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一部小时候看过的悬疑的动漫动漫,情节主要是,冬天大家都在寺庙里佛像底下过夜,佛像好像会动,吃鱼什么的

暗夜尽头,深水之间——建国初恐怖事件和神秘机构
找不到好的日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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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发生了地震,各国老师的反应。美国老师:同学们,按顺序跑出去。英国老师:同学们,按学习好坏跑出去。俄罗斯老师:同学们,排好队依次跑出去。我们老师:小震不用躲,大震躲不掉,同学们我们来讲下一题……
共1145篇&&
暗夜尽头,深水之间——建国初恐怖事件和神秘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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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篇鬼故事吧 希望大家喜欢哦、
在写下这段文字之前,我常常想,作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也许应该把这些不可思议的故事带到坟墓中去,毕竟这些诡异的经历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不 清,靠我年迈迟钝的大脑甚至已经无法分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梦境。但几十年来,我的眼前始终摇晃着一些熟悉的面孔,他们在我的睡梦中微笑着融化,仿佛在 提醒我那段不平凡的日子,这常常让醒来后的我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我的日子不多了,直到今天我才下决心将那段无与伦比、充满着神秘与疯狂的时光铭记下来,无论众人如何认为,但我始终对那段与他们同行的日子无怨无悔。也许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故事,但请记住,这些略显苦涩的文字背后站立着的,是一群有着无比勇气和惊人毅力的英雄们。&    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永远无法体会那份苦难和惊险的,今日很多年轻人已经将轻狂与浮躁变成这个时代青春的象征,当年有着同样激情与梦想的我们把 青春的冲动和执着的勇气溶于自己的血液,永世无法分离。即便今日我已风烛残年,但一回想起那些风餐露宿、枕星披月的日子,同样禁不住感慨万千,仿佛又迎风 站立在陡峭的崖壁旁,凝视着神秘无垠的蓝色海域。&   那是我毕生的荣耀所在,我坚信。&   是为题记。&那年,我只有20岁。&    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我已经算是一名资深的司机了。如同那个年代所有的热血青年一样,一辆大解放承载着我的奋斗和理想,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奔波并没有消磨掉我 的激情,反而让我与这辆圆头圆脑的大家伙产生了深厚的友情,我觉得它就像是我的马匹一般,懂得我的心思与想法,载着我奔向祖国的四面八方,为建设美丽富 饶、强大威武的新中国贡献力量。&   我是一名运输工人,负责长途承运建筑器材,因为刚建国,国家一穷二白,仅有的一些器材还都是老大哥提供的,虽然少但却成为工程改造不可或缺的仪器,新中国 需要建设的项目多如牛毛,开山、造林、建桥、修路,处处都需要设备,因此我便终日忙碌奔波,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但因为年轻精力充沛,并没有觉得劳累,反 而因为能够在祖国大江南北来往自如而感到新奇有趣。&   6月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疾驰在山间小道上,别看我开车快,却非常注意安全,这山间小道不似大路,稍有不慎即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以前开车的同志时有这种情况发生,但今天不似平常,有件重要的测量仪器需要运抵南京,因此我与押车同志均连夜疾驰而去。&    跟车的叫吴宏,生的五大三粗,一脸黑漆漆的胡茬,一声不吭地抱着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闭目养神。我不太喜欢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和他一起跑过车,虽然只是运 输司机,但与平常的司机也有所不同,因为设备基本都是部队提供的,不同的部队中队设备的持有权不同,所以押车的战士基本上次次不一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 有,碰上这种闷头葫芦,只能自认倒霉,要知道几百公里的路程,没有人和你说话可是十分难受的事情。但看眼前这位同志&&我自觉地断了攀谈的念头,还好行路 的紧张也不允许我有聊天空隙。&   一路走来天已经渐渐黑了,我驾驶中偶尔瞟一眼埋头在副驾驶的吴宏,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睡着,粗大的手指不是慢慢抚摸一下雪亮的枪管,显然警惕性很高,这令我非常安心,即便他不善言辞,只要能有这样一位称职的保镖,至少能让我一路放心。&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那时危险无处不在,偶尔也有重要设备被抢、人被杀的事情发生,因此部队才特意配备一名或几名押运战士跟车同往,以保证安全抵达。吴宏就 是这样被派到这里来的,通常这种差事并不累,因震慑于我军强悍的战斗力,一般人不会冒这种风险沿途劫车,但凡事有例外,小心点总是上策。&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硕大的车灯找出前方几米的距离,周围的群山隐藏于静谧的夜色中,悄无声息地注视着我们。&   突然,车灯前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感到眼前一黑,定睛看去,道路中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高高的物体,近在咫尺直愣愣地立在我们的车前,条件反射地,我猛地一脚刹车,解放车大吼一声,生生地钉在道路中央。&   吴宏完全没有防范,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几乎冲出了车外,他来不及抬起头,却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枪贴近身旁,等回过神来,刚要问我,却一眼看见前方的黑影,陡然握紧了手中的枪。&   我的心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从刚才黑影出现的速度和个头来看,这绝不是一个人。&汽车的光线照不到那么远,只能隐约估计那东西大概有两米多高,似乎还在微微摇摆。我和吴宏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死盯着它,其实这东西并不可怕,我们觉得诡异的是它出现的方式,谁都没有发现它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凭空道路中央就出现了呢?&   我正胡思乱想,吴宏小声道:&我去看看。&&  我眼看着他慢慢打开车门,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中溜下车去,健硕的身体居然像猫一样从车门缝中狭小的空隙消失了,吴宏很小心地将自己隐藏在车灯光线旁的黑影中,悄悄地摸了过去。&&  我正感慨刚才低估了这小子,没想到他胆大心细,就看见吴宏在距离那东西一米左右的位置,慢慢冲我做了个下车的手势。&  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既然让我过去,想必没什么危险,遂放心地开门学着吴宏的样子原路近前。&  没想到首先看到的是吴宏微笑的脸庞,只见他往前方一指,小声道:&姥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让你差点撞死我。&&  我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道路中央斜插着一杆鼓鼓囊囊的红旗,不知道上面浸着些什么液体,正簌簌地滴下水来,因为旗帜都被浆泡地纠缠在一起,因此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纺锤。&  吴宏看了看头顶黑漆漆地天空,道:&估计是有人从上头把这旗子扔下来的,如果我们运气不好被当头插中,难保不出什么事故啊。&&  听闻他的话,我也一身冷汗,道:&奶奶的,这不是要我俩的小命吗?&&  吴宏不语,反身靠近旗子,用枪头小心地杵了杵那坨粘糊糊的旗身,脸色突然变了:&奇怪,这里面有东西。&&我 觉得匪夷所思,这旗子里能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团交缠在一起的破布罢了,正心想吴宏多疑了时,却发现他已经在用枪头一层层地开始翻揭旗帜了,因为上面滴沥 的液体十分的粘稠,这活并不好干,谨慎起见他一直用枪杆挑,我手头没有工具又不敢下手,只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一阵风吹来,能够闻到滴下的怪水上有着一 股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这旗布非常的长,吴宏只能一小点一小点地往外扒拉,忙活了半天才将卷曲的棋展开一半,但层布已经比较薄透了,能够看见布的中央凹陷突起并不规则,显然的确包着什么东西。只是因为层层叠叠包裹得十分严实,一时也无从判断。&  我无意中顺着灯光的方向瞟了吴宏一眼,竟然发现他脸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忙捅了捅他问:&怎么了?&&   吴宏慢慢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这里面好像是个人。&&听了这话,我一下感觉手脚冰冷,巨大的恐惧向我笼罩过来,说实话,虽然跑路的时间比较长,古怪之事也算见过不少,但这种诡异的情形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且不说这中间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仅是这种出现的方式已经让我觉得后被冷飕飕的。&   吴宏到底是军人,即便已经判断出了大概,他仍然冷静地一层层挑棋布,终于一具完整的尸体出现在我们面前。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们看得并不真切,尚不能判断是不是人的尸体,但是可以断定,这东西有细长的四肢,惨白的皮肤。身上不时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吴宏脸色铁青,他始终没有触摸尸体,只是近距离小心观察,因为光线不好,我们又位于阴影中,其实看得并不清楚。我也凑过去想一看究竟,怎奈实在受不了那种恶臭,几次差点吐出来,只好退后。&  吴宏似乎并不在意这恶心的气味,他抽着眉头看了一会,突然抬了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我靠近他。&  难道又有什么古怪?&我忙将脸凑过去,正赶上吴宏靠过来,一下我俩几乎贴上了面,看着吴宏那对大牛眼,我无端地抖了一下,却听见吴宏压低声音说:&你看看这东西的姿势,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吴宏一提醒,我回过神来,忙按他的意思低头看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是什么,但是却可以明显发现,尸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缠绕在旗杆上,四肢扭曲成一个&S&型,攀附在旗杆之上,两只类似脚掌的部位十分 的修长,像一对璞一样依附在旗杆的两侧。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吃惊之余我居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正在我 胡思乱想时候,吴宏突然使劲捅了捅我,说:&坏了,这山顶上面的可能还有东西,扔旗杆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前进,看样子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千万不要出声,我们 是从车上溜下来的,天色暗我们又在灯光有效范围外,它们应该看不见我们。我回车上去关灯,你小心从边上走,避开灯光,钻到车下去!&&  听完这话,我脑袋翁的一声,还有?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居然还被算计了?这夜深人静的荒山深处还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注视着我们? 有完没完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吴宏已经沿着潮湿的内壁一路摸了回去,我到达车子前面的时候,他已经将车灯关闭,车门也从外面轻轻掩上,然后冲我挥挥手,示意我躲在车子的地下。&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吴宏钻进车下,紧紧倚靠车底盘中央,吴宏才用极细微的声音告诉我:&刚才我听见有声音从侧壁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山上下来了,我估计是冲着我们来的,小心点,我要是开枪你就朝车外跑。然后冲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听了他的话,我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同时也暗自佩服吴宏的冷静和机警,想来无论是谁也料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车下,况且已经把车灯关闭,视线完全受限,应该安 全许多。细小的石子将我的胸口硌得生疼,在这静无声息的夜里,我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急剧地跳动,这是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等待。&   开始的时候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过了大概几分钟,明显能够听到有种&淅淅&声从车的内侧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从山上爬了下来。&   正当我紧张地等待着这些神秘的来客落地的时候,周围突然没有声音了,只能听见一阵阵细微的风声传来,刚才我始终像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现在忍不住扭了扭头,往车尾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几乎让我叫出声来:车尾处,一张长长的脸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因为光线黑暗,看不清五官,但却能够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灯泡一样放着寒光。&  条件反射的,我身子猛地一弓,想要站立起来,但忘记了是在车底,硬生生地把车子撞了一下,我刚感受到腰部的剧痛,就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炸响。&  吴宏开枪了。&我毫不犹豫地躬身从车底匍匐爬出,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哆嗦着发动了汽车,刚启动,就看见对面车门猛地被拉开,吴宏一脸凶相地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冲我大吼道:&开车!赶紧开车!!&&  汽车像疯了一般大吼一声,猛地向前方冲去,因为是在山路上,我不敢开太快,只能尽量靠近山内侧疾驰,同时暗暗祈祷前方不要出现急转弯道,不然我们可能就直接去见马克思了。&  转眼间几分钟过去了,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扭头看看吴宏,他正警惕地盯着车旁的后视镜,手中紧紧地握着枪,脖子上的青筋暴突,显然十分的紧张。&  我小声问他:&吴同志,刚才什么,什么东西??是猴子吗?&&  吴宏头都没回:&不知道,我没看清,肯定不是猴子,猴子没有那么大的眼睛,更没有那种奇怪的脚,不过要不是感到你突然变了脸色,我那枪不会开得那么及时,虽然没有看清楚,方向应该不会错,就是不知道打中没有。&&  我一想觉得不对,问:&你怎么知道它出现在哪个方向的?&&  吴宏在后视镜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一直在注意你。你一侧脸我就发现了。我只看见了一双眼睛和那东西的一只脚,和我们在旗子中发现的脚很相似。&&  我听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娘的,莫名其妙你观察我干什么?难道还怀疑我不成?语言上就有些情绪:&你观察得可真是仔细。&&  吴宏似乎没有听出我话中有话,他的语调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至少开到天亮再休息,一定要尽早走车这座山。&然后他顿了顿,似乎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那东西好像跟着我们,而且不是一只。&&刚刚放松的神经因为吴宏的这句话又紧张起来,我看了看后视镜,只见狭窄的小路急速地向后退去,黑漆漆的夜里完全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吴宏已经回过头来,将注意力转向前方,他皱了皱眉头,问我:&刚才那旗面里裹着的东西,你有没有觉得像什么?&&  经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吴宏看来也有这样的感觉。即便如此,要问我那像什么,一时还真是说不出来。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在脑海中游荡,仿佛要打喷嚏又找不到感觉一样,十分的难受。&  一连串的问号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头昏脑胀,索性懒得去想,一门心思开车。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与吴宏的关系变得亲密了许多。&   极度的紧张后突然放松容易产生疲惫,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我和吴宏慢慢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人也已经困得无法自控,吴宏也敌不过强大的生理作用,在 副驾驶的作为上点头磕头,握枪的手也垂在一边,不时响起间断的呼声。我开了一夜车,从极度兴奋到松懈,已经到了身体的极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马 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停好车,一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居然还没有亮,但天空中已经有了一轮明月,将驾驶室照的 十分通透,一阵口干舌燥的感觉从胸口涌上来,我一把推开驾驶室的铁门,跳下车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的干呕起来,几分钟的难受过去后,我才恢复了正常的神志, 摸回驾驶室时,月光从车窗中洒下,正照在副驾驶的位置,刚才醒来时太仓促,没有注意,现在一看不由一惊。&  吴一宏不见了。&我忙回身来到 车厢,去检查那里的设备,还好一件未少。驾驶室内副驾驶的座位上空空如也,皮质的座位稍显鼓胀,说明吴宏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是他早就已经醒来,不知 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了驾驶室。不知这小子为什么不辞而别,我十分担心,一方面因为刚才吴宏说过那些莫名的&东西&还在跟着我们,另一方面也因为吴宏离开时带 走了枪械,现在我身无长物,如果有什么状况十分危险。不过设备原封未动,我也毫发未损,这显然不是歹徒的做法,本来应该因此放心店,然而刚才的遭遇之后, 这反而让我更加担心。说实话,现在我宁可碰上几个歹徒,也不愿在这深山之中与那些神鬼莫测的异物打交道。&  我从来没有感觉时间如此漫长,山风徐 徐吹过,我不断地在驾驶室中张望,希望看到吴宏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远方月光照到的一段小路上,一个瘦高的黑影正慢慢向我走来,距离太远看 得并不真切,但行走的样子却让我的心揪了起来,晃晃悠悠全然不似吴宏稳健的步伐,并且似乎有着一条细长的右肢,十分怪异。&  我一下在驾驶室里坐直了身子,眼看着那黑影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已经慢慢推开驾驶室的门,顺手抄起一个扳手,准备一有情况就先发制人,脑子里一股热血冲得太阳穴生疼:妈的,大不了老子拼上一条命,管你是什么东西!& 一双牛眼让我长舒一口大气,明亮的月光下,我看见了吴宏疲惫的脸。&   我正暗笑自己的时候,吴宏已经走到我面前,蓬头垢面的样子十分的狼狈,手里拿着一柄木杆,难怪看上去如此奇怪。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显然体力已经接近透 支,看着我质疑的眼神,他只是摆摆手,扶着轮胎坐下,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我忙把车上的军用水壶拿来,他一把抓过&咕嘟嘟&喝了足足两分钟,然后一抹嘴巴, 大喊:&唉,真他娘的累!&&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条腿伸直,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略带笑意的说:&你睡醒了?刚才我看你睡得香,也没叫你,自己就去了,嘿嘿!&&   我心里有些感动,这就是同志的感情了,吴宏定然是去刚才我们逃离的地方一探究竟了,我不由心生敬佩,果然是胆大心细。估计是料到回到旗杆掉下的地方非常 危险,所以故意将我留在这里自己上路,不然将我叫醒乘车过去要省力的多,何况还多个人照应。想必他也考虑到物资在我车上,不敢拿国家的东西冒险。在那个年 代这是非常平常的想法,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别说是累点,为了保护国家财产我们搭上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况且吴宏还是个军人。&  我忍不住问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又回去干什么?&&  谁料,吴宏听到这话似乎比我还要吃惊,他愣愣地盯着我问:&你说啥?回去,回哪里去?&& 这下轮到我摸不着头脑了:&昨晚离开的地方,难道不是?不然你能累得死狗一样?&&  吴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你误会了,好容易从那里逃出来,我回哪去干啥?我去前面探路了。&&  原来我白感动了,我比吴宏还尴尬,面上却只好不动声色,只是不解地问他:&你叫醒我一起开车去多省力,这又是何必呢?&&  吴宏叹口气:&你走错路了,还是省点油吧,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突然说:&你自己去看看地图,我们路线错多了。&&  经他一提醒,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刚才一路狂奔时哪里记得走什么路线?我几乎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只好把话题扯开:&那你这杆子哪来的?干什么用?&&  吴宏清了清喉咙,说:&昨晚我一醒过来就感觉到不对,和地图怎么也对不上,急的要命,也没来得及叫醒你就下车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准备探探情况,说不定能够碰上个把人问问路什么的,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的让我碰上一个人。&&  我有些着急,打断他的话急忙问:&人呢,在哪?问没问清楚路该这么走?&&  吴宏闻言眼神突然黯淡下来,顿了顿说:&谁知道遇上这个人,还不如没有碰到。&&歇 了一口气,吴宏继续说:&因为路上只有月光,我又不摸头绪,所以路十分难走,跌跌撞撞走了很久,鬼影子都没有碰到一个。我都有点后悔了,突然发现在前方路 中央仰面躺着一个人,我忙上前查看,他身体还算壮硕,但人事不省,脸色涨红,双眼紧闭,浑身冰凉。我差点以为他已经死掉了。看情形伤势不轻,我马上查看伤 势,谁知道找遍全身却没有发现哪里有伤口,当时我还有力气,就搀扶着他想返回这里,谁料这人身体特别重,按说我的身体也算结实,居然背他走了一会儿就气喘 吁吁。没办法只好把他放在路边,一路又走了回来,就这样还把我累个半死。&然后他挥挥手中的木杆,&这是当时发现他紧握在手中的,我好容易抽出来做个拐 杖,不然可够我受的。&&  我听了叹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刚走出山路又碰上一个病号,我扶了吴宏一把:&没办法了,走走看吧,不管怎样既然有人,前面应该不会有问题。&&  吴宏却慢悠悠地说:&看这人的情形,前面难保没有问题。&&  我没有理他,有问题怎么了?有问题也得救人。一把搂住吴宏的右臂,我搀扶着他钻进驾驶室,吴宏坐定后,仍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没从刚才的疲惫中缓过劲来。我就有些瞧不起他,还军人呢,泥捏的一样,扛个人就累成这样?&  想归想,我其实很佩服他的胆色,经过刚才的事情后,仍然敢于一个人在这荒山之中蹒跚独行,他也算是条汉子了。&  我发动汽车,扭头问闭目养神的吴宏:&说吧,怎么走?人在哪个方向?&&  吴宏睁开眼,右手一指前方:&前面那个小路口右转,小心点开,黑得很。&&   时代不同了。当年我和吴宏对于是否去救人这个问题上压根没有异议,甚至没有动过继续赶路、避开这个倒霉的路人的念头。作为身强力壮的两个年轻人,有这种 想法本身就值得我们羞愧。虽然吴宏不痛不痒地发了句牢骚,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人是非救不可的,这是面对自己良心起码的责任感。当然那时也没有&碰瓷& 一说。&  汽车慢慢地行进,我对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仍心有余悸,生怕半空中又掉下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砸个正着,速度始终开不上去。吴宏力气恢复了 些,他拍拍军装上的尘土,叹口气说:&不是我偷懒,那人真沉。我从没见过活人这么重的。好歹我也算是坚强的革命战士,有一把子力气,就这样背到离这里二里 地的地方也实在是不行了,死沉死沉的,像是&&&吴宏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话咽了回去,闭口不言了。&&看来刚才我脸上一晃而过的神情没有逃过吴宏的眼睛,这小子还真是细心,给自己圆场呢。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他为什么突然斩住了话头。没想到坚强的革命战士还挺迷信,不就是说重得跟死人似的吗?扛死人这事我也干过,不过如此。&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亲身体验,的确很难想到人死后的尸体比活人要重得多,那时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所谓&死沉死沉&就是这个意思。想必吴宏想到今晚的境遇,再说这些话怕不吉利。&  走不一会,吴宏轻轻拍拍我的肩,说:&到了,就是前面。把灯关了,我们下去看看。&&  看来我又不是一个人,显然吴宏受到了刚才惊险一幕的影响,警惕性高了很多。前方月光照到的地方,道路内侧倚靠这一个黑影,离得太远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人,我和吴宏从车旁慢慢靠近路边,近前之后,还未看清这黑影的样貌,我就被半边露出的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仔细一看,是个秃头。&  我忙低头看去,眼前是一个宽肩男子,头垂肩塌,双眼紧闭,身穿粗布僧衣,脚踏一双夹口布鞋。&  居然是个和尚。&我吃了一惊,忙回头去看吴宏,这厮站在我后面一脸平静,黑黄面皮上一副&你也没问我是什么人&的表情,显见这人就是他当时碰到的伤者。&   既然吴宏说没有找到伤处,我也就没有细看,只是将手指搭在伤者的颈旁试探,一摸之下还有跳动的脉搏,但触之皮肤冰冷,估计伤情比较严重。奇怪的是,隐约 中我似乎感到这人身上有一股细微的腥气,若有若无,但和鱼腥之类的味道又有所不同。但救人要紧,来不及细想,我迅速起身挽住和尚右胳臂,给吴宏使了一个眼 色,吴宏疾步来到和尚左侧,同我架起他一路往车上走去。&  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就是这草率的一摸,我的生命便如浮尘一般,飘忽在生死之间,瞬间几乎坠入虚无的深渊。&  但当时的我全然不知。我反手一拽起那人的胳膊,突然发现不对。&太重了。&  刚才我误会吴宏了,这人的确重得蹊跷,别说是一个活人,就算是尸体这重量也有些过分了,吴宏自己扛着他居然能走过大段的山路,直到离我只有二里路的地方,力气着实了得。&  我和吴宏气喘嘘嘘地将伤者抬上后车厢,将他放在车厢地板上后,我们如同被抽干了一样浑身松软,吴宏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也扶着装仪器的木头箱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实在是狼狈不堪。&  吴宏在车下自顾自地擦着汗,我慢慢滑坐在地板上,无意中突然发现车厢中央多了一块布片。装载设备的时候我亲自检查过,后车厢里除仪器外没有任何东西,这多出来的布片定然是那人身上掉落下来的。&  要不是月光恰好透过敞开的帆布照射进来,我还发现不了这块方方正正的布片,我抓在手里,对着月光看了看,上面空空如也,没有绣什么东西,仓促之间随手掖进了裤兜。&  吴宏似乎休息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挥手招呼我说:&走吧,去车里开灯看看地图,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前方道路已经渐渐狭窄,继续走下去显然不是上策,很可能是死路一条,吴宏的建议显然是正确的。&  我闻言跳下车厢,和他钻进驾驶室,小心打开室内顶灯,把地图拿出来想弄清楚自己的方位。那时的地图并不精细,像我这种长途运输的有时主干道标识的清楚,但分支的小路就似有似无了,所以我和吴宏大眼瞪小眼琢磨了半天,仍然毫无头绪,吴宏倒还算镇定,我却是急得满头大汗。&  性急之下,我随手从身上掏出毛巾开始擦汗,越擦越不对,皮肤被剌得生疼,定下神来一看,原来错将刚才捡到的方巾拿了出来,已经被我的汗浸湿,隐隐还有血丝显现。&  吴宏看到微微一笑,打趣道:&小孙,别着急。你擦汗都能擦出血来,力气不比我小啊,厉害厉害!&&  这厮居然拿我找乐,我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我的毛巾,刚才那人身上掉下的,拿错了,粗糙得跟麻袋一样,倒霉!&&  吴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轻声问:&哦?拿来我看看。&手已经伸了过来。&  我顺手扔给他,吴宏拿过湿漉漉的方巾翻来覆去的看,我暗自好笑,一块破布片有什么好看的,刚才老子已经研究过了,屁都没有。你还能看出什么花头来?说不定是那和尚缝补内裤的,你也不嫌埋汰。&  不过万一真的是,我刚用来擦脸&&想到这我一通尴尬,还好吴宏注意力全在方巾上,压根没有看我一眼。&  他没看我,我却不得不注意他了,因为我看见吴宏的脸上渐渐凝重起来,不时将布片举起对着灯光观察,眼睛里也闪烁有神,难道真的在这破布头上发现了什么奥妙?我忙问道:&怎么,吴同志,有发现?&&  吴宏这才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方巾举在顶灯前方,让昏黄的灯光投射过去,然后指着方巾上的一点说:&  &邪门了,这好像也是张地图。&& 不可能。听了吴宏的话,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胡说。刚才我已经将这方巾看了个通透,即便没有你在灯下看得清楚,也不至于上面有副地图发现不了,不是这小子又逗我玩呢吧?&  不过看吴宏一脸严肃,我也没敢多说,将脸凑了过去,皱着眉头迎着昏黄的灯光端详起那块方巾。&  只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  居然真的有一些条纹出现在方巾之上,非常粗细不一,不过从纹线出现的趋向看,并不是胡乱画上去的,因为所有的纹线都是纵横交错却条理分明,的确很像一幅地图。&  吴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过我们自带的地图放在左边膝盖上,现在一只手拿着方巾靠近顶灯,眼睛却看向大地图,估计是在与方巾比对。因为注意力转移了,手就有些斜,抖来抖去,搞得我看不清楚。我索性一把将方巾拿在手里,用手摊平拿手指顺着纹路触摸详看。&  没想到我刚摊平摸到纹路,低头细看时,却发现方巾之上一片空白,又什么都没有了。&吴宏瞪我一眼:&你瞎抢什么,刚才就快消失了,我正想对比一下我们的位置,这小地图比我们大的记录的详细多了,而且范围很小,好像就是这附近。&说完他一把抢过方巾,随手拿过军用水壶,&咕咚&往上倒了一口水。&   我马上明白了,难怪我刚才看了半天啥也没有,这东西肯定是浸了水才会显现字迹。我刚才误打误撞用来擦汗让它原形毕露,吴宏发现后因为对着灯光长时间观 察,再加上手上的温度,小小方巾上的水分已经被烘干,我再拿来放在皮肤之上,都上加速了水分蒸发,方巾一干自然什么都没有了。想必吴宏已经想通了这点,所 以并不奇怪,还早就准备好了水壶,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方巾浸水后,马上重又显现出纹路,吴宏让我用手拿着对准顶灯,然后他把地图放在左侧,我们对照地图研究了半天,果然不出意料。&  这是张地图。而且范围就在我们现在所处位置附近,只是它所标示的范围比较小,自然就比较详细。通过这个小地图我们也弄清楚了自己的方位,已经离主路差了很多,但现在如果启程应该不会延误设备运输。&   我十分高兴,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而且一路惊险,长蹼怪物、和尚、神秘的地图&&我几乎到了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大脑中如 同有个搅拌机一样乱成了一锅粥,现在终于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用那时的比喻,就像是迷航的船只看见了灯塔,简直欣喜若狂。之前的警惕一扫而空,把车开的山 响,一路狂奔而去。&  吴宏脸上不动神色,一直在低头研究地图,连汽车开动起来都没有任何反应。等他抬起头来,我已经走出了小路,就快开到刚才走 岔的旁道上,如果地图的比例没有错,道路没有问题的话,再往前开个十分钟就是主路了。看我一脸兴奋的把汽车开得轰轰乱响,他突然问我:&你往啥地方开 啊?&&  我都头没回:&主路,能离开这鬼地方还不赶紧走?我车后边还有设备等着卸货呢!早到早休息,累死人了!&&  突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轻轻地攥住了方向盘。我一抬头,正迎上吴宏的牛眼,那里面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不行,现在还不能走。&&吴 宏的手一抓住方向盘我就有种不祥的感觉,看他眼神不善,我心里一抖,刚要开口询问,没想到吴宏突然咧嘴一笑:&你别着急,听我说。&经过一路与吴宏相处, 我已经发现他并不简单,心思缜密、冷静果断,想必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我压住心头的疑问,将速度减慢,等着吴宏开口解释。&  吴宏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扭头冲后车厢努了努嘴:&小孙,忘了后面还有个人了吧?&&  他一提醒我才想起这事,刚才兴奋过头,忘记后车厢里的伤员了,还是吴宏冷静,这样一想我便有些沮丧,自然要先把伤员送走才好继续赶路,不然这人要是死在我这车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的不说,光是传出去的闲言碎语我也受不了。&  说话间吴宏伸长脖子往后窗上看了看,其实后窗很小,并不比他手里拿的方巾大多少,还挡着一片玻璃,后车厢又没有开灯,黑乎乎一片。他这样什么都看不到。果然看了几眼后,吴宏就迅速转过头,对着我说:&靠边停车吧,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把车开到路边,车灯关闭后,吴宏一抬手把驾驶室的门打开,&扑通&跳下车,反身就进入了后车厢,不一会一脸轻松地从里面钻出来,看来是去检查伤员情况。&  我问他:&怎么样?&&  吴宏拍拍手上的灰,打开车门:&没变化,还在那躺着呢。我估计没什么问题。&&  进入车内后,他抬手把驾驶室的顶灯打开,往方巾上倒了点水,指着方巾对我说:&你来看看,刚才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这图上有个地方有些不同。&&  我把脑袋探过去,吴宏手指的地方是地图上偏西位置的一个小圆圈,刚才我们研究地图的时候我一门心思寻找走出这里的道路,没有注意到,现在经吴宏提醒,便觉得果然有些特别。&  只见那点是一个小小的圆圈,仔细看中心还有一个小小的黑叉。因为不是特别明显,一眼看去,只当这里是个小沼泽,多看几眼才能发现这黑叉。&  不管怎样,显然位置很重要,方巾的主人特意将这点圈起来并着重注明,只是地图上并没有标注,不知那里到底有什么。&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指了指这小圆圈附近的一个位置,对我说:&你看看这里,再看看我们带的地图,是不是也有些蹊跷?&&   我忙拿过大地图同方巾进行比对,刚才我们研究两者的时候已经发现,方巾上的地图标示的十分精准,连山脉的形状轮廓都与大地图完全相符,主道的位置、角度 几乎分毫不差,我和吴宏都惊叹其制图的精密。吴宏现在示意我的地方应该是个内陆湖,从地图上看有一条细小的开口通向海域,形状像是一个线牵的气球。&  方巾上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看见小叉之类的标志,我疑惑地抬头看看吴宏,他用眼神示意我,说:&你看它的形状,看出什么没有?&&  吴宏一提醒,我马上发现,这图果然有问题。&看 出图的差异,我首先感慨的还是吴宏的细心,因为其实方巾上这点与地图上只是略有不同,就是状似气球后面毛刺一样短小细微的线没有了。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两 图标示的部分引申到实地,方巾上标示的水域应该与大海是不相通的,但地图上此处就有一条非常细微的黑线引入海洋,其余部分两图除大小之外完全一样,没有分 毫差别。就这点异常冷眼看过去也会被忽略,要不是有吴宏的提醒,我一定发现不了。&  不过我也有些不以为然,这毕竟是块方巾,不是标准印制的纸张,保不齐是个线头啥的被抽掉了,谁能保证?就算不是也可能画图的人粗心没有看到这细小的纹路,画漏了。心想吴宏是不是有点较真了,这也算是蹊跷?&  和吴宏经过了这几次事情,我自己都感觉沉稳了许多,这次也没贸然开口质疑,只是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咱们多虑了,这小方巾说不定只标示了重要地点,其余的有些不同也在情理之中。&&  我自己都知道这是屁话,刚才我说了,这方巾绘制得很是用心,这种低级错误出现的几率非常低,权当糊弄之语而已,我对有没有小线的问题并不关心。&  吴宏看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拿手指了指方巾上的一点:&我们去这里。出发吧。&&  我一看,是地图上标有小叉的圆圈处&我 脑袋翁地一下,那小圆圈标示的地方离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相距很远,在方巾之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且并不是主路之上,似乎还得绕过一段盘绕的山路,崎岖坎坷, 这一去就是南辕北辙了。我对吴宏突然产生了一丝不解,这并不像他行事的风格,连到底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前往?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现在与吴宏争论, 我估计一会他就要说说自己的想法,于是启动汽车,慢慢上路了。&  我看了一眼表,指针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刚才昏睡过去时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现 在看来其实不然,只是因为疲惫睡的非常沉。前方的山路因为有了点点月光显得多少明亮了些,约略能够看出道路的走势,我眼见前方的道路越走越窄,离大路越来 越远了,心情开始变得颓然,甚至感觉自己像被胁迫了一样,走向莫测的前方。刚才的一切又在脑中浮现出来,疾驰中能听到山林之中响彻着&呜呜&的风声,让气 氛变得越发诡秘,冷月当空,照出路边模糊的光块,随风摇摆,谁知这丛林影动、暗夜幽深的荒山中到底隐藏着怎样骇人的秘密?&  汽车开动不久,吴宏就开口了:&救人要紧,既然这点被标示出来,估计就是这人的目的地,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走出这荒山,身边也没有医疗设备,只能先把他放到那里,说不定有人接应,回头迅速赶路也不迟。&&  吴宏说得头头是道,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我思忖之下,却发现并不尽然。他的确想救人,但这绝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或者说,救人只是一个方面,他的意指并不在此,刚才上车查看伤者情况,连死活都没有关心一下,随便一看就下车了事,现在倒这样热心起救人来了?&   其实让我最感奇怪的是,吴宏对于设备的送达似乎显得并不着急,按说部队对于这种物资的运抵都有着严格的要求,不是说你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如果是 重要设备,贻误战机或耽误工程,严重者要受军纪处分的,先前运送时因为种种原因并非没有耽误过行程,跟车的战士比我还要着急,有些虽然嘴上不催,但神情起 色都很上火,有性子急的几乎跟我动起手来,当时也因为设备非常重要,战士又有些冲动。&  这吴宏却只字未催我早点抵达,反而净出些与正事毫无关系 的点子。我所思右想,无非两个可能:第一,车上的设备并不重要,或不是特别急用。因为我只负责运输,从装车到卸载我都仅能看到设备外面厚厚的木质箱体,内 里是什么东西严格保密,不可能告诉我。如果有需要轻放或防水防震的情况,跟车的战士都会事先提醒我,但具体详情一无所知。这符合当时的情况,坦白说,即便 可以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那年月,少知道点秘密并非是坏事。&  至于第二&&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陡然生出一身冷汗。&  难道&&吴宏这人有问题?&有了这个想法,再看吴宏越发显得阴森,总觉得他那牛眼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吴宏随时都会朝我扑过来一样。&   吴宏自当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不时回头看看窗外,估计担心车外又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异物。几次之后没有什么发现,他回过头,放慢语调对我说:&既然他把 地图这样隐藏在身上,看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用这种方式携带地图不是平常人能够做出来的,就说这方巾吧,能数次触水又显现字迹,可想而知这种隐形的药水 一定很高级,平常百姓是不可能接触到的,我想他去的这个地方可能有什么古怪,我们得小心点。&&  这我倒是赞同,就看着人受伤的蹊跷劲,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我还没见过把人伤成这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痕迹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地方有什么古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好奇心重既不是军人的风格,也不是我这样的运输司机的习惯。一路平安、顺风顺水地抵达目的地才是正事。&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猜测有多少正确的成分,但下意识地十分注意吴宏的一举一动,这车开得着实累人,等时间一长,心思也渐渐随着过耳的凉风冷却下来,刚才意识到吴宏可能有问题使我一阵心悸,现在细想之下,如果确实如此,他有什么企图呢?&  目的肯定不是我。如果他想杀我,不知有多少次机会,枪在他手里,刚才碰到那些&东西&时如果不是他机智脱险,恐怕我现在已经暴尸野外了。我实在是感到摸不着头脑,只能先提高警惕,走一步算一步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吴宏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心点!前面危险!&&我忙定睛向车前方看去,果然山路变得十分狭窄,几乎只能容我们一辆车身,同时由于山路蜿蜒而上,车况变得更加难以掌控。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崖,刚才一路胡思乱想我早已走神,要不是吴宏提醒可能已经撞到山体上了。&  吴宏身体坐直,显然十分紧张,其实这种山路我已经走过不止一次,只要把握好方向和速度,不要有太大抖动,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的坡势已经慢慢变成向上,就算是宽敞的大道,也只能一点点前进,解放车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几乎变成在爬行。&   速度一慢下来,吴宏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这山路曲折向上,不知哪里才是尽头,我眼睛紧盯前路不敢有半点马虎,没有半点心绪想其他事情。汽车缓慢地颠簸移 动,驾驶室中一片沉默,周围似乎突然之间陷入了安静,我的耳朵却变得越发灵敏。刚才的想法让我不得不把视觉和听觉调节到最佳,以防临时发生什么变故措手不 及。&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汽车后部突然被什么东西重压了一下,然后有一个明显的起伏,我和吴宏清楚地听到车尾部&扑通&一声,我还没有想清楚什么事,吴宏却一把抓住了车门,拉开一条缝隙就要跳出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动作陡然定格,慢慢又把门合上了。&  我也回过神来:听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车厢掉下来了。吴宏肯定想起了之前的遭遇,不再像第一次一样贸然查看,观察后再说。&  我忙把车刹住,吴宏头都没回,死死盯住后视镜,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按住,不让我轻举妄动。然后他轻轻将手边的枪拿到自己侧脸旁,准备一有情况就夺门而出。&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持了一会,门外在没有任何声音。我所在的一边靠近山体内侧,这让我有些紧张,谁知道会不会从山在再爬下什么东西?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两个绿莹莹的眼睛,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轻轻问正立耳倾听的吴宏,:&怎么办?下不下车?&&  吴宏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指指这一侧的车门,做了个溜下去的手势,我会意地慢慢打开车门,露出一条小缝,准备从车上下去。&  刚刚探出一只脚,突然一只手一把将我拉住又生生拽了回去,我一回头,正看见吴宏紧张的表情,他压低声音说:&别动,我刚才看见车后面有东西。&& 因为刚才对吴宏的怀疑,我一听这话差点叫出声来:妈的你小子果然有问题,有东西你还让我下去?拿我当诱饵啊!转念一想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他何必拦我,弄不清楚原委,无奈只能慢慢将把手缩回车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一惊一乍把我吓得不轻,我坐在座位上偷偷朝自己这边的后视镜看过去,确实在车尾部有一个长长的影子,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站立在车后,难道刚才一路上车厢里爬进了什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后车厢的帆布只是虚掩着,我们速度又慢,跟车爬进后车厢不是什么难事。&  突然我想起后车厢里那个和尚,心说不会吧,难道这小子恢复神智,自己下车了?&  这也太意外了。那和尚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无法从地上站起来的,体温已经低到可怕的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从地方爬起来的样子。如果现在站在车尾部的黑影就是他,那简直跟见了鬼没有什么两样。&  吴宏又把头回了过去,梗着脖子冲着车尾的方向凝视无语,右手在座位上慢慢的向车门移动,看样子随时准备一冲而出,坐在我的位置能够看到他那边的后视镜,但却没有发现里面映照出什么东西,想必是角度不如吴宏有利,他的方向对于车尾的东西应该比我看得清楚。&  我正想小声问问吴宏看到什么了,没想到吴宏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已经跃下车去。我回过神来时,这小子已经不见了,只有车门敞开一半,看来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车门,一直都蓄势待发。&  我手忙脚乱地跳下车,只看见吴宏两手持枪,正对着车位内侧,一动不动。&  我一步跨上前去,打眼一看:后车厢的帆布已经被扯开,被风吹得掀到两边。月光暗影下,除了粗笨的木质箱体已经空无一人,车下吴宏直直对准的位置也是一无所有,刚才我瞟见的黑影已经不知所踪。&  吴宏的枪口并没有放下,只是向我这边挪了过来,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跑了。&&  什么跑了?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身上也起了一层白毛汗,这也太邪门了,难道刚才是那和尚?就算不是,车上的和尚哪里去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能走多远,话说回来,就算是他吃了仙丹身手敏捷,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瞬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问题,马上就要抓到思维的关键点了,但就是想不起来,若有若无间难受的要命。这时我突然看见吴宏的枪口抖了抖,眼神对着车厢上下打量起来。&  看到这,我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原来是这样!吴宏的动作提醒了我,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妈的,难道那东西在车底下?&想到这我脚底像踩到了钉子一样,下意识将脚尖立了起来。吴宏的枪口已经慢慢转向车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看来他和我思路相反,怀疑那东西跑到车顶上去了,所以一直盯着车顶看。&   果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吴宏忘记了我们之前就在驾驶室里,解放车的车顶都是铁皮,夏天因为气温高本来薄铁皮就有些鼓胀,如果有重物压在上面会出现&砰 砰&的响声,但我们从驾驶室中跳出之后谁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可见不会是那里,要说这东西是什么我说不好,但要是说能够悄无声息地跳上车顶而不发出半点声 音,以我的经验,打死也不相信。&  只有车底了。&  我忽然意识到吴宏并不知道我的推测,他正跃跃待试地往车顶方向抬枪瞄准,可能想先开 枪惊吓对方后伺机而动,我暗叫一声坏了,这要是惊扰了车底的异物跑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也顾不得打草惊蛇,一步向前轻拍了吴宏肩膀一下,待他一激灵把目光 转向我,忙用眼神示意他注意车底。&  不管吴宏是怎么反应过来的,反正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把枪口对准车底,然后挥手让我向对侧靠近山体的一边走去,我不解其意,但马上按照他说的做了。&  吴宏和我来到对面,几乎已经挨到了山体,他一只脚轻轻地踩到路边的野草上,慢慢将身体放低,我也学着他的的样子尽量不发出声响,低下身去。待已经能够看见车底的高度时,我几乎是贴着地面侧头趴在地上了。&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大胆,要知道我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全仗着吴宏手里端着枪才会摆出这么容易被攻击的姿势,后来吴宏告诉我,之所以要到靠近山体的一侧是 因为一旦车底真的有不明物体,性急之下它可能会冲向我们,山体外侧道路狭窄,一旦被冲翻就会直接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小心为上,还是到对面比较保险, 不过当时我哪里想到这种观察姿势更容易被攻击。&  吴宏可就聪明多了,长长的枪杆首先探入地面,然后才低头向车底望去。&  两双眼睛同时扫向车底,一刹那,我又看见了那对闪着绿光的眼睛。&   即便已经有思想准备,我还是大吃一惊,吴宏的枪头一挑,正待开枪,谁想到电光火石之间,车底绿光一闪,眼看那东西往后退去,速度却不快,似乎还略显笨 拙,不过以当时我们那别扭的姿势,这也足够干扰我们的视线了,马上我眼前变成了漆黑一片,不知道那东西哪里去了,几乎就在这时,我听见外侧山道旁一阵噪 杂,像是石头翻下山去的响声,沿途的杂草一阵悉索,然后四周重又回归平静,只有我和吴宏大眼瞪小眼,一脸吃惊地看着对方。&  那东西居然失足掉下山了。&这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没想到它比我们还要害怕,不知道是它是恐惧人还是惧怕我们手中的枪械,不管怎样,至少这说明它不想我想象的那样可怕,也许就是个山猴 子,爬到车上玩耍,看见我们被惊吓跑走了。我一下把身子放直,嘴里已经笑出声来,便走出来对吴宏说:&我说是猴子吧?唉,害我担心半天,真是自己吓自 己。&&  当然,如果当时知道那东西的真面目,我是断然笑不出来的。&  吴宏瞟了我一眼说:&肯定不是猴子。&然后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先是走到路边探头向地下的深渊看去,又一下蹲在路边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我有些没趣,管他什么,反正已经掉下山去,难道还敢再爬回来不成?气氛比刚才轻松多了,但也没松弛多久,因为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和尚哪里去了?&  难道和尚插翅飞了?我脑袋大了一圈,回身走到后车厢,翻身到里面,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因为刚才已经在外面看过一眼,我并不抱什么希望。&  左翻右翻,除了那个木质的箱体之外,的确没有任何东西。这和尚难道真的自己翻身起来一路跑走了?事情变得更加怪异,不过吴宏正专心研究杂草,我只好回头再与吴宏商议和尚失踪的事情,好歹以后不用担心那绿眼的畜生了,我回身正准备下车,无意中看了一眼装设备的木质箱子。&  这一看,我马上发现不对劲。&装载设备的木箱外面订的并不严密,是有长条形的木板拼接而成,外面盖有部队的密封印记,里面则用厚厚的防水油纸包裹,再里面还有一个封闭得更加严密的硬皮包装箱,这样两层箱体之间就有一点空间,外面木板相邻两条之间存有细小的缝隙,特别之处就在这里。&  下车前的那一眼,我发现这些缝隙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破败的衣缕。&   我赶紧重新爬上去,摘下挂在木箱上的衣缕一看,果然是和尚身上穿的僧衣,看样子是被撕扯中挂在木箱粗糙的毛刺上了,这说明和尚之前在这车厢中站立起来 过,因为从布条出现的高度来看,躺着的和尚是不可能把衣服挂在这个位置的。要么是和尚自己站立起来,汽车行进不稳,踉跄之中挂到在木箱毛刺上,衣服被扯裂 成布条,但这种可能前提是和尚恢复了神志,更要强健到能够自行在颠簸的汽车后备箱中站立起来,在我看来这绝无可能。&  我猛然又有了不祥的预感,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重新绷了起来。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和尚是被什么东西拉扯起来,匆忙中扯到衣服挂上布条的。&  难道刚才那怪物还有这样的气力,能将我和吴宏两人才艰难搬动的和尚一把从后车厢地板上拽到齐腰高的位置?如果是这样,这东西得有多么惊人的力量!那它为什么匆忙之间慌张撤离,甚至跌下悬崖?&  我带着满腹疑惑拿着布条退出车厢,看见吴宏还站在黑洞洞的悬崖边上,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看他站的位置很靠外,刚才怪物跌下悬崖的一幕让我对这峭壁生出许多胆怯,便没有上前去,只是远远的叫了一声,吴宏回过头来,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他几步走到我面前,一眼就看见了我手中的布条,道:&这是那人身上的,你哪里发现的?&&  从刚才吴宏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有些古怪,但显然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所为何事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加害于我。现在事情突然有出现很多枝节,已经不是我一个人推测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便把后车厢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一遍,包括我的猜测。&   吴宏听完点点头,脸上变得释然了许多,他拿过布条看了几眼,说:&你说得对,我也认为是别的什么力量把这和尚拉扯了起来,单凭和尚的伤势,别说让他站起 来,能醒过来就是奇迹了。不过是不是刚才那玩意,我们还不能随便猜测,我不认为它有这么大的力气,虽然我们看不清楚那东西,但是显然不是庞然大物,怎么会 有这样的劲道能把这人从地上拉起来?而且&&&吴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示意我跟他去到路沿旁边,&你过来看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些奇怪的情况。&&  我跟他来到路沿边,探头向下面看去,不由心中一凉,没想到我们已经走了这么高,底下黑乎乎一片,居然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有着吸力的漩涡,随时将我吞噬一样。&  我赶紧把头缩了回来,在这样的高度看下去,总有种不自觉想跳下去的念头在脑海中出现,还是站远点好。谁知吴宏一把拉住我:&说,干什么,你看这里。&&  我低头一看,只见吴宏指着的,是路边一丛青绿的杂草。&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堆茅草吗?我心想。吴宏看出了我的疑问,蹲下身去指给我看:&你仔细看看,这里应该就是刚才那东西掉下山的位置,这里的草并没 有大面积倒伏或者折断,我刚才看过了,只有几根草有折裂,路边的碎石也散落在四周,分布很均匀,压根没有被蹬乱的痕迹。&&  我还是迷惑不解:&那又怎么样?&&  吴宏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真不明假不明白,你刚才说那东西怎么下去的?&&  我说:&跌下去的,还能怎么下去的。&&  吴宏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我刚才也以为它因为害怕我们,匆忙之间失足掉下去的,其实不是,看样子,它是自己爬下去的。&吴宏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说,它能在这陡峭的岩壁上攀爬自如,现在你还敢说它是猴子吗?&&听了吴宏的话,我默不作声,从这陡峭的山崖上离开连草都没有踩断几根,显然不是跌下去的,这种离开的方式简直可以说是从容不迫了,我无形中生出一种恐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样惊人本领?&  吴宏看我紧张起来,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这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不会被轻易吓到的,别担心,既然它选择撤离,那说明还是惧怕我们的,不然大可以冲我们扑过来嘛。我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了,管他是什么,先赶路要紧,走吧!&&  吴宏这人虽然心思细腻,装起大大咧咧来还真是挺像的,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却很见效果,精神似乎果然好了许多。其实在这里暗自发愁屁用没有,真还不如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发动汽车后,我摇摇有些麻木的脑袋,发动汽车重新上路,吴宏应该还是在紧张的思考一路上发生的一切,试图将这些奇怪的片段串联起来,他很在意我刚才的情 绪,所以一路上除了指路就再没和我交流过,不时抬头指一下前行的方向后,他时而皱着眉头沉默,时而轻轻滴敲击窗户玻璃,要么就闭目沉思,反正一刻没闲着。 虽然我车开的越来越累,但看情形他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因为我注意到他的手垂得越来越低,估计是困意又上来了,也难怪,除了中间昏睡了个把钟头,我们一路上 几乎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哪有时间休息,不光他,如果现在让我停车我也会马上睡过去。&  这样过了很久,我暗自估计时间和路程应该差不多达到那方巾标示的位置了,眼看前方是个岔路口,不知接下去转向哪里,吴宏却再没给我任何提示,奇怪之余我侧头一看,吴宏竟然已经睡着了,手中的方巾盖在膝盖上,嘴边还留着一丝涎水。&  我忙把汽车停到岔路口的旁边,打开车门下车后,强打精神细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这地方还算平坦宽阔,虽然不知具体方位,但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凶险了。路边底部还能看到纤细的小树,可见已经不在高崖之上。&  我放心了许多,不知为什么总觉在那深不可测的高崖上有着莫大的危险,仿佛那怪物时刻会折返回来,现在终于脚踏实地,心里马上踏实了许多&&至少逃跑的范围大了,在窄小的山路上,让我跑都没处跑。&  我心里暗骂自己胆小,不过精神实在坚持不住,关上车门锁好后,把窗户玻璃摇上,也顾不上车后的装备了,我也沉沉睡去。&   突然,我眼前的吴宏不知什么时候从座位上抬起了头,动作非常缓慢,与其说是抬起来,倒像是给什么东西拽起来,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黑黄的面皮上沁出 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也有些发抖,左手轻轻地抬了一抬,动作十分的不自然,我不知道怎么了,忙过去扶他,没想到吴宏的右手一翻一把按住我,力气大得惊人, 我的手骨都好像被捏断了,低头看去手都已经变形了,疼得钻心。性急之下我大吼一声:&你干什么!&伸手猛推他一把,把手伸到面前这才发现,他已经把头完全 抬了起来,正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那眼睛居然是绿的,像灯泡一样放射着一层诡异的光。&我大喊一声,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才发 现原来是个梦,对面座位上的吴宏还睡得死沉,没有丝毫异样。直起身来一看,天已经亮了,几缕阳光照射到驾驶室中,把斗大的地方映射的十分通透,我扳过后视 镜照了一下自己,看见一张蓬头垢面的脸,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眼角全是眼屎,狼狈不堪。&  我拍了吴宏一巴掌,这家伙想像被钉子扎了屁股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牛眼中充满了血丝,我冷眼看他一脸紧张地环顾左右,心想你原来也会给惊成这样,不由暗笑。&  吴宏很快弄清楚了状况,看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小子&&大意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说完他随手拿起方巾,对照看完一抬头,一脸兴奋的说:&到了,应该就在前面。&&   我早就跳下车去,正捧着从塑料桶中倒出的水洗脸 ,几把下来,神志立刻清醒了,吴宏也下车掏了几把水上下搓洗起来,军人的作风在他身上随处可见,几下之后,本来同样一脸倦容的他马上干净利落起来,整个重 新变得生龙活虎。他甩甩手上的水滴,长长地深呼吸:&舒服啊,山里的空气就是好。&&  这倒是真的,清晨的大山中空气清新的像被过滤过一样,这是在城市中生活的人们绝难体会到的,我们贪婪地呼吸了一阵空气,脑子变得清爽无比,事不宜迟,现在赶路正是时候。&  翻身上车后,吴宏对我说明了方向,我沿着山路行走了不一会就到达了地图上黑叉的标示地,刚转过一个路口,我就看见一栋建筑伫立在前方,我和吴宏都明白,就是这里了。&  汽车近前才看清楚,这是一幢寺庙。&我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笨蛋,路上碰到的是个和尚,当然是去往寺庙了,这样简单的道理我居然之前都没有想到,真是笨到家了。&  事实证明,那段日子,很多我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猜错了,纯粹是自作聪明。经历过这一切后我感慨,&之后&这两个字真不是随便可以预测的。&  再看吴宏,他倒不是多兴奋,但至少找到地方,多少也有些放松。不知道这寺庙当中可有人迹,深山之内独自伫立的寺庙里会有什么故事?&  下车后,我和吴宏一步步走到寺庙的门口,刚刚看到庙门我们就意识到,这不是一栋荒庙,里面一定有人。&  寺庙四周杂草丛生,碎石堆砌,一片荒芜之象,庙门口却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植被石子,连地面颜色都相对别处来的白净,显然是有人天天清扫。&  我们轻推了一下庙门,门无声地开了,没有上锁,继续朝里面走去,突然豁然开朗,没想到这小小的庙门之内别有洞天,只见内侧有一方田地,种有几种蔬菜,绿油油的长势不错,旁边有一口水井,井侧搭着一条纤绳。对面有三间禅房,两小一大,中间一栋大的显然是大殿。&  我和吴宏正迈步往大殿而去,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阿弥陀佛,施主从何而来?&&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洪亮沉厚,听上去令人心中一震。我心里一惊,难道这深山当中还真的有什么隐世的高僧吗?&  我抬头看去,大殿中却没有人走出,正想过去看个究竟,谁料吴宏一把拽住我:&别过去,看看再说。&&  我暗叫,又怎么了?&吴宏指指旁边挂的几件僧衣说:&你看晾晒的衣物大小不一,应该不止有着一个人,别急着前去,先看看再说。我们不要上前,等他出来。&&   这小子真是细心到家了,我刚才也看见院子里晾晒的僧衣了,随风微微飘动,不过寺庙里既然有人,晾晒衣服不是平常之事,就没有多看。经吴宏一提醒,果然一 大一小,看来至少还有一个僧人在此,这人说话如此苍老,估计是四种主持之类的人物,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也好,免得进了大殿不摸情况,再横生变故。经历了这 一路颠簸,我也变得谨小慎微,看来不自觉已经从吴宏身上学到很多。&  说话间,大殿内已经走出一位长须老僧,近前看去,果然仙风道骨,不似凡人,不过眉宇之间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忧愁,不知何故。&  吴宏举手作揖到:&打扰了,师傅,我们过路经过这里,看到贵寺,就进来拜访一下。&&  我觉得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警惕性的确很高,只说我们路经这里,却并只字不提和尚之事。&  老僧回礼道:&施主随意,这寺庙虽小,但佛法无形,只要心中有佛,随处都是圣地,如要朝拜请去往正殿。&&  我打眼望去,老僧神色自若,不像有什么古怪,于是就随着吴宏向正殿走去。&  吴宏边走边不经意的问老僧:&师傅,偌大寺庙,你独身一人,不冷清吗?&&  老僧头都没回,朗声答道:&还有一个小僧,不过昨夜受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正在偏室休息。&  难道是这个和尚?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半路上呢?我脑子里一堆问号,刚想张口询问,不想正碰上吴宏凌厉的眼神,看样子要我闭嘴。&  吴宏神色自若地继续问道:&哦?不知现在病情如何?正好我们车上有药,不如拿去给小师傅看病吧。&&  老和尚语气一顿,几秒钟没有说话,又道:&多谢施主好意,暂且不用。他昨天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虽然我没有刻意去看,但也能感觉到吴宏的脸色变了,因为连我都能听出,这老和尚不想让我们去探望这小僧。&  有问题。&这就太明显了,老僧的回答并不机警,明显存在破绽,刚说昨夜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现在又道好多了,岂不前后矛盾?吴宏虽然瞬间变换了脸色,不过马上恢复了笑容:&哦,佛祖保佑,小师傅一定没事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入大殿,太阳已经慢慢升起,温度也上来了,走在院子里隐隐能够觉出一股热气,让人周身感到有些浮躁,身上已经薄薄地起了细汗,加上昨日 一夜的风尘,很是难受。刚进入大殿,就感到冰冷清爽,和在门外的感觉完全不同,大殿之内阴冷干爽,往中间一站即能感到透心凉,没想到一门之隔简直温度竟然 相差这么多,真是奇怪。&  抬头看去,周围肃立着几尊佛像,我不信佛,所以不清楚这些佛像都是那些仙尊,只是无聊地观察大殿中的环境。除了几尊佛 像外,这大殿之中十分冷清,几乎没有多余的物器,地上摆着三个蒲团,案台上有一个豆大的香炉,上插几注清香,正袅袅地冒着青烟,左右墙壁上云蒸霞蔚绘有很 多画像,只是中间似有情节,我不懂佛典根本看不明白,只是对于那些人高马大的泥塑佛像很感兴趣,遂饶有兴致地一个一个观察起来。&  看得时间越 长,我越发感觉不对劲,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总是感到这些佛像与平时其他寺庙中的佛像有些不一样,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心里痒痒的,十分别 扭。前面说过我不懂佛典,当然不知道这些仙人姓甚名谁,但毕竟逛过几家寺庙,老家那里也有几座像样的佛像,多少有点印象,都不像眼前这些高大肃穆的雕像一 样,给我这样异样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本来想看看解解无聊的情绪,没想到越看越纠结,对最后竟然皱起眉头来,我自己觉得真是无趣,突然想起刚才大殿之中没有什么声息,回头一看。吴宏站在大殿中央,也在环顾左右上下打量,老僧却不见了。&  我叫了一下吴宏,在这大殿之上总觉得是神圣之地,不敢造次,连说话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吴宏走到我面前,问我:&怎么,发现什么了?&&  我答非所问:&刚才那老和尚呢?人怎么没了?&&  吴宏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我:&你看什么呢,我见你很入神,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  我有些着急了,这吴宏怎么说话指东打西的,你小子到现在还跟我打马虎眼,真是不够意思,心里有点气愤,说话就有些冲:&你管我呢,老和尚去哪了?&&  吴宏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有情绪:&刚才出去了,说自己有些事务要处理,让我们在这里随意,如果歇息可以自行去偏室。&&  我听了没有说话,想起刚才自己心里的困惑,便指着两侧的佛像问吴宏:&我觉得这些佛像不大对劲,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吴宏闻言就往两旁看去,边看边说:&我刚才在看墙上的墙绘,不大明白什么意思,怎么,这佛像有什么古怪吗?&&  他办事比较仔细,我一句话他就端详了很久,我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等他看完。过了一会,吴宏抬起头,说了一句我几乎晕倒的话:&我对佛法也没有研究,不懂,没看出什么来。&&  我听了差点吐血,你研究了半天就是这样的结论?刚打算揶揄他几句,吴宏不经意地说:&不过这些佛像好像刻得不怎么细致啊,你看眉眼粗了吧唧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马上明白了,我说怎么刚才觉得不对劲,我只注意佛像的位置衣着,却没有细看它们的做工。没错,这些佛像的脸部轮廓分明,但五官及身上其他细部就有些凑合了,都不甚清楚,有几个仿佛工匠粗粗一描应付了事。&  这就有些古怪了,要知道寺庙的佛像可不像其他雕琢物,讲究一个精工细作,我不懂佛法,但却知道这种东西可马虎不得,虽然佛祖不分男女,但什么佛像什么表情是有固定规矩的,绝不可糊弄。善男信女纳头便拜,等抬起头来一看不识面前时那尊圣佛,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当然我们看到的佛像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但的确比较平日的雕塑模糊了许多,但要不是吴宏一语点破,我仍然发现不了,刚才自己的注意只集中在其他方面,唯独没有自己看这做工,想必要是信佛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  吴宏说完看我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到点子上了,忙回头重新端详了起来,只看了几眼,他就转过身,语气肯定地说:&这佛像的确没下心思雕饰,像是草草完工的。&然后他伸手打算摸一下其中一尊的臂膀,看样子像看一下土质。&  刚伸出手,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住手!&&老僧气喘吁吁地赶到面前,开口就喝道:&无礼!你干什么?&&  吴宏仓促之间,有些手忙假乱,刚要开口,我看势不妙,说话了:&刚才这同志看到佛像上飞停了一个苍蝇,觉得是对佛祖大不敬,驱赶来着。&&  这话有些可笑:这又不是桌上吃饭,有苍蝇还得拿手赶?但我把礼遇佛祖放在期间,倒也挑不出毛病,没想到我还有几分机警,不由暗自高兴。&  老僧脸色一沉,显然不相信,但却果然说不出话来,顿了一下后道:&时间不早了,想必施主也休息停当,是不是该上路了?&&  想赶我们走?我斜眼看了看吴宏,意思很明确:咋办?&  吴宏早就恢复了冷静,他叹了口气,一改刚才谨慎的风格,上前一步就拉住了老僧的袖口。后者没有准备,身体抖了一下,不知他要干什么。&  吴宏手没有放开,就这样扯着老僧说:&师傅,我们赶了一路的车,实在是饥渴难忍,你就行个方便,接济些斋饭,如何?&说完,他直直地看着老僧,眼神很是恳切。&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想耍赖啊。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这吴宏一路上如同孙悟空一样,见人变色,已经让我领教了许多,这次更是大开眼界。不过他这 副样子其实也有些强硬的成分在里面,语言上却毕恭毕敬,没留下任何把柄,这老僧估计实难推脱。他说得倒也不是谎话,我们的确肚中无米,饥肠难耐,毕竟一夜 劳累奔波,况且还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精神上也疲惫不堪。找个地方歇息真的是当务之急。&  老僧闻言神情尴尬,想抬手却无法动弹,只能往后撤步。吴宏见势放开衣袖,回头对我说:&还不和我谢谢师傅?&&  我马上会意,忙对老僧致谢,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见十分的不情愿。&  我们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留下再说,费劲千辛万苦到达这里,当然不可能轻易离开,至少弄清楚路遇的和尚来此的目的再说。我看老僧独自想后院禅房走去,拉过吴宏小声问:&你觉得这和尚可靠吗?&&  吴宏笑了笑,道:&这和尚肯定有故事,但不像是坏人。&&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当回事,只是提醒自己暗自小心,这吴宏也不地道,凡事还得靠自己。&  正想着,突然看见吴宏冲我做了个手势,看样子让我跟他走,我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一路尾随而去。&  吴宏轻轻地在前面缓步移动,我在后面探头探脑地张望,想拍拍吴宏问个究竟,他却一路向前去了,我紧跟几步转过一个小门,就看见远方老僧消瘦的身形。&  原来吴宏在跟踪他。&  先前我也觉得这老僧有古怪,这时正好可以弄明白,于是也蹑手蹑脚地紧随其后,只见老僧一路小趋到了后院,这里居然还有一所小小的后室,打开一扇木门,老僧探头张望了一下,迅速溜了进去。&  吴宏和我从侧面慢慢接近小室,贴近旁边的一扇窗户,正想探头看看,就听见里面传出老僧低沉的嗓音:&别急,等我打发走了他们,你再出来。&&  妈的,这老东西果然有问题!&我 一脸紧张,吴宏神色却是轻松,正纳闷,他一把拉住我,仓促地从原路小跑回到大殿,等站稳后我感到有些气喘,转眼一想,这样神秘的事老僧居然直接就奔后面去 了,丝毫没有故弄玄虚,迷惑我们,可见心机实在粗浅,结合刚才的反应来看,的确不像是凶险之人。以我和吴宏完全不用担心。&  这样一想,就明白吴 宏脸上为什么没有丝毫异变,虽然放心了些,但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我好奇心大增,不知后院小室中到底有什么人,让这老僧这样惦念,肯定不是刚才他说的小师 傅,如果是何必这样神神秘秘,自己徒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假如不是,院子里的僧衣怎么解释,我们看的真切,明明不一般大小,老和尚刚才也承认了,还有一 人在这寺庙中。不是僧人穿这僧衣干什么?&  这时,老僧自己从后院一路踱出,我和吴宏心里明白,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眯眯地看着老僧走上前来,手中拿这些干粮和小菜。&  也真是饿了,不管是什么饭菜,现在在我们眼里都像山珍海味一样,我和吴宏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空,吃完大口大口地灌了半天水,才回过神来。吴宏一抹嘴上的饭渣,长舒一口大气,这才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显然十分满意。&  我饭量没有这厮大,但也撑得不轻,吃完我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半响没有说话。&  不是故意不开口,是没话说。俗话说,吃人的嘴软。不管老僧有什么秘密,眼见供我们吃饱喝足了,再去揭人家的短,似乎有些不大地道。我偷眼看看吴宏,他倒是若无其事,只是在左右踱步,并不急于开口。&   老僧神色有些着急,估计实在琢磨吃饱喝足了怎么还不走?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只是垂手立在原地,神色阴霾,看上去竟有些可怜,我突然生出一些同情心, 也许那小师傅相貌丑陋见不得人,不便出来,实在也没必要穷追猛打了。心里就想着赶紧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不过到了节骨眼上,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我们并没有将和尚带到寺庙,夜色阴暗,和尚不省人事,垂头塌肩,不知道什么相貌,这要怎么和老僧说呢?说了他又会不会相信?&  没想到,吴宏这时却开口了,话语直指核心:&师傅,刚才有一事隐瞒,现在我和盘托出,请你不要怪罪。&&  这家伙吃饱了倒是坦诚,紧身劲一下全没了,我心想。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难道吴宏就这么将我们目的告诉老僧?没想到让我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吴宏后面的话让我差点从石凳上掉下来:&  &其实这人是个土匪,穷凶极恶,杀人强奸无恶不作,我一路押解他到这里,师傅万望小心。&&明白了&土匪&就是我时,我愤怒得无以复加,那年代名声是非常重要的,我清白做人这么多年,岂能容他这样污蔑?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身子一挺刚要发作,不想被吴宏一把按在地上。&  &干什么?你还想反抗?在部队被我们教训得还不够吗?&吴宏眼神凌厉,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手上却暗暗松了点力气,捏了捏我的肩头。&  我突然明白了,这小子又在用计,不知有了什么鬼点子,看来是需要我配合。&  虽然无端地被指为土匪让我非常生气,但吴宏既然没有预先告知我,想必是临时起意,不妨按他意思假扮一下,如果不见效果再找他算账。&  我拿定主意,就装出一副执拗的表情,同时一脸被揭穿的样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看了看老僧,捎带面露凶色地冲吴宏瞪了一眼:娘的,你出的什么倒霉点子!&  吴宏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看着老僧说:&你看,这小子还不老实,师傅小心才是啊!&&  老僧刚才听到吴宏指我是土匪是脸色大变,一惊之下往后退了一步,看来非常惊恐,这时听到吴宏这样说,不由更加紧张,但看的出来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索性离开我们,回身走了几步。&  待再回过头时,他脸上刚才恐惧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却是一脸轻蔑,开口道:&施主,别骗我了,你欺我老迈,打诳语与我,他定然不是土匪。&&  吴宏听了稍稍一愣:&哦,老师傅,这话怎么讲?&&  老僧脸上微微一笑:&先不说理由,假设你没骗我,这人就是土匪。那你是什么?&&  这话问得很突兀,因为吴宏身上穿着军装,肩挎一杆枪,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军人,不知老僧何出此言,我看看吴宏又看看老僧,顿时云山雾罩,不知双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宏现在已不吃惊,他甩了甩手,故作轻松地说:&老僧真会开玩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你看不出我是行伍出身吗?&&   老僧闻言退后一步,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施主此言差矣,你二位刚才一路并肩进寺,枪口也始终没有对准这位施主,言语之间还甚是客气, 既然你是押解土匪,为什么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之心?刚才你也说了,这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你这样松懈就不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吗?&&  有道理。我 听了都觉得吴宏这冒充土匪的点子愚蠢之极,他进寺就把枪扛在肩上,和我这个土匪一路低语过来,对这佛像指指点点时我还帮他掩饰,哪有这么融洽的官匪关系? 你这样能骗得了久经世事的老和尚?难怪刚才老僧回头之后便不惊慌了,原来转身之间已经把事情思量好了,于是从容揭穿。&  吴宏听了站起身来,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狰狞,他死盯着老僧的眼睛,语气低沉地说:&看来你老东西还真不好蒙,不错,刚才我是没有说实话。&&  老僧一脸释然,重又露出轻蔑的表情,他并不言语,只是拈须垂手,等吴宏说下去。&  谁料吴宏一开口,他吓得差点把胡子拔了下来。&  吴宏看了老僧一眼,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也是土匪!&&这话出口,我差点把舌头咬断,心想你吴宏还真舍得下套啊,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不知道这小子不惜把我俩摸黑成土匪,到底想干什么?&  老僧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脸色骤变,几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踉跄地后退几步,伸出瘦干的手臂指着吴宏道:&你的衣服&&你那枪&&&&  吴宏看这招已然奏效,更加起劲,索性把袖子撸上去,露出粗黑的手臂:&我兄弟俩抢的,穿着方便不是?没想到吧,老东西!&&  老僧现在完全相信吴宏的话了,他脸色铁青,扶着刚才的立柱半响沉默不语,吴宏理了理肩上的枪带,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坐到石凳上,对着躲躲闪闪不敢动弹的老僧说:&老头,再给弄点吃的去,我们还没吃饱呢!&&   我一听心想吴宏饭量可够大的,这样还吃不饱。不过他故弄玄虚把人家吓成心脏病不会就为了弄顿饭吧?胡思乱想中又为吴宏的演技暗暗叫好,这小子真是块材 料,随机应变的本事出神入化,估计刚才老僧已经猜到我不是土匪了,但绝没想到吴宏会来这么一手,形势马上不一样了,以吴宏这样的机警应变和果敢的能力,当 个普通士兵可惜了。&  正想着,吴宏猛拉我一把:&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他走!&&  我一看,老僧已经在后院小路上走得几乎看不到了。吴宏拽着我跟踪而去,因为着急,老僧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只是一路小跑冲向后院小室。&  我一下明白了,原来吴宏使诈是为了这个。&说话间,老僧已经潜入小室不见了。吴宏悄悄对我耳语:&不这么吓吓他,我们哪知道房间里是什么人,总不能拿枪逼他带我们去房间里搜查把?现在我只是诈他,也没有怎样,到时就说和他开个玩笑,量他也没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室的木门开了,老僧从里面急急走出,右臂挽着一人,这人戴着偌大一个头巾,垂首朝我们的方向而来。&  吴宏已经冲出去,站在小道中央,朗声道:&老师傅,这么着急去哪?&&  老僧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等他,大惊不已,一时反应不迭,怔怔地愣在原地,旁边那人吃惊之下也将头抬了起来。&  一看见头巾下的那张脸,我不由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头巾下露出一张白皙俊俏的面孔,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仔细看去,应该叫做女孩才对,只见这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但眉宇只见仍能透出一股娟秀之气。&  我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来你老秃驴还是个淫贼?大白天把一个年轻女子藏在后院房内,能有什么好事?一股英雄气猛冲上头顶,攥紧拳头就要去揪老僧。&  一只大手横亘在我面前,抬头一看,是吴宏,他慢条斯理地打量这对面二人,过了好久才开口说:&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麻烦你解释一下吧,你这青灯古寺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老和尚嗫嚅着没有开口,脸色渐渐变成蜡黄,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光秃秃的脑门上格外显眼。&  吴宏看他没有吱声,回过头来,轻声嘱咐我说:&你去车上把前屉中的介绍信拿来给我,要快。&&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吴宏身上还有介绍信在,只是不知道现在让我去拿这东西有什么用意,来不及细想,刚要转身离去,无意中看老僧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哆嗦。&  老僧目中倏地闪过一丝凶光,他趁吴宏回头时机,随手抄起路边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用尽全力,恶狠狠地向吴宏后脑勺打去!&  吴宏当时正把头转向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脑后的情形,我哪有时间通知他,情急之下喊声&小心&猛地一把推开吴宏,自己却失去了平衡,侧身闪了下,不偏不倚正好挡在吴宏身后,那树枝带着风声重重地打在我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大叫一声,斜斜地倒了下去。&   吴宏闻声后头一看,眼一蹬,抓住老僧正要再次抡起的树枝,用力往前方一拽,然后一脚飞踹到老僧胳膊上,后者没有防备,闷哼一声就瘫倒在地。我虽然肩胛部 位疼痛无比,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艰难地回过头,正碰上吴宏急切的眼神,他一脸愤怒地抬头看了一眼老僧,确定安全后翻开我的肩膀看了一下,然后轻轻合上,长 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愧疚,道:&放心,淤了而已,应该没伤到骨头。&&  转过头来,吴宏几步上前,站在地上呻吟的老僧面前,双拳攥得关节&咯咯&响,他站立良久,才退后几步,恶狠狠地对老僧吐出一句:&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你这么狠,居然想要我的命!这不是战场,不然&&哼!&&  老僧脸色涨红,大喘着粗气,显然气力已经不行了。听到吴宏的话,本来虚弱的他竟青筋暴突,目呲尽裂,拼尽力气嘶哑着说:&你们这些畜生!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动我闺女一根指头!&&  我听了忙回头看看已经完全被刚才一幕吓傻了的女孩,她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老僧,一边慢慢地往身后退,连手指被路边的小树枝划的&滋滋&乱响也没有感觉。&  难道我误会这和尚了?这女孩是老僧的女儿?可是和尚怎么会有女儿的?&吴宏似乎不很吃惊,他低头看了看愣在路边的女孩,重又将我的衣服揭开,轻触了一下伤处,我&哎呀&一声,吴宏却皱了皱眉头,说:&别喊了,你伤得不重。看着这两人,我去驾驶室一趟,马上回来。&边说便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拾起刚才那根木棍塞到我左手里,转身离去。&  你娘的,就这么把我扔这里了,有没有点阶级兄弟的感情啊!我差点叫出声来,不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二人,又不敢有所转移。于是便想问问吴宏去拿什么,多久能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耳边吴宏的脚步声,看样子他已经去了。老僧看他走了果然想起身,我看他呲牙裂嘴地试了几次,妄图从地上站起身来,不过看来吴宏 对自己的身手很有把握,因为尝试了几次老僧都一脸痛苦地失败了,这样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是瘫在地上寸步难移,想必是吴宏那脚踹的不轻,可能伤到什么筋骨 了。不过我的情况要好很多,我试着动了动尚无大碍,不过以刚才老僧挥舞树棍的力道,如果真的打上了吴宏的脑袋,恐怕现在已经脑浆四溅,一路去见马克思了。&   旁边的女孩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这骇人的一幕无疑令她非常惊恐,刚才战战兢兢地躲到远些的地方后,她仿佛体力不支一般蹲了下来。不过现在她似乎已经不那 么害怕,回过神来,因为我看见她正慢慢地从地上站起,一点点小心地朝我蹭过来,更让我提心吊胆的是,她的眼睛不时向旁边的一根稍细的树棍扫一下,紧紧地咬 紧下嘴唇。&  不会吧,难道她也想把我干掉?&女孩的用意非常明显了,我顾不上肩膀疼,轻轻调整身体,暗暗攥紧手中的木棍,知道她想动手, 我并不担心,毕竟我力气和高度都比这女孩强得多,况且左臂没有受伤,行动起来没有问题。因此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女孩拾起木棍,没有过去阻止,现在近前反而可 能被脚底的老僧有机可乘,让她暗算也未可知。&  女孩刚刚把木棍拿紧,我就听见自己背后一声轻喝:&住手,你干什么!&&  不用想,肯定是吴宏回来了,我一边骂娘一边回过头去,只见吴宏快步走到近前,一脸怒意地对女孩说:&姑娘,你不要自讨苦吃,赶快把手中的木棍放下!&&  我听了觉得奇怪,因为吴宏这话虽然严厉,语调却轻柔很多,全然不像刚才面对老僧那样凶恶惧人,再看一眼这姑娘,我明白了,不由心想:看人家是个女同志你就另眼相看了,真是合格的革命同志啊。&  吴宏说完后,我看见这女孩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然后迟疑一下,看看地上呻吟的老僧,又抬眼望望我和吴宏,皱了皱眉,反身将手中木棍扔在地上。&  吴宏似乎放下心来,语调平静了许多,他低头对地上仍然恨恨地看着我们的老僧说:&你不要记恨我们了,如果不是你先动手哪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老人家,一会我解释清楚缘由就扶你起来,包涵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吴宏却起身冲眼前的女子笑了:&姑娘,别害怕,我知道刚才老师傅没有骗我,他的确是你父亲。&&  我听了更加糊涂,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吴宏的话并没有让眼前的两人松懈,他们还是警惕地看着吴宏,特别是老僧,在地上喘气不已,嘴里断断续续道:&土匪&&你&&还想骗人!&&   吴宏向着老人走近一步,对面的女子眼神一抖,后退开来。吴宏站在老人的面前,低声说:&不瞒你说,老师傅,刚才我是诈你的,我两人不是土匪,这位是个司 机,我是部队战士,姓吴。&吴宏指了指我,接着说&刚才实在是因为看你形迹可疑,无奈之下诈你一诈,不然也不知道这后院之中到底是什么人在。现在真相大 白,还希望师傅相信我。&&  老僧鼻子里轻哼一声,显然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  吴宏这才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双手递到老僧面前,态度和缓地说:&这是我来时部队上给开的介绍信,你过目。&边说边将老僧从地上扶起来,靠在路边。&  老僧手已受伤,无法去接纸张,不过看他样子也没打算看,只是冷冷地对吴宏说:&你们刚才都说了,这衣服和枪是抢的,这文件难道就不是抢来的?拿来糊我,你还嫩些!&&  吴宏听了脸色变得暗淡了下来,看得出他有些不悦。只见他站起身来,尽量平静地对老僧说:&这位师傅,我们如果真是那杀人放火的土匪,还用得着和你费这口舌?你女儿在我手中,你又动弹不得,我们要不是好人,为所欲为你能怎样?有必要在此费尽口舌骗你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威胁的意味,但却句句在理,尤其是最后一句,老僧听了身体一震,显然十分害怕,他闻言身子抖了一抖,过了片刻才松了口气,看来对吴宏的话有所触动。&  我望了望吴宏,觉得这小子越来越神秘了,心中便有了种被糊弄的感觉,我挪动几步,待靠近他时,我小声问:&你真的知道这姑娘是他女 儿?&&&吴宏望着我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是的。&然后他腰一直,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分贝,眼睛也不再看我,只直直地盯住老僧,似笑非笑地说:&  &不但如此,你也不是什么和尚。&& (二十二)&   老僧听到这话眼睛瞪圆了,好像看到怪物一样盯着吴宏看了许久,一字不发。眼神也由刚才的仇恨变得躲躲闪闪,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吴宏说对了,心里顿时愤怒 起来:你小子太不厚道了,这寺庙中如此多的事情你都了如指掌,我居然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是何居心?这样下去我哪天被你卖了还傻笑着帮你数钱呢!&  吴宏欠了欠身子,对老僧笑笑,寻根树枝塞到老僧未受伤的手中,说:&你慢慢扶着站起来试试,刚才太冲动,下手狠了些,还望不要怪罪。&&  他仿佛丝毫没有看见我愤怒的眼神,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竟像是完全不在乎面前的父女一般。&  我正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见招呼便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我就不信他还能这么装糊涂装下去,本来我和吴宏就不熟识,大不了撕破脸皮一探真假。&  我抱定这个念头,跟着吴宏一路走向前院,到了大殿门口,一屁股坐在清凉的台阶上,说什么也不走了,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吴宏。&  这厮一看我这般模样,知道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把外衣脱了,也与我一同坐在这台阶之上。&  吴宏看了看我,眼里露出感激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刚才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性命不保了。&&  你还知道我救了你一命,我被你耍得却是够呛。我心里还是愤恨,默不作声,只冷冷地盯着他。&  吴宏看我不吱声,便叹了一口气:&你不用生气。其实,我事先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猜的。&&  我一听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猜的?你神仙啊,一猜就中?怎么那么巧都让你猜对了?到现在了还在糊弄我!&  吴宏也不看我,只是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居然猜中了。&&   他看了看前方那扇厚重的木门,凝神想着什么,嘴里却还是喃喃自语,&其实刚才一进庙门我看到这两件僧衣的时候,这老头就已经出了大殿,只是他看见我们来 了又退了回去,动作很快,当时我们正低头大步向前走,所以都没有注意。但我余光瞟到有一只脚样的东西从门口探出,迅速缩回去了,便知道前面有人,所以一把 拉住了你。&&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既然已经迈出大殿,为什么又缩了回去呢?寺庙之内进个把行人不是常事,有什么好回避的?不过看到这和尚时我 也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如果不开口,他还真像是个驻寺老僧呢。&吴宏侧头看了看我,我正全神贯注地听他陈述,没想到之前还有这样一遭,看来我的观察程度离吴 宏还有些距离。&  &我推想,这老和尚当时出来定然有什么事情要办,后来看见我们入院不方便了,所以迅速回到了大殿内。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到是什么事情。&吴宏顿了顿,继续说。&  &后来我跟踪他完全是出于谨慎,以我断人的直觉,这和尚不是凶险之人,不过后院他的表现显然不正常,这小房间中必然藏了什么人,当时我想,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寺中还有别人,刚才为什么又自己承认有一小僧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吴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直到我们在后院听见和尚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问 题就出在那两件僧衣上。&吴宏继续说,&我想,当时这和尚想必是来取这僧衣的,后来看见我们进来就罢手了。为什么后来他会承认,大概是怕一大一小的僧衣暴 露人数,如果撒谎独自一人惹我们怀疑,还不如索性承认的好。当然,我开口询问寺中人数的时候,他可能也意识到我注意到了这事,不过这就不清楚了。&&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在后面房间听到和尚说话时,语调温和,声音关切,可见是他很关心的人,我想如果真的是个小僧,完全没必要躲躲闪闪不让我们见 他。联系到僧衣的大小,我当时就估计可能是个女人。&吴宏语调高了些,稍显得意,&不过当时我推测可能是他家属,因为如果是被他掳来的妇女,他口气不会如 此友善,必然怕被揭穿恶语相向。&&  吴宏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摊摊手说:&后面就好办了,我冒充土匪吓唬他,这老头果然心计不行,急切之中只想先让女儿离开寺庙,就此暴露了。那女子一现身,显然不是家属,不过当时我看到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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