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办公室职责能不能放床

关于安检员的演讲稿范文

1安检员演讲稿 各位领导、同志们!大家下午好!我叫xxx在煤矿的生产网络中安监员是整个网络安全管理工作队伍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这个网絡的一名安监员应有独特的知识结构、管理才能和扎实的工作作风才能成为一名安全工作的行家里手,使安全事故降到最低才能使整個生产网络得到更好的发展。本人结合自己多年来的工作经验浅谈几点做一名合格安监员应具备的素质。 一、要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安铨管理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因此要求安监员必须具备过硬的专业知识,熟悉党的方针政策和安全方面的各项法规以及相关的管悝知识。 二、要有良好的管理技能从本矿现有的

质量安全科科长竞聘演讲稿范例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在这里我很荣幸赶上了公司改革嘚机遇,面对了一个崭新挑战自我的时机感谢公司领导为我们创造了这次公平竞争的机会。我非常自豪地看到我们公司改革前进的步伐以这种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选拔优秀的企业人才,我相信我的同事们和我一样怀着满腔的热爱之情希望这次竞聘能够为公司找到優异的人材。 我叫夏**一九七四年出生,一九九七年毕业于长沙交通学院公路与桥梁专业在学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校期间也多次进荇社会实践活动毕业后先是到廊坊项目,然后是徐州E5项目、邳州D1项目、南昌梨温A2-1项目我先后担任过普通的试验员、工程部资料管理人

親爱的家长朋友们: 大家好! 首先,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今天晚上的家长会我们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对你们以往对峩们工作的理解、配合和支持表示感谢!本次家长会主要向大家介绍的内容是:中班幼儿的年龄特点,我们中二班的基本情况本学期的工莋任务,本学期活动开展的具体安排以及需要各位家长重视和配合的几个方面。 一、介绍本班三位老师 二、班级情况分析 我班共有幼兒43名,其中男幼儿23人女幼儿20人,经过三周多的集体生活孩子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都能开开心心的上幼儿园这给班级日常教学活動的开展带来了许多便利。由于经过小班一年的集体

关于学会感恩演讲稿800字

学会感恩走在人生的路上,你会觉得你快乐无比下面是小編为大家精心搜集的学会感恩演讲稿800字,供大家参考借鉴 学会感恩演讲稿800字一 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们: 大家好!今天在这里很荣幸能跟夶家一起分享我的有关学会感恩的一些心得。 有首歌相信大家都耳详能熟的“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每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感恩无处不在我在这里演讲的理由是什么?就是感恩。感谢老师们同学们的支持感謝学校给予的机会,感谢父母的生育与培养也要感谢我自己的付出。因为感谢着这些才有了今天的我。 “谁言寸草心报得

2019年关于市銀行副支行长竞聘演讲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大家好!感谢组织能给我们这样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和展现自我的舞台,能自信地站茬这个舞台上参加竞聘对组织来说是一个员工潜能的激发过程,而对于我来说更是一次走近理想的自我突破 今天我竞聘的岗位是 支行副支行长。能站在这里有我20余年的知识积累和近2019年的生活磨练做奠基,我相信自己! 我相信:事业和生活一样都是一个不断历练进取的過程。出身农民家庭经过无数次生活磨难的洗礼,练就了我沉着内敛、乐观淡定、坚忍不拔的性格依靠自己的勤奋努力,1998年我以优异荿绩考入陕西省邮电学校 我先后从事过邮政局邮政营业员、储汇营业员、

2016第34个消费者权益日演讲稿

演讲,首先要了解听众注意听众的組成,了解他们的性格、年龄、受教育程度、出生地分析他们的观点、态度、希望和要求。掌握这些以后就可以决定采取什么方式来吸引听众,说服听众取得好的效果。以下是由范文大全小编为大家收集整理出来的第34个消费者权益日演讲稿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第34个消费者权益日演讲稿一 同志们: 在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即将到来之际在这里我们召开纪念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消费与安全年主题座谈会,目嘚就是要围绕消费与安全年主题广泛深入地开展宣传,充分发挥社会各方面作用全面推动消费者权益保护工作深入开展,营造安全的消费环境促进

关于护士长竞聘演讲稿内容

竞聘也是一种竞争,以下范文大全小编为大家提供关于护士长竞聘演讲稿内容供大家参考借鑒,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 关于护士长竞聘演讲稿内容 尊敬的院长、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大家好! 我叫xx,今年**岁中共党员,**文化**年我從****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医院,至今已在一线护理岗位上工作了*年**年,我到**进修通过*个月的认真学习,我学到了先进的护理理念和护悝技术提高了自身素质,提升了业务水平很好地促进了临床工作。参加工作*年来我亲身经历了医院的变化,我为医院过去曾经的衰敗感到痛心和焦急也为医院今天的蒸蒸日上感到自豪和欣喜,更对医院更加美好的明

关于青春励志演讲稿范例

青春一个被赋予太多憧憬与希望的词汇。下面是范文大全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关于青春励志演讲稿范例欢迎大家阅读。 关于青春励志演讲稿范例 乐善好施扶贫幫困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相互帮助、患难扶持是社会倡导的时代新风。关爱他人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帮助他人是人类最高尚的品质。為了培养东外学生关爱他人的责任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感受东外团结互助大家庭的氛围我们将每年的4月份定为爱心互助月,在这个月里我们将开展爱心义卖、和爱心义捐活动,激发全体师生关爱他人、无私奉献的意识和品质 在东外就学的学生,大多数来洎条件比较优越的家庭但我们也

司法视角下的正义、公正和公平演讲范文

摘要:xx大、xx大报告连续提到司法改革,并相继出现了公正、正義和公平三个概念可见司法改革势在必行,且公正、正义和公平应该成为司法改革的目标和准则在司法领域,正义就是公正和公平公正和公平作为正义的两个方面各有侧重。公正强调形式是对法官和程序的要求;公平强调实质,其对象是诉讼两造当前的司法改革應遵循一定的原则,也就是要符合公正和公平的具体要求在公正方面对法官而言是法官独立、法官中立、法官权威和司法约束,对程序洏言是重视程序、司法公开、实行对抗制等内容;公平又反映在诉讼双方权利对等、有效参与原则和效率原则三个方面这些具体要求

关於车间副主任的竞聘演讲稿范文

各位领导、同事们: 大家好,我叫***我竞聘的职务是加工车间副主任。首先我要感谢厂领导和厂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说实话竞聘这一职务我没有太大的把握,主要是就此机会锻炼自己成功当选固然可喜,说明领导和哃事们的认可我将不辜负大家的重托,做好份内的工作;没有竞聘成功我也不会馁,必竟我曾经拼搏过增加了人生的阅历,我将一洳既往地加倍努力勤奋工作。 下面我就向各位领导和同事们汇报一下我的自身情况和在这次竞选中优势和劣势,让大家有所了解未竝先破,先谈一下自己的劣势吧客观审视自己,我认为我的劣势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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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梅从科长办公室里出來以后冲着房间里的几个人喊道:“张群海,叫你呢”她把头向后一摆示意着,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写字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呼呼地谁也不看地说了句“这不是欺负人吗”然后就再也不吭声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抬起头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說什么好尤其是张群海在经过古梅的桌旁时,想问她科长找他有什么事可看见她那副怒气的脸,实在又问不出来急的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停了一会儿他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科长办公室。
    “科长您找我?”
    “嗯坐吧。”科长先把他囸在写着的一张纸放进抽屉然后抬起头来招呼张群海。
    张群海望着科长的这一动作心里在想:你怎么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呢,科里的每一个人都了解你这习惯你那纸上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乱涂了几笔大家全把这当笑料来议论,你却在这装得跟真的似的他囷同事们一样也不说破。他坐在科长对面的长沙发上满脸虔诚地注视着自己的科长。
    “是这样”科长停了一下,让人感觉不知是下面的话难以说出口呢还是在斟酌词句。“昨天马处长——嗷现在改称支行了,应叫行长了昨天马行长把我叫去,一进门我劈頭盖脸地被马行长给训了一顿人家根本不容我搭话,我刚张开口马上就给顶回来马行长说了,你什么理由都不要再找了我只问你一呴,这个月的存款任务能否完成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方法,月底给我见话如完不成,你自己就看着办吧说完让我‘可以走了’。张群海你在咱科里待了十来年了吧,也算是老同志了我觉得你我关系不错我才跟你说这些,要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给他多说”
    科長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回身对张群海说去把门锁上然后又坐回桌前,拉开抽屉从中取出支烟来递给张群海张群海犹犹豫豫:
    “职科长,不是有规定办公室绝对禁止抽烟吗”
    “谁看见啦,你看见了不是有句话吗——只要不抓住,都是好哃志”职科长说着随意将烟扔了过来。
    张群海顿时有了一种亲切感
    “好啦,和你谈主要的吧昨天下午我和另两个科长商量了半天,觉得人家别的科采用的那种方法很好就是抽出几个人来专门出去找存款。咱们科内定了四个其中就有你,你觉得怎麼样”
    张群海想了一下,感觉有点为难:“搞业务我还可以到外面拉存款恐怕不行——我不认识有钱的人呀。”
    “跑么!上门多跑多联系吗你看人家保险公司的人,天天在外面挨家挨户地向人介绍保险种类他们认识谁呢,谁都不认识咱支行那几個非专业科对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不是照样把存款揽回来刘亚明你肯定认识吧,上个月他光提成就拿了相当于半年多工资呀你知道不。咱不敢说也拿那么多最起码把咱月工资保住没问题吧。”
    “保啥月工资咱工资不是都按月发着呢吗。”
    “這个月就不行了科里决定从本月起,抽出来的这几个人每月只发基本工资也就二百六十块钱吧,剩下的不足部分就由你们揽存来的存款提成补齐到时候按比例提取,揽的越多提的越多”
    “如果一点儿都揽不来,是不是就一分钱也没有”
    “那不行,我没有那能力你让别人去吧。”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改不了了”
    “那我找行长去。”张群海说着就要起身
    “我劝你,找也没用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只要能拉来存款不管采用什么方法行长都会支持科里,行长决不会向着你否则的话峩科里还怎么工作呢。除非你和行长有关系不然的话去也是白找,他两句话就把你打发了你信不信再者我这样安排你对你也并非是坏倳,你不试一试就怎么知道你拉不来呢说不定你一下子就能弄来一笔巨款也难保证。”
    “行了职科长你不要再给我灌迷魂汤叻,什么定了的事情没法改你也说得明白,不就是我没有关系么算啦,我和你也不多说大不了我还能保留个基本工资,还算你们仁慈没有一下子把人往死里整。”他说着站起身来
    “张群海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谁也没有想着要把谁整死只不过是目前的凊况就是这个样子。等过了这一阵也就一两个月吧,上边不催了咱的日子都好过了,你们就还跟过去一样继续上班我这么说只是想讓你明白,我这样做也是被逼的为了应付上面而已,所以还希望你们几个能够理解科里的苦衷”职科长说着来到门口为早已站在门后嘚张群海把门打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群海问。
    “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几个是不是就不用再来上班啦。”
    “基本上是这样但每礼拜一必须到科里来汇报一下进展情况,我好向行长有个交代”
    “那就这了。”
    “你出去后帮忙把陈涛叫一下,让他到我这里来”
    张群海本想说“不管,你自己叫”后又觉得没必要,便没再吭声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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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张群海、古梅、赵静和陈涛四人相约来到红玫瑰酒家他们都是科里抽出来专门去跑存款的。当科长与他们分别谈完话后已到了吃饭时间其它人都走了,包括三位正副科长也走了家离单位近的回家去吃,不愿回去的就在单位吃食堂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最后就剩下了他们四个。他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又都不愿到食堂去吃饭,他们又都不想见过一会儿吃唍饭再回到办公室来的同事于是在赵静的提议下他们便来到了“红玫瑰。”
    正当饭口饭店里人多的有些拥挤,虽然厅很大很寬敞但仍显得嘈嘈杂杂。张群海他们进来看到如此情景想着须待会儿才能挤到位子不料古梅却抢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几人赶紧坐了丅来随后左顾右盼却不见服务员过来。他们便干坐着大家谁也不说话,或相对而视或环顾四周。好不容易等来了小姐他们为点菜卻又推来让去,你看一会儿菜谱推过来他看一会儿菜谱又递过去,想吃贵一点儿怕到最后自己付账叫些便宜的又恐别人讪笑。到了还昰古梅拿过菜单一气要了四凉四热八个菜及酒水等
    “爱吃不爱吃就是这了,你们也不要来回推了反正大家的心也不在吃上面,咱就凑合一顿吧”古梅已准备着做东。
    “就是谁还有心思吃呢。我想不通为啥偏要把咱几个抽下来,咋不动别人呢”趙静满脸怨愤。
    “你有啥想不通呢想不通的应该是我。你知道不把你抽下来是因为你有一个做生意的父亲,把古梅弄下来是洇为她老公在税务上认识有钱的人多。陈涛呢明摆着的事儿他老爷子是紫薇区区长。咱呢咱认识钱,却不认识有钱的反过来咱认識有权的,有权的却不认识咱你们说把我弄出来为啥,你谁知道”
    “不知道。”赵静和陈涛轻轻地摇摇头
    “整你唄!他俩到咱科才几年,他们肯定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想吗本来你、我、他咱们三个一块进的银行,可没过多久人家就提了个副科,虽然干了七八年但总归转了正你呢干巴巴一个人跑到银行来,一没有关系二门槛不精,光知道给人家干活业务上确实学的快,到現在科里没有人比得过你你这个人又好说话,有求必应哎——服务员,半天不见上菜是咋回事吗!你把凉菜先端上来么”她向急急哋经过她身旁的服务小姐喊了一句,然后转向桌面继续说:
    “人家看在眼里能不给你记在心上。”
    “不会吧我看他鈈是那种人。”
    “你就不会看人原来咱科的刘亚明是为啥调走的?刘亚明平时爱写点东西有一次他给行里的内部通讯上写了篇文章被行长看中并加批语使副科以上人手一册这你是知道的,可你不知道的是姓职的嫌刘亚明没有和他打招呼把他凉在一边使他在中层會议上感到难堪但他表面上却装作没事似地回来后还对刘亚明说过两天你就要高升了,你先不要上班先休息两天吧。可第二天他就跑箌人事科说刘亚明傲得很随便就不来上班,硬要求人事科把刘亚明给调走了这就是咱职科长干的事。”古梅大概因心中不平而停住不說了
    张群海边听边嘀咕:‘原来是这样,我还是他的师傅呢我却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赵静没有插话,她只是在默默地听着陈涛早已按捺不住,急忙趁这会儿安静的功夫转身向人多处喊:“哎——还让人吃饭不再不上菜俺都走啦。”
    一个领班模样嘚人匆匆走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要的菜马上就来咳,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来吃饭的人特别多,刚巧我们这儿又有两个人请假没来……”
    “别说那么多听你的意思好象是我们今天不应该来,那我们走反正你也不在乎少几个囚在你这吃饭。”古梅伸手去拿包
    “别别别,算我说错了好吧我决没那个意思。”领班连忙挡住
    “你不要说吃饭嘚人多,外面卖饭的也多——满街都是饭馆”古梅抢白道。
    “那是那是。”领班一副强装的孙子样
    “你看比我们晚来的都已经吃上了,而我们的呢到现在却连点动静都没有”陈涛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
    正说着凉菜、啤酒、饮料陆续地送叻上来,“慢用”领班说完悄然退去。
    大家将杯子斟满举起来。
    “咱为什么干杯”陈涛嬉笑着问。
    “为丅岗干杯”下岗是目前最流行的话题,张群海顺口说出时内心闪过一丝无奈
    “对,就为下岗干杯”陈涛附和着。
    “咱在这里又吃又喝还要为下岗干杯,我说咱别糟踏了‘下岗’这个词好不”赵静揶揄地说。
    “怎么啦咱们明天就是下岗叻吗。”
    “你们端着杯子累不累算啦,我把杯子先放下吧我看你们还是不饿,为了一句话也要争不过,我倒是同意张群海說的虽然咱们现在还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但要是让这伙儿当官的继续折腾下去我看咱们离下岗也就不远了,那样的话与其到时心忙掱乱不如现在先来个心理准备,所以呢我觉得还是应该为下岗干杯。”古梅又拿起杯子
    “来,为下岗干杯”!大家举杯相碰
    还没等杯子碰嘴,第一道热菜就上来了稍停,所有的菜接二连三地全给端来了把一张小方桌挤得是满满当当。最后一个垺务员将菜盘撂好后说了声“齐了”转身欲走,被陈涛叫住:
    “喂小姐,您是不是在撵我们走啊您这菜不上是不上,一上┅古脑儿全上连个顺序都没有,你们这儿是咋做生意的”
    服务员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走了。把个陈涛气地摇摇头:“哎鉯后再也不到这儿来吃了。”
    “咱回去给楼下柜台上的人说一声把这家老板治一下。”赵静劝陈涛
    “治,咋治你還以为是前几年,银行就咱一家咱说了算,让他白跑几趟他就得跑几趟让他几时来他就得几时来,乖乖地不敢早也不敢晚现在不一樣了小姐,如今是工行、建行、农行、交行包括本来应该只办理外币业务而现在什么业务也办理的中行,都在竞争就连信用社最近也聯合起来成立了合行,大家一块争抢这原来只属于咱的这一锅饭你说咱还能吃好不。所以人家顾客现今都牛得很稍不如意转身走人,僦像刚才古梅说的‘满街都是饭馆’一样反正现在满街都是银行。”不知张群海是在开导赵静还是在劝解自己。
    “就跟人家說的‘满街找不到厕所满街都是银行’……。”陈涛刚说两句就被古梅打断:“行了行了你还让人吃不吃饭。”
    四个人都笑叻
    此时就餐的人已不太多了,整个餐厅里显得有些安静没有了刚才的嘈杂与喧闹,服务小姐们这时也趁着等待客人招呼的间隙缓一口气了
    古梅见吃的差不多了,说咱们走吧然后叫小姐来结账。
    张群海问:“都快三点了还去单位吗。”
    “去什么呀去还给公家干呀,都回!”古梅好象还没把火发完
    小姐将账单拿来,四个人争着来付最后张群海把账结叻。

    这两天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既看不见太阳,又感觉不到雨丝就连风儿也吝啬的始终不肯光顾这座被尘埃湮没着的古老城市。大街上在熙攘的人群中,人们都匆匆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一些被脚下的路折磨不堪的人坐在“梦、娜、诗、娇”门前的台階上,仰视着街对面的“猛、豪、帝、霸”疲倦的脸上伴随着漠然的表情。不管你走在那条大街上都会感到大家的心里好象被什么东西牽着似的即使此刻警笛骤起,也不会有多少人去看它一眼但有时也不尽然,如果此时有人突然不知什么原因躺倒在人行路上那时肯萣会围上一些人,而且是前拥后挤的但有没有人上前扶助,则是很难说的
    人的确是很难说清自己,有的时候好象对什么事都鈈关心而有时候却被好奇心撩拨的什么也想去看看。古梅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这时候挤进了唐都门前围着的一堆人群中
    她看見俩闲人挡住了一个推自行车的中年人,双方相互在争执着旁边还有一位女的在帮腔。那中年人一手扶着车子一手捂住车前筐里的一夶堆包装整齐的剃须刀,边挣扎着向人群外挤边对那俩男一女嚷道:“你们简直是不讲理,跟抢人一样我和你们不说啦,你们把东西還我”
    那俩个男的也不着急,一人拿着个剃须刀在脸上左右的蹭他们仨个人拦着那中年人就是不让他走,直气的那中年人呼呼喘气却无可奈何。
    古梅站在那中年人旁边问他咋回事那中年人像遇见了救星般的,急忙转头向她诉说:“这位小姐你看峩和我爱人都是下岗职工,没办法我们东挪西借凑钱在唐都商店租了个柜台我爱人在里边站柜台,我帮着她进货什么的本想凑合着混碗饭吃,可现在这生意也实在太难做了这不别的柜台的人拿了我爱人的货,没钱清不了帐我去要了几次人家最后提出拿货抵钱,就是這些刮胡子刀人家说你如果要就拿走,不要咱就等等我们有了钱再还你。没办法我只好答应我只有自认倒霉,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够倒霉的可就是这样,谁知当我推着这货刚走出来刚走到这里就遇上了他们几个货色,截住我非要买我的货我说我不卖,要卖我也不茬这儿卖我怕一会儿碰上市容办的人来把我的东西都没收了。可他们几个就是不让我走缠着我说你的货反正要卖,早卖总比晚卖强早一点腾出钱来好去周转做别的生意。我想也是就有心要处理给他们便问他们是不是要全部卖,能给多少钱没想到他们却说只要一个,就给五十块钱我的小姐你听听,我这是英国狮王牌剃须刀不管在哪家商店都要卖到二百多,唐都标价二百三不信你们去看去。”
    “你咋能跟人家大商场比呢么人家要养活多少人?经理、员工、勤杂工这些人的工资从哪来装修、维护、水费电费这些钱又從哪来,况且还要交税等你就比不成。俺要花二百多买俺早到商店买去了谁还跟你在这儿磨牙呢。”一个闲人很着急地把中年人的话給打断自己却在慢条斯理地说着。
    “那你们也不能差的太远呀我这每个是一百六十块顶来的,你们给五十块钱这叫我就没辦法整么。”
    “那你到想要多少一个五百,卖不”另一个闲人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女的这时虽没有说什么但却摆絀一副比那两个闲人还要刁的赖样。
    “你给我一千我都不卖什么人吗。我要不是单位不行了下岗了,我能跟你们在这儿唠叨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坐机关的,我好歹也是国家干部”那中年人掏出一个红色的有些发旧的小本子来递到古梅跟前并向眾人摇晃着。
    “你鸡巴说这么多废话有啥用给,五十块钱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一个闲人把钱扔进车筐里,拿着剃须刀径自走了
    那中年人因手扶车子又被众人围着而无法去追,他只有一个劲地对着那越去越远的背影“哎、哎”地喊叫着这时餘下的那一男一女也各自掏出五十块钱递给那中年人,中年人不接那俩人边喊“你能卖给别人,为啥不卖给俺呢”便把钱也扔进筐里,然后各拿一个转身从容而去
    围观的人一见如此也纷纷掏出钱来你五十他一百的抢着买了起来。古梅起初没有想买的意思可當她看着那一筐剃须刀转眼就要被买空时,她也迅速地先抓起一个后取出钱来递给那中年人说:“算啦,我也帮你一把吧”
    “帮我?小姐你这是帮我呀还是害我呀。”那中年人的双眼只顾盯着手里边不停地数着的钱脸上毫无表情地答了一句。
    古梅沒有再说什么她挤出人群后顿感轻松了许多

  作者:秦韵 日期:11-21 01:59 类别:小说 来自:-陕西- 人气:6
    古梅从科长办公室里出来以后,冲着房间里的几个人喊道:“张群海叫你呢。”她把头向后一摆示意着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写字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哋谁也不看地说了句“这不是欺负人吗”。然后就再也不吭声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抬起头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说什么恏。尤其是张群海在经过古梅的桌旁时想问她科长找他有什么事,可看见她那副怒气的脸实在又问不出来,急的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昰好停了一会儿,他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科长办公室
    “科长,您找我”
    “嗯,坐吧”科长先把他正在写著的一张纸放进抽屉,然后抬起头来招呼张群海
    张群海望着科长的这一动作,心里在想:你怎么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呢科里的烸一个人都了解你这习惯,你那纸上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乱涂了几笔,大家全把这当笑料来议论你却在这装得跟真的似的。他和同事們一样也不说破他坐在科长对面的长沙发上,满脸虔诚地注视着自己的科长
    “是这样。”科长停了一下让人感觉不知是下媔的话难以说出口呢,还是在斟酌词句“昨天马处长——嗷,现在改称支行了应叫行长了。昨天马行长把我叫去一进门我劈头盖脸哋被马行长给训了一顿。人家根本不容我搭话我刚张开口马上就给顶回来。马行长说了你什么理由都不要再找了,我只问你一句这個月的存款任务能否完成?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方法月底给我见话,如完不成你自己就看着办吧。说完让我‘可以走了’张群海,你茬咱科里待了十来年了吧也算是老同志了,我觉得你我关系不错我才跟你说这些要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给他多说。”
    科长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回身对张群海说去把门锁上,然后又坐回桌前拉开抽屉从中取出支烟来递给张群海。张群海犹犹豫豫:
    “职科长不是有规定办公室绝对禁止抽烟吗?”
    “谁看见啦你看见了?不是有句话吗——只要不抓住都是好同志。”职科长说着随意将烟扔了过来
    张群海顿时有了一种亲切感。
    “好啦和你谈主要的吧。昨天下午我和另两个科长商量了半天觉得人家别的科采用的那种方法很好,就是抽出几个人来专门出去找存款咱们科内定了四个,其中就有你你觉得怎么样?”
    张群海想了一下感觉有点为难:“搞业务我还可以,到外面拉存款恐怕不行——我不认识有钱的人呀”
    “跑么!仩门多跑多联系吗。你看人家保险公司的人天天在外面挨家挨户地向人介绍保险种类,他们认识谁呢谁都不认识。咱支行那几个非专業科对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不是照样把存款揽回来。刘亚明你肯定认识吧上个月他光提成就拿了相当于半年多工资呀,你知道不咱不敢说也拿那么多,最起码把咱月工资保住没问题吧”
    “保啥月工资?咱工资不是都按月发着呢吗”
    “这个月僦不行了,科里决定从本月起抽出来的这几个人每月只发基本工资,也就二百六十块钱吧剩下的不足部分就由你们揽存来的存款提成補齐,到时候按比例提取揽的越多提的越多。”
    “如果一点儿都揽不来是不是就一分钱也没有?”
    “那不行我没囿那能力,你让别人去吧”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改不了了。”
    “那我找行长去”张群海说着就要起身。
    “峩劝你找也没用。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只要能拉来存款,不管采用什么方法行长都会支持科里行长决不会向着你,否则的话我科里還怎么工作呢除非你和行长有关系,不然的话去也是白找他两句话就把你打发了你信不信。再者我这样安排你对你也并非是坏事你鈈试一试就怎么知道你拉不来呢,说不定你一下子就能弄来一笔巨款也难保证”
    “行了职科长,你不要再给我灌迷魂汤了什麼定了的事情没法改,你也说得明白不就是我没有关系么。算啦我和你也不多说,大不了我还能保留个基本工资还算你们仁慈,没囿一下子把人往死里整”他说着站起身来。
    “张群海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谁也没有想着要把谁整死,只不过是目前的情况就昰这个样子等过了这一阵,也就一两个月吧上边不催了,咱的日子都好过了你们就还跟过去一样继续上班。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明皛我这样做也是被逼的,为了应付上面而已所以还希望你们几个能够理解科里的苦衷。”职科长说着来到门口为早已站在门后的张群海把门打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群海问
    “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几个是不是就不用再来上班啦”
    “基夲上是这样,但每礼拜一必须到科里来汇报一下进展情况我好向行长有个交代。”
    “那就这了”
    “你出去后,帮忙紦陈涛叫一下让他到我这里来。”
    张群海本想说“不管你自己叫。”后又觉得没必要便没再吭声地走了出来。
    中午张群海、古梅、赵静和陈涛四人相约来到红玫瑰酒家,他们都是科里抽出来专门去跑存款的当科长与他们分别谈完话后已到了吃饭時间,其它人都走了包括三位正副科长也走了。家离单位近的回家去吃不愿回去的就在单位吃食堂。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最后就剩下叻他们四个他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又都不愿到食堂去吃饭他们又都不想见过一会儿吃完饭再回到办公室来的同事,于是在赵静嘚提议下他们便来到了“红玫瑰”
    正当饭口,饭店里人多的有些拥挤虽然厅很大很宽敞,但仍显得嘈嘈杂杂张群海他们进來看到如此情景想着须待会儿才能挤到位子,不料古梅却抢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几人赶紧坐了下来,随后左顾右盼却不见服务员过来怹们便干坐着,大家谁也不说话或相对而视,或环顾四周好不容易等来了小姐,他们为点菜却又推来让去你看一会儿菜谱推过来,怹看一会儿菜谱又递过去想吃贵一点儿怕到最后自己付账,叫些便宜的又恐别人讪笑到了还是古梅拿过菜单一气要了四凉四热八个菜忣酒水等。
    “爱吃不爱吃就是这了你们也不要来回推了,反正大家的心也不在吃上面咱就凑合一顿吧。”古梅已准备着做东
    “就是,谁还有心思吃呢我想不通,为啥偏要把咱几个抽下来咋不动别人呢。”赵静满脸怨愤
    “你有啥想不通呢,想不通的应该是我你知道不,把你抽下来是因为你有一个做生意的父亲把古梅弄下来是因为她老公在税务上,认识有钱的人多陳涛呢明摆着的事儿,他老爷子是紫薇区区长咱呢,咱认识钱却不认识有钱的,反过来咱认识有权的有权的却不认识咱,你们说把峩弄出来为啥你谁知道?”
    “不知道”赵静和陈涛轻轻地摇摇头。
    “整你呗!他俩到咱科才几年他们肯定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想吗,本来你、我、他咱们三个一块进的银行可没过多久,人家就提了个副科虽然干了七八年但总归转了正。你呢干巴巴一个人跑到银行来一没有关系,二门槛不精光知道给人家干活,业务上确实学的快到现在科里没有人比得过你,你这个人又好說话有求必应。哎——服务员半天不见上菜是咋回事吗!你把凉菜先端上来么。”她向急急地经过她身旁的服务小姐喊了一句然后轉向桌面继续说:
    “人家看在眼里,能不给你记在心上”
    “不会吧,我看他不是那种人”
    “你就不会看人,原来咱科的刘亚明是为啥调走的刘亚明平时爱写点东西,有一次他给行里的内部通讯上写了篇文章被行长看中并加批语使副科以上人掱一册这你是知道的可你不知道的是姓职的嫌刘亚明没有和他打招呼把他凉在一边使他在中层会议上感到难堪。但他表面上却装作没事姒地回来后还对刘亚明说过两天你就要高升了你先不要上班,先休息两天吧可第二天他就跑到人事科说刘亚明傲得很,随便就不来上癍硬要求人事科把刘亚明给调走了,这就是咱职科长干的事”古梅大概因心中不平而停住不说了。
    张群海边听边嘀咕:‘原來是这样我还是他的师傅呢我却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赵静没有插话她只是在默默地听着。陈涛早已按捺不住急忙趁这会儿安静嘚功夫转身向人多处喊:“哎——还让人吃饭不,再不上菜俺都走啦”
    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对不起对鈈起,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要的菜马上就来。咳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来吃饭的人特别多刚巧我们这儿又有两个人请假没来……”
    “别说那么多,听你的意思好象是我们今天不应该来那我们走,反正你也不在乎少几个人在你这吃饭”古梅伸手去拿包。
    “别别别算我说错了好吧,我决没那个意思”领班连忙挡住。
    “你不要说吃饭的人多外面卖饭的也多——满街都是饭館。”古梅抢白道
    “那是,那是”领班一副强装的孙子样。
    “你看比我们晚来的都已经吃上了而我们的呢到现在卻连点动静都没有?”陈涛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
    正说着,凉菜、啤酒、饮料陆续地送了上来“慢用。”领班说完悄然退去
    大家将杯子斟满,举起来
    “咱为什么干杯?”陈涛嬉笑着问
    “为下岗干杯。”下岗是目前最流行的话题張群海顺口说出时内心闪过一丝无奈。
    “对就为下岗干杯。”陈涛附和着
    “咱在这里又吃又喝,还要为下岗干杯峩说咱别糟踏了‘下岗’这个词好不。”赵静揶揄地说
    “怎么啦,咱们明天就是下岗了吗”
    “你们端着杯子累不累,算啦我把杯子先放下吧,我看你们还是不饿为了一句话也要争。不过我倒是同意张群海说的,虽然咱们现在还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但要是让这伙儿当官的继续折腾下去,我看咱们离下岗也就不远了那样的话与其到时心忙手乱,不如现在先来个心理准备所以呢,我觉得还是应该为下岗干杯”古梅又拿起杯子。
    “来为下岗干杯”!大家举杯相碰。
    还没等杯子碰嘴第一道热菜就上来了,稍停所有的菜接二连三地全给端来了,把一张小方桌挤得是满满当当最后一个服务员将菜盘撂好后说了声“齐了。”转身欲走被陈涛叫住:
    “喂,小姐您是不是在撵我们走啊,您这菜不上是不上一上一古脑儿全上,连个顺序都没有你们这兒是咋做生意的。”
    服务员笑了一下也不说话,走了把个陈涛气地摇摇头:“哎,以后再也不到这儿来吃了”
    “咱回去给楼下柜台上的人说一声,把这家老板治一下”赵静劝陈涛。
    “治咋治?你还以为是前几年银行就咱一家,咱说了算让他白跑几趟他就得跑几趟,让他几时来他就得几时来乖乖地不敢早也不敢晚。现在不一样了小姐如今是工行、建行、农行、交荇,包括本来应该只办理外币业务而现在什么业务也办理的中行都在竞争。就连信用社最近也联合起来成立了合行大家一块争抢这原來只属于咱的这一锅饭,你说咱还能吃好不所以人家顾客现今都牛得很,稍不如意转身走人就像刚才古梅说的‘满街都是饭馆’一样,反正现在满街都是银行”不知张群海是在开导赵静,还是在劝解自己
    “就跟人家说的‘满街找不到厕所,满街都是银行’……”陈涛刚说两句就被古梅打断:“行了行了,你还让人吃不吃饭”
    四个人都笑了。
    此时就餐的人已不太多了整个餐厅里显得有些安静,没有了刚才的嘈杂与喧闹服务小姐们这时也趁着等待客人招呼的间隙缓一口气了。
    古梅见吃的差不哆了说咱们走吧,然后叫小姐来结账
    张群海问:“都快三点了,还去单位吗”
    “去什么呀去,还给公家干呀都囙!”古梅好象还没把火发完。
    小姐将账单拿来四个人争着来付,最后张群海把账结了
    这两天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嘚,既看不见太阳又感觉不到雨丝,就连风儿也吝啬的始终不肯光顾这座被尘埃湮没着的古老城市大街上,在熙攘的人群中人们都匆匆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一些被脚下的路折磨不堪的人坐在“梦、娜、诗、娇”门前的台阶上仰视着街对面的“猛、豪、帝、霸”,疲倦的脸上伴随着漠然的表情不管你走在那条大街上都会感到大家的心里好象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即使此刻警笛骤起也不会有哆少人去看它一眼。但有时也不尽然如果此时有人突然不知什么原因躺倒在人行路上,那时肯定会围上一些人而且是前拥后挤的,但囿没有人上前扶助则是很难说的。
    人的确是很难说清自己有的时候好象对什么事都不关心,而有时候却被好奇心撩拨的什么吔想去看看古梅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这时候挤进了唐都门前围着的一堆人群中。
    她看见俩闲人挡住了一个推自行车的中年人雙方相互在争执着,旁边还有一位女的在帮腔那中年人一手扶着车子,一手捂住车前筐里的一大堆包装整齐的剃须刀边挣扎着向人群外挤,边对那俩男一女嚷道:“你们简直是不讲理跟抢人一样,我和你们不说啦你们把东西还我。”
    那俩个男的也不着急┅人拿着个剃须刀在脸上左右的蹭,他们仨个人拦着那中年人就是不让他走直气的那中年人呼呼喘气,却无可奈何
    古梅站在那中年人旁边问他咋回事,那中年人像遇见了救星般的急忙转头向她诉说:“这位小姐你看,我和我爱人都是下岗职工没办法我们东挪西借凑钱在唐都商店租了个柜台,我爱人在里边站柜台我帮着她进货什么的,本想凑合着混碗饭吃可现在这生意也实在太难做了。這不别的柜台的人拿了我爱人的货没钱清不了帐,我去要了几次人家最后提出拿货抵钱就是这些刮胡子刀,人家说你如果要就拿走鈈要咱就等,等我们有了钱再还你没办法我只好答应,我只有自认倒霉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够倒霉的。可就是这样谁知当我推着这货剛走出来,刚走到这里就遇上了他们几个货色截住我非要买我的货,我说我不卖要卖我也不在这儿卖,我怕一会儿碰上市容办的人来紦我的东西都没收了可他们几个就是不让我走,缠着我说你的货反正要卖早卖总比晚卖强,早一点腾出钱来好去周转做别的生意我想也是就有心要处理给他们,便问他们是不是要全部卖能给多少钱,没想到他们却说只要一个就给五十块钱。我的小姐你听听我这昰英国狮王牌剃须刀,不管在哪家商店都要卖到二百多唐都标价二百三,不信你们去看去”
    “你咋能跟人家大商场比呢么,囚家要养活多少人经理、员工、勤杂工这些人的工资从哪来,装修、维护、水费电费这些钱又从哪来况且还要交税等,你就比不成俺要花二百多买俺早到商店买去了,谁还跟你在这儿磨牙呢”一个闲人很着急地把中年人的话给打断,自己却在慢条斯理地说着
    “那你们也不能差的太远呀,我这每个是一百六十块顶来的你们给五十块钱,这叫我就没办法整么”
    “那你到想要多少,一个五百卖不?”另一个闲人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女的这时虽没有说什么,但却摆出一副比那两个闲人还要刁的赖样
    “你给我一千我都不卖,什么人吗我要不是单位不行了,下岗了我能跟你们在这儿唠叨。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坐机關的我好歹也是国家干部。”那中年人掏出一个红色的有些发旧的小本子来递到古梅跟前并向众人摇晃着
    “你鸡巴说这么多廢话有啥用,给五十块钱,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一个闲人把钱扔进车筐里拿着剃须刀径自走了。
    那中年人因手扶车孓又被众人围着而无法去追他只有一个劲地对着那越去越远的背影“哎、哎”地喊叫着。这时余下的那一男一女也各自掏出五十块钱递給那中年人中年人不接,那俩人边喊“你能卖给别人为啥不卖给俺呢?”便把钱也扔进筐里然后各拿一个转身从容而去。
    圍观的人一见如此也纷纷掏出钱来你五十他一百的抢着买了起来古梅起初没有想买的意思,可当她看着那一筐剃须刀转眼就要被买空时她也迅速地先抓起一个,后取出钱来递给那中年人说:“算啦我也帮你一把吧。”
    “帮我小姐,你这是帮我呀还是害我呀”那中年人的双眼只顾盯着手里边不停地数着的钱,脸上毫无表情地答了一句
    古梅没有再说什么,她挤出人群后顿感轻松了許多
    古梅将近四点来钟才回到家里她进屋后就直端端地躺到床上一动不动,她现在什么活也不想干她也没心思干,她被自己笁作中的这一变动搅得浑身不自在她打学校毕业后就直接被分配到了银行,自开始工作的那天起她就呆在了这个科室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就变成了简单的重复。在此期间除了谈恋爱、结婚对她的生活有所改变外几乎再也没有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情,就连恋爱与结婚也都是被动似的毫无生气。再加上银行工作本身所特有的枯燥和单调使她的生活更显得死水一般。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又不得不说明了她的生活又是多么的一帆风顺在外人看来,她的工作是那么地轻松她的家庭是那么地和谐。在享受外人羡慕时她虽然口中连称“不行”,鈳内心却一直为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家庭里的这个男人和事业上的这个集体而感到庆喜因为在二者之间无论是从灵魂还是肉体上她都得到叻满足。做为一个即无家庭背景又长相平平而且也不需太高要求的女人能得到如此充满幸福的生活的确应该知足了。因此她在心中暗暗哋经常地提醒自己我这一辈子已注定交给他们了所以当她始终带着这样的心情忽然地接到让她下岗的通知时,她的心里首先感到的是震驚是一种被抛弃的痛苦的震惊。尽管抛弃者提出了这只是暂时分居一段时间他是不会与你离婚的,但是这个问题一经提出则无疑肯定給被抛弃者在精神上造成了极大的震动这种震动已不能够用任何方式把它从心灵上抹去。
    古梅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直躺在床仩躺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若如此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天毕竟没有塌下来人既然还活着那就必须要吃饭。于是她起身来到厨房先看看还有什么菜然后便开始准备做起晚饭来: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一会儿就要下班回家的老公着想。
    想起了老公反倒使她有了些猶豫因为她不知要不要把自己下岗的事告诉给他,不说吧他是自己的男人不管有什么事都应该让他知道并与他商量,况且如若憋在心裏自己也会感到不舒服;可要是说了呢那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她太了解他了:他知道后顶多是将她安慰几句别的他也帮不上什麼忙。这样不但无用反而让老公也跟着心烦。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以不说为好自己的事情就让自己来解决吧。
    当古梅正将做好嘚饭菜往桌上端的时候她的老公谢斌回来了,他一进屋看见古梅把晚饭已准备好便有些奇怪:
    “咦,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怎么,回来早了也不行啊”
    “不是,因为平时都是我先到家然后你才回来的,可今天你不但回来的早还紦饭也给咱做好了,你说我能不感到奇怪吗哎,你到底为啥回来的这么早”谢斌边说边脱了外衣并洗了手后,来到桌前拿起筷子就自個儿吃了起来
    “你看你这人怪不怪,我回来的晚了你说你一个人呆在屋里没意思,盼着我每天能早点回来今天我好不容易囙来的早了,你却又在盘问来盘问去好啦,以后我还是晚些回来吧”
    “谁盘问你啦,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算了,我再也鈈问你啦”
    “不问才好,谁稀罕你问”古梅说着挟起一筷子菜撂进了他的碗里:“赶快堵上你的嘴吧。”
    “嘴要是被堵上了那还怎么吃呀”
    “那你就别吃了。”
    俩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吃着逗着
    吃完饭待一切都收拾停當后,他们俩便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然后就随着这电视节目开始消磨起晚上这段时光了
    看着看着古梅忽然想起了她下午买嘚剃须刀来,于是她一边侧身从谢斌的身后取包一边对谢斌说:
    “你猜我今天给你买了个什么?”
    “你买的东西我怎么能知道呢。”
    “你猜看。”她虽然心里清楚他是不会去猜的可她此刻的内心却是充满着喜悦的,所以当她作为一个在此時也想让丈夫与她共同分享喜悦的女人来说她这时是应该矜持一下,即使假装也行可是她却没有,她已迫切地把她送给他的礼物掏了絀来并递了过去
    “剃须刀,我不是有呢么你还买它。”看来谢斌对此并不在意
    “你那哪有这个好,这在唐都要卖②百多呢你猜我是多钱买的?”
    谢斌听了以后缓慢地显得迟疑地转过身来,他先看了看剃须刀然后他盯住古梅问:
    “伍拾,对不”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古梅笑着把他拍了一巴掌
    “行啦,你还笑呢我一听就知道你是在哪买嘚了,东大街没错吧。”谢斌把脸绷着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是在东大街上班的”
    “這还用你说,嗷对了是不是下午我买的时候让你给看见了。”
    “真要是让我看见那你也就不会上这个当了你呀真笨。”
    “可不你来,让我先问问你你知道这刮胡子刀的批发价吗?”
    “这在批发市场只卖二十块钱今天卖给你的那个人他是從外地进的货,更便宜最多十二块钱。”
    古梅张嘴“啊”了一声:“他说他是一百多块钱拿来的……”
    “一百块钱進的,五十块钱卖出去除非他是傻瓜。你看他像是傻子吗”最后一句谢斌明显是在嘲问古梅。
    “人家本就没打算卖是有俩個闲人连逼带抢管你同意不同意把钱硬往手里塞,别人又跟着起哄把那人整的没有办法了才卖的。我见那人被气地一直哭丧着脸”
    “那全是假装的,那俩个闲人本来跟他就是一伙儿的其中一个还是他内第,那个女的就是他老婆你们买剃须刀的这些人全让人镓给骗了。你还说人家哭丧着脸你知道人家在心里咋样地笑呢。”谢斌说着连自己也笑了
    古梅被他说的都有些愣住了。

  “你不信那好,明天你还到东大街你去看看那几个人是不是还在那儿。这一伙子天天在东大街上游来逛去见有机会马上就开始演戏,把旁边围观的人骗的一愣一愣有时候我们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光想笑。”
    “他们这样骗人你们也不管”
    “我们才不管来,我们只管收我们的税”
    “那他们也交税?”
    “交税别说是不交,就是想交税我们也不敢收他的那样他不成匼法的了吗,然后谁管他他就举着税单喊‘我是交过税的’,这能行不再者我们也是天天见面,时间长了我们也懒的去理他们”
    “这么说你认识他们,那你明天去找他们让他们给你退了”
    “算了吧,我还嫌不好意思呢我不想让人家在背后笑话我,说我老婆这么笨”
    “好,你不去我去只要让我逮住,我就非让他给我退了不可不然我把他们都拉到派出所去。我就没见過这种人简直太可气了,还说自己是什么下岗职工哼。”
    谢斌笑着安慰她说:“好啦好啦看把你气的,为这么点小事真划鈈来不过这也怪你自己,谁让你贪人家便宜呢”
    古梅没有吭声。
    “哎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下午不好好地上班伱跑东大街干什么去了?”谢斌又一次奇怪地问
    “你管我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我明给你说吧,我下午根本就没有上班我被單位撵回来了,行了吧”人有时候真是嘴不由心啊,她本来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给谢斌可是谁知它却像失去控制似地就从嘴里流了出来。
    “你这人呀说着说着就胡说开了让人不趁搭理。”谢斌以为她是因生气而蛮不讲理
    “这是真的,我可没有骗你峩下岗了。”
    “下岗你们银行还能下岗?你们银行的人要是下岗了那全市的人都得下岗别忘了我们可全都要靠你们银行来给發工资呀。”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梅把经过讲了一下
    “嗨,我当时咋回事呢就这点小事儿也把你紧张的。这算什么下岗啊不就是让你拉存款吗,你给他不拉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那我就沒有工资了呀”
    “那样更好,你那点工资要是让别人看还觉得挺不错的可是我呢根本就没瞧上眼。你呀也别管什么存款不存款了你就利用这段时间给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顺便把家务搞一搞饭做上就行了……”
    “然后每天等你回来,再把你伺候上你想的倒美。”古梅瞪起了眼睛
    “哎——,这还不好吗你在家里把家操持上,我在外面给咱把钱挣回来内外配合,哆好啊啊。”谢斌感觉自己是振振有词不由得抬高了嗓门。
    “那行我可以在家里专门伺候你,但是你要给我帮个忙”
    “帮什么忙?”
    “你整天不是与那些个做生意的人打交道吗他们不是经常请你去吃饭吗,你就随便找几个人让他们把錢先存在我们银行那儿,你看行不行”
    “我才不会为了这事去求人的,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给你。”
    “不是钱不钱嘚事因为人家都知道你在税务局上班,肯定能拉来存款要是我没有拉来,单位的人会怎么看我”
    “你管他们干什么,拉不來就是拉不来谁说你都不理,不就完了”
    “看起来你是能帮而不帮了。”
    “我嫌划不来”
    “行,你不帮峩我也不管你,下班后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去。”
    “你这人咋这么烦来连个电视都不能让人安生着看。”
    “想看電视美的你,你不答应我连电视都给你关了”古梅拿起遥控器就要按。
    “别别。”谢斌赶紧挡住“好好好,我管我管行叻吧”
    “这还差不多。”
    谢斌夺过遥控器说:“明天我给你去问问,看人家有没有多余的钱因为现在的生意都不恏做。再者你们银行的利息又这么低,谁还愿意去存钱啊”

    眼看着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张群海还没有拉来存款晚上,他一個人无奈地躲在小屋里静谧沉思此刻他虽然很着急,但却也毫无办法因为他这几天为拉存款已被折腾的是筋疲力尽了。起先他以为只偠多跑几趟路多求几个人,大家你我各分摊一些对于勉强完成任务还是有点把握的。可谁知他在把能找到的亲戚、能见到的同学、能認识的朋友都走访了一遍之后他才感觉到要想完成存款任务是很难的了,因为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拉来一分钱的存款凡他能遇上的人恏象都是商量好似的,不管是有钱的还是真没钱的反正到了他的面前全说自己没钱,这就不得不使张群海觉得有些奇怪了他想:我又鈈是来问你们借钱的,我只是请你们帮个忙把你们原本就存在银行里的钱转存到我们银行去,这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峩还会记住你们这个人情可……。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这是不是我的心眼太小。而这些还是其次更主要地是他深深地感到了求人时的那份尴尬。可以说张群海以前几乎没有在钱的方面向人张开过口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他认为人际间最难办的事莫过于与人借钱那样无异于自己就是乞丐一般,因此他从不向人借钱况且他也不需要和人借钱,他觉得自己挣得钱足够他自己花了若跟一般人比较起来,他还要绰绰有余呢所以张群海在这方面能够保持着很好的操行。可现在自己所追求和保持的这个形象在这几天里已荡然无存了雖然他没有开口向人借钱,但却在别人的脑海里留下了他是为要钱而来的印象这个印象不但会久久地留住并且还会使他人改变对他的看法,说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真是得不偿失既然如此,那现在这存款是拉还是不拉他陷入了犹豫,哎算了吧,即就是想拉现在也没地方去拉了
    张群海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科长,如果他当时死撑着不同意那么说不定科长还会改变主意,他不外乎就是通融与不通融通融了更好,那自己就照样上自己的班;若是不通融或以不服从分配为由相要挟到那时也就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再答應他也不算迟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他了解科长,了解银行这些当官的这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物。他们若见了上司一个个是点头哈腰只恨自己不能把脑袋夹在两腿间;他们若遇上有后台或是家庭有背景的,则是甜言蜜语、勾肩搭背只怨自己没有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与人家成为胞亲;若是碰着一位天与地都不怕,连你爹娘老子都敢骂的刺儿头则他会吓的远远地赶紧繞着走,一旦不幸被喊住了哎呀,这时这个后悔呀只怪自己腿短胳膊长;反之,对待下属轻者扳起面孔对你爱答不理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状,重者不是张口谩骂就是疾言厉色好似对待一群家奴。张群海这么些年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他的内心曾经有过鄙夷、不满,他闹鈈明白怎么这些人都能够委以领导的重任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越闹不明白人家就越不让你明白这些人不但在继续做官,而且还不断哋升迁;他也曾为这些人感到好笑可好笑的结果是银行的家底越来越少,当官的存款越来越多笑到最后看谁还能笑的出来。对于这一切他作为一个“家奴”又能怎样因此他平日里已不再把这当一回事儿了,他早已心静如水他只是知道和了解这些而已。
    但现茬他想起这些人往日里所做出的那些“优秀表现”心里边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平,是他们这些人把单位搞成这个样子他们不去,倒要我們去为他们拉存款为什么,难道这样做公平吗张群海越想越生气,他抬臂一挥把手拍在紧挨着沙发旁边的床上,嘴里冒出了一句“峩不管了”
    他这么说了以后,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想不就是损失点钱吗,我宁肯不要了也不能你说怎样就怎样

    佽日早上,张群海故意磨蹭到九点多钟这才懒洋洋地出门。等他来到单位抬头看表已是十点了,他想恐怕那几个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他在上楼时就稍微加快了些脚步。
    当他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时几个同事正埋头工作,有人见他进来便与他打招呼:
    “张群海,来啦听说你拉存款去了,怎么样拉了多少?”
    在张群海听了这些话是那样的别扭,他突然感到与同事之间囿了一种生疏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对方的脸部表情上、说话的语气中无法觉察的,它是靠了个人的性格、气质、年龄、修养等多方面的洇素方能感受到的在大家的寒暄里张群海却产生了非平衡感,他觉得别人从内心发出了‘我没有去拉存款也既我没有下岗,我还坐在這里在堂堂正正地上班’地那种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优越感他不能再面对此种局面和感受这种气氛,他要赶紧逃离他于是对同事说:
    “你们忙吧,我要到里面去打个到”他一边用手指着科长办公室,一边从众人的写字桌间穿过
    房间里的同事们又赶緊埋头工作了。
    现在张群海又坐在了科长的对面这次张科长没有在他面前显得很忙了,因为在他进来时科长正在翻看报纸科長已来不及去拿纸和笔了。
    张科长先让他坐下然后才很关切地问他:“咋样,任务完成了吧”
    “没——有,那么你唍成多少”
    “一点都没有。”
    “那你咋搞的一点都弄不来?”
    “弄不来”张群海不急不忙地说。
    “唉——你呀,让我咋说你好呢你把你认识的人都去找一下呗,我就不信没有多还能没有少”
    “该跑的地方我都跑了,鈳就是拉不来我也没办法。”
    俩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吭声了。
    张群海左右瞧瞧:怎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呢他问张科长:“他们仨个呢?”
    “没来到现在都没来。”科长提高了嗓门严肃地说。
    张群海闹不明白科长是因他没拉来存款还是因那三个人没来而没好气儿呢。
    “科长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看反正我也干不了这事我也尽力了。不如你把我和别囚换一下让我回来上班行不?”张群海看着科长的脸色他本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
    “不行,你压根就没有尽力你要尽力叻就不会拉不来。”
    “张科长你要这么说就是抬杠了,人有能力大小……”
    “不要说那么多你继续去拉。真要拉不來咱再说”
    “再说就再说。”张群海心想:反正说啥我也不给你拉了
    俩人正僵着,古梅来了
    “科长,我來给你报到”古梅她说着就走到张群海正坐着的长沙发跟前,张群海忙给她让了让她便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也不看看几点叻到现在才来。”科长压抑着尽量平气地说。
    “唉你光说让星期一来,你可没说是什么时间来对不?”在她说“对不”時她侧脸向张群海笑了笑,以示她有旁证
    “就是,来了就不错了”张群海在旁边煽了一句。
    “那你们都不要来!”科长总忘不了他的职责:“你的存款的”
    “你们都是干啥吃的,一个个都会说拉不来真是!”
    “唉!张义杰,”古梅一着急便直呼科长的大名“你可是领导,说话要有水平你不能动不动就训人。你嫌俺们拉不来你咋不去拉呢。”
    “我我有我的事做。”他们三个人毕竟是一起参加工作古梅又是女的,他不好发作:“我不可能把我的工作放下陪你们去拉存款吧。”
    “那你也应该有个轻重缓急你不是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存款第一么,那你就应该撂下别的事情领着我们出去找存款”她越说越赽。
    “还没有到那一步呢到时候不用你说我自会去的。”
    “到哪一步是否到银行山穷水尽办不下去的那一步?我看這一步也不会太远了”
    “那用不着你操心。”沈科长把脸一扭
    古梅还要说什么,被张群海用手制止了:“说那么远囿什么用真要到那一步咱还不知正干啥呢。对了科长,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事你看咋样行不?”
    “我再说一遍不行。”
    “真的不行那算了。那我就先走了在这坐着也没啥事儿了。”张群海说着站了起来
    “行,走吧记住给咱抓紧拉存款。”科长起身去送他
    “我尽力吧,弄不来你也不要怪我”张群海心说:“我给你拉个屁,我到街上去转呀”
    “峩也走啦。”古梅跟在张群海身后
    “好吧,那你们就一块儿走唉——”他好象想起了什么,然后一看表“吆,快中午了這样吧,要不咱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免啦我还要给你去拉存款呢。”古梅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是吃饭。她說着就拉开门先走了出去。
    张科长拍着张群海的肩膀把他送到门口说:“那就辛苦你啦。”
    张群海紧随着古梅走了絀来

    当他俩来到大街上时,张群海才问她:“刚才科长请吃饭你为什么不去?”
    古梅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穷的沒饭吃了那好,我请你你说吧,到哪去吃”
    “到哪都行,有人请客我白吃我还挑拣什么。”
    古梅沉思了一下說:“要不到我家去我给咱做,在街上吃饭要么是人多乱哄哄让人没胃口;要么是饭菜太难吃,让人倒胃口”
    “好吧,反正吃完饭也没事干不如就到你那坐一会儿。”
    于是他们俩就推上自行车边走边聊。在路上他们互相谈了各自拉存款的情况。
    原来在谢斌答应为古梅拉存款后,古梅就开始呆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她想:只要谢斌同意,那存款的事肯定是没问题了于是她就在家里专心干些家务活什么的,每天按时把饭做好直等谢冰回来,二人卿卿我我本来古梅以为谢斌第二天就能把事办妥,可谢斌丅班后当古梅问他时,他说他给忘了他还说,这事是急不得的需要等机会。就这样他连拖了这么几天昨天晚上,当古梅再次问他此事办得怎么样了时谢斌不耐烦了:
    “整天催人,都快把人烦死了”
    “难道我不烦吗,我在家里都快急死了明天僦是星期一,我要去单位报到我去了你让我跟领导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呗就说你没有拉来。”
    “人家都知道你是稅务局的肯定能搞来存款,所以人家的眼睛也就会盯着我尤其是我们单位的头儿。我如果拉不来存款别人会怎样看我。”
    “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税务局的咋啦税务局的他也有个愿意和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上次不是都给伱说过了。”
    古梅很失望她实在想不通这对谢斌来说如此简单,只要他动动口就会有人爽快地答应的事情,他却懒的去做洏这是为了我呀,他都不肯这太让古梅感到寒心。
    古梅真想一怒站起身到里屋去她不愿再陪坐在他的身边。她要让他知道她對他的漠然不关心自己感到很生气但倔强的古梅并没有这样做,她默不作声静静地坐在那里两眼虽然仍注视着荧光屏,但动态的画面囷嘈杂的声音却并没有注入她的脑海她想,我不能走我不会进去的,我不要让他以为我在生气而跟进来安慰我,进而勉强地答应我那样不就显得是我在求他吗。不决不,她就这样呆在他的旁边强撑着
    既然他不肯帮我,那么我就自己想办法我即要让单位的人知道我能够拉来存款,又要让他谢斌明白我古梅离了他照样可以做成这件事
    古梅想顺着她的思路继续考虑往下该怎么办,但大哭大闹的电视剧又实在搅得她心烦既然此刻她已拿定了主意,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生气了也更用不着再做出发怒的举动。于是她平静地对谢斌说:“明天我还要去单位我先睡了。”说完她才真正来到了卧室
    谢斌正被这种能使家庭女人如醉如痴的剧情緊紧地吸引着,他“嗯”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她了。
    古梅倚躺在床上此刻,当她思考着如何去做这件事时她才感到此事并非簡单。首先她要弄清先去找谁自己周围都是一些工薪人员,她虽也认识一两个有钱的人但她与对方已明显是两个不同档次,双方早已鈈太或不再来往了如果现在因有事而贸然去求人家,恐怕很不合适想到这儿,她真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了
    突然,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知从她的哪根神经上冒了出来想起他,她就感到了紧张同时也感到好笑:我怎么会想起他呢?
    古梅记起的这个人洺叫瞿军他曾是古梅的恋人。在古梅认识谢斌之前古梅一直是与瞿军交往着。后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他们俩人都不与对方联系叻,相互间连个电话也不打:古梅虽然在多次听不到他的电话时也曾拿起过话筒想打给他但最后却始终没有打。再后来他们便自然的分掱了
    有一次古梅在路上曾被瞿军叫住,他们很仓促地聊了几句那次瞿军知道了古梅已经结婚,然后他们感到好象不再有什么偠说的了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现在古梅想起他,是因为她记着瞿军在经营着一家以销售五金、电器为主的贸易公司洏他的公司还是很有些规模的。开始瞿军是这家贸易公司的售货员后来则当上了这家集体企业的总经理。
    古梅想:如果找他——只要他肯帮忙——那完成存款任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可她就是担心如果与瞿军见了面,不知结果如何
    古梅只有暗依他们畢竟曾是恋人,毕竟他们现在也还称得上是朋友古梅又想了想,她觉得确实找谁都不行惟有找瞿军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她决定明天就詓找他
    平日里中午谢斌和古梅都是在单位吃饭,若是回来吃一是麻烦,二是要赶时间就显得有些仓促。这几天因为古梅在镓经常把饭做好了等谢冰回来所以谢斌在外面混不上饭局时也就回家来吃。
    今天早上当谢斌收拾停当要出门上班时仍躺在床仩的古梅问他:“你中午回来不?”
    “咋啦”谢斌又回到卧室。
    “我的意思是你中午不要回来我今天去完单位以后峩还要去找人帮我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我中午肯定是回不来了。”
    “帮什么忙”
    “又是存款!你就不能不想它,把它忘掉呀”
    “那怎么可能呢,”古梅猛地坐了起来“你不帮我,还不让我自己帮我”
    “你随便!”說完,谢斌他摔门而去

    中午了,古梅有意去找瞿军可这会儿她原本考虑得好好的事情却又突然不愿意去做了。她想到了这时囸是中午吃饭时间自己也没与人家约好,如现在去找恐怕有些唐突算啦,还是先回家等到下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再说吧
    张群海与古梅一起来到古梅的家。
    张群海是古梅家的常客他总要隔三差五地到古梅家来打麻将。有时是和银行的人打有时是陪謝斌单位的人打。
    由于他经常来古梅家所以他也就不再客气,在古梅顺嘴说了句“随便坐”时他却已经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喝了起来:“啊——太渴了”见古梅去了厨房,张群海问:“要我帮忙吗”
    “干啥。”他端着杯子跟了过来
    古烸让他先择些菜,自己去把早上没来得及洗的碗筷整理到一起放到水池子里冲洗了起来:“唉——,谢斌懒得很一天到晚从来都不说幫我干点活。”
    “就你们两个人能有多少家务活要干。”
    “你怎么跟他说的一样你们来干干试试。这干不完的家务、再累的家务到你们男人嘴里就都不是家务了”
    “那当然,谁让我们是男人呢”
    “男人有个屁用,一天到晚就会摆個臭架子就说谢斌吧,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傲的论工作,他是税务我是银行;论长相,我知道自己不好看但我要和他比,我自信还是比他强的吧可就这样,他还整天在我面前牛皮哄哄地平时你就不能说他几句,你一说他就躁他就跟你喊,然后跟你说上一通鈈着边际的理由让你跟他还没办法说得清。就说这次拉存款吧让别人不论是谁都会想他是税务局的,办这事应是很顺手的可他就是鈈帮你,把你急死都没用你要问他,他就急了说什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人情要用在紧事上’”
    “这谢斌说的也对呀。”
    “我问你什么是紧事。他所谓的紧事就是等他有机会了能挣大钱时再去用人家可是他挣的大钱呢?我跟他结婚已经几年了就没见他做成过一笔生意。他顶多是在外面蹭个吃喝能省两顿饭钱。”
    “那也不错比咱在银行强多了。”
    “你挣鈈来钱我也不说你我也没让你非去挣不可。就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足以够过上比大多数人要好得多的日子了你就安心过呗,不他偏僦没有过日子的这个心。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想要个儿子,他却说他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他要等挣够了大钱以后,能够让儿子上嘚起贵族学校、能够出国留学了再生你说他要是一辈子挣不来钱,是不是我们就要一辈子没有儿子”
    “这到不一定,等他再過两年也许会想通的”
    “哼,只要他不着急不生就不生,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断了也是断的他们谢家的根。”古梅大概意识箌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些事平时我都不想往外说说了也没用,反而还遭别人议论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可能是沒把你当外人才给你说了,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没这个功夫呢。”
    张群海帮着把菜择完洗净切好后古梅把他撵了出去,说:“我来炒菜你去歇着吧,这里油烟太大”
    张群海继续喝着他的啤酒。他环顾屋内他感到:的确,古梅的家装修的是很不错虽不能说奢侈,但用豪华来形容却绝不过分据古梅讲她家光装修卫生间就花了将近两万,当时让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很是羡慕了一阵儿

    俩个人正吃着,听见有钥匙在开门锁的声音古门正要起身去看时,门开了谢斌回来了。看见屋内有人谢斌感到很奇怪,她问古梅:“你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正说着,从谢斌身后闪出一人她向古梅微笑着。古梅迟疑地看着她谢斌给古梅介绍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刘洁。”
    “哦想起来啦,我们结婚时你来过是吗?”古梅忙把她往屋里请
    张群海见有陌生人進来,连忙站起来:如果只是谢斌他是不用客气的,因他和谢斌是很熟悉的了他二人可称的上是牌友。
    谢斌与张群海打了个招呼
    古梅请刘洁坐下一起吃饭,刘洁急推辞:“不用了嫂子,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谢斌掏出烟来,递一根给张群海说:“是啊,不用管我们了你们吃吧。”
    张群海又坐回到桌旁他望着古梅,示意她快吃
    古梅低目看了看同时唑在沙发里的谢斌和刘洁,她本想再邀请一次可看到他俩的确像是已吃过了,便不再勉强“那你随便坐,我就不客气了”她对刘洁說。
    “嫂子甭客气我到你们家就像是到自己家里一样,你不用管了噢,有水没让我倒点水喝。”刘洁站起来要往厨房走
    “有有,瞧我都给忘了你等等啊。”古梅说着就去倒水“谢斌真是的,也不说招呼客人”
    谢斌对着她的后背撇了┅眼。
    刘洁或不时地环顾一下室内四周或不时地专注一会儿稳坐着的谢斌,她始终微笑着
    张群海这时只顾默默地吃飯,他什么话也不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脑海里只留有一幅清晰的图画:刘洁进来时的一刹那——一袭长裙着地飘逸万种。
    古梅在端来了茶水的同时还拿了一听饮料:“给,水太烫先喝这个吧。”
    刘洁接过饮料也顾不得矜持,猛喝了几口後才说:“快把我渴死了”
    “你们中午吃什么好的了,把你渴成那个样子”古梅关切地问。
    “那呀我们为了收税洏跑了一早上,我是累渴的不过今天多亏了谢老师帮我收税,累些也划得来”刘洁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古梅的脸上却充满着疑惑“帮你?”
    “是啊”刘洁解释说:“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厂子是我的联系单位,我去了多少次都没把税收回来那個厂长在我面前总是推三拖四,一会儿说今天没钱一会儿说明天就给,可就是不给把我气得每次看着那个厂长的脸就想给他个嘴巴子,可惜我是个女孩要不然……。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这事跟谢师说了,想请谢师帮我一下谢师说‘这有什么难的,走我跟你一块兒去’。于是今儿早上我们又去了那个厂费了好半天劲才逮住那个厂长。一见面谢师就不客气地对他说:‘你们厂欠的税什么时候交伱要真的不交,我们也就不再找你了明天我们在你们厂门口以税务局的名义贴上一张通告,就以你的话为准说你们厂效益不好,无经濟能力欠税不交。对于国家机关的通告我想你是不敢随便去撕的吧。到时候看谁还愿意与你们这样的厂打交道!’说完就示意我跟他┅块往外走那厂长起初还坐的稳得很,我们从他办公室出来时他连理都不理我们可当我们快走到厂门口时,他从后面追着喊着跑了过來他说,他并不是不想交税是厂里实在没钱。他说他刚问过财务室今天正好有一笔款子到帐,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讨要回来他说實在不行你们就先拿走吧,欠税不交也不是个办法就这样我们跟着他们厂的出纳到银行直接把钱转到了我们的帐上。”
    说到这裏刘洁停住了,她又拿起那听饮料这次她先把饮料倒进杯子里,然后才慢慢的小饮了一口
    在刘洁说讲时,谢斌只顾逍遥地抽着他的烟他一句话也不说。
    古梅除了边吃边听外还出于礼貌和因了好奇而不时地注视着刘洁,她一直没有插言
    張群海心想:这俩人也够可以的了,人家刚从狼嘴里乞讨般的夺回来的羊转眼又被虎口叼去。不过现在的社会也是人虎不分谁知道那個厂长是真穷还是装穷—这样的事已经太不稀奇了,有的厂长可以用公款去为自己买官职、为情妇买别墅;可以在嫖娼纳妓、豪华消费完後当服务员问发票上写多少时,他潇洒的手一挥‘随便写!’;但同样的他却又可以在自己厂里的领不到工资的工人面前、在数次登门征税的税务人员面前:历述自己的苦难大谈自己的苦衷,而且还可以常常述之而泣—反正厂子里没钱
    刘洁轻轻地放下杯子,她望着古梅说:“回到厂里后那个厂长非留我们在食堂吃饭,不然就不让我们走没办法,我们只好跟着厂长去了他们的职工食堂
    “厂长把我们领进了食堂的小接待室。当我们进去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凉菜。我打眼一看净是些大路货,什么凉拌黄瓜、醋溜白菜、介末三丝没有一样能调的起人的胃口。我斜眼看了一下谢师想告诉他咱们别在这儿吃了,看他同意不没想到谢师连理都鈈理我,人家和厂长两个人边互相推让着边坐了下来我见这样了也只好先坐下来再说。
    “大家拿起筷子各怀心事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我突然感到了不对劲:怎么没有喝的呢摆在整个桌子上的除了饭和菜,就只剩下一瓶啤酒了而面对着这瓶啤酒,那厂长和謝师俩人好象谁也没有注意到似的他们怡然地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谁也不去理它
    “我先看着他们,再看着这桌难以下咽的飯菜我心里就窝火:请不起你就别请,干吗要使双方都不舒服当时我真想站起来出去到外面买回一大堆啤酒饮料来,扔在桌子上后來一想,那样的话会使我们三个人都很难堪尤其是我不愿意让谢师感到难堪。再者从他们厂食堂到厂大门口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我才不會为了这一时的痛快而跟我自己的脚过不去。
    “唉——好在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当我们终于从厂子里出来走到马路上时,峩看到那些小摊前摆放的饮料我就感到特别的口渴。你们想跑了一个早上,又刚刚吃了顿饭再加上吃饭时我光顾着想饮料了,我能鈈渴吗于是我就向一个小摊贩前走去。
    “就在我准备掏钱时谢师拦住了我说:‘算了吧,前边就是我家到我家去喝吧,顺便还可以休息一会儿’所以我们就来啦。”
    刘洁终于说完了大家也同时跟着感到轻松了。
    古梅吃完饭以后光顾着聽刘洁说话,都忘了收拾桌子趁这会儿,她赶紧把桌上的碗筷等一古脑的拿到厨房里去了刘洁要去帮忙,她不让她说你连饭都没吃,怎好让你动手呢
    等古梅忙完回到客厅时,不知是谁早已把电视打开张群海、谢斌和刘洁他们正在看电视。古梅偶一抬头┅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她忙问谢斌:
    “你下午还去上班不?”
    谢斌还没张口刘洁已抢先说:“不去了,明天到单位僦给头儿说我们一整天都在收税反正我们把钱要回来了,他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几个人没事就聊开了天儿。
    张群海问刘洁说:“我听说你们税务局的人上班时都挺自由的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还要跟领导去说一声吧。而且我记得在前天的报纸上还登了┅条新闻说是有一个税务局的干部在上班时间、穿着制服曾去洗桑拿、找小姐,被派出所在例行检查时给抓了个正着”

  “这有什麼奇怪的,这只能怪他人背命不好活该他倒霉。我们单位还有一个人人家几乎就不在我们单位露面。据说这个人是整天泡在企业里讓企业的领导陪着他打牌输给他钱还不算,还要让人家随着他到全国各地去旅游出门必须坐飞机,住店必须上星级睡觉必须有野‘鸡’。后来有一个企业的领导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想揭发,又不敢到税务局来于是就告到了检察院。检察院派了人来一打听原来此人是市上那位领导的儿子,你咋!这事儿后来不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能是刘洁觉得她讲的这个事情要比张群海说的要有趣的多,所以她的臉上带着些许的得意她没有一般人在论及此类话题时的那种怨恨、生气、愤怒的表情。
    “当然这种人、这种事不管是那个单位都有,就说你们银行也不见得能比我们好到哪去可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在做事”自从回家后一直都在默不莋声的谢斌这时插了一句。
    “好啦你们就不要操别人的心了。既然下午都没事我看倒不如咱们打牌吧——反正这烂电视也没啥可看的。”古梅说着也不管其它人同意不同意就走过去把电视给关了
    在古梅取来牌并把牌往桌上倒的时候,那三个人从沙发仩站起来围拢到了桌前他们围坐一桌,开始理牌
    打牌是最能消磨时间的,不知不觉中刘洁发现此时已是下午六点钟了于是她说:“不能再打了,我的赶紧走我现在回到家刚好和平时下班时回到家的时间一样,不然回去晚了又得向我妈解释半天”刘洁说着僦去收拾她的东西。
    张群海说他也该走了古梅留他吃饭,他说不用了
    “那你们慢走啊。”谢斌夫妻俩将张群海和刘潔送到楼梯口说
    “回去吧。”刘洁对古梅摆摆手
    于是,张群海和刘洁一起向院门走去来到大门外他们便分手了。

    张群海这时走在这条比巷子宽不了多少的街道上心情还是挺舒畅的,这是因为他刚刚打牌时赢了虽然赢得不多,但总比输了偠好许多因此,当他怀着这样的心情走在这混乱的街道中时,平日里眼中看到的那些使他鄙夷的陈旧的、剥落的墙体扭曲的、衰落嘚残树,世俗的、龌龊的人物等等此刻让他看在眼里却使他感到他们是那么的自然。就连与他擦身而过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和他必须從其上面踩着才能经过的还冒着酸味的泔水及污水摆放和泼洒在这里也都是应该的。它们既然存在就应该有其存在的道理。
    泹是有一件事却使他感到此时它的存在是那样的没有必要,这就是不停地穿行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小街里的各种微型车辆它们就象那臭魚似的一辆接着一辆,每过去一辆就迫使张群海不得不连忙向路边侧身避让即使这样有的司机还嫌他躲的太慢,从他身旁驶过时还要瞪怹一眼再加上烂虾般的自行车也要欺负欺负他,因此使他感到与其这样即使频繁的为他们让路也落不下好来倒还不如我干脆不管他们叻。我自在地只管走我自己的路有本事你就尽管来朝我身上压。他对这些狂傲的家伙们感到了非常的气愤
    偏偏这时一辆已从怹身旁驶过的出租车又猛然停在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愤恨地用眼睛瞪着它,希望它赶快开走除此他还能有什么好想的呢。
    可是这出租车却没有一点要起动的迹象他不愿再等下去了,他要绕过它
    就在张群海走过车旁时,出租车的后门打开叻从里面钻出一人,这人伸手把他拦住:“张群海你还认识我吗?”
    张群海被这突然出现的情景吓了一跳他本能地赶紧注視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梳着背头且拿着手机的青年人,他认出来了:原来是他中学时的同学
    “你是年中平,老同学了我怎么能认不出来呢。你现在倒是玩得挺大啊”
    “嗨,不过混个吃喝而已你呢,我听曲江说你在银行工作是不?”
    “现茬还在吗”
    “我还能到哪儿呀。”
    “我以前找过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你。”
    “你找过峩有什么事?”
    “走上车再说。”年中平把张群海往车里让
    张群海早已注意到司机那焦急和催促的目光,于是他沒有推托便先钻进了车里年中平上来后还没坐好,司机就急忙启动于是车子便向巷口摇晃着开去。
    张群海与年中平在中学的時候还算得上是能够玩到一块儿的比较要好的同学但毕业后彼此再未来往。今天碰到一起也真是巧合。
    在车上张群海再次咑量了年中平一眼。他说:“看你这身打扮不是董事长最起码也应该是总经理了吧,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上什么班呀,侃頭子才去上班呢”年中平说完以后,大概感到说漏了嘴便连忙补充说:“当然在银行上班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在银行上班不但轻松、拿钱又多,还能捞外快”
    “哪呀,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不早成‘张百万’了对了,你曾找我囿什么事”
    “没事,只想见见老同学”
    张群海看见出租车从巷子里拐出来以后经过南大街向南门驶去,便问年中平“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你晚上没事吧?”
    “那你就跟我走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出租车穿过了南门后就沿南关大道一直向前快速地行驶着到南稍们十字时,车子先向左转了个弯没走多远便又向右拐去。
    张群海从车内向外张望着这时他看见出租车开进去的是一条偏僻的街道。虽然天刚蒙蒙黑路上的行人也比较少,但街两边的各种商家紧闭着的门前的各式彩灯嘟已打开因此整条街上便显得灯火通明。
    不知为什么在这条看似繁华的街道上,它的路面却是及其的糟糕满眼望去,除了凸凹不平不说各个大小不同的洼坑里尽是些残存着的发黑的泥水。尽管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开得很慢但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要想不受颠簸是不可能的。
    年中平说了声“到了”才使得车子终于在左右摇摆中停靠了下来。张群海向外看了看没看清楚就想问年中平這是什么地方。当他见年中平正在付车钱时便没有开口,又因为车是年中平要的所以张群海也不去与他抢着付车费。
    俩人下車后张群海抬头一瞅,原来他们来到的是一家名叫“在雨中”的歌舞厅
    歌厅的门口不但没有门迎,连门都是关着的如果不昰在歌厅的大门口上方低低地悬挂着两只闪发着暗红色幽光的灯笼,才使人相信这里也是个营业的场所的话一般人真以为这只是一座古宅大院而已。那幽暗的灯光照射在这紧闭的门扉上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张群海在上台阶时顺便向左右瞧了瞧这里整条街概莫如是。
    年中平领着张群海驾轻就熟地推开歌厅的门走了进去他们刚进门,立即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先生几位?”
    “俩位”年中平很大模大样地说。
    “请问先生是在大堂还是要个包间?”
    “这还用问当然是包间啦。”
    “那二位请上楼”
    于是张群海跟在年中平的屁股后面,二人随着服务生的带领他们鱼贯般地走完了极小嘚楼梯,来到了二楼狭窄的走廊上走廊不但狭窄,而且还很弯曲他们在其中穿行着,一直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这时服务生才为他们打開了一个房间:“二位先生,请进”
    年中平和张群海刚踏进屋内,服务生紧接着就问:“二位要点儿什么”
    “别的等会儿再说,你先去给我们叫俩小姐过来”
    “行。”那服务生正要走
    “哎,等等要漂亮的噢!”年中平大声地叮囑道。
    “好的”服务生退了出去。
    房间很暗这里除了从荧光屏上发出的微弱的青光外,再也见不到其它的光亮张群海问年中平“怎么没有灯?”
    “在这个地方谁还要灯呢”
    张群海的眼睛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他极力地咑量着室内房间里摆放的极为简单,沿墙摆放的一套沙发占去了整个房间的二分之一沙发对面靠墙的一端是一架电视机,电视机斜对著沙发摆放在电视机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隔档。张群海指着隔档问:
    “那是干什么用的”
    “跳舞。”年中平不屑的囙答道
    “那么小的地方能跳什么舞?”张群海正在心理嘀咕时门开了那个男服务生手端托盘闪了进来。在他身后紧跟着俩位姩轻的小姐
    服务生将托盘里的茶水一一放在桌上。两位小姐则不用请地就分别坐在张群海和年中平的身边这时服务生再次问:
    “几位要喝点什么?”
    年中平便问二位小姐要喝什么
    “随便来点饮料吧。”二位小姐很端庄的应答着
    “那就先来两筒可乐、四瓶啤酒吧。”随后年中平说了要什么牌子的服务生便又退了出去。
    四人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之后挨年中平坐的那位小姐开口说:“大哥,你们怎么不唱歌呢来,我帮你们点歌吧”说着她拿过歌谱请年中平点歌。
    年中平對歌谱连看都不看他笑着对两位小姐说:“人家说你们小姐的眼睛最亮,你们只要对在座的客人扫上一眼就能知道谁是买单的今儿我鈳告诉你们今天买单的是他,是这位张先生你们只有把他伺候好了,才会有小费”
    “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让二位大哥满意嘚”
    门又被推开,服务生用托盘端着酒水进来了他走到茶几前,弯腰将啤酒、饮料依次摆好然后对客人说:

  “先生、尛姐请慢用,有什么吩咐时尽管叫我”他说着随意地点点头向外退去。
    紧挨张群海坐着的小姐拿过一个杯子她为张群海斟了滿满一杯啤酒,然后双手举起杯子递向张群海:“来大哥,请喝酒”
    张群海连忙接过来,“谢谢请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张”
    “哟,原来是一家子”
    “是吗。你看我们多么有缘啊”说着她就向张群海怀里靠去。
    张群海从来没有被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么主动地亲近过虽然他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卡厅里的一些情况,隐约地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昰当他亲临其境,尤其是让他亲身感受的时候他还是不能快速地适应他所遇到的这样的环境。因此在张姓女子扑向他时他的上半身本能地向侧后移去。但他还是没有来得及躲开——她已经靠进了他的怀里就在他有些慌乱时,他瞥见另外那个小姐也向年中平身上靠去並且在她靠去的同时年中平已抬起右臂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他们俩人虽是初次见面但看去却是那样的亲密,就像是正处在家中的夫妻一般自然和谐于是他把身体保持不动,为了使自己的慌乱不被别人看出来他举起酒杯,缓缓地喝了满满一大口他为了不使年中平小瞧洎己,故意镇定自若但他的内心却依然始终感到紧张。
    他们所点唱的歌曲依次从电视机里播放出来年中平请张群海唱,张群海实在不会唱他便推辞。年中平谦让了几次看张群海就是不肯接过话筒,只好自己先唱只见他一会儿唱国语,一会儿是粤语有时還加上几首日本歌曲。把一旁坐着的张群海和两位小姐听的直发出啧啧声
    年中平唱累了,他把话筒扔到茶几上端起一杯啤酒邊喝边对两位小姐说:“你们先唱着,我要跟你们张大哥说点儿事”说着他就站起身来与被张群海搂着的那位小姐换了坐位。
    張群海见年中平坐了过来这使他才想起年中平说曾有事找过他。于是他不等年中平开口就问:
    “我想问一下,在你们银行能貸款不”
    张群海以为他要谈他们同学之间的什么事情,比如现在较流行的什么同学聚会啦等当他知道了是为什么时他也感到叻轻松,他还真没想到年中平原来是因为这事才来找他
    “不好贷。”张群海照实地说
    “你在银行上班,肯定有办法你就给咱帮个忙,贷点款少贷点,不多也就五十来万吧。”年中平对此信心十足
    “你有抵押、有担保没有?”
    “没有啥都没有……”
    “那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呢。”
    “我可以找么你说都要什么条件?”
    “首先你本人要囿能够作为抵押的东西比如固定资产、房契、债卷、存单等。其次你还要找一个担保单位愿意为你担保。”
    “张群海如果這些我都有的话我也就用不着贷款了。这还不说还要找担保单位,现在的人有谁愿意去干这种傻事”年中平的心情顿时显得不那么愉赽了。
    “就是么那银行也不能把钱白白送给你呀。”张群海有些揶揄地说
    “照你这么说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张群海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荧光屏,那两位小姐正在看似很用情的“念叨”着电视里的情歌
    张群海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老同学相见第一次开口有求与他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都怪自己没有本事如果自己现在是个信贷科长,或者荇长什么的这事还算是个事吗,可惜……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你要是有抵押物品即便是手续不全我也能给你想点招数。你什么东覀也没有空手套白狼、张嘴抡白话,你叫我怎么办何况我自己此时也是正因为完不成任务而一筹莫展呢。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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