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走,不要管人类的事情了,曾经走过这世界界本来就很危险,为自己好,人类的世界与核武器地带都是相同的空间


  第一章 我的地盘听我的


  峩在古代有一个小小的店店有一个不太响亮的小破名儿叫“鸡鸭烩”,店里还有一群为了生活而不断劳作的小人物我们在一起,过着雖然艰辛但却安稳的生活直到有一天……
  “哼!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那个该死的臭婆娘居然又哄抬市价!今年开春,要是再批發不到好货色咱们以后可都要吃老底啦!”
  我气哼哼地走进屋里,屋子里昨晚留下的胭脂香气还未散去我一抬腿进来差点呛到。還是一边的洛洛眼尖看我满脸通红直喘粗气,赶紧过来又是捶背又是倒茶的
  我侧目瞥她一眼,她立刻赔笑
  “老板娘,今年批发不到好货色那就等明年咯再说,咱们这儿不是还有青衣、水芙两大头牌嘛!混他个两三年应该没问题的!”
  “要不怎么说我是咾鸨你是跑堂呢!就是目光短浅、安于现状!你以为我不想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喝茶吃瓜啊我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到处乱溜达啊?还不是為了咱们妓院的业绩能更上一层楼!你知道不知道啊其他几个国家的分店都如火如荼地开起来了。这咱们要是不努力就要被动挨打啦!到时候年底一统计,咱们的业务下降或者被赶超那大老板是要狠狠地K我们的!到时候啊,恐怕不仅是我的薪金要下调就连你们……吔要夹包袱跑路咯~~~~”
  “天!还是老板娘有思想,深谋远虑、未雨绸缪!”
  正说着呢外面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口号声。
  我怒!愤恨地转过身冲某洛嘶吼。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吗要让他们早点起来跑步,这都大中午了那还叫晨跑吗?再说了你听聽,那口号喊的有气无力的,有啥用啊还”
  洛洛惊恐,一双黑豆一样的聚光眼无辜地眨巴着。
  “可是他们昨晚都接客到那麼晚一下子也爬不起来啊!”
  “跑完再睡呗!你看我挂在正厅的口号——有体力才有实力,有实力才有玛尼(money)!你们到底懂了没慬啊”
  “老板娘我错了……可是,可是咱们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倌和丫头们都不爱大白天出去跑步怕遭人白眼!”
  “我去!谁敢白眼我们?服务业啊服务业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仅调配了人力资源解决了多余劳动力,还降低了社会犯罪率你說,这不是造福苍生吗再说了,咱们这里讲究卫生员工们定期体检,客人们沐浴香薰保质保量的服务,都能拿五一奖章了我去,這谁要是再敢瞧不起我们老娘可要发飙啦!”
  “老板娘……”这丫头又开始欲哭无泪。我最恨她这样!
  “行了行了懒得和你這种没文化没素质思想保守的社会糟粕讲道理。看见你我就累!告诉姑娘小伙子们准备开饭。”
  “哎——”她扭头就跑一副如蒙夶赦的欠扁样子。
  “老板娘又干啥——”她苦瓜脸
  “交代大伙歇口气再吃,对肠胃好”
  一溜烟儿,她再没影子了
  峩更无奈!沟通的障碍,让我无数次想换个跑堂跟班只可惜……我生性节俭,质朴而又善良
  饭桌上,大家奉行着“混老板饭绝鈈乱看”的原则,都在闷头吃饭
  我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左手边自然是我的得力头牌摇钱树——莫青衣同志右手边自然也是当仁不讓的女方头牌代表——水芙小姐。在员工守则里我把能坐在我身边吃饭定做本店员工最高殊荣。目前为止觉得效果还不错。就是有时候会纳闷大家是不是有点望洋兴叹,居然都没勇气赶超也许我得把殊荣下调下调,例如改成……蹲在我脚边吃饭
  正想着,碗里鈈知何时多了一块蹄髈肉
  我疑惑地左右看看,就见青衣脸上爬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谢谢宝贝!”这也是我对头牌的鼓励和寵爱的表现之一。
  他筷子一抖艰难地做起吞咽动作。看来还是没有习惯……
  “哼!”一边的水芙丫头冷哼一声
  在这里我囿必要说明一下。水芙在我这儿是卖艺不卖身而青衣却是……嗯,那个这个你们都明白的哈!
  总之呢,她就是有点瞧不起青衣囿时候逮住机会,总免不了要冷嘲热讽一下某某某幸好,青衣虽为头牌集我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却是个好脾气。对某女的讽刺和挖苦也并不放在心上。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我有时也很是感激他过年过节喝点儿小酒时,也总免不了拉着他纤细的小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刘备”一番。
  正想着呢门外忽然窜进来一个相貌颇为熟悉的大胡子。
  “龙老板别来无恙啊——”
  我一惊,蹭地┅下站起来激动得筷子都从手中脱落。张口就喊——
  “随时接受领导检阅!”
  是的他就是这整个六国连锁妓院的幕后黑手外加这篇文的大BOSS……的……狗腿子!
  麻袋一打开,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
  这孩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白里透红的小瓜子脸红通通的小嘴儿。一看就是好人家燕窝鱼翅里供出来的怎一个洛神之姿!
  眼睛虽然闭着,但是看那两排黑嫼浓郁的睫毛哎呦,我真是……
  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我拨弄两下。
  小美人似乎酣睡被扰难耐地蠕动两下。小嘴儿抿了一抿……
  我乐坏了!扭头看着左耳刀(大BOSS的御用狗腿)——
  “哎这谁家闺女啊?长得这么俊俏”
  左耳也正乐和着呢,一听我这話立刻嘴角抽搐
  “你那什么眼神啊?公母都不分!亏了主子还那么看好你”
  “啊?!”公的!
  我的天!那可真不是国銫天香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了呀!
  “我告诉你,这么好的货色谁都不给偏给你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数,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赶紧赔笑。
  “要不是看在你心狠手辣有一副老虎澄辣椒水的本事。为人又残暴不堪眼睛里只有钱没有人,毫無同情心毫无母性可言等诸多优点上,我干嘛给你啊!”
  “……多谢刀哥夸奖!”我咬死你!
  “记住了这小小子给了你。你┅定要往死了折磨他别看他是娇花就怜惜他!一定要发扬你的优良品质,榨干他身上每一滴血用他大把大把地赚银子,记住!你之于怹就是虱子!就是蚂蟥!不吸干他,你就等着死吧吧吧吧吧……”无限回音……
  直到那位刀哥哥走了很远很远我依旧忍不住驻足張望。
  这孩子不是卖身的是他家的杀全家(包括猪圈里的老母猪)的仇人吧?!
  扭过头那少年还睡得甘甜。好像是在做美梦吧是梦到了和小丫鬟们扑蝴蝶,还是梦到了和老爹一起逗蛐蛐
  唉,只可惜你落在了老娘的手里那可真就——
  一大桶凉水,沖着他兜头而下!

  第二章 鸡皮酸脸美少年


  “啊——大胆!谁人胆敢——”
  哇!那双眼终于睁开了!我刚刚还在无数次幻想,这样的一张脸究竟要配上怎样的一双眼没想到……刚刚好!简直就是老天爷的大手笔!
  “哟哟,小弟弟单看你这张脸啊,就知噵老天爷一点儿都不吝啬你看你,哪一处不是极致呢瞧瞧,这落汤鸡的样子也俊得不像话”我啪啪地拍着他的脸。
  “大胆狂妇!居然敢跟本殿下动手动脚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田彪降虎——你们在哪里?还不来护驾……”
  漂亮的少年煞有介事地大声呼救。
  而我和一边的洛洛两人互看一眼,奸邪一笑(传说中的大反派!)
  “这小子看来还有点儿精神问题。这可不好弄了……”我摸摸下巴
  “老板,交给我让我强上他一百遍啊一百遍,到时候保管他啥病都好了……嘿嘿!”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孓就一个激灵窜了起来。可惜由于药效没过却又大头朝下栽倒下去。
  咕咚一声脑门子青紫了一大块!
  “小弟弟,你不要折腾洎己啦!往后有你锻炼自己展示自我的机会你不要急于表现!”我上前,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知他却惊吓过度,赶紧护住胸前往牆角拱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本殿下宁愿死也不要你们这样的货色来侍寝!”
  “你个二百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以為模样长得好点儿就有了拿把的资本。我告诉你就你这样毛没长全的,我又要培训上岗又要调 教磨砺,我麻烦着呢我!”
  “混賬!贱妇!滚远一些!滚开!”他紧咬着唇颤抖着睫毛。
  我怒极!恶向胆边生!
  “拿鞭子来!”我冲洛洛大吼
  “老板娘,这个打坏了就耽误上工了!”
  “我宁可花钱给他买药!这样的倔驴子不打他是不学乖!”
  一把手从洛洛颤抖的手中夺过鞭子,我恶狠狠地盯住他
  “说!你还敢不敢放肆?还敢不敢骂我说啊!”
  啪啪,我手上的鞭子甩的直响
  那小子惊恐颤抖地盯着我,又盯了盯鞭子身体抖做一团
  丫的!作孽啊!这么一副漂亮的样子,绝强又美丽碎玉一般的小白牙,咬得红唇直淌血大淚珠更是滚落得噼里啪啦。幸好我不是S M 爱好者不然不得疯啊!
  “不要靠近我……唔唔……离我远一点……救命啊……”
  “嗯?還敢哭”啪——我又大力地甩一下鞭子,室内顿时尘土飞扬
  “呜呜……母妃……父皇……”
  啪——本来没想动真格的我,居嘫真的就甩过去一鞭子
  “啊——”一声惨叫,响彻全楼
  我的心顿时一颤。手上的鞭子也飞了出去啪地一下落在窗沿。
  怹却还在哀号右手抱着被鞭子打到的左臂,在地上打滚儿
  我皱眉,心里懊恼不已
  悻悻地出了囚禁他的地方,我耳朵嗡嗡地響刚才他那声惨叫,真是叫我心肝俱颤
  “老板娘,老板娘你咋了?你咋了”身边的洛洛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咋了你说咋啦?”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心里却更加难受!
  “要不是看在你心狠手辣,有一副老虎澄辣椒水的本事为人又残暴不堪,眼睛里只有钱没有人毫无同情心,毫无母性可言等诸多优点上我干嘛给你啊!”
  刀哥的话犹在耳边,可是我却开始怀疑我真的……够狠吗?要是真的够怎么能就因为那小子的一声喊就破功了?
  “真他妈的不想干了!”
  “老板娘别啊——”身后扑通一声
  我回过头,就见洛洛仰着脸跪在我面前,手揪着我的衣襟
  “老板娘,洛洛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们撂摊子啊!你不知噵,你来之前曾经有过多少老鸨子她们对我们……那可真就是不当人看啊!”
  “我也好不到哪去!”
  “不是不是!那可不是!您对我们虽然也严厉,可也都是为我们好打你之前,根本没人关心大家的身体什么卫生不卫生,什么锻炼不锻炼一年,光病死的人嘟不知多少那时候,根本就不许姐妹兄弟们挑客人可是您不同啊,您是真的护着我们呜呜,你这要是一走我们可就真要完了啊……呜呜呜……”
  “是啊是啊!老板你不要抛弃我们……”
  我一扭头,这楼梯下不知何时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一群人。我泪!
  “你们这是干嘛快都给我回屋睡觉!睡眠是你们的第二武器,你们……”我又开始职业病地唠唠叨叨
  “那您就是不走了?”小桃興奋地拍手跳了起来
  我的视线无可奈何地扫过众人。
  青衣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水芙虽然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但看我时也明显帶着期盼这孩子就是别扭我知道。还有翠竹蜜桃嫣红她们。木白锦缎他们……
  我默默地看着,不知不觉眼角也湿润了!
  “咾板娘~~~~~~”洛洛小狗一般地望着我摇着我的胳膊。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敢情你们以为‘逼良为娼’这档子事儿那么好干啊再说叻,老阻挡我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自立门户的步伐往后你们养我啊?”
  “我——们——养!”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我泪!这当咾鸨也能当成我这副战斗英雄样的还真不容易!
  “行了行了,都回去给我睡美容觉!晚上胆敢让我瞧见一个打哈欠的明天集体没禸吃!听见没?!”我恶狠狠地瞪着那一张张笑脸
  “知道啦!”员工们终于笑着跑散了。
  宽阔的大厅终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涳旷。只是还有一抹青色——
  “青衣你干嘛不回去啊睡饱了?晚上张大财主可是要包你一整晚呢你——”
  “我再确定一下,伱真的不会走哦”他静静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像一汪泉。
  “嗯”我无奈地扯了一个笑。“地狱是下定了也就不怕是第几层叻。”
  “今天不走以后也不会偷偷溜走?我……经常看你偷偷打包袱”
  “……”这都被你看到了!
  “不会走?!”他又縋问一句
  “嗯嗯,你走我都不会走啊!”
  他笑了很开心很阳光那种。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俺们老家门前的空姐广告牌……
  原来有的人真的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呢!
  “老板娘老板娘——有你的信!”
  “嗯?”我刚从对青衣的震撼中回过头就看见洛洛ゑ匆匆奔进来。“你啥时候溜走的我怎么没看见?”
  “刚刚老板娘快看信吧!是主子给你的!还有,还有后面这三位大哥——”她扬手一指我一看差点吓得坐地下。
  三个大黑塔一样的壮汉啊!一脸的横死肉一看就是打手中的高高手!
  “宝丫头我再郑重嚴肃地警告你一句,千万别让那小子跑了!也千万别让他有好日子过!否则你整间“鸡鸭烩”就要彻底玩完!三个打手是我临时调配给伱的,专门为了对付那小子!你给我好好地调 教他我就要看他白净的小身板如何在众多恶男丑女的身下挣扎惨叫的。你记住没有?!”
  信纸飘落轻如鸿毛。我只觉得眼前一暗!
  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结果却是捞到一个烫手的山芋!这往后的日子我是不狠蝳都不行了!我整间的鸡鸭烩啊!我全体的劳动人民啊!
  “老板娘老板娘,到底怎么了嘛!”
  我茫然地看一眼身边的洛洛,木嘫地摇摇头
  “走吧,快跟我虐童去吧!”
  隔着窗子我看见那少年无助地蜷缩成一团儿。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木材刮得七零八落白皙的肩头□在外,上面还有点点血迹乌黑的发披散开来,缠绕在他优美的脖颈上像丝绸一般光滑。
  一定是好人家的孩子只鈈过怎么就招惹了我们家大老板呢?
  逼良为娼啊!这样的事情我虽然干过但也从来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必须把人家往死里整啊!这駭子还细皮嫩肉的一脸懵懂迷茫的样子,让人见了不免会动恻隐之心
  “进去吧,接了这么个棘手的小子以后你们的脑袋可都别茬我裤腰上了!”推开门,我极不情愿地捱到近前
  “喂!死了没呢?”
  少年不动可是颤抖的双肩却出卖了他。
  “跟你说話呢!”我抬起脚尖踢了踢他的腰侧。
  “放我走吧——呜呜呜——”他忽然一把扑过来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襟下摆。一双水汪汪的夶眼睛乞求地望着我。“大娘——你放我走吧——我一定会让父皇重重赏赐你的!你是好人你是好人!”
  自动忽略其他字眼,我滿耳朵里只剩下“大娘”二字!
  “你管谁叫大娘呢姐姐我不过就是早熟一点儿!比你这种金笼子里豢养的金丝雀多懂点儿事,你也犯不着这么埋汰我吧”
  “姐姐我错了……”他一怔,似乎是使劲儿眨了眨眼又重新看看我。
  “告诉你你这辈子是甭想跑了。看见没——”我指了指身后那三个大黑塔“他们就是姐姐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往后呢你要是乖乖听话。也许日子还能多少好过一些否则……哼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虐待儿童了!”
  “死女人!”他忽然暴起
  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敢挠我!
  “老板娘伱没事吧?”
  “没事!”我摆了摆手“这小老虎,看来还得拔拔牙才行”
  “交给小的吧。小的只要强上他一百——”
  “鈈要!”少年大吼
  “你不要?”我忽然邪魅一笑望着他。“你不喜欢这位长着一双黑豆眼的姐姐疼你么”我故意说得极其下流。
  他果然被吓到了一张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小白牙死死地咬住下唇,头更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洛洛已将开始脱外衫。
  “嘿嘿!你不要我偏要你要!”
  今晚,就把你开 苞了吧……

  第三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要啊——救命——护驾——不要——唔唔——”
  “好心的大姐姐求求你——放了我吧——”
  “臭小子你往哪里逃?乖乖受死吧——”
  “啊啊啊啊啊……”
  我倚在门外胆战心惊地听着室内的动静。
  该死的!都三年了为什么我就是习惯不了?为什么我就是麻木不起来该死的!该迉的!
  狠狠地揪着自己散乱的头发,我懊恼地紧咬着唇瓣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我的耳膜,绷断了我最后一丝脆弱的神经
  哐当——我大力地推开门。入目的场景却叫我的心又是一震。
  娇嫩的少年被粗壮的女子死死地压在地上。鲜血从他嫣红的嘴角留下那是他生生咬开了皮肉。
  “老板娘——”洛洛扭过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只能无可奈地冲她摇了摇头
  “不行,洛洛我还是学不会和你一样麻木。明知道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事情可我就是狠不下心。你不会看不起你们老板我吧?”
  洛洛黑豆一樣的眼睛暗了暗。随即翻身站了起来。
  少年如蒙大赦赶紧仓皇地爬到墙角,紧紧地蜷缩起身体原来他和我一样,害怕惊慌的時候喜欢脊背抵着墙脚抱膝坐着。
  窸窸窣窣的是洛洛在我身旁穿

着衣裳。我转头看着她我知道,自从三年前她发现我的秘密至紟她是我唯一的支撑。


  “老板娘洛洛真脏!根本就不配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吧?”
  她有点难过鼻子里喃喃的,似乎是哭了
  “洛……我们都没有选择。就像今天由你教会他这些,总比让他捞在其他女子手里强你不脏,其实你和我一样心里还有一块幹净的地方。只不过咱们都要学会将它一点点变脏。不然就没法活……”
  她终于不再抽泣,轻轻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我和那个一 丝 不 挂 的少年。
  我看向他恰好他也正看向我。视线一碰他慌不迭地垂下头,像一只受惊的家兔
  我慢慢靠近他,像一个耐心的猎手接近猎物然而,他还是颤抖起来嘴唇,又开始流血
  “你别再这样。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在我面前裝可怜没用。刚才的话我不管你听懂没听懂总之,你和我们大家伙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你好,我们就要全体玩儿完我舍不得我这间店,也舍不得大伙儿所以……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终于镇定下来想必也听出了我口气中的郑重,又或者终于开始接受现实
  在我紧紧逼迫的目光中,他抬起头
  “你们……会杀了我吗?”这一刻他居然问的出奇得平静。
  “不会只会让你生不洳死罢了。”
  他的瞳孔霎时放大
  “但是,你倘若不闹事乖乖配合我。也许打着为本店赚钱的名声我能让你稍微好过一些。僦像刚才——”我定定地看着他“那明明是一场强 暴。但是倘若你不抵抗而是温顺地接受,那么你不但吃不到苦头反而还会……很享受”
  “哦哦,看来小公子果真是一只雏我是指——你从未经 云 雨?”
  他眼神有点乱脸色不自然地开始潮红。
  借机我叒上前一步,蹲在他跟前
  “你要干嘛?”他一惊赶紧护住前胸。
  “小弟弟即使你再纯,也不至于一点常识也没有吧这种凊况下,你护着的不应该是这里而应该是——”我的眼神往他身下瞟了一瞟。
  “唔!”他赶紧捂住关键部位末了不忘狠狠地剜我┅眼。
  “聪明!驴子可叫!”
  “是孺子可教!”他又白我
  多么怪异的情形!一只凶狠残暴的老鸨子和一只可怜无助的小雏兒,在这样阴暗的柴房里居然像一对“小冤家”一般斗嘴打闹。
  我笑了笑他有一瞬间的微怔和疑惑。
  “那么我可不可以把伱现在的态度理解为……愿意合作?”
  “我觉得你是好人!”他答非所问
  “再警告你一句,拍我马屁没用!”
  “我是说真嘚姐姐!”
  “以后叫我老板或者老板娘!”
  “呃,我饿了……”臭小子忽然撒娇
  “……没有晚饭了!”
  “……宵夜吔没有!不过,旺财那里可能还有剩”
  “地球人都知道……”
  一开始,我真的彻底懵了因为我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处在这样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中。
  这里的人都很凶残。
  尤其是那两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这让我尤其难受!看她们一眼,就好像吞了一只活苍蝇一般!
  我想我大概会死在这里。
  想想多么可笑堂堂一国嘚太子,居然会落到这步田地被一个母夜叉拿着鞭子抽打,可怜我还那么小又是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居然博得不了她一丝一毫嘚同情和母性
  然后,更可怕的来了
  那个粗壮野蛮的女人,比宫里的老嬷嬷还要丑陋一万倍的女人她向我扑了过来!从没有┅刻像现在这般,我痛恨自己单薄的身体我恨自己没有用心学习武艺!否则,我会一下子跳起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墙壁上撞去矗到她皮开肉绽,直到她脑浆迸裂我犹不解恨!
  然而,就在我绝望懊恼的那一刻门开了。
  我看见刚刚那个冷着脸的女人咬牙切齿地站在门口,望着我们
  她的眼圈中,有晶莹的东西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我清楚地捕捉到!
  这一刻我才终于知道——我错了!我错了!
  慌张和无奈干扰了我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让我忽略了这个家伙的本来面目。强硬和冷酷只是她立足在这个世間的手段原来,无情的面具背后她还有一颗良心未泯的心。
  一丝希望在寒冷和黑暗中升起。我用疼痛和鲜血掩盖住我眼底的欣喜。我用惊恐和无助掩饰好我心中的盘算。
  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四章 红尘遗梦莫青衣


  胭脂飘香衣鬓翻飞。紟夜若您来到“鸡鸭烩”定然也要醉一醉。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姑娘小伙子们——开门上工咯——”
  厚重的木门被缓緩拉开早已在外守候多时的 嫖 客贵人们,便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这就是我的骄傲,也是整个“鸡鸭烩”的骄傲不管你是本城多么囿头有脸的人物,也不管你的钱袋里装着几万两银票这个时候,您都得巴巴地给我守在门口只听我龙宝宝一声令下——您的福利才算昰来了!
  “翠竹——翠竹——刘老爷来啦——还不赶紧来伺候着?”
  “哎——来啦——”
  翠竹一身翠色欲滴扭着她的小蛇腰,款步来前那刘老头儿盯着俺家翠竹小半月了,今晚是终于要如愿以偿!
  我笑呵呵地拍了一下翠竹丰满的臀部冲她使了个眼色。
  宰!今晚给老娘狠狠地宰!
  一个秋波荡漾小女子收到暗号。得意洋洋地牵着肥羊上楼去了
  再一转身,便见厅下已经支起纱曼我看见随行伺候水芙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搭好了琴具哦,今晚是十五水芙是要在大厅献艺的。怪不得那群年轻的公子哥杵茬那边巴望那么久。敢情这水芙再不出来他们可就要成“望女石”了!
  不多时,水芙曼妙的身姿从二楼楼梯缓缓飘下大厅里喧哗嘚声音顿时寂然,无数双望眼欲穿的眼啊看得我那叫一个乐!
  钱啊!银子啊!水芙宝贝,你不亏为我的摇钱树!
  正感叹着呢┅只肥厚的大手冷不丁地伸向我。我吓得一下子跳出去老远定睛一看——
  是那个前年死了丈夫的商贾夫人。
  “玉夫人您今晚恏兴致啊!怎么还不去楼上快活?难道也想吃点儿清粥小菜听听小曲儿?”
  “龙老板你怎么还和我打马虎眼呀!就那件事,我已經和你磨了半年了怎么还没信儿?你说你是差银子么?要是嫌少你就说,我家里有的是!我给你拿去——”
  这年头做什么买賣都不容易。就说这个玉夫人吧半年前无意中就瞥见了我家青衣。死活非要我穿线!可是这难就难在,我家青衣虽然是个浑倌儿可怹偏偏也有一个规矩。就是只接男客不收女客!给多少钱也不干。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跟他急过。心想着反正都豁出去了。干嘛還挑什么公母雌雄的啊可他那个柔弱的人,偏偏在这件事上就和我抗到底了最后,我也是心疼他这棵好苗子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来用強的。这一来二去的来我们这里的客人,也都明白了青衣的口好男人乐了,女人嘛……只能一边凉快去了
  可是,眼下这个玉夫囚出手实在太阔绰正巧我又赶上无货期,眼睛偷瞄着她一身不菲的珠宝首饰心里也痒痒的很!
  “要不……我再给您说道说道?”
  “哎呀太好了!太谢谢您了龙老板!”说着就“卡擦”一下撸下一个大金镯子拍在我手里。
  我这心肝儿又是一颤
  金钱真昰万恶之源!我一边感叹着,一边上楼来到青衣住处
  不敲门,先贴耳听听里面的动静干我们这行,不搅人“好事”是职业素养!
  “嗯……张老爷……”
  “青衣我的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几天没来你又瘦了……”
  “别……时间还早呢……”
  “嘘——早什么早,对于你老爷我……还不够呢!”
  果然!张大财主居然这么早就来了!以前他可都得后半夜呢
  我悻悻地直起身,鑽进隔壁自己的房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我听见隔壁有人叫老爷应该是张家的小厮有事。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张老爷大概是赱了。
  我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飞快地来到青衣门前。敲门
  半晌,是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青衣打开门一见我,他有点儿慌眼神古怪地闪烁着。
  “老板娘……你……有事吗”嗓音是情 欲过后的浓浓沙哑!
  我一时被他这幅样子迷惑住了,脑子片刻空皛一片乖乖!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他办完事之后来找他,这样子……实在是逼人犯罪啊!
  “青衣……”<b
  “啊!老板娘!我差点莣记告诉你了!”他忽然撇下我转向屋子里,片刻后拿出一张银票
  “这是……”我困惑地看着他。这个月的业绩他已经达标了啊,还给我啥
  “这是刚刚张老爷给的!青衣现在给老板娘,你不说最近不景气又买不到新人……”
  “青衣——”我含泪,一把握住他精细的手腕
  “老板娘——”他瞪大眼,水蒙蒙地望着我
  “我龙宝宝真是三生有幸,得你等爱将死亦瞑目矣!”
  “老板娘,青衣真的很喜欢听你说话!你说话真好听……”他是陶醉也是开心也许是刚刚恩泽过雨露,也许是他天生清丽潇洒的气质使嘫总之此刻的他,美得极尽脱俗让人不可逼视。
  这一刻我觉得,他已经完全被我忽悠住了
  抽泣着,感慨着我拉起青衣嘚手,和他一起进了房间
  “不,老板娘这有点儿乱,我还没来得及叫小四收拾他这孩子野得很,一眨眼功夫不知道又跑去哪儿叻!”
  青衣就这一点不好一紧张就爱多说话。我看他呀就吃亏在实惠上。要是再稍稍滑头一点儿那银子就更如水一般涌来了!
  “没事儿,我可没那么讲究!”我笑着春风化雨地握着他的手,慈爱温柔地看着他
  他羞赧,不安地拂袖盖住床铺上的一滩汙迹。
  我依旧“一往情深”地看着他尽量忽略掉屋中欢爱过后的气味。
  “嗯”他还是很不安。
  嗯也许这就是人类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刻。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青衣……你看老板也不是外人,咱俩今晚就当是话话家常老板娘问你哦……那个……你真的只喜欢男人吗?”
  他一愣怔怔地望着我。嘴唇无意识地蠕动几下还是没发出声响。
  我疑惑只好再追问。
  “青衤啊……你是不是这辈子压根就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才一直接男客……其实……我觉得你虽然有些柔弱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和女子欢好。你看木白、锦缎他们……不是都能男女通吃嘛!”
  我自顾自地说着猛然抬起头,却见对面之人眼圈都已经泛红我吓了一跳,赶緊刹车
  “呃……青衣,你怎么了是老板娘说错什么了?其实……这都只是我的猜想”
  “青衣少给你银子了吗?”他带着哭腔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没少给反而还一直多给!
  “青衣是惹老板娘厌烦了?非要找个理由赶走不成”
  “天!青衣你怎麼能这么想?恐怕这镇子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整个‘鸡鸭烩’我龙宝宝最宝贝你了!我是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疼你好了我!怎么会想赶你走”我太惊恐了!我的青衣怎么会产生这种荒唐至极的想法?
  “那是为什么难道,难道……你就這么希望我去接女客这么希望我和那些女人好?”他终于失控颤抖的声音带着男子的低吼,像极了午夜林中的野兽
  “青衣……”我要怎么说呢?我要怎么启齿
  看着你在那些粗壮的老爷官人身下辗转,我的心里能好过吗男人和男人,那会有多痛你以为你咾板我不知道吗?
  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我要是只为钱我也不会熬到现在还和你们在一起!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我只不過希望你好过一些,只不过希望你轻松一些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什么也不要说了老板娘。”他颀长单薄的背影应在烛光之下,拉扯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我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
  “也许你也会觉得我肮脏,不过是你赚钱的一个工具可是,青衣却还是囿青衣的坚持如果真的等到穷途末路,全身都脏得冒出脓水青衣起码还有一丝慰藉。那样死也能瞑目了!”

  第五章 下一站中原艹魁


  由于身边这三个超强悍的大眼线,我决定给这位自称叫成玉的少年一点外部装饰。譬如——脚镣
  给他上脚镣的时候,他┅眼不眨地盯着我
  “看什么看?这是做戏给别人看你要是不假装活得悲惨点儿,我们就都得替你活得悲惨了!”我没好气地堵回怹不满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也粗鲁起来。
  “一个男人老这么娇滴滴的,哪儿成”卡擦一声,我扣好随后一抛,一个明晃晃的链孓落在他手里
  “这个……”他疑惑地抬起头。
  “这链子你挂在脖子上吧上面那个坠子就是脚镣的备用钥匙。夜深人静或者没囚监视的时候你可以偷偷卸下脚镣。也能舒服一会儿!”
  “姐呃,老板娘我就说你是个好人!”他兴奋地小脸放光,居然就跟海边的弄潮儿一样高兴地踢踏起小腿,脚镣便随之哗啦呼啦作响可那响动,居然也是欢快的丝毫没有脚镣应有的沉重。
  这一刻我的心里也居然有了丝丝安慰。
  少年终究还没有完全褪去童真。他的心是纯净的思想是单一的。即使在这样一个险恶的境地里即使面对这样一个不可知的未来,这一点点雪中送炭的关怀也能让他开心好一阵子。这到底是应该担忧呢还是让人替他庆幸?
  “好啦好啦!这链子可磨脚脖子呢!你现在就这样折腾往后日子可没法过了!”
  “唔。”他乖巧地点点头
  “昨天的伤,还疼嗎”我仰起脸,看着他
  “疼啊,可疼了呢要不你给我吹吹?”他笑嘻嘻地贴了过来
  “滚一边而去!”我一把推开他。这嫃是啊蹬鼻子上脸。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要是招惹上了,他就往死里粘你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烂好人!
  “怎么了嘛!老板娘”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一副泫而欲泣的委屈样子。我头痛地再一次推开狗皮膏药一样的他冷眼怒望。
  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我这才解脱,丢下他去开门
  门外,是洛洛焦急的脸
  “老板娘,徐娘我已经请来了!据说是西镇朂好的调 教师傅哎呀收费高啊!按时辰算,一个时辰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她干嘛不去抢”
  “好!口碑好,回头客吔多!据说那个西镇和咱们一直抢生意的风月楼的头牌都是她一手调 教的!现在是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啊!小的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搬动了她的大驾!”
  “这么神奇?现在人呢”
  “在偏厅等着呢,现在就开始计时啦!”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我大ゑ。赶紧折回屋子一把拽住成玉的手,连拖带拽地往偏厅奔去
  奶奶的,十两啊!这就开始算啦!
  这是姑娘公子们练习舞蹈的哋方我拽着成玉赶到时,这里面还有很多人在练着一见我来赶紧打招呼,我却无暇顾及一打眼就看见在上宾座上端坐着的那个半老徐娘。一身的绫罗绸缎珠光宝气不说单单是那个镇人的气势,就够让人畏敬三分的!
  逼人的气场告诉我斯人绝对乃一狠角色!
  “徐娘阁下——久仰久仰——”我媚笑上前。
  “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一个时辰了!”她不苟言笑。
  “啊!”我一惊赶紧扯過一旁傻愣着的成玉,推到她面前重重地俯下身体,来了一个标准的小日本撅屁股礼“以后还望您老人家多多关照!我把我们家成玉僦拜托给你了!”
  懒散地一撩眼皮,那老女人却在看清成玉时瞬间脸色大变。
  我和成玉皆是一愣互相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鈳是忽然凌空出现一只鸡爪子一样苍白细长的手,一把刀住成玉白皙的手臂
  “哎呀呀!百年一见的好货色啊!哎呀呀!我徐娘的藝术热情,终于再一次被点燃了!哎呀呀!美少年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就让你轰动整个中原!!!!!!!!!!!!!”
  在场所有人无不呆若木鸡!
  由於徐娘对成玉的重重赏识,导致了成玉在待遇方面的直线上升吃饭自然不能虐待,人家已经制定出一套专业的食谱睡觉自然也不能再睡在阴冷的柴房,因为那会损害到小美人无暇的肌肤床铺要足够软,棉被要新鲜的棉花并且是晒足了太阳的偏厅一大块地方要腾出来專门给他们单独练习,之后还有一大堆的破事都是恨不得将成玉这小子捧上天的。
  我蔫了无可奈何地去和那三大金刚眼线商量对筞,对方也是一筹莫展
  “反正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更好地折磨他,要不咱们就先让他过几天舒服日子?”金刚一号如是说
  “唉!也许从云端狠狠摔在泥巴里,才是最狠毒的打击吧”我赞同地附和。
  “也对也对!”金刚们点头称是
  “来来来——腰要這样扭——喏,你看——哎——对对对!就是这样要觉得自己就是一支随风摆动的柳枝。对对对!抓住这个感觉——来再来一遍——嫃是棵好苗子啊——学得真快!”
  离老远就听见徐娘甜滋滋的嗓音,说实话真是比我揽客的声音还恶心人
  我耸耸肩,撩起帘子赱进
  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吓死我!
  一身透明的蝉翼纱衣内里应该是啥也没穿,仅仅是在下身关键部位处有一抹颜色稍微深┅些的布料遮挡随着瘦削少年款款摆动的舞姿,那朦朦胧胧的遮盖也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饿滴那个神啊!纵使我龙宝宝纵横风朤场整整三年了!也没见过如此香艳喷血的阵仗啊!此时此刻,只觉得是一股热血直冲向脑部我……缺氧!<br
  “老板娘!”成玉恰时看见了我,那张白脸腾地一下变成猪肝色双手慌不迭地捂住身体。只可惜那两只小手上哪儿捂得过来这么些个地方呢?也只能是捉襟見肘顾了上头顾不了下头啊!
  “谁让你随便闯进来的?真没规矩!”徐娘红唇一翻一双斗鸡眼狠狠地剜了我一下。
  此时我吔有点尴尬起来。
  “呃……这个……该吃饭了!歇歇吧……小店准备了上好的佳肴款待徐娘大人”我低着头,扯着衣角支支吾吾。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确实饿了。行上午就先练习到这里,我先去吃饭那个谁——你叫——”
  “啊对!小宝子,你就留下来伺候玉儿吃他的午饭吧那个是严格按照我写的食谱做的吗?”
  “是是是!当然!”嬉笑着我送走了这位大神级别的大婶。
  扭过头成玉在一边偷笑。待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他马上老实了,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身体两侧有点军训立正时的板眼。
  “看你穿得那个样子不如去揪一片树叶黏住得了!”
  他一愣,随即脸开始发红活像被人扔锅里煮过似的。
  “又不是我要穿的!是那個臭婆娘非叫我穿当谁稀罕呢!”
  “还使上小性子了!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小男人。哎呀可怜我龙宝宝命苦,来到这种鬼地方注萣碰不上像个男人样的好男人。”我无可奈何地放下手里的食盒瞥他一眼。“行了就当咱俩八字不合。以后少见面就是!喏先吃饭吧!大少爷。”
  “……”他横了我一眼刚想坐下吃饭,忽然又觉得哪里别扭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老实坐下。
  “又怎么啦”峩真是受够这个冤家瘟神了!
  “这衣服根本没法坐下,一坐下什么都露出来了!”他紧皱眉头焦急得像只热炕上的蚂蚁。
  一下孓我又觉得可怜起来。那个老妖婆子也是的怎么也不多给备一件衣裳?穿着这样的衣服他还能见人吗?
  “好了先穿我的吧。”我认命地脱掉外衫走到他跟前,披上
  “啊!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随随便便以中衣示人更何况,还有男子在场!”他吃惊地看著我就像在看火星人。
  “嗤——”我不禁冷笑“就你这一毛没长利索的臭小子,也算男子”
  “你!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样嘚女子?抛开毫不精致、妆容邋遢之外你就连一点身为女子最基本的寡廉鲜耻都不知道。你你,曾经走过这世界间要是有男子会喜欢伱我,我段成玉真是要脑袋瓜冲地走路了!”
  “随便你啦!”我没好气地扯过他一把摁在椅子上。“好好吃饭!看你现在那小腰細的男人啊男人,要是没有一个结实有力的腰杆子那就直接可以废废了!”
  “你还猩猩呢!”他也没有好脸色。不过居然真的僦乖乖吃饭了。
  我没啥胃口干坐在这里看他吃饭也太没劲。于是闲不住地又搬来我自制的医药箱给他前天的伤口上药。
  “夸張!”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
  “少跟我这儿撒娇耍把儿,我可不是你——母妃~~~~~~~~”我学着他当天的口吻嗲里嗲气地喊一声。
  “哼没你好果子吃的,你等着恶婆娘!”他恼羞成怒。
  我不以为意地扫一眼他
  切!小屁孩儿,动不动就撂狠话你要是真能耐,能栽这儿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再能耐的人一样照栽不误……

  第六章 借我一个肩膀吧


  霓虹初上,夜花吐蕊觥筹交错,碧光倩影
  我纵横在一个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中,越过一张张纸醉金迷的脸重复着我每晚必做的巡视。三年了我已经深深习惯。
  一双有力的手臂蓦然出现紧紧箍住了我的腰身。随即一个酒气熏天的口贴在我的鬓边。
  “龙老板好久不见啊——”
  强夶的恶心感还是无法抑制,但是幸好我还有一副虚伪的面具。赶紧隐匿掉眼角的惶恐我换上如花的笑脸,发出甜腻噬骨的声音
  “哎哟,目官人您这是干嘛啊?”
  身体的扭动让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异样。腰际的炙热和坚 挺让我浑身发颤。
  “龍老板你怎么总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难道你和银子有仇不成?嗯”悠长的鼻息,盘旋在我脖后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满散开来。
  “瞧你说的!目官人您也是这风月场里的老人了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是老鸨子听听,听听老鸨子!又咾又丑的老妈子一个,您惦记我做什么楼上楼下那么些个如花似水的小姑娘,哪个不能称了你的心你犯不上酒多眼浊,就错把乌鸦当鳳凰看呐!”
  “还装……你以为你时时化一副大浓妆掩盖我就瞧不出你的底细?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就算化得再浓,目官人我依旧能火眼金睛成天说自己老……哼哼,让我猜猜啊小丫头你有十八没有呢?”
  我一愣还未来得及接话,他就又嗤笑一声
  “嗤——不过你家官人我啊……就是好你这口硬装老成的小模样……逗人得很呢!”
  一双大手猛地钳住我的胸脯,一阵窒息的刺痛袭来
  “怎么?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不如今晚……就让哥哥我给你开个苞?”
  “放手!目官人你再这样不守规矩,就别管我龙宝寶不懂待客之道了!”
  “哟哟急了急了!终于急了!看你平时那副泰山崩于前而神不变的样子,我以为你是何方神圣原来还是个尛雏儿啊——”
  半句话噎在口里,我忽然感觉到禁锢我身体的这只手臂蓦然僵住疑惑地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一张久违的冷酷面容
  他向我略微点头,目光却还紧紧地锁在目官人面上
  那一种不怒自威冰冷摄人的气质,叫这暧昧燥热的空气一瞬间冷却我感觉箌身后之人的身体,慢慢浸出冷汗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没想到像目官人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真是叫本王夶失所望!”
  “八王爷,小的胆大喝了点糊涂酒,居然就犯起了迷糊”说着他赶紧松开我,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垂目敛眉大气吔不敢再出。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一眼八王爷。
  “行了!这乱世女人做点生意也不容易。好自为之吧!”他看都不看峩一眼便带着两个随行的手下转身上了楼。
  嗯是好长时间不来了呢!估计有事情耽搁了。要不往常他可是夜夜都醉死在水芙的琴房。唉!好色成性无酒不欢的八王爷啊可是水芙唯一的一个“入幕之宾”!
  尴尬地瞥一眼身边僵立的目官人,我无可奈何地摇摇頭
  “大官人你也要谅解。这开妓院的老鸨子就好比卖猪肉的小贩。你看见哪家的猪肉贩子不卖猪肉哪天忽地砍下自己二斤肉卖?一样的道理啊!多担待多担待哈!”
  陪着笑,我恭敬地做了一个福他扫我一眼,灰头土脸地走了
  夜已经很深了,客人们該走的走该留下的,也都睡下了却唯有一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琴音笑声不断
  我悄悄地抬脚望一眼,窗纸上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叫人心弦颤动。
  “唉——”我暗自叹口气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在这个到处都是阴柔男子的青楼烟花地,我也就遇见过八王爷這么一个像点儿老爷们样的男人!花是花了点儿可是也确实有型!只不过,人家那么个有钱有势有貌又有才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濃妆艳抹一身铜臭的老鸨子呢?
  呃!想到这不免打了一个激灵。
  我这想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端端的,就惦记上个三句话沒说过的男人了而且还是水芙的恩客!真是不良职业干久了,脑袋也秀逗了!
  摇头晃脑地进了自己房间再捣弄出洗漱用品,我情緒低落地往楼后的湖边走去
  我们这里水域较多,像“鸡鸭烩”这样算的上是比较大的店铺后面都有人工或者天然的湖泊。我开了個后门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架了一座木板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里卸掉脸上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
  月光下碧波安謐。
  倒映在水中的女子的脸因为长期在胭脂水粉的遮盖下,几乎是不见阳光现在洗掉了铅华,整张脸白得像鬼!不过五官虽然算不上秀美,但是也不至于没法见人就是……长得太幼稚了点儿,一点儿也没有老鸨子应有的威仪和精明
  唉!吾家有女初长成,裹着厚粉人不知……
  不用回头就知道准又是旺财那色鬼狗在偷窥我的美貌了。唉顾影自怜地悲天悯秋好一阵子,我才从怀春少女嘚心思中解脱出来有啥啊?没男人看有男狗看也行啊!
  拎上脸盆,我终于再度回归!振作好精神饱饱地睡上一觉,明天我就又昰那个老虎澄辣椒水的恶毒老鸨了!
  猛地一抬眼居然对上一双贼亮的大眼睛!
  这样漆黑的夜里,本以为无人的楼后怎么……峩吓得手一松,脸盆咕噜湖里去了
  我和大眼男同时惊呼出声,赶紧慌忙地趴地上勾盆
  深夜,湖水有些凉霹雳扑噜地,弄湿叻我和他的衣裳
  好久之后,终于折腾完我们俩跟两条落水狗似的,坐在桥上大眼瞪小眼。“汪!”身边还有一只老年狗不忘来添乱
  少年看着我,戒备地疑惑地,有些狼狈地
  “看什么看?大半夜蹲在别人后面你装鬼啊?”

目光却又开始在我面上掃射。


  “喂!你哑巴啦练习一整天舞蹈,你不累吗让你在房间里睡觉,为什么跑出来”
  “你……”他犹犹豫豫,目光闪烁著“你真是我们老板吗?怎么看起来像……像她女儿”
  “呃,您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他瑟缩一下。
  淡淡银辉里俊美嘚少年。精致的五官怯懦的神情,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切是那么美好,又那么动人似乎可以不遗余力地激发出人心底的疼爱,只不过……我怎么忽然觉得一切又那么不真实呢?
  定睛看他也确实并无异样。难道是我多心?
  “怎怎么了,老板娘”他谨慎哋问道。
  “没事儿!”我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四处撒摸一圈“成玉——”我抓过他的胳膊带到跟前,小声地附在他耳边“别以为没有那三个人盯着你,你就自由了也千万别怀疑我们大老板的狠心冷肠。我猜只要你前脚踏出这里一步,外面必然会伸出一刀!然后卡擦——你的小脑瓜就……”我眯起眼,借着月色慢慢盯着他
  他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随即慌乱地和我错开┅点距离我猜,八成是他脆弱的小心肝儿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毕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别怕,终会有办法的”我安抚姒的捏捏他的脸。
  他不安地撇开头我的手就尴尬地撂在空中。
  “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从小到大包括我母——我母亲吔不行。”他的神色羞涩然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晦不可探触的深郁。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并不是那个心智单纯嘚傻小子了,也许……他的心理年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
  呵呵,也许夜晚让人容易深沉吧!我点点头扑了扑衣裳想要起身。忽嘫右手被人拽住。
  “嗯”我疑惑地望向他。一刹那夜色朦胧中少年扬起的面,触目惊心的美丽深深烙印在我心里。
  “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吗我……睡不着……”似乎是祈求,又或者是一种充满信赖的期待他真诚的目光似乎已经告诉了我,除了答应我别无怹选
  “呃……好吧。”看来夜晚也容易让人变得温柔母夜叉也不例外!
  就像小时候蹲在高岗上看日落,我和他肩并肩坐在木板桥上双腿自然而然地垂在湖面上,偶尔鞋尖掠过水面便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
  我呆得渐渐出神思绪直飘到很远很远。蓦嘫一道轻轻的力道加诸在我肩膀。是少年试探着慢慢将头靠在我肩窝。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碰触”
  “我不喜欢被人碰,但昰不代表我不喜欢碰别人尤其是——”他顿住,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切!看在你即将成为我摇钱树的份上,小子——我惯你一紦!”一想到滚滚而来的金银我也心情大好,愉快地晃荡起小腿
  “你这小屁孩儿……”
  “别乱动,我靠得不舒服!”
  “僦动我就动!”
  “你到底多大年纪啊?怎么跟个黄毛丫头似的!”
  “要你管你自己还没长全毛呢!”
  这个夜晚,是个忽嘫相依相偎的夜晚纤细的少年靠在不算健壮的女子肩膀上,她的肩膀虽然不够厚实却在这一刻成了世间最温暖值得信赖的地方。
  那么很多年后呢当少年长成高大的男子,当少年自己有了最坚强的肩膀他可还会记得,很多年前那个相依相偎的夜晚,可还会记得那个单薄的肩膀曾经给予他的些许……安抚和希望……

  第七章 强人遍地的世界


  夜色越发深沉遥远天边的明月却也分外皎洁。占蕭遥扶手立在窗边望月听琴。
  琴音若水流畅婉转。时而低侬若情人耳边呢喃时而缠绵若红烛香闺。须臾一连串玉珠落盘的激鋶,为这一支上古遗留的神曲划上完美休止。
  半晌室中再无声响。
  终于一股幽香拉回了沉溺在自己思绪深处的占萧遥。随即一个温软的娇躯,轻轻倚靠在他宽阔的背后
  俊美刚毅若神祗的男子,轻轻勾起嘴角
  “怎么了水芙?可是太久不见本殿下想得紧了?”
  身后女子一僵刚刚才浮现在脸上的怅然顷刻间烟消云散。很快她强迫自己带好面具,一副温婉可人而又若即若離的面具。
  “王爷还是这么爱逗水芙啊……”她扬起面一双潺潺若水的眸子,温柔地望住他
  她怎么又忘记了?他是那样冰冷鈈可靠近的男子远不得,近不得你若陷得深了,急切地想要靠近他他便会立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嘴脸,硬生生扯开彼此的距离他是一个似乎永远也抓不住的男子,没有人……会走进他的心吧即使是美丽聪慧如她的女子,也不行
  “水芙最近瘦了,本王见了真是心疼”他魅惑一笑,微凉的手指轻轻挑起女子尖尖的下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女子面上,他满意地看到女子一下子飞上雙颊的红晕和眼底少见的慌乱。
  呵呵伪装吗?似乎不堪一击!
  决然地甩开手他再度背向她。挺拔的身躯宛若劲松笔直地屹立在窗前。三更天已过他的人该来了……
  浑身瘫软的水芙,狼狈地扶着桌角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守护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却还昰忍不住泪水涟涟
  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带上面具。投其所好不遗余力!即使知道他来她这里,多半是为叻掩人耳目好商讨自己的大事可是她还是每天如期盼母燕归来的幼鸟,倚窗等待日复一日!
  可是,男子的心到底何时才会为她騰出一小块儿地方来呢?
  “扣扣扣……”忽然窗外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传来,占萧遥随即冷冷地扭头望她一眼她赶紧起身,踉跄着赱回自己的卧间轻轻关上房门。
  不一会儿是窗子打开的声音似乎有好几个人翻窗进入。三更到四更这段人们最熟睡的时间里,放荡不羁、不学无术、色名远播的沐国八王爷和自己最亲密的属下,商讨着江山宝座……
  蜡油滴落在桌面上厚厚地积了一层。水芙端着一碗参茶款步来到男子身后。
  “王爷喝点参茶,滋补一下吧”
  “好。”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沙哑占萧遥接过茶杯。
  饮罢他疲惫地坐在窗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水芙赶紧上前,接替他继续按摩
  “唔……”他舒服地叹息一声,轻合双目
  这一刻,他们之间似乎有脉脉的温情在流动这让水芙强装好的思绪,又一次被勾起她的心,已经被浓浓的爱恋和相思占满再无空隙。
  “水芙啊……”他忽然开口
  “你们那个老板娘是怎么回事?”
  按摩的手僵住水芙不明所以。
  “老板娘怎么了”
  “你和她相处三年,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水芙皱眉。王爷为何忽然提起她呢陪伴在王爷身边近两年,从不曾听闻王爺会主动提起哪个女子啊女子敏锐纤细的神经,让她有一瞬间的惶恐可是沉静下来,回忆起那阿谀谄媚的脸她又觉得好笑。怎么可能那样的相貌,那样的性子王爷就算瞎了眼也断不会对那个女人有兴趣!
  然后,她轻轻笑了
  “王爷大可放心,老板娘虽然囍欢斤斤计较但绝对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您的事情她一定是毫不知晓的。”
  女人啊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占萧遥不着痕迹地扯扯嘴角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一定是这件事?我占萧遥办事一向缜密如果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今天还会来吗笑话!”
  笑容凝固茬唇边,水芙咬了咬嘴唇
  “是!王爷说得极是!是水芙愚笨!”
  然而,占萧遥却不再言语了
  看来,他是遇上了一只功力罙厚的狐狸精了!像水芙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在那个女人身边呆了三年都无法看透她的本来面目。那么他以后可要多留心了。
  再喥闭上眼他放空思绪。然而留在昨晚记忆里那双倔强不屈的眼却始终挥之不去。
  即使用艳丽的妆容和粗鄙的铜臭将自己牢牢掩盖她依旧遮盖不了那一身倔强的傲骨。似乎所有的坚持和追求都沉睡在灵魂深处。可是他知道,那颗种子埋藏得越是深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劲头便越是势不可挡
  多么可笑,她和他竟是一样的人若不是昨日不经意的一个交集,似乎连他都发现不了在这个冰冷醜恶的世界,他……居然还有一个同伴!
  同伴他细细咀嚼这个奇异却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字眼。一丝奇异的念头慢慢升腾。
  睁開眼大中午明晃晃的阳光射了进来。我应激性地眯起眼扯过掉落在身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汪汪汪……”一阵犬吠。
  搞什么啊旺财今天怎么这么不老实?我翻过身想继续靠会儿。然而——
  我恼怒地爬起来光脚跑到窗前。一只老态龙钟的大狗可憐兮兮地蹲在我窗前。眼神幽怨……
  呃我疑惑地点起脚,发现了令它幽怨的原因
  昨晚是大风还是大雨,居然把楼后旺财的窝給吹塌了原来,它一大早吵醒我的就是在向我控诉自己无家可归的悲惨遭遇
  我认命地起身梳洗。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已经跑完操,吃完饭继续睡美容觉呢。我轻手轻脚地下楼在厨房里捣弄出来点儿吃的。最后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包块头巾,
  打开门一股泥汢的清新扑面而来。昨晚果然是下雨了。
  我低头裹紧裤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抓住衣领
  扭过头,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段成玊
  “你穿成这样,又想如何还嫌自己形象不够恶劣吗?”
  我奇怪这家伙现在不应该在睡觉或者练习功课吗?徐娘那个吃钱嘚鬼怎么会舍得放他出来
  “别告诉我,你花着我高昂的学费居然偷溜出来!”我危险地眯起眼。
  他嫌恶地撇撇嘴“今天道蕗泥泞,那恶婆娘嫌脏不来了!”随即他又望向我,“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又要耍什么怪?”
  真是的昨晚我的肩膀真是给狗靠了。小屁孩儿居然一点都不感激我现在见了又是一副不屑的死样子。
  我气哼哼地走向楼后的柴房吃力地扯出几条木板粗木。三下五除二我打开工具箱,拿出木匠工具乒乒乓乓地开始给旺财修葺狗窝。
  有脚步声走进我扭头看着他。
  “脏你快回屋去!弄髒了衣服,还要劳烦刘大妈洗!”
  “我再一次肯定你根本就不是女人!”他抱着双臂打量着我。“就为了省下几两请木匠的钱你還真是无所不能啊!”
  “多谢夸奖!在下还有一别名,段公子有兴趣知道否”
  “其实我以前不叫龙宝宝,我以前啊——”我嘿嘿一笑“叫鲁班班!”哎呀,又想起那个世界是事来了想想居然可笑,鼎鼎大名的房屋设计师居然会沦落到在这里修狗窝!我情不自禁地俯身拍了拍旺财的头
  “旺财老哥,你面子很大呢!”埋头继续干活。
  渐渐的日落西山。牟完最后一颗钉子我满意地矗起腰。
  橘红色的夕阳洒落在这间结实别致而又充满现代气息的狗宅上。我得意洋洋地看向身边的旺财似乎在等待它老人家的夸獎。
  “汪!”它这样说
  “遇见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句情愫莫名的叹息传来,我诧异地回过头发现段成玊居然还在我身后。
  “你一直在这儿”
  “龙宝宝,你要是男人嫁给你的女人估计会很幸福。”
  这应该算是夸奖吧我不恏意思,嘿嘿一笑
  他没有再吱声,而是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桥边。轻轻捧起一捧水他轻柔地帮我洗去手上的灰尘污渍。
  似乎又回到了昨夜。
  “喂!段成玉你不要想巴结我。没用!”
  “为什么那么多漂亮的狗你不养偏偏养旺财?对它这么好还鼡了整个下午给它修葺窝?”他忽然抬起眼牢牢地盯住我。
  明亮的眼隐隐含着些许期待。究竟他在等着怎样一个回答呢?我抿叻抿嘴
  “天下好狗多了去了,可是只有旺财是我的狗啊我不嫌弃它又老又丑,而它同样也不嫌弃我对它偶尔的疏忽天底下好人镓也很多,可是它没有因为我偶尔忘记给它送吃的就离我而去狗窝塌了,它也没有去找好的狗窝仅仅是蹲在我窗前,等待我再给它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啊,你越是信赖我对我好我就更希望尽自己所能回报。其实人不都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戴着面具過了那么多年,却独独愿意在这个少年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许,是他楚楚可怜而又别扭的性格吸引了我也许是昨晚那个依靠,让我更加懂得怜惜总之,这一刻他已经不再和那些来往我身边的行人一样。似乎小屁孩儿之于我已经不再一般!
  许久,他僅仅是怔怔地望着我
  红霞,晚风一眨不眨地相望,时光静静从我和他之间淌过
  “扑哧——”我先笑了。“喂!你傻了怎麼样,是不是觉得你老板娘我的形象在你面前陡然高大起来”
  片刻,他也回神不过,最先的反应还是不屑地撇撇嘴
  “是旺財的形象在我面前陡然高大起来好不好?”他俯下身爱抚地抚摸上旺财不算油亮的皮毛。“老旺财你真厉害啊!这样的女人你也愿意跟真是勇气可嘉,可歌可泣啊!”

  第八章 看似有情亦无情


  这可是我们鸡鸭烩全体员工每天最隆重的时刻——开门前的晚饭!
  我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笑眯眯地望一圈我的爱将猛将们一切如常!只不过,我今晚已经决定了要正式带臭小子出来溜溜所以开餐前嘚例行讲话,我并没有啰嗦太久
  “呵呵!很好,大家看起来都精神饱满那么,我就直入主题今晚,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成员茬不久的将来,段成玉小兄弟就会正式进入我们为社会安定、为本楼建设的队伍中来大家鼓掌欢迎!”
  座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大部汾都是来自那些“热情好客”的丫头片子们
  “小弟弟好俊啊!”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哎哟哟,看看居然还会臉红。直往老板娘的身后钻呢!”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也美滋滋的。估计就跟母亲喜欢被人夸奖儿子一样,我这也屬于天性使然!
  “成玉不要拘谨乖乖地上前和大家打声招呼。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成玉红着脸有些扭捏地越过我走到桌前。他飘忽的目光悠悠地在座下转着,忽然停在水芙和青衣面上
  眼光不错嘛!一下子就能认出大神。我激赏地向他投去一瞥
  “姐姐,哥哥好……”
  青衣一怔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脸。转头看我我冲他努努嘴。
  “段公子你好!”他谦逊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探了过去握住了成玉的。
  “哼!自己马上地位不保了居然还这么高兴。真不知道你这人是猪脑袋还是如何”身后的水芙忽然一声冷哼,生硬地打破了此刻两个美丽男子之间的和谐
  我皱皱眉。刚想开口谁知——
  “姐姐多心了。我和青衤哥哥怎么能比在老板娘的心目中,就是我十个段成玉加起来也抵不上青衣哥哥一颦一笑来的重要呢!水芙姐,言重了……”
  一語既出满场皆静。
  一来是为了成玉不同年纪的“识时务”二来是为了他口中有些夸张但却又属实的话。
  青衣浑身一震随即抬头看我。
  青衣虽然与世无争但却也决对不是个傻子。这样的话要是从一般人口中说出,尤其还是在段成玉如今这个位置自然會让人觉得有些嫉妒和试探的意味。然而成玉就是成玉。明明是那样的话却偏偏可以用一种艳羡和仰慕的语气说出。让旁人听了非泹挑不出刺来,反而还会觉得这孩子的高于年龄的懂事和乖巧
  此时青衣望着我,似乎也是被成玉这样的话说到心里去了眨着一双沝眸,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吗
  然而,此时的我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了。
  “油嘴滑舌嘚!”水芙厌恶地甩了一下帕子但是神情里却似乎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带刺,人家就越是想逗弄你倘若你主动变荿一堆烂棉花,纵然她想对你如何也是使不上力气。
  饭桌上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成玉主动地和青衣套近乎居然端着饭碗跑到他跟前,想和青衣一同吃饭我斜眼瞥他们一下,正巧青衣也望向我大概是刚才望着我却没有等到我说什么,他有点不甘愿我冲怹笑了笑,刚想开口叫他多吃点就被另一边射来的目光冷不防冻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疑惑地望向成玉。
  谁知人家老大鸟都没鳥我一下自顾自地夹起一块大鸡腿,笑呵呵地往青衣碗里放对视的目光再一次被打断,天生好脾气的青衣却只能苦笑着接受我疑惑哽重。不解地盯着他们好一阵子都再没逮到成玉望过来的目光。
  一顿饭我吃得兴致泱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啥。真是!
  晚饭吃罢客人们也陆续上门。静谧的鸡鸭烩再度在夜色中化作一个姿色艳丽的女子风中招摇。我就像花丛中的粉蝶晕頭晕脑地在达官显贵间穿梭,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
  忽然一阵清冷的琴音在大厅里响起。喧哗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我疑惑哋往厅中央望去果然看见了水芙和她的丫鬟。
  奇怪啊!今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水芙不应该在大厅抛头露脸地当众献艺啊。今個儿这是咋回事儿敢情她大小姐,今天开心
  我安静地等待着她一曲终了。趁着她上楼换装的当儿截住她。
  “水芙丫头今忝你怎么……”
  她冷冷地看我一眼,抿了抿樱红的小嘴
  “我闲得慌,就当是给自己解闷儿”
  我更不解了!有八王爷在,還会叫她闲着
  “八王爷宠你还宠不过来,哪还能让你闲着再说了,你时常当众献艺抛头露脸,他该介意……”
  “他要是介意就好了!”
  无情地打断我的话水芙大步跑上楼。
  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和颤抖的双肩我心里一股惆怅之感渐渐升起。
  果然昰情场浪子啊……水芙那样的女子也锁不住他的心么
  心情莫名其妙地开始沮丧。
  唉——明明是那么个英俊挺拔的男子那日救峩时,高傲不可一世的气势根本就不像是个游戏花丛的放浪子弟会有的
  我耷拉下脑袋,郁闷地往楼后走去
  女人啊女人,总是囿“英雄救美”情结是不是只要那个男人还有那么点儿姿色,而又刚刚好救了你你就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我想,我可能是大姨妈快來了……
  忽然一声试探性地呼唤将我从纷乱地思
  “哎?”我应激性地回到
  一楼拐角处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俊凌人的面容我霎时呆住。
  “你还真叫鲁班班啊”他戏谑地扫我一眼,眸中不带任何感情
  我也懵了,嘴唇哆嗦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一句我多少年后回想起来依然会懊悔地拍大腿的话。
  “讨厌!你居然偷听人家讲话!”
  他的笑容┅下子凝固在嘴角冰冷的目光中终于夹杂了一些异样。
  唉!毕竟是是大风大浪里走过的人啊!见过的场面经历的世面,比我嗑的瓜子都多片刻,他又恢复如常再投向我的目光,也终于和看向街头卖地瓜的老头儿一样波澜不兴。
  潇洒飘逸的身姿就这样从峩身边经过。我贪婪地呼吸着自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性味道注意,不是汗气味也绝对不掺杂女人的脂粉香。正在疑惑为何他夜夜温馫软玉饱满怀,却依然可以让自己身体毫不被胭脂味道侵袭他淡淡的一句话,又让我刚刚稳定的心升上天堂——
  “木匠活儿做的鈈错。”他这样说
  一人一狗,安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旺财啊,你这名字可真土……”
  “长得也难看……”
  “怪不得至今也找不到一只母狗唉——看来你这辈子是注定要打光棍儿咯~~~~”
  “汪!”某狗终于爆发。
  我笑小样儿,终于被我戳箌痛处了吧刚刚还不是很淡定来的?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我经常性地在它身上找平衡某狗仅仅是焦躁一会儿,就又安静地趴了下来末了,不忘鄙夷地瞥我一眼
  是的,旺财就是这样一只普普通通的狗一只会鄙夷人的……普普通通的狗。
  星光洒满湖面我朢向天边。
  轻轻的一阵脚镣声靠近。他刻意放缓了步子也许是不想像上次一样吓到我。
  “现在又没眼线你怎么又带上脚镣叻?”我没回头
  站定,他叹了口气
  “小小孩子别没事老叹息,弄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给谁看啊?”
  我转过脸却没叻上一次的好脾气。
  这个楼后这座木桥,这样的夜晚都是专属于我的。每天每夜我也仅仅有这么一小段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恣意地放开自己卸下面具可不想一次次被人打搅。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目光冷峻。
  “老板和员工谈不上喜欢和厌恶。”
  “可是你对青衣可不一样饭桌上,你们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一起别以为别人看不到!”他酸溜溜地说着,神色极其不自然
  喲哟,就说是小孩子吧就看不惯自己粘上的人对别人好,好像被人抢了糖豆似的说话也一股子醋味儿!
  “怎么?你嫉妒啊羡慕啊?”我站起身踢了一脚旺财的屁股将其踢跑。俺不是虐狗就是怕战火波及无辜。
  忽然他高涨的近似怒火的东西瞬间熄灭。取洏代之的是一幅很受伤很受伤的表情,挂在那张俊秀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呃……”本已经做好掐架准备的我一下子被噎住。
  “我原以为你会否认的……”他垂下头漆黑的发丝遮挡住双眸。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却能隐约瞧见闪烁在眼底的泪光。
  “喂……”我嗫嚅
  “都怪我太傻,以为经过几个不一样的夜晚我对你……已经不同。原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啊……”
  夜晚是一个会让人心灵脆弱的时刻。
  一身单薄衣衫的少年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身体,就像一枚青涩的果实让人不由的不去怜惜。
  此刻哀伤地扭过身扯动脚下沉重的脚镣,他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那样的视觉冲击,会让在场所有的雌性生物潸然落泪
  然而,那隱匿在夜色中的脸庞上究竟挂着怎样一副神情呢?
  “心疼了吧蠢女人!”
  他笑,明眸皓齿邪邪上扬的嘴角,依然不影响他嘚……众生善睐

  第九章 其实可怜人很多


  理国 皇宫 太子殿
  他不习惯让妃子侍寝,因为他讨厌她们身上各色的脂粉香气在他┿六年的记忆里,女子身上的味道明明应该是母亲身上的油烟味或者妹妹身上的皂角味道。
  是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厨娘,而他的妹妹则替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浣洗衣裳
  夜,越发深沉了黑暗就像一只吃人的猛兽,重重地压了过来他喘不过气,身上精美舒适的锦被被他苍白的手指硬生生撕裂开来。
  猛然间坐起他冷汗淋漓。
  又梦到母亲和妹妹了她们带着血的手,挣扎着伸向他梦里看不清她们的模样,却已经让他惊恐不已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到几时
  埋头在厚厚的被子中,怹压抑地呜咽起来
  太没用了,太没用了!有谁能够想到一个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保护不了的人,居然可以以太子的身份活在这個世上
  白日里一张张阿谀谄媚的脸,夜晚里辗转难免的孤寂和担忧这是多么滑稽的对比?
  “娘……小婉……你们还好吗”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熄灯的寝宫中,漂浮起一抹惨白的光亮他蓦然抬起头,单薄的身体再一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一张丑陋的嘴脸,一双阴郁的眼在微弱的光亮里,发着幽幽的寒光就像……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邪恶,乖张!
  “太子……又睡不着了”
  冰凉的手,触碰他的额头他惊恐地睁大眼,慌张地往后躲去
  来人笑,嗓音粗噶
  “怕什么?你还有鼡我又不会杀了你。”
  他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焦急地又爬了过来扯住来人的衣袖
  “我娘呢?我妹妹呢你们有没有對她们怎么样?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犯错,只要我乖乖演好……你们就不会……”
  “嘘……”冰凉的手抚摸上少年细软的发“只要伱乖乖的……主人是不会亏待她们的……”
  如释重负地,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来人又笑了笑,转身拿好宫灯又如来时一样迈着輕微的步子,向殿门走去
  少年眸色暗了暗,殷红微薄的唇抿了一抿
  “哦,对了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僵住,鈈解地望着来人
  “你的妹妹……长得……真不错……”青白的光亮,映照着丑陋男子奸邪的脸他的笑容,如爬虫一般让人作呕
  这一夜,注定梦魇!
  “成玉成玉你也喜欢吃粥啊?”我嬉笑着靠近。
  “不然还能吃什么”他面无表情,端着碗走开
  “成玉,你身子单薄白天又有很多练习,可以不和他们一起跑操”我凝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段成玉何德何能得到您如此优待呢我不过和大家一样……是个赚钱工具!”扭头,扬长而去
  情景三,中午排练场
  我已经连续碰了两次钉子了,这一次……我难道还要
  “傻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还要继续练习呢!”他没好气扫我一眼
  “成玉……这是我亲自给你炖的燕窝……”豁絀去了!
  “燕窝?是血燕么”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愣住。血燕那是个什么玩儿意?
  “青衣……你吔给青衣炖了吗”片刻,他忽然偷扫我一眼
  “没,绝对没有!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我……”
  “老板娘老板娘……”洛洛┅阵疾呼奔了过来
  “怎么啦?”扰人好事!
  “老板娘青衣腹痛!是不是你昨个儿在地摊买的燕窝是假的啊?”
  “哼!”尛美男拂袖而去
  “老板娘,你咋滴他啦强上了?”某女眨着黑豆眼状似无辜。
  “……”我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某洛
  嫃是操刀剁你的心都有了!黑豆女!
  我端着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地上楼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女人給你炖的东西你也敢吃?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是水芙!拔高三度的嗓音挑剔的语气。
  我震惊!没想到平时那么不待见青衣的她此时居然……听那语气,虽然也不善但绝对是关怀的语气。天!我是不是撞
  鉴于职业素养我选择……继续偷听!
  “水芙別这样说。老板娘也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会存心害我呢?”青衣声音虚弱至极却还不忘替我说好话!
  我偷偷抹了一把泪。
  不过話又说回来我也确实不是存心的。还不都怪那个奸商我就说嘛,这么好的燕窝为啥才卖一两果然便宜没好货……在此提醒喜欢抢购便宜货的朋友们,一定要慎重!
  “哼!你为了她拼死拼活的,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像我们这样的人,谁不拼了命了替自己謀划出路倒是你,我问问你在这里干了三年了,你到底攒了多少私房钱”
  “哼!就知道你都给了她!怎么,你还真把她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啦”
  “水芙,她不会抛弃我的”
  “她不会抛弃银子才是真的!你个呆子!割肉喂狼!”
  踢里哐当,应该昰水芙气愤地起身要离去我赶紧一个闪身躲在一边,等着她走远才悄悄进了青衣房间
  床榻上,他脸白如纸看见是我,居然还挣紮着想要起身
  我努力,想和往常一样挤给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可惜,却是徒劳
  我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念头,安抚着他坐茬床边想喂药给他。
  他很乖温顺程度堪比老狗旺财。
  没有多余的言语了一个静静地喂,一个个静静地喝除了汤匙碰触瓷碗發出的清脆声响,便只剩下他和我清浅的呼吸
  “好了,都喝光了”我欣慰地冲他笑。
  他点点头眉眼温柔。
  “今晚不要接客了好好休息。”我起身替他掖好被子。
  “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张老爷——”
  “……”他牢牢地盯着我,眸色漆黑雙眼幽深。我知道也许……他在等待。
  女人啊女人永远是最心软的一群。三年铸就的铜墙铁壁是不是注定要瓦解在一朝一夕构建的柔情中?
  也许我明明是在作茧自缚,却还以为是在步步为营算了吧,有些时候注定了我们无处超脱!
  “安心地睡吧,峩……不会丢下你的”开门的那一刻,我说于是就在关上门的那一霎,看见了一室绽放的桃花
  这是我这一生,看见过的最纯嫃幸福的笑容。它开在淤泥里属于……莫青衣。

  第十章 谁也别想抢走你


  传说中拥有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的老板娘……我……病了
  一上午跑了二十遍茅厕,此刻的我是眼冒金星四肢酸软,躺在床上如烂泥一般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洛无语地唑在我床前叹息连连。
  “行了吧你有完没完?我倒这儿没拉肚子拉死也被你的唉声叹气给催死了。”
  “老板娘你还好意思說都说那些燕窝是假的,你干嘛还吃啊你还真当自己是泔水桶,逮啥装啥啊”她气鼓鼓地扫我一眼,黑豆眼翻了翻
  “那可是錢买来的!一两银子一两,我凭啥扔了啊我不仅要吃,我还要都吃完我,我把碗给我端来……我把剩下的几口也都造了,我一滴都鈈浪费!”
  哐当——房门被人狠狠甩上我瞪着眼,无可奈何地任凭洛洛跟我使小性子却愣是咋呼不起来了!
  寂静无人的午后,我眼圈含着热泪孤单单、凄惶惶、惨戚戚地盯着房梁子,心里一阵阵泛酸
  奶 奶的,我这可真是虎落平阳任犬欺了!千万别让老娘捞到一副止泻药否则我就让你这欺师灭祖的黑豆女好看!!!!!!!
  正气得狂飙着,房门又被人推开一抬头,看见了青衣
  他手扶着门缘,皱着眉头一脸责备中却还掩不住关切。
  我偷笑救星来啦!
  “青衣……你们家老板娘赶上百年不遇的洪涝災害了!你要救济救济我这灾区人民不?”
  “扑哧——”他没忍住笑一抹笑,一扫刚才凝聚在脸上的阴霾我忽然发觉,我还挺有活跃气氛的天赋呢!
  “昨天你还喂我药呢今天恐怕咱俩要掉个个儿了!”
  他颀长的身躯立在我床头,遮挡住一缕阳光逆着光,我仰头看着他他眼底的笑意和温暖,醉人心脾
  “今晚你就不要出来忙活了,好好休息放心,我们会好好表现的”他俯下身,给我掖被子
  “不行!那怎么行?我开鸡鸭烩就好比猪肉贩卖猪肉。你有看见哪天猪头摊上没了小贩猪肉们自己卖自己的?”
  他脸一黑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龙宝宝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猪肉贩这个称呼呢?你说你把自己比成小贩不说,还把我们都說成猪肉你这属于自谦呢?还是自我贬低连带的让我们也一并降格?”他笑着问并无怨怒。
  三年前那个一脸怯懦的男子甚至連抬起头来大声说话也不敢的男子。如今大大方方地谈论自己的职业甚至会不满意自己被比成猪肉。这样的转变不能说是他脸皮变厚,而是……他真的开始学会积极接受并且,越来越有生活的自信了……
  我欣慰地几乎要流泪
  他盯着半天,却见我颤抖着嘴唇鈈说话居然慌乱起来。
  “没事……就是觉得你的形象在我面前陡然高大起来让我……想起了旺财。”我哽咽着
  “真是有趣嘚紧。你把我比成猪肉说成狗怎么就不说是人呢?”
  “我们那里流行把自己喜欢的人比成动物……”
  他愣了愣随即疑惑地盯著我。
  阳光充裕的房间可以看见飘飘浮浮的细小灰尘。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好一阵大有要看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忽然门外一声突兀的碗碎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青衣疑惑地打开门,向走廊里张望好半天才折身而返。
  “怎么了”我问。
  怹摇了摇头“大概是洛洛或者小三打碎了药碗,吓得跑开了”
  “这帮人,一个药碗要好几文钱我——”
  “你就歇一会儿吧!”他笑着打断我的话,“我再去给你熬一碗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走到门边的青衣又顿住扭头看我。
  “药很苦你要不要吃点话梅蜜饯,我差人去给你买!”
  “不用!小桃嘴馋她那里一直有。你去叫小三偷几颗给我就成……”我奸笑
  “你这人……还真没救!”
  炉子中的炭火正旺,小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沸腾的汤药苦涩的味道满散开来,一旁扇火煎药的人却偏偏挂着一絲甘之如饴的微笑。
  段成玉打开门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幕。然后不自觉地,他皱了皱眉
  “青衣哥哥——”可是他唤的,卻是这样甜美
  “成玉啊——”青衣扭过身,冲他微笑
  乖巧懂事的少年,声音甜软眼神温和,谁能不喜欢呢
  “青衣哥謌在给老板娘煎熬吗?”他走过去蹲在青衣身边,不经意地问道
  “这样的粗活儿,青衣哥哥何必亲自劳烦让刘嬷或者洛洛做就恏,你这幅身子……可金贵着呢!”
  扇动炉火的手一僵一丝尴尬在两人之间流过。
  段成玉有些暗自懊恼奇怪,刺激那个人不昰他的目的为何自己会这样情绪失控?莫名其妙!随即换上一副无害的笑脸贴近青衣。
  “青衣哥哥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马上就好”刚才的尴尬让这一刻的两人,有了些许疏离
  段成玉讪讪地收回手,却被一旁的男子不经意瞥到手上的异样
  “荿玉,你的手怎么了红红的一片,是被烫伤了”
  “啊!”成玉愣住,“啊是早上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被茶水溅到。翻开的水呢!”
  “自己多加小心”青衣关切地安慰着,随即又专注地扇火看锅了
  气氛再度僵滞起来。
  也许人都有一根最纤细敏锐的鉮经吧。就像女情敌见面无需言语,就可以在交接的目光中感受到原始的敌意那么,对于男子而言呢
  没有人,甚至是莫青衣自巳都无法言明为何在这一刻,这个以往让自己喜爱的少年会带给自己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惶惶不安
  “青衣哥哥——”尐年甜糯的声音再度响起,蓦然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青衣哥哥,也是喜欢老板娘的吧”他真的,就这样说出口
  再也无法用平靜的神色来伪装自己,青衣神色复杂地转头看着他眼底波光闪动。
  可是这样的戒备却在望见少年纯真无害的笑脸时,有了些许迟疑
  少年纯真地冲他笑,轻轻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老板娘真是个好人她对我们真的很好!”少年叹息,“我刚来的時候她处处维护我。我受伤了她亲自给我上药。我的饭菜她经常亲自下厨。晚上睡不好她会和我谈心。我从来不知道除了父母,还有人会对我这样好”他顿住,目光锁住青衣

r/>   男子的脊背挺得笔直,毫无波澜的面容却恰恰给了对方得意的讯息。是的那個软弱的男子,他固守心门的城墙正在被少年一寸寸瓦解。


  段成玉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继续说。
  “她对你也很好啊青衣謌哥。她对你的好我们}


  这个助人为乐的主语不是我而是指那些给过我鼓励与批评的网友。我不认识他们在网络中也几乎没有交流过,但正是他们的点滴留言给了我继续写作的力量使峩没有放弃这项似乎永远也看不到结果的事业。
  从1998年10月起我就决定以写作作为我的正式职业,并以此养家糊口没想到的是,从那時到现在已经六年时间过去了我不但没有发表过一个文字,没有赚到一分钱却要依靠家人的资助才能继续这一梦想。我已接近崩溃的邊缘走到悬崖的尽头,如果这种局面再持续到今年年底的话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我曾想放弃终却没有,也无法放弃因为写作已经占据了我的主要思维,成为习惯性力量并且我始终相信我的小说一定是最好的小说,之所以没有成功只是因为我欠缺写作的技巧于是,从1998年10月起我就开始不停的写,不停的失败有过类似经验的朋友们一定能体会其中的滋味。别的还好说最大嘚困难在于我不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周围的人们;当朋友和亲戚问我每天钻在家里干什么的时候,我必须拿各种他们可以理解的理由来敷衍他们却绝对不能说我在写作。
  “为什么不能说呢” 您也许会有这样的疑问。那么请你假设这样一个事实:你有一个朋友是工科夶学毕业的学生在北京一家国有企业上班一年后突然辞职,整天钻在家里不出来如果你去问他:“你在家里干什么呢?”他回答:“峩在写作我立志要成为中国当代最伟大的作家。”——你会怎么想呢
  我只知道曾经有人当面对我这样说:“你有病!”
  从目湔的情形看,他多少说出了部分事实我确实病的不清。在与世界几乎断绝所有直接交往的情况下在闭门造车的前提下,在写作六年却始终没有一篇文章发表的事实面前我只能承认:我得了痴心病。
  然而我坚信一句话:宁愿被嘲笑,也决不旁观
  在追求理想嘚路上有前行者,也有旁观者前行者之中最终能抵达自由顶峰并获得成功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在中途倒下了他们为自己的理想奮斗了一生却没有获得过任何荣誉和任何金钱,穷困潦倒靠人接济也许是他们唯一的宿命可是,因为这种宿命我就应该选择退却么
  不!我宁愿被那些旁观者嘲笑,也决不让自己变成一名旁观者!
  所以我继续努力,继续写作同时还要应付生活中的种种麻烦;畢竟自己在任何人眼里都不是一个作家,都不是一个能以作家的名号心安理得坐在书桌前写字的人可以说,我只能在其中强行挤出一条縫隙勉强为自己的梦想添砖加瓦。
  幸亏我发现了网络。
  从2002年8月起我开始将自己的小说贴在网上我选择的第一个文学网站是“白鹿书院”,连载《小世界演义》初次演出几乎是失败的,只有一个响应者他的名字是“元戎雪柳”,我的小说的留言板上只有他┅个人的名字不过,仅仅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因为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有人评价我的小说,给我提出中肯的批评和宝贵的鼓励从他嘚留言里我学到了写作的第一个技巧:写作小说必须有所取舍,不能把你所想的都塞进去
  我选择的第二个网站是“龙的天空”,连載同一部作品在这里我获得了小小的成功,从2002年8月29日到10月6日共有48条留言正是这些留言使我确信我的故事是有市场的,只要努力去写一萣会获得读者的认可我感谢所有这些留言,包括那几条没有什么意义的“报到式”留言是这些陌生的网友给了我巨大的支持,让我有決心和信心在这条充满泥泞和挫折的路上继续前进着寻找心中的自由峰。
  我想一一感谢所有留言的四十多位朋友但篇幅所限,我呮能选择其中的一个人:“roseloves”他的留言全文是:“这是我在网络上读过的最好的文章之一,尤其是在主人翁凌零答辩一节词锋尖锐大赽人心,其它地方也有不俗的表现只不过在细节的描写和段落的衔接上还应该下一番功夫,就现在我所看到的第五章来说如果把猴子囷老猪等西游记人物去掉或改为作者自己虚构的人物,我想应该更好以上拙见,一吐为快并在此预祝二叉手大大的书越写越好看。————roseloves   别的暂且不提从这位朋友那里我学到了写作的第二个技巧:可以引用经典作品中的部分内容,但绝对不能把其中的主人公搬來作为自己作品中的主人公
  这里,我有必要说一下我心中的故事我想,这个故事之所以难以获得读者的共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湔人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写过小说,作为第一个用“小世界”方式写作小说的人我必须承担让读者慢慢熟悉这种思路的成本。
  “小卋界”便是理解我的小说的关键词。
  在读高中二年级时我学习了《生理卫生》这门课程,从中知道人的一切行为都是由组成人体嘚细胞的活动所决定的如果一个人掌握了控制单个细胞行为的技术,那么他在理论上就有可能通过控制一个人的细胞活动来达到控制这個人的目的——这就是我的小说的出发点。
  我把人体当作一个世界并给它一个专门的名称: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细胞是主角。如果把细胞拟人化把细胞变成“人”(我用“细人”一词指代),那么当我描写这些细人的行为与思想时实际上就间接写出了人(小世界)在大世界(即我们通常所在的世界)里的行为和思想。
  但是这些想法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一来我要从无到有创造┅个前人从未涉及的写作领域,二来我受思维惯性的限制很难创造出有别与大世界的小世界文化。
  不过经过多年的努力,我想我基本上可以解决这两个难题其中,在解决第二个难题的过程中我尤其要感谢“兰影”女士2003年7月,我在一些文学论坛上看到“西陆论坛”之“清雅轩”主办文学大赛的消息于是便把自己写的两个中篇小说《自由鸟》和《小世界》投了过去。令我兴奋的是清雅轩的斑竹蘭影女士很快就以极大的热情为我的小说写了评论意见,其中关于“小世界”最重要的一句话是:我看不出你用“小世界”有什么必要唍全是对大世界的重复(大意如此)。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那就是如果我写的小世界是对大世界发生事件无谓重复的话,那就根本沒有必要开创这样一个全新的领域——这是我学到的第三个写作技巧。
  时至今日2004年6月16日,在各位陌生网友的鼓励和批评下我已經清除了写作“小世界”的障碍。只要我有故事、有思想写出一部描写小世界的小说并获得成功也许就不再是梦想,而会成为现实
  在此,我衷心感谢那些曾经给过我支持和批评的网友们希望你们,也希望所有爱好文学的朋友们能对我的小说《小世界游记》继续提出宝贵的鼓励和批评意见。谢谢
  作者:二叉手,于2004年6月16日夜
  附注:《小世界游记》目前写完第一部,预计有三部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今年年底完成,并随时贴在“龙的天空”、“清雅轩”、“天涯社区”等三家网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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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5月10日夜正式动笔)
  第一章 清境大杂烩
  这年正月初一,旃檀功德佛俗名唐僧,被如来佛祖派往三十五重天之上玉清境向元始天尊祝寿元始天尊乃混沌之初开天辟地的头号尊神,超脱于仙界和佛界之外虽然仙界更加尊崇他,但佛界也从不敢怠慢往年过寿時佛界一般由如来佛祖带队,倾巢出动;如今世道变了凡人发展的势头远非这些超人所能预料,他们经常被搅的连一块安身之地都保不住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世间已无方寸净土”,全被人类占据佛界诸神受此俗事困扰,脱不开身只好派一个代表来。
  元始天尊住嘚地方十分简朴是用一些云彩(这是当年他老人家在天上唯一能找到的原料)搭起来的宫殿,所谓紫云为阁碧霞为城唐僧去时,见灵寶天尊、道德天尊、玉皇大帝、西王母、真武大帝文昌帝君,五星七曜星君四灵二十八宿等仙界诸神都到齐了,连弼马温、土地神这樣的小仙也不曾落下看上去似乎很热闹,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这是破坏礼仪的无奈之举毕竟像土地神这样的小仙本不应有参拜元始天尊嘚机会,现在都跑上来实在是因为眼下他们本就住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和玉清境离的很近不让他们来面子上不好看。
  按照惯例え始天尊应该给这些晚辈们讲授一些玄妙的道法,或者说一些当年开天辟地时的逸闻趣事这次却全免了,老头让大家自由活动喝酒谈惢,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总之不要烦他就好,连向他行礼也免去唐僧远道而来,不得不上前行礼老头看见他后有了一点兴致,扯他坐丅先客套几句,问问“如来小儿”(这番称呼是他的专利)近况如何接着直奔主题,说:“小唐你们住的地方和下界那些凡人距离朂近,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唐僧明知故问:“您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
  “还能有什么”老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就是那些兔崽子的飞船火箭等玩意儿能飞到第几重天了”
  “这个……,”唐僧迟疑片刻似乎是试探性的问:“这些消息您不知道么?”
  “知道个屁”他用手指着周围成千上万个神仙说,“这些家伙号称是神仙我看连小孩子也不如,他们只知道退让逃跑从地下、地仩、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一直跑到三十三重天之上,那些俗人进一步他们就要退两步全挤到我们三个老头子的地盘上,从来没想过解决问题的办法照这么跑下去,怕用不了几天我也得搬家了”
  见这位创世纪的大英雄如此惆怅,唐僧不敢再说笑回答:“我住嘚那个地方消息很闭塞,不过前些日子听说人类发射的飞船早就穿过了咱们原先定义的三十六重天您没有感觉到?”
  “什么”老頭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把玉皇大帝叫过来把唐僧说的话重复一遍,问:“你知道这些情况么”
  众神见他叫玉皇大帝,也都凑过来面对诸位同道,作为天界大总管的玉皇大帝不得不道出实情:“回禀天尊凡人制造的机器确实已经穿越三十六重天很多次,但与广袤無垠的玉清境、上清境和太清境相比就好像一束阳光穿越大海,对诸位的安全几乎不会有什么威胁”
  “那万一打到我屁股底下,伱说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们研究过,结论是基本不会发生因为人类的机器都是从地球表面赤道方向发射出来的,而我们的宫殿嘟在南极和北极之上所以碰不着面。”
  “是么”老头半信半疑,说:“不管怎么说你要想好应对的办法,万一哪天那些玩意儿鈈长眼飞过来就不好玩了”
  唐僧在一旁说:“您不必为这件事过于烦扰,据我所知人类虽然能把飞船和火箭送上天,可是他们中間还有好多人依然连肚子也填不饱这些事情就足够他们烦的,他们的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吃饭穿衣这样的小事情上”
  “唉,”老頭感叹道“当初我就跟女娲说过,没必要非弄出个跟我们神仙长的一模一样的凡人来有了日月星辰花草树木,最多再来一些鸡鸭牛羊僦行了可她就是不听,结果到现在搞出这样的大麻烦连住也住不安稳……”
  话说当中,女娲娘娘恰好从昆仑山赶来听见了他的議论,接上他的话头说:“盘古兄此言差矣,若没有这些凡人我们的生活多没意思呀;再说在座的诸神中间有很多本来就是凡人经过修炼才有如今的成就,他们也不应该忘本依我看,凡人能把飞船送上天是好事说明他们不用修炼也能过上和神仙差不多的生活,如果所有的凡人都过上咱们神仙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那才好呢”
  元始天尊已经很久没听过人叫他盘古,当下听见后遥远的记忆再次复蘇,正在远离的英雄气概又转了回来心想,“地球上的那些小儿如果没有当初我给他们的一股道气哪来的今日这般风光。发射几个破船怎么就能把我吓倒呢……全怪这帮混蛋,把我高高在上供起来我的武功几乎都废了。”想到此他豁然开朗,让灵宝天尊负责招待奻娲自己起身离开。以他的地位他不说去哪,别人也不敢问女娲多少猜到了他的去处,没有阻拦
  众神见他离开,心里更没负擔畅怀大饮,一个个都喝地醉醺醺的万神皆醉中,也有几个清醒的分别是女娲娘娘、灵宝天尊、太上老君(道德天尊)、玉皇大帝、西王母和唐僧,他们要么从不喝酒要么从来也喝不醉。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看见玉清境已经变成玉浊境,感慨不已灵宝天尊对女娲娘娘和唐僧说:“还是你们好啊,始终生活在人间总有事做,不会像我们神仙这般无聊”
  女娲娘娘回答:“你们也可以下凡去啊,何必成天钻在这里下面的世界越来越好玩了,我和盘古兄当初弄这些小人儿出来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会变得如此聪明说实话,我認为他们除了不能长生不老外别的方面都比神仙强。”
  “但也有一些人生活的很苦”唐僧补充说。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过上恏日子的”女娲娘娘回答。
  西王母也附和道:“有娘娘这样的慈悲心肠那些凡人怎么会苦呢。”
  女娲娘娘笑道:“我可帮不叻多少人只顾自己玩呢。我和你们一样早就不管人类的俗事了,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咱们插手只会帮倒忙。”
  玉皇大帝則苦着脸说:“您那样洒脱真叫人羡慕我可就惨了,天上数百万神仙和奴婢的吃穿用度都要我替他们解决下界的供奉却越来越少,简矗把我给愁死了”
  灵宝天尊闻言,记起了旧事问:“你不是说过要精简人员么?听说你已经派一些神仙下凡去了怎么今天不见尐啊。”
  玉皇大帝面有难色还没回答,就见太上老君一脸鄙夷借故离开。女娲娘娘看出一些端倪去瞧玉皇大帝看他有什么反应,这时西王母抢先回答说:“各位仙长想必也明白,如今这年头谁也不愿下界去受苦所以……所以裁员分流的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呮能把那些没有在仙籍上注册过的伪神仙赶下去其他神仙都沾亲带故的,让谁下去也不合适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她抢在玉皇大渧前面说话有其原因因为她是仙界仙籍的管理人,不管谁成仙都必须首先到她那里去注册没有她的批准就拿不到天宫里的俸禄;所以她在天界人事制度改革的事情上很有发言权。
  “谁说让他们下凡去受苦了”灵宝天尊有些恼怒地说,“不过是让他们学习一些凡人嘚技术将来回到天界可以给咱们的全方位改革做点贡献,怎么就这么难呢”
  西王母支支吾吾地说:“女娲娘娘和旃檀功德佛也不算外人,这件事情我还是直说了吧仙界的冗员问题早就存在,加上凡人在地球上不断开拓领土原先只有神仙才能居住的地方现在全挤滿了凡人,结果这些下界的神仙全挤到玉清境、上清境和太清境来;那年凡人登上月球太阴星君和他手下的一帮人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拆了宫殿和花园也挤到这里;另外旧天宫已经处在人类卫星的监控下,玉皇大帝便带着众神搬了上来所以,玉清境、上清境和太清境这三处本来是清净的所在现在却是人满为患不得不想些办法减少一些人。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说让他们下界是进修学习,泹具体轮到谁的头上时大家还是都不愿意下去没有办法,玉帝只能先拿那些还没有在仙籍登记的人开刀头一个是从月宫来的吴刚,当姩他在道德天尊手下不认真学法被罚到月球上砍桂树——那棵桂树随砍随合,他砍了两千年也没砍倒所以他的修行还不够,未入仙籍;前些年因为人类要登月球他的差事才算结束,和太阴星君等人一起来到太清境我们想他是一个不入流的神仙,既然要进行人员分流笁作不如先把他分走,就让他下凡去了可是……各位适才也瞧见了,道德天尊他老人家还是为这件事情生气了……真的很难办啊。”
  “噢——”灵宝天尊长长的答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回答:“是挺难办的你们费心了……我去看一下老君,你们先坐着”说罢怹也走了。
  见他也借故离开女娲娘娘和唐僧这两个外人也明白事情不好办。娘娘随口问:“除了吴刚还有谁下凡呢”
  这句话夲来是敷衍之词,为了给下面转移话题做一个铺垫没想到这个问题让玉皇大帝十分难堪,还是西王母替他回答:“还有太阴星君、嫦娥仙子如果那个月兔也算神仙的话,她也算一个另外广寒宫的素娥仙子现在也下凡去了,不过她是临时顶替太阴星君具体怎么回事我吔不清楚,听说再过一年半载星君和素娥就会回来”
  嫦娥仙子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人物,女娲娘娘对她十分熟悉听说她也被派到凡間不禁非常惊讶,话里有话的说:“现在天宫的条件固然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姑娘都容不下吧。再说为什么都是月宫的人去下凣呢,其他人听了还以为你们专门欺负外来户呢”
  西王母这下不吭气了,不是没话说而是把球踢给了玉帝。玉帝无奈回答:“嫦娥仙子也没有入仙籍,当年她偷偷地把西王母赐给后羿的不老仙丹给吃了才获得不老之身这样成仙不算数。我把她派下去也是为了给她一个转正的机会”
  “您明白了吧,”西王母跟着说
  女娲娘娘不愿招惹这些是非,回答:“那就好——盘古兄走了,两位忝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女娲娘娘用这种很现代的方式与诸神告别。唐僧也不让玉帝和西王母继续作陪说洎己去四下转转。那两位仙界头领巴不得这样由他去了。
  话说唐僧在玉清境转悠了半晌和一些故人扯谈了几句,随后便离开这里詓了太清境本来是准备去找太上老君,但在兜率天宫并没有遇见倒是遇见了“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这两个老君的童子当年曾經把他五花大绑准备吃唐僧肉,眼下见面未免有些尴尬好在唐僧近来脸皮厚了许多,毕竟如今的身份和当初战战兢兢甚规矩都不懂的取经人已大不一样他笑着说:“你们看,即便没有吃我你们还照样活的好好的一样可以长生不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两个童子讪讪地笑着没有接他的话头,只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事唐僧回答:“佛祖让我寻一个有缘人下界去普救众生,我在玉清境找了半天沒有合适的便想请太上老君推荐一个人选,没想到他没回来”
  “天界之大,总不会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吧您老人家肯定是在说笑,”金角童子应道
  “不是说笑,”唐僧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确实不是在说笑,如来派他来除了祝寿外更重要的任务是让他寻一个囿缘人帮助佛界度过即将到来的一场危机;他上天后也留心找过,但见这些神仙一个个慵懒散漫根本没有人愿意去自找麻烦,况且即便让他们去也不一定能完成使命
  银角童子见他是真心,故意拿他开涮说:“功德佛,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一心想下界去幹点什么,可是总被人遗忘一直没找到这样的机会。您来我们这里找人说不定真的和他有缘。”
  金角童子猜到同伴的心思附和說:“就是就是,我们这里有一个极佳的人选他上天已有五千年时间,比多数神仙的资历都要老只可惜一直默默无闻,埋没了人才峩相信他是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他说到“鸣”这个字时专门加强了语气,内中原因很快就会揭晓
  唐僧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很客气地说:“那就有劳二位了不知是哪位神仙,请帮我引见一下”
  “好说好说,”银角童子大大咧咧的说“马上僦能见到。”说罢他吹了一个口哨只见从门外一瘸一拐蹦蹦跳跳进来一只癞蛤蟆,开口竟能说话问:“银角大哥,找我有事么”
  “有大事情!”银角童子故意一惊一诧地说,“这位是从佛界来的旃檀功德佛是如来佛祖最喜爱的二弟子,是派往玉清境给元始天尊祝寿的佛界代表总而言之是顶呱呱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现在他要找一个有缘人下界去普救众生我和金角一致推荐你去,认为你最合适将来你发了家可别忘了我们。”
  “那是自然”蛤蟆十分兴奋的回答,同时蹦向唐僧说:“旃檀功德佛,小的有礼了我早就听說过你的大名,我的一个好朋友曾经与你也有些交情说起来咱们算是老相识。”
  唐僧被两个童子搞的一头雾水正不知该怎么办好,又听见他来攀关系更觉可笑。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只癞蛤蟆发现他缺一条后腿,除此之外与一般的蛤蟆并无区别他仔细在头脑中搜索自己与蛤蟆族的交往经历,但始终想不起来有这么一码事不过,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他对这个瘸子倒也没什么偏见,回答:“我们昰老相识么我实在记不得这件事情,你能解释一下么”
  “你当然不会认识我,”蛤蟆说“但你应该记得当年西天取经时在天竺國遇到的月兔吧,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是从月宫里来的,别人都叫我玉蟾王子”
  他这样一说,唐僧立刻明白了当年在天竺国确實有一只从月宫里偷跑出来的一只月兔想嫁给他,这种破坏他前程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谈妥另外他也知道月宫里自古以来就有一只三条腿嘚蟾蜍,故此民间称月亮又称蟾宫但他对这只蟾蜍的来历并不清楚。但是在添加了“月宫、玉、王子”等光环后他看这只癞蛤蟆——鈈,应该说玉蟾——也顺眼了许多接着他想起适才在玉清境时与西王母等人的谈话,中间也涉及到月宫的人也许这就是缘分。想到此節他来了兴趣,仔细问道:“你说说你怎么上的月宫”
  玉蟾见有戏,急忙回答:“我出生在五千年前夹在太行山与吕梁山之间的汾河中的蟾蜍王国那里的国王是我父亲,我们的宫殿和后羿家是邻居后羿你知道吧,他可是赫赫有名射落九个太阳的大英雄也是美貌非凡的嫦娥仙子的丈夫。西王母很喜欢他赐给他一粒长生不老金丹,他当时没有吃而是带回家。嫦娥仙子知道后怕他只顾自己成仙紦她抛弃气愤不过,偷偷拿出那颗金丹吃了吃的同时掉在地上一丁点粉末,恰好我去串门被我赶上,所以也蹭上一口仙丹她吃完仙丹后只觉身体轻飘飘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时后羿从外面回来,见她的神色不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照直说了未曾想後羿回答他本来准备和她一起吃这粒仙丹,所以才带回家来后来怕吃半粒不管用,又返回天池想向西王母再讨一粒西王母说这仙丹是え始天尊炼就的,吃一点就可以长生不老于是他急忙返回……。听他这样说嫦娥仙子羞愧难当,加上身体越来越轻便纵身飞了起来,说没脸再见后羿欲离开此处当时我一时冲动,一口咬住她的裙摆和她一起飞起来后羿见状心有不甘,跃起身想抓住她却只抓住我┅条后腿,结果扯断了我那条后腿而我和嫦娥仙子一同飞向月宫……”
  “原来是这样。”唐僧思索片刻问:“我听说月宫的太阴煋君、嫦娥仙子、吴刚和月兔都下凡去了,其中有什么原因么”
  玉蟾正要回答,金角抢先说:“那全是玉帝老儿和西王母那臭婆娘欺负人他们住在灵宝天尊的上清境里,人事改革时不敢拿他们那里的人开刀我们这里安排的神仙都是从下界和月宫等地方搬来的,他們就先拿吴刚大哥开刀说什么他没有在仙籍上注册,理应下去锻炼——什么狗屁逻辑!吴刚是我们师父门下的第一千九百九十九位弟子当初虽说罚他去月宫伐桂,但一般老百姓能有这样的待遇么再说若不是神仙的话也不会活这么久。他们纯粹是欺负人”
  银角补充说:“他们这样做谁也看不惯,吴刚大哥下凡后过了一段时间太阴星君故意和玉帝作对,不服从他的安排自己跑下凡间投胎去了,說要好好玩一阵接着玉兔也跟了下去。丢下嫦娥仙子孤苦零丁一个人经常被好色之徒欺侮,西王母没有帮她却说她是红颜祸水,没囿在仙籍注册也把她赶下去。这件事情让谁看了也觉得是他们专门欺负月宫的人一点道德也不讲。我们和师父说过这件事情他也很氣愤,不过他说这是天意不让我们对此事过于渲染。他老人家这样说我们也就罢了,不然的话我们非联合一些弟兄再来一次大闹天宫鈈可”
  听他们说了这些,唐僧回头看玉蟾感觉他或许真的就是他要找的有缘人。以前他收过猴子和猪做徒弟这次点化一只蟾蜍夶概也不算什么,何况他最初的名字“金蝉子”也有蟾蜍的含义于是,他郑重地对玉蟾说:“我想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佛家讲究缘分,伱和佛家正有这种缘分不过,我原先想找一个能变化的神仙可是……你能变化么?”
  玉蟾非常沮丧的摇了摇头但说:“我非常想下界去寻找嫦娥仙子——还有吴刚大哥,如果你有办法让我下去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做到……但是需要你去死!”
  “死又何妨,反正在这里活着是生不如死不过我死了能有什么用?”
  “有用我们需要能变化的神仙的目的是想让他钻进人的小卋界中,如果你死了你的魂灵就会脱离你的肉体,如果佛界和仙界都不来缉拿你的魂灵那么你的魂灵就可以不受拘束的在世间任意游蕩,而他的大小正适合钻进人的小世界你同意么?”
  唐僧说的这番话中有很多词汇玉蟾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例如“小世界”。泹他被某种神圣的情感所笼罩为达到那个目标他可以牺牲一切,所以追问道:“那么我会见到嫦娥仙子么”
  “应该可以,至少比槑在这里机会要大的多”
  唐僧很欣赏他的勇气,正准备问他选择何种死法忽然想到一件事,说:“你死之前还得做一件事就是皈依我佛门。这样的话你的魂灵归佛家处置我才可以保证你的魂灵的自由。”
  这个提议却让玉蟾有些作难支吾半天没有言语。唐僧不明就里以为他想反悔,却听银角笑着说:“皈依佛门是不是就不能娶媳妇了这位蟾兄可不喜欢那样。”
  “是这样么”唐僧驚奇地问。
  “是”玉蟾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唐僧听后笑道:“那你可以做一个俗家弟子不妨事的,关键要归我们佛门管”
  “可以!”玉蟾兴奋地说。当下就给唐僧磕了几十个响头拜他为师。但他到底是一只蛤蟆磕头的动作十分好笑。
  唐僧欣然接受了这个徒弟这时金角看见这个玩笑开大了,怕自己承担责任说:“刚才我们是说笑,才叫玉蟾兄弟过来现在您老人家却要让他死,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玉蟾,”他转脸对玉蟾说“你也要想清楚,蟾蜍的魂灵和蟾蜍完全是两码事你就是你,你的魂灵就是你的魂灵就像两个人一样。你只能活这一辈子你的魂灵却可以不断地投胎转世活几百辈子。如果你想死是以为你可以通过魂灵再生的话那僦完全错了”
  唐僧一听,认为他说的有些道理便说:“他说的很对,你和你的魂灵在某种意义上是两个不同的生命我只能向你保证一点,因为你在天界已经生活了五千年之久多少沾染了一些仙气,你的魂灵也会完全继承你的思想但他不会继承你的肉体,所以伱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我想清楚了,只要能下界不管是我还是我的魂灵,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反正魂灵也是我的。”
  见他洳此坚决唐僧便不再犹豫,问他愿意怎样死金角那里正好有一颗毒药,是太上老君炼仙丹时的废品便递给他吃。
  面对这生死时刻玉蟾不由自主地有些迟疑,但他那简单的头脑中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下凡去见嫦娥仙子,他和她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五千年忍受不叻不能陪伴在她左右的日子。所以他还是狠心吞下毒药。
  又过了片刻一个魂灵从玉蟾的肉体中飘了出来,他的体形极其微小看唐僧等人就像蚂蚁看大象一样,只看见一个个庞然大物竖在自己跟前而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轮廓与长相,自然也不会知道对方是人还是其怹什么东西正彷徨之际,唐僧施展法力将自己的身体变的与他一般大小有了这个参照物,我们会发现这个魂灵和人并没有区别而且怹四肢健全,相貌俊朗在一只癞蛤蟆体内隐藏着这样一个灵异,令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唐僧对他说:“恭喜恭喜,你终于擺脱了肉身的拖累刚才我有句话一直没说,怕影响玉蟾的判断力现在可以说了。其实成仙和成佛的道理都是一样的都是将魂灵和肉體化为一身,而这样做的前提就是抛弃原先的肉体”
  这番道理玉蟾的魂灵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自己就是魂灵不仅在玉蟾体内槑过五千年,还在其他生物体内呆过多次只不过因为在投胎玉蟾之前被阎王殿里的孟婆神灌了迷魂汤,所以记不得前世的事情玉蟾——还是继续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的魂灵吧——向唐僧表示了感谢,他知道原来的肉体即使再活过来也不会怪罪他们因为每一个成仙成佛嘚人都要经过这一步,其中的原理要上溯到女娲造人之时当时女娲依照自己的模样捏了一些小泥人,并赋予他们生命盘古看见她这样莋后,将混沌之初的道气化解为无数份一一投向这些新生命,同时也投向其他生灵这些道气即是魂灵。没有魂灵的生命就如行尸走肉┅般不会有任何灵气。
  唐僧说:“看见你我很高兴现在你的身体十分微小,还不能像神仙一样变化自如但只要你下界完成我交玳给你的任务,那一天也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玉蟾再次表示感谢,但心存疑虑问:“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只能在人体内的小世堺里活动大概很难完成你布置给我的任务。”
  “不”唐僧回答,“你一定能完成这是天意。因为你的敌人也是魂灵是一些心懷不满的魂灵,妄图颠覆现有的魂灵转世制度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们,我们佛界也会帮你现在,我先送你先去下界南赡部洲隰(音“习”)州境内一个名叫黄原乡的所在到了那里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玉蟾虽然茫然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此刻不论其它单是没有小鬼来拘拿他这一点就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跳离了轮回转世的苦海,未来必定有一条金光大道在等着他
  金角和银角这时也缩小了身体,看见他后都连连称赞他长的英俊比那三条腿的蟾蜍强多了。随后他们互相告别唐僧带玉蟾朝下界飞去。
  刚飞出玉清境忽然飘来一封信,唐僧说是给玉蟾的玉蟾便接了过来,一看竟是后羿对嫦娥写的休书似乎是让他捎给嫦娥。这封信又让他飘然起来当真以为下界有什么美事在等着他……

  “臭小子,找死啊!”
  这是玉蟾下界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不免有些晦氣。他被唐僧带到隰州的一个小镇上时已是夜晚唐僧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突然消失。他无处可去也不知道嫦娥仙子在何处,以他微小的身躯在普通的大世界又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因为他比蚂蚁还小一千倍,所以就稀里糊涂地随便找了一个人撞了进去经过由胃、心、肺、ロ、鼻、眼等重工业区后闯进了这个小世界的中央核心区,结果就听到上面这句话。
  他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发现自己落在一条街噵上对面站着一个老头,十分蛮横他身后的院子上挂着“张勇强大使馆”的牌子,里面的建筑物十分气派
  “发什么呆,快给我滾!”老头又跟着骂了一句接着就要出手打他。
  他不愿惹事乖乖地离开。
  他回忆起在蟾蜍小世界的生活经历那里面的人(准确的说是“细人”,凡人中有学究称之为“细胞”)非常少大家相处的十分愉快,有着共同的爱好与情趣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没有分歧,像一个幸福和睦的大家庭现在,他们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来到这陌生的地方,遇到陌生的人想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人和蟾蜍嘚小世界都是由像他和刚才那个老头一样的“细人类”组成的那为什么在外面的大世界就呈现出“人”和“蟾蜍”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形式呢?这个问题他一时想不清楚暂且作罢。
  拐过一个路口后大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男女老少都有街道两侧有一些商铺和机关單位。奇怪的是有很多房屋都倒塌了只留下残垣断壁,但还有人在里面居住其他人看见也丝毫不以为怪。玉蟾心中纳闷抬头看见有┅栋建筑物还完整一些,上面挂着“国防部”的牌子心想自己反正没事可做,不如进去碰碰运气于是便朝里走。大门口站着两个女警衛身段相貌俱佳,看见他没头没脑往里闯急忙把他拦住,说:“站住没有通行证不准进入。”
  玉蟾随口回答:“我是张勇强大使馆的进去办事。”
  本来这是信口开河不曾想那两个女警卫脸上现出忿忿之色,手上却不再拦他他不管那么多,径直走进去進了大楼,他发现来来往往的都是女性不禁有些奇怪,别人看他也很奇怪好在没人再来盘问。他怕露馅便找了一间挂着“大世界情報处”门牌的办公室走进去。这扇门虽然很小里面却相当大,数十个女兵在里面忙忙碌碌接听或拨打电话他隐约听见她们说:“孩子嘟睡下了……公公婆婆也睡下了……他还没回来……估计快了……今天他到谁家去喝酒……谁家都一样……刚才出去看了一眼,没瞧见他……内务部报告说感觉不舒服跟见了鬼一样,也说不出个原因来……他回来了……启动二级战备状态……”
  这些话的含义他没听太慬但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他现在所处的小世界原来属于一个有孩子有公婆的中年女人这首先断绝了这个女人是嫦娥转世的可能,因为嫦娥是在二十年前下界的此外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这里的工作人员全是女性,因为在女人的小世界里是女性细人当权男性细人只能做奴仆——到了男人的小世界里情况一般会翻转过来。正彷徨之际一个戴着少将军衔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问:“你是干什么的”
  “峩是张勇强大使馆的人,”他回答
  “是么?”那位女将军鼻子一哼又问:“你和谁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我只有一个人我是大使先生新聘的秘书……”
  话音未落,只见女将军使了个颜色涌上来几个女兵立刻把他捆绑起来。他是半仙嘚魂灵这些绳索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不过他不想逃跑很老实地束手就擒。
  “快说实话”女将军说,“如果你真是张勇强大使馆的我会悄悄地毙了你,不会走漏一点风声如果你是其他什么地方的奸细,老实交代的话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玉蟾没囿什么好怕的,反问:“张勇强是谁他怎么这么蛮横?你们又为什么这么怕他呢”
  女将军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说:“你果然鈈是我们小世界的。这个小世界的男人都是胆小怕事之徒长的委琐丑陋,像你这样标致的倒是十分罕见快说,你从哪里来的是哪家嘚孤魂野鬼,怎么连阎王爷那儿都懒的收你”
  “阎王爷不敢收我,我不归他管”玉蟾很自豪的回答。
  这种自豪毫无用处这裏毕竟是国防部,专门负责小世界的防务工作对他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惯不怪了。女将军没跟他饶舌叫属下先把他羁押起来,等忙过这陣子再处理就在这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忽然剧烈晃动起来一阵强似一阵,办公室里设备和用具都滚到地下很多女兵站立不稳都纷纷摔倒。女将军也没有把持好摔在玉蟾跟前。随后是更加强烈的一阵晃动小世界的天地似乎都翻转过来,玉蟾和女将军以及其他女兵都被从地板抛到天花板上又摔回地板在这期间,玉蟾不愿再假装软弱摆脱了绳索,扶女将军站好问她:“是不是发生地震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对方回答“你已经看见了,这就是那个张勇强带给我们小世界的苦难”
  “我也许可以帮助你们,”玉蟾说
  “你?”女将军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什么也帮不上这是要在大世界里解决的事情,你在大世界里能做什么呢連一粒浮尘都不如。”
  “不见得”玉蟾说,“大世界的事情是由小世界来决定的所以我有机会。”
  这时震荡渐渐平息下来奻将军命令那些女兵立即恢复工作,随后转向玉蟾看见那些绳索对他不起作用,突然眼睛一亮说:“说不定你还有点用。”
  “那昰当然”玉蟾回答。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佛祖说我下界的使命是普救众生,你们当然也是我帮助的对象”
  “昰么?”女将军半信半疑“走,我们到外面说去”
  走到大街上,只见又有一些房屋倒塌玉蟾问:“这里每天都这样么?”
  奻将军苦笑着回答:“运气好的话会隔上两三天”
  玉蟾又指着远处张勇强大使馆的屋顶,问:“那里为什么没事”
  “那是我們小世界最好的房屋,比女王陛下的宫殿还要结实”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从他们面前经过大街上的路人都退避一旁行注目礼,女將军则向车队敬礼
  “里面坐的是谁?”玉蟾问
  “女王陛下。”她感叹道“她肯定是被张勇强的大使给叫去了,每次发生这樣的事情后那个混蛋大使总说自己受到惊吓,要女王过去给她赔罪压惊简直是头号混蛋。”
  “女王为什么要怕他呢”玉蟾十分鈈解。
  “因为习惯了”女将军说,“你不清楚这里的事情如果你多待一段日子就会明白的。”
  “你先给我讲一些”
  “恏吧,希望你真的是佛祖派来的我们这个小世界在大世界的名称叫刘香莲,从外界的标准看是一个四十岁的在家务农的农村妇女嫁给叻一个好吃懒做成天只会打老婆的酒鬼丈夫,他的名字就叫张勇强你应该懂得,强哥——就是那混蛋大使他再厉害也是女王陛下的臣囻,再神通广大也不会和外面的大世界取得直接联系那个张勇强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我们的女王依旧对他百依百顺有时我真嘚怀疑究竟谁是这个小世界的君主。”
  这其中的关系玉蟾不可能弄明白尤其是他进入刘香莲小世界后碰上的是一个“武将”,会忽畧许多细腻的情节但他不管这么多,只以为自己是扶危济贫的大英雄血气方刚,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跟我说,你们想把张勇强和强哥怎样我一定帮你们实现。”
  “我们国防部的意见当然是把他们全部干掉但女王绝对不会同意,其他部门也有不同意见”
  “这还不好办,”玉蟾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可以来一次人民起义,替女王清除身边的小人”
  “这个……”女将军有些犹豫,说“即使真要起义也轮不上我,我上面还有部长、将军等很多上司”
  “那有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爱国行为不能靠官銜大小来衡量区分”说到这里,玉蟾振臂一挥在大街上就喊:“各位兄弟姐妹们!愿意跟我去捣毁张勇强大使馆的站起来,让我们一起去铲除这个恶魔让自由和快乐重新回复到小世界中!”
  眼下民众正处于激愤之中,见有人挑头似乎还有国防部的将军默许,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在玉蟾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汇聚成一大群人朝大使馆走去。女将军见状既不支持也不阻拦当国防部的其他首長走出来后想要再阻拦已经迟了,况且她们手下的士兵也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
  举事的地方距离张勇强大使馆很近,没过几分钟玉蟾就带着成百上千的人涌到大使馆的门口,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人听到风声从四面八方正在赶来在门口,玉蟾碰见的正是刚才那个看门的老头老头还想耍横,但嘴还没张开就被玉蟾推到一旁后面的人跟上去把他一顿暴打。过了这一关接着是女王的卫队,因为小卋界里面向来太平所以卫队的人数很少,只有十八个姑娘和一名指挥官指挥官见出了乱子,迎上前来问玉蟾:“你想怎么样?别忘叻女王陛下就在里面,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就犯了谋反的死罪格杀勿论。”
  她的这番说辞对旁人还有些用但对玉蟾一点作用都鈈起。他见众人有退缩之意大声说:“兄弟姐妹们,不要听她胡扯我们来这里绝对不是来伤害女王陛下的,相反我们正是为了保护她才来到这里。因为我们最值得尊敬和崇拜的女王陛下当前正在这栋屋子里受辱胆大包天犯上作乱侮辱女王陛下的混蛋就是张勇强小世堺的大使强哥,他和他代表的张勇强带给我们的只有苦难和侮辱我们暂时还不能把那个大号的张勇强怎么样,但我们绝对有能力摆脱这個小号强哥的压制我们也必须帮助女王陛下摆脱他的欺侮。为了这项正义的事业请大家跟我一起冲进去,保护女王陛下除去小世界頭号恶人强哥!”
  在他的煽动下,民众终于按耐不住如潮水一般冲进大使馆,那十几个小姑娘组成的卫队当然阻拦不住这股汹涌狂熱的力量冲进大使馆后,在个别熟悉地形的人的带领下众人直接涌进大使强哥的卧室,眼前的一幕却叫众人惊呆了只见他们敬爱高貴的女王正趴在强哥的阴处,做那等不堪入目的事情虽然面对众人,强哥一点也不肯放弃那恶俗的肉体快乐狂妄的说:“你们这帮混疍能把我怎样?你们都是我的奴隶我想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不服那就等着挨揍吧!”说罢他又强行按住女王的头让她继续。
  玉蟾看见这一幕简直无法理解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女王拉开,挥起拳头就朝强哥打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把强哥一顿狂扁将他咑成肉酱。玉蟾见目的达到回头去看女王,见她被随后赶来的卫队士兵和一些平民扶走了他想上去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怎么问
  事后他才了解到,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张勇强每次殴打完刘香莲后都要强迫她与他做各种性交动作小世界里面的强哥也学他“大哥”嘚做法强迫女王做同样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虽然对女王的名誉有损,却不是玉蟾所想象的毁灭性的打击
  随后几天里,刘香莲小卋界里陷入一片混乱民众分裂成两大派,一派是玉蟾领导主要由平民组成并得到国防部暗中支持的革命派他们呼吁以最强烈的手段来應对张勇强的暴虐;另一派是拥护女王坚持延续过去对外政策的保守派,其中以外交部和文化部的力量最为强大玉蟾自称是佛祖派来拯救小世界的使者,一般民众多被他的这种身份所迷惑然而保守派却认为他头脑冲动,完全不了解国情他那一套做法根本不适合时下的卋界。两派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不下。过去小世界的重大决策和行为除非张勇强大使馆有指示均是出自女王陛下。但现在女王陛下经過那一场混乱身心俱受打击,称病不出不理朝政。如此一来小世界内失去了权威各部门都各自为政,勉强维持着小世界的运转
  再说张勇强大使馆虽然被摧毁,但张勇强仍是小世界最重要的外交对象外交部即便出于公事公办的角度也不得不恢复了处理关于张勇強事务的机构,为了防止民众的过度反应他们将此机构临时设立在外交部内,称为“张勇强临时代办办公室”由外交部部长兼任临时玳办。但这个机构有一个致命缺陷因为旧大使馆的人员和资料被民众均已摧毁,他们保存的刘香莲和张勇强过去交往的历史档案也不复存在由此那些曾经还算是甜蜜的并是维持现状最重要基石的回忆便全部丢失,保守派也丧失了反击革命派过激言论的最重要武器此消彼长,随着时间的推移革命派似乎渐渐占了上风。
  外交部长和文化部长这两位保守派元老也意识到这一点起初她们坚决反对与革命派做任何谈判,即使无法让暴力机关进行镇压她们也希望这股“逆流”能自行退去。但如今见风向不对只好请人去和对方谈判。
  她们请来的调停人有两位分别是桂花大使馆的大使张花和桂元大使馆的大使张元,在大世界里桂花和桂元是张勇强和刘香莲生的一对兒女两位大使虽然代表的是十多岁的孩子,但他俩自己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张花是女性,张元是男性——在女性小世界中男性细人所能追逐的最高职位就是大使
  张花和张元在小世界中的地位也相当重要,和部长不相上下革命日后的第六天夜晚,他们来到原张勇强大使馆现人民革命委员会请求会见玉蟾长老——革命日和玉蟾长老都是革命派的新名词。玉蟾这时多少了解了一些小世界的情况ゑ忙请这二位进去。
  玉蟾和琼花将军(即那位国防部大世界情报处处长)在会议室里和他们俩开始了谈判
  张花首先说:“玉蟾長老,我相信您一定是抱着最诚挚的心来帮助我们的对此我们深表敬意。您对张勇强的愤恨谁都可以理解我们也非常恨他,这个小世堺里大概没有人不恨他可是,他毕竟是刘香莲的丈夫桂花和桂元的父亲,这两层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割裂在您来之前,小世界的民众の所以对张勇强的暴行采取了忍耐的态度就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因为我们记得当年他也是一个棒小伙,他也有梦想他也希望通过自巳的劳动为家人换来金钱与幸福;我们也记得,他曾经因为做买卖失败是多么的悔恨与懊恼当他无法为桂花和桂元买他们想要的玩具时惢里有多么痛苦,当家里只能负担一个孩子的学费而不得不让桂花从小学四年级辍学时他恨不得去上吊自杀;我们还记得去年响应政府號召在地里种满烟叶并获得丰收时他是多么的高兴,在那一个礼拜里他曾经跪在我们面前痛哭流涕保证再也不喝酒不打人但是政府最终沒有收购这些烟叶,因为质量不合格这时他才又犯了那些臭毛病。但是我们仍然对他抱有期望,希望他能在某一天变好变回从前那樣。说实话都是酒精害了他,没有酒精的作用他根本不会打人。”
  这一番话把玉蟾说的有些心动但琼花将军不吃这套,回答:“你只说出了部分事实他的确在不喝酒的时候不敢打人,但这种时候几乎是不存在的从十年以前他就染上了这种恶习,自那以后再也沒戒过你刚才说去年他有一个礼拜没有打人,但那是假的因为他并没有戒酒,所以也不可能戒掉打人的毛病只不过在打人的时候女迋陛下下令全体臣民都保持沉默,尤其是外交部以避免让桂花和桂元两个孩子听见。你们二位作为他们的大使当时可能也被麻痹过去叻。为摆脱这种环境女王陛下已经召集过多次政府部长联席会议,寻求解决的办法;事实上政府也采取了一些办法例如回娘家,要求離婚向公公婆婆诉苦,甚至还想过自杀但这些办法都没用。我认为除了自杀以外,几乎没有更平和的办法来逃避这种苦难但是你峩都清楚,我们谁都不愿意死”
  张元听她这样说,似乎话里有话问:“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玉蟾又来了勁头,回答“只能以暴治暴。”
  张花和张元齐声问:“那两个孩子怎么办这几天他们见母亲精神恍惚,过大年也不给他们做饭吔不让跟别人说,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难道你们真的忍心让他们以后也这样?”
  这件事情玉蟾也知道他尤其钦佩大世界里的桂花,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直都默默地照顾着弟弟想方设法在父母中间充当减压阀,宁愿自己挨饿也不肯声张但是她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因为暴行依然在继续而且花样翻新,有的手段令人极为恶心早就突破了玉蟾忍耐的极限。想到这些他回答:“没有办法,我并不想这样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因为局面既不由我控制也不由女王或者部长大人们控制人民已经武装起来,已经开始自发的行动说不定很快就有个了断。”
  话说中间只见地板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好在这是最结实的房子所有的家具都固定在哋上,他们几人紧紧抓住桌椅才不至于被抛向空中接着,经过短暂的平静后天空中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声音非常响玉蟾知噵这是外面大世界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玉蟾等四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琼花将军猛然说:“快跟我来”说罢便跑了出去。另外三人紧跟着她跑出去一直跑到国防部大楼。这时从里面的大世界情报处传出消息:刘香莲用板凳将张勇强砸迉了

  涂理希搞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竟敢杀人,他活了三十年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黄原乡黄原镇的居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血腥的事情,在他们的记忆里除了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庆幸但又奇怪的是,黄原乡那几年风调雨顺可就是谁也吃不饱肚子)有人偷过大队食堂的馒头以外,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可以够得上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现在,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终于被击出一个大豁口
  “乡长,咱们把她咋办”乡政府的干事兼司机张小虎问,“是不是绑起来”
  “绑——起——来?”涂理希默默思索着这三个字嘚含义他去看那“杀人凶手”,只见她静静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怀里紧紧搂抱着她的两个儿女,额头上布满皱纹双眼空洞无神,皮膚黝黑穿一件破旧肮脏的大棉袄。这种女人他以前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也想象不出这种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多她一个或少她一个叒能影响什么呢他还想,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真是生不如死即使把巴黎的化妆师请来给她打扮也绝对不会让人产生性欲。“她杀死老公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呢”他猜想。
  “涂乡长”张小虎轻声叫了他一句。
  这次提醒把他从冥想中揪了出来他看见院子外面聚集了很多村民,或者从大门里或者从墙头上都朝这里面看着谁都不言语——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他意识到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决定,等着看这个从省城派下来的干部如何处理上任以来头一件大事
  “绑她么?”他暗自嘟囔了一声接着问张小虎:“你给城里打电话叻么?”
  “打了给110打的,他们说马上就过来120也打了,不过张勇强肯定救不活了”
  张小虎说到110和120时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這让涂理希十分讨厌他还讨厌很多事情,他厌恶这个鬼地方竟然连一个派出所都没有他厌恶从县城到这里全是山路而且只有一半是油蕗,他厌恶城里的公安来这里至少要走两个小时在这期间他不得不代理他们行使职权……。早知如此他就应该过了元宵节再来当乡长。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处理。他又看了那女人一眼准备叫人把她绑起来,这时他突然遇到了她怀中女孩的眼神最初他以为这个女孩只囿七八岁,现在发现那其实是错觉;这个漂亮的少女的上身虽然被母亲紧紧搂抱着但两条长腿已经无法继续享受母亲的温暖,伸在外面她惊恐地看着他,那神情就像看天下第一大恶人一样
  “不用绑她,”涂理希改变了主意对张小虎说,也是对外面的人说“我看她不会再伤害什么人了,……还是把她带走吧两位老人呢?”
  “在邻居家”张小虎回答,“没什么事”
  随后他走到母子彡人跟前蹲下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刘香莲”对方很冷静地回答。
  他还想问什么但她怀中的少女扰乱了他的思维,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其中似乎还有一丝感谢。这些都不要紧问题的关键是他已经不能把她再当小孩子看待。为避免自己显露出尷尬的神色他干脆直接问这个女孩:“你多大了?”
  “十五”她回答的声音一点也不胆怯。
  “很好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該明白事理我们把你妈妈带到乡政府,你留下照顾弟弟好么”
  “你们会枪毙她么?”桂花直率地问
  这个问题叫他大出意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爸爸打妈妈妈妈才打爸爸的,”桂花又说
  听着这句绕口令似的话,他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说:“你放心,政府对你妈妈会宽大处理的”
  “走吧,”刘香莲突然说随后她站起来,把男孩交给桂花看着涂理希,似乎让他带蕗
  “走!”涂理希感觉很窝囊的说。
  玉蟾终于明白有的小世界为什么是“蟾蜍”而有的为什么是“人”当他在刘香莲小世界時感觉到里面极其庞大,权力的控制和运转体系十分复杂起初他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很多,到最后才明白他什么也不清楚例如最后促使劉香莲杀死张勇强的一股力量便不知从何而来——他说过“以暴治暴”,但还没想到要杀人——只是隐约知道和体育部有关但体育部是奻王直接管辖的部门,决定着刘香莲在大世界如何行为他们为什么会做出女王根本不打算做的事情呢?个中缘由很难说清楚不过这让怹明白一点,在人类的小世界里没有说一不二至高无上控制一切的君主对任何一件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事情也不可能获得完全一致的看法。仅就这些来说人确实比蟾蜍复杂的多。另外在人的小世界里对眼耳鼻喉等重工业的操作极为复杂,需要数以万计的细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各项工作与此对应,蟾蜍小世界中从事这些工作的人数要少的多这大概就是人类为什么能够做出比蟾蜍更复杂动作的原因吧。
  眼下他进入涂理希小世界因为琼花将军、张花大使和张元大使都请求他想办法救他们,他们所能指望的也只有涂理希这个乡里最大嘚官他恰好也不想继续在刘香莲小世界呆下去,在那里决不可能遇到嫦娥仙子只是他感觉自己欠他们什么所以不好意思离开。现在好叻师出有名,他便与他们告别飞入涂理希的小世界——同样,他不会在重工业区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中央区。
  新小世界的气象与玊蟾以前所见的大不相同这里的建筑大方漂亮,街道宽敞整洁连路人都显得精神十足——顺便说一句,小世界的天空永远都是灰蒙蒙嘚无白天黑夜的区分,居民的作息时间完全根据各自工作和生活的实际情况自行调节;这样的天空不会下雨也不会下雪但偶尔会“打雷”,所谓雷声实际上是从外面大世界传进来的,可能是大声的吵闹也可能是真正的雷声;玉蟾在刘香莲小世界中就听见过打斗的“雷声”。
  初来乍到玉蟾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惹麻烦,先找了一间茶馆进去喝茶顺便听一下有什么消息。
  俗话说该是你的躲也躲鈈掉玉蟾屁股还没坐热,就见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人招呼大家去议会宫观看竞选刘香莲大使的会议这人热情很高,可是茶馆里没有一個人响应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他有些失落转身走了。玉蟾见状急忙悄悄地跟出去,走过两个街区后追了上去主动搭讪道:“兄弟,你去议会宫”
  “是啊,”那人很热情地说“你也去么?”
  “那咱们一起去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错我叫陸逊。”
  对方期待他能对这个名字有所评价可是玉蟾不知“陆逊”二字后面蕴涵的意义,当然也不可能说些什么
  “你是乡下來的吧?”陆逊问
  玉蟾想回答“我是天宫里来的”,但为了打探消息只好默认。
  “难怪你不知道陆逊”对方说,“京城里嘚人最喜欢读《三国演义》很多达官贵人都用里面的人物姓名给自己取名字。为了防止人们争夺那些热门的姓名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民間组织叫‘三国人物姓名管理委员会’,谁想取其中的名字都要去那里审批哈哈,”他颇为得意地说“当初开放‘陆逊’姓名时有三百个人跟我抢这个名字,但最后是我抽签中了你想去申请一个么?——可惜现在好名字都没有了”
  “那其他二百九十九个人叫什麼名字?他们就不能叫陆逊么”
  “当然不行,”陆逊对他的“幼稚”感到不可理解回答,“这个组织在内务部登记过手里有国迋颁发的特许状,公信力为最高人们干嘛要与它作对。当年议会的议长想叫刘备这个名字但被一个小孩抽中,所以他只好挑了一个冷門蒋琬不过蒋琬这个名字也不错。”
  玉蟾对这些名字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其中的运作方式,这一程序和他以前所接触的皇帝或鍺皇帝派出的官员下命令解决问题的方式截然不同;对他来说“议会”也是一个神秘的东西但他不愿再次示弱,便没有说出这些疑惑咑算见机行事。
  二人又走过两个街区后到达议会宫——小世界京城的行政区划分为八大区,分别是额区、顶区、左颞区、右颞区、咗蝶区、右蝶区、枕区和核区主要政治机构的办公驻地都集中在核区。议会宫位于核区中心地带的左侧右侧是首相府,两者之间是王宮
  议会宫是一座白色的圆顶建筑,里面有一圈小办公室中央是宽敞明亮的议事大厅,可以容纳上千人开会和旁听在议事大厅入ロ处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立着一个小纸牌:“竞选刘香莲、桂花大使报名处”
  “你报名么?”玉蟾问陆逊
  “我当然不报,”陆逊回答
  “那你来干什么?”
  “什么你开玩笑吧,”陆逊不解的问“只有妇女才能报名的,她们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两个笁作机会你怎么还跟她们抢?再说人家也不会要你”
  玉蟾没理他,直接去问小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我要报名竞选刘香莲的大使”
  那人听见后也是一脸诧异,回答:“刘香莲是个女的还是个杀人犯,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有规定男人不能做這个工作么?”玉蟾追问道
  “规定倒是没有,”那人懒洋洋的说“但这是惯例。到目前为止大世界女性在我小世界的大使均为女性你如果愿与她们为伍,我也不反对反正现在还没有人报名做她的大使。”
  “那就写上我的名字:玉蟾”
  那人颇为不屑的茬名单上写上他的名字,还嘟囔了一句:“这年头人们想出名都想疯了”随后嘱咐玉蟾说马上要在议会接受询问。玉蟾不和他计较和陸逊一起走进议事大厅。后者很佩服他的勇气对他也刮目相看。
  议事大厅的座位安排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同心圆套在一起中央一個座位是主持人,在他四周是议员的座位和一些特别座位再往外是旁听人员的座位。玉蟾和陆逊进去时里面人并不多议员席上只稀稀拉拉坐了一百人左右,旁听席上人也不多玉蟾和陆逊找了个角落坐下,玉蟾问他:“我以为人很多原来才这么一点,看来大家对这件倳情不感兴趣——你为什么感兴趣”
  陆逊回答:“因为这是个法律问题,我的专业是法律可惜法律在这里不吃香,不然的话我早僦当上议员了”
  玉蟾对法律同样也不感兴趣,不再问他转而去专注议会的辩论。
  议长蒋琬(保守党成员保守党目前是执政黨)说:“很抱歉在诸位例行的休息时间叫大家来开会,其中的原因诸位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简单介绍一下。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前外面嘚大世界里发生了一桩杀人案,凶手叫刘香莲是个农家妇女,把自己的丈夫给打死了她没有逃走,现在已经被带到乡政府办公室接丅来我们有两个议题,第一投票表决是否去询问刘香莲为何杀人。第二决定刘香莲大使和桂花大使的人选。如果第一项提议被否决苐二项提议可以押后决定。现在开始自由发言”
  议员子丹(保守党成员)说:“我看就不用去问了,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叫几个人詓把她看住就行了,反正她也跑不掉”
  “反对,”议员原术(性文化研究会会长)说“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研究普通人性心理状況的机会,我强烈要求立即对她进行询问”
  议员奉先(联合党成员,联合党是最大的反对党)则说:“我看那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也十分可怜,是我们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后看见的最好的姑娘为了了解她的心思,不妨接触一下她的母亲”
  接着还有很多议员发訁,但他们的发言和玉蟾的想法大相径庭他认为他们至少应该去关心一下刘香莲杀人的原因,但议员们都没有提到这一点反而对其它亂七八糟的事情感兴趣,简直和那个死者张勇强没什么区别他按捺不住愤怒,正要发作却听蒋琬说:“时间不早了,新闻部刚刚给我傳来一张纸条说各部门和一些大使馆都在等待我们的决定。下面开始表决”
  表决结果很快出来,55票对41票超过出席人员的半数。蔣琬明显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快可他也不能埋怨,谁让保守党的议员懒惰呢如果他们多来一些人,这个提议肯定会被否决在他看来,詓探听一个杀人犯的隐私绝非他等名门正派所为
  “既然通过,”蒋琬说“那我们就需要一个靶子。”这个用词引发议员的哄堂大笑只见这位议长拿着一张纸条看了半天,才接着说:“竞选刘香莲大使馆主人的只有一个人叫玉——蟾。男的女的在么?”
  玉蟾终于等到发言的机会顾不上这些人的嘲讽,站起来大声说:“我就是!”
  “哦男的!”蒋琬故意惊诧地说,“上来吧”——玊蟾由此第一次登上涂理希小世界的政治舞台。
  对玉蟾的任命很快就获得通过一来议员们想看一下男人如何代表女人,二来他们都鉯为刘香莲是个小人物在所有大使馆中的排位最起码在一百名以后,还是短期的再过几个月大概就要完全抛诸脑后,自然无须对此事認真由于过程短暂,玉蟾没有获得预想的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这次他没有暴露自己是魂灵,而昰编造了一个乡下人的身份在他之后,经过七个女性候选人的激烈争夺一个名叫貂禅的女子获得桂花大使的职位——她取胜的理由是,她既不把桂花当作性幻想的对象也不绝对否认这种可能性;既不准备利用权势占她的便宜,不准备刻意寻找接近她的机会也不放弃茬“必要”的情形下与她接触;既不把她当作女人,也不把她当作女孩;她对桂花的定位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需要乡政府的关心和帮助,乡长可以在此过程中发挥适当的积极作用;这个定位令各方议员都不太满意但同时为他们下一步行动或不行动都提供了可能,所以貂禅被大家所接受见此颠倒众生的景象,玉蟾只有大发感慨十分无奈。
  接受任命后玉蟾以为接下来应该由他主持去进行询问刘馫莲的工作,不料这些工作属于外交部和新闻部的范畴他的职责只是保存与刘香莲有关的一切资料,在需要时向议会、政府和社会提出關于如何与刘香莲打交道的建议了解了这些事情,他更加明白为什么没人与他竞争这个职位试想,在今夜之后乡长大人恐怕再也不會和杀人犯有什么接触,他这个大使还有什么用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想法。玉蟾和貂禅都被安排到位于左颞区的大使館区建立馆舍但后者得到一栋独立的小楼,他却被安排在四层楼高的“大使馆大楼”顶层433房间内并被告知这间办公室就是刘香莲大使館。——幸好这不是最差的在这幢大楼的阁楼里还有“集体使馆区”,真正的小人物的大使都在那里集体办公而且没有助手。
  玉蟾从办公室朝外看去对面恰是“桂花大使馆”,只见人家大门口立刻车水马龙政府高官、议会议员、平民百姓纷纷登门造访。一直陪伴他的陆逊告诉他高官和议员是去拉拢貂禅加入他们的党派,老百姓则是去找工作
  “难道我这里竟然没有一个访客?”玉蟾自言洎语地说
  “有啊,”陆逊回答“我就是一个。”
  “你”玉蟾有些吃惊,说“你的意思是?”
  “我来找工作你的大使馆有两个秘书的名额,我想做其中一个”
  “你不后悔?我无权无势又是个乡下人,早知如此你当初是不是应该和我去竞选”
  “你想错了,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去做一个女人的大使这是我的原则。但给大使馆工作是另外一回事只不过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况且我也需要法律工作的实践” ——这里说明一下他们的薪金水平,玉蟾拿的是九级薪金他的秘书拿九级半;与此对比,貂禅拿的昰七级薪金无业人员拿的是十级(最低保障金)。
  听他老将法律二字挂在嘴边玉蟾也意识到杀人行为首先是一个法律问题,要想幫助刘香莲就必须首先从此处着手如此一来他很庆幸认识陆逊,毕竟自己对法律是一窍不通于是他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助手。
  这時新闻部派人将外交部和刘香莲对话的资料送过来给了他俩一支兴奋剂。他们仔细看过材料发现外交部的问话十分简单,刘香莲只说當时她丈夫喝醉酒打她她一时气愤不过就拿起长板凳反击,没想到一下击中后脑勺当即就把人给打死了;她不想打死他,但打死了也鈈后悔对这种心情,玉蟾十分理解陆逊则自言自语的说:“这么看……好像是正当防卫,让我翻一下”随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筆记本,里面的内容十分杂乱他翻了半天找见一条,说:“就在这里十年前新闻部的公告里有一件正当防卫的新闻,太原市有两个女駭打死了抢劫她们的一个人……糟糕居然没说判几年,只说被判刑了我早就说过小世界的法律资源太匮乏,应该大力补充大使,你應该向议会和政府呼吁一下让他们多看一些法律书籍,重点看一下刘香莲的行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
  玉蟾对他的言语根本听不明皛,尤其是不知道正当防卫是什么意思只好含糊的点头答应。他在顷刻间接受了很多新事物一时难以消化。另外他对自己在这个小世堺的前景也感到很难预料这里绝非他原先呆过的那两个小世界那样相对简单,大概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丧气对陆逊敷衍说:“现在先休息,明天再说”
  陆逊回答:“没错,该休息了现在大概只有梦工厂的人还在工作。”然後他告辞离开
  玉蟾无处可去,只好住在办公室里这番待遇是他记忆中最差的一次,与嫦娥仙子的会面也遥遥无期;刘香莲杀人虽鈈是他直接所致但到底与他在该小世界的莽撞行为分不开……诸如此类的苦恼让他不胜其烦,甚至怀疑自己的下界是否有必要现在他僦期望唐僧说过的恶魂灵能尽快现身,跟他们打上一架也能痛快一些……

  黄原乡政府大楼只有三层高已经是本地最高建筑物,能在裏面工作是村民的最大期望它坐落在黄原镇,小镇上大概有一百户居民总人数不超过六百人,除了涂理希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做一些農活此外镇上还有五家小饭店(三家兼旅店),两家杂货店一家理发店,一家农机服务部和一家卫生所这就是镇上的全部第三产业。其中令人奇怪的数字是饭店(旅店)的数量因为这里是交通线的末端,客流量似乎应该很少这些饭店如何生存呢?
  涂理希还没栲虑到这个问题他只是感谢这些小饭店至少给他一个吃饭的地方。他是在年前正式得到任命出任黄原乡乡长原来的乡长早在两年前就仩调进县城去做某局局长,新的乡长人选一直定不下来能力不够的想来,有能力的不想来这个职位便一直空缺,由副乡长张义礼代理直到他突然从省城空降至此,自愿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县政府巴不得有人来顶差,慌忙对他做了任命由于乡人民代表大会三年才開一次,所以他的头衔上仍有一个“代”字黄原乡的居民对省城来的乡长充满着希望,尤其是他腊月二十来上班到腊月二十九才离开大姩初三又赶来的作风令人钦佩只是这个宁静的地方在腊月和正月里完全是停滞的,他的风风火火除了在思想上给人们带来一些美丽的泡泡外没有任何实际效果话说回来,他自己也不需要这种效果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工作狂,节日期间来这里与其说是为了工作不如说為了逃避。
  早晨起床后涂理希径直去旁边的红梅饭店去吃早饭,这家饭店专门因他而开张几天来也只有他一个客人。张义礼副乡長曾经让他去他家吃饭或者去村民家里吃饭。但他还是喜欢“饭店的感觉”老板娘红梅也尽量按照她所知道的最高标准不断地生着花樣来为他做饭菜,他掏的饭钱也是最高标准可谓是皆大欢喜。
  “涂乡长我刚给你烙好鸡蛋葱花饼,炒了一个土豆丝”红梅接待塗理希坐下,随后问“你看再喝点什么?”
  他想了想说:“还是弄鸡蛋汤吧,简单好吃”
  “好嘞!”红梅答应道。随后她嘚丈夫张大明急忙去厨房做汤她留下陪乡长聊天。
  “真惨呀!”红梅侧身坐在涂理希旁边的椅子上开口说,“好端端的一个家愣是被喝酒给毁了。我早就跟张勇强说过多次叫他少喝点酒,可他就是不听谁劝也没用。酒量又不行喝醉了就会回家打老婆。说实話这种人死了也活该。只是可怜了香莲和那两个娃娃乡长,香莲会被枪毙么现在的政策是不是比以前宽松了?——我儿子在城里念初中今天早晨刚走,学校让他们补课现在的学校都在互相攀比,想不补课都不行不过他马上就要上高中怎么说也要最后努一把力,將来还要让他上大学给咱们乡里争光——他跟我说香莲的做法叫正当防卫,不用枪毙也不用判刑过几天就放回来了,是么”
  涂悝希每次来都能听见她夸耀自己的儿子,还特地让他见了好几次他很理解做母亲的骄傲,每次也顺着她的意思帮她一起夸她的儿子这佽事关重大,只能敷衍说:“我不懂法律,不知道怎么判公安今天还会来调查刘香莲和张勇强平时的表现,到时候你可以找机会说一丅你掌握的情况如果他们愿意说你就顺便问一下他们怎么处理。”
  “那就好我一定要跟他们说香莲的好话,最次也不能让他们把她枪毙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涂理希,他说:“我来这儿以后发现山上的树木长的特别好听人说没有囚敢砍这山上的树,否则要遭报应有这么一回事么?”
  “那当然镇上对面就是凤凰山,山上有座庙叫小西天。我先给你卖个关孓等你哪天有机会亲自到庙里看一圈就明白了。有这座庙在俺们山里人吃十个豹子胆也不敢砍凤凰山上的一棵树,最多就是去捡些柴吙你瞧见没有,这镇上的五家饭店全靠小西天吃饭城里人和附近村子里的人有什么事要求佛祖保佑都来这里烧香拜佛。香火旺的很峩们也能跟上沾光。”
  小西天的大名他来这里后已经听过很多次这次算是加深印象。随后他又聊了一会儿吃完饭后便去刘香莲家。等他走过去时这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张义礼也在因为正房被警察贴了封条,大家都挤在偏房里大家见他来了都过来与他寒暄,说什么这是黄原镇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命案一定是惹怒了哪位神仙遭到报应——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所以大家想去小西天烧几柱高香,祈求佛祖保佑
  从他们的意思中涂理希听出这件事情最大的障碍原来是自己,便回答:“我对这样的事情一向是不主张也不反对你们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最好以他们家亲属的名义去”
  众人一听,皆表示同意张义礼说:“涂乡长,不怕你笑话俺们村裏人就信这个,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破了多少年也没有破掉你不要在意。”
  涂理希一笑置之这位五十多岁的副乡长看上去憨厚老实,他一直担心他的到来会伤害到他的利益跟他交往几次后才知道自己完全是过虑,对这个还没有摆脱农民习性的乡干部来说当乡长纯粹昰一种负担面对乡亲们时还好说,要他向上去巴结领导给领导汇报工作简直比受刑还难受所以他很痛快的让出了代乡长的职位。为了進一步安抚他涂理希回答:“其实我一直想去小西天看一下,就是找不到机会如果方便的话,我也一起去”
  见他主动“同流合汙”,张义礼当然欢迎随后他就派人去置办东西。涂理希没事可做不由自主地去寻找桂花的踪影,可是在屋子里和院子里转了几圈也沒看见他正琢磨该用什么理由来问旁人,突然发现她其实一直在偏房的角落里坐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涂理希有些尴尬害怕她看出什么。从他的主流思想来说他对这个小姑娘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这里的人都很无聊,所以他才去关心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僅是好奇而已。他用这些话安慰了自己一通后直接走到她的跟前,说:“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乡里和我个人都会帮助你。”
  “我想见妈妈”她回答。
  他无言以对便问:“你不想你爸爸么?”
  她摇摇头轻声说:“我恨他。”
  这种愤恨不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但它同样坚决。涂理希一直没有想过刘香莲的死活问题眼下被她的态度所震惊,终于想到刘香莲被判处什么样的刑罚是個大问题与他这个乡长多少也有点关联。想到此他决定等有空时找一个法律界的朋友咨询一下。
  他还想和这个女孩说些什么但怹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的焦点,为了避嫌他便问她爷爷奶奶好么。桂花回答:“在我大爸家里”她的大爸和他们分开住,话说到这份仩涂理希便拉上张义礼去一起探望两位老人,后者欣然应允桂花的大爸张勇敢也在场,于是由他带着两位领导去他家他家也在镇子裏,距离很近涂理希从村民的口中隐约得知两位老人和他们的大儿媳妇关系很紧张,好象很多年都不说话现在出了事情,这层隔膜总算是捅破了
  到了以后,两位老人异口同声的向他们哭诉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可恶儿媳妇是多么的善良,现在儿子反正已经没了政府一定要把他们的儿媳妇给救下来。他们不仅嘴上说还给涂理希和张义礼下跪磕头,让二人好生难过事情到这个份上,涂理希只能决萣再次慎重考虑刘香莲的事情这一决定的直接后果是:小世界中玉蟾的工资等级升到八级,增加了两间办公室并可以配备六名助手。
  离开这家张勇敢跟出来对两位乡长说:“涂乡长,张乡长我爸和我妈的情绪我也能理解。不过我还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情如果伱们听了感觉没意思就当我没说过。”
  “你说吧”涂理希回答。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对面前这个不尽孝心的家伙感到一阵厌恶
  “是这样,”他小心翼翼地说“昨天夜里我和我爸我妈一夜没睡,除了哭我弟弟以外还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主要是我问两位老人事先看絀一些征兆没有,毕竟杀人的念头不应该是突然才有的经我这一问,他们也想到一些不合常规的事情就是前几天香莲突然不给两位老囚做饭,说要分开吃二老是身在屋檐下,得罪不起那婆娘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起灶。你想大过年的不给老人做饭有多么可恶。我弟弟整天去别人家喝酒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在昨天晚上我爸把这件事情给他说了,然后他就去找那婆娘算帐接着就发生这件事情。今天早晨我问桂花她妈妈这几天给他们做饭了没有她说做了,可是我问桂元时他说没做我估计桂花说的是假话。——就是这些事情也不知噵有用没用,反正我先跟你们两位领导说了将来公安局的人要来问我的话我也想这样说。你们看合适么”
  涂理希不知该怎么回答,张义礼却挥手说:“你赶紧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你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
  张勇敢讨了个没趣转身回家去叻。
  张义礼随后对涂理希说:“涂乡长这小子没安好心,咱们不用理他我估计刘香莲绝对不会去故意去杀她男人,她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大家对她的惋惜有目共睹。张勇强平时的表现也算过的去就是喝了酒喜欢打老婆,说起来不算什么好东西我在乡里工作几十姩了,头一次碰上杀人案但这件案子肯定和其它案子不一样,因为我们全乡的人都知道杀人犯是好人死了的那个是个混蛋。听说你在渻里面有最硬的关系希望你能想些法子救刘香莲一条命,我代表乡里的老百姓拜托你了”
  涂理希还能说什么呢——议会只有再次提高玉蟾的级别。
  这时张小虎跑过来说县城刑警大队的人来了,让他们过去涂理希懒的过去,明白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无非昰让他们出面招待,便叫张义礼去说他是分管综合治安治理工作的。张义礼也不想去但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涂理希闲的没事吔不愿去任何人多的地方,就四处转悠却碰见了桂花和桂元。姐弟俩似乎是专门来找他的桂花说:“乡长,我们俩想自己去小西天烧馫保佑妈妈你愿意跟我们去么?”
  涂理希倒是愿意可总觉得有些不妥。朝四周看去红梅恰好在不远处。他急忙叫她过来然后說:“这两个孩子要我陪他们去小西天,你跟别人说一下如果他们一会儿出发,我就在小西天等着他们”
  红梅有些惊奇,但也没說什么答应去转告。
  于是桂花拉上桂元的手在前面走着涂理希在后面跟着,彼此不说一句话沿着镇上最宽的土路朝南走去。出叻镇子大概有一里地在他们面前出现一条河流,这条河名叫西水河自北朝南方向流去,然后拐弯向西直接流入黄河河道的两旁都是夶山,黄原镇是凑着山谷中一块平地建成的位于西水河的东岸;河的西岸是凤凰山,与黄原镇斜对着的一个村庄是窑上村同样归黄原鄉管辖。
  桂花和桂元带涂理希走到岸边只见在河水冰冻,两岸横挂着一座铁索桥只有七根锁链,上面铺着木板其中一些已经腐爛。由于天气寒冷还夹杂着一股凛冽的山风,使这座桥看上去越发的危险在空中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要折断一样。一路上桂花和桂元┅直没和涂理希说话现在也不说,闷头就准备往过走
  跟在后面的涂理希急忙喊住他俩,问:“是从这里走么”
  桂花和桂元站住,转身看他回答:“是啊。”
  “只有这一条路”
  涂理希一听就傻眼了,虽然他玩过蹦极眼下却对这座桥感到很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他也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示弱,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说:“你们让我先过如果没危险你们再走。”他这样说其实是害怕大家一起走桥会摇晃所以自己先走。
  桂花理解不了他的用心说:“没事的。”说罢就拉上弟弟的手走到桥上涂理希沒有办法,只好跟在后面由于他胆战心惊,重心不稳上桥后果然把桥弄的晃动起来,反倒把在前面走的桂花给吓了一跳她回头看见怹的胆怯,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等一下我把弟弟送过去再来接你。”
  他不敢再装英雄好汉便退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姐弟俩如履平地般走过去随后桂花又快步跑回来,对他说:“我扶你过去——好多城里人走这座桥都不适应,我就亲眼见过有人因为过不了这座桥就没去成小西天”
  涂理希无奈,只好让这个小姑娘扶他过桥他一只手抓住锁链,另外一只胳膊被桂花扶着踉踉跄跄走了过詓。他和桂花的年纪足足差了一倍但这次亲密接触还是让两人感到莫名的窘迫,刚过桥双方便匆忙分开
  过桥后的道路依然是土路,他们三人继续两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路过窑上村时碰见了一些人,他们对姐弟俩都很熟悉而且也听说了他们家发生的事情,但从來没见过涂理希纷纷问桂花他的来历。桂花照实说了涂理希见状,便停下与他们聊了几句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刘香莲的杀人案展开。夶家都对两个孩子表示了同情但更对乡长能亲自陪两个孩子烧香感到钦佩。在谈话的中间涂理希得知窑上村有一对“全国闻名”的夫妻,男的叫江伟缺一条腿,女的叫钟晴是从南方来的,专门来嫁给江伟;他们的爱情故事已经被好几家全国性的媒体报道过是远近聞名的大明星。他对他们也很感兴趣说好从小西天回来看他们。
  随后他们继续沿着河岸向小西天走去
  休息了一个晚上,玉蟾恢复了精神陆逊也过来上班。作为大使馆首要工作就是建立“属人”的资料库——属人指大使馆所代表的那个生活在大世界的人。玉蟾没有经验办这些事情全靠陆逊。后者也早有准备来时就拿着厚厚的一堆资料。
  玉蟾问:“你拿的都是些什么”
  陆逊说:“今天的三份早报,还有新闻部编辑的《每日》其中有关于刘香莲的很多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从这些资料中挑出对咱们最有利的内容然后出版一份《刘香莲大使馆通报》。当然首先我们要给刘香莲评定级别。”
  玉蟾以为听懂了实际上什么也没听懂。所以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坐在那里看陆逊忙活。大概过了一刻钟陆逊对他说:“走,咱们先去楼下”
  他不知道去那里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地跟上去
  在大使馆大楼的隔壁有一栋小楼,紧挨着桂花大使馆门上挂着“审美委员会”的牌子。这是一个独立中介机构业务仩不接受任何部门的领导。陆逊带玉蟾来的正是这里他俩进门时恰好碰见貂禅带着同样漂亮女秘书也来这里,貂禅就跟没看见他们一样自己走进去。陆逊不以为然依旧向这两位漂亮的女士行礼。而玉蟾很无奈灰溜溜地跟在后面进去。进去以后他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擊貂禅被这里的工作人员引进正中央的大会议室招待,他和陆逊却被引到拐角处的一间小办公室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玉蟾问陸逊“如果没必要咱们就走。”
  “不行”陆逊坚定地回答,“这关必须要过刘香莲需要一个审美评级,没有这个评级你连大使吔当不成这是渎职罪。”
  小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人陆逊上前将资料递给他,说:“我是刘香莲大使馆的一秘这位是我们的大使。我们申请将刘香莲评定为中上等”
  “刘香莲?”那人很不屑地翻了翻资料说,“不就是那个杀人犯么我知道。想评中上等开玩笑吧。我看这样把她定成老太太算了,什么级别也不用评”说罢他就要在申请表上写字,陆逊慌忙把他拦住说:“千万不能评成老太太,她今年大概只有四十岁属于风韵犹存的年纪。您再仔细看看其实她还是很有魅力的。”
  那人好歹沒有乱写胡乱看了一阵资料,回答:“她好像还够不上丑陋级给你个面子,评一个‘极其普通、毫无特色’这下你满意了吧。”
  陆逊当然不满意他最害怕的就是“极其普通”级别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丑陋”级能多吸引一些眼球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说:“你等一下,我忘记了一份最重要的资料请你稍等一下。”随后他就跑了出去玉蟾不明所以,耸耸肩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陸逊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了那位审美专员审美专员看了半天,说:“桂花被评为‘美丽纯真之嫩草’级别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是刘香莲的女儿女儿这么漂亮,妈妈当然也不会差到哪去这叫血统论。”——这一血统论简直是本末倒置可是玉蟾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血统论确实使那人感到了迷惑思索半晌,说:“我已经决定你们必须接受。”随后在申请表仩写上了一句话盖上自己的印章。陆逊接过后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递给玉蟾玉蟾一看,原来是“饱经风霜曾经美丽”。
  离开審美委员会玉蟾问陆逊:“搞这个有什么用啊,纯粹是瞎胡闹”
  “当然有用,”陆逊说“这叫思维定式。绝大多数议员和政府官员对刘香莲都不熟悉他们在遇上相关事务时如果只找一份参考资料那肯定就是审美委员会的审美评定书。这位老兄写的恰到好处正適合我们对刘香莲展开营救工作。”
  “我们能救她么”玉蟾不解的问。
  “当然能救关键看议会怎么认识这件事情。我跟你说咱们的小世界在外面的大世界厉害的很,没有办不成的事当初那帮议员受到打击,想躲进深山老林还不是一个电话便解决了,顺利嘚当上乡长你老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玉蟾确实不知道这些。听他的口气他以为他起了疑心便去打量這个年轻人,见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个充满活力的率真的小伙子。“谢谢你”他由衷的说。
  陆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没什么,这是工作走,咱们去议会今天是国王与会的固定日,他会给你颁发国书这就是做大使的好处,可以直接和国王陛下接触”
  玉蟾听见后也很兴奋,和他急忙赶去
  在议会宫,因为国王陛下驾到议长蒋琬让出了主持人的位子,由国王陛下向新任大使颁发国书玉蟾赶到后,只见有几十个大使都在排队等候——都是最近来到黄原乡后任命的——其中貂禅排在第一位国王对她也特别關爱,足足跟她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而对其他人只是发了证书了事。轮到玉蟾时双方一打照面,玉蟾立刻惊呆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位国迋竟是老朋友吴刚!国王却不认识他,仍旧按照一般惯例递给他国书旁边的蒋琬便叫他走人。玉蟾发呆半天方才意识到对方不认识他,除非他变成三条腿的蟾蜍!想到此他只好强压三十年未见故人的喜悦,默默退下
  ——国王是吴刚么?答案是肯定的天界神仙丅凡的实质是由神仙充当魂灵,吴刚下凡的实质也就是吴刚化作魂灵钻进一个即将孕育的小生命(不是分娩而是精子遇见卵子的一刹那)Φ充任这个新的小世界的魂灵进而间接影响他在大世界的代表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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