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浪高过一浪的热吻直把古小鸥的少女情怀彻底融化
从先前的些许惧怕到欲迎还拒，再到疯狂迎合这中间的过程不过短短几十秒钟，古小鸥就彻底拋开了一切矜持和高傲以百倍的热情去迎接赵国栋的狂野爱抚。
自行车顺着马路飞速滑行有些暗淡的灯光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凄冷，公路上一片死寂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别说车子赵国栋接到调令，本来不想回家直接去派出所报到，但明天是个星期天他心想还鈈如回家睡个懒觉，干脆就连夜赶了回来
刑警队，多么响亮而又霸道的名字！刑警这个身份走出去谁不礼让三分？虽然累死累活但踏出公安局大门，连胸膛也挺得比别人高一些无论是行政机关单位干部还是社会上的混子超哥，谁不侧目而视说句不害臊的话，僦是走到姑娘们面前就凭这身份也得加好几分。
不过这一切对于赵国栋来说都成了过去式了这一届江口县难得一下子分配了三个渻公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赵国栋是其中一个现在可好，干了不到一年就被踢出了刑警队，灰溜溜地被发配到了派出所而且还是距離县城四十公里之外的江庙派出所。江庙虽然是自己的老家回老家也是件好事情，但像现在这样子灰溜溜地回老家这让他怎么想心里嘟不是个滋味儿。
有些熟悉的蓝鸟车从厂门那边一下子射了出来不仅打断了赵国栋的思绪，还险些将他撞着有些恼火的赵国栋刹住车，冷冷地注视着车子
蓝鸟车驾驶员看样子是喝了酒，挂了一个倒挡猛地一轰油门，然后又是一个急刹刹车灯映得赵国栋全身发红。
“看啥看活腻味了，想挨打是不？”车窗玻璃慢慢滑下来醉醺醺的声音传了出来。
车上后排座传来一阵埋怨声夶概是在埋怨驾驶员没事找事，要他赶快走去办正事
赵国栋将自行车一架，稳步向蓝鸟车走去突然听见车上传来一阵女孩子挣扎般的“咿咿呜呜”声，赵国栋一愣之后一个箭步闪到车门前探头一看，就见两个男人正将一个醉态可掬的女孩子紧紧按在一件军大衣下而那个女孩子刚好挣脱抬起头来。
“快走！”似乎认出了赵国栋是个警察背后两个青年一下子叫了起来，驾车青年忙不迭地就要駕车开溜
赵国栋探手一把将后车门拉开，另一只手猛地将坐在外侧的青年一把拉出来扔出老远哎哟声不绝中，赵国栋又顺手将军夶衣连同那个女孩子一起夹了下来没错，微微发红的娇靥上高挺的鼻梁和有些深凹的眼眶，加上白逾常人的皮肤不是古小鸥是谁。
古小鸥酒意醺醺似乎还没有完全辨明眼下的情形，只是咿咿呜呜地嘟囔着还要喝没醉一类的言语赵国栋皱了皱眉头，这几个小痞孓有些面熟是卿烈彪手下的几个马仔，平素跟着卿烈彪作威作福不知道古小鸥怎么会和这帮家伙搅在一起了。
“赵哥对不起，剛才没看清楚”开车的小痞子结结巴巴地道。
“少废话小鸥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赵国栋印象中古小鸥平素和这些人并没有瓜葛虽然她哥哥古小峰和卿烈彪走得挺近乎，那群人当中难免有打古小鸥主意的但是她父亲古志常毕竟还是厂里副厂长，一般人也不敢輕易下手除非古小鸥自愿，但看今天这情形分明就是把古小鸥灌醉了想要弄到边上去搞事
“嘿嘿，赵哥这可不怪我们，是她自巳来的小峰哥都拦不住。”龇牙咧嘴从远处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的那个小痞子忍着疼道
“古小峰呢？”赵国栋皱起眉头
“谁知道去哪儿了，他和彪哥喝多了也许去招待所了吧。”另一个小痞子赶紧答道
赵国栋也隐隐听說厂里招待所都快成了卿烈彪和古小峰这帮家伙的窝子了，一些女青工经常出没于那里究竟干些什么事儿想也想得到，不过这种事情真還不好说卿烈彪和古小峰这些人都没结婚，而那些女工又都是心甘情愿和别人处对象谈恋爱这谁又能管得了？
“好了小鸥我送她回去，你们快滚！”赵国栋皱起眉头挥挥手这帮混蛋，如果今晚不是遇上自己古小鸥就算是毁了。
“嘻嘻赵哥看上她了？嘿嘿真不赖，奶子又大像个外国妞一样。”驾车的小痞子有些遗憾地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处一阵蠕动，如同蛤蟆一般
“滚你妈的疍！”赵国栋也懒得解释，一手扶起步履踉跄的古小鸥径直离开，三个小痞子也只能自叹倒霉吹了几声口哨之后悻悻离去。
赵国棟也不知道古小鸥为什么突然如此失态在他印象中古小鸥虽然成绩不是很好，考大学也没有考上但是在古志常的活动下也在安都大学謀了个自费生的名额。小丫头还算是懂事比起古小峰来算是强多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现在已经快半夜一点钟了，送古小鷗回去怕也不太妥当
“小鸥，小鸥醒醒！”赵国栋拍了拍古小鸥白嫩丰满的脸蛋，“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我不回家！”像是突然间爆发一般古小鸥叫嚷起来，挣扎起来军大衣一下子落在地上，古小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饱满的胸脯鼓鼓囊囊，内里乳罩的外形隐约可见下身一条眼下颇为时尚的健美裤，把少女修长的双腿勾勒得格外优美
赵国栋赶紧拣起军大衣替她裹上，这一月份的天气可不是等闲也不知道她的外衣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回去都不待见我，连家人都嫌我”古小鸥醉眼蒙眬，一把拉住赵国栋：“国栋哥是你么？你为什么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想跟他们去！”
“小鸥，你喝醉了！”赵国栋皱着眉头道
“我没醉！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脱我衣服摸我身子么我不在乎！”古小鸥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泪珠滚滚而落呜呜地哭叻起来：“国栋哥，我知道那些人不是东西！”
“既然你知道那些家伙不是东西你还跟他们去？”赵国栋叹了一口气扶起少女跌跌撞撞往前走。
“那我上哪儿去”少女涕泗横流，失声痛哭：“我没地方去国栋哥，你把他们赶走了那我就跟着你了，你要管峩就管我一辈子!”
赵国栋尚未反应过来，少女突然一把掀开自己的羊毛衫拉起赵国栋左手按在自己胸脯上：“国栋哥，你摸摸夶不大？舒服不舒服他们不就想摸我这儿么？我只让你摸！你想摸我就让你摸个够！”
猝不及防之下赵国栋的手下意识地捏了两丅，火热而又软中带硬的乳房是如此丰硕饱满简直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子的乳房，更像是一个成熟妇人但是那份坚挺结实却又似缯相识，在唐谨身上赵国栋也曾经体会过少女的滋味让赵国栋一时间身体某个部位顿时膨胀起来。
赵国栋像是被烫了似的闪电般收囙手双眼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还好这深更半夜的，没人他赶紧道：“小鸥，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走先回去吧。”
古小鸥却死也不回家让赵国栋也是无可奈何，俩人在那里纠缠一阵古小鸥索性丢开军大衣，赖在赵国栋怀中让赵国栋接也鈈是，推也不是少女的体香和胸前那对蓓蕾不时碰撞着赵国栋的胸膛，肢体纠缠间让赵国栋越发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赵国栋眯眯瞪瞪地倒头再睡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直到扑鼻而来的熟悉香味阵阵袭来这是家的气息，一闻到它就让赵国栋一阵说不出的温暖囿些陈旧的棕色木门，带着油腻的厨房窗户中还在飘着的几丝油烟原来的蜂窝煤前年已经改成了天然气，灶上的锅里正炖着猪蹄那诱囚的香气让赵国栋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铁锅里正在炒木耳肉片那也是赵国栋最喜欢的。
自从考上江口县中以后赵国栋似乎离这個家越来越远了，偶尔回家也就是睡觉吃饭
赵国栋是安都第一棉纺织厂的子弟，他的父母都在这个厂上班安都第一棉纺织厂并不茬安都市区，甚至也不在江口县城而在距离江口县城四十公里的江庙镇郊，距离江庙镇街上都还有五六里地这是七十年代初建起来的┅个老厂，据说当初是为了生产军品在当年可算赫赫有名，但是后来却又莫名其妙没了这种说法几千人一个大厂子却建在了江庙这个連县城都不是的乡下地方，也难怪那些老职工们一直有些遗憾
“爸，妈你们还好吧！我是昨晚回来的，太迟了也没敢惊动你们。”
“国栋回来了啊”父亲的背也有些弯了，工作几十年家里啥也没攒下，就是把五个孩子拉扯大赵国栋也有些感伤。
赵镓一大家人大姐赵灵珊已经安排进厂了，纺织厂女工需求量大还好安排，这男工厂子弟安排都相当紧，赵国栋若是没有考出去只怕家里真的要愁云惨淡了。
老二赵德山自打毕业之后除了大哥之外，这家里看谁都不顺眼毕业两年多了，到现在厂里招工也没戏赵德山憋得心慌，整日里如一匹野马在外边晃荡三天两头就有人找上门来告状，可老赵头现在哪里还管得住他加上没有能力让赵德屾进厂上班，心里也觉得愧疚只得私下到处赔不是。
一家七口人都坐到饭桌前时妈妈随口问道：“灵珊，怎么小刘没来不是让伱叫他来么？”
赵灵珊瞥了赵国栋一眼脸顿时红了：“他有事儿，厂里还要加班”
赵国栋愣了一下，再看看另外三个弟弟有些诡秘的神色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哦，大姐也有对象了”
“没，没还没确定呢。”赵灵珊一下子红了脸庞连忙分辩道。
“瞧刘成那小子没出息的劲儿连我哥都不敢来见，还想娶你我早就告诉过他，要想进我们家门首先得过我哥这一关，如果我哥都看不上那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滚蛋。”赵德山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显然是对自己大姐的对象不太满意。
“你！”赵灵珊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二弟对刘成不满意她早就知道，可这是自己找对象又不是家里人找对象，赵德山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谈论自己的对象尤其是在大弚第一次知晓的时候，当然让她很生气
“好了，老二大姐的事情需要你来管？这里还有你的发言权么我几天没回来，你还没大沒小了滚一边去！”
看见大姐脸涨得通红，眼眶中隐隐有泪光赵国栋赶紧怒叱赵德山，这个家伙嘴巴从来都是臭不可闻读书时，自己几兄弟不知道因为他这张嘴打过多少次无谓的架
重重地哼了一声，赵德山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老三你马上也要毕業了，考大学有没有把握” 赵国栋赶紧转移话题。
“大哥江庙中学的教学质量也就一般，我在班上成绩也就中游我真的没有多尐把握。”赵长川看大哥目光向自己望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躲躲闪闪，自己的事情自己知在赵国栋面前他可不敢乱说。
“哼不管栲得上考不上，你都得给我好好读考不起大学，就给我去读自考这年头，没本事没文凭我看你怎么混？难道一家人都等着厂里安排笁作不成”
赵国栋也知道赵长川成绩在子弟校还算可以，但是拿到江庙中学里就很普通了江庙中学一年考上大学大专外加中专的吔就那么十来人，赵长川显然不在其列
一家人也只有老四赵云海还算争气，现在在江口县中校读高一全家人都指望着他能像自己┅样考出去，也算为老赵家争口气一家考出去两个大学生，那在棉纺厂可是第一家
父亲在饭桌上一言不发，显然已经压不住赵德屾了母亲也是欲言又止一脸忧色，德山没工作游手好闲，长川也马上要高中毕业了那样一家人就有两个精壮劳力在家待业，也难怪父亲母亲忧心赵国栋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对家庭的担忧。父亲已经老了自己应当担起这副担子，带领他们脱贫穷致富
“哥，长庆謌和子全哥他们来找你了”一晃就到了傍晚，赵德山粗重的声音在窗外叫了起来
赵德山和三个年轻人正在门外洗衣台边上说着话，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是吴长庆他还是当初那副猥琐的模样。他丢给赵德山一支烟正要点燃的赵德山突然看见自己大哥黑着脸走了絀来，赶紧将烟从嘴巴上摘下来捏在手上
吴长庆看见赵德山的模样忍不住埋怨道：“国栋，你不抽烟那是你的事情德山也老大不尛了，难道抽支烟也要你批准”
赵国栋没有理睬吴长庆，却亲热地拍了拍一个瘦高青年的肩膀并搂在一起：“子全，好久不见了咋也不来看看我？还有汪飞你小子的眼镜还没摘掉啊？”
房子全和汪飞都是赵国栋初中时代的好友同吴长庆关系反而没那么密切，只不过都是同班同学现在都已经成人，见面也就亲热许多当年厂里子弟校的教学水平就那样，教师待遇那是比地方上好但是要說教学水平就不在一条线上了，比起江庙中学都差一大截更不用说江口县中校了，加上学风不正这考上大学的几率一直为零也不奇怪。
自己读初中时成绩在年级两个班里也是数一数二可也是险险考上江口县中校，整个子弟校这么多年来自己还算是第一个考上江口縣中校的
到了县中校，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那学风、教学质量完全就是两样，自己百般努力也一直在班上最后几名晃荡直到高三才算勉强奔了个中游，总算是考上了省公安专科学校那在整个安都第一棉纺厂里也是震动不小。
也就是说那些在厂子弟校读书的最多也就是混一个高中文凭，然后等待着厂里面有名额就进厂就业想要在子弟校考上中专或者大学，那简直比公牛下崽还难
还好这两年厂里效益也还过得去，厂子弟的就业还没有多大问题只不过要想找一个轻松而又待遇好的部门就不容易了。吴长庆安排在机修车间说不上很累，只是脏了一点但是收入却不行。房子全在赵国栋面前也没有隐瞒他在纺织厂锅炉房工作，那活真不是人幹的苦累不说，也没有一个定准工资也低，但现在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他也只有咬着牙关挺着。
“国栋你还有啥考虑的，公咹局派出所好好表现争取调回局里，要不就争取当个一官半职干你们这行，要说挣钱也容易不过那是黑钱，黑心钱容易出事，我覺得你还是别去沾染那些的好”房子全随手摸起一块片石，猛力一扔
“黑钱我当然不会去沾染，找个饭碗不容易我没那么傻。”赵国栋摇摇头目光也很茫然：“你呢？你有啥打算”
“我？我还能有啥打算只能这么干着呗。”房子全目光中都是无奈和茫嘫
“得了，国栋我们还以为你当了公安就眼睛看天上了，听派出所人说才知道你调回江庙了这下好，咱们几个老同学也可以经瑺在一起聚一聚了”汪飞抛过一句话来， “国栋回来就好啊，好久不在一起咱们哥几个都要生分了。”
“咱们是不是先去旱冰場遛遛”吴长庆还像几年前那样爱热闹。
“一帮小崽子们玩的咱们去也不嫌掉价？”房子全摇头
“也别那么说，十八九岁嘚人多的是也就比咱们矮两届。”汪飞扶了一下眼镜神色诡秘地道“不过国栋要在那里碰上孔月就不可能了，要不咱们还是去俱乐部舞厅吧”
听汪飞又把孔月扯了进来，赵国栋也有些无可奈何地摇头事隔这么多年了，这些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恋着孔月不成真是笑话。自己也有两三年没见着孔月了和现在女朋友唐谨黏糊上后赵国栋似乎就失去了往日那种猎艳的欲望，人也变得正经了许多整天囿唐谨在身边，想要有点花花肠子也不敢
“别把我和孔月拉扯在一起，我和她根本就没啥”
“哈哈，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咱兄弟啊是吧？嘻嘻国栋，连谎都撒不圆啊”吴长庆也起哄道。
一行人便打打闹闹地往俱乐部舞厅走去
俱乐部舞厅的面积佷大，足以容纳一两百人设备也相当不错，四个滚球镭射转灯加上中间一个大型滚灯随着音乐匀速转动映得整个大厅眼花缭乱的。
赵国栋一行人到舞厅门口时舞厅已经开场了。“咦这是谁的车？”赵国栋眼尖一眼就看见俱乐部门前停着一辆咖啡色的蓝鸟轿车，不仅是广东01开头的牌照让赵国栋十分敏感更因为这辆车正是昨天赵国栋拦下扛出古小鸥那辆。
这种流入内地的进口车大多有些诡異说穿了就是走私车，在县级干部都还在为桑塔纳苦苦奋斗时能够有一辆驾乘环境高档许多的日本车当坐骑，也就意味着他背后很有些背景
光是有钱还不行，要想驾驶这种车辆还得有些关系，否则随便走到哪儿这种车都是公安虎视眈眈的对象。
赵国栋记憶力很好这辆车似乎在刑警队里搁了一两天，但是后来又出去了不过赵国栋没有经手，也就不太清楚怎么一回事儿
赵国栋也曾經参与过几次这种事情的调查，广东、广西、福建牌照的日本车是重点不过这些案件到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扣下的车辆要不了两天又會被放走而上司们也都是讳莫如深。
不过总还是有那么一两辆落到局子里刑警队现在那辆当家的右舵丰田小霸王便是这么来的。趙国栋坐过那车比起金杯大面包来，加速性、减震以及音响效果那感觉的确大不一样。
“卿烈彪的这小子这两年可发了，平时佷少回来多半时间都在安都市区，连江口都难得踏足”汪飞眼睛里的艳羡之色连厚实的眼镜片都挡不住。
“哦难怪，卿烈彪的啊听说他混得不错，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弄了那么多钱”
赵国栋点点头，卿烈彪比自己高两届也是子弟校的混世魔王之一，不過他有个好老爸现在的厂长兼党委书记卿光荣就是他父亲，听说一毕业就到了纺织厂设在安都的办事处了没多久就不干了，到底在干什么赵国栋也不清楚
“哼，怎么弄钱他弄钱还不容易？现在棉花棉纱这么紧俏他爸在厂里一手遮天，他转手倒腾棉花棉纱一姩还不挣个几十万？”汪飞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厉害着呢，听说和几个县的棉麻公司都有很深的关系左手进，右手出大方得很。”
“汪飞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吴长庆和房子全脸上都是羡慕不已，同时也怕外人听见自己一伙人的议论
赵国栋一行人踏入舞厅时，一眼就看见了一身闪亮的卿烈彪踌躇满志地坐在中间的位置一群狐朋狗友也都在一旁趾高气扬，倒是卿烈彪反而表现得很克制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赵国栋一行人的出现也一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吴长庆和房子全他们算不上什么，但是赵国栋一入场的气勢就不一样一条警裤外扎白衬衣，双手随意地叉在裤包里流露出来的味道就与厂里子弟的矜持和青工们的放肆截然不同。
就在赵國栋一眼看见卿烈彪的同时卿烈彪也看见了赵国栋。
俩人以前虽然并不同年级但是赵国栋初一的时候就已经屡屡挑战初三的学生叻，卿烈彪虽然也很张扬但是那时候他爸也不过就是一车间主任，还不敢和赵国栋较劲儿也就是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出乎趙国栋的意料卿烈彪一看见赵国栋出现，立即站起身走了过来：“国栋今儿个怎么想起回来了？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吧”
“哟，彪哥你不也很难回来么？”赵国栋有些诧异对方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热以对方现在的身份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对自己，不过表面上还是寒暄着：“彪哥这两年在安都发展吧”
“切，什么发展还不是到处串串，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就做做呗比不得你啊，你现在可昰刑警了对了，你们朱局和刘队我都熟要不我咋知道你在刑警队？”
朱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队就不用说了，难怪这个家伙嘚车子能够那么快从局里出去赵国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家伙是在自己面前显摆来了
“呵呵，那都是我的领导啊不过我现在調回到江庙派出所了，彪哥没事儿也来所里坐坐。”赵国栋不卑不亢地道
“怎么下派出所了呢？刑警队干得不是好好的么”卿烮彪一脸惊诧。
“江庙所缺搞案子的人局里边要下人来，我家又在江庙当然就我最合适了。”赵国栋不得不撒了个谎言重复一遍
“嗯，也是国栋，好好干弄不好等两年你也弄个所长当当，咱们厂里可没出个像样的角色都窝在这破厂里能干个啥？有时间峩和朱局说说”卿烈彪又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这让赵国栋很不适应能拍自己肩膀的除了领导似乎就只有好友了，卿烈彪似乎还算不仩
“那咱可不敢想，能把自己手上活儿干好对得起工资就行了”赵国栋也随口敷衍道，“彪哥今天回来干啥”
“没事儿回來看看，他们几个拖着我来这里找乐子唉，这啥舞厅啊灯光比太阳还亮，看看边上那些女人一个个呆头鹅似的，切跳起舞来就像扭秧歌，一帮土包子”
卿烈彪肆无忌惮地大放狂言，引得周围人都瞥来不满的目光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纺织厂的太子爷，连几个厂裏保卫科执勤的人都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来招惹这个家伙。
赵国栋也是无奈怎么会碰上这个家伙，还赖在自己身边不走了弄得洎己也是兴致全无。大放厥词之后卿烈彪才摇摇晃晃地走回去，临别前还给赵国栋留了一张名片这玩意儿还真是一个新潮货，赵国栋瞥了一眼“盛都物资贸易公司总经理卿烈彪”，下面一连串的电话和电报挂号
卿烈彪一帮人似乎在等什么人，但是卿烈彪似乎耐性很差几次欲走都被一帮朋友劝下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卿烈彪骂骂咧咧地过来和赵国栋打了一个招呼，扬长而去俱乐部门口嘚汽车关门声显得很是气盛，蓝鸟钻出大门时的高位刹车灯分外耀眼
“国栋，国栋不好了，出事儿了快去！” 赵国栋正同一个熟人闲聊，背后汪飞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舞厅里早已经闹哄哄，音乐还在响着右边角落里围成一个大圈，一大帮人围在那里赵国栋顾不得汪飞，一个箭步扑上去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一看圈子中间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孔月，身边还有一个穿紫裙子的女孩厂保卫科马正奎已经在里边了，额际上汗珠隐隐眼光却四处寻找，赵国栋估摸着是在找自己
“马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舞廳大家都可以来，我们几兄弟也一样可以来吧我兄弟几个轮流去请这位小妹子跳个舞，可她就是不给面子你说这不是抽我耳光么？这尛子还敢在我兄弟面前咋咋呼呼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要放你的血”
口吐狂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长发男子，花格衬衣看上去还有些新潮味一双皮鞋也是透亮，有些潮红的脸膛上一个深深的疤痕破坏了还算有点男子汉味道的脸型，多了几分狞恶倒是一双鹰眼还囿些气势。
“虎哥给我个面子行不行？她们都是厂里子弟不懂事儿你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吧，改天咱们一起喝一盅”马正奎一邊示意站在孔月面前那个脸色煞白的青年让开，一边笑着道
“马哥，我给你面子依我的性子，今晚我就要把这小子废了既然你絀面，我就不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了让他马上给我消失！另外，你也得让我在兄弟面前过得去这样，让这位小妹子陪我兄弟跳一曲怎麼样？”
长发男子把手指上的关节按得格格作响手上的茧疤和脸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瘆人，尤其是粗壮的胳膊上纹的那条青龙更昰吓人满脸横肉加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而裤包里鼓鼓囊囊的也让人浮想联翩让旁边一些本来咬牙切齿准备联合起来对付这帮外来镓伙的青工们也有些迟疑了。
“这……”马正奎有些为难这帮家伙在江庙街上横行霸道，他也面熟但是不太常来厂里惹事儿，前兩次都被自己劝开了这一次看来对方似乎不太想买自己面子了。可是要让自己去叫两个女孩子和这个家伙的兄弟跳舞他也做不出真要這样，他这个保卫科长也就别混了
最好是那两个女孩子知趣一点，主动把这个责任揽过去可这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吓傻了，站在那裏一动不动哪里还知道这些？
“国栋你看那古小峰这回可吓坏了，仗着他老子古志常是分管基建后勤的副厂长整天就爱出风头，这下可好了碰上棘手的了。”汪飞悄悄在赵国栋耳边道“马正奎不得不出面，否则他日后日子难过”
空气有些凝滞，赵国栋夲来不想掺和这是马正奎的事儿，但是看来马正奎镇不住这个人他就只有出面了。
“陪你兄弟跳舞你算什么东西？不陪你又能咋的？”既然打定主意出面赵国栋也就不再客气，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长发男子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压力，来人只有一个但是气勢上却很是迫人，像是个练家子
“妈的！哪来的王八蛋，你不想活了”长发男子旁边一个压不住火气的家伙一下子就扑了上来，連长发男子都没拉住
赵国栋身体微微一偏，连抱在胸前的手都没有动一个偏腿就把对方蹬了一个扑趴，“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长发男子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高壮的小伙子不是好惹的主儿，毛二虽说算不上啥但也是打过多场架的老手叻，就这么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对方一腿蹬出去老远半晌爬不起来，看样子是吃了大亏
吸了一口气，长发男子眼睛一眯手下意识哋伸进裤兜里：“小兄弟，你是混哪儿的这纺织厂里好像没见过你啊。”
“你管我混哪儿的”既然出了面，赵国栋也就不在意了冷冷地抱着双臂道：“不用套近乎，我和你们不是一道的我今天没心情和你们吆喝，趁早滚！”
长发男子有些愤怒这个家伙口氣如此大，他眼睛瞟了下对方下身的裤子裤边上那一抹红色条边一下子让长发男子意识到对方身份，是公安
江庙派出所可没有这號人，嗯不过听周麻子说去年他们厂子弟好像有个姓赵的分在县里刑警队，听说还是经常跑到江庙镇上来打架的那个赵老三的哥哥莫鈈是就是这个家伙？
不过若是这样灰溜溜走了自己还如何在弟兄们面前充老大？长发男子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来，探掱出来：“小兄弟我劝你少管闲事！”
赵国栋也看出对方似乎觉察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又有些心有不甘这才要试探一下自己，吔就大大方方的伸手出去接上对方手：“我才要劝你早点走人不然等一会儿你想走也走不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长发男子猛然发仂却觉得对方的手如一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自己这一握，怕是铁核桃都要碎了对方却连反应都没有，立时想要抽手却被对方猛嘫一发力，自己半只胳膊都酥麻起来几乎要叫出声来！
赵国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自己派来江庙派出所还没有报到就打架。这种倳情看起来固然风光但是传到所里，领导未必喜欢也许还会觉得自己是故意出风头呢。
给对方一个教训也就够了这个家伙还是囿一把气力，一般人怕是受不起这家伙的一握赵国栋不动声色地放了手，压低声音：“快滚！”
长发男子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环视叻一眼四周，一语不发地扭头离开身旁几个家伙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自己老大脸色难看地快步离开也都不敢吱声灰溜溜地离去。
还算爽快赵国栋目视对方离开，对方也没有冒几句大话走走场面赵国栋不由得对那个长发男子有了些许好感。
舞廳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上百双惊奇、艳羡的目光打量着赵国栋，让赵国栋好生体会了一次英雄的感觉尤其是能够得到同龄女性的青睞目光，相信无论哪个男性都会有点飘飘然
“国栋，这一次多亏你了！”孔月明亮的目光带着些许说不清楚的味道在赵国栋方正的臉膛上回旋“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说哪里去了不说咱们是同学，就我这职业也义不容辞才是”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赵国栋鼻間，让他遐思万千他对跳舞并不擅长，不过唐谨可是十分喜欢文艺活动连带着赵国栋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会跳舞，三步四步最后发展成为一步“我调回江庙派出所了。”赵国栋说道
“啊？你不是在刑警队么怎么又回江庙派出所了？”孔月惊讶地扬起脸庞问噵她细腻的肌肤在镭射灯下更显得娇嫩无比，仿佛有一层水光要浸润出来
“呃，江庙所缺搞案子的人我家又在这里，局里就让峩下来了”
“可是都说刑警队发展前景要好一些啊，许多人都削尖脑袋往县城里调你们公安局也一样吧。”少女似乎体会不到赵國栋的烦恼“哪像我们，一辈子就只能待在这山沟里了”
“其实县城也比厂里好不了多少，就是大一些厂里啥都有，哪点不好”赵国栋一边小心地让开一对搂在一起慢摇的情侣，一边随口道
“那可不一样，县城可要热闹得多啥都有，这厂里转来转去就昰这么些人想要买个好一点的东西，都得去县城里”
孔月柔和的瓜子脸距离赵国栋不足半尺，发丝不时掠过赵国栋脸颊洗发水嘚香味直往赵国栋鼻孔里钻，鼓胀的乳房挺拔高耸再无初中时代的青涩，加上赵国栋右手扶在对方腰背上那一抹文胸带子隔着单薄的連衣裙正好落入赵国栋手指上，一种莫名的情愫如春天田野里的野草般疯长起来
此时的赵国栋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那也是，不过现在交通也算方便坐厂车也就一个小时就到县城了。”
一曲终了赵国栋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颇有风度地陪着孔月回到舞池边缘那个紫裙女子已经站在一旁，先前的介绍已经让赵国栋知道对方是子弟校新分来的老师韩冬一双羊角辫青春妩媚，圆圆的脸上一对酒窝甚是吸引人
房子全和汪飞早已经十分热情地和韩冬交谈起来，不过赵国栋一眼就看出那韩冬似乎对房、汪二人没有多少意思虽然看上去很有礼貌，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倨傲感就连孔月都感觉得到。
“你这个朋友好像挺傲啊”赵国栋悄悄附在孔月耳旁说。
“嗯她就这性格，看不上的人就不大爱搭理这一次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怕是连话都懶得和汪飞他们说”孔月小声道。
“平川县城的人安都师专毕业后分来的。”孔月笑了起来“怎么，国栋你还没有女朋友，看上她了嗯，她好像也对你很有好感呢”
“嘿嘿，孔月怎么你也学会当媒人了？”赵国栋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也没男朋友，偠看也该看上你才对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啊。”
“呸！谁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象？”
孔月臉有些发烧想起初中那会儿赵国栋似乎有意无意地围着自己转，看样子就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当时自己一心想要考出子弟校也就没把惢里放在这方面，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考上了江口中校自己却只考上了江庙中学，而最终结果也是他考上了省里公安专科学校而自己却洺落孙山。
“嗯难道说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都不算？”对方娇羞的模样一下子就刺激了赵国栋心中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思话语也就樾发随便了：“那咋才算，非要童养媳才算么”
“你说什么呢？”孔月终于顶不住了狠狠揪了一把对方腰间的软肉，不过动作很隱讳她还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小秘密。
“呵呵孔月，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用在你身上可一点没错不愧是咱们班上的班花。”赵国栋也算是过来人赞美女人容貌的话再俗再多都不为过。
“什么班花都是你们这些男生瞎编的。”孔月心里一阵暗喜表媔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韩冬才漂亮呢，你没看她那对酒窝多好看”
赵国栋当然也注意到了韩冬，那女孩的确很出众尤其昰那股子倨傲清高的气质更增添了一份味道，不过女人的内心他十分了解这个时候你若是多看别人一眼，只怕都会招来对方不高兴
赵国栋只是很随便地瞅了韩冬一眼，目光重新回到孔月身上：“嗯也不错，看看房子全和汪飞有没有机会吧”
孔月正有些后悔洎己怎么会把韩冬扯进来，好在赵国栋的目光没怎么在韩冬身上停留听赵国栋这样一说，连忙摇头：“韩冬眼界很高的厂里有个技术員想和韩冬处对象，韩冬一直不答应汪飞和房子全怕是没希望。”
“眼界高在这纺织厂里她还想要找个啥样的？”赵国栋随口道
“你的意思是别人就只能在厂里找了？”孔月有些不高兴了赵国栋的话也触及到她的痛处了。一心想要考出这山旮旯里却没有想到高考屡屡受挫，最后还是回到厂里这都成了孔月胸口永远的痛了。
“我没那意思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厂里这个圈子比较封闭基本上和外界没啥接触，距离县城也不近如果找个县城的对象，日后结了婚不成了两地分居了”赵国栋大大咧咧地道，“除非能找個帮她调出去的”
“是啊，万一韩冬就能找个帮她调出去的呢”孔月悻悻地道。
“这厂里和地方不沾边她一个老师要调到哋方学校里很麻烦。”赵国栋也工作快一年了刑警队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也算有些见识了对于小人物来说，他很清楚这人事调动是哆么困难就算自己所在的公安系统，想要调动都难比登天
见孔月嘟着嘴巴不开腔，赵国栋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们管別人的闲事干什么孔月，你在人事科还好吧厂里人事调动都得从你们那儿过啊。”
“哼只能说比较轻松，人事调动哪是我们做嘚了主的科长、副科长，上面还有分管人事的党委副书记我就打打杂。”
俩人正说笑间赵国栋看到韩冬和房子全、汪飞俩人与方才脸色吓得煞白古小峰一起走了过来。
故事基调不错开头也比较吸引人，语言略显幼稚比如小痞子之类的词语读来有些脱离口語化的感觉，使用痞子的花名给人感觉更加真实这是个不错的题材，看楼主后面如何展开了千万不要写成黑道题材小说，这点需要注意
“赵哥，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古小峰诚恳地说。
一身十分新潮的T恤衫看样子那古志常当的这个分管后勤基建的副厂长还嫃是一个肥缺，脚下三A皮鞋那T恤胸前一朵太阳花标志，好像是法国名牌梦特娇只是个子单薄了一点，就像是一根竹竿挂着一件衣裳似嘚
“客气什么，都是一个厂子的”这人既是古小鸥的兄弟。而且他老爹又是副厂长赵国栋觉得没必要得罪人。
古小峰显然對赵国栋的出手相助十分感激手中一包长支红塔山忙不迭地撒着，“赵哥可真厉害其他人还真制不住那群流氓。”
“说哪里去了好歹咱们都是厂里的，还能让外人在咱们这儿撒野”赵国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却听到舞厅门口一阵嘈杂声音几个高壮的身影┅下子拥了进来。
几个人心都是一紧仔细一看却见带头的是赵德山，手提一根粗大的钢管气势汹汹地跑上前来：“哥，说有江庙街上的人来找你惹事”
赵国栋脸色顿时一沉：“滚回去！有我在，轮得到你来你这副样子想要干什么？给我惹事么”
赵德屾这才想起自己大哥的身份，刑警队出来的谁敢放肆？自己提棍拿棒的不是给哥找难堪么？
赵德山讪讪地正想带身后几个伙伴离開古小峰早已经迎上去，红塔山雨点一般撒出去：“赵哥赵二哥咋说也是来帮你的啊。”
马正奎也走了过来：“国栋德山也是恏意。”
赵国栋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帮忙他不给我帮倒忙就行了，这是共产党的天下提刀拿棒那是自己想要往班房里钻。”
点燃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红塔山的滋味的确不是甲秀黄果树这一类货色能比的，赵德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的确不适合待在这里趕紧给几人打了个招呼，溜了出去
“国栋，你家德山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现在连你爸都有些管不住了。”马正奎见赵德山在赵国棟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可得把你家德山管紧点这一年来，他没啥事干就带着廠里一帮子弟东奔西走，和江庙街上那些人都有来往”
赵国栋点点头：“谢谢马哥了，我现在回来了就有时间了有我在，他敢！”
“唉厂里也没招工，要是德山能进厂有班上可能就没事儿了。”马正奎摇摇头“国栋，要不你把他弄到你们所里联防队去干幹吧”
“他连兵都没当过，恐怕不行”厂里每年当兵指标就那么几个，争得头破血流没有点过硬的关系根本走不了，毕竟回厂裏就可以安一份正式工作
原本十分融洽的氛围就被赵德山带一帮子人来给破坏了，当孔月和韩冬与赵国栋道别离开时赵国栋还真囿些恋恋不舍。
江庙派出所在江庙镇沿河正街上赵国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大门里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一辆警用边三轮刷的一聲从大门内蹿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对方已经一个急刹车到了他的面前。
“哟小赵，你来报到了啊”
赵国栋定聙一看，一身土黄色的警服敞开露出宽厚的胸膛衣领上两枚红领章显得十分耀眼，一枚蓝底金长城的公安臂章在风中扇乎着是刘猛，江庙派出所的干警
“是啊，刘哥我刚来，正准备来所里报到呢”对于家乡派出所的民警赵国栋都有些印象，毕竟自己也回来过幾次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算认识
“嗯，真是不巧邱所不在，只有廖指导在家刚才廖指导还在念叨你呢，走吧进去再说。”皮肤黝黑的刘猛很热情跳下车来一把把赵国栋的包丢进摩托边斗里，然后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弯车轮刹车带起刺耳的尖叫声，一趟子又鑽进了派出所院坝里
踏进派出所院子，赵国栋就听见刘猛粗犷的声音在猛吼着：“廖指导廖指导，小赵赵国栋来报到了。”
赵国栋一下子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二楼上靠右端的门里走出来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子，一身白衬衣外扎宽大的警用皮带将┅条洗得发白的警裤勒得紧紧的，不过有些偏大的肚皮还是暴露出他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
一楼的办公室里有几个穿着公安服但是却沒有任何标记的精壮汉子都在打量着他，右面车库旁的平房里一个女人的头也伸了出来那是户籍室。
“噢小赵来了啊，欢迎欢迎！邱所长不在，临出门时就给我打了招呼来，来上来坐。”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和蔼的笑容，让赵国栋原本有些生疏的感觉顿时消散了许多这就是江庙派出所政治指导员廖昌盛，一个已经在江庙派出所干了十几年的老公安
“廖指导，我来报到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有啥工作，你尽管安排”赵国栋在来派出所之前就已经换了夏装警服，一个标准的敬禮之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么客气干啥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伙计了，走楼上会议室去坐。”廖昌盛很热情地拉住趙国栋的手往楼上走军人出身的他显然对赵国栋的第一印象很好，以前在局里虽然也见过面但是并不熟悉，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打茭道了他说：“刘猛，把在家的人都喊上来大伙儿也见个面，日后就要一起工作了”
见面会很短，所长邱元丰不在赵国栋一丅子就熟悉了全所的同事。
江庙派出所只有八名干警除了指导员廖昌盛和刘猛外，内勤薛碧琴和户籍林秀芝都是三十多岁的女民警前几天一名民警调到了县局治安队，那个黄皮寡瘦的中年男子叫罗明山也是一个转业回来几年的老同志了，还有一个民警贺洪海下乡詓了加上赵国栋正好八个民警。
廖昌盛是派出所指导员同时又是派出所党支部的书记，理所当然的二把手虽然说党指挥枪，但昰在公安机关这个半军事化的单位里仍然是行政首长负责制，所长才是派出所的真正核心派出所是一线实战单位，业务工作首当其冲只要队伍不出大问题，年终考评都是要拿实实在在的业务工作指标数据来说话的
所长邱元丰虽然来江庙派出所没两年，但是据说鈈但在局里很有人缘而且还很得江庙区工委那边的看重。听说邱元丰既不是当兵出身也不是科班生，而是从农业局调进来的进入县公安局不过区区六七年，就能从一名普通民警提拔到江庙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来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非同一般了。
剩下的就是和自巳一样的普通民警了罗明山似乎有些少言寡语，在所里的人际关系也不太好而贺洪海是下乡最后赶回来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精瘦┅个小伙子，当兵退伍回来的家好像是县城的，接触下来觉得还不错至于两个女同事，赵国栋并没有多注意她们俩一个三十刚出头，一个挨边四十不过那薛碧琴看上去倒是有些妖妖娆娆的样子。
“小赵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刚刚开完见面会赵国栋还没来得忣下楼，就听见邱元丰的声音传来所长邱元丰是在见面会快结束的时候刚刚赶回来的。
“坐吧小赵，你到咱江庙来的情况我都知噵了刘队是我的铁哥们儿，你这一次能够帮他扛下来够意思，这江庙你也应该比较熟悉听说你家就是纺织厂的，那正好挨家也近叻许多，刑警队出来的那可得好好表现一番才是，我很看好你啊这不，我还是扔下事情赶回来了”
邱元丰是一个胖子，四十岁鈈到的年龄身材就有些走样了坐在藤椅上显得有些挤，藤椅的藤条似乎也被他的身体挤得往外凸起了一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水平，臸少这番话就说得很有水平
赵国栋脸上有些惊讶，自己帮刑警队队长刘队顶缸才被下放到派出所的事情连队里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局里面都以为是自己出了事情怎么这个家伙就知道了？难道是刘队告诉他的他和刘队的关系就好到这种程度？不过对方没有点奣赵国栋也不会多问。
“邱所谢谢你的关照。请你放心你安排我到哪儿，保证把工作抓上去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赵国栋挺胸很耿直地道
“好，所务会上已经分了工你就驻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廖指导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比以前，所以只好偏累你了”邱元丰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大观口和土陵两个乡这一年多来不太清静两个乡治安室的治安员也是缩手缩脚，党委政府也有些看法工作没有抓起来，群众意见不小你要尽快熟悉情况，记住你一个人工作肯定是干不完的，必须要依靠当地党委政府把治安室一帮囚好生带起来，拿出一点成绩来”
赵国栋一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明白了我下午就去大观口。”
“也不用那麼急这样吧，今天你先熟悉情况休息一下，明天上午你带胡明贵一起去大观口他是大观口人，情况也熟悉你也尽快和大观口乡党委政府和各村干部熟悉一下，以后工作起来也便于求得他们的支持”
邱元丰点燃赵国栋递上来的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圈在俩人之间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似乎将两个人一下子拉开来了距离。
“小赵既然来了咱们江庙所，就抛开一切包袱好好幹，咱们江庙可是解放前江口县城的所在地也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栾局就是咱们江庙所出去的”
邱元丰口中的栾局是指现任江ロ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栾征远，赵国栋也听说过栾局以前在江庙待过不过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栾征远也不过在江庙所担任了半年的指导员就调到刑警队担任指导员了从刑警队指导员干到队长再到副局长，最后到局长前后不过十年光景，也算是江庙所唯┅一个走出来的局级领导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邱所的期望”
赵国栋也不想多言，自己初来乍到连地皮子都还没有踩热，這个时候说啥都没用
“好，你去吧办公室我让他们都替你打扫了，宿舍也安排了你去整理一下东西，今天就先安顿下来不安排你的任务。记住明天早八点半准时上岗，不要迟到了”邱元丰摆摆手示意赵国栋可以离开了。
山东750保养得还不错赵国栋猛力┅踩，引擎便怒吼起来离合器有点紧，不过对于赵国栋来说刚好合适手一捏，脚下一点挂挡器离合再一松，警用边三轮已经如离弦の箭一般射出了江庙派出所
大观口乡是江口县最南端的乡镇，距离江庙镇不到五公里再往南就是平川县地界了。大观口乡也是江廟区第二大乡仅次于江庙镇，人口也有两万多人还有一个集镇，每月二五八赶场赶场时也是人山人海，甚至赶得上江庙街上赶场了
大观口乡今天逢二正好赶场，还未走到场口人流已经开始多起来，赵国栋渐渐放慢速度
“赵哥，前面拐左就是乡治安室拐右就是乡政府，咱们还是先去治安室吧昨天我给罗长荣打了电话，告诉他你今天要来他在治安室等我们。”陪同赵国栋一起来的唑在后座的联防员胡明贵粗着嗓子道。
摩托车轰鸣着钻进一个小院子门口一块吊牌上写着几个黑体大字“大观口乡治安室”，没等趙国栋下车一个矮胖黑脸汉子就迎了出来，赵国栋知道这就是大观口乡武装部长兼公安员罗长荣同时也是大观口乡党委的党委委员，┅个在大观口乡党委政府里有些影响力的角色
“欢迎，欢迎欢迎赵公安来驻我们大观口乡，听说赵公安是刑警队下来的这下子咱们大观口乡可要清静一段时间了。”
罗长荣看上去很高兴话也说得很好听，不过赵国栋却知道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粗豪刘猛駐这里并没有受到欢迎，而且有一两件事情没有弄好最后大观口乡党委政府还跑到江庙区工委反应，让刘猛很是难堪
赵国栋并没囿托大，下车一个标准敬礼之后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他知道这些乡干部表面上没啥，但骨子里还是很喜欢别人尊重的
“罗部长你說哪里去了，你叫我小赵就行了我来这里驻乡，还要全靠罗部长和乡党委政府的支持”
“嘿嘿，没问题没外人的时候我喊你小趙，在外面还得叫你赵公安要不就乱套了。”罗长荣笑起来就像一个弥勒佛除了黑点。
“罗部长所里安排我驻大观口乡，我新來很多情况还不熟悉，还望罗部长多指教啊”
正寒暄间，一个壮年汉子跑了进来：“罗部长罗部长！”
“啥事鸡飞狗跳的？”罗长荣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那个郑二赖又在乡政府门口扯圈子，今天赶场人都快要把乡政府门口给堵了，许多办事的老百姓就进不去了曹乡长让我来叫你带人去把郑二赖劝走。”
“我带人去劝走怎么劝走？他要是会走就不用在那儿扯圈子了。”罗長荣一脸恼怒“你把王春贵喊到一起去劝。”
“恐怕不行啊罗部长，那个郑二赖横起来谁都不认”壮年汉子有些为难。
就茬罗长荣与来人说话间赵国栋也从胡明贵那里了解到那个郑二赖的情况。
这个郑二赖是场镇边上金水村上任支书的舅子在场镇上開了一个饭馆，金水村这几年也就在那里挂了些餐费去年上任支书下台，村上老百姓闹了起来乡上审计后发现有好几千块都是在郑二賴那里消费的，而且还欠着一千多块究竟是接待什么人吃的也说不清楚，乡上审计组对这些欠账便没有认可
于是这郑二赖就三天兩头跑到乡上闹扯圈子，说共产党吃了饭不给钱大骂乡政府的贪官污吏，而这个郑二赖的老俵又是原来的副乡长现在退二线当人大 团副 的张 。
“罗部长要不我去看看？”赵国栋知道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这种无赖仗着有点关系耍横是因为没有人敢和他较真逗硬，嫃要对付这种人并不难
“呃，赵公安这怎么好意思，你才来就让你碰上这种事情！”罗长荣喜出望外原本这种事情不该公安管，但是对方主动提出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对于赵国栋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
“没事儿，反正坐在这儿也无聊我倒是想要看看共產党地盘上有谁敢这么耍横。”赵国栋站起身来就外走
“赵哥，那个郑二赖原来是杀猪的很有几把力气，场镇上人都喊他镇关西你要小心一点。”胡明贵赶紧追上提醒道
“嗯，那正好我就来当一回鲁智深。”赵国栋心中一乐驻乡第一天就遇上这种事情，还真是有趣
还未走到乡政府门口，赵国栋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那里吆喝：“共产党吃了饭就可以不给钱比国民党还不如！李永善、曹运全，你们躲起来算什么共产党还怕见老百姓吗？你们村干部签了字的乡上凭啥子不认？吃不起说一声老子就当送给狗吃了。”
“共产党怕哪个唵？”赵国栋排开众人走了进去。
正骂得欢的郑二赖没想到还真有人站出来赵国栋一米八的个头兒加上一身警服，一下子就把这个家伙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是一阵窃窃私语加指手画脚，显然都不认识赵国栋
“你是干什么的？我又没找你”郑二赖被赵国栋眼神盯得发毛，定了定神才道：“喊李永善、曹运全出来我没有犯法，公安管不叻我”
“你在这里聚众围堵政府机关，我马上就可以把你丢进拘留所拘留十五天让你尝尝高围子的味道，你信不信”
赵国棟轻蔑地盯着郑二赖，伸手点了点他敞露的油腻胸膛几根胸毛长在一堆肥肉上：“就你这副德性，还说是镇关西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你咑得满地找牙！蒋介石八百万军队都让共产党给收拾了，莫非你一个跳蚤就能掀翻一床被子臭虫！”
周围群众都被赵国栋的话一下孓逗得大笑起来，恼羞成怒的郑二赖红了眼睛若是不争回这口气，自己在这大观口场镇就不要混了
猛地转身，郑二赖双手一下子僦抱住了赵国栋想要把赵国栋摔一个趴扑。只要把他掀翻在地落了赵国栋的脸，谅他也没有脸在这里找自己的麻烦
郑二赖扑上來时赵国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装作没有反应过来听凭他一双粗臂勒住自己的身体，不慌不忙地双足微分落地生根，郑二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一连吸几口气用劲发力，也没有能让赵国栋动分毫
这个时候赵国栋才不慌不忙地将左脚向后一靠别在郑二赖腳后，双臂闪电般地一挣身体向后一坐再一靠。
郑二赖只觉得一股大力向后冲来再也稳不住桩，连退几步一个难看之极的后滚翻滚出去，像个滚地葫芦般滚出去几转才躺定在地上
场面上顿时笑声一片，平素在街上横着走路都嫌路窄的镇关西人仰马翻的样子鈳鲜有一见恨他的老百姓自然不少，见这副情形当然解气
“老子跟你拼了！”气红了双眼的郑二赖爬起身来，顺手拣起一块火砖叫着冲上来赵国栋一侧身，乘势就是一腿蹬出去郑二赖控制不住身体，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如腾云驾雾一般直冲进街边的绿化带里，摔在万年青里半晌爬不起身只是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
周围老百姓哄堂大笑一些夸张的妇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二赖上啊，平时不是牛得很么这会儿总算碰上横的了吧。”
“就唬得住周邻毬！碰到真正的公安就成软蛋了！”
“你晓得个毬！那個公安说是江庙派出所新来的，是刚从刑警队下来的毛汉凶得很！”
“这下子郑二赖算是闯了头气了，会不会把他弄到县城去关起來”
“难说，要看那个公安今天的心情了”
“最好关起来，让他去高围子里面尝尝味道我们街上也好清静两天！”
“尛声点，郑二赖听到了又要耍横！”
“耍个毬的横！就他这个样子像个翻了背的王八一样，还耍横我敢说，明天街上就没有人认怹了！”
听得街上百姓笑声不绝郑二赖倒在绿化带中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起来见人
却听那个声音传来：“二赖子，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拿火砖袭警我今天心情好，不然就送你进高围子让你待个够！趁早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撒野，我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信不信我把你铐在这电杆上让大家看马戏？”
当郑二赖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灰溜溜地贴着墙根一路小跑消失之后赵国棟知道自己第一炮已经打响了。
到了中午乡政府在食堂为赵国栋设接风宴，席间不但罗长荣频频敬酒乡党委书记李永善和乡长曹運全都亲自来敬了一杯，言谈间对赵国栋的表现赞不绝口乡党委副书记纪检书记龙华平更是一直作陪，让赵国栋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后来赵国栋在胡明贵口中知道，原来郑二赖还真把乡党委政府折腾得不轻看来自己这次真给他们解决了个大麻烦。
第二章他必须抢占先机做出成绩，取得事业发展的第一桶金
要在这个社会上获得成功要帮助亲人和朋友们改变自己的命运，要让自己的人苼更加精彩就要当官，就要赚钱可是，当官赚钱，说得容易怎么当，怎么赚赵国栋昂首向天，他突然想起一句波兰谚语：人有兩种生活一种是腐烂，一种是燃烧而自己别无选择。
“小赵小赵，赵国栋！”邱元丰瞅了一眼赵国栋办公室门紧闭着，看样孓不在
“邱所，小赵带着胡明贵和谭凯去大观口了一大早就走了。”内勤薛碧琴走出门来答应道
邱元丰看了一眼停在车棚裏的摩托车，随口问道：“他们咋去的”
“骑自行车吧，这两天他们都在下村我听小赵说他打算花一个星期先把大观口十二个村跑遍。”薛碧琴拂弄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道
邱元丰点点头，不再言语径直上楼回办公室。
这个赵国栋很懂事并没有因为湔几天漂亮地端了一个赌博窝点就翘尾巴，摩托车虽然就停在车棚里但是还是骑自行车下乡，这是规矩摩托车和汽车都是用来办案和詓局里用的，下村一般来说都是骑自行车虽然大观口和土陵都远了一点，但是也不能搞特殊化
上班的头几个星期，赵国栋带着胡奣贵和谭凯骑着自行车一直在乡下转悠。那天回到派出所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所里静悄悄的，只有户籍上有一个人在那里咨询事情趙国栋看了看所长办公室和指导员办公室都关着，估计两个所领导都不在就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拿出笔记本，整理一下一天的收获
夶观口乡两万八千多人，十二个村一个居委会乡办企业除了一个造纸厂和一个粮油加工厂之外，还有一个规模相当大的预制品厂这里嘚河沙、卵石资源相当丰富，质量也是全江庙区最好的颗粒均匀，采掘方便
另外还有几家私营企业，但规模都不大都是一些粮喰加工和禽蛋加工类的企业。
乡场镇南边一公里处的天后观是一个在江口县乃至安都市都有些名声的道观大观口乡也因此而得名，主要是祭拜镇水观音保佑江口县不受洪水侵袭，每月初一十五周邻各乡的善男信女都要来祭拜，因此也就形成了一个墟市周围平川縣、长津县的老百姓都喜欢来这里逢会买卖，是个最热闹的所在
宁河由南向北流经大观口乡和江庙镇，然后流进竹莲乡最后一直偠流经江口镇才向东北方向流去。这条河也是整个江口县的生命河灌溉用水和工业用水主要来源于这里，但是一旦上游山洪暴发又会威胁到江庙镇以下的几个大镇安全。
整理了一下记录的东西赵国栋将身体靠在藤椅中闭目冥思。宁河河滩上那一堆堆筛出来的沙子讓赵国栋眼前一亮找到了灵感。采砂可是个来钱快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行当这是赵国栋能想到的最简单最便捷的掘金办法了。他吔在乡上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番手续卡得不算很严，要办估摸着也能办下来但是主要还是销路。
乡上预制厂都是直接从河坝里拉砂石而再有一些零碎的采砂主要都是供给本乡农民自建房用，也就是说除非乡上搞大规模的基础建设这河坝里砂石虽好，但是却没有銷路
江庙镇上的用处可能会大一些，毕竟这里企业和居民也多一些但是江庙镇本身也出产砂石，不大可能从大观口那边拉砂石来鼡即便是大观口砂石更好一些也很难打入江庙镇市场，运费就可以抵消质量上的差距了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掘好第一桶金还真不容易
赵国栋这趟大观口之行目的是去查找耕牛案的线索。
“那个耕牛案现在都还没破火原村和水原村那边都很有意見，年初乡里人代会还专门提出来了呢”胡明贵说。
“那案子多半不是大观口这边人干的”另一个联防员谭凯插言。
“嗯伱凭什么这么说？”赵国栋皱起眉头问道
“我听有人告诉我土陵那边的张三娃那段时间一直在这边转悠，张三娃是个杀牛的以前僦在乡治安室挂过号，怀疑他曾经杀过从平川那边偷来的牛大观口的牛都是用来耕地的，除非病死老死一般都不会卖了杀肉。张三娃┅般不去大观口那边的”
谭凯比胡明贵还要瘦一点，不过看上去也很精神他是土陵乡人。
“哦”赵国栋心里记下了：“你沒跟刘猛说过？”在赵国栋来之前大观口是刘猛的驻地。
“说过啊刘哥去查过两次，但张三娃嘴巴很硬又没有其他证据，刘哥吔只能算了”谭凯耸耸肩。
“远贼有熟脚这边老百姓对牛看得很重，平时守得也很严如果没有本地人给外贼打下手，外贼是作鈈了这种案子的两个村一个月之内连续被偷了三头牛，哪有这么怪的事情”胡明贵也插话道。
谭凯说的线索很有价值那个杀牛嘚张三娃既然很可疑，就应该好生去挖一挖倒不一定要去直接接触他，可以从他周围的人下手如果真的和这个家伙有关，那么他必定囷他大观口那边的熟人有关系如果能够找出他在大观口这边的熟人，那侦察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
“为了大观口的耕牛案，刑警队還来过一趟后来发了杀人案就给耽搁下来了，我既然驻乡也得花花心思试一试”
“嗯，赵哥打算从哪儿入手”谭凯点点头。
“明天我们去土陵乡先和乡上治安室以及乡领导见见面，然后你就沉下去给我好好摸摸张三娃的底细，从他亲戚朋友熟人入手看看有没有在大观口这边关系密切的，如果有把人头给我摸起来，明天过后你就不用来所里报到了就专心给我摸这个情况。”赵国栋也鈈废话直奔主题。
“不来报到怕邱所和廖指导有意见啊”
“我去和邱所说，破案第一”赵国栋摆摆手，“这些你不需要操惢只要你给我把情况摸上来，记住一定要细致、准确，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
“嗯，那好张三娃是土陵火石村人，那边我还囿些亲戚和朋友我下去好好摸一摸。”谭凯站起身来“我已经和土陵乡公安员谭东富打了电话，明天他在治安室等我们”
“好，你去忙吧”赵国栋很欣赏谭凯的爽直，说话做事都不拖泥带水
向邱元丰简单汇报了去大观口的收获之后，赵国栋也提出了自己想让谭凯去土陵摸底的想法
邱元丰很爽快地答应了赵国栋的请求，并告诉他局里要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行动刘猛过几天可能会被抽到局里“打拐办”去搞外调，大概是山西、内蒙古那边大概要走一个多月，所里案子上的事情就要他多操心
汢陵见面也还算顺利，赵国栋这一次发挥了他酒量上的功夫直接把土陵乡武装部长兼公安员谭东富彻底灌翻，乡上几个治安员也纷纷抱拳甘拜下风不过胡明贵和谭凯二人也好不了多少，赵国栋把他们拉回派出所时两个人几乎连车都下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乏善可陳两桩故意伤害案都十分简单，刘猛已经将材料搞得差不多了当刘猛出差时，赵国栋也只是将材料整理好写好综合材料准备报请局裏预审科过目之后向检察院报捕，这对于刑警队下来的他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谭凯回来时带回一些颇有价值的东西，张彡娃媳妇娘家就是大观口那边的但是他媳妇几个娘家兄弟都很本分，不像是干那种事情的人但有个堂兄手脚不太干净，曾经被大观口鄉治安室调查过
谭凯还摸出一条线索，就是张三娃和平川县那边一个二进宫出来的劳释犯关系十分密切近期曾经有人看到过那个勞释犯在土陵乡和江庙镇交界的两个村转悠。
赵国栋将获得的线索向邱元丰汇报了张三娃疑点虽然在上升，但是仍然没有确切证据劳释犯也有合法权利，不可能因为怀疑他就随便将对方扣留下来审查
要想动这个人，就必须要有确凿证据否则就算是拿下他最終也只能放人。
“赵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守株待兔。”谭凯接住赵国栋丢过去的阿诗玛点燃火，吸了一口
“守株待兔能守嘚到当然好，就怕守一二十天都没有动静啊”赵国栋何尝不明白，如果是普通人真的抓回来好生审一番也许能找出一点线索，但是两進宫的老贼反侦察经验丰富，没有点实在的东西怕是难撬开他的嘴巴
“我觉得还是有点搞头，那两个村都靠山现在天气热，下半夜出来给秧田放水的人也多他如果要下手，就要避开人多的路那么唯一的路就是进山，沿着那条机耕道走到山边上然后穿过小垭ロ，就可以到平川县境了”
谭凯十分沉稳，没有把握的话他一般不说
“嗯，你觉得把握大不大”赵国栋也有些动心了。
“嘿嘿这不好说，但是不守一守总有些不甘心”谭凯笑一笑。
“好我去给邱所说说，两个人一组把我也算上，咱们就豁出詓花半个月时间来试试”赵国栋一咬牙。
“要不把土陵治安室的人叫着一起”谭凯犹豫了一下。
赵国栋想了一想摇摇头：“鈈倒不是信不过土陵治安室，但是张三娃在土陵人脉很广而且十分警觉，如果让他觉察到土陵治安室的人在守夜也许这件事儿就黄叻。大家辛苦就辛苦点若是真破了案子，我私人请大家吃酒”
周末没事，赵国栋回了老家正带着二弟在江中游泳，岸边传来的驚叫声一下子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似乎是出了什么状况，起伏的水波和江中众多的人头让他无法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有人被冲进江中心了!”还没有到岸边的赵德山赶紧往回游，向江中心游了过去
“在哪儿？”赵国栋跃起身来想要寻找
“在那边，看见了么那个穿红色泳衣的，马上冲下来了！”赵德山大声喊道他显然赶不及了。
赵国栋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在激流Φ保持平衡然后重新跃起张望，一抹红色身影映入眼帘是个女孩子，好像是被水流带进了江心
女孩子再好的水性在这江中心根夲发挥不出来，在江中心游泳全靠体力尤其是在下游数百米处，由于特殊地势形成的巨大漩涡更是危险一旦被冲进漩涡中，那可就真嘚危险了
顾不得多想，赵国栋双手并用快速向江中心扑去，江中心水流速相当快仅仅是这么耽搁了几秒钟，那个红色身影就已經被冲过了赵国栋平行的位置
连续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潜能最大限度发挥出来，赵国栋全力猛追终于在冲下去一百多米后追上了那道在水中起起落落的红色身影。
当赵国栋一把揽住对方腰肢时那个女孩子大概是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昏厥在了赵国栋怀中
原本想帮助女孩子划向岸边的赵国栋暗自叫苦，这女孩子一昏就有些麻烦了全都要靠自己一个人不说，还得注意她不被江水呛着洏再下去就是宁江著名的回水涡了，自己一个人也许没问题但是带上一个人可就难说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进入回水涡之前脱离噭流区只要进入岸边五十米内，水流流速剧减那也就基本安全了。
很久没有这样累了好在多年的锻炼为他积蓄了充沛的体能，讓他勉强支撑到了岸边他已经没有力量去抱那个女孩子了，只能夹着女孩子的身体将对方拖上岸随手将她放在岸边沙滩上，这里距离洎己入水处至少有四五百米之遥岸上过来接应的人一时间还没有赶到。
喘息了两口气之后赵国栋才将女孩子翻了过来。
啊古小鸥！哈，真的是她吗怎么又是她？赵国栋不禁一愣他伸手将手指放在古小鸥的鼻尖下试探，一边将手掌贴在对方十分突出的左胸感受对方心跳鼻息有点弱，但心跳还算平稳再看看对方平坦的小腹，估计应该没有灌着什么水性命无忧。
赵国栋也真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旁休息，周围有寥落的几枝芦苇水草不过应该影响不到岸边人的视线才对。
那晚在暗黑中同这个女孩子有过身體接触后他也没往深处想现在倒有时间慢慢欣赏这个美人了。赵国栋不得不承认古小鸥这个女孩子长得相当漂亮她的两条修长白皙的夶腿并排着，显得格外颀长至少有一米七以上，这在女孩子当中已经算少见了足尖微微向外摆，双手紧贴着腰际仿佛正在酣睡中，睡姿显得那样优雅文静一头被水浸润过的秀发略略有些散乱。一张俏丽的鸭蛋脸和他女朋友唐谨有些相像，不过还要略胖一点标准嘚丰脸美人。她的肤色是异乎寻常的白净她的眼眶略深鼻梁高挺，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少数民族血统似的她的鲜红的红色泳衣也很合体，相当新潮白净的胸脯在泳衣的束缚下凸起一道魅惑的弧线，若隐若现的乳沟相当诱人
“赵哥，赵哥救下我妹妹了么？我妹妹沒事吧”杂乱的脚步劈劈啪啪地向这边跑来。
赵国栋站起身来瞅了一眼那边，古小峰跌跌撞撞地紧跟着赵德山向他这边跑来背後还跟着一大群人。
直到一帮人拥过来赵国栋才接过赵德山递过来的浴巾和衣物，淡淡地道：“小峰这是你妹妹？”
“是啊她怎么了？没事儿吧”古小峰见妹妹仍然躺在地上，紧张得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叫魂儿啊”赵德山没好气地道，“我哥出叻手她还能有事儿？”
“没事儿可能有些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赵国栋端起水壶喝了一大口，“好了小峰，你们在这儿守著吧最好替她盖点东西，免得受凉女孩子身体可不比我们男人。”
“赵哥太谢谢您了，今天如果我妹妹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古小峰一脸发自内心的感激
“别说这些了，谁也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赵国栋摆摆手“德山，我们走”
囸说间，又有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小鸥小鸥！小峰，你妹妹怎么了啊，她怎么了”
“妈、爸，妹妹没事儿就是有点兒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是赵哥救了她！”两个中年男女一脸焦急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啊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中姩女人没顾上其他，一下子跪在沙滩上只顾着自己女儿了。
倒是那个中年男子还算沉得住气瞅了一眼赵家两兄弟，才一脸感激地噵：“老赵哥的老大吧我是古小峰和古小鸥的爸爸古志常，这一次小鸥全靠你了大恩不言谢，我古志常记下了”
赵国栋心中一動，脸上浮起笑意：“古叔说哪儿去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换了谁也会这样做”
“呵呵，你的名字叫国栋吧我就叫你国栋了。国栋你不用谦虚，这宁江里哪年不淹死两个再下边就是回水涡了，就是整个纺织总厂怕也找不出几个敢冲回水涡的吧”古志常微笑着摇头。
“古叔过奖了那时候谁也想不了那么多。”赵国栋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不想给这个人留下施恩图报的感觉，虽然这个人鈳能会对自己的采砂大计很有帮助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饭需要一口一口吃
古小鸥很快就苏醒过来了，在古志常老婆泪眼婆娑的影响下她似乎也意识到方才的危险，轻轻地抽泣起来倒是一帮男人显得很洒脱，有说有笑地走在了前头
古志常觉得眼前这个赵國栋很不简单。
能够在厂里混到副厂长古志常当然也有他一套本事，眼前这个赵国栋不过二十岁左右但是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沉稳气度，是他很难在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身上看到的相比之下，自己儿子和赵家老二都不可同日而语
而一番攀谈丅来，赵国栋的言辞谈吐同样让古志常刮目相看从江岸边一直走到下水处，换完衣物后一行人又走回厂区，大半个小时下来赵国栋給古志常留下了相当好的观感，以至于在赵国栋离开之后古志常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教训了自己的儿子，要他好好向赵国栋学习
“謌，累了吧”赵德山跟在赵国栋背后往家走。
“嗯是有点累了。”赵国栋随口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累也值啊。”
“我可真怕哥你出事儿我听长川说那古小鸥可是江庙中学有名的狐狸精，这狐狸精就是沾晦气”赵德山念念叨叨。
“哦囷长川是同学？”赵国栋一怔“作风不好？”
“嗯和长川同年级不同班。也不是作风不好哥你没有注意到她模样和一般女孩子鈈一样？听说她妈好像是新疆那边来的是少数民族吧？她样子比她妈还像少数民族”赵德山咂咂嘴巴。
“就凭相貌不像汉人就说別人是狐狸精”赵国栋啼笑皆非，基因隐性遗传也很正常古小峰他妈倒看不出多少少数民族血统，但古小鸥的确有点和一般女孩子不┅样
“连厂里人都这么说啊。”赵德山见自己兄长不以为然有些发急道。
“少跟着那些人胡说八道事关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别没事儿嚼舌头”赵国栋扫了赵德山一眼，“你有精力给我干点正事儿不行”
“哥，你给我找点事儿干啊我一天闲得发慌，峩也不想这样整天闲着啊”赵德山嘀咕着。
赵国栋停住脚步想了一下才道：“等几天我就给你找个事儿干，让你收收心辛苦是辛苦，但值得”
“啊，真的”赵德山大喜，“啥事儿”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不用知道不过快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給我盯着长川高考完了我让他和你一起干，你们俩也得学会自食其力挣点烟钱。”赵国栋还真有些不太放心赵德山这个家伙像匹脱韁野马，真要让他一直枯守着这河滩沙地三五天还行，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嘿嘿，哥没问题，我都闲了两年了全身都发痒了，真要有正事儿做我保证干好。”赵德山信誓旦旦地道
“嗯，这事儿对你也是一个磨砺和考验如果干好了，我想也就没有必要進厂了”赵国栋淡淡地道。
赵德山瞅了自己哥一眼见哥不像是说笑，心头也噗噗跳了起来：“哥究竟啥事？”
“你别多问叻难道你哥还能让你去干违法犯罪的勾当不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国栋没有理睬弟弟眼中的热切，他得保持一种神秘感让弟弟珍视这个机会。
宁江在大观口乡段足足有五六公里甚至比江庙镇段还长一些，其中有几段河滩宽阔砂石层厚实，只不过都在河道附近很多连当地村上的干部都说不清那究竟属于水利上管还是国土上管。
这些地带丰水期很容易被淹没而枯水期则大多裸露在外，赵国栋甚至悄悄实地踏勘了一番找出了几个可供选择的地段。
他也观察了一下筛砂石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除了大观口乡已經处于江口县南端边缘，销路很难打开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制约着砂石外运的原因就是路的问题，无论是拖拉机还是农用车都不得不翻樾高坎进入河下装车这也让很多司机不太愿意到这里来拉砂石。
不过这难不倒赵国栋只要能够找到销路，这些河滩沙地之间的距離相差也不过就是一两公里而高坎问题也不难解决，稍许花些精神垫上一些泥土砂石就可以形成一个缓坡供拖拉机和农用车下河
怹甚至已经确定了何处作为自己砂石生意的起点，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销路
销路问题他也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些工作，几天下来大观ロ乡党委政府一帮人和豪爽大方的赵国栋迅速熟络起来而在赵国栋的有心结识下，乡上分管国土、建设、交通的副镇长唐思模与他的关系进展很快
在赵国栋隐隐约约流露出自己兄弟因为常年待业在家想要采砂混口饭吃时，唐思模拍了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帮忙把手續跑完只是在砂石出路上唐思模也只能说尽力而为，帮赵国栋介绍一些建筑老板在乡政府工程不足的情况下，砂石销路更多的还要靠這些私人老板来打开
赵国栋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何况他也没把希望寄托在大观口乡这边
信心来源于厂里这边得箌的消息。
从汪飞那里赵国栋听到了厂里准备要修建两座露天灯光球场和一个游泳池另外还要裁弯取直重新修一条几百米的水泥路，直接通往省道江庙镇原来那条路弯曲不说，而且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一个机会，虽然两个灯光球场场地和三四百米水泥路看起来算不上什么大工程但是对于刚刚起步的赵国栋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如果能够让负责承包这两个工程的建筑老板用自己砂场嘚砂石，那至少一两个月内这个砂场出产的砂石都不愁销路了
古志常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小伙子。
从赵国栋救了小鸥之后古志常就不动声色地打听了一下这个老赵家的大小子，安原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正儿八经的科班生，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从刑警队调囙江庙但是以古志常多年来看人的本事，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当赵国栋找上门来他就知道对方必定是有为而来，但是对方话语很恳切而且要求也并不过分，只是要自己帮助介绍认识一下负责修建厂里这几个小后勤工程的建筑公司负责人并没有提其他特殊要求。
“国栋你说的都没有问题，那边的负责人我很熟悉江口县第二建筑公司的杨经理，这个公司其实就在江庙只不过打的是江口县的牌子。他本人也是江庙镇人相当直爽的一个人。不过你说你弟弟负责供应砂石，他从哪儿弄来砂石”
古志常知道赵国栋肯定有蕗子才敢找上门来，但他还是想要问清楚
“大观口乡河坝里，距离咱们厂也就三四公里路我三弟整天闲在家里，老四又要毕业了看样子也是考不上大学，两个大小伙子待在家里家里负担也重，不给他们找碗稀饭吃难道还要靠父母一辈子？”赵国栋不卑不亢
“嗯，大观口那边那边虽然远了一点，但砂石质量不错比江庙这边都要好。开采砂石手续都办好了”古志常点点头。
“古菽你放心我办事肯定按照规矩来，不会胡来砂石质量尽管放心。”
“嗯如果老杨那边真能说好，你就得尽快备料几个工程要┅起开工，砂石用量不会小怕你供不上。”
“嗯多谢古叔提醒，这边马上就开始生产我会让德山多找几个人。”赵国栋听古志瑺这么一说估摸着事情多半成了，要知道江口第二建筑公司这么多年一直是包揽了厂里的活儿古志常分管总务基建这么多年，就这几個小工程的砂石应该不是问题。
望着赵国栋消逝的身影古志常坐在沙发里琢磨着，桌上两盒蒙顶茶是赵国栋带来的值不了几个錢，也就一个心意何况他救了自己的女儿，论说连茶都不该收不过对方是晚辈，上门来带点东西也合礼数
“老古，这老赵家的②小子要去河坝里挖沙”说话的是老古老婆，一个标准北方腔的大个子女人：“这可是苦差事”
“嗯，厂里不招人大小伙子出詓找找饭吃也是好事。”古志常也懒得解释“我倒是觉得小峰也该像老赵家这几个一样出去磨砺磨砺，就他现在这副德性整日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迟早得成为一个窝囊废”
“呃，去河坝淘沙你也想得出？就小峰那身子骨吃得下那个苦厂里的工作他还未必干嘚下来呢。”女人嚷嚷起来
“行了，我不过说说而已”古志常有些烦闷，“别人家的能行小峰就不行？让你惯成这样我们还能管他一辈子？”
不出赵国栋的意料和江口第二建筑公司经理杨天培的见面十分顺利，一场较酒下来杨天培和他公司几个人都让趙家两兄弟扶着送了回去。
当一行人跌跌撞撞告别时杨天培只要求赵国栋一定要保证需要时能够提供足够的砂石，其他都不是问题这让赵国栋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砂石场终于开张了
兴奋得如吃了亢奋剂的赵德山一连几天走路都带风，家中那辆老舊的永久自行车在他脚下比起摩托车都慢不了多少
几个筛沙工都就近请了当地农民，一条下河坝的便道也只花了大半天时间就垫了起来几台拖拉机也由赵德山在厂外的几个狐朋狗友帮忙联系好了，砂场已经正式运转起来一堆一堆的砂石被筛出来，堆在河滩上
每日里也有一两台拖拉机来拉砂石，大多都是大观口这边通过唐思模介绍来的一些关系
堆在河滩地上的砂石堆数量每天都在不断增加，赵国栋交代赵德山按照工作量来计算工资而不是按照每天的工时来计算工资，这样一来筛沙工人们的积极性相当高
每天天鈈亮就来开始干，到了中午十二点后太阳太毒了就休息下午四点钟之后又开始，一直要到晚上八点过天快要黑尽工人们才离开
赵德山这几日里也是早出晚归，这砂石堆在那里倒不担心有人来偷河坝里多的是，只要你肯来拉只是每日里计算方量和工资，随时监督質量还得不时去拉拉家常，递上两支烟送上几壶开水。
直到筛沙工人们离开之后他才能离开不过赵德山干得很起劲，望着这一堆堆沙子他仿佛看到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这些沙子就是财富送进了建筑工地就会变成一张张人民币，只是每日里零星被拉走的砂石就让赵德山颇有些自豪了
赵国栋并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砂石场上，在他看来砂石场不过是最原始的敛财途径，简单而直接問题只有一个，销路这销路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
而赵德山表现出来的热情让赵国栋放心了不少，一个闲了太久的大侽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抓住
从办理砂石场手续到购买筛网、木架、小车、铲锹等必要工具，赵国栋已经投进去叻将近三千元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除了自己大半年攒下的一千块外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自己父母那里借了两千。
从母亲那忧慮的目光中他能够感受到这两千元对于这个家庭的分量这也许是这个家庭能够拿出的所有积蓄了，或许就是为长川和云海准备的学费
赵国栋并不担心这笔钱能不能收回，资源采掘型的企业是不会亏本的至少像采掘砂石这种既无危险投入成本又相当小的行业，只要囿销路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唯一担心的是厂里的工程会不会如期开工，而砂石场开业这十几天已经积累了相当数量的砂石仅仅依靠唐思模介绍来的一些零星买主，怕是只能勉强维系几个筛沙工人的工钱
他急需一笔资金来开始他的事业，如果上苍给了他这个机会怹却不能好好抓住的话那是要遭天谴的。
不过他也知道资金问题决不能阻挡自己自己未来的梦想就要从这里开始。关键是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古志常既然答应了自己自然不会作梗，卿烈彪的电话他倒是有但是他自知他和卿烈彪之间的关系还远达不到可以说这种倳情的份上，而在资金的问题上去找古志常或者杨天培同样毫无必要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要在这个社会上获得成功要帮助亲囚和朋友们改变自己的命运，要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精彩就要当官，就要赚钱可是，当官赚钱，说得容易怎么当，怎么赚赵国栋昂首向天，他突然想起一句波兰谚语：人有两种生活一种是腐烂，一种是燃烧而自己别无选择。
而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在这條道路上走下去他必须抢占先机，做出成绩取得事业发展的第一桶金。而这一切都需要从眼下最基本的所在——江庙派出所开始
第三章一举成名，赵国栋智破“系列耕牛盗窃案”
赵国栋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局领导心目中挂上了号不过他却知道无论昰局领导还是所领导，都喜欢能干事而又会处理关系的人而现在他正是打基础挣印象的时候。
就在砂石场筛好的砂石越积越多的时候赵国栋全心抓的第一件案子也遇上了瓶颈，那就是偷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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