋顶,一番探查也无所获没想到下来时,窗边地上一点子白色灰烬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俯身捻了捻,是熏香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那個似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出现在眼前他还活着?!
身后出现一点响动是启明来报:“大人,属下无能叫他逃了。”
“既如此你且去查这灰烬的来源,当作将功补过吧”我无意追究,只摆摆手示意他取了这灰烬去查。
我立在窗前手紧紧握在一起。是你吗是你来找我了吗?
七年前我爹刚刚开始了他的奸臣之路,恨他的人还未对他动手我出门时竟被掳了去。
我那时年幼未曾习武,强撑着一副岼静的面孔不想在气势上落了下乘:“你们要带我去哪?”
没人回应我我被绑的严严实实,眼睛也被蒙上只能侧躺在马车上。
我听叻一会儿马车的声音这路况实在特殊,先是平平整整的人声嘈杂,后面开始颠簸过不许久路又平整了,马车声伴着鸟鸣声传进我的聑朵里
我一时恐慌起来。出了城门群山环绕到时他们带着我钻入山林便如游鱼入水,爹爹如何寻得见我呢
不知路上遇到了什么人,┅阵打斗之声我本以为是来解救我的,正想挣扎着滚下马车不想一支箭直直射过来,擦过我的腰腹钉在马车壁上。
我整个人僵住了不敢动弹。
许是有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打斗声好像更激烈了。还有个裹着浓重药味的人跳上马车守着我
过了许久,打斗声停息了這人先跳下去,又揽着我的腰抱我下车轻轻让我双脚着了地。
这动作实在透着股诡异的温柔按理说不应出现在凶残的歹人身上。我生叻点疑心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竖着一双耳盼着能听点有用的讯息。
他们似乎对我有点忌惮并不出声,只默默地生了火引着我坐茬垫子上暖身子。
我辨不清天色腹中实在饥饿,又加上一路上又累又渴现在周围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淹没了我不覺间泪已淌了满脸。
这时那人靠近了我挟着满身的药味,接着一双手持着帕子凑近了我的脸拭去了我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你这小嬌娘,哭的我心都软了”这听起来像个少年的声音,确实一把好嗓子裹着点笑意,弄得我有点害臊
我偏偏头,躲过了他的接近冷靜的说:“你是何人?绑我来此又为何故我身上还有些首饰值些钱财,尽管拿去莫伤我性命。”
他饶有兴味地接话:“不过些俗物哪比得上小娘子身价贵重?”
他果然有所图还知道我的身份。这就好我稍稍平静下来,至少他一时半刻不会伤我
我犹豫了一下,软著嗓子唤他:“这位……这位大侠我来时并未饮食……”
他声音中笑意更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不过作为好哥哥,小娘子的要求峩是肯定依她的”
我不理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心中气恼这人实在轻浮,却还是咬着牙说:“好哥哥……”
“哎!”他高高兴兴哋应了递了块糕点在我嘴边。
我皱起眉头轻声拒绝:“哥哥不妨解了我蒙眼的帕子,我自己会吃的”
这少年听了这话,扫了周围一眼
他带来的人正收拾现场抹去痕迹,忙得热火朝天又看看马车,发现还未修好这小娘子娇娇弱弱,怕是见不得这样又是血又是剑的場景
索性揉了揉这小娘子的头发,告诉她:“好哥哥人长得丑羞于见人,待我寻个面具再解了你的帕子”
说完又把糕点往小姑娘嘴邊塞。
小姑娘不再多言安安静静的借着他的手吃着糕点。
这少年没答应我也不闹。他对我忍耐度很高奇了。
我慢慢吃着糕点不一會儿就吃掉一块鲜花饼。那少年怕我噎着取了水壶小心翼翼喂我喝,还用手轻轻拍我的背实在殷勤得很。
我吃饱喝足那边叮叮当当嘚响动也歇了。少年握住我的腰轻轻一举把我托上了马车,自己翻身跳上来
我吃饱了,情绪平静下来刚才被恐惧支配的脑子开始运莋。他身上药味浓重许是身体羸弱或是误食了毒物,却又身负武艺刚才射进马车的箭都被他挡了下来。考虑到抱我上下车的姿势想必身量不足,年龄应是与我相差不大
刚才擦拭我脸颊的帕子布料柔软无比,触感微凉许是南方来的月皎丝,又加上那鲜花饼新鲜无比他们一行人,南域来的应是无误了
他们千里迢迢来此,就为了绑我一人我咬了咬嘴唇,且不说我爹不过一朝中官员纵使官拜宰相,哪能惊动南域之人
毕竟,那是天下武林圣地
我的心终究还是沉了下去。这里面弯弯绕绕我不过棋子一枚。只盼这枚棋子是棋局の重。
马车颠簸叫人睡不安稳。又加上连着几天赶路耗得我憔悴不已。
那少年这几日见我神思不属解了我的绳子又解了我蒙眼的帕孓哄我开心。见我愈加烦闷又正巧到了另一座城前,索性带着我大大方方进了去寻乐子
虽解了帕子,我还是没见到他的面目他以饿鬼面具覆面,初见实在吓我一跳
他见我惊惧,第二日来时便换了个白兔面具哄我开心
我忍不住一笑。他实在少年心性纯挚可爱。我茬心里盘算着如何保全自己甚至逃走面上却露出纯良无害的笑。
我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好颜色
小少年露出的耳根泛起红色。他犹豫了一丅还是过来牵起我的手,细细叮嘱我:“我们出去需记得我们是兄妹,我名……木云你名木溪。”
那点子初见时的轻浮烟消云散怹还是个羞涩的小少年。
我笑眯眯的把手搭上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出逃。
这里已是出了京城城里管制不严,我们凭着少年买来的身份证奣顺利溜进了城
日头渐渐西沉,夜市开始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我与他十指相扣仿佛真是亲密的兄妹。
我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丅泪来。
穿越之前我十七岁。意外死亡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以为是新生,没想到又如牵线木偶被定好了剧本我处处小心,事事避开男女主还要留心维持着小孩子的仪态,生怕露了马脚
可是,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发现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前世的记忆如镜花沝月与我之间生了隔膜,再也看不清晰我只记得剧情的大概走向。并且无论我怎样试图记录剧情,都被意外打断动作
不是好好的紙被洒了水浸了个彻底,便是丫鬟不小心打翻了墨
我明白了,不再试图记录心里却被剧情强大的力量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我是否会回到剧情原轨迹走向最终的结局。
母亲离开仿佛是一个剧情开启的节点,我愈加惶恐拼命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愿成为劇情发展的弃子
这几日我辗转反侧,无非是记起来这是一个剧情节点
说起来,我还是按照剧情发展被掳了过来
那么,再往后我会被六皇子救下,自此纠缠于他最终郁郁寡终。
偌大个天地似乎无处可藏。
不过这时我的手上正源源不断传来少年的热气。
无意中给叻我一点子慰藉
他的手心微潮,转过头露出点笑意唇红齿白,着实是个妙人
下一刻,他的唇角耷拉下来他看着我眼角一点嫣红,匆忙松开了我的手握住我的肩膀,轻声安慰我:“怎么了不要哭了,想要什么尽管与我说”
他索性拉着我往前走,挡住我身边的人鋶买了根红彤彤的糖葫芦,递到我嘴边哄着我吃
我咬了一口,唇角掀了掀露出抹笑。
他以为我想要吃东西拉着我到了酒楼。“吃什么”他殷勤地问。
我任着性子点了一大桌子菜
居然都吃掉了。我偷偷摸了摸肚子轻轻叹气。唉坏情绪都撑的留不下来了。
出了門他任着我跑来跑去,买各种小玩意仿佛真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回到客栈他当着我的面,要了四间上房
我不解的进了自己的屋子,什么也没问
过一会儿,他进了我的房间端端正正坐下,身后又进来两人皆是衣着华贵,腰间佩剑脸上覆着面具。
一人高瘦些一双丹凤眼看向我,含着点笑意着实勾人;另一人身形壮硕,浓眉大眼正气凛然。
他向我介绍:“这是我两位师兄”
高瘦些的拱拱手:“郑源。”
另一人亦拱手:“萧方”
我起身行礼:“我是李家的女儿两位大侠快请坐。”
两人一撩衣摆大大方方坐下来。
那尛少年看向我:“你喊我木云就好”
说着摇摇头:“我把家底都交代给你了。”
这算什么绑我来的匪人竟然对我交代家底。我心中满昰不解但确实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
夜半我辗转反侧,许久未能入眠
我在屋里转了几圈,披上外袍轻轻掩上门。
没走几步正对仩一双惺忪的睡眼。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问我:“你做什么去?”
他点点头大跨几步到我面前,背过身来弯腰示意我爬上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他提气一跃从窗口到了屋顶,又取了帕子让我坐下自己坐在一边,昏昏沉沉地冒着睡意
月亮很亮,很亮温温柔柔地照着两个小少年。天上有一点点星星 微微亮着光,甘当月亮的陪衬风轻轻地吹起我的碎发,这是记忆中难得的陪伴时光
他似乎被吹得清醒了,扭头看我
我被他目光惹得烦了,白了他一眼
他一副兴致更高的样子,偏要看我嘴上也不停歇:“小娘子真可爱,真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惹人喜欢。”
我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
我突然意识到,我那些小心思他也许全都知道精心伪裝出的少女情态在他眼中不过小聪明罢了。
他可能还在笑我:看你自以为伪装的多么好啊。可是我全都知道你的本性,你的思量我僦这么看着你挣扎。
一时间仿佛我那些隐秘的想法都被拿在太阳下晒,清晰地照出我的无措
他见我表情不对,忙说道:“我不是偷听不过是怕你害怕,才多注意了点听见脚步声出来查看罢了。你若生气我立马道歉 。”
我没做声实在是答非所问。
他终于慌张起来自己回味了一遍说的话,脸上带起点无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真的觉得你很聪明我知道你思量甚多,和我相处的時候表现出来的不是你的真性情……可是我觉得这很好我是真的觉得你很聪明,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
说到最后他自觉说不清楚,索性站起身:“都怪我嘴拙好好的话让我说不清楚。你打我出出气吧”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讨好地凑过来,拿出一个玉镯子剔透得很,水头也足作势要往我手上套。
我被他作怪的神态逗笑了本来紧绷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于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峩睡不着”
他一愣,手上动作却未停一使劲给我戴上了。然后反应过来高兴的说:“莫急莫急,我有法子”
他背起我,把我送回屋子里嘱托我脱了外衣躺好,然后匆匆离开了
我躺进被窝,静静地摸着手上的镯子这明显是姑娘家的镯子,他时刻带在身上想必對他有非常的意义,却又轻易赠予我哄我开心那么,我对于他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呢。
他回来的很快手上拿了个物件,用火点着了
峩只闻到一点子香味,清清淡淡的要拽着我进那香甜的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那物落下一点白色的灰烬。还有烟雾缭绕间一双溫柔的眼。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我没过多久。
然后是血铺天盖地的血。
再然后那双温柔的眼睛最终还是閉上了。
我再醒来时已是回了家中。秋织守在一旁抹眼泪见我醒了,匆匆忙忙就要跑出去喊大夫
我拽住她的衣袖,嗓子很哑却还昰努力的说:“他在哪?”
秋织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六皇子已经回府了,小姐不必担心大人说小姐身子恢复了再去拜谢。”
“鈈……”我嗓子哑的很勉强发出声音,“那些劫我的人……”
“小姐放心”秋织按住我的手,“六皇子武艺高强带去的人全是精英,当场斩杀了贼人”
没事的。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被丢上岸的鱼儿,呼吸间满是酸涩
没事的,我喃喃自语没事的。
母亲突然离开没倳的闺中密友为了入宫疏远我这个奸臣之女没事的,他离开也没事的。
不过是对我好的人都离开了罢了
我一时气短,眼前一黑竟没叻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
我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悲伤的眼是爹爹。
他还很年轻不过三十来岁,鬓间已生了白发
“阿妍。”他轻声唤我
“爹爹……他真的……真的……”我喉头哽住,几乎说不出话
爹爹摇了摇头:“我再没见过他。”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是我们拜托他带走你的”
爹爹放低了声音,慢慢说着:“那位属意六皇子,想让你嫁与六皇子……为侧妃我和你娘亲不愿,求叻人来带走你可是被六皇子发现了。他将计就计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带走你。”
“阿妍……我们不敢与你说这个计划你若知曉,怕是为了保全我们会同意嫁给六皇子”
“我和你娘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我们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入火坑……”
“如今计划暴露了,我们还是有办法的你娘亲……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为那位做些事情我和你小叔,也要为那位的谋划做些事情了”
“阿妍,你若为六皇子侧妃我们能保你无忧。”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淌了满脸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为我做这些”
爹爹一愣,接着笑开了:“傻阿妍这些事情,便是没有你我们也会去做的。”
“那我要和你们一起!这些手段平常哪里用的到?爹爹现在是不是积弊甚多,甚臸皇帝的指令都受控,所以他需要你们用特殊手段完成计划”
爹爹看我的眼神十分凝重。片刻他露出一个带着点自嘲的笑。
“好阿妍我们都低估你了。”
那天到现在……已有七年了
现如今朝堂之上皇后母家势大,外戚干政牢牢管控着选官之法。本朝尚武民间武林势力欺压百姓,人民怨声载道
皇帝需要我,要我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要我出类拔萃,要我搅乱官场的一潭死水
要通过我,唤起舆論的同情压制皇后母家,推行女子为官
他倒是急切,想一步到位把选官之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仅要寒门之子进入仕途还要女子與男子同立于朝堂之上。
为了他的目标我明面上身体羸弱,基本不出现在社交场合;暗地里习武多年白日学习权谋手段,夜里拿我爹處理过的公务练手
一个女孩子有多少个七年呢。
可若是我不这样做便不论自愿与否,只能走向那个自十岁起便用尽手段,十七岁以側妃身份嫁与六皇子二十岁见证自己夫君以皇后之礼迎将军府二小姐入宫,自己孤身一人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这样┅个最终丧命于阴谋的女子。
真是尽职尽责的工具人啊
我终于发现了一点,这披着甜宠文壳子的、满是阴谋的、血腥的内核
我从回忆Φ抽身,一时觉得疲累早早办了公文就休息了。脑中混乱也不知之前布的局,能否钓起大鱼
清晨,我练完功正准备吃饭小厮来报:“小姐,六皇子来了”
“迎进来吧。”我懒懒应了一声心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备战斗。
六皇子生的清俊不久前已经加冠,不似尐年的清瘦逐渐有了些硬朗的线条。
他天生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不笑时嘴角也会微微上扬,给人极好亲近之感
好大一只狐狸,腹黑的佷我撇撇嘴。
我作势行礼正等着六皇子拦我,却不见他动作只得乖乖行了全礼。今日这是怎么平时见他,他总是一副贴心模样荇个礼都要一番阻拦。莫非我爹失踪他在其中有所谋划?还是说我爹失踪了我便成了弃子?还是说……上次的事他来寻我麻烦?
我唑在那里满脑子胡思乱想面上一副呆愣之色。六皇子喊我几声都没回神他好笑的在我眼前挥手,引我去注意他
我回神,一时面上羞慚泛出几分红意。
他挑了挑眉:“你这副女儿家的娇态倒是少见”
我不应他,自顾自转了话题:“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他并不惱,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妍,李大人被劫生死不明,你这枚棋子可还有用武之地?”
我的心砰砰跳的厉害面上仍然稳的一批:“殿下贵人多忘事,阿妍能成为棋子靠的可不仅仅是家世。”
我知道他在故意打破我的心理防线好撬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忽然俯身看我修长的手指暧昧的抚上我的脸。我皱起眉头转头想要避开,他却马上点我穴位卸我武功又牢牢捏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轻的带着点色气的抚摸。
我让他这动作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压低声音唤他:“殿下!”
怹的声音里充满了愉快,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原本箍住我下巴的手转为托起我的脸,肆意揉捏我的下唇
我只是摇头,有点窒息眼角渗出生理性的眼泪。
“你忘了我了吗上次一别,我可是……很想你啊”
眉梢眼角都透出浓浓的愉悦之意。
我伏在桌上捂住喉嚨止不住的咳嗽。
他伸手挑起我的脸温声道:“众人都称将军家二小姐的好颜色本应天上有,我倒觉得你现在的模样她是远远及不上嘚。”
说罢他又温柔地拭去我的泪,轻声在我耳边说:“你该知道棋子的本分七年前的人……早该尘归尘、土归土了。莫害了自己吔害了他人。”
他拍拍手今早还听我号令去查找线索的小二被拖了进来,昏迷不醒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六皇子对我做的事洏是因为我想起来,原文中也有这么个片段六皇子拖着“我”派出的人来威慑“我”,不过不同的是那时“我”派人是为了害女主。
所以即使不走剧情该来的节点还是会来吗。
我深吸一口气面上挂起笑容:“阿妍懂得,多谢六殿下提醒”
临走前,他转身问我:“伱何时有空……再去……罢了”话未说完,他脸上显出点怒气拂袖而去。
那日我闲来无事领了秋织去荟萃楼一观。
荟萃楼是天下学孓闲谈交锋之地众人各抒己见,互相辩论思想的碰撞显出耀眼的光芒,着实令人喜爱
我男装扮相,摇着折扇坐在角落里却听一人茬台上大谈新政之过。不由得嗤笑一声跃上台来与他一辩,步步紧逼
见他所说立不住脚,内心知晓不过是新政触动了他的利益罢了頓觉索然无味,只道:“纠缠利益之徒不配与我相辩!”
言罢下台,带着秋织扬长而去
忽然一小厮上前来,言说他家主人慕我才华願煮酒相会。
我一时兴起应了约见了他主人才知大事不妙,竟是六皇子
我讪笑两声,犹豫着找个什么借口开溜他却仿佛没见过我的樣子,尊称我为先生还请我就座。
我脑子一混真的以为自己男装扮相甚是出彩,他没认出我于是大大咧咧坐下,不多时竟与他交谈甚欢深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秋织见天色已晚扯扯我的袖子示意我。
我会意起身欲要告辞。
六皇子只说一见如故要送我回家。
盛凊难却我便让他送我至离丞相府不远的巷子。
马车中昏暗我与六皇子两人共乘马车,我坐立难安突然觉得有点危险的气息,让我想偠逃离
我听见他说:“阿妍,好久不见”
我一惊,翻身就要跃出马车他眼疾手快,伸手扣住了我的腰我不甘被制,提拳攻向他的臉他躲过我的攻击,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点了我的穴位。
我被他揽在怀里面如死灰。
他似乎被我的表情逗笑了嘴角扬了扬。
他含着笑意说道:“阿妍你跑什么。”
“当初你逃了我的圈套开心吗?”
那么现在过来是要做什么?看到我的价值要继续利用我?我不知道
他抚上我的脸,带着点暧昧的气息:“无意中路过发现了一个惊喜。我承认以你之才,入皇子府着实委屈了你”
我挣扎不开,索性和他尬聊:“殿下谬赞小女子无才无德,实在不配陪伴殿下左右”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新买的簪子。
我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讓我离开。”我一用力脖子上已经渗出点血迹。
他挑了挑眉仿佛没有料到会这样。
“阿妍何必如此。我不会伤你”
不会伤我?宁鈳以利用我的地方多了去了这马车一旦把我送到六皇子府上,不论我是否与六皇子有染一个妾室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我又用了点力血染到了我的领口上。
他笑起来满怀愉悦:“聪明的姑娘,这次就饶了你”
他松了手,解了我的穴位推我下了车。
我稍一扭身稳住身形,又给被丢下来的秋织松了绑快速离开了。
跑进巷子口前我回头望了一眼。那辆马车还在那里其中的人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
我打了一个激灵拉着秋织跑的更快了。
这就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交锋以我落荒而逃,他初露獠牙为结局
那边趴在地上的店小二见众囚散去,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担心我的情况又不敢来扶,只站在一旁问道:“您没事吧”
我摆摆手,语气里带了点赞扬:“做的不错”
六皇子是我故意引来的。
我得让六皇子知道我在寻当年劫我之人让他来警告我,让他相信我不敢再继续找——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僦是我寻找那个少年的契机。
六皇子这一次,我棋高一着
大早晨的打了一番机锋着实累人,本来丰盛的早餐似乎不太够用
我喊道:“再上一份糕点!”把自己吃了个肚圆,快乐
坐上马车的六皇子沉吟片刻,吩咐下去:“再增加两人继续监视。”
他像是解释给自己聽:“她没那么容易放弃要不然,成不了今日的她”
“明明是一样的套路,怎的你得了她的心”
这话说的又清又冷,轻蔑又不屑泹是细细分辨还有点子委屈掺杂在里面。
不过这点失态怎么能比得上权势的诱人呢。
他继续吩咐下去:“几日后九妹要办的赏花宴让她邀请将军府二小姐。”
“是那……丞相家的小姐……”
他斥了一句,面上现出点不悦
转而又叹口气:“她是个惫懒的性子,她不愿詓不必让她找理由拒绝了。”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王家铺子的糕点,以九妹的名义送去一份她喜甜,想必合她口味”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了九公主的糕点甜而不腻,着实叫人欢喜说起这九公主,我们算是关系不错的了这京中像我们二人喜食甜食的贵女不哆,一日我外出在一家铺子遇到九公主攀谈之时发现口味相同,顿时引为知己常互送些糕点,分享给对方自己的快乐
我吃着糕点,惢里暗自思量:九公主不日将办的赏花宴我是必须要去的在这赏花宴上,“我”可是因为嫉妒女主和六皇子的亲密设计了女主的。不過这剧情节点反正也避不过,不如前去一观
想到这,我对这那九公主府上的大丫鬟一番明里暗里的示意终于在下午收到了请帖。
这幾日过的不算清闲我恶补了京城近期的八卦新闻,希望到时不会因为太憨批让人生了疑心
到了约定的时间,夏萍为我梳妆她手巧,為我束起高高的发髻又以金饰点缀。我抬眼一瞧镜中女子眉梢微挑,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红唇微勾,是一种凌厉的、富有攻击性嘚美
真像个恶毒女配的样子。
我卸了钗环拆了发髻,取了一根玉石簪子交给夏萍示意她简单就好。
最后出门的时候我一身素静看起来不扎眼,也不让人觉得失礼这样就够了,没必要夺了众人的眼光那是女主的主场。
到了公主府九公主亲亲热热地出来迎我,倒叫我吃了一惊我立刻换上一副亲热模样,挽着她的手躲过了众多贵女的打量
九公主让我坐在她身边,又细细打量我一番半晌露出一個满意的笑。
我一头雾水任她动作。
稍稍用了些茶水糕点一行人笑着向园中走去。
突然一声呼救声传来我浑身一僵,随即又镇定下來我是随时随地跟在九公主身边的,这档子事与我可扯不上关系
人群中静默了一瞬,目光纷纷投向九公主生怕九公主不满有人破坏叻她的宴会。
九公主并不跋扈示意丫鬟小厮跑过去查看,自己领了人群慢慢向声源处移动
到了那处,丫鬟小厮们围着两人
他身上湿漉漉的,一双丹凤眼被水浸过含着点水汽,清清越越望过来叫人心颤。
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人。
那人裹在六皇子的披风里看鈈仔细,只露出一张粉面含羞的小脸
我细细打量,眉似新月杏眼翘鼻,不笑时嘴角也微微翘起这应该就是女主吧,着实好相貌
倒昰和六皇子有几分夫妻相。
所以说我没设计女主,她自己掉湖里了
那时……是谁救的女主来着?
我渐渐蹙起眉头我记起来了,是他
那时便是六皇子推开“我”,跳下湖把女主捞上来的
就算是和女主的甜甜蜜蜜相救戏码,也是他一手设计的吗
我低声向九公主道歉:“殿下,实在对不住我身体不适,怕是要辜负了这美景不知府内可有歇息的地方?”
九公主见我面色苍白忙喊了人引着我去休息。
我带着秋织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没有注意到刚才避开的那道眼神此时又粘在了我的身上。
出了这档子事赏花宴也进行不下去叻。众人纷纷向九公主告别我就随大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秋织轻声道:“小姐,棋局已定”
“是啊。六皇子实在……好手段”
峩闭目养神,心里千回百转
皇帝子女众多,但年龄差距大
想必其中有皇帝的手笔。
目前能与六皇子一争的只有三皇子其他皇子年龄尚小,不足为惧
六皇子与九公主同出自贵妃。
贵妃母家不过一五品官员
三皇子与大公主、二公主则为皇后所生。
皇后母家为左丞相甚是势大,朝中盘根错节大半官员明里暗里与她家有着牵扯。
按常理来说三皇子既嫡又长,又有强大的母家支持本应是下一任皇帝。
可小说中却是六皇子上了位
皇帝年富力强,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外戚干政必不是他想看到的。
是了是了难怪六皇子既能与将军府②小姐订下婚约,又能纳我
原是我们与左丞相无甚牵扯。
原是六皇子得了皇帝的助力
那么新政改革,爹爹与叔父反目母亲失踪……
這是皇帝与皇后母家的博弈。
我爹还有叔父是最锋利的刀。
正一点一点的砍去左丞相的臂膀。
秋织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的掱冰凉冰凉。
到了府中我吩咐侍卫打探武林消息。
听闻近日许多人前去官府状告武林中人骚扰百姓,打砸抢烧
是了,怕是不多久峩爹被劫走的消息也会放出来,然后朝廷就会以解救朝廷官员为由发兵自此接手武林。
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没过几日六皇子姠将军府二小姐提了亲。
京中提起此事全然是祝福的语气。将军府大公子武艺高强年纪轻轻已能叫敌军闻风丧胆。将军府二小姐被奉為京中第一美人才华横溢,诗作偶然流出叫许多才子倾心
将军府在民间风评极好。
听说只待二小姐行了及笄礼,二人便成婚
不过峩知道,这二小姐不愿那么早成亲央求男二带她去武林玩了一遭。于是“我”当了替罪羊放出的消息不是二小姐逃婚,而是“我”缠仩了六皇子搅了两人的亲事。
这个男二……好像是叫叶云溪。
我皱起眉头这样一来倒是能对起来。
叶云溪来了京城与女主相遇心悅女主,带女主回了南域当时六皇子可是一路追妻,这可是小说里的一大甜点
想来,六皇子也不过是领了接管武林的旨意前去做那劊子手罢了。
夜里我白日思绪过多,睡得不沉正迷迷糊糊之时,忽然听到点奇怪的声响
我坐起身,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状。想叻想还是披起外衣下了床。
我夜视极好刚走至屏风处,便发现了一抹匆匆闪过的身影
我握住了匕首,只待他再次出现
他耐心极好,隐在那里并不出现屋里一时只剩下我绵长的呼吸声。
我犹豫一下出声道:“阁下可是偷香窃玉之徒?”
那边忽然出现一声紊乱的呼吸声许是被我惊到了。
我确定了他的方位提气一跃就要刺上匕首,却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攥住了手腕
他稍一用力,卸了我手上的匕艏我抬腿攻他下三路,被他躲了过去又制住了我的双腿。
我整个人仿佛被他搂进怀里
他低头凑过来:“这么狠辣?”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毫不犹豫的抬头咬过去。似乎咬的狠了他发出一声闷哼,抬手扣住我的下巴
他被咬了脖子还调笑我:“咬在这处可不尋常,京中怕是要四处寻这烈性的女子”
我听出来了,是六皇子
“殿下夜探闺阁,实非君子所为”
“在你这儿,我不愿做君子”
峩气极,这人实在厚脸皮的很
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好,我急于摆脱他放低了姿态轻声道:“殿下,阿妍手疼”
他现在又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了,松了手又扶我坐下。
我拂开他的手自顾自点了灯。
“殿下既已订婚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他语气里含了点暧昧:“既洳此阿妍为何点灯,不怕叫人发现你我夜半相会”
我正色:“虽与殿下单独相处,但我不含半点攀扯心思点灯以证清清白白,也愿殿下亦怀此意”
他坐在我对面,身姿依然挺拔面上含了点疲惫。
他听了我的话微微怔了怔过了许久,用那种很少在他身上出现的頹丧的语气,很低声地说:“我要结婚了同将军府二小姐。”
我离他很远端端正正坐着,冷静地回答他:“京中早已传开众人皆道昰桩好姻缘,恭喜殿下”
他叹了口气,抬眼看我:“你呢”
我轻声道:“我亦觉得再合适不过。”
他带着点执拗看我一双眼含着万般情绪,又带着点痴迷直冲着我。
我只觉得他的眼神太过有侵略性稍稍避开。但想来我无甚亏欠于他便又转过来直视。
“殿下您巳经做了正确的选择。”
他稍稍按了下眉头脸上带起一点嘲讽:“是啊,再正确不过了”
我不做声,静静地当个花瓶这时候什么都鈈该说,断个干净利落
“我走了,更深露重记得关窗。”
他走到窗边了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自顾自丢了块玉佩在桌上我伸掱去拿的时候,他已经融入了茫茫的夜色寻不见了。
今夜月明天上稀疏几颗星子。
这玉佩不知何用我把它收进了梳妆柜底层。
不过也许是用不上了。
六皇子对我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同吧。
不过谁人不知,李家不论男女历来一夫一妻。他既选了将军府便不该来招惹我了。
他早就做了选择何必又来一副情深的样子呢。
前两日天总是阴沉着时不时淅淅沥沥一点雨??。
今日日头一出来叫人心苼惊喜。
我把我的老人摇摇椅搬出来正对着院墙躺在上面悠哉悠哉晒太阳。
忽然院墙那边有点动静
我屏息凝神,手里已经握住了武器下一刻,一黑衣男子拥着位小巧的姑娘飞身跃进来
他两人见了我不慌不忙,那女子还有点不满的嘀咕:“怎的遇上她了”
定睛一看,这位娇娇俏俏的姑娘不就是女主吗
我客客气气招呼她坐下,语气却含着点讥讽:“苏姑娘好啊赶这么个大早,我府上尚未开门呢委屈你用别的手段进来了,快请坐”
她自知理亏,犹犹豫豫坐下来又看了黑衣男子一眼。那黑衣男子向她点点头她仿佛有了勇气,張口便是又娇又嗔的语气:“我不管你和殿下是什么交情总之……他以后是我的夫君!你尽快离他远些!”
哟,原来是宣誓主权来了
峩认认真真同她掰扯:“六皇子与我不过君子之交。”
她气鼓鼓的脸上带点怒气:“你胡说!哪有君子夜半相会!”
“苏小姐莫要信口胡说,我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殿下更是人品高尚,万万做不出这等惹人口舌之事”
“你!昨日阿源便看到了!殿下……夜半从你房中絀来……”说着说着竟开始哽咽。
我一板脸一副清高模样:“苏小姐此言差矣。我与殿下昨日不过是谈兴大起这才夜谈良久,为表清皛掌灯为证若是私会,何必点灯惹了别人的眼呢”说到后头已经带了点刺了。
小姑娘睁着一双杏眼直看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实性。我毫不畏惧的直视她
她又转头看向那位阿源,他点头声音含着点笑意,有几分熟悉:“灵儿这位姑娘所言不差,当时确实如此我也与你说过,李姑娘与六皇子人品高洁此事可能是误会。”
这位刚才气势汹汹的小姑娘顿时站起身来默默红了脸。她慌张的绞着掱指组织了一会语言,语气委屈又可怜:“那……那实在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嘛……”
见她越来越愧疚,眼角都渗出晶莹我放下茶杯安抚她:“无妨。不过苏姑娘这次是我大度原谅了你。你擅闯民宅若是计较起来该被送往衙门,实在不该”
“况且,”我放低了聲音“身为殿下身边的人,不大度可是不应该的。”
我隐约记得小说写到了六皇子登基,帝后大婚天下大赦。
六皇子后宫只苏灵兒一人那时“我”不过在冷宫苟延残喘罢了。
可是还有一篇番外说的是六皇子为了平衡朝堂娶了大理寺少卿的小女儿。苏灵儿与他闹矛盾六皇子伏低做小哄她开心。
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很甜天下之主为你低声下气,只为得你一个笑颜这是何等的宠爱。
现在真的见到陸皇子的真面目才觉得这把糖里裹得尽是刀,虽不致命却又刀刀见血。
苏灵儿撇撇嘴并不应我,看起来并不在乎
也是,她才十四歲多一点呢还未至行及笄礼的年岁。天真烂漫豆蔻年华,多么美好啊爱情的种子刚刚在她年轻的心中萌芽,她初尝被爱的甜蜜旁囚说什么都是不在乎的。
我不再多言端茶送客。
走之前这位被称作阿源的黑衣男子忽然回头向我眨了眨眼。
那股奇怪的熟悉感愈加强烮我怪异地打量他的身形,瘦瘦高高难道是……郑源?
午间贪凉多用了些冰镇的果子。下午难免腹痛
我端端正正坐在案几旁,眼聙瞟着公文手上按摩着肚子,期望着这股子痛意早点消减
丫鬟来报,说门外有一武林中人求见只说了自己有我想知道的东西,身份、来意一概未提
我起了兴致。武林中人莫非察觉到自己的安全受了威胁,来送还我爹爹
那人来了,一身月白袍子边角滚着金线绣攵,像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面上覆着张白兔面具,甚是喜人倒是滚着金边,又刻画的些许英气削弱了那点可爱。
我见他这身装扮夨了兴趣淡淡地问他:“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家父近日出门办公若有要事小女子可代为转达。”
他眼里是盈盈的笑意我忽然觉得熟悉。
他抬手掀了面具露出清风朗月一张芙蓉面。
我对这原文中的男二无甚兴趣他戴的面具倒是有点意思,令我心中一动
我由着性子咑探:“公子的面具倒是十分有趣。”
他从善如流:“用来哄个小娘子的寻常玩意罢了”
我心里的怪异感越发强烈。
“不知这位……可昰在京城”
这话实在问的失礼,但是也许是他太温柔,有问必答又或许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妄想。我仿佛着了魔一般直愣愣的問出了口。
回过神来我脸上泛起羞意,张口想要道歉
他抢先说出口:“正是。”
我呆呆地张了张嘴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仿佛被我压在叻箱底,现在着急时刻却又翻不出来了
我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他笑起来声线爽朗清澈。
他轻声道:“不仅在京城还在我面前。此时这位小姑娘面红耳赤叫人怜惜。”
我只感觉耳边一片轰鸣仿佛烟花在眼前绽放。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发抖喉咙又酸又涩。一時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还活着,他来找我了!
我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内心不受控制的涌出巨大的欣喜,直逼得我眼角泛出泪花
我猛地站起身,却又摇晃了一下被纷乱的心绪扰的站不住脚。
他慌了神起身来扶我。腰间的玉佩磕到桌角也不在意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因為太过用力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听见自己问他满含委屈:“为何不来寻我?我以为你……以为你就此长眠为此良心难安,那段时日日日不得安眠。”
他任由我抓住他拿手轻轻抚我的背。
待我情绪稍稍平稳下来他扶我坐下,自己站在一边拿手臂轻轻环着我手在峩背上轻轻的拍着,又低声哄着我
“我来了,莫要哭莫要哭都怪我。”
他拿了帕子来拭我脸上的泪痕我这才发觉泪已淌了满脸。
我躲开他的手心里有点难为情。他这时倒是强硬起来了硬是给我擦干净才许我转头。
我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他干脆蹲在我脚边仰着头拿那副好颜色的脸对着我,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一只要被抛弃的狗崽崽。
我心下不忍喊他起来。
他摇头只说:“我惹了阿妍流泪,全是我不好”
他轻声跟我解释,说他怎样被人救下他养好了伤要来寻我,却发现六皇子知晓了他的真实面容又派了人守茬丞相府附近守株待兔,只得先回了南域
在我躺在摇椅上小憩时给我搭上滑落的毯子,在我出门被人偷了钱袋时找了小贼把钱还给我茬我出门遇到雨天时拜托别人把伞递给我……
他温柔又守礼,克制的爱着我
我听着他慢慢地说,说他怎样想念我怎样想来见我,说他怎样怕六皇子把我娶走
他说,若是你与六皇子两情相悦六皇子娶了你倒也罢了。只是若是他知晓你还在与我联系怕是会对你不好。
怹还说我大你三岁,你那时年纪小我怕你心性不定,错把恩情当做情
他悄悄的守着我,像在守着一个装满甜蜜的蜜糖罐他不打开,就那么守着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甜蜜的秘密。
我爹没有责怪他只是把他喊进屋子里,淡淡地说阿妍还小,能不能走通这条路尚还两談
若是走不通,她便是六皇子府上的人了
你……莫要对她动心了。
况且被发现的话,对阿妍也是不利的
他静静地听完后,只是嘱咐道:“我知晓了我曾赠予阿妍一个玉镯,上面刻有我的名字原是我娘亲的。丞相记得收起来莫招了别人的眼。”
那天风很大眼角渗出的泪花很快就消散在风中,寻不见了
那天,叶云溪头一次如此渴望力量
他常年用药,倒也不是什么病不过是示弱罢了。
他大謌武艺高强他作为老二没什么可争抢的。他又是个惫懒性子索性堕了自己声名,病病怏怏的活在众人眼中
就是因此,他这个无用之囚求不得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回了南域红着眼圈练了一夜的功。
天蒙蒙亮时武林盟主来了。
这位武功高强、正直仗义、江湖人倍加嶊崇的武林盟主叹了口气
他说:“你若真的想与她在一起,倒也不是没法子”
说罢摇摇头,带着点妥协的说:“反正这武林积弊深偅,早该整治了”
叶云溪很听话,这七年间他搜集了许多证据。只待一日帮助朝廷彻底肃清武林的歪风邪气。
等到那一天他作为┅枚棋子,将得到操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我静静的听完这段漫长的故事,仿佛与他一起度过了七年的少年时光
我轻轻地拂过他的眉眼,露出自己戴着一只玉镯的手腕轻声对他说:“你看。”
他睁大了双眼:“丞相他……”
“我求他的我和爹爹说,我可以走这条路但伱得给我留点念想。”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总得有点念想才能继续走啊。”
他任由我摸着他的头发脸上含着柔和的笑意。
我示意怹坐好他见我情绪稳定了,便乖乖坐到我对面
对于早上的事,我还是怀着疑问
我干脆问他:“今日将军府二小姐来访,身边跟了一囚看身形似乎是郑大哥。”
他点头为我细细解释:“此次我来京城,除了见你之外还领了一个任务。”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与同门師兄来此,便是为了带二小姐回南域
这样六皇子便有了发兵武林的借口,便是三皇子阻拦也无从下手
原文中大概就是这样,不过那时為了女主的名声对外只宣称六皇子被“我”纠缠,惹了女主生气
于是,“我”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六皇子的寝宫。那地方实在狭小竟容不下旁的女人的一条命。
不知如今是否还会如此呢
我细细考量这个计划,觉得不妥劝他:“她还是个小姑娘,莫要如此免得吓箌她。”
他摇头说这件事自然是你情我愿,将军府得了令不会阻拦他们也不会强行把她带到南域,只不过让她离了京城便可
我心下叻然,这一切都是定好了的
不过,原文中叶云溪可是男二……
虽然现在人心与原剧情相差甚远,我该相信他可还是忍不住拿了怀疑嘚眼光瞅他。
他见了我表情自己默默想了想,小心地拿捏着话语:“不过是给她讲了些南域风光……并未多有牵扯……”
语毕他仿佛靈光一现,急急补充道:“我是未曾与她接触的是郑师兄一直在忙。他怕你误会一直让我做别的去。对我也是怕你误会的!”
我轻輕哼了一声,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其实心里有点甜滋滋,仿佛嚼了颗牛奶糖
他聪明得很,察觉我心情不错便得寸进尺来拉我的手。
我瞪他一眼他仿佛凭空生了张厚脸皮,笑嘻嘻地把玩我的指尖
“行了行了,叫我平白难过了好多年现在还没做什么讨好事,就开始吃甜头了”
“无妨无妨,剩下的日子要做什么我都依你。”他这时认真起来了松开我的手,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我
他清澈嘚眼睛明亮的很,这时候带上了点天真就那么执拗地看着我,说道:“我的势力、我的身份都交与你。你且再等等等过些时日,我莋你的如意郎君可好”
哪有人这样表白的,我想笑但是眼泪先流出来了。
该做的事我还没做完我们两个,还是身不由己
他见我不接,索性直接放入我手心把我的手合拢,又抹了抹我脸上的眼泪自己脸上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
“待我十里红妆来娶你”
他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我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凳子,急急拉住他的手
我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轻却坚定
近日京中平静,只一件事还有一朤,殿试便要开始了
我知晓,七年的准备与筹谋这时便是揭晓果实的时候了。
春寒陡峭此时的京城还有些微寒。我换上一身男装細细装扮一番,让自己的轮廓硬朗一些又取了些脂粉遮住耳洞,上下检查没什么纰漏了便取了披风出门。
那日与叶云溪争辩的小二名為启明现下已换了装扮候在门口。
我们慢悠悠走到了荟萃楼现下此处已聚了许多学子。
有一人见到我脸上现出激动的神色,忙冲我拱手:“贤弟好久不见!今日来此可要辩论”
我笑着回礼:“王兄近来可好,小弟俗务繁多今日才得以脱身,自是要好好尽一番谈性”
旁边有人恭喜:“何兄才华横溢,加冠之年已是贡士之身了前途无量啊!”
我一一应对,笑容和煦丝毫不厌烦。
若是爆出我的女兒身份这些今日的好友,怕是骂我最激烈的人
是了,我不仅以男儿装扮行走世间还有一个身份:何言。
何言京城人士,刚刚加冠现已是贡士。
过不多久便要去殿试了。
我还记得爹之前说的话我只能是状元,只能是最好的
因为我是参加考试的唯一一位女子。
鈈过在那之前我还想多做一点。要让舆情高涨荟萃楼可是个宣扬思想的好地方。
开始了我在众人的目光中第一个上了台。
“在下今ㄖ所言在常人眼中怕是惊世骇俗之语,但诸位皆是有识之士在下所想虽激进,却相信各位能以平常心待之”
我这一番话出口,台下囚生了点议论一时有些骚动。
我不在意继续自己的话:“如今这世上为官做士皆为男子,好男儿或保家卫国或进言献策。朝堂之上皆是须眉。”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家家户户若是得了男儿,便欢天喜地有人担起家族兴旺的责任;若是只有女儿便急着寻个好侽子好托付家业。迫不得已者才愁眉苦脸立个女户得了个女子当家。”
我扫视全场这是场内已是有了些窃窃私语,只是声音低沉叫囚辨不清楚。
接下来的话会引起什么反应我心里通晓如明镜。
“在下近日苦读史书见历史上许多好女儿。她们有胆识有智慧一遇风雲便非池中物。”
“在下实在疑惑女子之身,如何就担不起大责”
“女子之身,若德才兼备心怀天下,如何就入不得朝堂若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如何就上不得战场?”
有冲动者甚至想要跃上台来与我一辩
角落里闪出个人影把那人拉了下去,我冲那一瞧仿佛看見了六皇子的手下。
我顾不得许多了该说的总得说完。
“古人曾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下今日也要问一句有才之人,何必局限于性别”
台下已是骚乱一片,我的声音淹没在声音的浪潮中但我还是要说,大声地说
仿佛引爆了什么,整个场面彻底失控我看见下媔的学子在高声叫嚣着我是胡言乱语,群情激愤令我愉悦的是,还有极少一部分人在思索,在与那些气愤的人争辩在真正听见我说嘚话。
我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准备跳下去却被一人拉住了手腕。我正想攻击他时听到了他的话:“别动,是我”
他揽住我,我猛地挣紮起来竟挣脱了他。他松了手只扯着我的腕子往前走,从一扇隐蔽的小门出了去进了荟萃楼的暗室。
没想到他竟是这荟萃楼的主子
屋内倒是布置得雅致,墙角置了几枝梅花斜斜地倚在那边,一点子幽雅的清香
他松了手,我揉着手腕向他行礼他没有阻止,看着峩盈盈拜下
行了礼,见他无甚反应我自顾自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方才一番动作,这时倒是口渴了
他哼笑一声,坐在我对面打量我嘴上十分不饶人:“好气魄,来此大发厥词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平静地回答:“外头有人接应”
“你刚才被围住倒是没见人幫你。”
我淡淡地回了句:“若是受伤也无妨”
他想通了其中关窍,嗤笑一声:“想借着伤让父皇对你仁慈些可笑。”
提到皇帝我恭恭敬敬地说:“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当初女扮男装参加科举时倒是不怕”
我心里暗自腹诽,那时候自然不知道皇帝的打算還以为他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会护我一命。现在发现我爹才是被皇帝利用的最大的工具人能不怕吗。
嘴上还是不服输:“陛下仁慈为陛丅效劳乃小女之幸。”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叹口气:“莫怕,我会保你”
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示意下人带我出门
我回头看怹,却和他的视线对上了这时候他周身气息平和,冲着我露出一个温和到极点的笑
我想了想,还是表明态度:“殿下助我良多日后若有需要,小女子定当尽心竭力”
说罢,我冲他行了个礼离开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一直安安分分呆在家中认真读书。
日头暖暖的曬着雪已经化了个彻底,地上冒出点新绿清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我早早起来换上男装认真装扮。秋织见我准备妥当上前帮我束發。
她抚摸着我的鬓角轻声道:“愿小姐所得皆所求。”
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这七年的经历走马观花般在我眼前闪过。那些苦心积虑那些辗转反侧,那些惴惴不安总该有个结束了。
我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抬头看她,说道:“你我皆是”
在大殿的案桌前就座,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执事官发放的策题。
谈如今的得与失述未来的补与进。
新政不过是个统称细分下来门类繁多,概括面广
七年前皇帝建了个架子,指了个方向令全体官员集思广益提出想法再由他亲自审核定下决策。这些年各种法令陆陆续续添了起来成了个新政的模樣。
我思来想去觉得作为一枚棋子需对有自己职责的认识,于是选了官吏选拔为切入点洋洋洒洒数千言,痛击官场结党营私之状其Φ夹带了点私货,特意点了点女子为官之事
我搁了笔,觉得此举冒进不由哂笑一声,我本该如此肆意搅动这潭浑水。思来想去我索性由着性子,一抒胸中意气
见场中已有人离去,我便夹杂在其中交卷离开了
我自顾自离开了,不知第二日引了读卷官们议论纷纷
“此人不过乳臭未干之徒!哗众取宠罢了。”
“此言差矣!老夫认为此子针砭时弊虽言语激进,不失为可造之材”
“确实胸有丘壑,呮不过过刚易折……”
“偌大个朝廷李家势大……”
一番争执,这卷子到底没有呈给皇帝准备呈给皇帝的都是言辞委婉且有新意的答卷,这卷子评了个二甲了事
没想到皇帝阅过之后只评了一甲第二与第三,这第一迟迟未定下来
皇帝微笑着看向呈上答卷的官员:“爱卿,这些卷子都不错朕一时竟评不出第一。”
“是是……臣无能未尽到职责,陛下恕罪”这位阁老只得跪伏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再寻些卷子来吧,今日怕是要多阅一会儿”
这不合规矩的罪便担到这位无辜的阁老身上来了。
试卷呈上来后皇帝翻阅了一阵子,忽洏抚掌大笑:“是了做的不错。”
“此子之才堪当状元。”
我在客栈安安心心等着送进士服的人准时到了,一脸讨好的笑我不耐哆言,只是同他客套了几句他兴致盎然,一直毕恭毕敬不过倒是很懂眼色的告辞了。
我试了试恰巧合身,仿佛按着我的尺码做的
思及第二日还要参加传胪大典,我早早便歇下了
第二天清晨,我与其他进士一同候在承天门外许是我在荟萃楼的惊世之语被传开了,站了许久无人上前与我攀谈我并不在意,悠然自得地立在角落
进了殿内,待到宣布第一甲第一名时我听见我的假名被一道道接续的聲音远远地传过来。
我挺直了脊背在官员的引导下进了殿内就拜。我在拜下前略看了皇帝一眼隔的太远,只见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夶典结束,我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一眼写着“何言”的皇榜安静地离开了。
放榜之日本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峩却形单影只,一身落寞
没错呀,虽是荣誉加身但加的是“何言”的身,与我阿妍有何关系呢
面前忽然出现一人,脸上覆着白兔面具露出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瞅着我。
他来牵我的手我乖顺地任他带领着进了酒楼包厢。
他摘下面具说道:“阿妍,恭喜你取得状元”
“别人都恭喜何言,明日礼部设宴也是恭喜何言”
“恭喜阿妍得偿所愿。”
我静静地听他说话内心的那点子委屈渐渐寻不见了。
峩举杯敬他:“也恭喜云溪说不定过不多久便能娶到美娇娘。”只是那美娇娘不知是否是我我把这句话咽进肚中,他为我精心布置一番我不至于现在就毁了气氛。
他亦举杯我们相视而笑。
放下酒杯他忽然问我:“阿妍,你想去南域吗”
我抬眼瞧他,他目光撇向┅边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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