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恨自己打架复仇教训情敌小三也就是小三的吗,按照佛教的说法是我

一般的女生对待她的情敌是什么态度?_百度知道
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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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女生对待她的情敌是什么态度?
我有更好的答案
参加读过一本德国小说《把这个男人送给你》,汉娜随之作出了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把情敌的“周日男人”变成了“每日男人”,也就是说,要么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对付情敌的绝招?怕她夺走自己的另一半,怕她夺走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甚至怕她夺走自己刚刚起步的美满婚姻?答案很简单,要么因为你对自己不够自信,还不如去恨那个对你始乱终弃的花心男友。荒谬的是,讲的就是女主人公汉娜发现共同生活了28年的丈夫有了外遇,而汉娜的老公却打算重新回到已经离婚独居的汉娜。 于是我们惊讶的发现,汉娜终于如愿以偿,哪个情敌被生活琐碎搞的疲惫而邋遢,她把自己的老公拱手让给了情敌。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是没有足够的想象力把白天的女管家变成夜晚的情人的,她们宁愿去很情敌,仿佛天底下所有的情敌都是坏女人。她们如烟花女子,专门勾引别人的老公,个个打扮的妖娆夺目。其实,通常大家都会选择去恨自己的情敌。 因为如果恨自己男友的话,就说明自己身上存在问题,一是自己眼光有问题(当然瞎了眼,选了这么的花心大少),恨这个被你咒骂过千万次的“狐狸精”。 难道情敌就一定比自己好吗,当然是恨。只是,毕竟象汉娜一样对老公忠心耿耿无私奉献的女人打着灯笼也再难找;二是自己能力有限(没有足够的魅力把他留在身边),不是诅咒,不是抢夺?要不,男友怎么会选择她而抛弃了自己呢?除了好奇之外。事实上一般的女生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两种结果,所以,原来对付情敌最恨的一招,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情敌不是一位举止优雅,美貌高贵的白雪公主呢很多女孩谈“情敌”色变。 为什么我们这么害怕情敌的出现呢
采纳率:78%
对待情敌一定要大方宽容,这样你的对方才会更加重视你,万不可采取过急的行为,说一些过分的话,让人们都感觉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要想赢得胜利
般弄事非,表面和好心里恨死她
女人最恨的有三种人:男朋友的前任!前任男友的现任!闺蜜的情敌!恨!恨!恨!
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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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山楂树之恋》目前这本书很热,据说很多人争抢版权拍影视剧。  不知道这里混八卦的有多少人看过,很想听听大家的读后感。本人是感动至极,不敢看第二遍的………………      “2007十大小说”公布《山楂树之恋》位列第一  日3:18:00    .cn/webnews/htm//274914.shtml    本报讯 曾在2007年荣获第四届“《当代》长篇小说年度最佳读者奖”的热门小说《山楂树之恋》近日再获殊荣,赢得香港《亚洲周刊》举办的“2007中文十大小说”第一名。      据了解,《亚洲周刊》作为全球华语圈影响最大的杂志,一年一度的“中文十大小说评选”在业内颇有影响力。此次评选,美籍华人作家艾米的《山楂树之恋》高居魁首,曹乃谦的《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杨显惠的《丁西孤儿院纪事》分列第二、三名。入选前十的还有刘震云的《我叫刘跃进》,贾平凹的《高兴》等作品。      此外,记者还了解到,之前,张纪中、海岩、琼瑶等影视大腕争夺的《山楂树之恋》电视剧改编权,近期也有了结果,曾成功创作《血色残阳》、《西圣地》的“金牌编剧”林和平将担纲剧本改编,预计该剧将于2008年9月开机。      (记者 巫天旭)    &山楂树之恋&荣登《当代》中文十大小说榜首  日 11:39  吴波  
日荣获第四届“《当代》长篇小说年度最佳读者奖”的热门小说《山楂树之恋》近日再获殊荣,压倒贾平凹、刘震云、曹乃谦等名家的作品,赢得香港《亚洲周刊》举办的“2007中文十大小说”第一名。     
此次评选,《山楂树之恋》高居魁首,其他小说依排名分别是:曹乃谦的《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杨显惠的《定西孤儿院纪事》、吴明益的《睡眠的航线》、刘震云的《我叫刘跃进》、贾平凹的《高兴》、徐坤的《野草根》、戴平的《好吗兄弟》、陈汉的《滴水观音》、戴思杰的《某夜月未升》。    
《亚洲周刊》评述:“近年,人们一再看到历史大叙述被个人小叙事所颠覆、冲突的惊人场面,人性具有摧枯拉朽的爆发力。长篇小说《山楂树之恋》的问世就是明证。”  来源:广州日报      山楂树之恋_读书频道_新浪网:  .cn/nzt/novel/lit/y/szszl/index.shtml  山楂树之恋小说全文  http://www./shanchashulov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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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有一句话特别感动我,“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那时候,如果有人说,“我会等你一辈子”,我会真的相信他。
  看过,很感人。    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恳求你,如果生活是一条单行道,就请你从此走在我的前面,让我时时可以看见你;如果生活是一条双行道,就请你让我牵着你的手,穿行在茫茫人海里,永远不会走丢.    老三真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没看过的飘过~~~~
  额...给妈妈买过...自己也顺便看了看...说实话...没觉得特别好...
  作者之一“黄颜” 对“老三”的解读:(转自作者艾米的文学城博客)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1)
    本来觉得老三是不用解读的,因为老三不是老康,老康是个闷嘴葫芦,闷得大家猜不透,老黄出来多几句嘴,还可以一解众MM心头之恨。但老三敢于表达,善于表达,早就把MM们迷晕了,哪里还用老黄这样的半闷嘴葫芦来三门弄斧?    不过艾米开了金口,老黄不敢违旨,尤其是这段时间,本该老黄操刀的那些反评,都由唐妹妹跟艾妹妹代劳了,老黄正勿自惭愧得紧,何不借此机会,一献忠心,二表谢意,三讨MM们喜欢呢?那就让老黄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解读一下众MM心中的偶像人物--老三。    不过老黄有言在先,老黄的暖壶,是爱拴根线的;老黄的揣摩,是时时会揣偏的。如果老黄把老三解读成了“黄三”或者“黄老三”之类的,还请众MM手下留情,板子不要打得太重。    先来摆个大谱,说说老三的身世。    老三的出身可谓复杂:老爹,革干;老妈,诗人;爷爷,农民;姥爷,资本(家)。一个家庭里,就杂七杂八地有这么多阶级,你叫老三他怎么能整出个坚定的阶级立场来?少不得在几个阶级之间和稀泥,打圆场,既爱苦大仇深的老爹,又爱知书识礼的老妈。幸好农民爷爷早已去世,资本姥爷已被“划清”(界线),不然的话,他的阶级阵线会更加浆糊。    不过这就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会为叛徒朱佳静和甫志高说话了,也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不在乎静秋的出身了。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在他眼里,没有出身,只有人心,出身什么的,都是外界强加的,不能用来评价一个人。    老三的父母在文革中都受到过冲击,老爹挨过批斗,下过监狱,忽而人上人,忽而狗下狗,政治上起起伏伏,人际上分分合合,一会是车水马龙,一会是门可落雀。老三也便因此得出一个结论:莫以政治际遇论父母。革命干部也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也好,标签可红可黑,帽子可戴可取,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但他总归是你老爹,本质并没变化。    老三的母亲是个美丽而诗情画意的女人,她的美丽遗传在老三身上,成就了他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唇红齿白,线条流畅。她的诗情画意浸润了她的孩子,于是我们有幸看到一个做人如做诗的老三。    老三的母亲早年投身革命阵营,坚决跟自己的资本家父亲划清了界线。投身不是投机,那时的进步青年是虔诚地热爱党热爱革命的。但血浓于水,几十年的父女之情不可能一刀斩断,私下里,老三的母亲是不是也时常因思念家人而郁郁寡欢呢?故事里没有讲到,老三留给静秋的那几本日记里也没有写到,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细心的老三一定是经常耳闻目睹母亲的这种思念的。当老三看见静秋对自己的父亲想见不敢见时,他痛惜的也许不光是静秋,还有他那时常被阶级立场和人伦亲情交替折磨的母亲。    大家都说静秋倔,但老三的母亲倔起来绝对不输静秋。她嫁了高干,但她倔着不沾丈夫的光,不去做什么官,发什么财,只掘在群艺馆做点自己爱做的事。    但她倔在群艺馆也没能使她免于受丈夫的牵连,不管她沾不沾丈夫的光,丈夫倒霉都有她的份。她是个洁身自好,高傲不群的女人,而文革正是俗人小人恶人报复洁身自好高傲不群者的大好时光。平时就看不惯你,只是碍着你丈夫的面子,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下好了,你丈夫倒台了,我们可以整你了,把你也拉到泥坑里来,看你还高傲不高傲。    于是这个倔强的女人被人批斗谩骂,她高傲的头被人提起按下,她洁净的身体被人上下其手。但她照倔不误,她反抗,她回击,她每天洗很久的澡,想洗掉那些外人强加于她的肮脏。    直接的肉体伤害没能击垮她,丈夫不忠的传言却把她推上了死亡之路。她连死法都是那么诗意:一条长长的白围巾,结束了一个质本洁、命不洁的生命,留下一串长长的死而后憾。    老三是怎么样熬过那些惨痛的时光的,我们不敢去想象。但我们不难推测,这个有着骑士精神的年轻人,对女性怀有崇高的景仰和深深的怜惜。父亲被隔离审查的日子,是他跟他弟弟奋起保卫他的母亲不受伤害,兄弟俩跟那些中伤他们母亲的人打架动刀子,小心翼翼封闭有关父亲的传闻,但最后终因力量有限而功亏一篑。    从母亲身上,老三深刻理解了爱情在女性--尤其是诗情画意的女性--生命中的地位。一个不能在丈夫那里找到共同语言的女人,只能靠书籍来填补感情上的空白;一个身心被污辱都没有想到死的女人,在得知丈夫的不忠之后,就毅然决然地赴死了,没有半点犹豫和彷徨,也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老三立下了一个心愿:我一定要让我爱的女人知道我的爱,我要走进她的心,了解她喜欢我用什么方式来爱她,我要让她相信我的爱,不让她有一分钟的怀疑,只要能让她永远相信我的爱,相信我爱的永远,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三的母亲有很多藏书,大多是外国文学,那些闪耀着人文主义光芒的书籍,从根本上奠定了老三人文主义的基调:热爱人类,珍惜生命,尊重女性,同情弱小。这不是无产阶级的特征,也不是文革的特征,而是人文主义的特征。    老三为什么会自愿到勘探队工作,故事里没有多写,说他是逃避政治联姻,只是从他前任女朋友的绝交信中得来的。我们只知道他是自愿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到勘探队去锻炼的。也许这里面有逃避政治联姻的因素,但那时他父亲已经官复原职,他其实没必要维持那段无爱的“恋情”了。很可能是因为丹娘动了真情,不愿分手,而老三也拿不下情面伤害她,或者怕她因此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于是以逃避的方式冷却这段恋情。    可见老三也倔得可以。为了挽救父亲的政治前途和生命,他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意志,同意政治联姻。但显然他的心仍然倔在那里,不爱就是不爱,挂名的可以,结婚的不行。    不管他究竟为何选择去勘探队,我们都可以断言,如果老三事前就知道他在西村坪会遇到静秋,同时也知道他去勘探队会得白血病,如果要他做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勘探队。这一点在故事里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表述,他在自己的日记里也以诗歌和散文的形式一再表达了这一点:    “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    他的日记除了记录他跟静秋的每次相会,他对静秋的担心和思念,他对今后的憧憬之外,其它都是在感谢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指点他,让他在生命的每一个关头,都一步一步选择了走向西村坪的道路。他也感谢命运之神把一个静秋带到这人世,带到他面前。他希望静秋代代相传,让更多的男人像他一样幸福。    他把那个跟静秋首次相遇的日子称为他“真正的生日”,他为那一天而生,他在那一天重生,从那一天起,他就生活在幸福之中,每一分,每一秒。    在那个日子到来前很久,他就听说了“教改小组”要来的事,因为这事即便是在见多识广的西村坪,也是头一遭。从前只有记者来采访过,村里的先进事迹也只上过地方报纸,但被写进教材里,让娃娃们人手一册地拿着诵读,还有可能传遍全省全国,传至千秋万代,西村坪还没受过这等礼遇。    这不是一般的知识青年下农村,那些被称为“知识青年”的,并不是来农村干知识的事的,刚好相反,是来乾没知识的事的。而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知识青年”,是来干知识的事的。也许说“文学青年”更恰当,因为那个知识,不是任何别的知识,而是有关写作的知识。或者说“文学天才青年”更恰当,因为还都是高中生,就能编教材了,那能不天才?    这对浑身长满了文学细胞,时不时就会横溢出一些“文妥妥”的老三来说,不啻一个飞来横喜。老三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家属不在身边”,因而黄腔黄调的男勘探工,或者是纯朴但不够文学的农村女孩,他纵有满腹经纶,浑身诗书,也没人可以逮住侃侃文学。这下好了,总算有几个“共同语言”要到这山沟沟里来了,老三的“文妥妥”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知道我们的老三是否在那时就预感到了命运在对他微笑,我们只知道静秋到来的那天,即使大妈没让静秋去叫三哥来吃饭,我们的老三也会主动找上门去的,因为他很想看看这些城里来的“文学天才青年”究竟有几个脑袋几个手。他有没有企盼一个“女文学天才青年”,我们就不知道了,以老黄的小人之心,度老三的君子之腹,老三怕也是做过这个梦的,但很可能挥挥手,很阿 Q 地把梦境驱散了,免得到时候大失所望。    当他还在等待去大妈家的适当时机时,一个探子前来报喜:静姑姑驾到 !    听了欢欢口齿不清的报告,我们的老三估计已经有点“缴动”了:是个“女文学天才青年” ! 老三有没有整理一下本来就很到位的洁白衬衣领,有没有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番,有没有把心儿弄得砰砰乱跳,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他抱着欢欢走出工棚,看到了一个令他心口发痛的妙龄少女。    不好意思,这个“心口发痛”并非老黄原创,而是照抄照搬老三日记。老实交代,老黄不太理解这个“心口发痛”。不是说老黄不理解老三为什么在日记里这样描绘,也不是说老黄不相信老三的心口发了痛。老黄完全相信,可以用自己的心口做证,咱们的心口也不是没痛过。老黄说的“不理解”,是说不理解为什么心口会发痛。明明是件大喜事,明明是开心之极,似乎应该心儿发痒才是。但心就是那么不合作,它不发痒,却发痛,不是心绞痛式的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隐隐的痛,仿佛是在预兆着,从此以后,这颗心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当静秋在那里为自己简陋的衣服、破旧的鞋袜自惭形秽时,我们的老三却在那里享受着视觉大餐。其实静秋(还有所有女孩)完全不必为自己的破衣烂衫自卑,因为老三们的眼睛此时是看不见衣衫的,穿得再好也是白穿。我们的老三只看见“挺直的鼻梁,小巧而丰润的嘴,上唇比下唇薄,鼻梁下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楞起,眼睛微凹,额头丰满,五官的比例和搭配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一句话,这是老三最心仪的“古希腊式美女”。
  作者之一“黄颜” 对“老三”的解读:(转自作者艾米的文学城博客)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1)
    本来觉得老三是不用解读的,因为老三不是老康,老康是个闷嘴葫芦,闷得大家猜不透,老黄出来多几句嘴,还可以一解众MM心头之恨。但老三敢于表达,善于表达,早就把MM们迷晕了,哪里还用老黄这样的半闷嘴葫芦来三门弄斧?    不过艾米开了金口,老黄不敢违旨,尤其是这段时间,本该老黄操刀的那些反评,都由唐妹妹跟艾妹妹代劳了,老黄正勿自惭愧得紧,何不借此机会,一献忠心,二表谢意,三讨MM们喜欢呢?那就让老黄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解读一下众MM心中的偶像人物--老三。    不过老黄有言在先,老黄的暖壶,是爱拴根线的;老黄的揣摩,是时时会揣偏的。如果老黄把老三解读成了“黄三”或者“黄老三”之类的,还请众MM手下留情,板子不要打得太重。    先来摆个大谱,说说老三的身世。    老三的出身可谓复杂:老爹,革干;老妈,诗人;爷爷,农民;姥爷,资本(家)。一个家庭里,就杂七杂八地有这么多阶级,你叫老三他怎么能整出个坚定的阶级立场来?少不得在几个阶级之间和稀泥,打圆场,既爱苦大仇深的老爹,又爱知书识礼的老妈。幸好农民爷爷早已去世,资本姥爷已被“划清”(界线),不然的话,他的阶级阵线会更加浆糊。    不过这就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会为叛徒朱佳静和甫志高说话了,也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不在乎静秋的出身了。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在他眼里,没有出身,只有人心,出身什么的,都是外界强加的,不能用来评价一个人。    老三的父母在文革中都受到过冲击,老爹挨过批斗,下过监狱,忽而人上人,忽而狗下狗,政治上起起伏伏,人际上分分合合,一会是车水马龙,一会是门可落雀。老三也便因此得出一个结论:莫以政治际遇论父母。革命干部也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也好,标签可红可黑,帽子可戴可取,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但他总归是你老爹,本质并没变化。    老三的母亲是个美丽而诗情画意的女人,她的美丽遗传在老三身上,成就了他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唇红齿白,线条流畅。她的诗情画意浸润了她的孩子,于是我们有幸看到一个做人如做诗的老三。    老三的母亲早年投身革命阵营,坚决跟自己的资本家父亲划清了界线。投身不是投机,那时的进步青年是虔诚地热爱党热爱革命的。但血浓于水,几十年的父女之情不可能一刀斩断,私下里,老三的母亲是不是也时常因思念家人而郁郁寡欢呢?故事里没有讲到,老三留给静秋的那几本日记里也没有写到,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细心的老三一定是经常耳闻目睹母亲的这种思念的。当老三看见静秋对自己的父亲想见不敢见时,他痛惜的也许不光是静秋,还有他那时常被阶级立场和人伦亲情交替折磨的母亲。    大家都说静秋倔,但老三的母亲倔起来绝对不输静秋。她嫁了高干,但她倔着不沾丈夫的光,不去做什么官,发什么财,只掘在群艺馆做点自己爱做的事。    但她倔在群艺馆也没能使她免于受丈夫的牵连,不管她沾不沾丈夫的光,丈夫倒霉都有她的份。她是个洁身自好,高傲不群的女人,而文革正是俗人小人恶人报复洁身自好高傲不群者的大好时光。平时就看不惯你,只是碍着你丈夫的面子,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下好了,你丈夫倒台了,我们可以整你了,把你也拉到泥坑里来,看你还高傲不高傲。    于是这个倔强的女人被人批斗谩骂,她高傲的头被人提起按下,她洁净的身体被人上下其手。但她照倔不误,她反抗,她回击,她每天洗很久的澡,想洗掉那些外人强加于她的肮脏。    直接的肉体伤害没能击垮她,丈夫不忠的传言却把她推上了死亡之路。她连死法都是那么诗意:一条长长的白围巾,结束了一个质本洁、命不洁的生命,留下一串长长的死而后憾。    老三是怎么样熬过那些惨痛的时光的,我们不敢去想象。但我们不难推测,这个有着骑士精神的年轻人,对女性怀有崇高的景仰和深深的怜惜。父亲被隔离审查的日子,是他跟他弟弟奋起保卫他的母亲不受伤害,兄弟俩跟那些中伤他们母亲的人打架动刀子,小心翼翼封闭有关父亲的传闻,但最后终因力量有限而功亏一篑。    从母亲身上,老三深刻理解了爱情在女性--尤其是诗情画意的女性--生命中的地位。一个不能在丈夫那里找到共同语言的女人,只能靠书籍来填补感情上的空白;一个身心被污辱都没有想到死的女人,在得知丈夫的不忠之后,就毅然决然地赴死了,没有半点犹豫和彷徨,也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老三立下了一个心愿:我一定要让我爱的女人知道我的爱,我要走进她的心,了解她喜欢我用什么方式来爱她,我要让她相信我的爱,不让她有一分钟的怀疑,只要能让她永远相信我的爱,相信我爱的永远,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三的母亲有很多藏书,大多是外国文学,那些闪耀着人文主义光芒的书籍,从根本上奠定了老三人文主义的基调:热爱人类,珍惜生命,尊重女性,同情弱小。这不是无产阶级的特征,也不是文革的特征,而是人文主义的特征。    老三为什么会自愿到勘探队工作,故事里没有多写,说他是逃避政治联姻,只是从他前任女朋友的绝交信中得来的。我们只知道他是自愿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到勘探队去锻炼的。也许这里面有逃避政治联姻的因素,但那时他父亲已经官复原职,他其实没必要维持那段无爱的“恋情”了。很可能是因为丹娘动了真情,不愿分手,而老三也拿不下情面伤害她,或者怕她因此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于是以逃避的方式冷却这段恋情。    可见老三也倔得可以。为了挽救父亲的政治前途和生命,他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意志,同意政治联姻。但显然他的心仍然倔在那里,不爱就是不爱,挂名的可以,结婚的不行。    不管他究竟为何选择去勘探队,我们都可以断言,如果老三事前就知道他在西村坪会遇到静秋,同时也知道他去勘探队会得白血病,如果要他做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勘探队。这一点在故事里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表述,他在自己的日记里也以诗歌和散文的形式一再表达了这一点:    “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    他的日记除了记录他跟静秋的每次相会,他对静秋的担心和思念,他对今后的憧憬之外,其它都是在感谢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指点他,让他在生命的每一个关头,都一步一步选择了走向西村坪的道路。他也感谢命运之神把一个静秋带到这人世,带到他面前。他希望静秋代代相传,让更多的男人像他一样幸福。    他把那个跟静秋首次相遇的日子称为他“真正的生日”,他为那一天而生,他在那一天重生,从那一天起,他就生活在幸福之中,每一分,每一秒。    在那个日子到来前很久,他就听说了“教改小组”要来的事,因为这事即便是在见多识广的西村坪,也是头一遭。从前只有记者来采访过,村里的先进事迹也只上过地方报纸,但被写进教材里,让娃娃们人手一册地拿着诵读,还有可能传遍全省全国,传至千秋万代,西村坪还没受过这等礼遇。    这不是一般的知识青年下农村,那些被称为“知识青年”的,并不是来农村干知识的事的,刚好相反,是来乾没知识的事的。而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知识青年”,是来干知识的事的。也许说“文学青年”更恰当,因为那个知识,不是任何别的知识,而是有关写作的知识。或者说“文学天才青年”更恰当,因为还都是高中生,就能编教材了,那能不天才?    这对浑身长满了文学细胞,时不时就会横溢出一些“文妥妥”的老三来说,不啻一个飞来横喜。老三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家属不在身边”,因而黄腔黄调的男勘探工,或者是纯朴但不够文学的农村女孩,他纵有满腹经纶,浑身诗书,也没人可以逮住侃侃文学。这下好了,总算有几个“共同语言”要到这山沟沟里来了,老三的“文妥妥”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知道我们的老三是否在那时就预感到了命运在对他微笑,我们只知道静秋到来的那天,即使大妈没让静秋去叫三哥来吃饭,我们的老三也会主动找上门去的,因为他很想看看这些城里来的“文学天才青年”究竟有几个脑袋几个手。他有没有企盼一个“女文学天才青年”,我们就不知道了,以老黄的小人之心,度老三的君子之腹,老三怕也是做过这个梦的,但很可能挥挥手,很阿 Q 地把梦境驱散了,免得到时候大失所望。    当他还在等待去大妈家的适当时机时,一个探子前来报喜:静姑姑驾到 !    听了欢欢口齿不清的报告,我们的老三估计已经有点“缴动”了:是个“女文学天才青年” ! 老三有没有整理一下本来就很到位的洁白衬衣领,有没有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番,有没有把心儿弄得砰砰乱跳,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他抱着欢欢走出工棚,看到了一个令他心口发痛的妙龄少女。    不好意思,这个“心口发痛”并非老黄原创,而是照抄照搬老三日记。老实交代,老黄不太理解这个“心口发痛”。不是说老黄不理解老三为什么在日记里这样描绘,也不是说老黄不相信老三的心口发了痛。老黄完全相信,可以用自己的心口做证,咱们的心口也不是没痛过。老黄说的“不理解”,是说不理解为什么心口会发痛。明明是件大喜事,明明是开心之极,似乎应该心儿发痒才是。但心就是那么不合作,它不发痒,却发痛,不是心绞痛式的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隐隐的痛,仿佛是在预兆着,从此以后,这颗心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当静秋在那里为自己简陋的衣服、破旧的鞋袜自惭形秽时,我们的老三却在那里享受着视觉大餐。其实静秋(还有所有女孩)完全不必为自己的破衣烂衫自卑,因为老三们的眼睛此时是看不见衣衫的,穿得再好也是白穿。我们的老三只看见“挺直的鼻梁,小巧而丰润的嘴,上唇比下唇薄,鼻梁下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楞起,眼睛微凹,额头丰满,五官的比例和搭配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一句话,这是老三最心仪的“古希腊式美女”。
  看过啦,还。。。。还好吧。。。。。  可能是在手机上看的,没有纸书那种感觉吧~  结局够急转直下的,不过女主的心里描写很好。  想着男主该有谁来演~~~~
作者之一黄颜对“老三”的解读:(转自作者艾米的海外华文网站———文学城博客)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1)
    本来觉得老三是不用解读的,因为老三不是老康,老康是个闷嘴葫芦,闷得大家猜不透,老黄出来多几句嘴,还可以一解众MM心头之恨。但老三敢于表达,善于表达,早就把MM们迷晕了,哪里还用老黄这样的半闷嘴葫芦来三门弄斧?    不过艾米开了金口,老黄不敢违旨,尤其是这段时间,本该老黄操刀的那些反评,都由唐妹妹跟艾妹妹代劳了,老黄正勿自惭愧得紧,何不借此机会,一献忠心,二表谢意,三讨MM们喜欢呢?那就让老黄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解读一下众MM心中的偶像人物--老三。    不过老黄有言在先,老黄的暖壶,是爱拴根线的;老黄的揣摩,是时时会揣偏的。如果老黄把老三解读成了“黄三”或者“黄老三”之类的,还请众MM手下留情,板子不要打得太重。    先来摆个大谱,说说老三的身世。    老三的出身可谓复杂:老爹,革干;老妈,诗人;爷爷,农民;姥爷,资本(家)。一个家庭里,就杂七杂八地有这么多阶级,你叫老三他怎么能整出个坚定的阶级立场来?少不得在几个阶级之间和稀泥,打圆场,既爱苦大仇深的老爹,又爱知书识礼的老妈。幸好农民爷爷早已去世,资本姥爷已被“划清”(界线),不然的话,他的阶级阵线会更加浆糊。    不过这就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会为叛徒朱佳静和甫志高说话了,也比较好解释他为什么不在乎静秋的出身了。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在他眼里,没有出身,只有人心,出身什么的,都是外界强加的,不能用来评价一个人。    老三的父母在文革中都受到过冲击,老爹挨过批斗,下过监狱,忽而人上人,忽而狗下狗,政治上起起伏伏,人际上分分合合,一会是车水马龙,一会是门可落雀。老三也便因此得出一个结论:莫以政治际遇论父母。革命干部也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也好,标签可红可黑,帽子可戴可取,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但他总归是你老爹,本质并没变化。    老三的母亲是个美丽而诗情画意的女人,她的美丽遗传在老三身上,成就了他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唇红齿白,线条流畅。她的诗情画意浸润了她的孩子,于是我们有幸看到一个做人如做诗的老三。    老三的母亲早年投身革命阵营,坚决跟自己的资本家父亲划清了界线。投身不是投机,那时的进步青年是虔诚地热爱党热爱革命的。但血浓于水,几十年的父女之情不可能一刀斩断,私下里,老三的母亲是不是也时常因思念家人而郁郁寡欢呢?故事里没有讲到,老三留给静秋的那几本日记里也没有写到,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细心的老三一定是经常耳闻目睹母亲的这种思念的。当老三看见静秋对自己的父亲想见不敢见时,他痛惜的也许不光是静秋,还有他那时常被阶级立场和人伦亲情交替折磨的母亲。    大家都说静秋倔,但老三的母亲倔起来绝对不输静秋。她嫁了高干,但她倔着不沾丈夫的光,不去做什么官,发什么财,只掘在群艺馆做点自己爱做的事。    但她倔在群艺馆也没能使她免于受丈夫的牵连,不管她沾不沾丈夫的光,丈夫倒霉都有她的份。她是个洁身自好,高傲不群的女人,而文革正是俗人小人恶人报复洁身自好高傲不群者的大好时光。平时就看不惯你,只是碍着你丈夫的面子,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下好了,你丈夫倒台了,我们可以整你了,把你也拉到泥坑里来,看你还高傲不高傲。    于是这个倔强的女人被人批斗谩骂,她高傲的头被人提起按下,她洁净的身体被人上下其手。但她照倔不误,她反抗,她回击,她每天洗很久的澡,想洗掉那些外人强加于她的肮脏。    直接的肉体伤害没能击垮她,丈夫不忠的传言却把她推上了死亡之路。她连死法都是那么诗意:一条长长的白围巾,结束了一个质本洁、命不洁的生命,留下一串长长的死而后憾。    老三是怎么样熬过那些惨痛的时光的,我们不敢去想象。但我们不难推测,这个有着骑士精神的年轻人,对女性怀有崇高的景仰和深深的怜惜。父亲被隔离审查的日子,是他跟他弟弟奋起保卫他的母亲不受伤害,兄弟俩跟那些中伤他们母亲的人打架动刀子,小心翼翼封闭有关父亲的传闻,但最后终因力量有限而功亏一篑。    从母亲身上,老三深刻理解了爱情在女性--尤其是诗情画意的女性--生命中的地位。一个不能在丈夫那里找到共同语言的女人,只能靠书籍来填补感情上的空白;一个身心被污辱都没有想到死的女人,在得知丈夫的不忠之后,就毅然决然地赴死了,没有半点犹豫和彷徨,也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老三立下了一个心愿:我一定要让我爱的女人知道我的爱,我要走进她的心,了解她喜欢我用什么方式来爱她,我要让她相信我的爱,不让她有一分钟的怀疑,只要能让她永远相信我的爱,相信我爱的永远,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三的母亲有很多藏书,大多是外国文学,那些闪耀着人文主义光芒的书籍,从根本上奠定了老三人文主义的基调:热爱人类,珍惜生命,尊重女性,同情弱小。这不是无产阶级的特征,也不是文革的特征,而是人文主义的特征。    老三为什么会自愿到勘探队工作,故事里没有多写,说他是逃避政治联姻,只是从他前任女朋友的绝交信中得来的。我们只知道他是自愿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到勘探队去锻炼的。也许这里面有逃避政治联姻的因素,但那时他父亲已经官复原职,他其实没必要维持那段无爱的“恋情”了。很可能是因为丹娘动了真情,不愿分手,而老三也拿不下情面伤害她,或者怕她因此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于是以逃避的方式冷却这段恋情。    可见老三也倔得可以。为了挽救父亲的政治前途和生命,他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意志,同意政治联姻。但显然他的心仍然倔在那里,不爱就是不爱,挂名的可以,结婚的不行。    不管他究竟为何选择去勘探队,我们都可以断言,如果老三事前就知道他在西村坪会遇到静秋,同时也知道他去勘探队会得白血病,如果要他做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勘探队。这一点在故事里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表述,他在自己的日记里也以诗歌和散文的形式一再表达了这一点:    “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    他的日记除了记录他跟静秋的每次相会,他对静秋的担心和思念,他对今后的憧憬之外,其它都是在感谢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指点他,让他在生命的每一个关头,都一步一步选择了走向西村坪的道路。他也感谢命运之神把一个静秋带到这人世,带到他面前。他希望静秋代代相传,让更多的男人像他一样幸福。    他把那个跟静秋首次相遇的日子称为他“真正的生日”,他为那一天而生,他在那一天重生,从那一天起,他就生活在幸福之中,每一分,每一秒。    在那个日子到来前很久,他就听说了“教改小组”要来的事,因为这事即便是在见多识广的西村坪,也是头一遭。从前只有记者来采访过,村里的先进事迹也只上过地方报纸,但被写进教材里,让娃娃们人手一册地拿着诵读,还有可能传遍全省全国,传至千秋万代,西村坪还没受过这等礼遇。    这不是一般的知识青年下农村,那些被称为“知识青年”的,并不是来农村干知识的事的,刚好相反,是来乾没知识的事的。而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知识青年”,是来干知识的事的。也许说“文学青年”更恰当,因为那个知识,不是任何别的知识,而是有关写作的知识。或者说“文学天才青年”更恰当,因为还都是高中生,就能编教材了,那能不天才?    这对浑身长满了文学细胞,时不时就会横溢出一些“文妥妥”的老三来说,不啻一个飞来横喜。老三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家属不在身边”,因而黄腔黄调的男勘探工,或者是纯朴但不够文学的农村女孩,他纵有满腹经纶,浑身诗书,也没人可以逮住侃侃文学。这下好了,总算有几个“共同语言”要到这山沟沟里来了,老三的“文妥妥”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知道我们的老三是否在那时就预感到了命运在对他微笑,我们只知道静秋到来的那天,即使大妈没让静秋去叫三哥来吃饭,我们的老三也会主动找上门去的,因为他很想看看这些城里来的“文学天才青年”究竟有几个脑袋几个手。他有没有企盼一个“女文学天才青年”,我们就不知道了,以老黄的小人之心,度老三的君子之腹,老三怕也是做过这个梦的,但很可能挥挥手,很阿 Q 地把梦境驱散了,免得到时候大失所望。    当他还在等待去大妈家的适当时机时,一个探子前来报喜:静姑姑驾到 !    听了欢欢口齿不清的报告,我们的老三估计已经有点“缴动”了:是个“女文学天才青年” ! 老三有没有整理一下本来就很到位的洁白衬衣领,有没有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番,有没有把心儿弄得砰砰乱跳,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他抱着欢欢走出工棚,看到了一个令他心口发痛的妙龄少女。    不好意思,这个“心口发痛”并非老黄原创,而是照抄照搬老三日记。老实交代,老黄不太理解这个“心口发痛”。不是说老黄不理解老三为什么在日记里这样描绘,也不是说老黄不相信老三的心口发了痛。老黄完全相信,可以用自己的心口做证,咱们的心口也不是没痛过。老黄说的“不理解”,是说不理解为什么心口会发痛。明明是件大喜事,明明是开心之极,似乎应该心儿发痒才是。但心就是那么不合作,它不发痒,却发痛,不是心绞痛式的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隐隐的痛,仿佛是在预兆着,从此以后,这颗心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当静秋在那里为自己简陋的衣服、破旧的鞋袜自惭形秽时,我们的老三却在那里享受着视觉大餐。其实静秋(还有所有女孩)完全不必为自己的破衣烂衫自卑,因为老三们的眼睛此时是看不见衣衫的,穿得再好也是白穿。我们的老三只看见“挺直的鼻梁,小巧而丰润的嘴,上唇比下唇薄,鼻梁下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楞起,眼睛微凹,额头丰满,五官的比例和搭配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一句话,这是老三最心仪的“古希腊式美女”。   
  很感人的.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3)
    这篇本来是打算稍后才写的,但因近期儿子断奶,触景生情,提前写在这里。    儿子一岁多了,一直恋奶,虽早已添加辅食,无奶也可过活,但吃奶于他而言,更多的是精神享受,而不是生存需要,每天总得砸巴几口,一日无奶便不欢。近期决定断奶,思想工作做足,全家轮番对其晓之以理。儿子似能听懂,默许,无反抗之举,遂断其奶源。    连日来,儿子不哭不闹,但终日怏怏不乐,茶饭不思,且如惊弓之鸟,时刻紧抓其母不放,唯恐奶断,母子关系也随之了断。他人邀抱,便如见人贩子,惊惧,大骇,急转身,紧抱其母,埋头躲藏,只以鸵鸟屁屁示人。    艾米终日抱着儿子,跟他讲“人生终有断奶时,不吃饭饭会饿死”的大道理,向他宣誓效忠:“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 ( 只怕你长大了会离开妈妈 ) ,对他唱“妈妈教我的歌”,少不得要把里面那个高低对比强烈的地方突出突出,以博儿子一笑。    于是想起老三,想起静秋,想起他们也曾唱这首歌。    老三现存的日记,都是他认识静秋以后写的。通常日记只是写给自己看的,但老三生病之后的那部分日记,明显有特定读者。也许他担心自己给静秋的爱,不足以温暖她的一生,便想用日记来补足;也许他担心他的家人会不顾他的临终嘱托,擅自将他的日记交给静秋,于是他做足防护措施;也许他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知道 “写得再多也不能减轻病痛”,于是他很少写他的病状,从不写他的痛苦,更不写对死亡的恐惧。    他写过同病房的病友,但大多数是写静秋的生活,从小写到老,其中写得最多的,就是做了妈妈的静秋,而老三为他的静秋选择的摇篮曲,就是“妈妈教我的歌”。    这当然不是那首曾在中国大陆红极一时的“妈妈教我一首歌”,那首歌里的母亲教给孩子的歌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那首歌,以及那首歌里的歌,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被冷落了,至少是不再当成摇篮曲唱起 ( 有没有被当成摇篮曲唱过我不知道 ) ,但这首“妈妈教我的歌”却穿越时空,一代一代传下来。    老三的妈妈曾对他唱“妈妈教我的歌”,静秋的妈妈曾对她唱“妈妈教我的歌”,他们两人曾在一起唱“妈妈教我的歌”,也对里面那个突然升高又降低的地方开过玩笑。    当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永远不可能跟静秋一起为自己的孩子唱这首歌时,老三只能靠想象来弥补此生最大的遗憾。于是老三为他的静秋描绘了这样一幅画面:有一天,他的静秋也做了妈妈,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小静秋,花团锦簇般地静躺在摇篮里,他的静秋“因为生产,更加圆润丰满”,脸上是“圣母般的静谧与安祥”,她守在摇篮边,对她的女儿轻声唱“妈妈教我的歌”。。。    于是想起的确曾见静秋对女儿唱这首歌,也象艾米一样,把里面那个高起又降下的地方特别突出一下。记得那时静秋的女儿比我家儿子现在的年纪要大,似乎已能欣赏妈妈的幽默,每听到这里就格格笑,叫妈妈“再唱,再唱”,于是妈妈不厌其烦地唱,女儿兴致不减地笑。    那时不明白,为什么静秋唱这首歌的时候,欢笑之余,总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只以为是歌词要求的表现,因歌词大意是:    当我幼年的时候,    母亲教我一首歌,    在她慈爱的眼睛里,    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如今我教我的孩子们,    唱这首难忘的歌,    禁不住辛酸的泪水,    在我憔悴的脸上流淌    现在似乎明白了 ( 很可能是自以为明白 ) ,再看 && 山楂树之恋 && ,便有“蓦然回首”的感觉,其实整个故事,包括书里书外的部分,就是一首 ” 母亲教我的歌 ” 。    && 山楂树之恋 && 里写了三个母亲:静秋的母亲,老三的母亲,还有那个文革期间被打成“叛徒”的朱佳静。三个母亲都不是书里的主角,但都是故事的主角,是生活的主角。    这三个母亲,都是知识分子,都极富文采,不是诗人就是中文老师,或者既是诗人又是中文老师。她们都有点倔,都有点傲,都有点卓而不群,都在文革期间受到过“冲击”。    当然最大的特点就是她们都是母亲,都爱儿如命。    如果我们按革命程度来排列这三位母亲,那位朱佳静老师当然首屈一指,“听说是跟 && 红岩 && 中的许云峰、江姐、成岗等人共过事的”。那时的青年人,厌恶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很多都投身革命洪流,参加地下党,试图推翻国民党政府,建立一个不腐败的新中国。    但那位朱佳静老师运气不佳,还没等到推翻国民党政府,就被捕了,在生死考验面前,她选择了生,变了节,写了“悔过书”,表示不再参加地下党的活动,于是被释放了。这是她后来在文革中惨遭批斗的原因,但她在文革中再也不肯写“悔过书”了,不仅不写,也不认错,一直高昂着头,不肯低下,因为她不后悔自己的变节,因为她的变节保全了她孩子的生命。    朱佳静老师可说是既不幸又大幸,不幸的当然是命运把她抛到了一个两难境地,她不得不在自己的革命信仰与母爱之间做个选择;大幸的是她不用出卖同志就保全了孩子的生命,这样就不至于让她背上良心的重负。假若她那时不得不出卖同志才能换来生之可能,那么一边是同志的性命,一边是孩子的性命,两者不可得兼,她该怎么选择?    于是想到一个似不相关的故事,就是近来很被热议的张爱玲短篇小说 && 色戒 && ,李安拍的电影没看过,只看过小说,据说是根据真实历史事件写的,故事很简单:爱国女青年王佳芝奉命接近汉奸易先生,以便谋杀他,但当她几乎大功告成的时候,她看到正为她买戒指的易先生脸上有种“悲哀”的神色,意识到他是真的喜欢她的,而那些抗日同志只不过是利用她。于是她改了主意,把暗杀的计划暴露给易先生,放了他一条生路。    有人认为这是一部抗日小说,但我们知道,张爱玲是不会为写抗日而写抗日的,她更多的是写人。她也写重大历史事件,但那些事件只是她故事的背景,是人物的活动场所,所以她的 && 倾城之恋 && ,写“倾城”是虚,写“之恋”是实。 && 色戒 && 也一样,写抗日是虚,写爱情是实。一个抗日女青年,被命运抛到一个政治与爱情不能两全的关头,对于小说家来说,这是一个很有戏剧性很有写头的题材,但对当事人来说,无疑是个悲剧,无论当事人怎样选择,都是一个悲剧。    也许只是巧合,但我们从 && 英国病人 &&(ENGLISH PATIENT) 中也看到同样的主题,那个疯狂坠入爱河的男主角,为了拯救恋人的生命,不惜跟德国纳粹合作,这跟我们这位王佳芝小姐为了爱情放汉奸一条生路可谓异曲同工。而且最后的结局也大同小异,王佳芝小姐被汉奸们抓住杀害了,而 && 英国病人 && 的男主角功亏一篑,他的恋人没能等到被拯救的那一刻,先行离世了。    无意从道德或者正义的角度来评价这两位跟人民公敌合作的故事人物,提到这两个例子,只是想说一个人只能乞求上苍,不要让自己碰上这样的两难问题,碰上了,就没有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很可能无论怎样做,最终都是错。    朱佳静老师一定对她的孩子讲过自己变节的原因,因为她最小的那个孩子曾经反驳那些骂她妈妈“叛徒”的人,说“我妈不叛变,就没有我”。于是又招来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和漫画,画着他妈妈从狗洞爬出,乞求保住自己的狗命。    一首母亲教给孩子有关母爱的歌被时代唱变了调。    从革命的程度来讲,老三的母亲应该排名第二,因为她虽然没亲自参加地下党,但她也算亲自参加革命了的,因为她“亲自带领护厂队到处去搜她那资本家父亲暗藏的财产,亲眼看着别人拷问她的父亲,她不同情他,她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革命”。    请不要责备那时的人愚蠢,没经历过那个时代,无法体会那时人们信仰之单纯与坚定。    虽然老三猜测他母亲“可能为了改变自己的政治面貌,就嫁给了我爸爸。”,但也许他母亲嫁他父亲的初衷,是因为真的爱上了他父亲,因为她是那样向往革命,向往进步,她爱上一个代表革命和进步的老三父亲是很自然的事,尤其是如果老三的父亲既不老又不丑,很可以算得上风度翩翩的话。    但是后来的生活经历可能不仅使她对爱情的理想幻灭,也使她对革命的理想幻灭了。她跟自己的资本家父亲划清界线,是想消除人剥削人的制度的;她投身革命,是想建立一个不腐败的国家的;她跟老三的父亲结婚,是以为共同的理想会使他们的爱情浪漫永恒的。    但是她看到得到的,可能正好相反。    因为丈夫的关系,她身居高层,能看见更多平民百姓看不到的上层的腐败、愚昧与专制。一个她曾经奉为革命与进步化身的丈夫,可能也不能摆脱政治场上必然存在的派系斗争与媚上,她内心的苦闷,可能并不仅限于丈夫的不解风情,也许更多的是由于对革命和爱情双重的幻灭,所以她认为自己是“质本洁,命不洁”,本来是一心向往革命,要为建立一个新的社会而献身的,但最终却发现所谓革命不过是不同派别间的权力之争。    对于我们这些无缘得知真相的平民百姓来说,党内的政治斗争都是化做“两条路线的斗争”推介给我们的,我们只看见某些反革命分子企图篡党夺权,把新中国拉回到黑暗的旧社会,让人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我们出于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痛恨那些反革命分子。但对于老三父亲这样的人来说,每一次党内政治斗争都是一次权力之争,他得决定站在谁的一边,站对了,就有可能加官进爵;站错了,则有可能人头落地。    也许老三的母亲身不由己地被卷进了这些权力之争,因为她丈夫的生死,也就是她的生死,是她一家的生死。她在担心丈夫生命安全的同时,也看清了她向往的革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她从很早起,就幻灭了,后悔了,所以她只蜷缩在群艺馆,不愿跟上层们有什么瓜葛。    她是怎样教育自己的孩子的,老三的日记里没有谈到,因为他托弟弟转交静秋的,只是跟静秋有关的日记,是他认识静秋之后记的日记。但我们从老三的思想境界和为人处世可以看出,老三受母亲的影响远远超出受父亲的影响,也许是因为父亲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子女教育,也许是因为父亲的活法不符合老三的价值观,因而更愿意像母亲那样生活。    虽然老三在谈话中和日记里都没有详述他那段“政治联姻”,但我们可以猜测,那主要是他父亲的意思,要么发生在他母亲去世之后,要么就是老三跟丹娘并非毫无感情,因为他母亲是一个追求真爱的女人,怎么会忍心让儿子去承受一桩无爱婚姻呢?至少我们知道老三跟丹娘“牵过手”,照相时也还算亲密,因为他们的肩膀重叠了,致使长芳剪开他们的时候,不得不牺牲了老三的部分肩膀。    老三为什么跟丹娘分手,我们不知道,从他的谈话中,我们可以听出是因为不喜欢“政治联姻”。但按我们外人快刀斩 ( 别人 ) 乱麻的思维方式,这个好像说不过去,不喜欢政治联姻,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既然同意了,就说明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 就不完全算政治联姻。    当然感情的事不是乱麻,快刀也拿它无法,估计老三开始并不讨厌丹娘,加上父亲的前程 , 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并且准备好好跟丹娘爱下去的。但也许一个比他大几岁的丹娘在爱情上也比他老练成熟,而老三象大多数男性一样,更喜欢青涩懵懂,情窦初开 ( 未开 ) 的女孩 . 最重要的是 , 丹娘的父母即使不比老三的父亲官阶更高,级别也绝对不比他父亲低,不然不能影响他父亲的前程 , 甚至掌握他父亲的生死大权。    按老三的个性,高攀一定是件使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爱情中搀杂其它因素也便不叫爱情了。这使他特别理解静秋的不愿高攀,因为他在这一点上,就是一个静秋,除了性别不同,其它什么都一样。为了家人, 可以牺牲自己,但如果牺牲的是爱情,损失就太惨重了,能逃自然要逃。    如此看来,他更多的是他母亲的儿子。    老三的母亲最后选择了死,但我不想说她的母爱不如朱佳静老师深厚,我宁愿相信那是因为她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她可以放心地去了。从她最初的幻灭到她最后谢世,其间一定有几十年的时间,这几十年,她一定是靠着深厚的母爱才得已熬过来的。    她的死,无疑极大地震憾了老三,我们可以从他后来对待静秋的态度上看出来,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担心静秋误会,害怕静秋不知道他爱她,或者不相信他爱她,为了让她相信,他什么都愿意做,包括等她一辈子。我们相信老三说得出就做得到,如果他没在二十六岁就去世,他就会痴痴地等,只要静秋让他等,只要他的等不会使她不开心,只为了让静秋相信世界上是有永恒的爱情的,只为了静秋不会像他母亲那样,因为对爱情幻灭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们可以说,老三的母亲倾其身心,教会了老三一首歌 --- 一首爱的歌。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4)
    如果老三知道多年以后,静秋真的生下了一个小静秋,不知他会不会欣喜若狂?    老黄用这个“欣喜若狂”,主要是想学学老三的“文妥妥”。不过三十年前的“文妥妥”,现今就成了酸溜溜。时下流行以讽刺与幽默来表达真情实感,所以老三的那些情话,如果由老黄对艾米说出来,她肯定要劈头打断了,喝令道:“别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吧。”    好,就说点正经的。话说老黄当年写 && 初为文父 && 的时候,有位名叫“老毛”的网友跟贴说:“我的天,如果艾米真的怀孕了,老黄会不会神经错乱? :) ”    瞧,这就是“正经”,不搞花拳绣腿,不来华丽辞藻,言简意赅,直接揭示事物本质,神经错乱就是神经错乱,还“欣喜若狂”个什么?那“狂”不就是神经错乱吗?“若狂”与“真狂”,相信也没几个能分得清。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吗:神经错乱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神经错乱;觉得自己神经错乱的人,其实神经并没有错乱。    上面这段话,近乎绕口令,能把不错乱的人也绕错乱。但老黄得知艾米怀孕的消息时,神经比上面这段绕口令还绕口令,绕口到不敢相信的地步,绕口到怀疑自己想孩子想疯了的地步。    人同此心,情同此理,老三如果知道静秋生了一个小静秋,而且是在实行独生子女政策的时代和国度里,他肯定要神经错乱了。天 ! 这真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档不住啊 ! 他曾经看着他的静秋在他离开十多年之后仍孓然一身,没有丈夫,没有情人,也没有男朋友,而他却不能在人世间陪伴她,那时他的心一定是碎成了片。    所以老黄坚信,当静秋终于结了婚,生下了一个小静秋的时候,老三的碎片之心,又完整地串在一起了,他一定是喜极而泣 ( 连老黄这么死要面子的人都偷偷摸摸地泣了一把,老三他那么酸的人,还能不泣它几把? ) ,他写诗庆贺,他三叩九拜,感谢命运老儿让他的“静秋代代相传”美梦成真。    弹指一挥间,小静秋已经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女,亭亭玉立,纯美聪颖。十六岁 --- 确切的说,是十六岁多 --- 正是她妈妈三十多年前首遇老三的年纪。看着天真未凿、少不更事、体重不足 45 公斤的小静秋,真叫人难以相信, && 山楂树之恋 && 里那个下河挑沙、上房修屋的静秋,当时就是我们的小静秋这么个年纪。    艾米曾好奇地问静秋:“听说美国学生很小就开始约会,你女儿有没有约会?你让不让她约会?”    静秋这个曾经做过杂志社“知心姐姐”栏目主持人的恋爱婚姻子女教育专家,听到这个问题,也显得很茫然:“我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她约会,让她约会吧,怕影响了她学习;不让她约会吧,怕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的同学朋友把她当异类。”    艾米安慰说:“别太担心你女儿,反正美国这边也不在乎那张膜 --- ”    静秋说:“其实也不是那张膜的问题,而是怕她感情上受到伤害。我知道我的女儿,是个很重情的人,因为搬家跟女伴分开,都会难过很久,更何况爱情上的挫折?”然后又自嘲说,“也许我的思想老旧了,可能只有我们华人父母才担这些心 --- ”    这个说法老黄可不同意,天下父母一条心,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感情上的。老黄自认不算老旧,夫龄不长,父龄也不长,但自从有了孩子,哪怕还才是个小水泡,老黄也一直摩拳擦掌来着,准备跟屁虫一般地跟着孩子,随时准备打退那些胆敢伤害她 / 他的家伙 。    也不光是华人父母这样,其实美国人也一样。美国人的确不在乎那张膜,但美国的“少女妈妈”仍然是个令人头疼的社会问题。美国人由于信仰等原因,一般是不主张流产的。女中学生不慎怀孕,“肇事者”往往逃之夭夭,只剩下年轻的妈妈一个人面对难题,要么生下来送人,要么自己带大,但结果往往是影响了学习,耽误了前程,对后面的爱情也造成困难。    好些个美国电视连续剧里都有这样的情节,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约会,老爸老妈都担心得要命,不能硬性阻拦,就找借口监督,隔十五分钟打个电话呀,冒着寒风坐车里守候呀,化了妆尾随孩子身后呀,借修水管的名义跑去看看关在卧室里的孩子在干什么呀,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 !    艾米感叹说:“只有做了妈妈,才能体会自己妈妈的一片苦心 --- ”    静秋笑说:“你现在还早呢,哪里能真正体会妈妈的一片苦心?我以前也觉得我很能体会我母亲的一片苦心,其实现在才知道那也许能算理解,但绝对不是体会,‘体会’是要用‘体’去‘会’的 --- ”    于是想到静秋的母亲,于是讲到静秋的母亲。    静秋的母亲是 && 山楂树之恋 && 里三位母亲中革命色彩最淡,但人性色彩最浓的一位母亲。她没有亲自参加地下党,但她的父亲参加过,因为战乱跟组织失去了联系,解放后被当成“历史反革命” 抓了起来,关入大牢。她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前途,曾提出解除父女关系,组织也出面施加压力,但她没有同意。后来她父亲因病死于牢中,“历史反革命”的帽子牢牢地戴在了他头上。    文革刚开始,她的丈夫又遭到了厄运,被戴上“地主分子”的帽子,遣送回原籍管制劳动,他也主动提出离婚,以免影响了孩子。那时静秋的母亲还天真地认为党的政策是真的“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的,所以来征求孩子们的意见。孩子们都不赞成离婚,于是她没跟丈夫离婚。这在当时可说是凤毛麟角,即使是那位坚韧乐观的朱佳静老师,也在丈夫被打成“右派”之后跟丈夫离了婚。    静秋的母亲在文革中受到的“冲击”,故事里已有描写,此处不再赘述,只想说在那个“人妖颠倒”的年代,保持人伦亲情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静秋一家没跟父亲划清界线,于是都受到了影响。哥哥静新高中没能读成,早早地下了农村,刚好下在一个收成不好的地方,吃饭都成问题,还要遭农民殴打,虽然提琴拉得极好,但就是不能进文工团,因为政审通不过。连他的爱情都受到了影响,成分不好就招不了工,人招不回城来,女朋友的父母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静秋受到的影响,在故事里已经写到了一些,她参加乒乓球比赛,本来能得名次的,但教练命令她让给队友,理由就是怕今后市里培训的时候,会因为成分问题把她刷下来。故事之外,我们从她的 && 静秋答网友 && 里得知她 77 年的高考,就是因为父亲的问题而落选,从此失去读本科的权利,她后来是直接读的研究生。    做了父母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自己受苦不算什么,最令父母痛苦的是他们的孩子在受苦,而他们无能为力帮助自己的孩子。静秋的母亲自己挨批斗,虽然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但为了孩子,也就忍过来了。但当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或者丈夫的原因遭受种种打击,人生之路走得这么艰难,她心中的痛苦一定是象山一样重压,象刀一样刺痛。    静秋的母亲一向是爱儿如命的,为了孩子的幸福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能牺牲。她为了儿子,精心招待亚民,诚心爱亚民,全力支持他们的爱情;她为了静秋不下农村,提前退了休,然后拖着羸弱的身体,到很远的地方去打零工,糊纸盒,贴补家用,让静秋不必那么为家庭操劳。    有的人把静秋的母亲当成一个封建家长来看待,认为是她在干涉静秋和老三的自由恋爱,说她对老三的那些分析“令人心寒”。说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还没做母亲,那就是缺乏最一般的判断力,因为静秋的母亲对待女儿跟老三恋爱的态度和处理方法,是聪明智慧、充满人情味的,她的那些分析,都是普遍真理,至今都没失效。    试想,如果有哪个小子,敢当着老黄女儿的面割他自己的手,恐怕老黄还不只说他“狂热”,就断他一个“神经错乱”也不为过,当然这并不妨碍老黄在需要的时候会为了艾米割自己的手。    “一失足成千古恨”是静秋从母亲那里听来的,那是中国人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经历过文革的人都知道,在那时的中国,要把一个人搞臭,最容易的办法就是说她 / 他有作风问题。从政治上搞臭一个人很难,因为政治这东西,就是今天东,明天西的,今天把他搞臭了,明天可能又变香了。    只有在生活作风上做文章,才能彻底搞臭一个人。老三的父亲遭遇了这种战术,他自己搞没搞臭我们不知道,但他的妻子成了这种“搞臭”战术的牺牲品。静秋的父亲也遭遇了这种战术,被指有种种作风问题。静秋的母亲为了孩子活了下来,但她对这种“搞臭”战术的威力,太深有体会了。男人尚且可以轻易被搞臭,更何况女人?如果一个女人被指有作风问题,那可以说不光今生会抬不起头来,死了都会遗臭万年。    即便不是文革那个年代,哪个母亲又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呢?中国几千年来,就爱拿那块膜说事,即便是到了号称开放的今天,不还有男人因妻子不是处女而大做文章的吗?不然怎么会有“处女膜修补术”的市场?    早恋,在那个时代就等于“作风不正派”,就等于犯罪,就可以抓住不放,把你搞倒搞臭。 && 山楂树之恋 && 里写到了很多发生在静秋身边的事例,因未婚先孕身败名裂的,因私自流产丢掉生命的,应有尽有。    如果没有静秋母亲的“预防针”和关键时刻的“掌舵”,静秋跟老三的爱情之舟恐怕早就颠覆了。    还在他们爱情的初始阶段,老三就在走山路的那个晚上,完成了牵手 --- 拥抱 -- 接吻的三级跳,这吻还不是一般的吻,而是法式湿吻,深度扫吻。老黄这里不想分析老三吻术的高低,也不想揣摩他吻技的来源,只想说至少我们可以看出老三推进之快,完全可以用“神速”来描述。当年 && 山楂树之恋 && 在文学城现场直播的时候,很多网友看到这里,都大声疾呼:“老三太不应该了 ! 静秋还是未成年少女 ! ”    好在静秋脑子里的那根弦被弹响了,妈妈说过的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她阻拦了,反抗了,表现了自己的不合作,事后还发了威风,不给老三好脸色看,疏远他,冷落他,防范他。于是老三惶恐了,意识到自己的高干子弟作派已经近乎纨绔公子作风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热烈伤害了心爱的女孩;于是他明白了,在这种事情上必须尊重女孩的感受和意愿;于是他变得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想方设法弄明白“上级”的旨意。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说,如果那时静秋没有阻拦,而是热烈地配合了,也许老三那天晚上就在山上“把事办了”。那么接下去会是什么状况呢?    往好处想,这并没影响老三对静秋的感情,反而更浓烈了,于是两人更加频繁地“办事”,以那时的避孕措施和技术来看,乾柴烈火的老三很可能会忘乎所以,弄出人命来。在那个没有男女双方单位证明就不能做流产的年代,这两人只有身败名裂一条路,于是静秋成了“破鞋”,老三成了“强奸少女犯”,大家今天看到的,就不是 && 山楂树之恋 && ,而是 && 青红 && 了。    如果往坏处想,老三如此轻易地得到了静秋,也便觉得静秋并不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了,女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既然静秋可以侵犯,已经被侵犯,那还算个什么女神?即便不是“作风不正派”的破鞋,也是没头脑的傻妞。再往下,她可能真的成了他的“绿豆汤”,只在他蜗居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有点用处,等他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自然会发现更多更好的选择,爱上更有头脑更值得他爱的女孩。    可以说正是静秋的抗拒,以及后来的担惊受怕,还有因此而起的疏远老三,才让老三清醒了,不光认识到自己做法的不检点,也认识到静秋的人格力量,这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拥吻的轻浮女孩,更不是一个以青春美貌换取金钱地位的势利女孩,这是一个只能用真情打动的女孩,是一个可景仰不可亵玩的女孩。    可以说那次走山路,是老三爱情史上的分水岭,在那之前的老三,还没完全脱掉干部子弟为所欲为的作风,静秋只是他“遇到过的最出色的女孩”,他还可以遇到更多的女孩,里面说不定会有更出色的。走山路之后的老三,才渐渐发展成我们最后见到的伟大情人。应该说老三能成为我们今天在书里看见的老三,能超越情欲地爱一个人,他跟静秋的爱情能健康发展,静秋的母亲功不可没。不然的话,只能是一部老三版的 && 青红 && 。    静秋母亲跟老三的唯一一次见面,是故事里最诙谐幽默的一段,我们看到老三诚惶诚恐,正襟危坐,汗如雨下。母亲是侃侃而谈,循循善诱,而老三则是唯唯诺诺,结结巴巴,再加上静秋的隔壁偷听,妹妹的掩嘴偷笑,把一个毛脚女婿初次拜见丈母娘的兴奋激动与尴尬描写得维妙维肖。    静秋的母亲有识人的慧眼,一眼就能看出老三不是个坏人,是真心喜欢静秋的,但她同时也看到老三跟静秋的爱情道路是曲折的,需要克服的困难是巨大的,她对老三的家庭、家庭影响、老三性格等所做的分析,由于老三的早逝而无法证明其真伪,但每条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最后她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鼓励安慰“文妥妥”的老三,可说是恰到好处,既表明了她对他的信任与欣赏,又让他的等待充满了诗意。    当然,等我们知道老三其时已经没剩下多少生命的时候,我们不由自主地感到遗憾,遗憾他和静秋没能在他有生之年多相聚一些,但我们不应该忘记,谁也没有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就连老三自己在宣誓等一年零一个月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无法实现这一诺言了。    老三去世后的这三十年,静秋是怎么度过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她是不会轻易让自己的悲伤流露在脸上,让她身边的人担心的。但静秋的母亲,眼看着女儿三十多了还没有恋爱结婚的迹象,当然明白个中原因。老人很体贴,从来不催促静秋婚恋,总是说:“爱情可遇不可求,一切听其自然,听从你的心。”    当静秋怀孕时,丈夫还没调到身边来,静秋的母亲刚送走了因中风瘫痪在床四五年的老伴,她马上来到静秋所在的城市,跟静秋住在一起,精心照料静秋。孕期的静秋嘴特别馋,常常是看着电视里的人在吃什么,就马上想吃什么了,静秋的妈妈总是不辞劳苦地去买,去做,去满足女儿哪怕是最古怪的的要求。    小静秋出生的时候,是姥姥在医院照料。回到家,更是姥姥一手包办,带孩子,洗尿布,做饭洗衣,忙得脚不点地。姥姥一直把小静秋带到了五岁多,才移民来到加拿大,为静秋的妹妹带孩子。    那时去静秋家,经常能在楼下的空地上看到这老少三代静秋,妈妈和姥姥坐在花坛周围的石头凳子上,小静秋在空地上欢快地跑来跑去。    那时还不知道老三的故事,看到这一幕,只在心里感叹造物主的伟大,怎么可以把人造得那么像 ! 如果那时就知道老三的故事,老黄一定会不由自主地仰望天空,看能不能窥见老三正在什么地方深情地看着这安祥平和的三代静秋。    静秋跟她母亲相象的,还不只面貌,她的自力自尊自强,她在爱情上全无物质利益考虑的高尚品位,她对爱情的慎重、真诚、深远和执着,都源自她的母亲。    想当年,她父母自由恋爱,倾慕于彼此的才华和对爱情的同样追求,她母亲为了跟自己所爱的人结婚,一直等到近三十岁,这在那个女孩十几岁就做母亲的年代,该是多么不容易啊。那时她身边不乏革命干部与翩翩书生的追求,但她不为所动,对爱情忠贞到连床都不让别的男人坐一下的地步,并为此在文革中受到那些人的打击报复。    文革结束之后,远在单位给她丈夫平反之前,也远在中央决定为所有“地富反坏右”取帽之前,静秋的母亲之身前往丈夫被管制劳动的地方,深入到贫下中农生产队长们家里,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以她的智慧和深情打动了那些人,提前取掉了她丈夫头上的“地主”帽子。    那个取帽过程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可说是超级搞笑:在一个大屋子里,贫下中农坐在一边,地富反坏坐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点距离,静秋的父母当然是分坐在两边。会议开始,生产队长把地富反坏们一个个提站起来,让大家评价这家伙改造好了没有,改造好了的,队长就喝令一声:“好了,你可以坐到人民那边去了 ! ”,于是那家伙感激涕零 ( 是真正的涕零啊 !) 地将屁股小心翼翼地放到人民那一边。    静秋的父亲就这样坐到了人民一边,而且很快就跟随妻子回到城里,回到家人身边,过上了幸福生活。    他中风之后,瘫痪在床,一躺就是好几年,是静秋的妈妈几年如一日,精心照料丈夫,不仅没让丈夫患过瘫痪病人很难避免的褥疮,还把丈夫养得白白胖胖。    如今, && 山楂树之恋 && 里提到的几个少女都已经做了母亲,她们像她们的母亲一样,爱儿如命,只不过她们的运气,都比她们的母亲要好,可以放心大胆地宠儿爱儿,把一首母爱之歌自由地、不走样地唱给自己的孩子,再由她们的孩子唱给孩子的孩子,一代一代,生生不息,永远唱响。    && 山楂树之恋 && --- 母亲教我们的歌!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5)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有人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巧合只存在于书中,而现实生活中没有巧合。实际上,这句话只是说书里往往有巧合,至于现实生活中有没有巧合,这句话并没提到。    这里的“书”,指的是“说书人”说的那个”书”,而不是“文如其人”里的那个“文”。从前的人,对“书”与“文”是区别对待的。“书”是比较下里巴人的东西,可以拿到茶肆酒楼里去说给人听;而“文”则是比较阳春白雪的东西,需潜心研读,方得其精髓。    用现在的观点来看,所谓“书”,就是故事性的作品,相当于小说;而文,则是非故事性的作品,相当于散文。散文大多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所以有“文如其人”的说法,因为“文”就是“人”用来抒发胸怀的作品,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胸怀,写出来就是什么样的“文”。    但有人把“文如其人”理解为一个人写出来的任何文字,都应该如其人,包括写小说。其实没有谁说过“书如其人”,因为“书”是以叙事为目的的,不一定是叙自己的事,也可以是叙别人的事,而且多半不只叙一个人的事,而是叙很多人的事,如果要“如其人”,那也只能是如故事里的人,叙谁的时候就如谁的人,但不可能都如作者的人。    “无巧不成书”说明了一个规律,一个普遍现象,那就是没有巧合就不成其为故事。我们常听人说某某人“没故事”,或者某某人 “有故事”,这个所谓“有故事”或者“没故事”,就是某某人的生活中有没有与常人不同的经历。如果有,那就是有故事;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故事。而这个“与常人不同的经历”,往往就是由误会与巧合构成的。    我把误会与巧合连在一起说,是因为误会与巧合常常是密不可分、互为因果的。巧合有时是因为误会产生的,巧合又可以导致新的误会。有了这些误会与巧合,小说就波澜起伏,就具有戏剧性,就有看头。戏剧就更是如此了,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都离不开误会与巧合。    喜剧就不用说了,基本就是由误会与巧合构成的,小到开门时让门外偷听的人跌了进来,大到错把岳母当成老婆,都是误会与巧合。如果我们每天开门都可以发现偷听的人,或者我们每个人都错把岳母当老婆了,那就不叫巧合,而叫普遍现象了,也就没“看头”了。    悲剧也离不开误会与巧合,如果奥塞罗不误会妻子,就没有《奥塞罗》这个悲剧;如果朱丽叶早醒来几分钟,罗密欧就不会自杀;或者说如果罗密欧在那次宴会上如愿遇见了他的前心上人,而不是碰巧遇见了朱丽叶,这个故事就不存在了。    误会与巧合构成故事的高潮,促进故事的发展,是使故事具有“可读性”的重要因素。会写故事的人,都很注意巧妙运用误会与巧合。所谓“巧妙运用”,是指这些误会与巧合必须是有生活基础的,不然就会适得其反,让我们觉得故事很假。    《山楂树之恋》写的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艾米不用刻意设计误会与巧合,但她决定写不写一个故事的时候,都是经过了精心考虑的。她选择写的故事,都是有一定误会与巧合的,不然就没有“可读性”。网上连载不像写书出版,一本书不管有没有可读性,都是一锤子买卖,读者买了书,没可读性也不能退回,而网络连载如果没有可读性,马上就没读者了,所以网络连载最好每集都有一点东西勾着读者,这样才能使人跟着看下去。    《山楂树之恋》符合艾米的这些要求,所以她写了这个故事。在网上连载期间,的确是每集都勾着人读下去,那时因为没人知道故事的走向和结局,也不知道老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从艾米写的其它故事里知道静秋现在没跟老三在一起,所以读者看完每集都有疑问,对老三的评价时好时坏,对故事发展有多种猜测,讨论很热烈,迫切需要看下去,简直等不到第二天。    但《山楂树之恋》在国内出版时,那个既不懂书籍广告原理又不懂读者心理的策划人把整个故事以完全没有想象力的方式和语言写了一个简介,使读者提前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并知道了老三的为人 ( “一个极重情谊的人” ) ,破坏了读者本来可以享受到的阅读情趣。他在这样摧残了《山楂树之恋》后,居然以“业内人士”的口气说,这个故事“毫无悬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经过他这样愚昧残暴的刀斧手砍杀之后,还到哪里去找悬念?    可以说国内读者之所以仍然一经开读便手不释卷,是因为故事里描写的爱情吸引了她们,也因为艾米的叙述干净透明,充满魔力,不仅不会把读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作者身上来,还可以起到倒换时空的作用,让读者沉入故事,跟随静秋走进三十年前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去认识老三,了解老三,迷上老三。不管是一向就爱看爱情故事的读者,还是老早就不相信爱情的读者,都有一个共同感受,那就是看完后久久不能从故事里走出来。    但构成故事发展的重要因素 --- 误会与巧合 --- 却因策划人拙劣的简介被破坏了,以至有的读者无法理解这些误会,于是无法理解静秋这个角色,也便无法理解老三的爱情。毫无疑问,这从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读者对这个故事的全面欣赏。可以说,由于策划人的拙劣,读者花一本书的钱,只买到了半本书,看八个小时的屏幕,只得到四个小时的享受。    《山楂树之恋》的故事是由前后两大误会构成并推动的,这两大误会,又是由一些巧合造成的,而这些巧合,则是由更小的误会与巧合造成的。正确理解这两个误会的成因,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静秋,理解老三,理解他们的爱情,理解这个故事。    第一个误会,是静秋误以为老三有未婚妻。这个误会是由很多巧合构成的,首先是叶老师来学织男式毛裤开口的时候,因为想让静秋当个长期织毛衣顾问,提议静秋在西村坪落户,并提名老三为静秋男朋友候选人。    由于这个提议,余敏爆出老三有未婚妻这个新闻。    说它是巧合,是因为如果叶老师那天不来学织毛裤,就不会提到老三,也因为那天刚好老三在开会,没到大妈家来,如果他来了,要么叶老师就不会提到这事,要么老三就挺身而出,把“未婚妻”现场解释掉了。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于是静秋听见了让她心碎的消息:老三在家里有未婚妻。静秋并不是个轻信的女孩,她在最初的惊讶和心痛过去之后,就进行了一系列调查与思考。    有人觉得静秋爱胡思乱想,其实如果我们仔细看看静秋的那些心理活动,就会发现她的思维是很有逻辑的,她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资源,调动她所有的知识,尽可能地全面考虑问题。由于条件的限制,她并不能每次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她做的判断,都是处在她的情况下的人所能做的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静秋调查思考的结果,是老三的确有未婚妻,因为很多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比如以前放在玻璃板下的老三和未婚妻的照片不见了。外人当中,只有老三进过静秋和长芳住的那间房,而“内人”根本没必要拿走老三的照片。估计读者看书看到这里也不会猜到是长芳拿走了老三的照片,因为这就是长芳的卧室,她有什么必要拿走老三的照片呢?    除此之外,老三在走山路那天自己承认牵过别的女孩的手,老三还讲了那个青年的故事,余敏在叶老师走后,又专门找到静秋,介绍了更多有关老三和未婚妻的细节。这一切都导致静秋得出结论:老三的确有未婚妻。    如果你认为你比静秋高明,即使得到这些信息也不会认为老三有未婚妻,那你就真的太多疑了,因为那样就表明你既不相信老三,又不相信余敏,既不相信事实,也不相信逻辑。    有人说,静秋干嘛不直接去问老三有没有未婚妻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个年代不是我们现在这个年代。现在是“爱了就要说出来,不爱也能乱说爱”的年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虎有妻,偏向虎身依” 的年代;而静秋老三那个年代则是凡带有“爱情”两个字的书都要被查封的年代,是把相爱说成“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的年代,静秋那时还只是个高中生,那样的年龄离法定的谈情说爱年龄还远得很,做梦都不该想“爱情”两个字,更不要说打上门去,问人家到底有没有未婚妻了。    即便是现在这个年代,我们也认为目击者的意见比当事人的表白更可信,事实比语言更有力。如果余敏说老三有未婚妻,而余敏又是诚实可靠的人,完全没有撒谎诬陷老三的动机,加上还有照片为依据,有老三自己的供词为依据,静秋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老三有未婚妻呢?如果相信,又有什么必要去问老三呢?如果老三是个不诚实的人,问他也不会承认;如果老三当她面承认,那又有什么必要去受这个羞辱呢?    很奇怪的是,只有读者指责静秋不去问老三,却没有读者指责老三不来对静秋讲明白。    老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自己有过未婚妻的事坦白讲出来呢?他明明知道大妈家的人都知道他有未婚妻 ( 还不是“有过” ) ,他为什么不防患于未然,早点对静秋澄清呢?    某些读者指责静秋却不指责老三,我觉得有两种原因,一种就是老三已经去世了,对去世了的人,我们是比较宽容的,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说出来;另一种原因就是指责静秋的多为“求偶派”女读者,这类读者的特点就是爱把书中才貌双全的男性角色想象为自己的情人,所以对这个男性角色爱慕的女性角色,就比较苛刻,因为看故事变成了情场角逐,对情敌必然是痛恨有加。    那么老三究竟为什么没有尽早澄清这个“未婚妻”的误会呢?,我们先看看他在山上是怎样对静秋讲述他跟未婚妻的故事的:    “他讲了一个没题目的故事,大意是说有一个青年,为了挽救他父亲的事业和前程,答应娶他父亲上司的女儿为妻,但他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事情就一直拖著。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姑娘,他想娶那个姑娘为妻,但那个姑娘知道了他跟另一个姑娘有过婚约,就不信任他,躲了起来。”    在我接着写下去之前,想先问问各位的意见:老三讲的这段话,究竟是说他跟未婚妻  分手了还是没分手?
  看了,感觉很压抑,但是又感动于那份纯真的爱情!
  黄颜:认识你,是命运对我的恩赐(6)
    为分析起来方便,这里再把老三对静秋讲述他跟未婚妻那段转抄在这里:    “他讲了一个没题目的故事,大意是说有一个青年,为了挽救他父亲的事业和前程,答应娶他父亲上司的女儿为妻,但他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事情就一直拖著。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姑娘,他想娶那个姑娘为妻,但那个姑娘知道了他跟另一个姑娘有过婚约,就不信任他,躲了起来。”    有人说老三跟未婚妻 “肯定分手了“,因为他说了“有过婚约”;有人说“应该是没分手”,因为他说了“这事情就一直拖着”;还有人从后面的故事找出依据,说一定是分手了,因为老三说过“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也有人根据老三迟迟没把丹娘的信给静秋看推断出老三那时还没跟未婚妻分手,但正在积极争取分手,所以他一旦拿到丹娘的信,就马上给静秋看了。    我只是想让大家谈谈对这段话的看法,而仅从这段话,是很难判断出老三跟未婚妻究竟分手没有的.老三在前半段说“这事情就一直拖着”,听上去直到他对静秋讲这事的时候,他跟未婚妻还没断。但后半段他说“跟另一个姑娘有过婚约”,听上去他跟未婚妻已经断了,至少是没婚约了,不然就不叫“有过”婚约。    老三这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在后面会回答,现在让我们都像当时的静秋一样,先蒙在鼓里,只凭已经掌握的信息作出判断。    静秋在山上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把它跟她自己联系起来,因为老三说那个姑娘“躲了起来”,而她没躲,所以她认为老三说的“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是指的别人,而不是她。但后来老三说那青年自杀了,于是她认为这个故事是老三编的。静秋这样想,并不是因为她看见老三还活在眼前,而是因为男人为爱自杀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能是编的。    可能还不止是在当时,男人为爱自杀在中国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是不可思议的。中国的文学作品中为爱自杀的女性很多,但为爱自杀的男性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还不止是自杀,把爱情当很大一回事的男性形像都很少,因为中国文化一向是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为个女人自杀?那还叫什么男人?为一个女人辗转反侧都只能发生在把这个女人搞到手之前,一旦搞到手了,就可以丢在一边不管了。    关于这一点,有位网友已经在写一篇文章,我就不抢头功说太多了。总而言之,就是静秋没把那段话跟自己或者老三联系起来。    这段话会留存在静秋脑海里,是因为后来老三果然冒出一个未婚妻来了,于是她意识到那个故事并不全是老三编的,而是老三在讲自己的故事。她一遍遍回想老三说过的话,试图弄明白老三究竟有没有未婚妻。但老三的话说得很模糊,似乎跟未婚妻已经断了,又似乎没断。那么比较合理的推论当然是没断,如果已经断了,老三就会干脆地说断了,既然说得模棱两可的,那就是没断。再加上余敏从旁证明老三有未婚妻,那就是一票半对半票,结论当然是没断了。    如果老三知道静秋冷落他的原因,问题就简单了,他可以找静秋谈谈,澄清这个误会。但他却迟迟没有猜出静秋冷落他的真正原因,因为在他那边也有一个误会,就是误以为静秋喜欢上长林了,所以才会冷落他。    有些读者又要砸我了:你以为老三跟你一样傻? 那个长林算个什么角色?怎么能跟老三比?难道静秋瞎了眼,会不爱我们才貌双全的老三,而要去爱又矮又没文化的长林?你不是说老三知静秋的吗,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    对这样的读者,我实在是很怕,因为她们已经把老三偶像化了,神化了。她们爱老三,是因为她们觉得老三完美,她们容不得老三有一点缺点,或者说容不得老三有一点跟她们理想不同的地方。这其实不是真爱老三,或者说爱的不是真正的老三,而是爱她们心目中理想化了的老三。    但老三的确是误以为静秋在爱长林,大家如果回头去看故事,就会发现老三一直在吃着长林的醋。为什么呢?答案仍然很简单,三方面的原因。    一是那个年代的成分论。在我们看来,长林除了纯朴心好,差不多就没优点,但老三也很纯朴心好,所以长林一分都得不到,老三在各方面大获全胜。但这是我们的观点,在老三那个年代,长林其实有比老三更优越的条件:他出身好,是贫农后代,是毛主席说过的“最革命”的阶级,无论哪一派上台,只要还是共产党的天下,长林就是党最亲的人。而老三是干部子弟,在那个翻烧饼的年代,说不定哪天他爹就被翻到下面挨烤去了,站错了队,跟错了人,被赶下台去,扔进大狱,老三也就从 “虎子”变成了“兔崽子”。    二是那个年代的审美观。虽然静秋的无产阶级审美观已经在第一次见到老三的时候就彻底改变了,但老三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生得小资产阶级,长得小资产阶级,这在今天当然又可以加分,但当时流行的审美观是不以他那样的小资产阶级为美的。我们知道老三象年轻时的达式常,而年轻时的达式常是不符合那个年代的审美观的,所以只能演一个贪图享受的后进青年,那个电影里的正面人物是杨在葆演的.&白面书生&形象一直到很久之后都被称为&奶油小生&,直到近些年港台影视充斥大陆市场,人们才开始改变对白面书生的看法.    不仅如此,那个年代是以“口拙”代表心灵美的,人们标榜自己的口头禅就是“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代表诚实,代表正直,而会说话,爱说话,往往就是轻浮不老实的代名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老三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没有长林美。(写到这里,看到这里,我们唯有苦笑)    第三个原因,当然是那个直到现在也没过时的经典:“情人眼里出情敌,爱入膏肓不自信”。只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极度自恋、且爱在表皮层的人,才会觉得自己 “天下无情敌”,你一定在爱我,因为你只可能爱上我,不可能爱上别人。等到真的爱入膏肓了,自信心便一落千丈,所有异性都有情敌嫌疑,所有情敌都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你有一万个理由爱上谁谁谁,但没有一个理由爱上我。    不用说,有人看到这里又要把那个“相爱的人应该互相信任”的理论搬出来砸我了。但我这里说的并不是那种捅破了窗户纸,并且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甚至结了婚的人。我说的是两个仍处在互相揣摩阶段的男女青年。    老三虽然在山上拥抱过静秋了,但那是事前没经过静秋同意,事后没得到静秋认可的冲动行为,在老三看来,那已经被静秋枪毙了,所以那不仅不能算捅破窗户纸,简直就是在窗户上档了一床棉絮,把原有的一点亮光全遮没了。老三肯定在心里大失其悔,以至于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连静秋招呼他到军大衣下来躲躲,他都要观察一下,看静秋是不是在考验他。    因为爱得深而不自信,跟不信任对方是两码事。不信任对方的人,怀疑的是对方的人品,而不是自己的条件;发现假想敌的时候,是对情敌穷追猛打,而不是偷偷自惭形秽;以为对方有外遇的时候,是打击报复对方,而不是为对方欣喜。    因为爱入膏肓而不自信的人,看问题往往是站在对方立场反对自己的:瞧人家长林出身多好啊,如果静秋嫁了他,不是省了成分的烦恼了吗?长林又这么老实,不比我这个口水佬招人喜欢吗?还有啊,大妈一家都对静秋这么好,静秋嫁到大妈家,岂不是享不尽的福?    这并不是说老三认定了静秋就是这么实际的人,也不是说他自己就信奉这个理论,只能说他爱得太深,一心都替静秋着想,一切以静秋的意志为转移,不管静秋怎么想,在他看来都有道理,他都赞成,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更要执行,因为不理解不说明领导的政策不对,只说明自己能力有限,跟领导还有段距离,更要无条件的执行。即便静秋不爱他,他也会赞成,虽然赞成前难免垂死挣扎一下,赞成后难免心如刀割,但总归都是赞成的,因为那是静秋的决定,肯定是对的,怪谁呢?只怪我不值得她爱。    如果有人砸我,说我这么想是因为我太傻了,那我没什么可反驳的,因为我的确是很傻。大家跟读《十年忽悠》的时候,都觉得我早该看出艾米的心思了,但我就是看不出,我只看见她走马灯一样地换男朋友。虽然她也的确到加拿大去找我了,但她也明白告诉我她是去她亲戚家时路过我那里的,而且她还明白告诉我YOSHI叫她去日本见公公婆婆。    这并不是说我不相信她的品质,我非常相信她的品质,我相信她只会跟她所爱的人在一起,而她无论爱谁都是有道理的,她走马灯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我眼中的好男人,都值得她爱,都比我强,都是“外国骗”,没有一个我这样的“国产骗”。我也不认为她想办个美国身份有什么不好,或者找个比我有钱的有什么不对,只要是她做的决定,我全都赞成,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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