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当义务兵了是不是一定不能出远门是不是要足够的钱

上世纪80年代,我们农村还只是仅仅解决了温饱问题,家家户户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没有现在所谓的财产,日子虽谈不上滋润,倒也过得无忧快乐。

在那个年代的每一户,父母一般都有三四个子女,因此村里邻里之间一到周六周日就显得格外热闹。小孩多了可能会造成父母顾及不到位,不像现在的小孩,在父母眼里很精贵,是命根子。

我的父亲生于1951年,母亲生于1952年4月22号。我1984年人,所以到我30岁时,我的父母就已经是60多岁的乡村老头老太太了。再加上本是农村人,靠种地为生,一生勤劳操心,肯定会比一般的同龄人看上去要老不少。

父亲有两个儿子,一女;女儿老大,我老三。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好像对姐姐比较冷漠,而对我和哥哥比较亲。那时都穷,家里有啥好吃的一般都是我与哥哥的‘专享’,特别是在上小学交学费问题上,由于交不起,姐干脆直接辍学了,优先紧着哥哥与我。家里靠种地的那点儿钱还不够,父亲还要趁农闲时去外地盖房子搞建筑等杂活挣些钱来继费。

我父亲跟我讲过他年轻时候的经历,1970年前后,他上山拉过石头拉过煤,用最原始的架子车在陡坡上往返,非常吃力,特别是遇到极坡陡峭,载满石头的车子重重地往下冲压,单凭几个人手握车子把的臂力是支撑不了的,必须要几个人合力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一趟下来几个人不仅仅是满身大汗,几乎还要脱层皮。可怕的是当时没有手套戴,完全徒手搬运。几个月下来手上早已起了厚厚的茧,硬邦邦的。

父亲也响应国家号召去外地挖过河,当时背起薄薄的被子,右手拿着铁锹‘唰’的一下就上车了,一去就是一年半载。也许现在流过某些省的河水也流经了我父亲的铁锨印和父辈们的足迹。

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农村大部分人都过惯了苦日子,而我年轻时的父亲却用他铁铸的身躯走完了那段路,也狠狠地给了‘现实’一记耳光。

随后我父亲又应征入伍,当时正值抗美援朝收尾期,我爷爷那一辈赶上了打美军,父亲没赶上。听说我一个发小的外公,小腿被美军子弹击中,受了伤,但早已复原。父亲当兵不久后入了党,退役后由于缺乏过硬的人际关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包安排工作。这跟他为人正值直,不拍马屁有很大关系。但听父亲说他在村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共青团员支书,虽不是官,毕竟好歹也是个职位,算是没有白白服务于国家好几年,也算是当国家对父亲的一个补偿一个回报吧。这也是父亲一生经历中唯一在儿子面前能拿得出手的分量足够重的一个炫耀。

1976年,那年他26岁,我回忆不清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去相隔几十公里远的王猛乡(隶属漯河市临颍县)的一个叫陈留村的地方相亲,手里拿了一瓢白面和二斤鸡蛋当礼物。人家嫌我家太穷太穷,穷到屋子里连张床都没有,女方要撕票,但没有把当天送的礼物给退回来。他不愿意了,第二天大清早就跑去陈留村女方家里讨个说法,坚决要把面和鸡蛋给要回来。

一开始女方家站天时地利人和不退,经过父亲吵架式的理论,又引来了很多村里人围观,女方家靠人多想动武,但父亲觉得理亏又本身当兵出身,还吃过很多苦头,眼里没有丝毫胆怯之意,女方家便把礼金退了。村里人也就慢慢散了。

可父亲没等走出村,发现所退的礼金不对,一瓢面够了,但鸡蛋少了一小半,最多一斤半,提来时可是2斤。就又折回去理论。

又是在一阵争吵中,慢慢的看热闹的村里人又渐渐多了起来,家门口,甚至大街上都会有人驻足。这个事已经快传遍整个村了!这时有一个跟父亲差不多大的姑娘再一次出现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这是她第二次过来,但她跟看热闹的人有本质上的不同,她会问旁边一些看热闹的人是怎么回事,去了解具体情况。此时,我本想描述一下这位姑娘的样貌,但父亲只字未提,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年轻时长啥样,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父亲已经第三次来这个村闹了,渐渐地,那位姑娘看父亲很执拗,不怕事,勇敢,敢拿‘有理’走遍天下,而且人长得也不赖,虽谈不上俊俏。她便托人打听父亲的来路。也许在那个女方眼里我父亲是草,说不定在其她人眼里是宝。

就算是女追男吧,父亲也没想到在追礼金时自己像会施魔法一样把草变成了宝。

这个姑娘当时25岁,也就是我现在的母亲。

至今我从父母亲口中得到的他们各自的答案不一样。母亲跟我说是父亲当初是把她骗来的,否则不会嫁给这样穷得叮当响的家里。母亲家在她们村里算上等户,母亲是记公分的文员,尽管母亲小学学历。我父亲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呢,靠爷爷奶奶远远不够,长兄如父也是这么来的吧。

后来母亲没有看错人,父亲是一个万能的父亲。小时候家里的桌子,椅子,板凳,床,甚至到后来高端一点的茶几都是他借用村里木匠的工具亲自做出来的。我清晰地记得我还给他帮忙拉过黑线,就是用绳子拉一条线,然后在中间部位向上拉起往木板上弹一下,记一条直线符号。他是一个种西瓜能手,还是一个建筑师傅。我们村及周边好多房子都出自他手。

他类似于现在的包工头,或者总工程师。建一栋二层小楼或其他砖瓦房,他要跟户主谈价钱,召集村里一组建筑队,如何分工,一直到最后完工包裹发工资全由他一人管理,很费心,而且那时又没油水捞之说。遇到不守信用的户主,有时我父亲还要陪上自己的工资。那时村子里有2组建筑队,分别由父亲和一位叔叔打理。他们倆是村里最好的砌砖师傅,虽没有读建筑学的大学生那样专业,但他们懂楼房建筑构造和力学的一些原理以及更宝贵的实际操作经验。

父亲会的太多了。经济的匮乏、农村的贫瘠使很多人学会了各样的谋生本领,父亲在我眼里是那个比别人强许多的人。

父亲这一辈子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不服输,干任何事情必须往争取头一名去想。他爱好下象棋,也是这样,一心想赢,村里没几个老者能跟他一个水平,高手也就那么几个人。有时候,他下棋,我在旁边玩,慢慢的我也学会了一点。我记得11岁那年我差一点破了一位父亲的同村棋友所摆的棋阵,我前面走的跟棋书上走的一模一样,最后一步我实在想不出来。等长辈告诉我答案以后,我顿悟:原来如此简单的一步,车二平四,舍车保帅!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想到这一步,似我们生活中碰到了困难疑惑,只要换个反面的角度去看问题,其实那些磨难就不攻自破。

时间久了,我跟父亲学会了玩,却没有学会父亲好的一面。但父亲对我们从小就管的很严,他对我说过,饭可以没吃饱,却不能偷别人家的吃,特别是附近其他人家庄家地里的瓜果类,不能在路边走着走着就随手摘着吃,更不能拿别人家屋里放的钱。

在这个问题上,父亲是零容忍的。

相信大家小时候可能都有怕父母之中的其中一个的感觉。我姐仨最怕父亲。他严厉,时不时还教训我与哥哥在我们做错事的时候。

记得我8岁那年,我与四个发小在小兵(发小的其中一个)家里玩捉迷藏,小兵的父母下地干活去了,等晚上他父母回来换衣服时发现兜里10块钱不见了,于是就问小兵都谁谁来家里玩过。小兵如实回答。

他的父母先是问了天佑和宝强(发小的另外两位),他们说没拿 10元钱。然后就气冲冲地来到我家,问我拿了没有,我说没有。我看到10元那么大一张钱感觉都是怕的,哪有胆量去偷。父亲跟小兵的父母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等他父母及周围人回去之后,父亲抽掉身上的皮带把我掉起来打,往死里打,父亲发了很大火,一边打一边气愤道:你到底拿了没有?我早已害怕得哇哇大哭起来,身上也渗出了血迹,随之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皮带痕,疼痛极了,当时感觉自己不是他亲儿子,母亲也拦不住。一段时间过后,还是隔壁邻居听到我的大哭声才到我家说服了父亲。

到最后我始终没有承认拿那个钱,因为我压根就没在小兵家里见到过一分钱的影儿。不过丢钱以后的几天,我见天佑经常在学校又买零嘴又买文具的。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母亲,至于母亲有没有跟父亲说,我至今也不知道。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挺恨父亲的,他冤枉了我。现如今的我已过而立之年,我从没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脾气。我感觉父亲打我的目的不在于这个钱真的有没有偷,而在于他想让我通过皮肉之苦认识到做人之本:品行为重!他是在告诫我!而我当时的理解就是纯粹的我偷东西了做错事情了我就该挨打该受教训,我要申冤!

我13岁那年,在镇中学读书,由于离校近,每天的午饭回家吃一顿,其余在学校食堂吃。每天中午上下学,我都和宝强一起,同路。7月份,瓜熟的季节,有一次我们在去学校的路上打闹,他追我,刚好途径村子里的一片西瓜地,挨着边上种的是烟叶,长有一米高左右,我就顺势溜到烟地陇里去了,避免被追上挨打,他也跟了进去。这时不料凑巧被负责看西瓜地的主人,一个老大爷远远地看见了,他以为我们偷瓜呢!当时的我根本就没偷瓜的想法,更不知道瓜长多大了,能不能吃,也没注意到还有个老头。这些是事后父亲告诉我的。

等晚上放学回家后,父亲把我叫过去,问我今天干了啥好事,我说啥也没干啊,于是他还原了老头子的话语。这次父亲没再动手打我,必经我也是个13,4岁的大小孩子。我跟他解释了我与宝强进烟地是无意识的,不含一丝偷瓜的目的,完全就是打闹而已。父亲选择了相信我。

自从上了初中,已经是1998年,家里条件要比孩提时代好很多。父母也不局限于种地,他们开始在镇上做小本生意,买了台磨面机,2米多高那种,磨面时要有人不停地抬100斤重的小麦往比人高很多的漏斗里到,这个活要父母一起干,忙一天下来,母亲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实在太累人,这个没干多久,父亲转让给了别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由此落下了驼背。年龄渐大的我也慢慢感觉到了父母作为中国9亿多农民的一份子在那种落后的环境下为生活而付出的艰辛。其实家里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而我哥俩的学费问题还有些捉襟见肘,难题又一次摆在父亲眼前。

当时整个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种情况,因此可以说5、60年代出生的农村人是中国发展的基石,他们勇敢,勤劳,节俭。

父亲一件衣服可以穿几十年,我每年春节都会换新衣裳,父母给买的。现在日子好一点了,父亲为省2元的公交车钱可以走十几里路,而且已经是5、60岁的人。衣服是父亲买不起吗?难道父亲缺钱花吗?答案是否定的,只不过是他舍不得,舍不得把钱用在自己身上,他要留给儿女,他为儿女想得更多!

2002年,我有一次出远门再次回家的路上,那天下着蒙蒙小雨,我透过公交车玻璃看见父亲独身一人扛着一个大大的军旅包在等回家的车。里面装着哥哥当五年义务兵的生活品,看父亲佝偻着背,这个包肯定很重。

公交车到了站点,司机不愿意载带那么多物件的乘客,便准备起步,我朝父亲喊了声爸,司机才允许他上来。父亲跟我说,他已经等了好几趟,没有一个停下拉他,要不是看儿子在车上,这回又难坐上。

父亲接着跟我说,"你哥退役了!"话语中我能感觉到父亲很失望。

他本想让哥哥继续留在部队,比在家要好很多,可哥哥执意要复原。父亲也拿他没办法,我们做儿女的都已长大,父亲管不住了。一向不服输的有脾气的父亲却拿自己的俩儿子没办法,父亲可能感觉自己老了。

读高二那年,有一次因为我在学校干坏事班主任要开除我,父亲带着礼物去他家里求情,以一个老者的身份恳求比自己年轻很多的班主任,此刻,父亲什么威严、尊严都不要了,一心想着我是否还能继续读书。那一次,他在老师面前丢尽了尊严,在我面前失去了平日的威严。

然而,我不争气没如父亲所愿考上大学。2006年夏天,我辍学选择了南下打工是彻底浇灭了父亲最后的一丝希望。以前父亲跟我说过,他小的时候很期望课本,但家里条件有限以及农村极其落后的教育设施使他不得不初中读完就外出谋生,所以今天有好的读书的条件,他就希望我能读出一条路。

有位作家说过这样几句话: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父母理想自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读书用心不专是不可能考上大学的。我把父亲的机会给浪费了!这一年,父亲55岁,看外表却像一个糟老头,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很多白丝,额头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身形渐渐变得瘦小,再也看不见那个高猛汉子了,但手掌还是有那么大,露着青筋,手上结满了厚厚的茧。这样一个看似穿着衣衫褴褛的老头儿实际上是这个世界上命最硬的人,我仿佛从父亲身上看到了全天下所有农村老百姓的影子…

时间走到2008年,此时的我已在外打工满2年,父亲已接近60岁。他希望我能结婚成家,我却迟迟找不到女朋友,他也急坏了,以前是盼望我能考上大学没能实现,现在希望儿子能淘个媳妇这样最低的要求也未能如愿,从我2006年下学那年就盼,直到现在。

我把结婚这件事看的不是很重,随缘吧,而父母想的跟我相反。为此事,我跟父母吵了很多次架,弄得快成仇人了。我振振有词地对父母说,"你们不是有一个大孙子了嘛(哥哥的儿子,3岁)!又不是急着抱孙子。"我只知道当时把他们二老气坏了,却不知道他们内心深处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甚至有时候吵架,我把父亲逼得喊我叫‘爹’。

我相亲失败了无数次,也受了无数次伤害,却不知道父母也跟着更受伤。

2009年,姐姐跟我介绍了一个驻马店的女孩,我在东莞跟老家的父亲打电话说可能会过年回家就结婚,他听了很高兴,从电话那头我能感觉到。这个好消息父亲等了四年,如古人十年寒窗突然飞来的一纸状元书,要高兴疯了。

到年底,我一个人回家了,她跟我分手了。父亲得知情况后那种失落的眼神像一把沾满血的匕首,直刺人的脏腑,无望、疼痛。后来母亲跟我说,听说你有女朋友之后,你爸给你翻新婚房(10年前给我哥俩将来结婚建的2个四合院)的时候不小心从房顶木架子上摔下来,腰折了,断了6根勒胈,去县人民医院住了半月多院没敢给你们姐哥仨说,怕你们担心,影响工作。母亲说着说着眼里掉了泪滴。

而这些,父亲从来没当面跟我讲过。父母对子女的无私让儿女们无法感觉得到,如果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真爱,更不是父爱!

我失去的仅仅是一个女朋友,父母却又要开始无限期的漫长等待。

2014年,五年已经过去,多次的相亲失败告诉我了一个事实:我这个人太差劲,懦弱,孤僻。

哥哥姐姐还有母亲不仅在背后而且还当面指责我,批评我,说我一无是处,内向但有时候话还特别多瞎吹牛,说话不着调,没本事还特想逞能,遇事慌张,不会说话,,,,。

听到这些,我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我恨我自己,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其实,父亲也知道我的这些缺点,但父亲没有像他们那样把难听的话说到刺我的耳,说到刺骨。

只有父亲肯定了我还是有一些优点儿,说我老实,脾气好,向善,不与人争斗,这是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原话,我从父母对话中偷听到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在我小时候把我往死里打的人竟然会在我最最需要关怀的时刻给了我一股莫大的力量,使我重生。

男儿的泪、男儿的漆在此时变得一文不值。

女孩们相亲肯定首先考虑家境,次之面貌,最起码得城里有套房,外面有份稳定的工作。父亲了解这些情况后,来了脾气,一气之下凑了10几万,把近些年靠二老种15亩地的收入全数拿出,在镇上买地皮建了楼房,仅用时一年。算下来,买地皮5万,工钱3万,买料盖楼13万,总共花了22万。

这个数额对农村普通老百姓来说类似于天文数字。我打工5年的钱、父母养老的钱、种地的钱、亲戚那里借来的钱都给了这栋房子,给了‘中国式结婚’,给了无情的‘现实’。也算是了了父母的心愿。

一个61岁的老头,夕阳之下本应该安享晚年,却仍然在操劳着儿女的心,61岁的年纪竟然盖了一栋楼。他就像一台破旧的机器,尽管很多零配件已老化,但还在不停地嗡嗡运转着,不留余力。试问,现在的年轻人谁有勇气敢说拿几十万去盖一栋楼房?更不用提大半身已经埋在黄土里的老人。

有了房子,没过多久,我这婚就结了。婚礼上,父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一天,至此,三个子女全部成家,父亲一生的任务也已完成。此时,三月的暖阳倾斜而下,溜进村庄;院子里的梨花也开得洁白如雪,散发着浓烈的香气,飘向父亲的心里;屋顶鸟巢飞出来的几只麻雀欢呼雀跃,似乎在欢迎婚礼上的来客。唯有父亲种的月季还没有开花,但叶子郁郁葱葱显得很有活力成为这个院子里独特的宾客。

五月,月季花开会是人们期望的月月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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