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土匪夜晚袭击两名延安与八路军电影影叫什么

寻一部旧革命电影,剧中有一群土匪功打解放军那里好象是一个山寨还是村庄里战头,土匪里还有一群敢死队,_百度知道
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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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着刀枪不入就功上来,把一个年纪小的解放军吓怕了,往后退然后被旁边的一个老解放军一手抓回来,还有一个情节是一个女解放军在一个山头上被国民党军功上然后举枪打自已的头自杀了,还有一个是那个解放军的的妻子被国民党军捉了在一个山崖的对面被压上来档在...
我有更好的答案
魏彪被击毙,击溃围城土匪。瞿天华在仓皇逃跑时,将前来探亲的吴波之妻李桂芳及儿子小虎掳走,并将县城内暗藏的特务一网打尽。
随后,仔细分析,终于搞清真相,清洗了叛徒赵福根,逮捕了坐探何老四。牛头山战役胜利结束。不料,带头交枪的贫农向长山突然被枪杀,师部宣传队员遭匪帮袭击遇难,吴波外出途中也遭土匪伏击、县城即将失守之际,蔡金花率援军赶到。机枪班长刘大柱等战士壮烈牺牲,正当敌众我寡。瞿氏父女为解牛头山之围。吴波与师部侦察员蔡金花内查外调,率三千土匪围攻凤山县城,解放军开始攻打土匪头子魏彪的老巢牛头山湘西剿匪记解放军某部营长吴波奉命率部进驻凤山县,开展“清枪剿匪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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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土匪全集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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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土匪全集》★剧情介绍: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
天怒1931两个女匪王、天怒1931、两个女匪王、两个女土匪
刘涛,史兰芽,贾一平,赵亮,方子哥,刘金龙,杨奇雨
北京洋溢视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红色,抗战
湖南电视剧频道
杨毅、申晓义、杨思思
杨慧、杨永山、尚德学、可扬、王振儒、杜健豪
杨毅、陈林海(武戏导演)
副导演(助理)
陈卫国、宫辉
于峰、武新峰
孙波、胡祖光、郑涛(副摄影师)、林亚凡(副摄影师)
冯帅、魏汉林
王耀辉、姚明星
杜飞、郭雪松(副美术)
孙书文、吴艳中
李蓉征、王梦雅
刘茹&王景武&何振虎
孙雷&尚书中&金雁
公斌&李向前
《两个女匪王》以日军抢夺金矿为楔子,讲述了被逼落草的贫家女子葵英为报家仇带领土匪呼啸山林英勇抗敌的传奇故事。其中,由刘涛饰演的女匪王葵英从简单复仇到爱国精神升华的曲折心路历程很是吸引观众。
《两个女匪王》中,葵英先是遭日本人设计陷害与恋人方刚分离,命运多舛的她手刃日本兵后为避难上山落草。尽管坎坷多多,但葵英仍凭借过人的智慧赢得众人的信任,在经历了一连串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葵英与方刚再次相逢,命运的转变给葵英带来惊喜的同时也带来了希望。此时方刚也已由昔日的意气书生成长为了一名革命战士,在中国共产党的感召下葵英心中的疑虑也完全解开,转变为再次前进的动力,家仇聚为国恨,土匪军心中赤诚的民族正义感升华成为抗击日军的最坚不可摧的强大武器&&
纪念&九一八&80周年!勿忘国耻,强我中华,弘扬爱国主义精神!
&九一八&事变,是日本侵略中国的前奏,在制造华北五省和内蒙&自治&的同时,对华北及全国大举进行其梦寐以求的经济掠夺&&
初秋的山野,景色迷人。贫困家庭出身的葵英姑娘和矿主之子方刚在金矿山下情愫缠绵&&此时的日本侵略者正在策划&掳走葵英引蛇出洞&的计划!以达到顺理成章彻底霸占方家金矿的计谋。
深爱着葵英的方刚闻讯大怒,欲救出葵英,不料中计。方刚遭到政府通缉&&金矿落入日本手中&&葵英被日本人卖到妓院&&
日本嫖客点燃了葵英复仇的火焰,葵英一枪打死了日本人!死里逃生的她走投无路后,投奔九龙山&&压寨夫人索命仙姑得知葵英就是击毙日本人的妓女时,十分敬佩当即收留下她。大掌柜虎头兴奋之极,提出娶葵英做二房,葵英的唯一条件是&只要帮我杀了城里那些日本人,夺回金矿我就嫁给你!&
战斗中,由于葵英过人的智慧,渐渐在山上树立起了威信。在她的恋人共产党人方刚的引导下,将土匪改造成一支刚强的民间抗日武装,最终,彻底粉粹了日军掠夺金矿的阴谋!葵英终于明白,只有共产党才是中国未来的希望!她毅然率领部下参加八路军,投身到轰轰烈烈的全民族抗战之中!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史兰芽匪王逼人造
年代大戏《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于日开机,史兰芽在其中扮演&索命仙姑&一角。出身于书香世家的史兰芽,1988年,年仅16岁的她因为出演电视剧《围城》而成名,后来她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史兰芽可是旺夫高人,她的丈夫李幼斌是近几年国内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的演技一流的男硬派演员,其主要代表作《亮剑》几乎是脍炙人口!李幼斌和史兰芽虽然早在2002年的电视剧《江山》中就成为知己,但那时的李幼斌还没有功成名就。据说李幼斌一举成名、大器晚成的《亮剑》还多亏了史兰芽的辅佐,锦上添花的《闯关东》更是因为史兰芽的力挺才接演的,如此贤内助的确是个旺夫的高人,至少是旺李幼斌的达人!
史兰芽在《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中饰演的这位压寨夫人的功夫不容小觑,她不但练成双枪绝技,可百步穿杨还练就一手甩绳绝功!&她与葵英(刘涛饰)一起进城搜集日本人的情报,足智多谋!是当之无愧的女中之豪杰,这个&女匪王&头衔名副其实!她之所以入了匪口,身世也大有来头,其中的曲折,还是到电视剧中寻找答案吧!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中的土匪以正面角色出现在观众面前,加以红色时代的背景。提到红色经典自然离不开年代枪战,女性传奇人物更是热卖的焦点!再加上《让子弹飞》的土匪热效应,不难理解《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横空出世的缘由!制片方&北京洋溢视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签约编剧于峰是这部匪戏的缔造者,于峰被圈内誉为&红色编剧&,此赞誉当之无愧,因为不久前,于峰的作品改编自经典同名电影的电视剧《地道战》,正在九大卫视如火如荼的播出,观众对于《地道战》的热忱,绝不亚于当年!
《两个女匪王》热拍&贾一平演绎完美军人
由北京洋溢视听出品的大型红色抗战剧《两个女匪王》正在河北井陉县热拍,该剧云集了刘涛、史兰芽、贾一平、赵亮、方子哥等两岸三地当红艺人,实力派小生贾一平扮演葵英(刘涛饰)的情人方刚,一位八路军战士。在建军节到来之际,他表示希望自己塑造的八路军角色,让观众对八路军战士有更深入的了解。
剧中,贾一平演绎了一位高素质的八路军战士,他文武兼备,目光高远,学识渊博,做事果断。贾一平说这个角色不落俗套,是一个与众不同,全新的军人形象,他很喜欢。方刚情人葵英被日本人掳走后,带领家丁杀进洋行,救出葵英。不料中计,家中金矿被日本人霸占后被迫出逃参加八路军,从此由少爷变成战士,不时潜入县城搜集情报、打击日军。他多次在葵英危难之际出面相助,并最终引导葵英走上抗战之路。
整部片子展现的是面对日军侵略时民族团结一致的抗日精神以及浓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朴素的爱国观是支配众多人民武装抗日斗争的主要内因,正如胡锦涛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所说:&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为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中国人民和无数仁人志士进行了千辛万苦的探索和不屈不挠的斗争。&正是这种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成就了电视剧《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的横空出世!
《两个女匪王》高温热拍&刘涛贾一平再度合作
继《地道战》、《妈妈的爱》等电视剧之后,导演杨毅又开始了电视剧《两个女匪王》的拍摄。曾经在《天龙八部》、《白蛇传》、《女人花》等剧中有出色表演的刘涛,在《两个女匪王》中再次与内地人气小生贾一平携手合作,演绎一段波折起伏的爱情故事。
《两个女匪王》的故事背景发生在&九一八&事变,山寨土匪顽强抵抗日本侵略者,折射出国人在保卫家园时的英勇、坚韧。刘涛在片中饰演了一个美丽俊秀,聪明好学,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既有似水柔情的一面,骨子里又透露出咄咄逼人的刚烈女子情窦初开的她惨遭日本浪人的陷害和侮辱并被卖入妓院。转瞬间连遭剧变,使她迅速从一个娇媚可爱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复仇女神,从此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走上了复仇的道路。剧中,刘涛与贾一平继在《幸福满屋》后再一次携手合作,期待他们这部匪戏中表演更默契,更加精彩!
《两个女匪王》北京杀青&刘涛&跟定&贾一平
大型红色抗战电视剧《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日前在北京杀青。该剧讲述了&九一八&事变期间,几个不同背景的人物走到一起,捍卫民族尊严保家卫国。担纲出演的内地当红艺人刘涛携手贾一平,上演了一段精彩的苦情戏码。
在《橄榄树》中有出色变现的内地女演员刘涛,投身抗战大戏,加盟《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贾一平、刘涛剧照该部由&红色编剧&于峰执笔的《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出演剧中&葵英&一角。葵英是方家金矿的少爷方刚的恋人,情窦初开的她惨遭日本人的陷害和侮辱并被卖入妓院。转瞬间连遭剧变,使她迅速从一个娇媚可爱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复仇女神,从此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信念走上了复仇的道路。继《兵峰》之后,内地百变小生贾一平在剧中饰演葵英的恋人方刚。在拯救恋人葵英的过程中,被日本人设计陷害而出逃,后成为一名八路军战士。围绕两人展开一段纠结的感情。
刘涛饰演的葵英,与贾一平饰演的方刚,两人的感情线调剂了这部以抗战为主旋律的红色作品。葵英因方刚的不知所踪,抱着死的决心找日本人复仇,在九龙山的日子里,逐渐将个人的恩仇上升到民族的恩仇。之后方刚的突然出现让葵英不知所措,一边是山寨的情义,一边是恋人的情怀,葵英的抉择变得异常艰难。在压寨夫人索命仙姑(史兰芽饰)的不懈努力后,葵英最终跟随方刚,加入八路军的行列共同抵挡日本人的入侵。两人的感情在经历生死后,终于有了完满的结局。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是由出品过《地道战》、《妈妈的爱》等诸多优秀影视作品的北京洋溢视听投资制作,曾执导《地道战》的著名导演杨毅加盟执导。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为中华民族精神喝彩
由&北京洋溢视听&出品的抗战年代大戏《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6月10日在河北井陉县一开机就话题不断,从片名到制作团队,无一不是影视圈的焦点!因为这是之前中国电视剧集当中,从未有过的对一直以来备受争议的&土匪&爱国精神最为正面的直接颂扬!
历史成就中国首部&女匪&抗战大戏
本片作为主旋律文化产品,对于历史真实和诗意性把握至关重要。史料记载,抗战时期,土匪抗日已成为土匪活动的主流。朴素的爱国观是支配众多土匪参与抗日斗争的主要内因,但有些土匪参加抗日活动却也受到民族意识和保护地盘意识的双重推动。另一方面,由于中国共产党在争取土匪抗日方面做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使得相当一部分土匪武装在中共的极力争取下加入到抗日队伍中来。综合了历史的这两个方面,成就了电视剧《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的横空出世!
对质朴、纯粹的爱国情操的歌颂
正如胡锦涛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所说,&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为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中国人民和无数仁人志士进行了千辛万苦的探索和不屈不挠的斗争&&&正因此,《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在创作初就本着歌颂&质朴、纯粹的爱国情操&的企划意图,为纪念&九一八&80周年勿忘国耻,强我中华,弘扬爱国主义精神而创作!名著《水浒传》为何能流传自今?姜文大导演的《让子弹飞》为何能飘红过亿?正是因为其正面塑造了&土匪&劫富济贫、声张正义的经典,歌颂的是被压迫人民的反抗精神!本剧将还原&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讲述一幕幕&女匪王抗日保国的传奇故事&,歌颂、回味那感人肺腑、催人奋进、质朴、纯粹、豪迈、大气的爱国情操!
女匪王传奇人物的诞生
随着长篇小说《我和我的土匪奶奶》的畅销,电影《让子弹飞》的热映,当下这股&土匪热效应&越演越烈。可见观众对土匪生活的猎奇心越来越浓,&匪窝里的女人&更是众人猎奇的焦点,土匪的野性加之女人的柔情,《水浒传》中的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不会再有人考虑这些女人是真有其人还是杜撰了!因为能在匪窝之中生存,受野性男人的爱戴!就好比当今偶像团体中唯一的女子!无不令万千女性渴望、倾慕!因为现实生活中的人永远没有办法如此无所顾忌的生活!《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将成全无数痴男怨女,使受众迅速移情于剧中人物,在剧中感受自己无法经历的土匪生活&&
本剧以&女匪王传奇人物的诞生&为线索,将中国抗战历史中精彩的亮点提炼,重新组织、构架,再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爱国精神、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正确的领导融入悬念迭起、扣人心弦的&女匪抗战传奇&故事中。演员刘涛饰演的是一个贫困家庭出身的普通姑娘,名叫葵英。因为是金矿少爷方刚(贾一平饰演)的恋人,而卷入&日本掠夺金矿的阴谋&,使其命运多舛瞬间连遭剧变,迅速从一个娇媚可爱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复仇女神,后被寨主夫人&锁命仙姑&(史兰芽饰演)收留。她顽强地生存在&匪窝&之中!&复仇&成了她存活的动力!可是,在1931年那个内忧外患的年代,个人仇恨太过渺小,土匪防御力量十分薄弱&&。正是在中国共产党的感召下,使他们聚家恨为国仇!在民族危亡的一刻使众匪变成了一支先锋队伍!用鲜血证明了赤诚的爱国情怀!
实力派演员加盟
如此寥寥数语,仅仅不足百余字,已给观众留下了无数悬念。究竟是一部怎样的戏?引得乖乖女刘涛颠覆往日形象出演&女匪王&?&刘涛曾成功塑造过张纪中版《天龙八部》中的&阿朱&一角,也因&阿朱&的成功,被中央台投资的大戏《白蛇传》看中,饰演&白素贞&。刘涛能够如此成功地诠释角色,与其恬静、纯朴的气质密不可分。而在《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中,&&刘涛&从&小家碧玉&到&复仇女神&?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天差地别的巨变!这样一个弱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从&复仇女神&再到&抗日先锋&,思想上又得到了怎样的升华?种种悬念,为刘涛饰演的这位传奇女性赋予了独特的魅力。
另一女匪王&索命仙姑&的扮演者史兰芽,出身书香世家,年仅16岁就因为出演电视剧《围城》而成名。近期,在《旗袍》、《师傅》等多部影视剧中有精彩演出。史兰芽在《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中饰演的这位压寨夫人,是&正义、狭义&的化身!是本剧中&奉献型&人物,是她再次改变了葵英(刘涛饰演)的命运,是她的无私奉献、侠肝义胆点燃了土匪的一腔热血!武艺精湛的她,不仅练成了双枪绝技可百步穿杨,还练就一手甩绳绝功!如此绝技,再配上史兰芽在本剧中&气势逼人&的造型设计!足以令观众联想到&一个慑人魂魄的土匪王,一个孕藏神秘力量的奇女子!&
剧中的重要男角色&方刚&是我党的代表人物,正是方刚身为方家金矿的大少爷的身份,从小与葵英青梅竹马的恋人与识字老师的身份,促使土匪硬汉们与我党迅速的团结在一起。党的宽容与无私,才使得土匪渐渐变得&正面与伟大&!方刚由实力派小生&贾一平&扮演,他曾出演《中国式离婚》、《错爱一生》、《幸福在哪里》等多部影视作品,在2001年获得中国电影华表奖最佳新人奖。本剧中,方刚家中金矿被日本人霸占后被迫出逃参加了八路军。从此,他由一个阔绰的富家少爷变成为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经历了千辛万苦,最终引导众匪走上了抗战之路。英俊儒雅、重感情讲原则、目光高远的方刚,能否与昔日的恋人破镜重圆?期待这段凄美的恋情可以在新中国诞生之际有个圆满的结局。
众匪PK男一号
拍摄现场不时传来笑声、掌声,不难猜出又是几位演员即兴表演啦!能够&自编自演、即兴发挥、演活人物,给每场戏来上个点睛之笔!&是每个演员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本剧中的演员无不发自肺腑地感谢导演给予如此自由的表演空间,男演员们笑称:&我们在PK男一号!&
之所以能如此PK,与戏中人物的个性和造型密不可分。土匪军师&神算子&,&跳大神&是他的生存秘方!扮演者小赵亮观众可谓耳熟能详,从《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三德子到《风流才子纪晓岚》里的纪晓岚,赵亮早已成为新一代家喻户晓的喜剧明星!赵亮笑称,&神算子可是某种意义的男一号哦!&怕夫人(锁命仙姑)怕得要死的虎头寨主&田小洁&,在这里他再也不是《黎明之前》那个头脑机灵、心狠手辣的李伯涵,这里他演绎了一个做事优柔寡断毫无主见,偏爱女色的嗜大烟鬼!二当家狼头(刘金龙饰)是位军阀出身的汉子,却痴痴迷恋&女匪涛&无法自拔;演员杨奇雨参与设计了自己的服装与造型,他对这身&野人土匪&装扮相当满意!相信他情感投入的多,戏自然就更好喽!他在电影《让子弹飞》(饰&胡百&)中没当成&正面土匪&,在本剧中他可以过足&匪瘾&啦!
扮演无敌大反派坂垣次郎的是演员方子哥,擅长表演喜剧的方子哥在许多影视剧中表现出来的滑稽、憨厚、迂腐、严肃都充满了喜剧味道,本剧中他饰演的坂垣次郎是大日本驻华北商贸株式会社社长,老奸巨滑,心狠手辣,是众匪的头号敌人!他又将如何诠释?还有,本剧中的刀见愁(王红舟饰)、贴墙根(王程饰&)、大板牙(梁超饰)&等众多土匪群体中的小人物,均为拍摄过众多话剧作品的演员饰演,他们在拍摄中的即兴表演,成了本剧的另一大特色!现场笑声、掌声不断,自然剧将会叫好又叫座!
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土匪热效应&继续升温
《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是北京洋溢视听在&九一八&80周年之际,饱含激情,勿忘国耻,强我中华,弘扬爱国主义精神而创作。尊重历史,还原历史是影视工作者的责任,该剧的灵魂编剧于峰深有体会,大型红色经典《铁道游击队》、《红灯记》、《地道战》等电视剧均出自他手,于峰是&洋溢视听&的签约编剧,两者合作的改编自经典同名电影的电视剧《地道战》,已在九大卫视如火如荼的播出。
本片其思想性堪称主旋律文化作品,而市场性方面却充分运用了当下&年代枪战与女性传奇&两个重要热卖元素!此类影视作品成功案例不计其数,如《花木兰》、《圣女贞德》、《武则天》等等,再加上姜文大导演《让子弹飞》飘红过亿!这股&土匪热效应&,将在《两个女匪王》中得到再次升温!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部戏可以做到主旋律与收视率的和谐统一!
为了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在艺术作品中严格贯彻胡锦涛总书记的&七一&重要讲话精神,为&增强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激励全党全国各族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让我们在影视剧《天怒1931之两个女匪王》中回归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铭记我们伟大祖国经历的那些感天动地的奋斗历史,回味那些朴素的爱国情怀,领会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大声为中华民族创造的伟业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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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李云龙砍死袭击八路军的土匪头目,围观1000人悍匪无人敢动!
煮史论道君
(作者:煮史论道君)亮剑李云龙的警卫员和尚去总部送信,到半路被山里的黑云寨土匪伏击杀害砍下了头,李云龙得知此消息气的炸锅,立马带领部队要去黑云寨剿匪,赵刚政委赶紧劝到李云龙这伙黑云寨土匪是要八路军收编的,不能动。李云龙怒红了眼睛,那里听得进去这些,抄起了冲锋枪带着队伍就进山了。黑云寨的经济来源主要靠抢、行剪、绑票、掏老窑儿,什么顺手干什么,日本鬼子、伪军、国民党军、八路、客商,只要机会合适,逮谁干谁,绝不客气。穷人出身的大当家谢宝庆一再重申山寨纪律,抢谁都行,就是不能抢穷人,弟兄们自然拥护这一条,觉得这条山规立得好,从大面儿上说,有点儿杀富济贫、江湖好汉的风骨,私下里心说,穷人有什么可抢的?不如顺水推舟混个好名声。就是因为有了劫富济贫的名声,几股政治势力都在打这股土匪武装的主意。李云龙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多少大风大浪你都闯过来了,怎么在几个小土匪手里翻了船?我要给你报仇,传我的命令,一营全体集合。队伍刚刚集合好,新二团团长孔捷带着两名警卫员骑着马飞驰而来,孔捷滚下马背,把马经一扔,边跑边喊:老李,等一下,我有话说。李云龙脸色铁青地盯了孔团长一眼说:老孔,你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没工夫。孔捷火了:老李,咱们不是土匪,是正规军,党有政策,军队有纪律,你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今天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去。李云龙理也不理,扭头喊人把孔团长的枪下了,人关起来了。孔捷明白,此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动摇李云龙复仇的决心。他长叹一声,对警卫员说:完啦,不会再有新二团独立大队这个番号了。李云龙率部队围住黑云寨,土匪们很识相,马上挂出白旗,没有抵抗。李云龙看也不看,命令司号员吹冲锋号,轻重机枪掩护,一营全营上刺刀,全部压上去。顷刻间,几十个土匪就被一营战士们的刺刀送了命。土匪的大当家谢宝庆见李云龙来势凶猛,知道大势已去,从后山悬崖上用绳子荡出七八丈远,冒死扑出去抓住对面悬崖绝壁上的一棵小树,逃脱了自二当家山猫子以下共三个匪首被抓住,被绑在木桩上,山猫子自知难逃一死,便闭上眼垂下脑袋听天由命了,李云龙根本没打算审问,他到这里是来讨命的,开口说话干什么?他拎着鬼头刀轻喝一声:山猫子,山猫子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李云龙的刀锋已经斜着飞出,刷地一声,山猫子的脑袋连同背后碗口粗细的木桩被齐崭崭地砍断,嗖地飞出一丈多远,脖腔里的血喷起一尺多高。连惯使大刀的29军大刀队员张大彪都吓得一愣,乖乖,团长的刀法这么娴熟,八成是他妈的刽子手出身。转眼间,李云龙又砍掉三当家的脑袋,当时的情景很可怕,两个被砍断的木桩上还绑着两具没有脑袋的尸首,木桩上、地上到处溅满鲜血,活像个屠宰场。第三刀已经砍出去了,刀锋也已落在那人的脖子上,李云龙的手腕突然被人托住了,他定眼一看,竟是政委赵刚,李云龙叹了口气,扔掉鬼头刀,他知道,剩下的这小子算是了条命。伤愈归队的赵刚回到独立团,刚下马就听说了此事,他知道要出大事了,窜上马就赶来了,算是救了那人一命。准确地说,算是救了那人半条命,因为李云龙的刀锋已经把那人脖子上的筋腰砍断,从此成了歪脖子。据说,那人一直活到解放后,因沾了李云龙名气的光,他在那一带也成了名人,当地的老人们一提起八路军的李团长,那人就歪着脑袋指着刀疤说:看!八路军在解放新中国的时候也遇到很多土匪,为了帮老百姓解决隐患,就是能收编就收编,收编不了就清除,自古以来的中国历史,欺负老百姓的都没好下场!大家还喜欢抗日历史的哪些情节,留言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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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史论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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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热爱历史故事人物传记
作者最新文章《最后的土匪》(1)
&天,依然漆黑……白老汉扒下裤子,朝着西墙根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热尿,身子猛然间打着激灵提拎着裤子往土屋走的当口,裆里就滚出一串急促而仓惶的嘟噜屁。黑暗中白老汉披着那件破羊皮袄走到院内,拿起一根铁棍就敲响了挂在院内枣树上的半扇铁锅,铛铛作响的铁锅声刺破黑暗的夜空,落在疙瘩沟各家各户的窗棂上,又钻进门缝里……&
  一阵猛烈的干咳后,白老汉在窗下冲小土屋内恶狠狠地骂道,还他娘的装死哩?起来——!&
  骂声过后,土屋内就有了油灯的光亮但不见屋内有动静。“砰”的一声,白老汉一脚把破旧的门板踹开,进屋冲土炕上一溜躺着的三个儿子骂道,娘的&!真是卵包子上不了台案,入道做活祖上的规矩,跟老子装他娘的啥兔崽子?滚起来!&
  炕上的女人这时嘟囔了一句什么,可能是说了句有关袒护或心疼儿子的什么话,白老汉抬手就“叭”的一声,把大巴掌抽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身子一动,刚被点亮的油灯“啪”地从窗台上掉下来熄灭啦。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臭娘儿们!&
  白老汉在黑暗中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可能认为女人多嘴多舌管男人们的事就得打女人这张贱嘴。他想自己当年四岁的时候就跟爹开始山里山外地学着做活啦,尽管那时娘死后爹背着他翻山越岭满世界乱跑,但白老汉一直认为那就是男人该做的活计。而今儿子金堂都已十五岁啦,正是男人做活练功夫的时候。当男人不做活不练点手艺咋活?以后咋养爹养娘养家?&
  鸡叫头遍,远山近岭仍沉寂在夜幕中酣睡。
山林中的几声叫也没能把睡醉的大山唤醒…… 山坳里的乌鸦却在此刻醒来啦。&
  白老汉领着儿子们———金堂、银堂和铜堂从小土屋走出后,就上了疙瘩沟后山,不久就从村里陆陆续续晃出其他做活的伙计。这一行十几个做活的人到齐后,人们就前前后后开始往盘山路口而去……&
  这是一支特殊的做活队伍。他们这些人从现在开始要往深山里跑一天两天或更多的天数,只要在深山的村寨里见到一个高墙深院的大户人家,那便是他们这一行人做活的目标。他们一般都是在深更半夜时开始动手,做活时人们各有分工,行动迅速,专门抢劫财和物,名曰吃大户。
  疙瘩沟地处太行南山脉,是晋冀豫三省接壤地区。疙瘩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穷山恶水之地,后山仅有的几十亩上等山地是地主白宝贵家所有。疙瘩沟周边青石裸露找不到一把土。白老汉说,疙瘩沟山上自古不长粮,谁种地谁饿死。果然每年就有村人被抬出家门,埋在村旁一片连一片的坟山里。&
  白老汉的仨儿子每个人的年龄相隔两岁。十五岁的大儿子白金堂在九岁那年就已跟爹闯荡江湖啦。儿子跟土匪爹一样,像山上的一块硬邦邦的裸石,虽然在外过着风餐露宿围场打劫的日子,但少年白金堂对上山“做活”有一种无师自通的天性,他不愿爹把他当差役一样吆喝使唤;尤其是当爹呵叱或打骂自己娘时,金堂就从心底生出一股恨,恨爹欺负自己的娘而不会疼爱自己的娘。他知道他和爹从家里走出来后,娘就开始坐屋里纺线织布,整天与吱吱作响的纺车和织布机为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生怕自己的男人和儿子们在黑道上出事。&
  在白金堂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件事让他激动过,惟有一次他和爹去回龙镇表姑家走亲戚时遇到的一件事,使他神摇意夺不能自恃。&
  那是两年前冬至后的一天,爹领他去回龙镇看表姑,俩人进村后在十字街头碰见一群人围着一位瞎老太婆和一个小姑娘,正在给一个叫黄大麻子的人跪下,哀求他不要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准备过年的粮食背走。黄大麻子瞪着眼就说,你男人吸食我的大麻,这点口粮作&
  抵押还远远不够;你男人死了你们就得替他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时,白金堂就听爹说,倒霉事。说完爹就大步去了表姑家。&
白金堂在表姑家听说了黄大麻子这人。黄大麻子在回龙镇独家垄断大麻,生意做得很红火。其实他脸上并没有麻子,是因他做大麻生意而得名。那个瞎老太太的男人和她儿子都是吸食大麻的烟鬼,爷俩为吸大麻把小姑娘的娘卖到贡州城里当了窑姐;老太太急瞎了眼也没有留住男人和儿子的性命,丢下她和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孙女。&
  真可怜!表姑说这话时还掉了泪。&
  白金堂听后憋着嘴一声不吭。吃饭前他去茅房就又偷偷跑到街上,但他不见了瞎老太婆和那个小姑娘。白金堂这时已知道那个小姑娘名叫五香,是表姑告诉他的。五香是一个非常好看也耐看的小姑娘,在白金堂心中竟怦然生出对五香的爱怜;从大街上见她那一刻起,不知为啥他心里就一个劲儿地惦念着五香……&
  有人告诉白金堂,刚才瞎老太婆和小姑娘去了镇东口。白金堂就追到了镇东口,果然见她俩正往镇外走,小姑娘用小手领着奶奶走得很慢,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追来,小姑娘吓得像只受伤的小鹿,慌忙拉扯着奶奶躲闪到路边。但追赶过来的白金堂并没有像她俩想象的那样从她俩身边跑过去,而是径直朝她俩奔来并在她们面前停住了脚步。&
  白金堂在兜里掏着什么,小姑娘就吓直了眼看他兜里小猫一样的手在抓挠着啥。白金堂掏尽兜里的银元放在小姑娘手上,然后转身就走。&
  老太婆这时就说积德行善的人别走。说着就面朝白金堂跪下来磕头,那小姑娘也随着奶奶给白金堂跪下,小姑娘磕头时像一枝被折断的荷花,让白金堂既心疼又爱怜。  白金堂又回身走过去对小姑娘说,先和奶奶对付着过年吧。&
  瞎老太婆眼里顿时汪出一潭泪水。她说行行好吧年轻人,听话音你年纪也不大,你能让这孩子活着,我瞎老太婆这辈子就放心啦。说着她把小姑娘揽进怀里,用鸡爪一样干瘪的手指在孙女头上来回抚摸着,肮脏的瞎眼里流出两行清亮的泪……老太婆说这会儿她想喝口水,就问这里有水吗?白金堂就看看四周说有水。他看见不远处的一家菜园里有人在水井里提水,就领着瞎老太婆和小姑娘来到井边。瞎老太婆渴急啦,迫不及待地说井呢水呢?白金堂就说水在这儿井在这儿……话没说完,瞎老太婆一转身就投进了深井里……&
  …… 瞎老太婆死啦,她把小姑娘留在了世上。
后来,小姑娘随白金堂来到表姑家。白金堂跟爹说他想把小姑娘带回疙瘩沟。
爹听了就瞪眼,说咋?再添一个张嘴的等食儿吃?&
  白金堂的嘴就哑就不说话。
爹说的是实情,家里还有两个不怎么会做活张嘴等食儿吃的弟弟,再添一个张嘴吃食儿的无疑就给他和爹再添一份累赘,这种傻事打死爹他也不干。&
  黄昏时分,白金堂离开小姑娘跟爹回到了疙瘩沟,把小姑娘留在了表姑家。表姑心肠软,见小姑娘怪可怜就暂时收留她,待过年后再想办法。&
  可是没过几天,黄大麻子找上门来,硬把小姑娘领走啦。临出门他还扔给表姑几个铜板。
过了年,白金堂又偷偷来到回龙镇。&
  这次白金堂是一个人来到表姑家,他心里想着小姑娘,对她总放心不下,过了大年初三这天就来回龙镇打听情况。表姑把黄大麻子将小姑娘领走的情况跟白金堂说啦,白金堂就骂黄大麻子是孬人,心想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到了黄大麻子手里还不把她搓揉成烂柿子?&
  黄大麻子真他娘的是孬人…… 白金堂骂不绝口。
表姑说那小姑娘可能让黄大麻子领到了桃花掌。&
  白金堂没去过桃花掌。桃花掌距回龙镇二十里山路,而离疙瘩沟更远有六十里山路。但不管山路有多远,他心里特别想去桃花掌看看……&
  白金堂终于没去桃花掌。这时天色已晚,爹说天黑以前还要进山做活。他不能不回去和爹一起做活。&
  白金堂真的去桃花掌时,是十几年后日本人攻占贡州城的第二年的一个深秋。但那次他去桃花掌不是走着去的,而是被人背着去了桃花掌。  那天上午,有人送信到古郊,说是回龙镇的表姑死啦。白金堂吃过午饭就带着几个弟兄急匆匆前往回龙镇吊丧。古郊与回龙镇和桃花掌呈长三角状,相距大约都是四十里山路。本来白金堂一行人可以走小道抄近路去回龙镇,但他们鬼使神差地却走了大道。其实白金堂是想借机探望一位在鹰嘴峰脚下偷偷和他相好的白胖女人。不料想,当他们走到鹰嘴口时却突然遇到一群日本人。  那天,小田一郎骑着马带领一群日本人去石家寨据点换防。他们上午从贡州城出发,先到王庄,然后到盘山口时已走了大半的路,这时太阳正西斜,小田一郎骑在马上觉得饥肠辘辘,就翻身下马准备就地野餐。时值秋季,满山的沟坡到处都有挂果的山梨和核桃。此时的白金堂和几个弟兄嘴里啃着山梨大摇大摆正欲横穿盘山道,猛然间发现山道上站立许多横眉立目的日本兵。也就是在几秒之间,双方都同时举枪开火。一交手白金堂就感到自己一方的人马有些单薄,几个弟兄虽说个个都是好汉,但还是难以对付几十个日本人。&
白金堂指挥着边打边退,几个人都钻进山道旁的树丛中。这里居高临下,日本人正好摆在他们眼皮底下。这时,小田一郎举刀舞动着,几十名日本兵就扇面形围追过来。
  白金堂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举起双枪同时扣动扳机,枪响的瞬间小田一郎举起的军刀在胸前一闪从手上滑落,随后身子晃了晃就一头栽倒在地……&
  白金堂自幼练飞刀,长大后使用双枪且枪法极准。他十七岁那年,白老汉领他在石家寨一个看相算命的朋友家做客,那年也是秋天,在通往山西的要塞石家寨的大街上,浩浩荡荡地从山西方向开过一队队的士兵,这支队伍在石家寨过了三天三夜,白金堂像猫一样趴在朋友家的石头墙上也看了三天三夜,直到院内有人对他说,俺爹叫你哩,他这才感觉自己四肢早已木然,以至身后叫他三遍“俺爹叫你哩”他才听出有人好像嘴角拢不住音跑了风。当他回头看时,原来是个豁嘴姑娘站在院内喊他。&
  这个姑娘就是春英。&
  白老汉私下做主替儿子订下了亲事。他说春英姑娘说话不利落但是心灵手巧会做针线活,老白家带卵蛋子的多,就是缺这样一个心灵手巧体格又壮能过日子的女人搭把手儿。&
  结婚那天,白金堂不愿娶春英姑娘当自己的女人。晚上他不入洞房就把爹的火拱上来,爹抬手一挥就把儿子抽进了洞房里……&
  白金堂勉勉强强与春英在土炕上睡了不足一个月的觉,之后就不辞而别跑到贡州城当了兵。在贡州城和石盘一带驻扎着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的部队,当时这支部队从山西开过来时间不久,但在当地影响很大。总司令冯玉祥在石盘一带变卖了袁世凯霸占的山林和土地,以筹军饷,大有改天换地之势。白金堂跑到冯玉祥的部队当兵后不久,就随部东征,后来一直打到江苏的徐州。在部队他天天练枪法,不到一年他不仅在全团有神枪手的美誉,且还有弹不虚发一仗中曾打死三十六名敌人的全团最高纪录。当时的团长有意提拔他当排长,但他却在一天深夜不仅偷偷地跑出营房而且还偷了排长的一支手枪之后,便销声匿迹啦。有人猜说他去了山东济南府;也有人说他去投靠当了东北王的张作霖。其实白金堂从军营偷跑出来后,就去了河北、山西、陕西……后来才到的东北。此间,白金堂独闯江湖,他走过镖、下过窑、钉过掌、护过院……结识了不少八方好汉。日本人侵入中原的第二年,白金堂与他的一个叫根子的兄弟一起从东北海城回到河南老家疙瘩沟。&
  历史上的中原大战后,河南境内沧海横流,民不聊生,大批的农民由于战后饥荒被迫逃亡于徐州、山西等地,疙瘩沟一夜之间竟也逃走了十几户人家。&
  回到疙瘩沟后的白金堂,就拉起了竿子和一帮穷弟兄上了山,在古郊占山为王,几年下来便组成一支几百人的杂牌队伍开始落草为匪的生涯。他依仗手里的绝活,只几年的光景,在太行南山脉一带的各路土匪中便成为首匪,就连东井峪的名匪屈多养和悍匪——人称“半面胡子”的金度也都败在他的手下。这不仅仅因为白金堂手中的绝活还更因为白金堂的刚烈慓悍和凶残……&
  白金堂离家出走的第三年,一天夜晚,他的爹白老汉领着一帮伙计去山外一个大户人家抢劫,不仅抢了人家的金银细软,一个名叫二秃的伙计还将这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姑娘按在床上奸淫啦。后来才得知,这个被二秃奸污的年轻女人正是名匪屈多养的表妹,也是悍匪金度还没过门的女人……事后,却引发出一件让白老汉始料不及的血案!&
  那天,金度带着大队人马围住了疙瘩沟,进村前鸣枪示警。白老汉让人将金度和他的手下请到村中的祠堂后,金度劈头就问白老汉是谁祸害了他的女人?白老汉浑然不知此事,听后头就发懵,说啥?此话当真?&
  金度就说,我编这种事就不怕自己晦气!
白老汉说,你是说我白震山的人真的祸害了你的女人?&
金度就说,我今天来你这里也是屈爷的意思!你白头翁玩啥劫票我不管,抢啥大户我也不问,可你不能连老子的地盘也不放过,你也该他娘的懂点江湖的规矩!&
  白老汉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倒背着手在屋内转着圈,站定后突然说,金爷你想咋样?
金度就说,想咋样?我是要你咋样——你给老子把歹人乖乖交出来!&
  白老汉说,你个半面胡子,在坟头上耍大刀——你吓唬鬼哩?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别他娘的跟老子面前耍大骨头!就是天大的事也是一码说一码,别他娘的屎蛋、山芋胡搅一锅粥!&
  金度就说,嘿!新鲜哩,我没急你他娘的先急啥?告诉你白头翁,今天你要是不把这歹人交出来老子不走哩!&
  说着,金度的手就放在了腰间的枪把上。站在他身边的几个随从也蠢蠢欲动……
突然,“哗”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撞开。白老汉的手下一群人手里端着各式家伙闯进了祠堂内。&
  白老汉见状突然咆哮着说,都他娘的出去!没规矩的东西!&
  这时,坐在白老汉身旁一直缄默不语的马老大开口说了话,他说震山、金爷有话好好说先消消气。他喊了一声站在一旁的小六子让他倒碗水端到金度面前。&
  金度一挥手说,少废话!把人交出来!
白老汉说,你究竟要咋样? 金度就说,你交人,我带走。这是规矩!&
  白老汉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金爷讲江湖上的规矩,也好!那咱就按规矩办!是我的人做的活我白震山一定查个明白!至于谁来处置……
金度就瞪了眼,说咋?&
  白老汉一字一顿地说,还轮不到你半面胡子!我疙瘩沟自祖上以来就留有祖训,凡亵渎忘祖违犯族规之人,不论是谁都要严惩不贷!金爷可放心,三天内我一定给你个答复。如果是我的人动了你的女人,我白震山会亲自到贵府谢罪!&
  金度鼓鼓眼,半天才说,好!姓白的你听清楚,限你三天时间如果交不出人,到时可别怪我半面胡子不懂规矩!说后金度与随从摔门悻然而去……&
  白老汉坐在木凳上呆望着扭动的祠堂门,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对马老大说,把人都喊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没屁眼儿的人干的!
…… 终于,二秃子被查了出来。&
  终于,二秃子按照疙瘩沟族规,在第二天黎明前被人捆绑后吊在祠堂的屋檐下。待一阵激越的锣声响后,马老大当着疙瘩沟全体乡亲的面宣布了二秃子的恶行。最后马老大声嘶力竭地高声喊道,马二秃坏我疙瘩沟族规,毁我疙瘩沟祖训,让我们白、马两氏家族蒙羞……今天,我们按祖上留下的规矩,要用马二秃的头,为我们白、马两家洗耻,为我疙瘩沟的祖训祭刀!&
  最终,二秃子被人抬着横塞进祠堂台阶上一口雪亮的铡刀下,黑墩墩的小六子双手紧握铡刀把,白老汉一声高喊:铡——!六小子嘴里随即发出沉沉的“嘿——”声,他一合眼双手用劲按下铡刀,只听“咔嚓”一声,瞬间就把二秃子的脑袋用利刀铡下……&
  那一刻,疙瘩沟村人都见到了不知是一股还是两股鲜红的血柱,在瞬间交叉喷射而出……&
  后来,白老汉带着小六子和几个手下,骑了几匹快马赶到屈府,亲自面见屈多养和金度虔诚地谢罪。白老汉让手下将带来的“东西”让屈多养过目,小六子分别将带来的一块油布包裹和一个木匣打开……&
  包裹里赫然露出二秃子血淋淋的人头。
木匣里装满的是白花花的大洋。&
  双方恭维着说了一堆江湖好汉的话之后,屈多养执意要为白老汉备酒压惊,白老汉推辞不过便欣然应允。酒席间白老汉过于贪杯,竟然有些醉意矇眬。在深夜返回的山路上,白老汉浑然不知地遭到金度早已设伏的黑枪,小六子和几个手下当场送命,而醉态的白老汉被乱枪惊醒后,一哈腰趴在马背上,向疙瘩沟狂奔而逃……&
  当失魂落魄的白老汉骑马赶回村口时见山庄已是火光冲天,疙瘩沟置于一片火海之中。白老汉冲进村跑回家时,马老大正指挥村人在救火,在早已坍塌的土屋里,村人找到被大火烧得近乎焦炭般的一具女尸。&
& 这具女尸就是白老汉的女人!&
  白老汉在焦土中找儿子,但没有找到。马老大说别找哩,银堂和铜堂跟土匪拼命时都受了伤,这会儿正躺在我家的炕上,他大娘照顾哩。真是万幸,春英抱儿子虎山去了娘家,总算躲过了这一劫。&
  后来,白老汉才得知他遭受暗算和火烧疙瘩沟,都是假善人屈多养和鹰嘴峰的半面胡子——金度密谋后所为。
  白金堂从东北海城回家后就双腿跪在卧炕不起的爹脚下,白老汉就流着泪向儿子讲述了自他离家出走后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一切。当白金堂听后金度的手下说把娘活活烧死在小土屋时的惨状后,他低头不语双腿跪地向炕上的爹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带着小根子,在银堂、铜堂和马老大儿子马占良的陪同下径直去了村外的坟山。白金堂在娘的坟前长跪不起……&
  当天夜里,白金堂独自一人偷偷摸进贡州城关的金度府,他要亲手割下金度的人头为惨死的娘祭奠。当白金堂轻身跃上金宅厢房的屋脊往院内一看,却发现高宅阔院内灯火通明、烟雾腾腾。白金堂隐在屋脊的暗处向院内仔细观望,只见院正中架起一口硕大的油锅,一堆燃烧的木柴把锅里的油烧得翻滚冒烟;几个粗壮的家丁将一个血迹斑驳的壮汉五花大绑按跪在地上;正房台阶上半面胡子——金度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站着管家和几个手持火把的保镖;有二十几个男男女女也站在院内,个个惊恐地望着滚开的油锅……这时,只听站在金度旁的管家刘歪嘴说了话,他说四儿这小子胆大包天,恩将仇报,老爷对他这么好他竟然把二姨太给杀啦!金爷说一刀宰了他太便宜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天金爷是按老规矩让他下油锅——也让大家看看啥叫“炸油鬼”!以此来祭奠我们的二奶奶……&
  金度站起身,慢慢走到叫“四儿”的那人面前,用手拿起马鞭托起四儿的下巴说:小子,老子对你一直不薄!今天这事儿是你自找的,到了那头儿你也别怪金爷我。我今儿送你上路!四儿啊,看你还有啥话可说。&
  四儿将一直紧闭的双眼睁开,看了金度说:动手吧——!
哈、哈、哈……金度听后大笑,怪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屋脊上的白金堂,此时心里已清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他并不知那个叫四儿的壮汉为何杀金度的二姨太。原来,四儿和他娘都在金府做事儿,四儿是金府保镖兼二管家;四儿娘是金府的仆人。金度娶了三房姨太太,大姨太被冷落反倒不吃醋,因为她是一个有“渣儿”的女人,她曾被疙瘩沟的二秃子奸污过;当初金度死活不要这个女人,但屈多养软硬兼施,愣是把他的这个表妹送到了金度的床上。二姨太是个很风骚的女人,但不会生孩子,眼睁睁地看着金爷又娶了三姨太。金度不在府上住,他领着几百人的土匪队伍平日就盘踞在鹰嘴峰;而三个姨太太都在府上,有时只把他最喜爱的三姨太带上山住些日子。不安分的二姨太看上了健壮的四儿,几次用女色勾引反遭四儿的拒绝和怒斥。恼羞成怒的二姨太惧怕四儿将自己的恶行告知金爷,于是便恶人先告状,不仅向金爷谎称四儿曾多次想弓虽.暴她,而且还诱骗四儿娘去她的房内送姜糖水,四儿娘端着姜糖水来到她的房外,呼叫着“二姨太”屋里无人应声。四儿娘迟疑了一下,还是一边喊着“二姨太”一边进了屋。当四儿娘把姜糖水放在屋桌上刚要走,发现地上掉着一只银手镯,她弯腰把地上的银镯拾起正准备放在桌上时,突然二姨太出现站在门口,高声大嗓地喊起来,说你干啥?臭老婆子,我刚离开眨眼的工夫,你就敢来我屋里偷东西!二姨太不听四儿娘的争辩,竟上前照着四儿娘的脸就抓了一把,并高声喊来几个家丁,把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的四儿娘连拉带扯地拽出门外。被羞辱的四儿娘精神恍惚,傍晚去井边打水,双脚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掉进了井里淹死啦!当四儿从回龙镇草瘸子那里给三姨太抓保胎药回到金府后,有仆人告诉他的娘遭到二姨太的羞辱后投井自尽的消息,四儿火冒三丈,从怀里摸出手枪直扑二姨太的房间,进屋后就一把揪住正在梳妆打扮的二姨太的头发,恶狠狠地说,你个臭婆娘,说为啥害死我娘?浑身战栗的二姨太原本想争辩但话到嘴头却变成“杀人啦——救命啊!”的呼喊声。正当四儿举枪指向二姨太的头准备开枪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句“别撒野!”的断喝声。四儿一看见是金度和几个保镖,手里都拿着家伙不知啥时站在了院内。二姨太见屋外来人就又呼叫着“救命啊——老爷!”四儿挟持着二姨太倚靠在门前,刚出口说金爷……就被铁青着脸的金度骂了一句好你个王八羔子,在老子面前撒野咋的?四儿说,金爷你既然来了更好,她害死了我娘,金爷你看咋办吧?金度捋了一下半面胡子说,啥?她害死你娘?八成是你王八羔子借你娘的死想得到二姨太吧?哼!老子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居然看走了眼,你他娘的偷腥竟敢偷到老子头上。我念你过去一直给我效力,你立马放了二姨太咱们不伤和气,不然我手里的枪让你立马横地上你信不?四儿恨恨地说,我娘被她害死啦,我要让她偿命!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金度用枪口点点四儿的头说,臭小子你还敢跟爷论斤两?真他娘的找死!上——给老子把这兔崽子拿下!
四儿刚要开枪射击,就被从身后落下的木棒击倒在地,挣脱的二姨太惊呼着向金度身边跑去……“啪”的一声,半昏迷的四儿在瞬间举枪向奔跑的二姨太开了一枪。二姨太胸前喷出一柱血水,踉跄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金度面前……&
  四儿被家丁五花大绑扔进马圈。三天后的夜晚,金度决定对四儿实施“私刑”。正巧让趴在厢房屋脊上找金度准备报仇的白金堂看了个满眼,而此时的白金堂移动着已靠近了正房。&
  院内的私刑还在继续。
金度旁的管家一板一眼地喊着:逆谋犯上,罪不容殊!为匡正祛邪,金府对忤逆实施“家法”。现在大刑开始——&
  几个健壮的家丁即刻架起四儿向油锅旁的一根木桩拖去。四儿赤裸着脊背被粗大的绳索倒吊着身子挂在木桩上,两个赤脊的家丁手持鬼头刀站立在旁边。这时主持大刑的管家刘歪嘴又高声喊了一句:斩断绳索——抛下油锅!话音刚落,一家丁麻利地调整站姿,举刀就向挂吊在四儿身上的绳索砍去……“啪”的一声,那把举起的大刀突然间从家丁的手上掉在地上,而此时脸上蒙着黑巾的白金堂已从屋脊跳到金度身后,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死死地抵在金度的喉间;一把盒子枪也顿顿地点着院内目瞪口呆的家丁们……&
  金度对突如其来的神秘杀手并不惊慌,只是低眼看了看那把抵在喉间的匕首,然后才说,哪路好汉?报个名头儿!
你不认识爷吗?白金堂用手紧锁一下金度的喉头,瓮声地说。&
  金度毫无惧色,慢慢转过头打量着白金堂,用不屑的口吻说,是好汉就他娘的报个名头儿,用不着在这儿跟爷充“大个儿的”!
白金堂一把拽下脸上的黑巾说,你爷——白金堂!&
  金度一惊,说啥?你是白——金——堂?
白金堂说,白金堂——你爷回来哩!
金度说,好小子!吃奶的黄嘴岔儿变成长毛的硬嘴壳儿了是不?说!你想把爷咋样?&
  白金堂沉沉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咋样?你说呢!
这时的家丁们似乎刚缓过神儿来,抄起家伙蠢蠢欲动想解救已被控制的金度。白金堂举枪一点,说别动!谁动谁死!&
  金度扫了一眼无所适从的家丁后,仍面无惧色地冲白金堂说,我人在你手里,要咋样今天你说了算……不过,是道儿上的好汉,就该懂得规矩!见白?还是见红?给爷一个痛快话儿!&
  白金堂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算账——“见段”!还债——“见块儿”!&
  金度突然冷笑一声说:碎尸万段——宰我?哼!这山里山外想宰我的人多哩,你小子问问金爷在这地面上,老子怕过他娘的谁?&
  白金堂沉沉地说,死到临头,你还他娘的三根屎棍儿支桌子——给老子摆你的臭架子!&
  金度突然暴怒起来,合了一下眼大声吼道,甭啰嗦!你他娘的立马儿撸机儿打死爷,看老子眼皮眨不眨!
白金堂说,一枪打死个苍蝇,你他娘的都不够我的火药钱!&
  金度说,有种你小子就按道儿上的规矩走——断指!割耳!挖眼!随你的便……
白金堂说,进坟地还吹口哨,用得着弄出个响儿给自个儿壮胆儿吗?&
  金度说,人走时气马走膘,今儿老子犯在你手里就甭啰嗦!动手吧——是拉肉还是卸骨?全按你的脾气走!
白金堂,好!看爷的——&
  说着,一道寒光在金度的眼前一闪,“刷”的一声,滚开的油锅里被扔进一块“东西”,随即油锅里“嗞啦——”一声像爆炸般滚开了花……&
  白金堂一字一顿地说,我爹、我娘……还有疙瘩沟七条人命!&
  金度脑袋一拨浪,头的右侧鲜血淋淋少了一只扇风大耳。金度不停地晃动着血葫芦一样的脑袋高声叫骂着,孙子——动手哇!&
  白金堂恶狠狠地低语了一句,我让你的舌头再咕蠕!说后那把匕首就捅进金度的嘴里。他要把金度的嘴撬开,用刀割下里边不停滚动的舌头……当白金堂撬开金度的嘴正准备动刀时,用眼环顾了一下左右,突然他的手停住啦,随即将匕首从金度的嘴里抽了出来。&
  白金堂说,把他放下! 金度问,谁?
白金堂没说话,用下巴示意被反吊在木桩上的四儿。 金度“嗯”了一声,说你……你认识?
白金堂说,让人把他放下——快!&
  金度说,那……我要不放哩?
白金堂说,那就先让你下油锅!说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又捅进金度的嘴里。&
  金度直瞪着眼,少顷才缓缓地点点头。主持的管家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白金堂一连串的举动吓傻啦!和其他家丁一样,呆若木鸡般直目瞪眼不知所措;当看到主子金度点头同意放下被捆绑的四儿后,即刻喊着家丁,说放、放……快放人!&
  就在这时,金府的大门“哗啦”一声猛然被推开,一群人马冲进院内;院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大门处望去……&
  “啪、啪、啪……”随着一阵有节奏的巴掌声,屈多养手持一根文明棍儿,神气地出现在大门口。他将下巴扬了扬,说好、好哇!真不愧是“飙骑独侠”白头翁的后代……说后一挥手,五花大绑的马老大、白银堂、白铜堂,被几个手里端着枪的壮汉推到屈多养面前,屈多养没有正眼看被捆绑的三人,而是往腰间提了提那根文明棍儿,带着嘲讽般的微笑静静地望着白金堂……&
  劫难中的金度忽然见屈多养来啦,竟高声大嗓地喊起来,说屈爷!你来得正好哇——!
管家随后嘴里也嘿嘿笑了几声,说金爷,咱们有救啦! 院内气氛骤然剧变。&
  白金堂低眉下两道冷光扫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屈多养,脸上竟然冷静得让人窒息。&
  家丁们这时将手中的枪又重新端起,枪口直挺挺地对着白金堂。被捆的马老大晃动一下身子口里喃喃地唤了一声金堂;老二白银堂喊了一声大哥!而从不驯服的二弟白铜堂,见了大哥就猛地想挣脱羁绊,但被身旁的壮汉狠狠地踢了两脚……&
  屈多养说,想不到吧——白金堂!
老三白铜堂梗着脖子破口大骂,你个下渣的蛆(屈),你这个王八蛋操的!&
  屈多养看了一眼白铜堂转脸继续看着白金堂,说好!骂得好——!他怪腔怪调地说着,用手中的文明棍儿指指马老大和白银堂、白铜堂,又说,我知道,一个是十年前曾救过你兄弟俩命的恩人;一个是你两个一奶同胞的弟兄……你也看到啦,现在他们都在我的手里!怎么样?我们商量商量做个交易,怎么样……啊?&
  白金堂一手用匕首紧紧顶在金度的喉间,一手用盒子枪直点着屈多养,低沉而缓缓地说,你要咋样?&
  屈多养说,你先收刀,放了金爷;然后我即刻放了你的人……这叫交易,也叫交换!
白金堂似乎没用正眼看屈多养,就说你用手摸摸,你姓屈的有那么大脸蛋儿吗?哼!&
  屈多养好像受到了某种羞辱,刚要发怒瞬间又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说白金堂,你心里难道就不问问你深更半夜来金府,我屈某怎么会知道?正当你夜闯民宅行凶作案之间,为何我屈某又能及时将你这三位最亲近的人请来和你在此地见面?出于人道,我并没有把你重病的爹一块儿请过来……不明白吧——白金堂!我明人不做暗事,明告诉你,在贡州城这个地盘——尤其是疙瘩沟,都在我屈某的掌控之下!就凭这一点,我想……你心里总该明白点儿什么吧?再者说,你想充当江湖好汉在外可以,是白头翁的种!可在这块儿地盘上要充好汉,还轮不到你白金堂!怎么样?好好算算账……一条人命和三条人命——甚至是四条人命!别急!你想想、慢慢再想想……&
  白金堂似在思忖。&
  屈多养将提起的文明棍用双手往地上使劲戳了戳,突然大声说白金堂!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样给你娘报仇?不过我要告诉,你别不知好歹,你要是真敢让金爷身上破一点儿皮,我……&
  屈多养张开的嘴呈O形,突然被定格停住!
院内所有的人惊愕地看到,两支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顶在屈多养的脑袋上…… 谁敢动——你们屈爷的命立马就没!
小根子?马占良?&
  小根子冲白金堂喊,说师傅对不起,我们偷着跟你来啦!放心没事,我们的大队人马都在外面堵着呢……&
  白金堂喉头滚动一下,喃喃自语了一句,好小子!他用刀抵着垂头丧气的金度,然后用余光扫了一下威风已荡然无存的屈多养,用他惯有的低而沉的语调说,咋样屈爷?谈个码吧!&
  屈多养苦着脸半天才点点头,说白金堂,想不到我屈某玩儿了这么多年的“鹰”,今天竟然让你这个刚从外边飞来的小家雀儿啄瞎了眼……放人吧。&
  说话已细弱如丝的屈多养,瞟了一眼死死顶在脑袋上的两支手枪,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白金堂孤身一人夜闯金度府,制服悍匪半面胡子金度、解救劫难中的四儿,迫使名匪屈多养低头认输……这事儿,在当地动静闹得很大,一夜间似乎就传遍了整个贡州城。从此,白金堂的威名在疙瘩沟方圆百里的山里山外传神啦!&
  白金堂把四儿从金府解救出来,四儿感激涕零。&
  夜晚,疙瘩沟祠堂内,三十几条精壮的汉子站立成排。在供奉着祖宗牌位下面粗糙的木质条案上,摆放着一溜儿大海碗,小根子双手捧着一个酒坛在往碗里倒着鸡血酒。头缠白色绷带的四儿,虔诚地双腿跪拜在供桌前,向祖宗牌位磕了头,然后又对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烟斗的白金堂磕了头……&
  四儿眼里流了泪。四儿说救命之恩,没齿不忘!今生今世跟白爷一起打天下,无论天涯海角……
白金堂吸了一口烟斗说,起来吧兄弟!说完又用烟斗指了指桌案上的大海碗。&
  马老大上前一步,双手捧起酒碗高声喝道——面对祖宗牌位,共饮同心酒!
几十条壮汉上前纷纷从案上捧起酒碗,庄重而肃然地站立着。&
  白金堂最后捧起酒碗,然后举过头顶气宇轩昂地说,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皮!
众人也将酒碗举过头顶,齐声喊道,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皮!&
  白金堂说,喝了同心酒,生死亲兄弟!
众人齐喊,喝了同心酒,生死亲兄弟! 干——!&
  汉子们齐刷刷地捧起酒碗仰首痛饮,一双双粗糙的大手、一口口仰饮的壮汉、一个个上下滚动的雄性喉头……汉子们把酒喝得“咕咚咕咚”作响。
“啪——!”&
  白金堂把喝后的海碗重重地摔在脚下。他低垂的眼皮盯住地上那片粉碎的破碗烂碴说,喝了血酒,往后就是疙瘩沟的生死弟兄!白金堂的目光从不正视人,在他那副马脸上,单眼皮下似乎埋藏了一双迷离而游动的余光,一旦他的目光盯上你,就会让你感到身上被叮、脸上发疼、心里泛冷;从他眼里射出的那束利光会频频割你的肉皮儿,让你的目光无处躲藏逃走……&
  白金堂这时又说,往后,“疙瘩沟护民团”都是亲兄弟,就是要靠咱们罩住疙瘩沟!&
  马老大郑重地凝望了一会儿祖宗的牌位,转身说,听祖辈们讲,疙瘩沟白、马两姓早先的祖籍都在山西。清朝嘉庆年间,川楚闹白莲教,祖辈上都曾经是白莲教总首领手下的总兵,统帅上千起义军人马和清军作战;后来总首领在茅山被清兵包围战死,我们祖辈冲出重围、带着家眷辗转来到河南太行深山里的疙瘩沟……那时候,白、马两家有严格的族规祖训!&
  马老大从怀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破旧布包放在桌上,鸡爪样的手颤抖着将布包一层层展开。当展开最后一层红布时,只见是一支精致的金色“箭头”……&
  马老大指着“金箭”说,多少辈儿了说不清楚——祖宗们留下来的!每年的中秋之夜,白、马两家族人不管男女老幼,都要在标志着严格族规的“金箭”面前上香,还要举行仪式向祖宗立下的规矩和祖训跪拜、磕头、宣誓……就这样,一代一代往下传,到现在就传到了我们手里。从祖上到现在百十年,虽然疙瘩沟还算没出过啥大事,可祖辈上留下的好东西是丢的丢、掉的掉、走样儿的走样儿!到了你们爷爷那辈儿,人心也散啦,大多都自己单干了……还好,金堂爹还算有种,拢了一阵大伙儿做了些好活儿,可也走了不少瞎绊道儿——说好听点儿是“杀富济贫”……唉!其实跟土匪也差不多哩……&
&马老大看了一眼白金堂,接着说,这回好哩,金堂回来哩!自古以来拉竿子护家园就是爷儿们的事,老祖宗也说保寨护民更是咱们白、马两大家族男人们的责任!咱们的祖宗从来没有孬种,咱们疙瘩沟现在的爷儿们也都不是孬种!有金堂领着咱们大伙儿抱紧团儿、拧成绳儿拉竿子组成自己的武装,咱们就谁都不怕!不怕兵不怕匪,更不怕从外面来的疯狗日本人!从今天起咱们要按老祖宗的规矩办:一不准做坑害穷苦百姓之事;二不准把大伙儿弄来的财物中饱私囊;三不准欺童辱叟、奸女霪乿;四不准自行其事、临阵脱逃!&
  嘴里叼着烟斗的白金堂狠狠吸了几口烟,他把烟斗端在手上凝视一阵,头也不抬缓缓地说,大伙儿摸摸膀子上是啥——大疙瘩!裆里有啥?两个小疙瘩!裆里有两个小疙瘩就是男人!是男人就为了咱们膀子上的大疙瘩!&
  四儿脸上依稀可见挂着的泪水。四儿说,白爷!你发话吧,我四儿誓死跟着白爷一起干!
白金堂用托着烟斗的手挥了挥,对马老大低声说,开始吧!
马老大一声喝令,跪下——!&
  “扑通”一声,所有壮汉们随着话音面向祖宗牌位双腿跪拜。马老大跪在人群的最前头。他高声喝道,皇天在上,列祖列宗,疙瘩沟白、马两氏家族不孝子孙给祖宗磕头哩!一拜天爷!&
  马老大和身后的壮汉们双手举过头顶,“啪、啪”拍了两声巴掌,双手扶地弯腰叩首着。
二拜地爷……三拜祖爷……&
  磕头完毕,马老大继续高喊一声,身后的壮汉们也随之高呼一声,地裂天崩不忘祖,千年祖训驻心中——有苦同吃,有福同享!有祸同担,有难同闯……&
  拜祖仪式后,白金堂站立在汉子们的面前,双拳抱在胸前顿了顿,说拜过老祖拜四方,咱们兄弟从今儿起就算是起局入绺死活在一起哩!祖宗的规矩弟兄们守着;我自个儿定的规矩我守着。我把话放这儿,我——白金堂往后要是他娘的横推立压对不起兄弟,就立马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拉屎憋死!和弟兄们在一起就一句话: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皮!我的脾气弟兄们都知道,弟兄们自个儿该做啥心里掂量掂量也该知道……到时别他娘的说我白金堂姓“黑”!裆里没有“硬疙瘩”的伙计别来疙瘩沟,疙瘩沟是个硬疙瘩!屈多养、半面胡子、日本人……没人啃得动!疙瘩沟永远是咱心头上的“疙瘩肉”!这块肉早晚有人来吃,我不怕中国人,可我白金堂现在最恨日本人!记住我的话:对中国人我姓白;对日本人我啥时都姓“黑”!日本人是啥——疯狗!本来咱们过的就是破家烂日子,又从破栅栏里窜进咱家屋里一只疯狗,连抓带咬把咱们堵在屋旮旯都快啃掉半个肋骨哩!难道还让疯狗把咱啃得就剩尾巴桩子?疙瘩沟的男人是铁骨,就算他娘的剩下一根棒骨也要把日本人的狗眼捅瞎一只!男人不能窝囊,窝囊不是男人!我的话弟兄们记清楚:往后打日本人,瞅准了再撸机儿,专往日本人“断子绝孙”的地儿给我招家伙!让他娘的日本人也知道中国人的子弹专打日本人的“蛋子儿”……&
  一年后,白金堂率领的“疙瘩沟护民团”收编了猴三儿百余人的土匪武装。然后这支民间抗日武装就上了山,在远离疙瘩沟的古郊占山为王。再后来,白金堂这支队伍已扩大为三百余人,而这些人大多都是被日本人杀了亲人后跑上山准备报仇的穷人。这支队伍已多次和日本人交手。&
这次在盘山口,白金堂与日本人再次接上了火。&
  弟兄们的枪一响,日本兵群里就有人像稻捆一样被掀翻在地。白金堂见日本人一个个地倒下心里就有些按捺不住,他隐在一块巨石的岩洞口,频频向从山道上扑来的日本兵射击,这时山道上和山坡上的草丛中已横七竖八地躺倒一片日本人。小田一郎由于受了伤不敢恋战,便下令让部下抬着他领兵慌忙往回撤……&
  狗###囊的小日本!
见日本人要跑白金堂急啦。这时他像条狼一样蹿出岩洞口,手里提着双枪站在树丛中望着逃走的日本人就骂。&
  日本人跑啦,但小田一郎的那匹坐骑却没跑,它似乎也受了伤低头嗅着地上那一摊鲜血。&
  这是一匹英俊的战马,浑身皮毛黑亮,却有着四只洁白的蹄,就像黑衣白靴反差极大,煞是惹人喜爱。白金堂见到这匹战马心里一动,像狼一样又蹿到了山道,就在他刚要伸手牵马的当口,那匹战马却尥起了蹶子,用后腿的两只白蹄狠狠踢来,竟把白金堂手里的一支手枪踢飞。白金堂动了怒气,骂道:你他娘的也找死!说着举枪便打。&
  “啪啪”两声枪响,白金堂应声倒地。&
  日本人从背后打来两颗子弹,白金堂感觉有一颗子弹竟然在他的肉里曲里拐弯跑了两下,他好像还被天上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然后就整个身子被翻倒在地……&
  白金堂记不清自己沉睡了多长时间。&
  矇眬中他梦见自己的爹坐在山坡上,脖子被砍断,圆柱体的脖子咕咕嘟嘟冒着血泡,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血淋淋地耷拉在脖子下,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肉皮连接着,嘴巴一张一合,然后就是一阵痉挛,那颤动的嘴巴终于抖出声音,好像是在撇着嘴跟儿子说话。&
  白金堂似乎真的就听见爹的声音:日本人把咱们全都杀啦,你有种就去杀日本人!
爹说这话时,白金堂似乎还看见爹紧闭的双眼里正有血泪汩汩涌出……&
  白老汉在死前的一天夜里,儿子白金堂正领着弟兄们从古郊下来偷袭驻扎在石家寨的日军据点。那天小田一郎正在据点里贺生日,子夜时分还能听到日本人咿咿呀呀唱醉歌,突然一声枪响,日本人就炸了营,不过双方交火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据点的院内却横倒了十几名日本人,白金堂的队伍冲进据点抢走了一挺机枪和一批枪支弹药。在这次夜袭日军据点时,白金堂却意外地解救了两名八路军。&
  驻守在侯兆川的八路军魏众民团长带领几名战士,化装成商人潜伏到石家寨。他们这次行动是根据山西八路军总部部署,秘密收集日军情报。这次取名为“红色行动”的计划不料被一地下交通员密报给驻守在石家寨的日军小田一郎。当晚在南北寨街口的饭馆里,魏团长和几名化了装的八路军便遭到了日军的偷袭。日军在沿街追赶八路军时,两名战士被日军击中后牺牲;魏团长和一名姓田的战士被捕,关押在日军据点的仓库里。两天后的那个深夜,魏团长在梦中被几声清脆的枪响惊醒。他看到据点内的日军在慌乱地跑动,大声嚎叫中就有手榴弹在院内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高墙深院内的营区滚动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墙外不时夹杂着几句粗野的叫骂声。&
  魏团长立马就明白了是哪路军今夜光临此地。&
  这时院内弹片横飞,有几片弹皮从仓库上方的窗口飞进仓库,发出金属撞地声。魏团长发现有一片弹皮恰巧落在脚下,就趴在地上用嘴叼起弹皮,给那位被反绑双手的小战士割断了绳索。小战士双手的绳索割断后,飞快地将魏团长被反绑着双手的绳索解开,俩人就趁混乱之机砸开仓库的门窗从侧门逃了出去。  月暗星稀,高墙外杂草丛生。魏团长他们翻越高墙后,就蹲在半人高的杂草中听动静,见日军没有发现,他们就猫一样纵入高墙外的夜幕中……&
  白金堂和弟兄们袭击日军据点抢走了枪支弹药,但他浑然不知地解救了两名八路军。而魏团长准确得知夜袭石家寨日军据点是据守古郊的土匪白金堂的杂牌军所为时,是他在死里逃生后回到侯兆川的第二天夜里。&
  日军据点遭到土匪白金堂的袭击,当夜从贡州赶来的日军增援部队到达石家寨后,此时的白金堂领着弟兄们正走在通往古郊的山路上。小田一郎承受着上司对他的羞辱,心里正窝着一堆火,这时就有人进来报告,说夜袭皇军的歹人是古郊土匪白金堂,有人认识他。小田一郎刚说是谁,就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国人,他就是那个曾密告“红色行动”计划的刘成。这时他走进小田一郎的办公室,狗见主人一样说他认识歹人白金堂,那土匪就是石家寨的女婿。不过他和老丈人家的关系不好,一直也没啥来往,这歹人是疙瘩沟人。&
第二天夜里,无月无风的夜色像黑铁撞人的头。从贡州城出动的几百名日本兵突然包围了沉寂的疙瘩沟。几声清脆的枪声即刻把死村子打活啦,接着就有人哭狗吠声……&
  病重的白老汉被日本人从土屋的炕上抓起来,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就赤着脊背给捆起来被抬出家门,随村人来到祠堂的老槐树下。百十名村人的百十双不同形状的眼里几乎用一种同样的目光,盯住几百名疙疙瘩瘩狰狞的脸和脸上的死羊眼。日本人恨白金堂就逮住了他的爹白老汉,把他绑在古槐树上,日本人就不断地打他的脸踢他的肚。白老汉每挨一次打或一次踢,就像已被宰杀但仍未断气的一头猪一样哼哼着。之后日本人就举刀把白老汉的头砍下装进一只筐子里挂在槐树杈上,筐里那颗头颅像一只扭曲变形的苍凉的死猪头。&
  春英逃过了这场意外的灾难。头天晚上她抱着儿子虎山去山上的二里沟住在了姑奶奶家,不然,老槐树上就可能多挂两只筐子。不知为啥,日本人杀了白老汉还嫌不解心头恨,小田一郎和一个鼻子下长了块黑疤的日本人嘀咕了一阵,然后小田一郎拔出战刀嚎叫一声,几百名日本人洪水一样就向两旁退去,两挺机枪架起,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槐树下的男男女女……&
  嘎嘎嘎……小田一郎把刀一挥,机枪口就蹿出乱蹦的火星,人群里七扭八歪地就倒下一片……
一阵机枪扫射,把疙瘩沟一下子就射死啦。&
  天麻麻亮时,日本人举着旗扛着枪刚走出村口,槐树下倒在地上的人群堆里就爬起一个鬼脸人,跪在那里怪笑不止。此人就是疙瘩沟马老大的堂兄马瘦。当日本人举刀砍下白老汉的人头时,从脖腔里蹿出的血就晃蒙了马瘦的眼,那双眼立马就呆;呆眼看那被砍下的人头咋看就咋像褪了毛的猪头。当时,日本人的机枪一响,呆眼的马瘦就随人群往下倒,马瘦最终缓不过那股劲就突然疯啦……&
  白金堂从古郊领着弟兄们下山赶回疙瘩沟,已是第二天傍晚。这时村人们正在沙河滩掩埋最后一批死人。河滩上堆起一片凸起的坟包,几乎同时从村外赶回疙瘩沟的还有幸存者春英母子。&
  白金堂站在河滩里,开始他的眼光盯住那片坟包不动,像砸进地里的一根木桩,但他喉咙里有轰轰隆隆的声音……目光盯久了眼里就有了桃红色,但不柔不暖。白金堂身子一动,整个身子就堆下来。突然他双腿跪地对着那片隆起的坟包磕头,他磕头时头砸了地,把鹅蛋大的石头砸进河滩里。&
  后来,白金堂的眼光盯住他的弟兄们最后落到他的胞弟银堂和铜堂的脸上。目光盯久了眼光就凉就冷,就有了像月光下的冷石,那冷石似乎还有些许金星四溅。&
  再后来,白金堂的眼光死盯住自己的女人春英和她怀里的儿子。目光盯久了眼里就显现出矇眬的变化,但目光里夹杂着毋庸置疑的石头般的质感,很硬。&
  这时,白金堂嘴角开始抖动…… 他说,他今生今世打日本人!
白金堂说出的话像从嘴里喷出的石块儿,砸人的心。&
  白金堂说,只要日本人还在这块地儿,只要他白金堂还会喘气,就他娘的跟日本人干到底!他跟春英说,从今以后,他白金堂的性命属于疙瘩沟的老少爷儿们的啦,死了都要喂疙瘩沟的狗!他又跟春英说,你和儿子把日子过好,别再让我惦念。&
  春英听了就哭。
儿子虎山也哭。&
  白金堂站着不动,脸上像贴了一层铁皮,两眼像两口很深的枯井,盯住西北石家寨的方向。盯久了目光里就放出两束只有狼眼里才有的那种幽蓝的光……&
  就在这当口,从西北河滩大堤的尽头飞奔过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八路军驻守在侯兆川根据地的魏团长。&
白金堂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趴在二怪的后背上。&
  想爹的时候,白金堂就仿佛看见爹脖子上和眼睛里汩汩涌出的鲜血。他想给爹擦血污却难抬手臂,浑身软得像软面,不知哪个部位疼得一拧一剜而且还热辣辣地,像吃多了辣椒蹲厕时的肛门,往外放射性地喷火……&
  日你娘! 白金堂心里骂着,就咬牙较劲抬手。
弓腰背他的二怪立马就感觉到背上的大哥醒啦。&
  这时他们正走到山腰间的岔道口。一条曲径通往回龙镇,一条通往桃花掌。二怪把白金堂从背上顺下放在岔道口的山道上,就大口大口地喘息,恨不得把满世界的空气都一股脑地吸进胸腔里。他后背上的衣服被血浸染得像刚从朱红的染缸里捞出一样,湿淋淋粘乎乎贴在脊背上。二怪脱下衣服就拧,从衣服上就拧出紫黑色的血,雨点一样滴在山道上。&
  秋天的太阳从山崖的额头上斜射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稠稠的女人来月经时的腥臊味儿。&
  白金堂想给爹擦血污的时候,就又恨起爹。他恨爹但也不愿让日本人杀了他的爹。假如他八岁那年那次出去做活时,他的爹是在别处而不是在另外一个女人的炕上,也许他真的就给爹擦血污;擦了血污他就不会再记恨着爹。他恨爹实实在在是因为他是在可怜心疼自己的娘。&
  记得那天,白金堂和爹在一个叫五家屯的庄子做活,别人都奔向屋里抢粮食或抢些值钱的物品,他自己却追上一个穿绿底碎花衣服的女人。当他上前一把揪住女人衣服时,吓懵了的女人面如土色,双手死死抓紧自己的裤腰带。&
  他对她说,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不动你。
那女人满脸的惊恐和疑惑。
他就又说,你脱了你身上的这件花衣,我只想要你身上的这件花衣,别的我不想要。&
  那女人就脱下花衣给他。他果然真的没动她,甚至都没往她身上看一眼,拿起衣服就走。至今他都不知那女人脱了衣服后里面穿着啥样的小棉袄。&
  这是一件很漂亮的绿底碎花衣服,就像春天绿色的草地间开满了金黄色的迎春花那样,看着令人美好如意。他要拿回家给自己娘穿上,娘在他的心中是最漂亮的女人,最漂亮的娘就应该配穿这样漂亮的花衣服。&
  他回家后就给娘穿上了花衣服,穿上花衣的娘立刻就像他希望的那样特别美丽特别好看,但娘并不特别高兴……&
  娘在屋内疲倦地坐在织布机前织布。年少的白金堂跟着大人把抢来的银元和粮食分好后挨家挨户去送;回家后从怀里摸出两个馒头分给了两个弟弟,然后才悄悄走到娘的身后,将那件花色上衣从娘的身后慢慢吊在娘的眼前晃荡着……&
  娘——孝敬您的!&
  娘停住手中的活儿,顺着花上衣看到了儿子白金堂一副真诚憨厚的脸。娘没有去接那件花上衣,只是呆望着……然后才缓缓推开眼前的花上衣,摇摇头又木然地继续织布……&
  后来,娘死啦!
娘是被金度用大火烧死的。&
  娘死时白金堂没有在家,他不知娘死时究竟是啥样。不知娘死时啥样的白金堂,心里总是臆想娘穿着那件漂亮的花上衣;他总在臆想娘死后他最后抚摸了娘那张美丽如意的脸……&
  从此,娘这张美丽如意的脸就像棋子上的字永久刻在了他的心底。对娘的这份感觉甚至影响到他后来跟女人们的缘分。在娘身上他很惭愧,但他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惭愧啥。后来这种惭愧就在心里酿成一种恨爹的情绪。他恨爹不会爱娘,更恨爹在他抢了那女人的花衣后,爹就去了那女人屋里,把她扑倒在炕上。他这时就看到做活的人们陆续都从各角落里出来,手上拎着肩上扛着各种自认为值钱的物件准备打道回府。可爹在那女人的屋里没出来,他就想去屋里找爹。但他无论如何不能进去找爹,因为他知道爹正在屋里和那女人干啥,而且就在这时他还听到从屋里传出一阵阵哼哼声,像头发情的种猪在拱圈。他呆立在屋檐下不知所措,任凭刺激耳鼓的哼哼声扎他的心。这时太阳就要跳出地平线,时辰已晚该回家啦。他就鼓着一口气向屋里喊了一声爹。&
  爹好半天才提拎着裤子从屋里无精打采地出来。  ……这时,白金堂想睁开眼。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但他想知道自己躺在什么位置并且想辨别一下方向。他张口说话时喉头滚动几下就像大石头死死堵截住,他努努气还是颇难成音。他流了很多血,而且这血还在不停地流。他只觉得很困乏,根本就无法将眼睛睁开,身体里空荡荡的似乎没了水分,就像地里久旱的秧苗浑身打蔫。他自感头部一阵昏眩就又迷糊过去。  二怪见状,感到事情严重啦!  二怪怕大哥不行啦,就立马吩咐两个弟兄跟他一起轮换背着白金堂,向近处的桃花掌方向狂奔而去……  白金堂再次醒来时,他已躺在桃花掌的首富周广举家。  开始,白金堂似乎听见一种既有节奏又有韵味的啪哒声,他以为是自己的弟兄们操练时走出来的方步,但后来细听才辨出这是一种织布声。白金堂对织布声并不陌生,童年的他经常在娘的织布声中酣睡,在娘的织布声中醒来。他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娘在织布时常轻轻地咳,那咳声过后就像一首乐曲的休止符,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停顿。娘的咳声驻进他童年的记忆里,挂在他的心壁上。每当爹领着一帮人要到很远的地方打家劫舍,一走就是几天甚至几个月不回家的时候,娘坐在织布机前织布就不再轻轻地咳,而是在她的胸腔里叹出一个个沉重的声息。娘牵挂爹就劝爹,就说别出去满世界跑啦,你们爷几个到山坡上掘几片荒咱们种山芋。娘是怕爹也像别人一样,在外让人砍断胳膊打瘸腿。爹听娘说爹就瞪眼恶声恶气地吼:不去跑咋活?没见东街马家种地饿死人?爹说的马家就是马老大堂兄马瘦的女人,在前年的秋天生生给饿死在山坡的地里。娘听爹吼就不再言语,低头就默默地织布,就不再有轻轻咳也不再有重重地叹。她知道马家的媳妇确实因为种山地给饿死在南山坡上。&
  白金堂在娘的织布声中渐渐懂事,是娘的织布声把他一截一截往上催大。他很想听娘的话,真的想到山坡上种山芋,山芋能养活娘还能养活爹,再也不去荒山野岭满世界跑来颠去做活啦,让娘过个安生日子不再让她整日整夜地惦念,让家里老的惦记家里小的。可是疙瘩沟四周的山坡上真的不长粮食不长山芋,似乎疙瘩沟留给人们的唯一生存之路就是抢劫当土匪……之后,白金堂就遂了爹的愿,和爹一样真的就做了土匪。他满以为当了土匪娘就可以歇下手来静享清福不再织布啦,可娘她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织棱;尤其是全家老少四口人都出去做活时,娘就没日没夜地坐在织布机前,把织布的声音能织出啪哒啪哒的祝福。娘是用她的心告诉全家老少,她自己的织布声会保佑全家人平安回来;但她娘最后竟然死在金度的那把大火中……&
  白金堂此时已彻底清醒过来。刚才伴随着久违的织布声他好像进入了童年的梦境。最后醒来时,他真真切切地听清是一种啪哒啪哒的织布声,而且这声音就来自隔壁的屋里……&
  这时院内就有人说话。&
  黄大麻子从正房屋里出来,一眼就瞧见姐夫周广举从院门外走来。小舅子见姐夫,没啥客气的。黄大麻子说你回来哩。周广举就说回来哩。俩人说话时谁都没看对方一眼。&
  周广举头往西房摆了摆说,咋样?
黄大麻子就说,还迷糊着哩。&
  昨夜,二怪吩咐的几个弟兄火速赶到回龙镇找到黄大麻子,让他去找在镇上开私人诊所的草瘸子速来桃花掌给白金堂治伤。黄大麻子与白金堂几年前就已相识,他更知道与白金堂交结给他带来的好处。于是他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就去了镇上的草瘸子家。他把钻进被窝的草瘸子拖出来,拎着药箱又一溜小跑地往桃花掌赶。&
  白金堂挨了日本人两枪,后背一枪,后胸一枪。假如最后这一枪的子弹往前再靠近一点儿,白金堂肯定就是“死金堂”啦。二怪他们几个人轮换着把白金堂背到桃花掌的周家,主人周广举却不在,他到外面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哑巴佣人鞍前马后地张罗着。哑巴佣人把白金堂安顿在前院的西房,就派另一个佣人去了东井峪,他自己去厨房烧水。&
  草瘸子随黄大麻子他们几个人摸黑进了周家后,给白金堂检查了一下伤口,立马就提着雪亮的手术刀在白金堂的伤口处剜。昏中的白金堂猛然间被挖心的疼痛刺醒,几声嗥叫灌满了桃花掌的半条街。二怪怕他坚持不住,上前就按住白金堂乱踹的腿,说大哥别动,一会儿就好……&
  白金堂张了张嘴好像还用劲睁了睁眼,但终究没有睁开,从张开的嘴里吐出的呀呀声,好像在骂草瘸子。&
  草瘸子停下手,提着手术刀弓腰看看白金堂,知道刚才给他下的蒙汗药少啦,就又加大剂量把药灌进了白金堂的嘴里。只一会儿,白金堂果然嘴不张身不动地挺直啦。&
  两粒子弹从肉里挖出来,草瘸子放在手上掂两下,就像掂着两粒花生米。&
  黄大麻子见手术已完,赶紧把大洋递过去。他知道草瘸子给人治病一贯是看钱给药。其实黄大麻子不给钱,他草瘸子也不敢对白金堂漫不经心。他知道这个土匪名气大,连屈多养这样的人物都敬畏他几分,何况他这个深山里的郎中?草瘸子真的是怕白金堂缓过神儿来一不高兴把自己仅有的那条好腿也给打瘸。对白金堂不敢漫不经心的草瘸子,这时却漫不经心地收了黄大麻子递上的大洋,然后从药袋里取出两个纸包说,黑的熬汤,白的敷伤口。&
  黄大麻子送走草瘸子连夜返回桃花掌姐夫家已是半夜。他去西房看白金堂睡得挺沉,二怪躺在他的身边睡得正酣,几个弟兄在屋外院内坐着抱枪轻声闲聊;纸烟头上闪起的亮点儿照在吸烟人的脸上,疲惫的双眼不时打着盹儿。&
  黄大麻子也顿感睡意袭来。他来到正房姐夫的屋里,见宽大的木床空着,就麦捆一样倒下睡啦。待哑巴佣人把他推醒,天已大亮。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看到哑巴端来的葱花大饼,伸手抓来就往嘴里填……&
  周广举清晨就从东井峪赶回了家。&
  周家的日子过得很殷实,拥有方圆几十里内的上等山地。他不仅与小舅子黄大麻子搞大麻买卖,还往屈多养身边凑,想搞军火生意赚大钱。这个猴精瘦小的老头贼得很,腰里有钱却吝啬不吃亏。有一次小舅子上门找他说事,进屋后喊了半天才见他从大木床下爬出来。问他在干啥?周广举说他刚才喝酒时不小心一粒花生米滚到了床下,他就钻进床下满地寻摸,终于把那粒花生米找到然后用手捏着,又郑重地放进了嘴里。  周家有三套院落,农忙时周广举才肯雇些个佣人,平日里只有哑巴一人。他的结发女人是黄大麻子的亲姐,这女人天生对纸牌有特殊嗜好,她除去生女儿时的前前后后在周家老老实实呆了一阵子,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几十里外的娘家打纸牌。她对自己的男人的任何事从不多问也不多管,甚至男人在娶第二房女人时,她竟然跟没事的人一样,照旧在娘家玩纸牌。&
  周广举娶的第二个女人,就是五香……&
  那年黄大麻子把五香姑娘从回龙镇带到桃花掌的姐夫家,本想通过他转手将这位仅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卖到县城的妓院里,孰料他这个姐夫却动了个心眼儿。周广举上下打量着五香,见姑娘长得娇小白嫩,他心里就生出一股邪念。周广举没有把五香卖出去,而是留在他的身边当佣人。五香十九岁那年的夏日,一天黄昏,哑巴领着来周家打工的伙计们都去地里收麦子,家里只留五香。五香天性勤快手脚也利落,蒸馍和面时她就把盆里的面揣揉得很白很细很软,像她自己的肚子。她低头揉面时,后背下的勾股处被淡淡的碎花布裤绷出一道好看的弧;胸前跳荡的乳防,随她揉面时的动作有节奏地涌起两排抖动的浪头。当五香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时,被掀抻上蹿的短袖白衣下摆处一时空空荡荡,唯有没有见过天也没见过日头的乳,却很神秘地在她衣服的空间里若隐若现并欢快地悠荡着。而这一切,恰恰都被在她身后偷望的周广举撞了个满眼。周广举不知是因为自己女人长期不在他的床上而体内有了某种躁动,还是因为他爱怜五香而心里泛了痒,此时的周广举竟然大着胆子,伸出他那只枯硬的老手到五香的胸前去捉那两排涌动的浪峰。当他捉浪摸峰的一刹那,五香惊呼一声直起身来,恐惧得如花似玉的面容顷刻间就惊容花闭啦;她两只沾满湿面的手本能地在空中一划,周广举刀条脸就堆满了七零八落的面疙瘩。&
  五香毕竟是女人。她被东家周广举不怎么费力地就抱到屋里的床上,很麻利地就把她给办啦。五香就这样成了周广举的女人……&
  周广举有个女儿叫翠玉。翠玉只比五香小四岁。只比五香小四岁的翠玉总用白眼剜五香。五香受翠玉的气从不说,周广举也从不过问女儿和五香之间的事。其实五香心里很苦。&
  今儿一早周广举从东井峪回家,进门就问清楚了小舅子带来的客人住在家里有没有大洋。当他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心里就暗自高兴,仿佛他已把响铛铛的大洋揣进了腰包。他破格答应黄大麻子的要求,让哑巴去杀鸡。黄大麻子见姐夫让哑巴在后院抓了只瘦小如柴的公鸡时,他简直有点咬牙切齿不可忍受啦。黄大麻子这会儿竟想起自己干的蠢事,他恨自己是他亲手把五香送到了姐夫的怀里而冷落自己的亲姐。想到这些,他就心里蹿火。但他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在心里狠狠地骂:这个不出血的家伙,看往后我怎样治你!&
  哑巴端来一碗清淡见底的鸡汤。这时候白金堂已被隔壁的织布声唤醒。黄大麻子拿出草瘸子给的药翻看,见有一截截硬邦邦的黑棍子,就问正在喂白金堂喝汤的二怪,说你看这是啥药?二怪扭头看看说不知道。半躺着的白金堂也歪头看了一眼,他感觉那很像一种什么动物的阳物。小时候他爹弄死过一只狗,那狗裆下的鞭被爹抽出来挂在院内的枣树上,晒干后就是这种样子。&
  黄大麻子龇牙咧嘴地说,草瘸子就让拿这东西熬汤喝?
白金堂听了就往二怪手上的碗里瞧,仿佛真感觉到嗓子眼儿泛出一股腥臊味儿。
他娘的草瘸子,这清汤寡水的能管用?&
  白金堂心里骂。但他喝的是鸡汤而不是鞭汤。  黄大麻子拿着一截草瘸子给的黑棍子,在院子里比划着告诉哑巴怎样熬汤。哑巴拿过棍子掂着看了看,然后嘴里就啊啊地乱喊着。黄大麻子听不懂就摇头,急得哑巴拿黑棍子就往他两腿中间插,黄大麻子才明白哑巴说这黑棍子像###。他对哑巴一笑,伸了大拇指晃晃,哑巴就高兴地把头一顿一顿地点。&
  这时,翠玉从西厢房走出来,黄大麻子就说,翠玉我送你回去吧。&
  翠玉见了舅舅脸就往下拉。她翻看了两眼黄大麻子没言声儿,径直去拿屋檐下的木盆洗脸。黄大麻子很尴尬,他知道外甥女还在生自己的气……&
  黄大麻子说有事先回去,白金堂就让二怪和他同路去回龙镇,替代他给表姑吊丧。俩人走后,哑巴就用沙锅按黄大麻子的指点熬鞭汤。汤里散发出一股怡人的特殊香味儿,周广举嗅着香味来到西房跟躺在床上的白金堂闲聊。&
  白金堂与周广举在此之前并不相识,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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