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今年26 以前做料理长江厨师培训学校,前年家庭原因回家做了两年与长江厨师培训学校无关的工作最近辞职了

开场白:又一枚“红色炸弹”在我的工作台上耀眼亮相,打开一看,是办公室文秘小雯的。  “听说她的老公是在银行做的!”快嘴陈静,为我介绍请帖中男主人公的身家背景,语气中多少有几分醋意,因为她和我一样还没有把自己“处理”掉,在她心中她的“白马王子”就应该是做银行的。  在这个“白马”多于“王子”的现实环境里,女人,特别是有点资本的女人,便将“王子”头衔戴到了银行、IT、公务员等有些经济实力的男人头上。这些有了“王子”头衔的男人,自然让大多数女人垂涎欲滴。  可我,即使在我很傻很天真的时候,也没有对这些“王子” 提起过兴趣,现在30岁,更是没有了这“攀龙附凤”的想法。  记的在我青春年少时,朋友们也创造过N个机会,让我与“王子”有见面的机会,但是我没有“灰姑娘”那样幸运,一个平民丫头也能博得“王子”一见倾心,每每与之相逢,不是他们嫌我端庄不够,就是我嫌他们故作姿态。  王子们满嘴“股票”、“政治”和“道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自信、高贵和所谓的品位,让我听听烦,看看更烦,让我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Oh,My God!打死我也不愿意。所以当有姐妹被“王子”俘虏,我一点也不羡慕。  我心里一直这样盘算着:你们尽情的抢夺“王子”吧!把那些只会动嘴、数钱的“自恋狂”们统统取走,我就找一个会做菜的厨子,天天吃好吃的,变着法吃,羡慕死你们。  想嫁给一个厨师,为此我曾做过不懈的努力。  未完待续(又见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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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又见炊烟升起    头戴一只花的母猿猴,追随在能把田鼠烤得喷喷香的,有厨师特质的公猿猴后面,原始森林里蝴蝶在飞舞,鸟儿在歌唱,美妙的爱情在上演…  
--思绪飘在原始社会里的郝宇露着微笑        其实我想嫁给一个厨师的想法是源于我的家庭。  妈妈是个能干的不能再能干的女人。小时候她除了工作,还要照顾我和姐姐,上完了一天班,还要给我们一家人做饭。爸爸也是一个能干的人,但是他做饭简直超级难吃,同样的萝卜白菜、油盐酱醋在他手里就可以变成“超级毒药”。有一次,妈妈出差,他不得不做饭。他做得是土豆炖肉,那味道简直令人窒息,最后连邻居阿姨也不得不敲我家门,问我们家在烧什么东西?烧的臭气冲天!所以自那以后我和姐姐坚决反对老爸进厨房。妈妈不在,我们就自己做,或者出去吃,坚决不能容忍老爸掌勺烧饭,他独创的那股子儿臭袜子+臭豆腐的味道成了我童年最深的记忆。有时爸爸进厨房拿碗或者干别得什么的时候,那种味道也会隐约从我心里升腾出来。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想自己不能像妈妈一样累,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厨师,他能天天做好吃的给我,用爱心料理让我们的爱无限升级。    我一直在想“人以食为天”,天下最好的职业就应该是厨师。如果在原始社会,没有电脑,没有货币金融,大家除了寻找食物之外,别的什么也不用干。一群猿人打猎回来,将战利品平分,那时候最有魅力的公猿人,应该就是能快速钻木取火,将食物烤的香飘四溢的那一种。我想在我轮回还是母猿猴的时候,也一定是这种有厨师特质的公猿猴的追随者。在那个茹毛饮血的岁月里,一只香嫩的烤田鼠,也许是公猿猴向母猿猴求爱的最好礼物吧!    各种各样的植物和动物就是在有厨师特质的有心人的手中,变成了佳肴,推动了人类的进化和发展。有时想想就觉得厨师真是太伟大了,我要是能够嫁给这样伟大的人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但现实是残酷的。我30岁了依然没有找到我想要厨师哥哥。  每次到一家口味佳的饭馆,厨房往往是禁止闲人入内的地方,而从那里的出来的人,常常又衣冠不整,浑身油腻,形象也不尽人意。一次去全聚德吃烤鸭,说是主厨来为我们片鸭,当时我非常期待,可来的是一个伯伯级人物,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可回过来想想,干哪一行不是这样,有天赋,能学精学透的青年才俊,毕竟是少数。料理界也是如此,能真正热爱红肉白菜,能真正有天赋,能坚持学下来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我能找到这样的“人中龙”,可能我要等一辈子了。    虽然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不到心中的厨师哥哥,但是我却早已经练就了一根挑剔的舌头。因为我妈妈做的饭太好吃了!我这根在美食中成长出的舌头,自然对入嘴的食物要求很高,如果不对味,或者色、香有欠缺,我都会收起馋虫,忍着饿,躲过一餐。    虽然做饭很差的老爸说:“如果你在自然灾害的年头里,你肯定最早饿死!”但我觉得如果有一个会做饭的人在身边,我一定不会饿死的,他一定会把树叶做成美味,帮我度过苦难的岁月,比如妈妈这样的人。  记的小时候我们大院里种了许多榆树,每到春天,榆树上都会长出成串的“榆钱”。妈妈说在自然灾害的时候,人们就会把榆钱摘下来,洗净,与面粉或者杂粮粉混和,再在蒸笼里蒸,蒸好的榆钱凉凉后,接着在炒锅里放盐清炒,讲究点再放点葱花,做出来的榆钱炒饭会非常美味。  有一次妈妈和我摘了很多榆钱(注:没有损害树木的前提下摘的。),给我们做了一次榆钱饭,真的很好吃呢!那豆绿色榆钱炒饭,散发着阵阵清香,入口有种绵软感,咀嚼起来,有嚼劲儿,榆钱中间水分充足的子儿,会适时弹出,为这道炒饭增添别样的口感。当时我就想,有这样好吃的野味,有这样会做饭的人存在,我怎么会在饥荒年饿死呢?    可事实上,在我离开家乡上大学不久,我就差点被饿死。  进入大学后,虽然学校为照顾各地方学生的口味,开设了不少特色窗口,但是我吃下来,总是不合口味,我不是觉得酱油放得多,就是嫌菜兑水太寡味,总是吃不了几口就不吃了,虽然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但是在当时,我真的吃不下。  刚进校时常常打电话向妈妈抱怨在校吃不好,妈妈有点心疼我,但还是说我嘴太刁,让我发扬不怕吃苦的精神,坚持下去。话虽如此,在进校一个月,我还是瘦了5斤左右,走路感觉也轻飘飘的。  有一天我实在感到不舒服,就告病躺在宿舍里,昏昏沉沉不知躺了多久,突然觉得宿舍里热闹起来。只听一人在说:“今天我打了炒肝尖!你打了什么?”  一个嚷嚷道:“辣子鸡丁!小芬你打小葱豆腐太素了!”  “我的咕咾肉好香啊!大家尝尝!”一个大声的招呼着。  ……  这时我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嚼劲十足的肝尖;翠色青椒和白色鸡丁的美妙组合;综合酸甜酱香的咕咾肉,口水不知不觉从嘴角里流出来。  “给我留一点!”我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叫到。  宿舍里顿时安静下来,一屋子里的人,这时才意识我的存在,等他们把我扶到桌子旁的时候,我发现几个饭盆里,肝尖所剩无几,鸡丁也难觅踪影,咕咾肉也只剩盘底酱汁,只有小葱豆腐还纹丝不动的放在那里。  因为是分装的小菜,几块白色的豆腐,浸在酱油与麻油勾兑的酱汁里,几粒小葱散落在豆腐上面,整个菜色显得非常没有生气。如果搁在家里,妈妈一定不会如此粗糟制作这道菜,她一定会将豆腐洗净,放在沸水里焯一下,捞出、切块;然后在锅中放入少量的油,待油温带到七八成热度的时候,将切好的葱花和姜末放入,加少许盐爆炒两下,接着起锅把其浇于豆腐上;最后再在豆腐上面点上生抽等调味料,这样的拌出的豆腐才有味道。而眼前的小葱豆腐简直不可与之相提并论,但我却毫不犹豫的大口吃了起来。  我边吃,边流下眼泪,我第一次这么想妈妈,感觉她对我爱已经通过日复一日,精心制作出来的美味,溶入到了我的血液,成为骨,凝为肉,令我一辈子无法忘却和割舍。    自从那次绝食经历之后,我真正开始溶入校园这个大环境里。我深深明白,我已离开家,必须独立的面对一切,至于吃饭,在那时刻,我有了更本质的理解,那就是“吃饭首先是为了生存。”  慢慢的我开始习惯食堂的伙食,早餐:酸黄瓜+小米粥;中午:半份蒜苔肉丁+半份炒青菜+蛋花汤+1两米饭;晚餐:半份肝尖+半份土豆丝+1两米饭;每顿我都尽量换着花样吃。时间一长,竟然也挑出来一两道,我百吃不厌的菜。  一道便是“瓦片鱼”,每到星期三,食堂里就有这道预约小炒。由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师傅掌勺烹制,所以每到星期三我都很早到食堂预约此菜。    中国料理起名非常有意思,通常的有几种,有的是以盛菜器皿+主料来命名,如:干锅牛蛙;有的以主料本身形态命名,如:青椒土豆丝;有的则以菜的发明者,或者由此菜引出的典故命名,如:东坡肉;有的则以菜肴体现的风味来命名,如:糖醋排骨;有的则以主料烹制的方法来起菜名,如:烤羊肉等等。各种各样的菜名拉近了食客与料理之间的距离,也给享受菜肴增添了一抹乐趣。  “瓦片鱼”开始我把它当成了湘菜中以盛菜器皿命名的“瓦片”系列的菜肴,如“瓦片牛肉”。其实不然,它是以主料的形态命名的。  我揣摩的制做方法是:将鳕鱼片成两半,用盐腌制,熏烤祛除水分;再将熏烤好的鱼片,剁块,粘粉油炸备用;接着在起油锅勾芡糖醋酱汁,等酱汁呈稠状,放入鱼块翻炒,等酱汁将鱼块包裹充分之后,盛盘撒上葱花。  每次看掌勺的师傅做这道菜的时候,鱼块都已经炸好了,只需勾芡酱汁和翻炒,所以盛盘很快,不一会儿功夫,一盘酱汁浓稠,滋滋作响的瓦片鱼便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弧形的鱼块本身就如有弧度的瓦片,而酱汁则如琉璃漆,给这瓦片涂上了诱人的色彩。咀嚼时,酱汁里鱼块口感酥脆,味道十分香醇,让人不忍下咽。每次吃这道菜,虽然盘里所呈鱼块仅有五、六块,但我都会细细品味很长时间。  由于我每到星期三,都急吼吼的跑到食堂里点这道菜,所以我与这位掌勺的师傅也形成了默契。有时他只要见我进食堂门,他就开始起油锅,准备炒这道菜,我总是能最快吃到这道令人垂涎的瓦片鱼。  我每次都是带着钦慕的眼光,看着他烹制这道料理。他的手臂非常有劲,炒勺在他手中显得非常轻,料理轻而易举的在炒勺中逐渐呈显出诱人的菜色。他每次看到我也会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每当这时我的心都会怦怦乱跳。    有时我甚至在想,等大学毕业,也许我会和他一起开家小饭店,专卖瓦片鱼,然后再开连锁店,接着成为国际大公司等等。  但实际上,等到毕业,我也没有知道他的姓名。不是我不想,而是拥挤的食堂环境和他繁忙的工作,让我觉得无从谈起自己得内心感受。  也许一些人与自己的缘分,就是见面时,彼此莞尔一笑吧。     大二时,宿舍里的大多数女孩子都有了男友,而我却有时间就往外面跑,寻找知名的小吃。我的学校在天津,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自然不会让我失望。  狗不理包子、猫不闻饺子、猴不爬麻花、耳朵眼炸糕、驴打滚糕团……,每次揣着地图,骑单车找到闻名遐迩的老字号门店时,我的心都会兴奋不已。  品嚼这些有着历史沉淀的美食,我仿佛都能与历史进行一次深刻的交流。在造访中,我深刻明白经营一种美味,就是经营一个品牌,需要一代又一代有责任感的人创新和传承。  每当咀嚼美味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未来的老公能够发明这样流芳百世的美味该有多好,我们一家大小,天天沉浸在美味的创造中,又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在那些寻找美味,品味美味的日子里,我拥有了无数个创业梦想,从开包子店到开饺子店,从做面点到烧家常菜,每一个梦想都是美好的,但就是缺少一个男主角,与我一起让这些梦变为现实。  
  虽然相对于露着小虎牙的掌勺师傅来说,我对其它制作美味的厨师找寻多少有点朝三暮四,但是谁不想在自己风华正茂时,能够多点选择呢?因为拥有了选择的机会,所以必将会有所放弃,不管多年后,自己是否对这种机会的挥霍有所后悔,那个时候都有心无心的错过着身边的人和事。    一晃眼,大学就要毕业了,在即将离开校园的时候,我非常想好好的吃上几顿瓦片鱼和其它一些让我留恋的校园食堂菜,可由于实习和论文答辩让我忙得不可开交,导致我没有时间好好与这些美食做完美的告别。  直到最后一次我去食堂打饭,本来我已经买好了饭票,却让室友小芬死拉硬拽的,跑去吃了另一个宿舍组织的“散伙饭”。被拉出食堂门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食堂里有人在叫:“谁要的瓦片鱼!”我想回去,可身不由己。  未完待续(陌生的城市)  
  第二章 陌生的城市    当脚踏落在上海站站台的时候,心里觉得上海为我震撼了一下;当走到地铁闸机的时候,我感到上海为我震撼的那一下,是冷笑…  
----拿着行李和叔叔走出上海站的时候,郝宇的心经历着起伏      大学“散伙饭”连轴吃了近一个月,因为我没有太多的牵挂,所以我常常成为这种场合里不可或缺的人物,每当别人相互抱头痛苦的时候,我总能理性的给予安慰。当时我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有鸿图之志的人”,大家都说我聪明,说我在大学里没有谈恋爱,认真的完成了学业,并且能够得到亲戚的协助到上海发展,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珍惜大学时光认真学习的评价,我是认可的,但是如果说我没有谈恋爱,是为理想而为之,我自认为说大了,在那个纯真年代,谁不想谈一段没有任何利益掺杂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呢?只是自己没有把握机会罢了。如果真的遇到,我怎么会吝啬自己的感情呢?我不是也曾试着给做瓦片鱼的师傅,暗送“秋天的菠菜”吗?只是那时自己有心摘花,花未开,落得个一身清静,时时想起,都会感到一丝遗憾。  我是班里第一个离开校园的学生,或者应该说是第一个在工作生活上有方向的学生。当开往上海的列车启动的时候,站台上和我度过四年的学友一起高喊:“加油!郝宇,你是最棒的!”坐在车窗旁的我泪如雨下。就在那时我才深切的感受到大学时光真是太短暂了,我除了学
了寻找美味,除了在图书馆里忙于应付各类考试之外,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深刻的认识我的学友们,站台上的几个平时走读的同学,我甚至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但无论带有怎样的遗憾,当火车离开站台,我的心,我的整个人都陷入了对未来的种种焦虑中,即将面对的又是一座陌生的的城市,我又能会在那里遭遇到什么人和事呢?迷茫,在咔嚓咔嚓的火车声中,油然而生。    到现在为止,我都认为自己选择到上海就业生活,是一个极不成熟的选择,是我人生中一次具有转折性的冒险活动。我就像一个自认为很有钱的人,不知深浅的跑到迪拜就餐住宿一样,不仅没有享受到身处天堂的幸福,而且让自己变得狼狈不堪,进退两难。    现在想起我跟着叔叔、堂妹走出上海站的情形,都觉得可笑。我像个乡下妹领着大包小包跟随在他们后面,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当走出上海站的时候,我感觉这座城市好热闹噢!虽然小时候也跟随妈妈到上海玩过,但眼前新兴的上海还是让我觉得陌生。走出车站,到了地铁,叔叔就开始教我怎么用地铁票,怎么过闸机。虽然他讲解的很详细,还给我做了示范,但我还是因为票插进闸机,不知从哪里取而显得手忙脚乱。当时我只觉得脸烧烧的,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土老冒”让人笑话。我满满的自信就在走过地铁闸机的那一刹那,变得所剩无几。  坐了很长时间的地铁,又坐了很长时间公交车才到叔叔家里。一路上堂妹一个劲儿的向我介绍上海种种趣闻,但就是没有伸手帮我提过包,而叔叔帮我搬了一个箱子,但自从坐上地铁就很少和我说话。  到了叔叔家里,家人已经为我准备了一桌子菜为我接风,面对一桌子菜肴,我这才发觉我的肚子已经非常饿了,认过几位陌生的叔叔,婶婶之后,我就被请上了桌。    妈妈曾经告诉我上海人做事有很多讲究,所以让我说话做事处处要小心。正因有了妈妈的叮嘱,我坐上桌子之后,就不敢多说话。  上桌子之后,陌生的叔叔婶婶们就开始问长问短起来。  “小姑娘一个人到上海不容易呢,现在上海找工作很难的!”一个婶婶说到。  还没等我应和,一个又问:“侬有男朋友哇?”可能感觉我听不懂“侬”这个字,他马上又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问话,“你有男朋友哇?”  “没有!”我如实回答。  “那你工作有方向了嘛?”一个急着问。  “叔叔不是有门路吗?只要给我机会,我肯定能做得很出色的!”我看着接我的叔叔,回答到。  “伊有什么门路?伊都要下岗了,还能帮侬找工作?帮帮忙噢!”一个婶婶不客气的撇撇嘴说到。  “侬无要瞎讲巴讲!郝宇名牌大学本科生,伊会安排好自己的!”叔叔瞪眼说到。  “本科生又怎么了!在上海硕士生、博士生都找不到工作呢!我们公司人事部本科生的简历大把大把的,我们都这些简历当二手纸呢。”口齿伶俐的堂妹插嘴说到。  “就是讲嘛!复旦、同济的也找不到工作!”一个附和到。  ……  在他们的你侬我侬中,我无从插话,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为我没有方向的就敢闯上海感到惊讶,更对我自不量力的行为感到烦恼。  我不得不轻轻的说:“我会很快找到工作的,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住,等我成功了一定不忘叔叔婶婶对我的好。”此语一出,我感到我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们的心也安慰许多。    那一夜我躺在陌生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一直翻来覆去的想我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工作呢?我的简历该如何制作呢?等等,而在到上海前,所设想的寻访海派美食的种种计划,也在那时无限期搁置下来了。    过去读《红楼梦》我怎么也想不通,林黛玉为什么在富贵繁华的大观园里,感到寄人篱下,没有地位;到了上海叔叔家,我第一与林黛玉有了相同的感受。虽然叔叔婶婶对我嘘寒问暖,但是在他们的家里,我的精神总是放松不下来,每每和他们对话都分外小心,生怕有所偏颇,令他们感到不快。  为了从这种困境解脱来,我暗暗加快了找到工作步骤,想着尽快搬出去住,我认为如果我再这样看人眉宇,听人话音,谨小慎微的活下去,我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条:和林黛玉一样抑郁而死;另一条:立即卷铺盖回家,两种情况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可当我开始迈出大门找工作的时候,上海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国外,与同样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交流,我也遇到了严重的语言障碍。我除了会说一个“侬好哇!”之外,根本说不来上海话,也听不懂上海话。虽然叔叔也试着在家里教我几句,但是以我多年来学习语言的经验来判断,我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掌握这种方言,我必须用普通话在这个座城市里生存下去。  也正因为我不懂上海话,也不会说上海话,我在求职路上遭遇了更多尴尬。  我买来《人才市场报》和《前程无忧》,认真分析每一个招聘单位,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招聘会信息。一旦发现有招聘会,就赶忙问叔叔,到会场的交通路线,及时准备自己的简历。但即便问清路线,我也常常做错车,因为上海有许多马路都是单行道,我常常认清了下车的地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车站。  一次我参加完一场招聘会之后,竟然真的就给迷路了。我问了很多人,但那天就像着了魔,我怎么也找不到能送我回家的公交站台。  当时天色已晚,上海正呈现出它最美的一面,而我却无心欣赏。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辆我企盼的公交车从我身边驶过,当我追随着这辆车,跑到车站时,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不断问自己,是不是太轻率了,这样不计后果的就把自己置身在这座“迷城”里,走不出去怎么办?  我已经找了近半个月的工作,参加了几场招聘会,投了近百份简历,可都渺无回音,这让我失望透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能,念了十几年的书竟然没能搏得一次面试机会,真是太让人沮丧了。  上了车,发现车厢里人并不是很多,坐下之后,看着车厢里的人们,我莫名的对他们产生羡慕之情。一对情侣在座位上相互打趣,如果大学毕业回家乡,也许我已经顺利的在爸妈的安排下有了稳定的工作,也可以像这个女孩子一样,找个男朋友享受恋爱的乐趣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表情是多么的祥和啊,如果我到了这把年纪是否也能流出这样泰然的表情呢;那个被母亲怀抱的婴儿是多么幸福,能够在母亲温暖怀里睡去…  看着车厢里人,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大傻瓜,不懂世事,就敢闯上海滩,真是傻到家了!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眼泪还没被风干,车就到站了,下车本想快点回叔叔家了,可一想到这几天叔叔婶婶的脸色不太好看,就有些迟疑。  “晚餐还是自己在外面解决吧!”心中暗暗打算着。 摸摸口袋,手中的钱不是很多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觉得钱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只要一个电话,爸妈就会把钱打卡里,供我消费。但到了上海之后,我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虽然住在叔叔家节约了住宿费和晚饭的花销,但是跑招聘会的交通费、印简历的费用、买面试衣服的花费,还是让我的荷包急速缩水。为了节约钱,能步行参与的招聘会,我就步行去参加;能少换乘车就尽力少换乘,坐两块钱的空调车,都让我觉得奢侈,犹豫半天。有时我真担心这样算计的活下去,自己以后会变成“葛朗台”,把钱看得比什么东西都重要。  这天依旧为了节约钱,晚饭我没有选择去餐馆,而是选择了路边一个露天小吃小摊解决了晚餐。  小摊由一对夫妇来经营,他们忙不迭的招呼着三桌的客人。点了一碗馄饨之后,我要来一个凳子,挤进了一桌。我习惯性的,拿出餐巾纸擦了擦调羹。  “不用擦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坐在我旁边,一个正在猛吃拉面的男人边吃边说到。“噢!”我应声放下调羹,等着馄饨上桌。  “小姑娘,你不是上海人吧!”另一个人同样在吃拉面的男人说到。  怎么我的脸上写着“我不是上海人”吗?他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是外地人。我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海小姑娘不会挤到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直截了当的回答到。为什么上海小姑娘不会和他们挤在一起吃饭呢?我这才开始打量与我共桌的这些人,他们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包括拿筷子的手上都是灰,他们应该是刚从工地上出来的民工吧。  和谁吃饭现在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省钱。见我没有说话,刚才问我说话的人又说到:“你是大学生吧!”怎么我遇到一个会算命的人,我再次抬眼看这位满面灰尘的男人。  “在上海,还是你们有前途啊,有文化真好!”他边说边咬了一口蒜。我这个时候,还能搏得别人的羡慕,真是让我感到安慰,对于他的话,我笑而不答。  说句实话,当时我从心里还羡慕他们呢,几场招聘会下来,我发现有施工技能的民工要比我们大学生的需求大多了,对他们的招聘,用人单位往往是当场就能拍板录用,而我们却要等回音,有时我甚至想如果我会刷墙的话,也许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想着,馄饨就端上来了,我二话不说就开始吃了起来。也许是真的饿了,我觉得这碗馄饨真的很好吃。汤汁好像是鸡汤,馄饨的包法也非常到位,紫菜、虾米、香菜等配菜放得也非常适量,咸淡得宜,我不一会儿就连汤带馄饨吃的一干二净。  “老板买单!”我示意老板来拿钱。  “一块五!谢谢!”老板一边收邻桌的碗,一边接过钱。  看着这个小摊老板,我又想如果我要有一个厨师男朋友多好,即使我们没有找到工作,也能摆个像这样的小摊,自食其力的生活,多幸福。  “你将来会赚很多钱的,你赚一天的钱会比他们赚一个月的钱还要多,有文化真好!”刚才那位民工朋友又说话了。这句话真的把我给逗乐了,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也许还要打道回府,挣很多的钱,我根本没有奢望过。  “但愿吧!”我笑着应和了一下这位一直和我说的农民工兄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应该算是第一个给我鼓励的人吧,在起身离开餐桌的时候,我不禁挥了挥手向他和他的朋友们道别。    回家的路上,我想在这座被人们喻为“冒险家的乐园”的城市里,无论学历高低,无论高低贵贱,每个来到这个城市里的人一定都怀揣着梦想。我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梦想呢?想着就到家门口,一进门表妹就告诉我,爸爸打来电话,因为我不在,说晚上8点半会再给我打过来,这是我到上海之后,爸爸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我如何对他说我狼狈的现状呢?我第一次觉得接家里的电话有些沉重。  未完待续(新同居时代)    
  第三章、新同居时代    房间里面好像藏满阳光,整个楼梯都被从房间里涌出阳光带亮了。  --在还没看到天堂的时候,郝宇先看到了阳光      在帮表妹写完一篇计划书之后,爸爸的电话准时打来电话。  “喂,小宇嘛?”听到爸爸的声音,我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嗯!”我怯怯的应了一声。  “怎么到上海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不知道家里人很着急嘛?”爸爸似乎有点生气。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质问,在上海跑了半个多月,没找到任何工作的自己,根本不想在他们面前表露自己的失败,因为我曾经是他们那样引以为傲的女儿,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失望。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要选择这个连针都插不进的地方――上海,来发展自己的事业。你到底好好的想过自己的未来了嘛?”又是一个让我难以回答得问题。  “我…”该说什么呢?说上海作为中国经济中心,WTO之后,将面临空前的发展机遇?这好像和我个人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说上海公平竞争的就业环境,为人才搭建了广阔的舞台?其实半个月下来,我发现上海和其他地方一样,“地域”、“性别”、“学历”等等并不是很公平的招聘标准处处可见;说我想在上海体验生活,体验什么生活呢?我又不是要当作家的人,体验这种生活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依旧没办法把话说下去。  “听表叔说你还没有找到工作,难到他没有帮你安排好嘛?他不是说他在上海很厉害的嘛?难道他没有给你一些帮助?按照你的学历应该不难找工作的呀?”又是一串“连珠炮”似的问话。  “这…”是的,有亲戚在上海和有比较体面的学历,曾经是我选择到上海最充分的理由,也是让学友们最羡慕的地方。可到上海之后,这两个理由一下子没有了意义。曾经在爸妈面前夸下“海口”的叔叔,到上海后就很少和我有直接对话,我一直猜想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到我真的会到上海,我的到来是不是让他万分尴尬;而学历,在上海,北大、清华、复旦本科生不计其数,硕士、博士一抓一大把,还有各种名号的“海龟”也有如繁星,不计其数,我曾倍感珍惜的红色毕业证,在众人扔出的各式各样的学历证、职业证面前变得平淡无奇。对于这种现状,我又该怎么给爸妈说呢?这么一说不就是告诉他们,叔叔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吹牛大王”,而我四年大学也算白读了嘛?真是难以启齿。  “怎么支支吾吾的?”  “我――不想说什么!我现在只是想静一静!我想我会相通的!”这是我能想出的,既能给自己留有余地,又不会伤害谁的废话。   “想?想多久?这样吧!如果你在半年里,还没有什么结果,你就赶快回来!不要耽误自己了,我今天打了4000块钱到你的卡里。我想你尽快搬出叔叔家吧,不要麻烦他们了……”  记的当时爸爸还说了很多,比如怎么和叔叔说要搬走的事,怎么找房子之类的,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他的这句话――“我今天打了4000块钱到你的卡里。”这句话让我如释重负,它如甘霖,一下子滋润了我快要干枯的心。    4000元钱,啊~!我有4000元钱啦!这笔钱将帮我离开叔叔家,不再给他们添麻烦,而更重要的是它将让我有更多缓冲的时间,适应上海的环境,我高兴的在床上捂嘴狂笑。  “喂?喂?怎么不说话!”爸爸在电话那头叫到。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的!将来我一定成倍奉还!”我像个孩子似的,赶紧向爸爸作保证。  “还什么还,以后要常给家里打电话!有什么事情要跟家里讲,不要让家里人着急,知道了嘛?”听了这话,我的心感到异常温暖,那时我深切体会到在上海,我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家人的爱一直相伴我左右。  挂了电话。我迫不及待的向叔叔说明了搬出去的想法,叔叔默许了。于是我连夜在网上搜索租房信息,我全心期待着新生活的到来。    可在网上翻了近一个多小时,从百度到Google,从新浪到搜狐,我是越翻心越凉,我心中的租房空间,从三房两厅迅速降到一室户毛坯房,可就是这样的房子,也让我手心直冒冷汗。20㎡,没有独立卫生间,无任何设备的房子,在上海每月的租金都要800元朝上。天哪!4000元我不吃不喝,也只能维系我5个月,万一找不到工作,我该怎么办呢?如果钱用光了,我可能不到半年,就得打道回府,到那时候回家,我不是更加狼狈嘛?  想想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在叔叔家里待着吧!至少可以省下这笔租房的钱,也可以在上海维系更长的时间。可转而一想,我这个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家伙,竟然已经告诉叔叔我要搬家的事了,我真是被这4000元钱冲昏了头脑,真把自己当成有钱人了,现在我怎么好意思让脸露喜色的婶婶再失望呢?我真是一个总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大傻瓜。  该怎么办呢?“合租!”我突然看到网站上面有这个词。真是峰回路转,我可以选择跟人合租呀!这样又能省钱,又能节约一笔不小的金费不是一举两得好事嘛?    一打开“合租”论坛,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点错了,进了“征婚”网站呢!瞧,这条要求合租人:女,品貌端正、有固定职业,未婚。晕,合租和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下一条,要求合租人:男,身高170㎝以上,有上进心,银行职员优先。下一条,更夸张,要求合租人: 25-28岁,女,本科毕业(上海户口)有固定职业,月收入优先,为人善良、勤快……,他竟然洋洋洒洒的写了100多字。真晕死!这不是明摆着借租房为名找对象嘛!  不过,如果我真能因合租找到一个老公也不错呀,也许他还是作厨师的呢!呸!呸!呸!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我怎么能有想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居的想法呢?老妈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而且万一我遇人不淑,遇到一个“色魔”,骗我入室,而后奸之,我不是人财两空了嘛?噢!不行,我不能选择和男人合租。  终于我翻到了一条,是两个女孩子发出的要求合租的信息,她们的要求很简单:“女,有固定职业,准时交房租!”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固定职业,但是我肯定能准时交房租,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按照她们的留言,拨去了电话,真是让我失望透了,那个电话号码竟然是空号。  就在我为合租人选抓狂的时候,婶婶进房催我睡觉,一看表已经12点了,真是不甘心呢!但是迫于婶婶的催促,我不得不关了电脑,上床就寝。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真想偷偷的打开电脑,再查一会儿,但是又不敢,怕被婶婶发现,没有任何结果的查询让我的心吊在半空,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天一亮,叔叔一起床,我又开始在网上搜索,但是结果依然令人失望,联系了几个房东,不是已经找到了合租对象,就是开出来条件与我的现状不符。在最后查询无果的情况下,我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空号电话,要不再试试,也许是我拨错了号码呢,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再次拨打了昨天那两个女孩子留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叫郝宇,看到你们网上登出的合租信息了!我想与你们合租!”我赶紧自报家门。“昨天晚上,我就想给你们打电话来着,可是一直打不通。请你让我与你们合租!”  “噢!我们晚上都把电话线拔掉的,免得人打扰。这样吧!下午3点,你到我家来面试我家的地址网上有,如果面试通过了你就可以搬过来了!”电话那头女人慢条斯理的说到。  “好!我下午一定准时到你那里!谢谢!”我赶快答应,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那就这样吧!”啪!一声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筒,我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这个机会,能再次拨打这个电话,可转而又想,合租也要面试,我真是第一次听到。会不会有诈呢?可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下午1点左右,我像面试职业一样,携带好了所有有效证件及获奖作品,奔赴面试地点,心中充满了期待。      按照网上留下的地址,面试的地方应该是位于上海市中心繁华地段,但当我按照地址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个已经在上海很难看到的老式石窟门居住群。在它的周围到处是气派的现代楼宇,所以这个老式小区显得更加破败。走过一段有点阴暗的弄堂口,眼前的情景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穿越时光隧道来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上海,那个传说中挂满“万国旗”,邻里如同一家的弄堂时代。  弄堂边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下棋,还有几个老人围着,看他们的下棋,看棋人和下棋人时不时为棋局喧哗一阵。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坐在小板凳上依着门,认真的剥着蚕豆,一只白底黑花的小猫在她的脚边睡着。  一位中年阿姨穿着碎花棉织连衫睡衣,在水池边洗青菜,我走上前去寻问我要找的门牌号具体位置,阿姨拿着纸条仔细的看了看,又抬眼仔细的看了看我,笑着说:“侬是外地人啊?”我点头默认。  “侬是要租房子啊?”我又点头,希望她能尽快的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可我好像激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她接着问:“侬哪个地方的人啊?”我想如果我再不打断她的问话,她也许会再问“侬吖(普通话就是爸爸的意思。)侬妈做什么的呀?”“侬到上海做什么的呀?”等等,可能问到天亮也问不完。于是我提醒她说:“阿姨我就想知道28号怎么走?谢谢!”她看我急就笑了笑说:“侬往前走,走到底就到了!吾的话侬听得懂哇?”  “听的懂!听的懂!谢谢!”我赶紧说到。生怕她再有多余的问话,耽误了我面试的时间。接过纸条,我快步向弄堂底走去,果然在那里找到28号。28号的家门是虚掩的,我轻轻的推开门,一阵凉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让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有人在家吗?”我轻声的叫到,没人回答。  我又试着提高嗓门:“有人在家吗?李惠芬小姐在家吗?”可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仔细的看了看纸条,再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码,没错呀,于是我试着再提高音量:“李惠芬小姐在家吗!”依旧没有人回答。  难道她不在,不是我们约好了吗?我不甘心,于是我再提高了嗓门叫道:“有人在吗?”  可依旧没人作答。怎么会是这样,我满怀期待的来面试,竟然被人爽约,真是令人懊恼。但我还想再试试,“有人——”还没等我叫完,只听楼上有个男人打开门,吼道到:“策呐(上海人骂人的话,就是“TMD”的意思。)!要死啊!吵什么吵!”  接着又听到一个女的打开门叫道:“撒咛啊!(普通话的意思:“谁啊!”)叫伐叫伐的!”,紧接着我感到楼上又有人打开门,急切的说道“对不起噢!是我的朋友!”  “勿要让伊叫了!吵死了!”咣!一个门关上了。  “侬的朋友太多了!和侬作邻居简直倒霉了!”咣!又一个门关上了。  “对不起噢!”接着我就感到有人从楼上咚咚的下来。  我想下来的人肯定是李惠芬,而我还没等她面试,就给她找来一堆麻烦,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当李惠芬从楼上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马上落了下来。眼前这个女子,很清秀,年龄和我相仿,感觉就像我大学里的同学一样亲切。她似乎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对我说:“你就是郝宇吧!”  “对的!刚才对不起啊!我叫了半天没有人理会,所以才多叫了两声?”我急切给她做解释。  “你没有手机吗?”她冷冷的问道。  “我有BP机!”刚刚出校园时,手机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平民化,一部诺基亚基本款也要一两千元,所以当时我还是选择了两三百元的BP机作为我的通讯工具。  “噢!跟我上来吧!”李惠芬,转身引我上楼。  这个地方毕竟要成为我居住的地方,所以对这个新环境看得分外仔细。这是一套典型的石窟门房子,住在里面的人们几乎把所有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了。楼下狭小了公共空间里,有水槽,有灶台,还放着一辆助动车。楼下应该有人家居住,有一扇门,只是门上着锁。跟随李惠芬,走上狭长的木制楼梯,踩在上面楼梯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楼梯左右两侧都有橱柜,只是每个橱柜上也上着锁。走上一段楼梯,我发现在楼梯左侧有一扇门,这里就应该是亭子间的位置,里面应该有人家居住。一转弯,楼梯转弯处我又发现了一扇门,门里有动静,里面也应该有人。  细细数来,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狭长拥挤的空间里竟然有包括李惠芬在内的4户人家居住。我不得不佩服能在“螺丝壳里做道场”上海人,他们竟然可以在这样的局促的空间里,清晰的划分出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而且显得那样的精致有序。  正在我对这精致空间,欣赏的时候,李惠芬站在了一道门前,顺手将它推开,房间里面好像藏满阳光,整个楼梯都被从房间里涌出阳光带亮了。  “就在这里!”李惠芬像一个天使站在门前,她的身后面满是光芒。我心里真是充满了好奇,难道在这个陈旧的石窟门房子里也有洒满阳光的天堂吗?  我赶紧迈过最后几个楼梯,走到了我的“天堂口”。      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样,你听到的和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只有你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你才能明白真相是什么,感受天堂的美丽也一样。  当我站在“天堂口”,向天堂看去,我看到的是,一个不足20平米的房间里,仅有不到五件家具:一张方桌,一把椅子,一张破烂的长沙发,一个已经掉了漆的衣柜,一个同样破旧的矮柜,其余的地方,凌乱的堆放着鞋盒,杂志和其它一些杂物。两扇木框玻璃窗上,窗帘已经掉了色,辨不出它原来的颜色是红,还是蓝,窗帘上还有几个破洞。我真不敢相信,这里是两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另外一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如果你要住的话,你得和我到阁楼上住!”李惠芬说道。“你想到阁楼上看看吗?”  她好像没有察觉我脸上的惊诧,很自然的走出门去,放下门旁的一个梯子,然后很从容的走上了梯子,看我没什么动静,就对我说“快上来吧!”  “哦!”我应声走出门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房子的上面还有一间阁楼。“门旁的这个梯子只有上阁楼下阁楼的时候才放下的,每次放下都要记着把梯子收起来否则就会被邻居说!知道吗!”李惠芬边上楼梯,边叮嘱。  “哦!”我踩着这个已经磨的很滑的楼梯上了阁楼。阁楼里的家具更少,只有三件: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两扇窗户上的窗帘依旧破破烂烂。  “卫生间,厨房在哪呢?”我试着问到。  “卫生间,就这个呀!”顺着李惠芬手指的方向,我发现了墙角还有一个马桶。OMG!这就是传说中的木制马桶。我如果住在这里,每天早上也要刷这个装满“黄金白银”的桶子吗?  我不加思索的说到“我不会刷呀!真的!早上哪有时间刷这个!”  “呵呵!不用你刷!你每个月出9块钱就可以了!每天会有阿姨来刷的!”刷马桶,上海也有这个职业,真是让我感到新奇。  “要看厨房嘛?”李惠芬有点新奇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那就跟我下来吧!”于是我又跟她下了梯子。接着又看到她放下一个梯子,这个梯子连接的是另一个阁楼,真是太奇特的居住环境了,这里好像处处都有机关,处处都有洞天。   跟着她上了阁楼,我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厨房间,其实就是有一个灶台罢了,灶台上面落满了灰,好像很久没有人使用,而灶台上一个铁锅也锈迹斑斑。  “你会做饭?”李惠芬惊奇的看着我问到。  “会!会一点!”我如实回答。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也能吃到家常菜了!”李惠芬笑着说,“喂!你会做什么?”看着她好奇眼神,我搜肠刮肚的报了几道我曾经做过的菜:“有麻婆豆腐,青椒土豆丝,炒青菜等等,味道还可以吧!”   “你真厉害啊!”李惠芬笑着说。   没想到这几道普通的菜也可以博得她的赞赏,看样子她也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不过如果她能让我住在这里,我想我愿意试着做菜。因为近半个月来,在叔叔家,虽然天天有饭吃,但我总觉得如同嚼蜡,婶婶做到饭真是不敢恭维,让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如果有自己的一个厨房,我想我做的饭至少会比她做得好吃的多。      走下楼梯后,我们又回到了先前那个房间。  李惠芬大概了解了我的基本情况。沉思了片刻,慢慢的说到:“在我这里住过的人很多,但住一段时间都走了,这次我想找一个能在这里长住的,否则老是搬来搬去的会让邻居说话!在你之前我也面试了几个人,但是好像心思都比较活络,你嘛!”说到这里她笑了笑 “满可爱的,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我也不喜欢老搬家,我希望能够长住!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连搬三次家,如着一次火’嘛!我愿意长住!”我向他她作着保证。  “呵呵!那好吧!你就尽快搬来吧!月租150元!水电煤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加你,三个人平分!”  “那太好了!”我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我现在就给你钱,明天就搬进来!”  她笑着默许。      从她家出来之后,我非常兴奋,我想我终于有的自己独立生活的机会。时隔多年,我想想这次面试,都觉得自己的胆子太大了,没有做过任何的比较,没有谈任何的条件,没有调查过任何房东背景,就迫不及待的搬进一个陌生人的家里,真是有些鲁莽!  记的帮我搬家的叔叔,看到我选择居住地的时候,硬是给我塞了300元钱,并再三叮嘱我做事要小心。我知道,他觉得对我有所愧疚,但又无力帮助我,所以只能任由我,在上海滩自生自灭了。    当我搬进李惠芬家里的第一个晚上,我认识另一个室友晓芸,一个来自黑龙江的女孩子。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梳洗,各自就寝了。  也许因为搬家太累了,我很快进入梦乡,这是我到上海后,睡得最为踏实的一个晚上…  (未完待续 高薪工作)  
  第四章
高薪工作    曾经认为自己拥有高薪工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现实告诉我,高薪工作不会因为你是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或者是海归而降临到你的头上。  
---拿着“低薪”的郝宇一脸茫然      也许是乔迁冲了喜,在我搬入新家第2天,我的BP机就响了,按显示号码拨过去,是一家报社给我打来的电话,并让我第二天去面试。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万分,我迅速打电话给家里,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天大利好消息,爸爸妈妈自然欣慰很多,让我做好面试的准备。  晚上我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叔叔,他在电话里却显得十分镇静,他淡淡说:“你面试之后再告诉我结果吧!”  虽然他的话语很冷淡,但是我依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欣喜。我又把这个天大利好消息告诉了我的两个室友。李惠芬听了之后说:“报社?不错啊!原来你想当记者啊,前途无量!”  晓芸笑着说:“将来你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哦!”  “好!今天我请客,我请你们两个下馆子搓一顿!”我高兴的忘乎所以。    走出弄堂,李惠芬建议去吃面。我却说:“这怎么可以,为了庆祝我乔迁,为了我庆祝我找到工作,怎么能一碗面就解决了呢!”  我执意选择了一个装修不错的餐馆请她们吃饭。可翻开菜单,我不由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一盘炒青菜18块,,一道红烧狮子头就要40元,其它带点荤的菜都是20块,30块开外,我一估摸在这里,没点几个菜就得超过100元钱,但转而一想,毕竟人逢喜事,还是应该庆祝的,就将菜单递给李惠芬和晓芸让他们点。  至到现在,我还是非常感谢她们的理解,为了帮我省钱,她们不约而同的点了最便宜的菜。因为她们都经历过求职的艰辛,所以她们能够体味在陌生城市的里,金钱对一个求职者的重要性。  一盘土豆丝,一盘鱼香肉丝,一盘炒青菜,一盆酸辣汤就是我请两个室友吃的第一顿饭。虽然有点寒酸,但是李惠芬和晓芸都说吃的很香。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我不自觉得已经把她们当成了我在上海的亲人,因为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外地人。  李惠芬是扬州人,大专毕业。我租的这个房子是她上海叔伯的房子,为了排解寂寞,也为了能挣点外快,她做了二房东,将房子出租给了我和晓芸。  晓芸学历中专,家乡在黑龙江一个偏僻地方,按照的她的话说:“我们家那嘎达有点穷,想到大上海闯一闯!”她应该是幸运的,她找到一个不错单位做文员,月收入达到2500元。这个薪水比学历高于她的李惠芬还要高,这是李惠芬一直想不通的事。  李惠芬在餐桌就对我说:“郝宇你是我们中间学历最高的,这次找到好工作,薪水一定要超过这个小丫头,否则我太想不通这个世道了!”  其实不用她说,当时我也在想,我的薪水怎么可能连2500元都不达不到呢,如果连这个钱都拿不到,我还在上海待个什么劲呢?      晚上躺在床上,我就幻想自己已经成为了像吴小莉一样的成功传媒人士,开着宝马或者凯迪拉克,风光示人,还想到了我与未来老公的艳遇。  在我入住的豪华大酒店里,英俊帅气主厨与我擦肩而过,他被我的才情所吸引,为了捕获我的心,每天都将不同的美味菜肴送进我的房间,让我如痴如醉,OMG!真是太浪漫了,想着我都流口水!     第二天,我把自己所有的个人资料放进包里,甚至把我小学绘画获奖的照片也放进了包里,我相信这样充分的资料,会让面试的考官对我有更加深刻的印象。  在市中心一条种满法国梧桐的僻静小马路上,我找到了这家报社。向门卫说明了面试请求,便被允许走进大院。  看看周遭环境,眼前这座上海老式洋房应该是报社的办公地点。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上海老洋房,它应该是典型的法式建筑,从整个建筑的规模上来看,可以看出当年这座庭院的主人拥有怎样显赫的地位。这个庭院里种有紫藤、樱花、玉兰和桂树,虽然已经入秋,但置身于此,空气中仿佛还有淡淡的花香。  走进洋房,按照门牌找到了人事部,门口没有我想象中有很多面试人员在静候。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我便顺声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眼镜老先生。  “先生我叫郝宇,是来面试的!”我边说,边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坐的地方。  可老先生似乎并没有让我坐下意思,他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到:“噢!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呢?”  “我马上就可以上班的!” 我说到。   “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听了这话,我站在那愣了半天,他的意思是我被录用了嘛?为了确认,我再次试探到:“明天嘛?”  “对的!明天!”他看看我说到,“明天到采编部报到!”  这么快的被录用,倒是让我心定很多,但是我更想知道报社能给我多少薪水,这是我最关心的。毕竟有钱,我才能在上海生存下去,于是我又试探性的问老先生:“请问报社的薪资情况是怎样的?”  一听这话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说到:“实习期间600元,有中饭和晚饭的津贴,写稿入版会有稿费。小姑娘不要什么还没干就想得到什么,在上海找一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噢!”  不知为什么在经历这次面试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耳朵出了问题。什么600元?我没听错吧!我不由的再问了一遍老先生薪资数量。  “实习期间600元,有中饭和晚饭的津贴!写稿入版会有稿费!”老先生直视我,郑重其事给我重复了一遍,接着又说:“可以嘛?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就让别人来,想到这里工作的人很多呢!小姑娘,我是看你一个外地女孩到上海打拼不容易,才给你这次机会的噢!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先生说完这话便低头写起了东西。  “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谢谢了!”我转身准备离开,老先生依旧低头写东西,只是用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我可以离开。    关上人事部的门之后,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短短的面试,让我脑子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什么我一个堂堂的本科生,一个月只能拿600元钱,搞没搞错!拿这种连洗碗妹都不如的工资,不是对我四年苦读的一种侮辱嘛?真是太可气了!  忿忿不平的情绪我一直带回了家。一进屋,把包一甩,就躺在了沙发上想:什么600元,竟然给我开600元!亏你这位老先生能说得出口,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大学生当回事了吧!就是大学生再扩招,也不能这样当叫花子打发吧!  接着又想,自己到上海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看重上海有更多挑战高薪的工作机会嘛?电视上什么《白领公寓》、《男才女貌》的电视剧不也是把上海白领表述的各个住公寓,日进斗金的嘛?怎么我到上海就变成了工资600元,只能跟人合租破破旧旧的石窟门房子了?按照我的条件怎么也不应该落到这种地步呀!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就在我愤懑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询问我的面试情况,我像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的将事情的原尾重复了一遍。  妈妈听了之后,在电话那头沉思了片刻说:“明天你还是去上班,把握住这次机会吧!毕竟你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要因为你‘未得到’的,而破坏你现在‘已拥有’的,不是还有转正之说嘛?看看转正这后怎样,你再做决定!”  不知为什么妈妈这些话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我心中怒火。是啊!这的确是我现在能得到唯一机会,我只有做了才能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走。    挂了妈妈的电话。我做到了窗户旁,看窗景散心。窗外夕阳西下,夜色正在侵蚀天边最后一抹红云。看着这个景象,我想上海真是一座充满诱惑的城市,希望、机遇、时尚都是人们用来渲染这座城市的词语,不了解的人就会把她看作完美的姑娘,为它痴迷和癫狂;殊不知,当你真正走进她,你才会明白失望、冷漠、颓废也是可以书写这座城市的词语,面对这座城市,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力和渺小。    晚上惠芬和晓芸陆续回来,当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后,也惊讶无比。李惠芬说:“我们三个真是学历越高工资越少,看样子读书真的没什么用,早知如此,我高中毕业就应该出来工作,也许现在我已经买了房子呢!”  晓芸却一脸不屑的说:“我觉得很正常,轻学历重经验和技能应该是社会进步的表现!我们技校中专生能有这样的待遇,是社会供需关系所决定的,我这待遇,我还嫌少呢!”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这样伶牙俐齿。不过她的话却让我感受量多,我在心里不停的反问自己,“我的大学四年真的白读了嘛?”  (未完待续:山下的树)  
  第五章
山下的树      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人的视角也不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不平等。  
--山下的小树望着山上的小草感叹着      想了一晚上,我最终还是决定去报社上班。  早上我很早的到了单位,没想到昨天接待我的老先生也已经到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准备上班的样子,而是在院子里不停的逗着挂在树下鸟笼里的八哥。见我来了,他笑着说:“小姑娘考虑好了?决定来了!”我笑着点头。  “好!等一会儿我把你介绍给采编部的人。不过现在他们人还没有来。你早饭吃了嘛?”老先生说。  “有!”我说到。而实际上,为了不迟到,为了就是准时能到报社给部门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根本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噢!”老先生看了看我说到:“这样吧!他们还没来,你到路边拐角生煎店里帮我买一杯豆浆、二两生煎来!”说着就递给我10元钱。    这就是我上班第一天接到的第一个任务。  跑到生煎店,看到有很多人在排队。买了票,我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我觉得这个队伍好长啊,心想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呀!因为焦急,所以我不由的向前挤了挤,前面的一个正在看报的大叔觉得我挤他,不高兴的说:“侬勿要挤了,很快就到侬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停的向前面张望,看要过几个人才能轮到我。这时我发现整个队伍里就我一个心急火燎的在等待,其他人不是看报,就是戴着耳机听着什么,有的眼睛也不知道在往那里看,反正每个人都泰然面对着漫长的等待。    能够泰然的面对等待,这是我发现的上海人一个和别的地方人不太一样特点。上海人似乎非常习惯于这种有序的等待。在银行,在签证处你常常能看到这长长的队伍,大多数人也都是这样不急不慢的排着队。上海人这种对社会秩序的一种尊重,后来也潜移默化的感染了我。只是当时我不太理解,还是心烦气燥的等待着。  轮到我的时候 ,刚好一锅卖完,一看表已经9点10分,这下我可是迟到了,我心里暗骂:这倒着煎的包子有什么好吃的,非得要让我来买,害我迟到,真是气人!  总算服务生帮我打好了包,我提起早点就往报社赶,跑到人事部。老先生已经坐到办公室了,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迟到不迟到,只在意我手中的生煎。他笑嘻嘻的接过便当盒,掰开一次性筷子,就开始吃起这热气腾腾的生煎馒头。只见他用筷子将一个生煎馒头小心的夹起,轻轻的咬了一洞,然后小心的吮吸了一下里面的汤汁,似乎很美味,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啊~”。  看着他如痴如醉的样子,饥肠辘辘的我也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说实话,到上海之后,我还没有好好吃过地道的上海小吃呢!这个生煎馒头,买的时候不觉的,但是现在闻起来却是特别香,看着上面洒有黑芝麻和葱花的,圆鼓鼓的生煎包,我想里面的肉馅也一定非常美味。  过了许久老先生似乎才意识到我存在,他笑嘻嘻的说:“你坐一会儿不用着急,他们还没有来呢!等我吃完了,我们再去!”说完又吃了起来。  为了分散我对他的生煎包的注意力,我找了一把椅子开始翻台子上的报纸。    过了大概10分钟左右,老先生总算吃完了,他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说:“鄙人姓方,以后你就叫我方主任吧。郝宇,走吧!我给你介绍你的同事们去!”  看他起身,我也起身。他把桌子上的便当盒连同垫在下面的报纸裹成一个球,准备拿出去扔,我赶快上前接过这个垃圾球,说了一句:“我来帮你倒!”方主任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笑嘻嘻直说:“好好好!”  也许有人会说我趋炎附势,但是当时我这样做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他毕竟是长辈,是领导。在大学图书馆里,我读过许多管理方面的书,有一本书上面又一条,给我很大的启发,那就是:“你必须要让你的领导,知道他是你的领导!”帮方主任扔垃圾,当时我就认为这是学以致用,作为下属就是我应该这样做。    跟着方主任来到采编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开始工作了。方主任把一个中年男子叫到了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就把这个中年男人介绍给了:“郝宇,这是你们部门的李部长,以后你就在他这里工作!”  李部长看看,对我说:“侬~”好像觉得哪不对,顿了顿,接着说:“你是外地人嘛!”  “嗯!”  “本科毕业?大学生?”  “嗯!”  “在这里实习,还是工作?”  “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看方主任。方主任赶快笑着拍拍李部长的肩膀说:“实习,实习!实习好了,觉得不错就可以在这里继续干下去!”  “这样啊!”李部长有点犹豫的看看我,转而说:“我知道了,郝宇你先坐到那边那个位置上去吧,一会儿我再找你谈!”说着就把方主任拉出去,不知谈了些什么。    被单独留在一群陌生人中间,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几个同事看着我,我微笑的向他们摆摆手,就自行来到李部长指给我的墙角的那个台子边上,坐下。  几个同事并没有对我的微笑做出回应,看看我后,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又用上海话交头接耳说了一番,没有再搭理我,就各自开始工作了。    我就这样不自觉的被边缘化了。  坐在空空的台子面前,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耳朵里只听见同事们在各自电脑前,哒哒哒敲击键盘的声音。那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响,里面似乎掺杂着一些话语,好像再说:“这里不需要你!”“你这个外地人到这里干什么?”,我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声音驱逐到了悬崖边,为了求生我猛然抬起头看了看我周遭的人们,他们却是一脸若无其事表情。  我太敏感了!不知道为什么到上海后,我就变得特别敏感。为什么会染上“疑心病”,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我听不懂上海话!”当时我上海话的水平,仅限于听得懂“侬”、“吾”等几个简单的词语。面对上海人口若悬河的吴侬软语,我就像在听天书。虽然有时候上海人见我,会用普通话再说一遍,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用普通话说的意思和用上海话说的意思不一样,特别是有时候,他们交头接耳的嘀咕,更让我觉得他们在说我身上的不是。    就在我自作多情的考虑别人对我的看法的时候,李部长进来了,他拍了拍手,用普通话说:“大家注意一下,今天来了一个新同事叫郝宇,以后就和大家一起共事,大家多帮帮她,司南你就负责带她吧!”  “噢!晓得了!”一位长得十分水灵的女孩附和到。她就是司南,是真正把我带入职场的第一个人。我们俩个互相对望了一下,她的眼睛似乎能看穿我一样,令我有点畏惧。  我想我应该主动些,就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问到:“司南小姐,我能做些什么呢?”她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把脸对着我说:“你就先帮我打几个电话吧,问一下这些单位最近有什么活动?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给我!”  “噢!”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通讯录,坐回到了位置。    这应该是一项在我看来很简单的工作,不就是打电话嘛。我拨通第一个号码,很有礼貌的说到:“喂,请问你们最近有什么活动嘛?”  “侬撒咛啊!(上海话“你是谁?”)”电话那头一个女人似乎很忙,气呼呼的问到。  我一听这语气,不由的紧张起来,慌忙间竟然忘了这家报社的全称,情急之下,我说:“我是报社的!”  “什么报社?我们这里不作广告!”啪!电话竟然挂断了。  怎么这么没礼貌啊!竟然还没等我说明情况就挂断我电话。我想在打回去,和那个女人理论理论,电话却被司南按住了。  “侬-,”司南顿了顿,有点生气的说:“你不会打电话啊,你要这样打下去非的把我的可客户都得罪了!”  我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生气,是那个女人先不礼貌的挂断电话,怎么能怪我?我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司南。  “你看我怎么打!”司南严厉的看我一眼,接着熟练的按完号码。  “喂!李小姐吗?我是《海上导报》的司南,这个月的活动计划,请帮传过来!”  电话那头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说什么,司南放下电话不久,传真就过来了。这时我才明白面对职场,我是一个连电话都不知道怎么打的“菜鸟”。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商务电话通话要简洁明了这个道理。  磕磕绊绊打完电话,接着又和同事们吃了一顿中午饭。上班第一天就飞也似的过去了。虽然没干什么,但是我觉得累极了。坐在车上,我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段文章:“山上小草,再怎么弱小,也比山下的参天大树高许多。”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的生存状态,作为一个外地人,一个应届生,我跑到上海,我无疑把自己放到了上海底层,对于漫长成长历程,对于生存的现状,我有些恐惧,有些彷徨了。  (未完待续:钓鱼)  
  第六章 钓鱼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为什么不能也用“钓鱼”的方式,钓我的厨师老公呢?  
--准备和“不良少女”冒险的郝宇暗暗下着决心      不管心里多么迷茫,我还是想在工作中寻找出路。  工作了一段时间,紧张感慢慢消除,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焦虑。  因为我发现我选择的这家报社经营的报纸,在媒体竞争激烈的上海,并不是很有名,在书报亭里几乎看不到有卖。没有销量的报纸,自然不能得到广告商的垂青,没有广告费入帐,报社的生存自然岌岌可危。  在这种经营惨淡的报社里工作,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很低。上班几天,每天我都是第一个到,收拾完办公室,李部长,司南他们才陆陆续续到办公室。  虽然司南总有工作布置给我,但是相对于复印,传真这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我很快就掌握了。有时候快速完成工作之后,司南都不知道还能布置给我什么工作。  于是她就让我自己想些题材,写成文章让她看。她说:“如果写的不错,就可以入版,还有稿费!”于是我就经常在角落的台面上写一些文章,让司南选,虽然被打回来几回,但还是有一两篇文章变成了铅字。看着上海报纸上,也有了自己的名字,让我多少感到了一点欣慰。    在同事们中间,贾婕是一个特殊的人物,她穿着朴素,在办公室她很少和人说话。司南告诉我,贾婕和我一样是一个外地人,只是她比较内向,似乎不喜欢和大家交流,总是做完工作之后,就默默的看看网页。有时候我们出去吃饭甚至忘了叫她,她就像个隐形人一样,被我和同事忽略着。  我和她的第一次交谈是在复印间里,当时她正在抽着烟,见有人进来,她本来想把烟熄掉,但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就看看我,继续抽了起来。  其实女人抽烟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贾婕抽,多少让我有点惊讶,因为她一向朴素的装扮,让我感觉她蛮质朴的。  她看我要复印,就让到了一旁。两人微笑一下,无语片刻,没想到她主动的和我说话了。  “喂!你也是外地的?”  “嗯!”  “平时有什么爱好?”  “就看看书了!”  “有男朋友吗?”  “没有!”  “想钓男人吗?”  “嗯?~”我一下子被问愣了。    看我有点惊讶,她似乎也觉得她的问题的确问的有点唐突,就吸了一口烟,相对缓和的说:“我们都是外地,这样吧,我让你见识见识上海的另一面,也算是我教你怎么走捷径步入上海顶层!不收学费!”说着她拍拍我的肩,离开了复印间。  或许是被她的烟呛着了,缓过神的我猛咳两下。说实在的,她的话极大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也许每个女人心中都有“淑女和荡妇”两个女神,她的话撕开了我“荡妇之神”的封印,我隐约能感到贾婕将能给我带来对生活的全新认识,让我更加深刻认识到我所处的城市,更加真实的了解成人世界。   荡妇之神轻轻在我耳边说:“和她去,也许你会遇到人生的一次转机!”   我心里期待着贾婕与我的约会。  说句实话,到上海后,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十分封闭,上班见同事,下班见室友,零零总总就是这十来个老实人。如果我到上海就是为了和这几个老实人厮混一辈子,我还不如回到家乡,在爸妈身边好了,那里的民风更加纯朴呢!到上海就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这里应该有大亨,应该有许文强,应该有天涯歌女,应该有光怪陆离的人生缩影,我怎么能在这花花大上海,过朝九晚五的平静生活呢?  虽然长久寄身在我心里的“淑女之神”在心里告诫我:“不要和不三不四女人在一起,小心步入歧途!”  可新兴的荡妇之神马上反驳:“贾婕又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不也在报社这种堂堂正正的企业里工作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到上海多久?你到上海多久?人家把你卖了你可都不知道,万一弄出个事情来你能承受的起吗?将来你的老公说你不洁和你闹离婚又怎么办?”淑女之神猛猛的刺着我的自尊。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带我去的地方就会让我不洁?在风月场合守身如玉的女人多了,就看你自己怎么对待!能弄出个什么事呢?就是变成非处,对吗?晕!都什么年代了,如果我老公是这种老顽固,不是他和我离婚,是我和他离婚!”荡妇之神对淑女之神的话嗤之以鼻。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妈吗?”淑女之神扔出我妈。  “我妈?我妈让我到上海,是让我到上海感受生活的,天天过单调的生活,才对不起我妈对我期望呢?”荡妇之神回敬到。  “好你去吧!我不管了!”淑女之神总算平息了辩驳和荡妇之神一起期待着事情的发展。她们都希望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她们的言论是正确的。      在惴惴不安的期盼中,我总算等到了贾婕的正式约会。她约我星期六晚上8点半到茂名南路的酒吧一条街见面,并特地嘱咐我,打扮的好一点。  盼星星,盼月亮,我总算盼到了星期六。在屋子里,我都不知道怎么折腾自己了,我几乎把所有的衣服试了一个遍。虽然惠芬和晓芸都不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去,但是她们一致感觉是我 “搁朋友”(上海话“谈恋爱”的意思)了,所以默许了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在万般寻找中,我挑中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这条裙子是妈妈给我买的,当时穿在学校里,可是赢得了不少回头率,相信今天它也能给我带来幸运。  我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一番。呵呵!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啊,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负有个性的粗眉毛,只要在翘翘的嘴唇上图上粉色口红,就是一个美人儿了。呵呵!我真是一个超级自恋狂呢!准备就绪,我就走出了家门。      傍晚时分,我准时来到了茂名南路,但贾婕还没有到。  虽然不喜欢等人,但那天我并觉得等待有多么无聊。  茂名南路这条酒吧街在上海非常有名。白天你看不出它的热闹繁华,它就像上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路,但到了晚上,当所有的霓虹灯点亮的时候,这条街便展现出了令人眩目的风景,来往与这条街的人,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当然,说着外国话的中国人也不少。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陶醉在了斑斓的夜色中,他们面带笑容,把酒吟歌。  站了许久,我发现我身上的穿着,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黄色连衣裙,虽然是裙子,但是一点也不能显现女人的曲线美,款式有点落伍,还有我脚上的鞋子,竟然还是平跟的拉带凉鞋,真是土的掉渣。看看走在这条街上的女人,她们大多脚踏高跟鞋,身着款式新颖的时装,那怕是简单的T恤,都显露着性感。我站在街角越站越觉得自己像个青涩的学生妹,一点品位也没有。  就在我为自己的打扮左右为难的时候,贾婕到了。她今天的打扮,真的让我眼前一亮。眼前的她和平日办公室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一条桃红的紧身迷你裹裙,把她隐藏很深的性感显露无疑;金色高跟鞋,让她的身姿显得更加妖娆,像个模特;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每根睫毛都做了细心修饰。我在她面前迅速变成了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一点妩媚都谈不上。      贾婕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没说话,递给我了一片口香糖,说:“你嚼着它,别人就不会轻易欺负你了?”  什么?这口香糖也有防御功能。我疑惑的接过口香糖,撕开后,放入嘴里咀嚼两下,感觉它和其它口香糖没什么区别呀?看我认真琢磨口香糖 “防御功能”的神情,贾婕笑了,她说:“你看过电视应该知道,嚼着口香糖能够显得你比较镇定、有城府,这样别人自然不敢太轻视你,明白了吗? ”  噢!我这才理解贾婕的意思,她觉得我有些紧张,而且我这一身打扮,就像举着一面“单纯”的大旗招摇过市一般,与这环境不相配。而口香糖,刚好能帮我解决这份尴尬,它可以让我显得玩世不恭。也许很多人看到我这副打扮会觉得我老土,但是看到我嚼口香糖会觉得我是思想前卫的“行为艺术家”,真是掩饰身份的好道具呢。因为这片口香糖,我更加钦佩贾婕的心思缜密了。      嚼着口香糖,和贾婕进了一家酒吧。在吧台找了两个位置。贾婕要了一杯苏打水,我学着她的样子也要了一杯。她从金色的小拎包里,拿出一个金色的合页烟盒,打开,取出一支烟,并示意我也来一支,我摆摆手,指指嘴里的口香糖,她没有勉强我,继而将手中的烟点着,轻轻的吸了一口说:“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嗯!”我回答到,“光顾着学习了,没想着别的什么?”  “那你把你的第一次留给这肮脏的上海,实在可惜了!”贾婕用叼烟的手扶着头,看着我说,“这里很难找到纯洁的爱情!”说这话时,她吐出一屡青烟来。      纯洁的爱情,贾婕所指的应该是没有利益关系的那种爱情关系吧,就像在大学里谈的那种,就是喜欢,没有旁想的,单纯的爱吧!女人的第一次,要留给这纯洁的爱,自己才不遗憾,这应该是贾婕的结论。  对此,我不敢苟同。  首先,纯爱不能与女人的纯洁作为等价交换品。我觉得那是用10000卢布换一吨黄金的概念,太不等值了;其次,纯爱的结果就是让女人失去纯洁,这个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别的国家我不提,就说在中国,在这个受传统礼教多年熏陶过国度里,男女之间要是真的珍视彼此的感情,就应该懂得“发于情,止于礼”的尺度,如果把道德责任抛于脑后,以“破处”为目的见证纯爱,我觉得很愚蠢,也很无聊,至少是很没有意义。最后,女人该把自己的纯洁留给谁,我想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是给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身上比较合适,不能将自己最珍贵的给予自己最爱,这才是终身的遗憾吧!      我在心里大作论文的时候,贾婕的问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发现你总是愣神,是有很多心事嘛?”贾婕问到。  “没有!”我说到,但心中暗自好笑,还不是你的那些话让我胡想乱想。  “噢!那你想要找什么样子的男人呢?”贾婕问。  “我想要一个厨师!”我爽快的说到。  “噗!”贾婕差点把口中的苏打水给喷出来,“你这样的,想找一个厨子,你脑子没坏吧!”贾婕叫到。  “没坏呀!找不到厨子,也要找一个喜欢做饭的。”我斩钉截铁的说到。    就在我准备向贾婕发表我要找厨师的种种理由的时候,一个酒保来到了我们身边,递上了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穿黄裙子的小姐,能否有幸请你喝杯酒!”  “找你的!”贾婕将纸条推给了我。我问酒保是哪位递过来的,酒保往酒吧深处一个有点暗的角落指了指,我仔细往那里瞧了瞧,根本看不清那边坐着的几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该怎么办呢?”我推推贾婕。  “你自己看着办咯!”贾婕说,“在这里谁也不会把你当小孩,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她又吸了一口烟,带着一丝笑容看着我。  这时候,又一个酒保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也递上了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黄衣MM,你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可以聊聊吗?”  “呵!你交桃花运了!”贾婕将纸条扔给我。  我顺着酒保指的位置看去那个角落也是黑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没有选择是痛苦的,有选择也是痛苦的。  我握着这两个张纸条不知该怎么办。我根本不敢确认自己有没有勇气走进其中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那两个角落里藏着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又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呢?我有些拿不定注意。  贾婕看我许久拿不定注意就平静对我说:“不用过去了!”  我有点纳闷的看着她。我们不是一起来着钓男人的吗?怎么有男人上钩了,贾婕又不鼓励我过去呢?  “别作傻事了,你我都是不敢迈出那一步的人!”贾婕说,“走吧!”说着她把手中的烟往烟缸里一掐,起身付账离开,我紧跟在后面。  走出酒吧,我觉得我和贾婕做了一件非常没有水平的事情,像两个逃兵。这和我想象中的情节简直大相径庭。  没走几步我就有点气愤,怎么能够这样草草结束这次酒吧冒险呢?怎么有男人给我递纸条你嫉妒了是不是?想想我就气。  “喂!干嘛要走!”我叫到。  贾婕回过头来看看我说:“你要是能玩的起,你可以回去啊!”  “是你叫我来的呀!”我提醒着她,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我叫你来,你就来。我叫你死,你去死吗?”贾婕冷冷的抛出这句话。  “什么?”我简直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    知道上海人口多,知道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但是我还真知道这里有这样情绪波动大、角色转换快的人存在呢。进入酒吧,一杯水还没喝完,就莫名其妙的逃走;本来一个很好的开局,竟然就这样无疾而终,真是令人费解;而且还出言不逊,遇到这种人,算我路道宽。我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去,心想:今晚和这个女人出来,真是扫兴透了!  可是没走几步,我就被贾婕拉住了。  她低着头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一只手还轻轻的擦了一下眼角,看到这番情景,我想听她的解释,可她竟然又抛出了一句:“你走吧!”将我的手甩开。  搞没搞错,都说女人复杂,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前一步挽留,后一步放手,前后不足30秒,她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吧!  “我懒的理你啊!”我转头就走。  没想到又被她拉住了,又是一句“对不起!”不过这次她没有再甩开手,她轻声的说:“郝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快要崩溃了!”    她满含泪水的眼睛似乎在寻求我的原谅。她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呢?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太愿意了解别人的隐私,特别是同事的隐私,我总觉得了解太多的隐私,会影响到同事之间正常的工作。但今天听贾婕的隐私,似乎在所难免了。  我们在一个停车厅的座位上坐下来,两个人彼此之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不想先开口,因为我觉得我没有错;而旁边的贾婕似乎在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梳理着自己的思路;终于她开口了,她问到:“郝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  这还用说,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前一秒一个样,后一秒又是一个样,这样怪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看我默认,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我是18岁来到上海的,当时和你一样,对上海充满着期待。但是――”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溶入上海这座城市。我想和同事们搞好关系,但是他们好像总是有意的躲着我;我想谈个朋友,可见面的几个人不是嫌我是外地,就是嫌我家庭条件不好。我感到自己一无是处。你知道吗?我也是第一次来酒吧!”     她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真是让我很惊讶,她把自己装扮的这样老练的样子,让我根本不能相信,她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的人。  “我想豁出去算了!”贾婕怔怔的说到。  “我想搏一下!”她加重语气,再次强调。  “我想在酒吧里,找一个男人,然后和他发生关系,然后我就可以自由了!”她愣愣的说到。  什么?自由?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她就可以获得自由,我简直被她这个言论吓呆了。  “你知道吗?我还是处女!”贾婕再次扔出惊人话语。  什么?处女?你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予一个陌生人,这真是太疯狂了!这是在影视小说里才可以看到的事情,竟然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我也有在酒吧里遭遇爱情的想法,但是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要出卖自己的念头,更没有觉得出卖自己可以获得自由,这简直是谬论,经过大脑一系列分析,我可以确诊:“眼前这个女人疯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真的想解脱!我有时觉得我自己弥足珍贵,世间少有,有时又觉得自己一文不值,廉价如同一张废纸!我在上海根本没办法确认自己的位置,我简直要疯了!”贾婕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奔流出来,我甚至觉得她已经抽泣起来了。面对这个哭泣的女人,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但我知道她的灵魂已经开始在这花花世界里迷失了。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餐巾纸,递给她一张,她接过后就捂在脸上放声的大哭起来。    看见她哭的伤心,我也想哭了。  作为一个异乡人,虽然我没有她那样自惭形秽,但我也有着和她一样迷茫。  不确定的未来,自己固有的传统思想和不经世事的灵魂,不断的和陌生、冰冷、多变的现实环境相冲撞,人的价值观,审美情趣和生活态度都在剧烈的冲撞中发生着变化。  贾婕认为自己变成了女人,就可以摆脱传统的束缚,这真是一种幼稚的想法。  为什么女人一想到成熟,就会想着让自己变成女人,或者变成坏女人呢?难道那薄薄的一层肉膜,破了,就能赐给女人智慧和坚强吗?难道变成坏女人,就可以潇洒的面对男人,面对这残酷的世界吗?女人是不是很傻很傻的动物呢?  “别傻了!坚强起来!”我面对依旧抽噎的贾婕说到。其实我还有大道理可以对她说,但是我觉得那些话都是无力的。  其实一个想好好的活着的人,不用别人说教,也会明白许多大道理,可是这些道理,在现实生活中,却常常成为了人们痛苦的源泉,该坚持,还是该放弃,都会让人痛苦!  只有坚强的活着,努力的活下去,也许才能找到真正让人心安的良药。  贾婕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她擦干了眼泪,静静的看着马路对面霓虹闪烁,马路上车来车往。  我陪着她坐了许久。  这就是我到上海的第一次“钓鱼”活动。直至今日,我还在耿耿于怀于那两张小纸条,我为什么没有过去呢?也许有一张纸条,正是一个厨师给我的呢,但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错过了!  也就是在那时我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保持健康的心理,不妄自菲薄,绝不让自己的生命,悲惨的凋零在这喧哗的城市里。  (未完待续:劝退)  
  第七章 劝退    有时候不是因为你愚钝才遭遇不幸,而是因为你优秀而遭遇不幸。面对不公的现实,你心中必须有一杆秤。  
--不停安慰着自己的郝宇流下委屈的眼泪      有一份工作做,虽然工资不高,但我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份安全感。  按照我的计划,我要努力的写一些掷地有声的文章,通过采访打开人脉,以争取尽快转正。所以周一的选题会议,我总会多准备一些选题供李部长参考,让他能够给我多派一些任务。  只要选题通过,有了采访任务,我就立刻动手安排预约,准备采访提纲。我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我觉得只有好好把自己的才华展现给大家,让领导能够认同我,单位才能把我留下来,提高我的工资待遇。    一次采访后,我回到编辑部,发现部里又多了一个男同事,李部长向我介绍:“这位是上海交大毕业的方勇,以后就在我们部里面工作了。”我笑着和这位新同事打招呼,而他仅仅向我点点头。  一段接触之后,发觉也许因为方勇是上海人,他很快的就和同事们打成了一片,也许还因为他毕业的学校是上海本土知名学府,所以大家对他提出的一些想法和提案都十分重视。选题会上,只要方勇提出什么建议,李部长听得都十分仔细。  作为一个也是出身知名学府的我,莫名的想和方勇PK一下。    我一直认为写文章不在于用词的花俏,而在于你切入问题的角度。角度在我看来更是写文章的方向性问题,方向对了,文章自然不会差。所以我力求每一个选题都能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角度来阐述。  当时汽车行业正在大演“降价”狂潮。我和方勇都选择了这个社会热点来作文章。李部长在选题会上,同意了我们共同来写这个专题,我心里知道我和方勇之间比赛,就在于看谁的文章上头版。  为此我卯足了劲,要和方勇一决高下。    我认真的分析了这次“降价”风潮的背景、知名企业的“降价”过程,以及市场反馈情况。通过这些信息,我发现这次“降价”很多企业存在着盲目性:一辆售价6万元的汽车,能给消费者带来多少安全保障?压缩成本,已达到“降价”目的是否是民族汽车业和外资企业竞争的唯一手段呢?  为此我查阅了许多相关资料,并到一些汽车销售点实地了解情况。经过一番调查,我已打好了“腹稿”。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文章。可方勇那时却在和同事们聊天,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次选题。  我像上学时一样暗暗的努力着,我相信只要努力去做,成绩自然会出来。得100分,在我看来永远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难事。    结果不容置疑,我的文章上了头版。而方勇的文章,我一看竟然似曾相识,一查他竟然是在网上,荡了几篇文章,七拼八凑了一下,其中的桥段,抄袭痕迹明显。我心里暗暗窃喜,这位仁兄一点没有出身名校,更要严格自律的自我要求,对于这样的对手,我有些不屑,我坚定的相信我的前途一定比他更加光明。    为了我的这次胜利,我特地慰劳一下自己,在王家沙里吃了一顿30多元钱的“双面黄”,边看着自己的头版文章,边吃着双面黄我真是觉得无比幸福。    两个月后的一天,司南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说:“晚上有空吗?”我有些惊讶她会对我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我笑着说:“当然有空了!”  她拍拍我的肩说:“晚上李部长,请吃饭,你一起去!”  李部长请吃饭,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怎么会拒绝呢,我笑着答应下来。坐在位置上,我非常兴奋,我觉得我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果,李部长已经重视我了。这顿饭是不是要告诉我可以转正了,我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家报社里工作几年,然后成为“金笔杆”,笑傲上海滩呢?  我依然像学校等待考试成绩一样,等待着别人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晚上,司南带着我来到一家颇有档次饭馆里,李部长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我发现李部长并没有请其它员工,这顿饭好像就请了司南和我。  看到我们进来李部长忙的招呼到:“来来来!郝宇坐这边!”  我真是感到无比的荣幸,李部长能够这样亲切的照顾我。坐下后,李部长亲自给我倒上茶,如此亲切,真的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郝宇是个好同志啊!”李部长说到。  “那里,多亏李部长和司南的培养!”我应和着。说实在的,我从心里感谢李部长和司南,他们的确给我很多机会,如果没有他们给我做一些专业指导,我想我的工作不会上手那样快。人在异乡,能遇到肯栽培你的伯乐,自然是一种幸运。  正想着菜就上来了。6个冷盘,荤素搭配非常好。    “吃吃吃!”李部长拿起筷子,特地招呼我了一下。  接着他似乎很小心的问道:“郝宇你是一个人在上海吗?”  “我有个叔叔在这边!”  李部长边听边夹了一筷子凉拌金针菇,放在嘴里,然后依旧小心的问道“做什么工作呢?”。  “工薪阶层。” 我并不想说,我叔叔快要下岗了,这是我的一点保留。  “噢!”李部长听了,似乎如释重负,又赶紧招呼我:“吃吃吃!”  啊!望着一桌子的菜,我感到热血沸腾。这应该是我到上海来了之后,吃的第一顿成席的晚餐吧!这有冷菜热炒程序的宴席餐,让我向往很久的了。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犒劳过自己挑剔的舌头了,我敏锐的味觉,在日复一日寡汤少油的工作餐折磨下都快要变成普通的舌头了,这一顿色香味全的晚餐能满足我多少渴求滋润的味蕾啊!  我细细品味着每一道菜肴。    也许是许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像样的饭了,我觉得我的吃相没有司南那样文雅。她似乎对这满桌的菜肴并不感兴趣,只是零星的在几道菜上夹了几筷子,就轻轻抹抹嘴,等待下一道菜上来了。那种不急不慢,温文尔雅的姿态,尽显了她淑女的风范,而与之相对照,我的狼吞虎咽,则引来李部长啧啧感叹声:“郝宇这姑娘,在上海真是不容易啊!”  我点头称是。他笑着又问了我一个问题:“郝宇,你觉得方勇怎么样啊?”  “可以啊!他的文字功底蛮扎实的!”我说道。  “你和他比呢?”李部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看我,他夹起一块鳗鱼放到嘴里,边咀嚼,边等待我的回答。  这个问题真是比较尖锐,虽然我心里认为,我胜方勇一筹,但嘴上我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见我不回答。李部长笑着说:“我喜欢你的文章!”  这是一句多么动听话啊!我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句话从李部长嘴里说出来,可以说是对我两个月努力的肯定。  “我觉的郝宇你工作很努力!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上海人要是有你这样的努力劲就好了!”司南在一旁说道。  今天怎么了,我想听到话都听到了。我简直觉得我在做梦,所有人都变成了天使。  “郝宇,今天找你吃饭其实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在我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李部长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  真是精明的上海人,我就知道无事不会随便请客的。我心里想:李部长你说吧!今天你说出多么艰巨的采访任务,我郝宇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会用我全身心的努力,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我认真的看着李部长,对他说:“您说吧!我会今我努力做好的!”  “这——”看我爽快的答应,李部长却脸露难色,他向司南看了看。  司南低垂着眼皮说道:“郝宇,其实李部长非常看重你的!”  这个我知道,但司南的表情,让我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我不由向前倾倾身体,等待她的下文。     “你也知道我们报社经营的这份报纸发行并不是很好,”司南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在这个报社里工作,但是女人年纪大了,再找工作真的很难!”  报社效益不好,大家一起努力就可以了,多写一些有震撼力的文章,多打开一些销售渠道,报纸的销量自然会有所好转,对此我绝对不会拖报社的后腿,我一定身先士卒,跑在最前面!我在心里说道。至于女人年纪大了难找工作,这自然是后话。司南你只需要看我们小辈跑就可以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坚定的看着司南。  她依旧低垂着眼皮,说:“郝宇你还年轻,又有闯劲,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我的将来不就在报社吗?怎么你会看不到吗?我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安,焦虑几乎控制了我的全身。  “就是!郝宇啊,我非常看重你的!”李部长看司南脸上有了难色,终于插话了。  “开始呢,方主任把你介绍到我们部里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么一个优等生怎么会跑到我们报社呢?我们报社有没有能力留住这样的人才呀?”李部长说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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